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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影迷蹤

作者:雲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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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法寶克敵

第十八章 法寶克敵

兩個穿青袍,外加羔皮外襖的人,是年紀不小的老道,青袍是冬季的道便服。
紀念焦先的祠堂不會有香客上門,神主牌不能像神佛一樣接受信徒祈福,平時只有官府派幾個老卒看守,與焦山寺進香人川流不息完全不同。
拂塵易手,噗一聲右肩被敲了一記。拂柄再一翻一送,撞在法顯的胸口七坎穴上。
「佛門弟子為惡,該下阿鼻地獄。」他也聲震大殿,虎目炯炯:「這裏該是佛門清靜地,竟然是眾多盜窟中的一窟。我要拆庵,由不了你們反對。」
「恐怕你得獨自前住了。」
金山也有人稱浮玉,有典可考。在清代中葉以前,金山與焦山同在江心,稱浮玉名實相副。
五個人皆戴了風帽,僅露出雙目,看不到面貌,怎知是些甚麼人?
「前面是海雲巖,從這邊下去,可以抵達半腰的三詔洞、鑽丹石、棧道巖,路好走些,不怕有人打埋伏了。天殺的!他們最好識相些。」
穿越山腰的樹林,後面已聽不到人聲了。
以法顯住持為首的三位僧人,在殿口並列,怪眼中放射憤怒的光芒,氣勢迫人。
「有道理。」梁宏把法顯推倒,不再剝僧袍:「不必拖到庵外拷問,把他們擱在神案上,當著如來佛金面拷問,看他肯不肯招供,出家人不打誑語……」
天寒地凍,那有衣物立即更換?五個人切齒咒罵梁宏缺德,也人人心中懍懍。
「和尚,你不要亂來。」另一位老道說:「說氣話不傷大雅,要辦事可就不能任所欲為了。咱們要活捉梁宏小輩逼他合作,活的才有用處,等他失去利用價值,才能把人交給你。一塵仙長也吃過梁小輩的虧,他還不願意把人交給你處治呢!你被他弄得一身臭,其實也算不了奇恥大辱呀!不要一怒亂了大局,知道嗎?」
狼毫添入多少,決定筆的好壞與價格,十文錢一支或者一兩銀子一支,也決定使用人的寫字功力與身分地位。
「被我的法寶出其不意打倒了。」梁宏丟掉拂塵:「我要給這八個和尚,每人一顆臭蛋。」
「我先走。」羅華欣立即拔出匕首。
「七煞夫人是行家,裏面的確有黃鼠狼的內臟腺體,但為數不多,因為不易取得。這種偷雞賊,在北方與狐狸都受到相當的尊敬和害怕討厭,稱它們為胡老大黃老二,大多數人不敢打它們,所以數量不少。南方人不怎麼怕狐仙黃二仙,價值不菲,一頭壯年毛潤的黃鼠狼,可賣二兩銀子,甚至三四兩。商販把毛整理好,賣到湖州可賺對本利。獵黃鼠狼的人多,數量自然減少,取得不易。如果分量多些濃些,三五天也洗不掉那種怪臭味。」梁宏一面走一面解釋:「腐爛的鯰魚內臟,腥臭味有很多人嗅了會發嘔。用臭蛋對付那些以為天老爺第一他第二的人,有意想不到的特殊功效。」
「我們走,他們要拆庵,就讓他們拆吧!」遠出二十步外,法顯終於說話了:「等我們的人趕到,他們會付出代價的。」
「他們心中如果真有佛,怎會披著袈裟暗中做強盜?而且是勾結官府做強盜,這座庵就是他們的一座賊窟。」梁宏用大嗓門指斥:「丹徒鎮的那位課稅局焦大使焦二爺,已可確定是你們的人。我會從各方進行搜證,一定可以把你們的根挖出來。我要剝你們的袈裟和僧袍,搜出你們所佩帶,代表身分地位的辟邪符飾,先從法顯明光兩個和尚著手搜。」
佛門弟子戒殺生,當然戒殺人,打上門的暴客不想在庵內開殺戒,做主人的和尚怎能操錫杖殺人?
海潮庵只有一二十名僧人,加上京山雲臺寺光臨的三五個,實力並不真的強大,如果強大,該早已在海潮庵附近決戰了,怎麼還敢分開埋伏追逐?只有大笨瓜才會把人分開,冒被逐斷送的風險。
戒刀是僧人作為工具與裝飾的刀,型式與平頭的柴刀相差無幾,在山林中砍樹開道相當管用,絕不是用來殺生的。
臥雲亭的五個人,正在準備動身。那個神僧當然不可能更換衣物,僅把佔滿石灰和臭汁的背心丟掉,咒罵的聲浪可遠傳百步外。
「有人在前面埋伏。」他也大聲回答,目光不離前面的崖壁,同時用手指示。
「喂!了凡。」另一名和尚,怪腔怪調向在上面十餘級止步的神僧叫:「你真可以改回原號,改神為魔了,人見人怕,你不會仍到焦公祠安頓吧?誰受得了你那一身薰死人的惡臭呀!」
「從那邊繞道越野而走,跟我來。」
「我和你一同前往拜望黃老伯,說不定有機會見到鄱陽王呢!」情緒本來有點陷入低潮的羅華欣,恢復歡欣的情緒搶著說:「黃姐過了年就動身北遊,遊興不淺,打算何時返家?我希望邀你在山上小住,在莽莽江湖遨遊,看多了紅塵世故,偶或在世外享受。」
「退!」梁宏低喝,轉身推了兩位姑娘一把,由原路退走,轉身時又向後扔出兩枚紙蛋,嚇阻妖道不要追來。
「他們怎麼啦?像是見到了鬼。」江右龍女真的迷惑了:「七根錫杖一逼,至少可以把我們掩護梁大哥退入殿堂禪房迴避。」
右手一鬆,明光知客倒在地上猛烈喘息、發嘔、嗆咳,臉色灰敗。
這裏供的是一位本尊(主尊)結迦趺坐相,左手定印,右手觸地印,寶像莊嚴。這是釋伽佛基本法像中,最具代表性的本尊像,稱為成道像。兩手的手勢所代表的意義,和尚們可以用一天工夫給凡夫俗子講故事。門外人看了,怎知道這印那印代表甚麼意義?手勢稱為印,也令人莫測高深。
「唔!那根壽星杖。」梁宏說:「可惜沒能看到他的面貌,不然……」
「你怎知道他們武功精純紮實?」江和_圖_書右龍女收了劍,知道危險過去了,還真不願和這些僧人打群架:「那一塵散仙的武功妖術,絕對比這些和尚高明,結果被梁大哥的法寶,整得灰頭土臉。武功高明並不一定可靠,我就不願和妖道玩命,連那個妖巫七煞夫人,我也寧可避免和她直接打交道。她的門人侍女劫持梁大哥,我就不敢冒失地闖進去救人。」
「不錯。」法顯開始轉身急走,不必倒退著走了。
「這……」
亭裏有人歇息,從崖口轉角處繞出,便看到涼亭,相距僅二三十步,想迴避已嫌晚了,轉身退走,亭中人會把他們追得上天無路。
三人頂著狂風前進,互相挽持以免滑倒。
「準備回鎮江。」梁宏領先往外走:「這裏是他們指揮江北行動的連絡站,用燈火旗號相當靈活,拆了可以重建,他們有的是錢。」
「老天爺……」普化終於相信了。
街口建了一座石牌坊,山徑向上蜿蜒伸展,一段段石級蹬道,古意盎然老態龍鍾,遊客絡繹於途,目下卻渺無人跡。
那位挾了壽星杖的和尚,大概有點不信邪,也因受騙的心虛舉動感到難堪,雙腳一沾地,立即以驚人的奇速,飛躍而起凌空猛撲,雙手持杖有如長槍下插。
第五位是女人,七煞夫人穿著打扮並沒改變。
明光和尚是焦山寺的知客,不回海潮庵理所當然。
雙方都看出對方的身分,同感意外。狹路相逢,已沒有迴避的餘地,一邊是高有三四丈的峭壁,一邊是下沉五六丈的陡坡,只有建亭的崖嘴,有五六畝大的一塊平地,外緣建了欄杆,保護遊客的安全。
「南無阿彌陀佛!」身後傳來震耳的佛號:「施主太過分了。」
不能再示弱轉身逃命了,必須面對困難加以克服。
在一起攻擊已經勝算有限,分開了豈不是白送死?
最平凡不值錢的石灰,在迷信的傳說中,也是破妖術的利器,功能與烏雞黑狗血女性污穢物相等。
法顯突然一蹦而起,衝出兩丈外,穴道已解,必須脫出危險區外。
湖筆徽墨,名滿天下。
社學裏的學童,絕不可能用一兩銀子一支的筆,用也寫不出好字。
普化和尚雙手一張,阻止七僧衝上。
「原來是你跑來焦山鬼混,鬼使神差讓貧道碰上了。」一塵散仙得意地獰笑:「梁小輩,我要剝你的皮。」
只有一個可能,兩位姑娘被制住了。
背著手的梁宏,非退不可。
他一跳而起,到了供案前,抓住了眾多法器中的大木魚。
「呸!你配讓貧道等?貧道根本不知道你帶了兩個女人來遊山,咱們是跟蹤凌雲莊的人來的,不知道他們躲到何處去了。小輩,這兩個小女人,是貧道預訂的鼎爐,這兩天你沒把她們弄成破鼎爛爐吧?貧道要把你剁碎了餵狗,把你……」
擲出的拂塵,與明光知客的拂塵纏成一團掉落腳下。
「是有些甚麼地方不對。」羅華欣也大感訝異:「法顯兩個和尚武功精純紮實,七根錫杖更是攻時有如濁浪排空,守時如銅牆鐵壁,能在東配殿列陣堵住我們,在空曠處長兵刃更易發揮,為何恐懼地不戰而退?唔!是否其中有詐?」
焦山不是江心的一座大石頭,也不是只有一個工整山頂的山,起伏不定,最高的山頂盤處叫焦仙嶺。
向下面不遠處的街口張望,街上看不到行走的人。
他不但不退,劇變乍現,外側兩僧竟然沒看出變化是如何發生的,結果便呈現在眼前。
砰一聲響,法顯住持倒下了。
東配殿堵住門的七個和尚,驚疑地退出殿外,向這裏飛奔,看出大事不妙了。
這位僧人的戒刀,比一般戒刀重兩三倍。
被稱為神僧的中年和尚,跟在後面十餘步外,僧便袍胸腹交界處,顏色稍深的污漬仍可看到。
「不必搜啦!真笨哦!」江右龍女不便看到和尚脫衣,拉住了動手剝僧袍的梁宏:「那位女門主不是笨瓜,已經知道你從符飾找線索,還敢讓她的門徒爪牙仍把符飾帶在身上?我們把他們拖到寺外,好好拷問他,非要他們招出女門主的藏匿秘窟不可。」
「誰制的?」普化意似不信。
「她會找我的,我殺了她的侍女。」羅華欣冷冷一笑:「我會用最快的速度,最狠的招式,一下子就送她下地獄。梁大哥,下一步怎麼走?你不會拆庵吧?」
一塵散仙領先拾級而下,到達歇腳棚在棚口止步,瞥了棚內三個歇腳遊客一眼,三遊客正在大聲爭論,辯論到底浮玉是指焦山呢?抑或是指金山?
「你能用粗如雞卵的拂塵柄,輕輕一撞就制住我的七坎大穴嗎?」
「你的意思……」
「是嗎?」他先前氣憤的神情消失無蹤,臉上甚至有泰然的笑意。
「老衲得罪了。」法顯住持拂塵一挑,左手立掌當胸碎步欺進:「我佛慈悲,除此禍害……」
「鬼的享受。」江右龍女暴發似的,打斷羅華欣的話:「我也多次入山遊玩,整天看著那些令人生畏的神秘山野,除了草木之外,一年到頭你看不到人蹤,覺得自己要不了多久,就會與草木同腐,根本不知道活在這世間有何意義。為了養活你自己,填飽你那永遠需要食物填滿的肚子,你得辛勤地耕種、打獵、防風雨、忍饑寒,你那有心情享受世外清福?我承認我很俗,喜歡這莽莽紅塵……」
「我們不出去,就在殿內放火。」江右龍女的嗓音特別清亮:「就可以讓他們陣腳大亂了。」
「快走!」
其他四人,也紛往外移位。
今天,卻有一些人在內安頓歇宿。
左右兩人是明光知客,和雲臺寺的普化和尚。
他頗感困惑,顯然對方分開埋伏,分別循蹤追逐,似乎沒把他們三人當成勁敵,難怪他困惑。
和尚們實力仍在,在中途埋www.hetubook.com.com伏大有可能。
一比一功力相當,劍注定是大輸家。
對付一個武功不入流的人,這一招簡直是割雞用牛刀,穩可將人制住,萬無一失。如果拂尾拂中梁宏的臉部,那就不需用爪擒人了。
兩支劍在空曠的地方施展,肯定會有人血濺五步。
普化和尚心中發虛,不敢下令圍攻。刀劍無眼,動兵刃如果存心拚命,十之八九會出人命。
除了山巖草木,已沒有競爭的對象,不再分心去想世俗的恩怨是非,唯一的念頭是趕回旅舍,享受一碗熱騰騰的肉湯,坐在溫暖的烤火盆旁沏一壺好茶。
「那時你我還不認識。」梁宏說:「事不關己,你當然沒有闖進去救陌生人的必要。你如果能出其不意發起猛烈的攻擊,七煞夫人絕對無法施展巫術對待你,千萬不要以為定力夠,像呆頭鵝一樣和她打交道論是非。」
山南不是真正的風景區,而是世俗的徵逐場,以焦山寺為中心,絕大多數遊客皆在山南遊蕩,其中十之七八是向神佛祈福的香客。只有真正的所謂雅士,才踏遍全山尋幽探秘,光臨山北的世俗遊客並不多。山中通向各處風景區的山徑,春末秋初期間,才可看到遊客的蹤跡。
「老天爺!這是甚麼玩意?」佩戒刀的和尚也掩鼻急退,不再搶救同伴。
「對。京山的雲臺寺,丹徒鎮焦二爺焦大使的宅院,逐一挑掉暴露,就可以找到他們的主窟了。那位女門主如果不和我見面,就得冒各地秘窟被我逐一挖盡的風險,所以她可能會精銳出盡,以保護她的隱身強盜王國。我敢打賭,她已經忍受不了我的騷擾,正在調兵遣將採取行動了,我等她。早日把這件事了斷,我就可以繼續我的浪子生涯啦!」
年老腳下不便,可用短手杖助力或趕狗。
任何一方示弱退走,都會被追得像喪家之犬。
五個人應該走在一起,卻分為兩撥。
「你怎麼又承認他是佛門弟子?就算真的我佛有靈,在這裏現金身作證,這位住持也不會招供的,算了吧!」羅華欣的目光,落在法顯身上,法顯正挺身坐起,揉動著胸口|活動雙手:「法顯住持,你好像受了傷?」
「施主的兩位女保鏢,無法趕來保護你了。」法顯住持得意洋洋,引他出來的用意,就是讓他知道身陷危局:「認栽吧!施主。」
在疾走中,警覺心提高至極限,風吹草動也會引起他的注意,虎目在每一處可疑的角落搜尋異樣的徵候。
羅華欣曾經上過當,一塵散仙攫走夏侯蘭芳,化虹遁走的身法,也讓兩位姑娘心中生寒。
「我並沒老眼昏花,竟然沒看到他的手動,便被打得不知天地何在,應該是不可能的。不信你問問明光,他比我更慘。動得比眼睛快,你禁得起他多少記重擊?」
「好像真被梁宏整得一身臭,委實令人起疑,那怎麼可能?梁宏能近得了這些超等高手?」第一名遊客說:「但聽口氣,確是被梁宏整得一身臭,用甚麼整的?那有人使用這種玩意整人的?」
金山最初的確叫浮玉山或伏牛山。東晉淝水之戰後,秦軍主要的俘擄囚在這裏,所以也叫氐俘山。
「你也是主持大局的人,能胡搞嗎?可得要像個主持大局,做弟子們的榜樣。我們這一組人白浪費了半天佈埋伏一無所獲,大家心情都不好,不要再說氣話了,回去看其他的人有沒有所獲,走吧!」
東配殿也稱伽藍殿,中間所供的三尊佛像不是佛,而是奉獻花園修僧園,給釋迦作為說法居住的地方,舍衛國三位奉獻人的法像。中間是波斯匿王,左是祗陀王太子,右是給孤獨長老。
梁宏不是雅人,他不是來遊山看風景的,所以沒把人際的爭逐血腥忘懷,沒拋開世俗的恩怨是非。
爆散的威力也驚人,紙殼和蛋殼都爆成碎屑,可知打擊力十分可怕,和尚縱落的身形,也因上體一頓而改變,左足沾地時屈膝滑倒,風磨銅壽星杖撞在石板鋪的路面,發出轟然巨響。
兩位姑娘口說不怕一塵散仙,其實心中發虛,人前人後說氣話誇口是一回事,當面刀來劍往拚老命,又是另一回事。
「不能闖。」他說:「只要一兩把飛刀,就可以把我們逼落陡坡摔個半死。」
法顯住持是此地的主人,熟悉當地的環境。
時屆大退潮,風高浪急,洶湧的江流浪花飛濺,丈高的浪頭極為壯觀。罡風一陣比一陣緊,整個遼闊的江面,已看不到上航的船隻,下航的也是中上級的大船,小船禁不起如此猛烈的風浪。
這三位奉獻人,是最先獻資金土地,建造伽藍供佛的善士,後世修建寺院,為紀念他們的善舉,闢殿奉祀在配殿享香火。
普化飛退丈外,再一躍便與衝來的七僧會合。
扭頭向東望,東配殿的殿門外,兩個和尚兩根錫杖,堵住了殿門。門內,另有五名和尚列陣,形成門內門外兩重警戒,有效地阻止兩位姑娘向外衝。
這些變化,在電光石火似的剎那間發生、結束。
「你也來。」梁宏伸左手向他示意衝上來。
「那……」
這兩位僧人,一個挾了六尺餘長,沉重光亮的壽星杖,離經叛道,不是守佛門戒律的和尚。
登山的小徑起點,在焦山寺與焦公祠之間,分為東西中三路。西路起點在佛香樓旁,往西岔出的一條至浮玉巖瘦鶴巖一帶名勝區。
七支錫杖,竟然不敢一擁而上,杖上的銅環不住震動,發出陣陣怪響,表示七個和尚持杖的手不穩定,錫杖因抖動而使鋼環發聲。
但在衣著上,可以概略分辨身分。
一塵散仙五個人,是從這條路下山的。
想起一塵散仙一頭白石灰的狼狽相,猜想梁宏還有更和-圖-書厲害的法寶不為人知。
「且慢。」梁宏卻是邪笑:「你碰上了我,是甚麼意思?你不是在這裏設埋伏等我嗎?」
蟲蛇獸類甚至植物,被石灰一醃,不死也將脫層皮。
可是,他們心中一緊。
兩聲怪響,剛升至頂點,剛作勢用杖下插的和尚,胸口白灰一湧,被罡風一颳而散。腹部卻有暗綠色的液體,爆散飛濺。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居然在光天化日下發生了,這絕不是變戲法,兩個武功最高強的和尚被制住了,不信也得信。
「我看靠不住。」另一名老道遠遠地說風涼話:「臭汁四濺,至少他的雙手多少沾了一些。」
一陣亂走,先後發現三條山徑。
牌坊兩側,建有供遊客歇腳的草棚,設有一排排竹長凳。三個穿了大棉襖,僅露出雙目的遊客,坐在棚內用大嗓門聊天,狂風呼嘯聲撼山林,頭上又戴了掩耳風帽,大聲說話也不易聽清。
亭內有五個人,看到他們三人出現,不約而同倏然而起,急步出到亭口相候。
他緩緩將木魚放下,緩緩轉身。
「我不能呆呆地等。」他自言自語:「非拆不可。」
登上一處丘頂,罡風勁急,衣袂飄飄,幾乎無法挺立,似欲高飛。
「大哥,你這種臭蛋,真有那麼臭嗎?」上次兩位姑娘曾經聽他提及臭蛋的事,羅華欣還有點存疑,現在可信了,雖然她不曾嗅過那種臭味:「到底你用了些甚麼東西製成的?」
僧人所持的杖,通常住持或最高階的執事僧,用相當美觀,有佛冠式裝飾的禪杖。在外走方的戒僧,用有銅或錫環裝飾的錫杖。在山野僻壤行走的普通禪僧,用方便鏟以便掩埋路死的人|獸屍體。
重回庵內,兩位姑娘在東配殿走動,對中間所供的三尊佛像,與兩側的十八座伽藍神,指指點點評頭論足,似乎頗感興趣。
「甚麼?你……」
果然所料不差,海潮庵內空闃無人,十餘名和尚蹤跡不見,可能已躲到庵後的山林避風頭。
縱火蛋,可能是更厲害法寶之一,一個人如果全身著火,那光景會令人做惡夢。
石灰蛋幸好是在胸口|爆散的,風帽掩住了口鼻,江風勁急,石灰一爆即散,沒造成任何傷害。
一塵散仙說了一聲「無聊」,便不再留意。
山徑在半山腰盤旋,時升時降,繞過一處崖壁,便看到聳立在轉角山口的臥雲亭。
法顯一步步仍在退,盯著背手微笑的梁宏,像是見到了鬼。發抖的手,不住向眾僧打出退後,撤走的手勢,手勢急促表示十萬火急。
一塵散仙與七煞夫人,一眼便看出他們是誰,雖然他們的風帽,掩住口鼻僅露出雙目。
上面又有五個人向下走,也是一個個垂頭喪氣。
口氣強硬,其實他心中暗急。按理,兩位姑娘應該出現的,三個和尚出現在大殿,兩位姑娘怎麼沒發現不出面阻擋?
「梁小子。」
明光雙腿一軟,身軀下挫,雙手拚命扳扭梁宏的右手脈門,叫不出聲音,作絕望的無聲掙扎。
等到金山與陸地相連之後,就不能再稱浮玉了。
拂塵這次注入內家真力,每一根拂絲皆有如鋼針,破風的厲嘯驚心動魄,向梁宏的右頸側猛抽。
在庵內外走了一圈,鬼影俱無。
和尚被滑倒,可把一塵散仙四個人嚇了一大跳。
她倆知道梁宏的法寶厲害,但還不知到底厲害到何種程度。
住持脫險,普化八僧勇氣再振,七根錫杖一分,躍然欲動。
沒有紙蛋發出,梁宏的右手,只是舉手把風帽的下緣捲起而已,露出面孔不住邪笑。
他們一走,三個遊客不再辯論浮玉的是非。
「你……」
普化和尚立即後退,拂塵隨時準備揮出自保。七僧也警覺地一步步向前面的天王殿後殿退去。
這些人在焦公祠借宿,有男有女,僧道俗俱全,一起住旅舍必定引人注目,焦公祠便成了他們理想的安頓處,幾個管祠人那有拒絕他們的能力?
妖道挨了一顆石灰蛋,幾乎弄瞎了雙眼,這玩意除了用快速的身法躲閃之外,毫無剋制的妙方。
扭頭回顧,巨大的佛像金碧輝煌。
十八具護法伽藍神,如果以猙獰兩字來形容,倒也貼切。
其實街上的旅舍,住宿的旅客不到一成,根本不需在食宿皆無著落的焦山祠借宿,祠沒有接待旅客住宿的設備。
他俯身揪起法顯的領襟向上提,悄悄用另一手向下拂,巧妙地解了被他點制的七坎穴,一拉袈裟的扣環,拉出袈裟丟在一旁。
焦山停航,所有的船隻皆在碼頭等候風息,旅客只好在客店等候,很可能有三兩天逗留。
他腰間有一個匣狀革囊,裝模作樣往裏掏。
沒有人敢追,搶近幫助和尚。
「你……你你……」普化和尚快要崩潰了。
「甚麼?他?他行嗎?不是說來玩的?」
明光知客大概咽喉的痛楚已消,抓住機會急爬幾步,跳起來撒腿便跑。
三人走上登山小徑,寒風漸緊,枝葉搖搖,松濤聲有如千軍萬馬吶喊呼號。向北望,遼闊的江面浪濤洶湧,濁浪排空,浪濤沖擊崖岸的聲浪,像連綿的隱雷。
「知道身在何處嗎?」羅華欣緊倚在他身側附耳大聲問:「快到山南了吧?」
「你們走。」羅華欣用匕首向眾僧一指:「我們不想在寺廟內殺人,你們必須自愛些。」
「你說甚麼?」江右龍女問,梁宏的話聲音不大,罡風呼嘯不易聽消。
其他散佈的丘、峰、崖、石、巖、塢,都有名稱,以巖和石的名稱最多,遊人可以知道身在何處。
兩位姑娘繞過眾僧,迅速在梁宏兩側戒備。
後面,兩位姑娘銜尾跟到,長短兩支劍光華閃爍,鳳目中湧起重重疑雲。
「你不上我上了。」梁宏拾起一柄拂塵,大和圖書踏步欺近。
他並不知道,山區裏另有不少人活動。在他的船靠上碼頭後不久,銜尾跟來的船隻便陸續抵達了。
他們是從浮玉崖繞山小徑,從碧桃灣前往海潮庵的。回程不走原路,改走山中小徑,這樣可以避免有人在回程的中途截擊。
這三個人是不是眼線,誰也不知道,知道也無權干涉,這是人人可以遊覽的地方。一旦引起衝突,必將引起街坊民眾的騷動。
升上一處斜坡,小徑繞過一座怪石參差的崖壁,他突然止步,虎目中冷電湛湛,狠盯著四五十步處的坡崖,伸手向後打手勢,要兩位姑娘停步。
眾僧怎敢慢?爭先恐後飛奔。
拂塵再次一拂,罡風虎虎,滑進一步,左手來一記金雕獻爪,隨拂塵探入,劈胸便抓。拂塵雖然沒注入內勁,但拂動的速度快,拂尾所發的破風聲懾人心魄,對方必定仰身急退,左爪便可探入手到擒來。
兩位姑娘在他身後搖頭苦笑,妖道號稱散仙,居然像個膽小鬼,難怪把梁宏恨入骨髓。
梁宏的左手,抓住了拂塵柄的前端,右手反扣住法顯住持的右腕脈,外扭、下沉,再上翻。
顯然,梁宏是勝利的一方。地下,一個和尚直挺挺像是睡著了,另一個仍在坐起嘔吐,狼狽不堪。
風聲呼嘯,震撼山林,說話必須拉下掩口,語音不易聽清,在這裏,手勢比說話可靠些。
他對焦山所知有限,僅偶或陪朋友前來遊覽山區名勝,那能與海潮庵的和尚比?在地利上就沒有一成優勢。
兩老道之一是一塵散仙,雖然衣袍已經改變,但所佩的劍與百寶囊並沒更換。
丘頂松林如海,視界有限。
湖州出產的小楷筆雞狼毫,狼毫指的是黃鼠狼的毛而非狼的毛。
「我敢打賭,焦山寺的僧人,絕對不肯接受賊和尚掛單,會趕他離寺。」江右龍女笑不可抑:「他那些同門徒眾,狐群狗黨,不會有人願意和他走在一起辦事。他這個神僧,成為江湖笑柄,至少在他那些狐群狗黨面前,再也神氣不起來了。」
「我希望你伴我北遊。」江右龍女眉飛色舞:「你熟悉京都的情勢,我們一定玩得很寫意。」
樹擋住視線,但可從聲息中分辨出風聲以外的呼叫聲,相距似乎不遠,有人在指揮下令,指示追趕的方向,所以猜想人數必定不少。
在牌坊附近,看不到街上的景況,也看不到祠門的情形。但祠內借宿的人如果登山,就逃不過牌坊附近眼線的監視。
這是供遊山客歇腳或避雨的八角中型涼亭,足有三丈內徑,中間設有石桌石凳,亭欄凳也是條石製成的,每根亭柱皆粗可一抱,飛簷高挑古樸而又莊嚴,飛簷被猛烈的罡風所颳,發出一陣陣懾人的呼嘯聲。
他舉步跟出,三僧已退至殿前廣場。
金山與陸地相連,那是清朝道光年間的事。
「怎麼啦?」緊跟在他後面的羅華欣大聲問。
「如來佛。」他向佛像大聲說:「這世間亂七八糟,你並不想多管眾生的吉凶禍福,因為太多的人,向你祈求榮華富貴,你那能滿足億萬眾生的慾求:也許你在成佛之後,的確曾經為了眾生,來過凡間察看善惡,但你並沒真的懲惡揚善便上天去了,只說如同你來過了。來了不管事,你來幹甚麼?很抱歉,我要毀掉你這座殿堂。」
「被埋葬的人,恐怕是我們這十個人。」
他不能真的拆庵,威脅性的話不能當真的。
伽藍,指僧園或眾圍。
其實她倆知道梁宏的所謂法寶,威力卻是令心高氣傲的人膽寒。
他一個人走在後面,沉重的壽星杖,點在石級上發出篤篤怪響,石面出現撞擊而成的小裂紋,可知怒火仍在燃燒,手上不由自主用了勁,表示心中的憤怒藉杖發洩。
左面的焦公祠幾座殿堂,在狂風中屹立,似乎裏裏外外的活動都停止了,這裏只是虛有其表的死寂殿堂,不可能有人在內活動。
天風簌簌,庵內的古樹搖曳漸劇,天宇中濃雲飛騰翻湧,傳來的江濤聲一陣比一陣緊。
「和尚使用壽星杖的人頗為罕見。」梁宏大聲說:「我見過兩三個,都不是東西。這一個……我們走吧!他們不願在這裏等,要動身了,可別讓他們發現我們,我不想看到他們獸|性大發在後面狂追。」
「是黃鼠狼的內臟,也許有爛魚肚,甚至久蓄的墨汁,反正任何腥臭污穢物品都有可能,那是對付妖人的法寶,是專為對付一塵散仙的。」七煞夫人是行家,巫術的法寶千奇百怪:「了凡神僧,你要花三天時間,才能洗掉身上的臭味,這三天中你走到何處,人人都會掩鼻而走。除非你立即更換所有的衣物,不讓臭汁滲入沾體。」
「哎……呃……」法顯住持上體前屈,然後雙膝下挫,上體改向後上方挺,整條手臂被扭轉上抬,下身卻向下挫膝蓋幾乎著地,狀極可笑,臉上的痛苦表情,卻又令人笑不出來。
「你沒事吧?」江右龍女急問:「這兩個和尚……」
液體也沒造成傷害,僧袍與背心像潑了一小瓶淡墨汁。
羅華欣要他們自愛,意思就是要他們不可撒野。
梁宏右手一揚,一塵散仙猛地斜掠八尺,雙袖交揮,罡風壓下了凜冽的江風。
但對方逃匿一空,他該如何是好?
「還有其他秘窟?」
兩位姑娘一頭霧水,法顯明光兩僧的驚駭神情,她倆大感迷惑,不知道梁宏用甚麼法寶,把兩僧嚇得如此驚恐的?
「好臭……」七煞夫人怪叫,掩鼻急退。
梁宏坐在大雄寶殿的拜壇上,面向外神情恬靜,目光透過大開的殿門,落在外面不怎麼廣闊的大院,院子兩側幾株巨大銀杏光禿禿老態龍鍾。
梁宏三人並沒遠走,躲在山徑轉角處,向臥雲亭偷窺,把妖道五個人的話,聽了個字字入耳,咒罵的粗話不堪入耳和-圖-書,兩位姑娘居然聽得津津有味。
明光知客反應快些,大驚中揮動拂塵閃電似的撲上搶救法顯。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
隨後衝近的普化和尚大駭,慌亂地剎住腳步,升起的拂塵無力地下垂,眼中有駭絕的神情流露。
另兩個是寬大的僧常眼,也就是俗稱為海青的僧袍。僧人當然不能穿皮襖,改穿一件棉背心。
但梁宏不走山徑,攀林越坡而走。
「施主的偵查手段,令人心中懍懍。」法顯住持對他的泰然反應大感迷惑:「本門得承認,施主帶給本門許多困擾,施主一步步深入探索,打亂了本門策定的計畫。你一個平凡的小人物,竟然能成為本門最大的威脅,說來委實令人難以置信,本門不得不斷然處置,全力除掉你這個災禍之源。」
兩位姑娘並非被制住,他心中一寬。
他與神像無緣,但並不反對信神佛,不像嫉惡如仇的唐代大文豪韓文公,要鏟除一切佛門器物。這座佛庵如果拆掉或者燒了,對他並無絲毫好處,何必大動肝火,拿這座佛庵出氣?
「是嗎?」他背著手微笑,似乎在和朋友聊天話家常,而非和三個超等的高手打交道。
每一個名稱,就代表一處名勝區,或者有民居,都有路徑貫通,交通網路相當完備。稍著名的地區,腿放快些,一天便可遊遍。有些地方,沒有路也可以攀越,只是辛苦些,危險度高而已。
「這個神秘女門主,捨得花錢塑金身。」他心中嘀咕:「天知道她做強盜所搶來的財物,沾了多少受害人的鮮血?這些木雕泥塑的佛祖菩薩,享受香火時,會不會佛心有愧?」
「在這裏找不到法顯這些人了,躲在山裏安全得很。我們去挖掘其他的秘窟。」
梁宏一馬當先疾進,似乎天地間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人際的爭逐血腥,已經非常遙遠,甚至不存在了。
「這個人非常可怕,他在扮豬吃老虎。」法顯打一冷顫:「不瞞你說,我知道自己出招,卻完全不知道他是如何出手反擊的,你相信嗎?」
「你怎麼?」普化低聲問:「我們有十個超級高手,足以埋葬他們,你……」
在林空處上望,可以看到山巔的方向,甚至可以看到吸江亭,可看到散佈各處的亭臺樓閣。
「不可能,比手指大的物體,力道分散……咦!你被制了七坎穴?」
暴風雪即將降臨,小船在江上航行十分危險,一場暴風雪可能拖上三五天,得在焦山的旅舍中枯等啦!
這些本來是印度教的小神,被佛教接收過來做護法,大概由於相貌猙獰,嚇唬妖魔鬼怪必定很稱職吧!
「我……我要挖……挖出他的心……心肝活吞……」和尚並沒受傷,爬起仰天長號。
焦山本名浮玉或譙山,因處士焦光在此隱居,才改名為焦山的。這種爭名的辯論,是沒完沒了的,各舉典故,公說公有理,愈說愈糊塗。
「那個甚麼神僧,今後見到你,唯一的正確行動,是不允許你嘲笑挖苦他,用雷霆萬鈞的行動把你砸爛……」
兩顆紙蛋速度太快,連在旁的人也看不清形影。
「你們怎麼啦?」梁宏聽出江右龍女的口氣不對,趕忙打圓場:「刀光劍影仍在,居然談起人生來了。每個人對世俗的心境和態度都不同,感受也就各有千秋,不能作為申論的話題,那肯定會有爭論的。很不妙,樹枝搖搖,風聲不對,我聽到江濤聲,得趕兩步,要在大退潮之前趕回鎮江,不然今天回不去了,船可能停航。」
「施主出來說話。」法顯住持向外出退,退出殿外廊。
「我答應過華欣,去遊廬山。」梁宏沒留意江右龍女臉上驚訝的神情:「你不在家,我打算順道遊鄱陽,專程前往拜望令尊堂,不嫌冒昧吧!我們是好朋友,令尊會見怪嗎?」
七杖並列有如槍林,六尺長的錫杖同時聚合,兩支劍唯一可做的事是後退,無法招架,這就是她倆被堵在東配殿內的原因所在。
「我到西面的觀音巖,找雲水僧善本,借他的茅蓬安頓,你們滿意了吧?」神僧了凡像在叫吼:「你們給我記住,找到梁小輩之後,一定要盡快通知我,不許你們搶先動手,他是我的,我非活剝了他吃他的心肝不可。」
梁宏左手的拂塵破空飛旋而出,身隨拂疾進,右手一伸,扣住了明光知客的咽喉。
她倆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逃不掉的。
「事情還沒有著落,就回鎮江?」江右龍女頗感意外。
梁宏的手掌大手指長,扣住老和尚的咽喉一把抓,像是抓住了一隻鵝,五指深深扣入喉兩側軟弱部位,指尖楔入氣管縫中。
雙手剛高舉木魚,作勢投向佛像。
「唔!不是先前在崖壁埋伏的人,他們循蹤追趕,不會從這一面的山坡來,是另一批人。」梁宏立即改覓路道:「且再忍下一口惡氣,以後再說。」
「坡後有人追來了,人數不少呢!」江右龍女指指指右後方的山坡。
「你仍然認為梁宏是不入流的人物,他用粗俗手段整治高手名家,應該合情合理呀!」第二名遊客的話有反諷味:「幸好你不曾和他交手,不然你也會滿身臭。看來,我們是白擔心了,眼巴巴趕來想暗中保護他,他應付得了這些妖魔鬼怪,在東鄉,他已經證明給我們看了。我們該撤走了,已經是申牌初,他們一批批爪牙先後撤回,一個個垂頭喪氣,顯然都失敗了,他們奈何不了梁宏和兩個小丫頭,不需我們擔心。走。」
在林深草茂的山徑中埋伏,用暗器襲擊,可用最少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
「老天爺!那個賊和尚怎麼這樣臭?」矮身材遊客拉起風帽掩口快速呼吸,驅走鼻中遺留所嗅入的臭氣。
另一個腰間是一把用刀匣盛著的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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