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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碧玉

作者:雲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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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終南山魈

第八章 終南山魈

「我也在等他。」
吳錦全揮手,杜二娘邪笑著點頭,躡手躡腳出房走了。
「啐!你也不是好人。」小玉迴避他的目光:「怎樣?罷手了?」
「不要去招惹那年輕人,女兒。」村婦向扮成村姑的小玉叮嚀:「那是一個身懷絕技,殺孽甚重的難測人物。他對你們友好,那是你們的幸運。有他在暗中保護吳錦全,你們除了在旁靜觀其變外,最好不要有任何令他生疑的行動,尤其小心別引起他的殺機。」
奇異的聲流漸漸模糊,最後是一句話:「看吧!你看到過去,也看到未來!」
女人的目光,陰森地轉投注在草蓬的側方。
片刻間,坐在膝上的她,已是羅衣半解。
這位村婦,毫無令人起疑的地方。
「小侄留意些就是,知己知彼不會出大錯的。」
在這電光石火似的剎那間變化中,共發射了四次暗器,暗器破風的銳嘯令人毛骨悚然,勁道空前猛烈。
「會不會是曾經痛根吳三桂的人所為呢?」她柳眉深鎖:「賽公明三個人,曾經依附過吳三桂;而何太師與家先祖,恨吳三桂刺骨。那些忠義之士,對殺附逆的人是很感興趣的。公子,那亢金龍五宿,是不是也會依附過吳三掛?查過了嗎?」
老山魈並不知道李宏達曾經向村婦以絕學示威,因此並不知道李宏達的底細,當然不相信一個年輕小伙子,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本領。
「為了尋找寶物,我準備了好幾年。這次到湘潭來,得到了你,真是天助我。有你的幫助,當年與令祖共事的人,會提供最有價值的消息,可以克服許我困難,至少不至於找錯方向。
「二十五。」
「我有我的理由,無可奉告。」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身後傳來炎陽雷憤怒的語音。
蔡柏榮和小玉排草而出。小玉嫣然微笑,笑容好美好動人。
所有的景物、人影,都是朦朦朧朧的,飄飄忽忽,如真似幻。
「周叔請派人先往佈置,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身軀被翻轉,蒙面巾被拉掉,原屬自己的手斧,鋒利的刃口停在印堂上。
龍首杖一震,啪一聲輕響,有金鐵接觸聲傳出。
「你是甚麼人?」草蓬側方出現的灰影厲聲問。
第一個摔倒著地的,是手握手斧的人,也是第一個被踏住背心的人。
「嗅……」這傢伙伏在地上狂叫。
「饒我……」這位仁兄驚悸地叫:「請……高抬貴手……」
「像是傳說中的玄門絕學彈指光陰,絕壁穿銅的彈勁已可遠及丈五,十成火候前無古人,難怪你敢如此賣狂。」終南山魈沉聲說,舉杖再次欺近:「老夫卻不信邪,試試你的……」
各展手段,各取所需。
是一位鷹目炯炯,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的中年人。
心中一發狠,立即遍搜墳場。
自從發生淑敏姐弟逃跑的事之後,吳錦全派了自己的一名親信叫杜二娘的中年婦人,以及藍田雙燕姐妹,嚴密監視寸步不離。
「你走得夠近了。」村婦冷冷地說,抬手扣指疾彈。
「我扶你,摸一把就好了。」吳錦全邪邪地笑,一把抱住了她不勝一握的小變腰,挽得緊緊地。
「你必須先除掉我。」他鄭重地說。
目光相對,驀地,他看到村婦那雙清澈的大眼有異,瞳孔出現異常的變化。
「不宜打擾病人。」他不進入房內:「姑娘,在這兒僱船,在船上養傷不是很好嗎?」
油燈的光芒略帶暗紅,她的面龐也白裏透紅,更因一抹羞意而增加三分動人的神彩,紅艷艷吹彈得破的臉頰,煥發著青春的氣息,燈下更增添三分嫵媚。
「大概無妨。」
這裏,原來也有三十座英雄墓。
她像是搖身一變,從女神變成了妖狐,從嬌羞萬狀的高貴閨女變成縱慾的盪|婦,主動地抱住了吳錦全的頸脖,恰到好處的酥胸壓在那氣息逐漸變濁的面孔上,水蛇腰有節奏地扭動,本來溫潤的嬌軀,變得火一樣熱,蛇一樣地滑。
當他真正瞭解人事時,天下已經承平;至少在他的故鄉已經承平了。
「你勝得了劍神安瀾嗎?那傢伙劍術神乎其神,劍出鞘不見血絕不歸鞘,號稱天下第一劍,也號稱天下第一心狠手辣的人。」
「你兩位仁兄,身手超塵拔俗。」他站在遠處大感意外地說:「絕非默默無聞的江湖小人物,為何自貶身價,躲在路旁偷襲暗算?說不出道理,哼!」
「有多少零碎,一起抖出來吧!」他冷冷地說:「不然就沒有機會了,在下所立之處,正是暗器威力最強的距離,良機不再,閣下。」
接著,景物變了。
李宏達重新出現在路旁,冷然前手而立,虎目中冷電四射,不轉瞬地注視著兩個想退走又不甘心的蒙面人。
湘潭六霸天也一個個地回來了。
兩個蒙面人果然撲上來,刀氣迸發冷氣森森,淡淡的藍光臨頭。似乎,攻來的不是一把刀,而是無數急劇閃動的電芒,刀氣徹體生寒。
村婦身形乍問,突然遠出三四丈外,有如電光流矢,一不起勢二不移動身軀,就這樣乍隱乍現,快得不可思議。
「我知道。」吳錦全笑笑,眼中的光芒徐徐轉變:「我希望他們來了之後,你出面向他們親近套交情。」
終南山魁吃了一驚,臉色大變。
「我……我閃了腰……」
「甚麼?你……」
吳錦全正在找嚮導;找熟悉明月山的嚮導。同時,他也在等人。
「閉嘴,那是意外,今後不會有同樣的情形發生,我會派專人保護你們的安全。」
這人世間的一切喜怒哀樂,皆與他無關,他只是蒼穹下的一塊頑石,一粒細沙,漠然地面對著這紛擾的塵世,等候著滄海變作桑田。
捕頭快活一刀張景隆又頭疼了,因為吳錦全那些人重臨縣城。
家仇國恨!這四個字從他心底響起,先是隱雷似的上升,然後越來越響,終於成了震耳的殷雷。
「甚麼藥方?」
「青山有幸埋忠骨,湘水無情葬英魂。」他感傷地低m•hetubook•com.com吟。
他先前滾翻、滾動的地面上,佈了兩行三種暗器:斷魂針、三棱鏢、無常錐。每一枚暗器,皆僅露出地面不足一寸。
接近至丈五左右,龍首杖徐徐上抬。這位兇猛獰惡的山魈,對出奇的冷靜的村婦顯然懷有戒心。
這瞬間,他的瞳孔也開始變化。
李宏達等一行離開現場不久,一大批高手徹底搜索附近的山林,是吳錦全的人。
「還不趕快給我滾出來?」一個中年人向一堆草叢沉叱:「難道要公子來請你們爬出來嗎?」
他卓然木立,目光已從村婦身上,移向前面的墳山。
「敢打賭嗎?到二十里外去等,如果那老不死的仍然裝成駝背,算在下輸了。如果你膽氣夠,那時再出面叫陣,在下保證你不丟掉腦袋,也會丟掉胳膊少掉腿。那位劍神喜歡賣弄,整治人不用刺,用砍,尤其嗜好把對手的手腳砍掉,讓對手在血泊中呻|吟叫號;用刺,通常不夠刺|激,沒有樂趣。」
「都給我滾,如果你們再自不量力,另出什麼花招搗鬼,哼!」他臉一沉,虎目冷電四射:「我會把你們今天偷襲的事告訴吳錦全,再送你們去見閻王,滾!」
「對。這些悍寇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虎死不倒威,不像角宿有家有眷惜命怕死,和他們來硬的,逼不出有價值的消息來。」
「咱們的人中,都是見多識廣熟知奇事異高的人,就是沒有人知道桐城唐家的底細。愚叔曾到長沙找到地理鬼與江湖遊神兩個傢伙,這兩個江湖秘辛權威專家也一無所知,白費工夫。」
鮮血從裂開的額頭沁出,足以令人心寒。
「你……」碧瑤臉色一變:「李爺是吳錦全的人?」
「巷戰三天三夜,衛軍戰至最後一人。光宇老弟歸天時,位於一處十字路口,他身四周,清兵橫屍一百十二具。我在南鄉養傷,趕回城找到他的靈骸,葬在臨河向北的山崗上,稱之為英雄墓。」
「資料不多。」周叔冷冷一笑:「他們都是咱們黑名單中的人。這五個畜生,都沒向何太師投誠,反而化名混在十三鎮的人馬中,仍幹那殺人放火打家動舍勾當。吳三桂反清稱帝,他們怕吳三桂砍他們的頭,躲進山裏改頭換面享福。」
殘破的村落,燃燒著的城地。
「打聽出來了?」
村婦突然止步,身軀半轉,恰好與他面面相對。
「我可以廢了你,信嗎?」
「這……」
「口供可以決定在下握斧的手抬高或放低。閣下貴姓大名呀?」
「公子,並不盡然。」他想奪回手,但最後只好放棄無望的掙扎,任由對方撫摸自己的手:「至少,公子對我就沒懷有絲毫敬意。」
角宿一家十餘名男女,也夾在隊伍中。
雙方相距僅有丈五六,暗器的威力不但最強,而且不可能看到這種小型暗器,躲閃極為困難。
村婦在茅蓬前止步,放下提籃,面向著四野荒墳,口中喃喃地吐出一些奇異的聲浪。
他徐徐轉身,箭已握在手中。
「躺著吧!不要和我客氣。」他笑笑:「氣色不錯,恐怕得好好休養個十天半月了。」
燈熄了,室中春意盎然。
景物又變了。
吳錦全帶了六個人,搜索紫石村南面的小山,一面走,一面向跟來的兩名手下破口大罵:「你們這些飯桶、笨豬!八個人守村,看守五個沒有抵抗力的人,居然讓三個老朽被人暗殺,讓南個不會武功的小孩和少女逃掉,豈有此理?狗東西!人捉不回,我要廢了你們,斃了你們!」
終南山魈不也追趕,大概心中有數,追也徒然。即使追上了,能否抵擋得住防不勝防的彈指光陰絕技,仍是未定之數。
「封大娘客氣,藥本來就是救人的。」
吳錦全瘋狂了,沉醉了。
炎陽雷、冷魔、中年婦人、楊佩如姑娘,都在。之外,多了兩個巨人般的彪形大漢,手中的雙股獵叉光芒四射。這種雙股獵又通常不用來獵虎,獵虎要用托天叉。雙股叉用作兵刃,霸道絕倫。
「聯手撲上來!」他沉叱。
「我打算知道理由……」
「這不是野心,大丈夫理該如此。」吳錦全含糊地說,嘴被酥胸掩住說話不易清晰。
吳錦全坐在桌旁安靜地等。
「姑娘……」
李宏達的確看穿了炎陽雷,知道炎陽雷對劍神安瀾懷有顧忌。要不,吳錦全早就沒命在了。
湘潭城中,暗流激盪。
「咦!這輩會五行遁術不成。」終南山魈訝然自語,銳利的鬼眼仔細地搜索每一處可以躲藏的地方。
房門悄然而開,杜二姐反應奇快地在床口轉身。
「我們也走吧,娘恐怕正往這條路上來找我們呢!」小玉的眼中,煥發著光彩:「我想,他不會是我們的敵人,更不會是漢奸走狗。」
正想轉身對付吹簫的李宏達,卻一無所見,簫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人也不見了。
「呸!見你的大頭鬼!劍神安瀾會是那神鬼樣子?他也沒駝背。」
這一天,來了這麼一個人,一個醜陋的人。
聲落,他急急地走了。
「你仍然暗中保護吳錦全?」
「見了鬼啦!」他盯著兩個狂奔而去的背影搖頭苦笑:「居然有人認為我會被吳錦全網羅,砸破他們的飯碗呢!」
「家先祖的事,賤妾毫無所知。」她率直地回答,心中一寬,原來吳錦全是有事而來的。
茅屋裏只留下血跡,血腥刺鼻。
南門外兩三里的蟹山,外形像一隻螃蟹。山腳的東側近水濱處,有幾座貧戶的房屋,不管任何時候,都無法吸引人們的注意。
村婦站在他右首,像是並肩而立。
「這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小玉盯著他飛射的背影喃喃自語。
身後草聲簌簌,他陷入包圍。
攻擊偷襲的人,也快得不可思議。
這裏,是湘潭的蟹山,也面對著一條河流。
「你如果這時候出去打擾他。」婦人以低沉清晰的嗓音說:「他一定會毫不遲疑地讓你變成白癡,不信你可m.hetubook.com.com以試試。」
片刻,村婦轉身舉步,走的是相反的方向,走回頭路。他跟在後面,亦步亦趨,似乎,兩人之間有甚麼默契。
「不錯。」
「小乖乖,你明天可以自由活動,但為了安全起見,不要遠離我的身旁,可人兒,你好熱!」
孩子長大了,腦後多了一條醜陋的小辮子。
這裏,是十二義士十八隨從盡忠埋骨的地方。
「不要說氣話,李爺。」小玉白了他一眼:「你的簫神乎其神,長兵刃毫無用處。你厲害,怎知道我們在此隱身?」
「為甚麼?」
擎天一斧爬起便跑,另一個跑得更快。
「呵呵!你這兒有我有朋友。」他不理會主人阻止,推門而入。
「咱……咱們認為你……妨礙咱們的事,所以……要除掉你……」
「不必問,好嗎?」
吳錦全伸指壓在唇上,示意禁聲。接著用手向傳出水聲的內間一指。
草聲簌簌,唐淑敏姑娘與弟弟志賢,相互擁抱著,畏畏縮縮驚恐萬狀地排草而出。
目送炎陽雷氣呼呼的走遠,他向不遠處的樹葉叫:「喂!他那兩個獵人幫手如果把我宰了,你們會為我請命嗎?」
「你們走不了的。」他沉下臉徐徐逼近:「說不出正當理由,就必須付出死亡做代價。」
婦人雙袖沉重的拂動,發出奇異的罡風呼嘯聲,連退五六步遠出丈五六,方能用千斤墜穩下馬步。
過去,已經夠了。
「暫時不制裁他們。」他眼中殺機怒湧:「必須從他們身上,追出其他的人來。箕水豹可能真的在明月山。」
「明天。」她嬌喘隱隱:「你如果再派人監視我,我……我絕不許你動我。」
他的手,搭上了簫。
「李爺,請等一等……」
「等他們來了才知道,大概不會,他們與吳三桂是死對頭哦!這些事以後再說。姑娘多大了?」吳錦全眼中的奇異光彩更盛了,右手挽住她的纖腰。
「你的野心倒是夠大的。」她笑了,笑得相當嫵媚,而且隱有令人難測的陰森。
女煞星推開了房門,領先進入。
「他們好像不介意你們的作為,目下他們忙得很呢!張姑娘的傷勢怎麼樣了?」
「你兩個心懷妒忌的混蛋!」他笑了,信手將斧丟在擎天一斧的身上:「世間身手比在下高明的人多如牛毛,吳錦全如果財多勢大,一定可以招來一大批,你兩個混球能把許多人一一暗殺掉嗎?我可憐你們,你們給我滾!我不要看到你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混球,滾!」
「你如何想逃走……哼!」
「那就好,走!」
山東南麓,有一座墳山,松柏成蔭,一座座墳墓星羅密佈,有些整修得美侖美奐,有些則碑缺墓塌。
「本來,我猜想寶物可能窖藏在益陽安化一帶,由於你,我得到箕水豹的下落,可以證明箕水豹將令祖的靈骸遷往明月山,只是掩人耳目的詭計,留碑刻字,主要是暗示給他的同伴。如果單純是遷骸事件,根本用不著多費手腳留碑刻字。而且,箕水豹是運寶的主持人,這就夠了。姑娘,我得好好謝你。」
一個高大魁偉的人,腰間佩了一把雁翎刀。左肩有一隻包裹,右手握了一把斬馬刀。
「秦晉二絕!」
「吳錦全正在打你的主意。」
「我相信,一點也不好笑。令堂想必也是蓋世高人?」
「張姑娘……」
他毫無戒心地向前走,片刻之後到了村婦身後,正想從右側超越。
「那就好,看到走在吳錦全右後方,那位彎腰駝背,要死不活的怪老人嗎?」
接近文星浮橋,人更多更亂。不久,三個跟蹤的人,發覺正點子已不知溜到何處去了。
在縱躍而出的剎那間,他們都聽到一聲冷哼。
星殞孤城,何太師在這裏殉國盡忠。
「早著呢!」
李宏達擺脫了跟蹤的人,不走城外反而溜進了水東門,再從南門出城。
「你……」
「家母只是一個平凡的、可敬的主婦。她一生中,不會傷害過任何一個人。」
火!大地升起熊熊烈火,天上地下渾成一體,眼前是一片猩紅,一片濃煙。
其中,有他似曾相識的扭曲面龐和人體。
「是的,恐怕比你想像的更嚴重。二位,再見!」
「在……在下孟……孟剛……」
「哼!你如果真的不怕他,就不會把吳錦全吊起來而不殺他,可知你心中有數,為自己預留退步。你,不是大慈大悲肯輕易饒恕人的兇魔。」
與他並肩而立的婦人,看到他突然的變化,還來不及有所舉動,突變已生。
「我……我好害怕……」淑敏姑娘驚惶顫抖:「有……有人要……要殺我們,三位叔叔都……都死了,我們……」
「李爺……」
「我?」
「年輕人,你……你多大年紀了?」婦人臉色大變,駭然問。
「你……」
「不送。」他說,收簫入囊。
淑敏姑娘腳下有點不便,想是逃走的時候跌傷了。
「公孫不登,你秦晉二絕的名號,嚇不倒甚麼人。你大言了,你應該問老身饒不饒你才對。」
「是的。」
所有的景物,都朦朦朧朧,模模糊糊,似假猶真。
李宏達落腳在這家三等八流客棧,但居然被他弄到一間單人上房。
房門掩上了,上了閂。
臥房又小又簡陋。張碧瑤倚坐在床上,看到房外的他,微微一笑挺身欲坐起。
在右面三四十步搜尋的兩個人,突然發出一聲呼哨,向這一面招手。
他熱血奔騰,虎目中模糊的恍惚神情消失了,哀傷的神情消失了,瞳孔又有了意外的變化。
兩個蒙面人隨暗器閃出,共發四次暗器追襲,等發覺偷襲和追襲皆徒勞無功,已無法撤走脫身了。
「老夫並不怕他,而且他也不在此地。」
上縱,藍芒暴射的單刀已封鎖了上空。
「我……我們不……不敢了!」
唐姑娘嬌軀一挺,僵直地直瞪著他,對那雙在身上遊行的手,無動於衷www.hetubook.com.com
杜二姐會意地點頭,表示人要裏面。
「老身改變主意了,不屑與你計較。」村婦說完,身形再閃,又遠出三四丈外,這次不再停留,但見背影冉冉而逝。
悲涼抖切的策聲,充溢在天宇下。
沒有人知道這位兇魔的下落。更沒有人知道,這位兇魔參加抗清的義軍幾乎馬革裹屍戰死沙場。
「我有把握估計你一定可以勝任愉袂。」吳錦全突然捉住她一隻手輕柔地撫動,語氣更加溫柔:「每個人都對令祖懷有崇高的敬意,他們也必定對你敬愛有加,所以,只要你對他們好一點,他們將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訴你。」。
未來,未來是甚麼?他沒有未來,不需要未來。
蒙面人因為要步步警戒,提防他撲上,所以退得慢,而他卻逼得快些,距離很快就接近了。
「吳公子正在設法羅致你。」擎天一斧毫不臉紅的說:「你一來,咱間的地位豈不每下愈況?那會重視咱們給與重任?所以,咱們只好設法除掉你,永絕後患。」
松濤聲變了。是殺聲,是呼號聲。
「李夫人!」醜陋的人說:「我已經殘廢,但武功的基礎還在。把孩子交給我帶走,我要教養他成人。
他盤膝坐下,舉簫就唇。
「有此可能。」
「請記住我的警告,趕快離開,以免日後你我反臉成仇。坦白對你說,如果是吳錦全對付你,我絕不會插手,上次我只是有意對付搜魂公子,無意中救了你而已,所以你不必謝我,你我誰也沒欠誰的了。」
他走了,去勢如電射星飛。
「你為何要保護吳錦全?」
「不要問我是甚麼人?」婦人語氣奇冷。
「但願如此,女兒。」村婦苦笑:「繼續偵察是必要的。在這些人遠離湘境之前,威脅始終存在;尤其是那個神秘的搜魂公子,才是心腹大患。走吧!以後再說。
「你是恩將仇報。」
「算了吧!」他臉一沉:「許多人尊敬南天燕子,他如果不死,欲得他而某心的人更多,不少於千倍,甚至萬倍,我就是其中之一。」
「咦!你這個人怎麼亂闖?」茅舍主人扭頭訝然間。
走上進城的小徑,路旁的竹林中枝葉微動。
人似流光,在側方三丈外人影重現。
他等擎天一斧兩個人的背影消失,才向縣城方面舉步。
這位仁兄已失去掙扎的力道,因為背心挨了一擊,似乎脊柱鬆散了,全身不聽指揮。
「已派人連夜趕回山莊傳警了。」碧瑤用堅決的口吻說:「我不能走,必須查出搜魂公子的底細來。我的生死,算不了甚麼,這個神秘人物,必定與吳錦全有關,他一定會再向我下毒手,我等他。」
「這……」
「對。血掌教主已經出教十年,但喇嘛幻術奇技仍在。終南山魈的袖裏乾坤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經常輕敵,會吃虧的。」
無盡的殺戮,永無休止的冤冤相報。他殺人,人家也殺他。歷史充滿了血腥味,人就在血腥中生存、死亡。
第二天,三個監視她的女人遷到鄰房去了。
「周叔,請坐。」他低聲說,替人來斟上一杯冷茶。
「我殺戮。」
路旁一座小山頂上,李宏達貼樹而立,目送下面的人漸漸去遠。
可惜,所有的暗器皆落空了,料錯了他的動向,都射偏了。
家仇國恨,家仇國恨!
山風吹拂著林梢,松柏的濤聲,一陣陣傳來。
唐姑娘與杜二娘同住一間客房,藍田雙燕在右鄰。
「李爺真是神通廣大,這麼快就找到了我們。」女煞星搖頭苦笑:「很可能姓吳的也發現了我們。」
不管他願不願意,吳錦全吃定了他。
因為,這些過去只存在他的想像之中,想像中的景物應該模糊,他不曾目擊事實的經過。
「以後傳遞消息必須改變,附近監視的人最少有三個。」周叔坐下喝了口茶:「賢侄,很抱歉,你所交代的事,毫無結果。」
他紋風不動,冷冷一笑。
如何謝?他開始上下其手。
墳場北端,架起一座茅蓬,那是守墳人休歇的地方。
房內有一張大床,可以住宿四五個人,沒設有蚊帳,房內薰蚊子的艾草煙味仍在。這種客房,只有上房才有蚊帳,床上的設備簡陋得很,平時接待的旅客以水客為主,有身分但位的旅客不會到這種地方來。
「你不要哼,我已經看穿了你。剛才那些人經過,你就看清了?」
他向右首一株古松下走去,站在松下舉目瀏覽這座小型的墳場。
「老夫雙目依然銳利如鷹。」
「練氣多少年?」
「我不會走的。」碧瑤說得斬釘截鐵:「雲華山莊的安危,日月盟的存亡,不容許我逃避。」
城裏,新建了城中的城,叫甚麼?哦!滿城。
「僱船?李爺的意思……」
兩個蒙面人急襲失敗,眼中出現驚恐的神色,勇氣迅速地消散,兩人互相一打眼色,徐徐地後退。
四個女人佔用兩間客房,唐小弟夜間交由八隨從之一的日魂帶在身邊照料。
「派了三個監視我,晝夜寸步不離。」她噘起紅艷艷的小嘴,似怨似嗔,那神情委實動人。
吳錦全的一部分人,仍住在禿龍劉南天的衡山客棧。這位頭禿得根毛不剩的六霸天之一,再也笑不出來了,跟著吳錦全在山區跑了一趟,足足輕了十斤。
「你敢管老夫的閒事?亮名號。」
「你沒有找在下拼命的理由。」他沉聲地說。
「不必再查了。反正唐姑娘姐弟目前不會有困難,吳錦全十分重視她。角宿已派人去召集亢金龍、井木犴、參水猿、尾火虎、柳土獐。不怪要他們的一切資料。」
她緊貼在吳錦全的懷中,春情洋溢,媚目生波,渾身散發著火熱的春情,裝模作樣欲拒還迎地,閃縮著掩藏那半露半顯的動人嬌軀。
「逃避絕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在,就可以將他把引出來。」
「我老實告訴你,如果你沒有利用價值,你的下場相當悲和*圖*書慘。留在我身邊,你不但安全,而且享用不盡,我不會虧待你。我吳錦全想要的東西,一定可以到手,人和寶物,都脫不出我的手掌心,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不想管你的事,只是提醒你不要冒險。你不知道我是誰,我卻知道你是秦晉二絕的終南山魈公孫不登,而且也知道你為何而來。」
同一時間,城外水東門碼頭的瀟湘客棧靜悄悄。客棧的下游百十步,是文星浮橋,橋上偶或可以看到一兩個行人。碼頭泊的船不少,船伙計們皆已進入夢鄉,碼頭上顯得冷冷清清,三兩頭覓食的野狗在四處巡逡,貨堆旁可以發現三兩個無家可歸的醉鬼在沉沉大睡。
終南山魈的身材相貌,的確具有嚇壞人的充足本錢,高大、醜陋、猙獰。那一襲灰袍又寬又大,更顯得高大壯偉。手中的龍首杖紫光閃爍,是紫金鑄磨的重傢伙。
封鎖了所有退路,只能往上縱。
「錚!」在右面的蒙面人拔出藍芒閃爍的狹鋒單刀。
那是南天燕子墓中石碑所刻的兩句話。
「十……十六……公子……」她在那怪手中扭動掙扎,但白費氣力。
「老妻敷膝治瘧,我好了。」
「這是光宇老弟的遺世僅有物件。」醜陋的人說,聲調蒼涼:「在戰場上,他救過我,我也救過他。那天,我率領一百五十騎進城夜襲,後路已斷無法返城。清兵零晨攻城,傍午,械盡糧絕的孤城終於沉淪。
滿山的荒塚從他眼前消失了,另一個世界取而代之。
穿越一座竹林,前面出現一個村婦的背影,手中挽著一隻提籃,背影毫不引人注意。
天災似乎減少了些,生活也改善了許多,日子似乎比從前好過些。
「公子,放重些。」她的語音也僵僵硬硬:「啊!剛才你還說有許多人崇敬我,我是南天燕子的孫女……」
「謝謝你的藥方。」小玉說。
「潑婦,知道老夫的名號,仍敢如此無禮,哼!老夫饒不了你。」灰影一面說,一面舉步接近。
「不打算走嗎?」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知道情勢兇險嗎?」
「搜魂公子很可能與吳錦全有關,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將他引出來,都會影響吳錦全。姑娘,我不容許吳錦全發生任何意外。你明白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僵直的身軀開始放鬆。
到水東門不需走城裏,城外有繞城的小徑。蟹山這一帶小徑平常很少有人行走,路兩旁全是茂林修竹。
「哼!你……」
內間門開處,挽作一頭長髮的唐姑娘,毫無戒心地走進室內。
次日早餐畢,李宏達換穿了一襲褐衫,打扮真像一位水夫,悠哉優哉在亂哄哄的碼頭區閒逛,似乎他正在暗中留心某些人。
有路,當然有人行走。即使是警覺心最高的人,也不會對路上的行人一一留神,除非事先看到了甚麼令人生疑的警訊。
四十多年前,武林朋友聞名喪膽的天魔林峰,手中的一根尺八檀木小手杖,不知敲碎了多少人的腦袋,天魔三十六打,從沒聽說有誰能從三十六打中倖存。
「你不想知道我將你引來的原因嗎?」婦人答非所問,臉上看不出敵意。
他突然心生警覺,也突然止步。
「公子的意思……」
「那就是天下第一劍,劍神安瀾。」
他悄然接近一座茅屋,在門外修理破家具的茅舍主人,發現陌生人光臨時,他已到了門外。
「不要想利用我。」他笑笑:「我不知道你來是為了甚麼,卻知道我為何而來。」
兩個蒙面人僵住了,竟然失去再發暗器的勇氣。
「老夫與你無仇無怨,你不該如此侮辱我,你還說沒有理由找你拚命?」炎陽雷幾乎在怒吼。
另一個蒙面人,取下腰帶上所插的手斧。
門後站著女煞星封三姨,看清是他,立即消去戒意。
「姑娘,你很美很美,含苞待放,人間絕色。」吳錦全獰笑著拍拍自己的胸膛說:「我吳錦全武功超絕,聲譽和地位也超人一等。論人才,翩翩濁世佳公子。你說,哪一點委屈了你?」
「那就好。」周叔放下茶杯:「我走了,熄燈。」
國破家亡,就是這麼一回事。
「今天,此時此地,我不想惹起任何有傷感情的麻煩。」他平靜地說,眼中殺機消失了。
「哎呀……」她驚呼,緊張地要重往內間退。
「哦!擎天一斧孟剛,宇內有數的江湖風雲人物,久仰久仰。哼!做出這種卑劣的事,難怪你用巾蒙面,似乎你還有些少羞恥心。誰指使你的?」
在返城的路途中,村婦身邊多了蔡柏榮和小玉姑娘。
偷襲也勞而無功,而對面更沒有成功之望啦!
「你明白就好。」吳錦全抱住了她,強力的臂膀將她舉放在膝上,邪笑著抽手撫摸她嫰滑的粉頰:「我的女人很多。名與色,是英雄人物追求的目標,我答應善待你,當然你得聽話幫助我。」
失去信心的人,便會想到逃命。兩個蒙面人被他的氣勢所震懾,鬥志全消,突然兩面一分,飛躍而走。
「千萬小心在意,小心劍神身邊的兩個人。」
「賢侄,愚叔陰司三煞三個人,熟知江湖情勢,武林秘辛,如果無法查,他人恐怕更是糊塗。南天燕子固然是武林奇才,國之義士,但他毀家經難,他家中的底細知者不多,十幾年過去了,誰還會去注意他這個人的故居!」
「吳公子志在尋寶,同時在明暗間網羅羽翼,財多勢亦成,將以一代豪霸面目君臨江湖,作江湖之主。」擎天一斧說話居然句句清晰了:「咱們追隨他,也另有目的。他成為江湖霸主,咱們這些早期追隨他的人,當然也有出頭露面稱雄一方的一天。而現在,閣下妨礙了咱們。」
「已經控制住了,創口結痂的情形相當良好。」女煞星進入通道往裏走:「碧瑤在後面調養,精神還好。李爺,謝謝你的極品金創靈藥。」
「看到了。」
「過來坐,這是你的居室。」吳錦全笑吟吟地向桌旁另一張椅子伸手:「客居簡陋hetubook.com.com不便,將就點算了。我有事找你商量。」
「一個用意不明,武功深不可測的江湖奇人。孩子,不要惹他。」蔡柏榮苦笑著說。
這支平凡的斑竹簫,湧發出一股暗勁潛流,像怒濤般噴湧。
他耳中,似乎聽到了他似乎熟悉卻又極端陌生的語聲:「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娘子,我去了。把宏兒教養成人,辛苦你了。」
「我知道這裏是甚麼地方。」他凜然說:「這裏埋葬了三十位民族英雄,他們流芳千古,是湘潭城的光榮。在大河南岸某一座城外西北的山崗上,也有一座相同的英雄墳,史家把他遺忘了。
簫,突然指向欲有所反應的婦人。
他卻不願跟入,輕咳了一聲。
唐姑娘的杉裙總算是穿好了的,她不能再退回內間,吳錦全的話是不能不遵從的,她下意識地將青裙挪正,將頭髮草草挽在頭頂,羞紅著臉畏畏縮縮地在對面遲疑著落座。
「你們不該躲在上風,更糟的是你體內散發的淡淡幽香,這種幽香我不陌生,是不是薰衣香?」
「至少,我可以獲得一半。」她的青裙被丟到床後去了:「我會用這筆龐大的財富,發展我的英雄事業。我不是做官的材料,我希望做江湖霸主,所以我盡量網羅江湖具有奇技異能的武林高手,恩威並施培養實力。你跟著我,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他臉上,平靜得毫不帶感情。似乎,漫長的歲月,已奪走了他的記憶、悲傷、快樂和憂愁。
「算了,不查也罷。」他笑笑:「相距太遠,遠水救不了近火。小侄的意思,是希望咱們的人中,也許有人知道一些風聲而已。」
「你……」
手斧的攻招也霸道絕倫,狂野絕倫,控制了整個下盤空間,人斧渾然一體,像旋風、像狂風飆,掃向攻擊方圓三丈的下盤空間。
「無可奉告。」
「你是一個堅強的、有決心的姑娘。」他嚴肅地說:「好在你十天半個月中無法在外走動,我不必防備你。」
婦人遠遠地注視著他,捕捉他的眼神變化和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專心。
「娘,已經證明賽公明三個人都死了。」小玉憂形於色:「希望不要與他有關。」
「哦!小事一件,再見。」
一隻骨匣,裏面盛了滿匣的骨灰。
他像是頭側另長有眼睛,在三星寒芒近身的前一剎那,人向下一蹲,接著仰面倒地,後滾翻人縮成一團,滾向一側,滾入路旁的水溝。
「你得到那些珍寶有何用處?」
奔騰呼喊的人馬,滿野是呼號奔竄的男女老幼,在煙硝烈火中一片朦朧。一張張扭曲痛苦的面龐;一灘灘觸驚心的鮮血;一根根沾滿鮮血的長槍和長刀;一顆顆滾動的頭顱;一段段殘碎的肢體。
「如果我們對吳錦全不利……」
這是一支極為平凡的、任何樂器店皆可以買得到的斑竹簫。但在他手中,卻是可怖的殺人利器。
「而你……」
「從娘胎裏練起,好笑吧?」
「幫助你尋找那些珍寶?」她的神情變了,神情如謎,不再害怕、畏縮。也許,吳錦全那雙大手在她身上遊行,引起她先天的本能吧!
「五台血掌教主和終南山魈?」
「你……」
「你還找我嗎?」
衡山客棧整座三進客房,全被吳錦全包下了。東首的院子對面五間客房,安頓女性人員。
吳錦全到了,用打雷似的大嗓門叫罵:「該死的!你們為什麼要逃走?你們……」
「那是為了你的安全,姑娘。」吳錦全移過來與她排排坐:「說真的,我實在想不起那個鬼刺客行刺賽公明三人的任何理由。」
「妨礙你們甚麼事?」
同時,帶來了一把雁翎刀,刀有許多缺口,鏽跡不忍卒睹。
「有這麼嚴重嗎?」
一個哭泣著的婦人,懷中抱著一個孩子,是個眼睛尚未睜開的乳娃娃。
「這……在下不明白你的意思。」
「有件事問你。」吳錦全目光灼的地注視著她:「角宿派人去召五宿,五宿是亢、井、參、尾、柳。在三五天之內,他們就可以趕來。唐姑娘,據角宿說,亢金龍和柳土獐,早年曾經管何太師效命,曾與令祖多次領兵奇襲,兵敗後才遁入山區藏匿。」
人的確失了蹤,而附近能藏人的地方幾乎沒有幾處。
「向他們套出箕水豹的下落,和參與埋寶的五孩兒目下在何處藏匿。」
「謝謝李爺關注,請進來坐。」碧瑤大方地說。
他拖來另一個發僵的蒙面人,一腳踢開穴道。
「你不行,辦不到。」他眼中湧起殺機:「剛才,你用輪迴大法概略地瞭解我的過去,卻沒有功力知道我的未來。從此,輪迴大法已對我發生不了作用;所以,你絕對無法知道我的理由,你不打算知難而退嗎?」
房中一燈如豆,一個輕靈如貓的青衣人,幽靈似的進入他的客房,輕輕掩上房門。
炎陽雷哼了一聲,舉手一揮,轉身率領所有的人,憤憤地走了。
「不招,這殷斧頭就會劈開你的腦袋。」李宏達持斧的手略為拖動,鋒利的刃口割破頭髮:「招出你的理由。」
「聽光宇老弟說,李家是不大不小的一族,流寇洗鄉屠城,全族五百六十人幾乎死無孑遺,家仇國恨,永難或忘。所以他平日一再向我表示,要託我把他的孩子教養成人,要他切記國仇家恨。」
次日一早,人分為三撥,前後相距約百十步,浩浩蕩蕩返回縣城。
「好,明天就可以動身。哦!這兒你對付得了嗎?」
三個扮成水夫的大漢,分為兩組在他前後跟蹤。
「雖然不能流芳千古,但他仍然存在於我的內心深處。我不知道你為何而來,也不想在這兒沾血腥褻瀆英雄們的陵墓,你走!」
已經是就寢時光,杜二娘已漱洗畢,正打算就寢。唐姑娘正在洗澡,內間門關得緊緊地。
變化發生得又快又突然,一連串的行動似在剎那間完成,快得令人目眩,自下蹲至消失在溝內,不過是眨眼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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