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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英烈傳

作者:郭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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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征福建友定受戮

第六十三回 征福建友定受戮

這不花守禦地方,甚是了得,向來抵當徐壽輝並陳友諒,前後拒戰三月有餘。固守城池,調遣軍馬,俱有方法,誓與此城同存亡,真個是赤心報國的忠臣。他見大軍壓境,便領了三千敢死之士,當先出戰。又分兵七千,為後哨埋伏。我這裏郭英出馬,對了不花說:「守將,爾可知天命麼?」不花回說:「我等為臣的只曉得忠義為心;至於天命去留,付之命數,何必多說。」便揮刀直取郭英。
自古道:「疑人莫用;用人莫疑。」又說道:「三思而行;再思可矣。」誰想這友定聽了驍將蕭院的言語,存省了半晌,方纔說道:「彼兵正銳,何謂疲竭,汝等那得亂惑軍心。」便叫階下群刀手,推出斬訖報來。不多時,那蕭院做了黃泉之鬼。自此之後,這些軍將,那個敢說一聲,便有許多乘夜越城出來投降的。明營軍中看他這等光景,四下裏攻打益急。早有朱亮祖率著部軍,攻破了東門,軍校爭呼而入。文殊海牙見勢頭不好,便也開水門出降。廖永忠率水軍鼓噪,直殺到官衙河畔。友定仰天嘆息,退入後堂,正要服毒而死,恰被官兵縛住,解送到宮。
且說徐達引大兵已到山東。鎮守山東卻是元將和-圖-書擴廓帖木兒,原是察罕帖木兒之子。先是癸卯年、元順帝曾著尹煥章將書幣通好於太祖,太祖因遣都事汪可答禮。汪可去至元營,細為探訪軍務。這擴廓帖木兒便起疑心,拘留住汪可,不令還朝。後來太祖連修書二封問討,那擴廓帖木兒倚著兵勢,不以為然。才過一年,不意順帝削了他的兵權,使他鎮守山東,甲兵不上五萬。
擴廓帖木兒聽竹貞許多言語,便說:「這話兒極講得有理。」急忙領兵,夜間潛回山西太原府而去。哨兵報知徐達。徐達對眾將說:「擴廓帖木兒算是元朝重臣,他今恐懼逃走,則各處守臣,必皆震惶無疑。料這山東、河南唾手可得;河北燕京亦指日可定矣。」便領兵直至山東沂州駐紮軍馬。守將王宜聞知,即率各司官吏出城迎降,峰州地方,也即投順。大兵逕到青州郡,青州守將恰是普顏不花。
兩人力戰良久,未分勝敗。忽聽一聲吶喊,那七千埋伏元兵,盡行排力殺來。把郭英困在核心,如鐵桶銅牆,更無出路。郭英心中忖道:「從來聞這不花手段高強,今日方見他的力量。」便吩咐三軍,面不帶矢者斬。三軍抖擻精神,奮力的衝殺。恰好向南和_圖_書一彪人馬,為首的大將乃是常遇春,領了三萬人從外攻入。郭英又從內攻出,內外夾攻。不花見勢不好,便領著殘兵急走入城,堅閉不出。
是日聞徐達兵過徐州,擴廓帖木兒甚是驚恐,登時聚眾商議。有平章竹貞說道:「元帥麾下,雖有數萬之眾,發散在山東、河南、山西等處,一時難聚。如今徐達智勇無雙,常遇春蓋世英雄,還有一個叫做朱亮祖,他能神運鬼輸,當年曾在鶴鳴山,劈石壓死陳友定許多軍馬,不知如今陣上,他來也不來。至如郭英、耿炳文、吳良、華雲龍、傅友德、康茂才等一班,俱是驍勇的虎將。元帥與他拒敵,只恐多輸少勝。莫若權棄山東,且往山西,再聚大兵,以圖恢復。」
虎踞龍蟠勢苕蕘,赤帝重興勝六朝。
八百餘年正氣復,重華從此繼唐堯。
明日天晴,太祖黎明臨朝,宣廖永忠、朱亮祖上殿,諭說:「兩廣之地,遠在南方,彼此割據,民困已久。定亂安民,正在今日。朕已令鄧愈等率師征取,久無捷音。爾平章廖永忠可為征南將軍;爾參政朱亮祖m.hetubook•com•com可為副將軍,率師由海道取廣東。然廣東要地,惟在廣州。廣州一下,則沿海州郡自可傳檄而定,海北以次招徠,務須留兵鎮守。其有歸款迎降的,爾可宣佈德威,慎勿亂自殺掠,阻彼向化之心。仍當與平章鄧愈等協心謀事。廣東一定,逕取廣西,肅清南服,在此一舉。」永忠與亮祖二人,受命出朝,擇日領兵前去,不題。
有頃,大兵進城,木兒從樓中放火,自焚而死。湯和聞知如此忠義,傳令於灰燼中覓取骸骨,備冠帶衣衾,葬於芙蓉山下。因將聖主恩德,馳諭省下郡邑,諸處俱各望風納款。恰好胡天瑞率兵攻取興化,那建陽守將賈俊疇、河州守將陳國珍也都降順。於是泉州、漳州、潮州等處悉皆平定。湯和見福建安妥,仍會李文忠整旅回京。未及一月,諸將解甲韜胄,午門外朝見。太祖面加獎慰,賞賚有差。這方國珍反覆不常,梟首示眾;這陳友定賜與胡深之子胡禎,將渠臠取血肉,以祭父親。三軍為之稱快。
次日早朝,百官行禮方畢,走過中書左丞王博出班奏說:「近奉敕督採黃木建告皇殿,卻於建昌蛇古岩採取,忽見岩上有一人,身著黃衣,口中歌道:
太祖大怒,和*圖*書道:「靴雖微物,然皆出自民財,且非旦夕可就,爾等何敢暴殄天然如此?朕嘗聞元世祖初年,見侍臣著有花靴,便杖責說:『汝將完好之皮,為此費物勞神之事。』此意極美。大抵嘗歷艱難,便自然節儉。稍習富貴,便自然奢華。爾等急宜改換。」隨發內旨,今後百官入朝,倘遇雨雪,皆許穿油衣雨服,定為常訓。
次日湯和著令部將蔡玉鎮守延平。那友定兒子陳海聞得父親被執,也服毒而死。湯和令軍中將友定送京,聽旨發落。即會同李文忠所部人馬,乘勢逕趨閩縣,奄至成都。鎮守元將乃郎中行省柏帖穆兒,聞大兵到來,知城不可守,便引妻妾上樓,說:「丈夫死國,婦人死夫,從來大義如此,今此城必陷,我亦旋亡,汝等能從之乎」?妻妾相對而泣,盡皆縊死,只有一乳媼,抱幼子而立。木兒熟視良久,嘆道:「父死國;母死夫;惟汝半歲兒,於義何從,留爾存柏帖一脈可也。」便收拾金寶,囑咐乳媼說:「汝可抱兒逃匿民間,倘遇不測,當以金珠買命。」乳媼領命自去。
其聲如雷,萬眾聳聽,如此者三遭,歌畢忽然不見。乞付史館,以紀符瑞。」太祖聽了說:「此事終屬誣罔,今後如此和_圖_書無憑信的虛聲,一切不可申奏。」因令工人在大內圖畫的四壁,俱采豳風、七月之詩,及自己歷來戰陣艱難之事,繪圖以示後世,且說:「朕家本農桑,屢世以來,皆忠厚長者,積善餘慶,以及朕躬。乃荷皇天眷命,方有今日。特命爾為圖,凡有流離困苦之狀,悉無所諱,庶幾後世子孫,知王業之興,極其艱難,庶有儆懼,毋自干淫,以思守成之道;爾等做官的,亦宜照朕立法,以警後來,方可保有富貴。」群臣皆呼萬歲。正及退朝,卻見有個內官,著了新靴,在雨中走過。
徐達因令前軍直至城下,四圍攻打。不花退入官衙,見了母親,說道:「此城危在旦夕,兒此身決以死報國,忠孝難以兩全,如何是好?」那母親回答道:「有兒如此,雖死何恨。況爾尚有二弟,我的老身,自可終養。」正要抱頭而哭,只見外面報道:「平章李保保開門投降,明兵已入城了。」不花即至省堂服鴆酒而死。其妾阿魯貞抱了幼子,攜了幼|女,俱到後院池中投水而亡。徐達命將不花及殉節家小,備整齊棺衾,以禮殯葬;一面安輯人民,三軍不許混離隊伍。於是山東、濟寧、萊州、登州諸郡,望風歸順。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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