第六章 第二個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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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井從懸崖上摔下來是九月八日的上午十點至十二點之間。這個時間您在高知嗎?」
「去高知出差的刑警回來了。」
「人世間有許多事情都是在一瞬間發生變化的」——酒勻的話又在她的腦海中迴響起來。
阿惠躺進浴盆裡泡上身子後,忽然想起來還有別的關於相庭社會地位的證據。
言談中,阿惠覺得酒勻這個人很健談,性格也很開朗,於是就不明白為什麼他這樣的人也會離婚,但她一直不好意思問。
阿惠搖了搖頭。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警察把自己「帶走」!
去年八月中旬,阿惠第一次去「好時代」元麻布時,出現過一位來客,是一位在銀座開俱樂部的叫「瑪麗」的女人。她一口一個「爸爸」地叫著相庭。
一洋產業,連阿惠這樣的人都知道。如果連這樣的大商社都得到了相庭的關照,那相庭豈不——
「辦事認真,工作比較踏實」的阿俵,會被突然降臨到頭上的一大筆巨額財產沖昏了頭腦——?
他們去了阿惠回家時,要路過的芝公園附近的一家和圖書飯店的地下中華餐廳。吃過飯後,酒勻用車把阿惠送回三田公寓。在吃飯時,由於要開車,因此酒勻一點兒白酒都沒有喝,但卻勸阿惠喝了不少。他只是喝了一些薑汁啤酒。
這太不可思議了。如果把這話說給阿俵聽,他不笑得背過氣才怪呢!
突然她聞到了一股濃重的煙草味兒,可阿俵從不吸煙。
「噢,您問的是有馬先生呀!他住一〇一室,我指給您。」
明天晚上或後天晚上,他肯定會回來的吧。也許還會給自己帶回什麼當地的土特產品呢——由於酒精的作用,這一夜她睡得十分深沉。
「如果您不介意,希望您過一會兒和我們到署裡去一趟。」
關於相庭,自己也得到過關於他的一份詳細報告,那是一家十分有名的公司的調查報告,酒勻這樣說的。徵信所的評價當然比律師的調查更詳細了。
九點鐘她正吃早飯時,門鈴響了。
阿俵預計今天或明天就要回來了,也許剛才自己不在時他打過了電話。不過他說這次出差的目的地不定,也許hetubook.com.com沒有打來電話呢。
一名刑警說道,另一名也補充了一句:
「是——」
「對不起了。」
但是——第二天早上,她的好心情一下子被吹得煙消雲散。
這天晚上,是阿惠請酒勻吃的飯。
「事情很急,所有權屬於您的南國市釣谷礦山舊址,不是去年九月發生了一起死亡事故嗎?」
「啊,您知道一位一洋產業公司的經理先生住在幾號嗎?常常有人問錯了門。」
這位從來不苟言笑的管理人員,大概是知道了阿惠成了這兒的主人之一了吧,這時也十分熱情起來。
阿惠屏住呼吸,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按照九月份他去四國的情況來看,似乎他在跟蹤你。」
於是,這些事情就大抵這樣「解決」了。
瑪麗進來後是這樣說的。
「說好了那邊有了線索我們還會來的。」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為什麼上次不說」的不滿神色。
阿惠情不自禁地說出聲來。
「我剛才在一〇一室前見到了您的一個鄰居。是一洋產業公司的經理,和-圖-書剛好他的家裡有客人。——那位經理要我代他問爸爸好,他說他的公司常常得到您的關照。」
阿惠邊自言自語地說著邊從浴盆裡出來。
這麼早來的人除了他不會是別人。
這兩個人一邊脫鞋一邊問:
「不,不!」
阿惠歡快地答應著,連問都不問門外是誰就打開了門鎖。
十二月之後,由於公寓裡過於安靜,阿惠實在閒得無聊,便在走廊上隨便走了走,而且還隨便問了一下管理人員。
是阿俵,因為他離開了一個星期,肯定是上班前特意路過來看自己的。
反正自己知道了他是個工作認真的好職員,這就足夠了。
土井和鹽尻的事情自己一點兒也不知道,最好也別知道,平平安安地過自己的生活吧。阿惠又想起了離別時酒勻的忠告。
門口站著兩個人,三十左右歲、體格十分健壯的男人,而且兩個人幾乎都穿了一樣的桃紅色的大衣——「這會兒來打攪十分失禮。我們是池袋署的。」
「真的嗎?!」
另一名刑警又補充了一句,這兩個人都沒有吸煙,阿惠感和_圖_書到的確情況嚴峻地使他們無暇吸煙。
十點多回到公寓的阿惠,感到了自己從未有過的一種充實的幸福感。
相庭肯定是乘了十點五十分起飛的飛機,這一點酒勻已經確認了,可自己——?
「土井元次,五十一歲,住東京都台東區的礦山工程師,從採掘形成的懸崖上墜崖身亡。正好和您回老家的時候對上了。而且您不是也去了現場嗎?」
在吃飯時,他一點也沒有談及關於這次調查的事情和那兩個案子,只是聊家鄉的事情。阿惠也去過幾次高松,因此說起來也是感慨萬千。酒勻講,自己靠在船舶公司工作的父親的關係,在高松上到高校畢業,大學畢業後到了東京。
阿惠自從十一月進入到相庭的家裡後。偶爾在大廳的姓名牌上看到過一〇一室主人的姓名叫「有馬」。
一名年齡稍大一些的刑警坐在桌子旁說道。
「關於這一點,我們在東京也對他周圍的事情進行了調查,還查明,去年的七月到八月,他常常出入赤阪的『黃金廣場』,並在那兒的桑拿浴室向一位女按摩師打聽了https://m.hetubook.com.com不少關於北村惠女士的事情。」
「別擔心了,什麼事兒也沒有。」
完全是公事公辦的口氣。
「您正在吃飯?」
「沒有。」
「在高知您真的沒有接觸過土井嗎?」
「來——了!」
豐|滿而富有彈性的肌膚,洗過後更顯得滋潤光澤。她要洗去「黃金廣場」的桑拿浴室給她帶來的生活「污垢」。她心中充滿了喜悅和興奮。但她突然又產生了一種不安的意識。
阿惠不由得連退了兩步。完全合著她的退步,這兩名刑警順勢「闖」了進來。
這時阿惠馬上回憶起當時看到的在舊址上有不少被挖掘的洞穴痕跡,於是心中驚恐起來。
對於沒有查到相庭和阿俵任何不好的材料這件事,阿惠心中十分喜悅。她覺得能認識這麼一位能幹的律師也是自己的幸運,尤其是後來聽說他是高松人,不免又產生了一種親近感。
「我們在南國署進行了瞭解,這名叫土井的男人在八月份曾到過一次釣谷舊址,好像要調查什麼。因為當時他在舊址對面的石灰礦山問過舊址的情況,似乎他對您的礦山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