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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鳳引凰

作者:雲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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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孤鶴飛歸

第十六章 孤鶴飛歸

蹄聲漸近,人馬將到。
「大哥,說真的,那時我好難過。」白鳳幽幽一嘆,有點傷感:「我不能做一個不聽話的女兒,更不能傷害我衷心喜歡的人,我……我真想死掉算了,我……」
「紀前輩,你們會商的結果如何?」荀文祥一面接近一面問:「是不是如果在下不接受合作,便以武力煎迫令在下就範?說啦!反正早晚都要說的,對不對?你就別客氣啦!」
「你知道我回程北上,用意在追威遠的紅貨,如果我所料不差,在許州一帶暗中負責押鏢的人,定然是聖劍神刀。姑娘,你我能成為朋友嗎?
「好狂妄的小輩,費老兄說你擊敗了金戈銀彈,老夫不敢小看你,且先讓你嚐嚐奪魄神音的滋味,哈哈……」
神針玉女正中下懷,一口答應,她本來就想趕追上荀文祥。
荀文祥笑了,收了戒尺,退後一步說:「那天晚上幸好你沒有砍我一劍,不然……把你爹抬到杜前輩家中,我可不和你跑信陽。」
荀文祥深深吸一口氣,退了一步,臉上的煞氣逐漸消溶。
她已看出荀文祥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用軟功夫纏住他或許有希望,她老爹如果也來硬的,那就大事休矣!昨晚要不是銀龍使者及時出聲叫喚,銀龍恐怕不僅喉部受傷,可能會被廢掉呢!
那是金戈銀彈的鴿如卵大銀彈,六指的神龍想阻擋已來不及了,第一匹騾仆地便倒,無聲無息。
白鳳直逼至荀文祥身前,酥胸一挺,說:「你不替我爹解所制的經脈,我和你拼了。同行多日,你想想,你的食宿和衣褲洗滌,那一樣不是我在照顧你的?要殺我,你就動手好了。」
幾乎在同一眨間,荀文祥身形似電,已不可思議地斜身撞入六指神龍懷中,右肘噗一聲撞在對方的右脅上。
「我還有一些事耽擱,不能陪你一起走。」
荀文祥無暇傷敵,果然收掌自保,撤回的掌一挑,罡風驟發,與拳風行兇猛的接觸,異嘯乍起。
「嗯……」六指神龍悶聲叫,登登登連退了三步,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失血,呼吸一窒。
他開始替神刀解了氣海的禁制,也解了另一名挑夫的穴道。
「你要取走該無困難,但你得先殺死我皇甫長虹,威遠關門大吉之後,道消魔長,爾後不知將有多少好逸惡勞的人為盜為寇,有多少無辜的商旅血濺於途;你這一輩子如果能安心,那你就動手吧!」
「我知道他往何處走的,等我買到座騎,再追尚未晚,你為何要追他?」
背小包裹的人年約半百,一臉老實相,身材也並不怎麼雄壯,唯一搶眼的是左手的拇指多了一根歧指。
「荀兄,你是不是太固執了。」白鳳幽幽地說。
「唔!你似乎什麼都知道,看來,你會法術大概也不會假了。」銀龍語音漸變:「咱們這次打擊威遠的威信,迄今總算談妥合作條件,六批各路高手有志一同,公舉老夫為總指揮,請你加盟出任副指揮,總管策應。」
「你很自私。」荀文祥冷冷地說。
「丟了,被荀……被他攆跑了。」
神針玉女策馬斜衝,笑說:「你休想……哎呀……」
官道右側的樹林內,馳出一匹健馬。
他一怔,左手一伸,便抓住了鄧國安的右肩井,戒尺尖閃電似的拂過鄧國安的丹田,厲聲說:「你想自毀氣海穴自絕?沒那麼容易。」
神刀鄧國安一咬牙,仰天長嘆一聲,突然揮刀疾衝而上,一刀扎出。
呼風喚雨向白衣人揮手示意,上了自己的座騎,向眾人說:「兄弟也告辭了,還得跑一趟許州,撤走待命收拾兩個不肖小官的人,諸位珍重。」
白鳳高興地說:「當然好。」
荀文祥緩緩打開布卷,瞥了連鞘長劍一眼,慢慢拔劍出鞘,審視片刻,收劍入鞘拋過去說:「閣下號稱聖劍,死時該有劍在手,你們是自命不凡的一個一個上呢?抑或是一擁而上?請便。」
「所以,這件事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昨天你兄妹憤然離開威遠的人,你我已經沒有利害衝突。」
「呵呵!紀前輩,附近到底藏了多少人?」荀文祥站在階上大聲說:「五十呢,抑或是八十?祠內能容得下這許多人嗎?費老爺好像沒有來。」
十二名挑夫都過去了,第一匹健騾隨後跟到,前面有兩個腳夫,一個牽騾,一個背了小包裹在前面領路。
「皇甫長虹,在下與鄧莊主的事,目下已是次要的事,何不談談威遠的這筆紅貨?在下要把紅貨丟入汴河,閣下反對嗎?」
六騎士皆作行商打扮,頭上的遮陽帽戴得低低的,鞍有的鞍袋皆暗藏兵刃,各自下馬取出刀劍向前接近。
「唯我獨清自求多福,不如秉悲天憫人的襟懷,做些有益世道人心的事,盡其在我,不算白活一場。」
「世間並不因為你成了仙而好了多少,受苦受難的人依然沾不了你的光。
從兩側樹林中衝出的人遠在三丈。便發現荀文祥已經平空失蹤了。如何走的?誰也不知道。
荀文祥舉手一揮,臉上神色變得莊嚴肅穆,虎目冷光四射,瞳孔放大,衣袍無風而動,大袖向前一抖。
白鳳身旁,站著腰懸漁鼓的天涯浪客湯青,另一個人是鐵膽郎君皇甫士敬。
這裏,距陳留縣城已不足十里,陳留縣距開封約五十里左右,腳程快些,不需半天便可趕到府城。
白鳳手一鬆,劍無力地脫手,向下一仆,跪伏如羊。
「哦!原來你是找他們的。」
後面蹄聲入耳,兩匹健馬急馳而來,後面塵埃滾滾。
「你們走吧!不要再來打擾我。」他沉聲說。
呼聲到了身後,她扭頭一看,咦了一聲。
「堅決拒絕。」
天太黑,誰也沒有看清事故是如何發生的。
「我會的。風塵三俠散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啦!」他滿面春風,心情開朗:「我要以三年時間積修外功,一定盡快去探望你。小欣,你的人在何處等你?」
白鳳長嘆一聲,黯然地說:「昨晚銀龍受創,我爹接手主https://m•hetubook.com•com持大局,被他用神奇的隔山打穴指力,制了任脈封閉氣海、鳩尾,玉堂。

千里追風苦笑,說:「老弟,算起來老朽是罪魁禍首,是我出的餿主意,加上南宮局主的愛子少不更事,把我逼下梁山,等南宮局主發現不可收拾,已是騎虎難下了。」
銀龍只笑了兩聲,喉嚨似乎突然被人捏住了,接著渾身一震,猛烈地顫科。
首道上旅客絡繹於途,這條府城至歸德府大道的商旅甚多,沿途村鎮相望,治安良好,宵小絕跡。
「萬前輩怎麼也來了?」荀文祥問。
「你知道後果嗎?」銀龍厲聲叫。
「哦!金戈銀彈南宮局主,還沒有逃來此地?」荀文祥冷冷地問。
「是的,所以才能控制全局,荀爺,你怎知道白鳳和萬里鵬的底細?」
「在下三個人辦得了事,根本不需要你們這些烏合之眾。」他語利如刀。
同時,荀文祥的左手已經連點兩指,挑夫渾身一震,身影一晃,突然直挺挺地向前一仆。
鄧淑姑娘淚盈盈地走近,可憐兮兮地說:「文祥哥,爹錯怪了你,請你原諒好不好?請救救我爹。同時,歡迎你回故鄉,不要去玲瓏山杜家,那對你……」
「荀大哥,家師與諸位前輩,專誠來找你談合作的事。」矮黑影接口,是銀衣使者:「要不要請我們進去!」
「你想辦法叫他幫你呀!」神針玉女向荀文祥做鬼臉。
六指神龍再次暴退,喉間發甜,想嘔,卻又強行忍住了。
「你要下令圍攻?你知道要有多少人遭殃嗎?」
「我為何要告訴你?你也想追他?」
「令尊已脫不了身了,姑娘。」
「連已獲玄門心法真傳的九真魔女,也不知解制的手法。
挑夫也被抱回,人並未跌昏,但渾身已經發軟,說不話來,瞪著驚恐的雙目,任由同伴抱回。
「老夫紀年。」銀袍人用洪鐘似的噪音說:「老夫此來,是懷著誠意的。」
不但聖劍大吃一驚,所有的人嚇得打一寒噤,身上冒冷汗,手掌全濕了。
「你不會攔截我的吧?」荀文祥泰然問。
「行俠談何容易?」他笑笑:「諸位捫心自問,那種強存弱亡的強梁態度,豈足為法?小可將遨遊天下積修外功,希望日後見面,是朋友而不是仇敵。告辭了。」
「鏘……」撤兵刃之聲此起彼落。
「想不到老魔頭竟然是性情中人。」白鳳喃喃地說。
「萬里鵬的老爹百了谷主程旭,化裝易容躲在銀龍身邊,被絕劍雷一鳴看出了底細,白鳳的父親邪劍舒徐,就是昨晚那位代銀龍發令的蒙面人。
「哦!他們脅迫你們?」荀文祥怒聲問。
「荀爺……」
劍尖徐降,劍氣迸發,劍吟聲宛若雲天深處,傳來的隱隱殷雷。
昨晚大名鼎鼎的銀龍,黑夜中於三丈外發奪魄神音,無緣無故喉部受傷,她老爹爹的劍術再了得,也絕難逃在荀文祥手下討得了好。
「我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你我是不打不成相識。」神針玉女粉頰湧起了動人的紅霞。
最後,神針玉女無可奈何地背上馬鞍,向北舉步,希望在前面的村莊裏,能買得到馬兒代步。
「家兄已經走了,他要把南宮局主欺騙我們的經過向家父稟告,家父便會再也不管威遠的事了……」
「如果我沒有朋友,同樣會中了他們的暗算,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這件事給我的教訓是:永遠不要信任對你太過於熱心的陌生人。」
金戈銀彈搖頭苦笑,接口說:「要不是鬼手琵琶說出懾魂魔君曾有手書,要荀老弟到武勝關盤蛇谷,去找呼風喚雨萬老哥相助,誰又猜得出在荀老弟身邊神出鬼沒的人是何來路?」
白鳳重新下馬,賠笑說:「我給你座騎,我們結伴去追,如何?」
神針玉女瓊鼻一皺撇撇嘴,拍拍胸膛說:「要不是我知道荀大哥的去向,你往哪兒追?你那老爹只好等死,小鳳兒,你不會將令尊抬到開封來。」
白鳳向他明媚地一笑,臉紅紅地欣然奔向座騎。

右掌如開山巨斧,重重地劈在六指神龍的左鎖骨肩窩上,左掌斜劈反削,也幾乎在同一眨間擊中對方的右脅肋。
「你真想要我帶你去追?為何?」
「閣下不等那六位仁兄了?我不信你的紅貨能跑得掉。」青袍人說,左手一揮,銀芒破空而飛。
聖劍挾在左脅下用布捲住的劍,突然破空而飛,眨眼間落在丈六外的荀文祥手中。
神針玉女也相當開心,指指荀文祥向白鳳笑說:「你將他帶在身邊助威,咱們再拼百十招。」
「你知道把我爹抬到玲瓏山,要費多少時日?」白鳳策馬靠過來,小嘴呶起老高:「我要使用一切手段,拖也要把你拖到信陽州。」
六指神龍臉色由蒼白變為泛青,眼中精光一斂,退出丈外搖搖欲倒,幸而被搶出的同伴扶住了。
「南宮局主有人混跡在那些人中?」
「自從你擊敗了玉骷髏與千手天尊之後,我就把你看成朋友。那天如果沒有你,我兄妹已遭銀衣使者和紫衣秀士的毒手。」
「你爹經脈的禁制不消十日自然會解。」
「這就是我對你們那些人不下殺手的原因。」
「家父根本不知道南宮局主的安排。」神針玉女說。
「恐怕由不了你,閣下。」蒙面人厲聲說。
蒙面人手一拂,劍鳴乍起,喝聲似沉雷:「制住他!」
「好吧!我陪你走一趟,你那些邪魔朋友呢?」
「我怎敢?威遠的人已早走了半個時辰,家兄昨晚便先走了,他要去找家父。」
「四川那些貪贓枉法官吏,會再次大肆搜刮,為害更厲。
總之,暗鏢不丟便罷,丟了就可能永遠也找不回來。
荀文祥如附形跟進,掌發似奔雷。
聖劍已偕愛女走近,向被荀文祥稱為萬老前輩的人和_圖_書說:「萬老哥,你可差點兒要了我的命。」
遠遠地,便看到望牛崗平坦的崗頂,站著一個穿白衣的人影,白色地長袍在烈日下極為奪目,數里外也可看得真確。
她記得,前面五六里就是雙溪橋鎮,那個大鎮必可買得到座騎。
白鳳凰目一亮,掛韁下馬牽著座騎向她走近。
「萬老前輩的意思呢?晚輩尊重前輩的意見。」
白鳳偕同天涯浪客上前,她膽大包天,撇撇嘴說:「你也不是什麼好人,我把天涯浪客帶來了,就知道那晚火焚瑞雲樓,並不是在葛仙宮出現的人都有嫌疑。」
「錚!」戒尺崩開了聖劍攻來的解圍一劍。
「荀大哥,求求你……」是神針玉女淒切地呼喚。
「哈哈哈哈……」荀文祥和蒙面人大笑。
兩人同時暴退,都禁受得起沉重的打擊。
「我來弄斷她的鞍韁,她就無法跟來啦!」荀文祥說。
聖劍皇甫長虹含笑上前,居然打破慣例抱拳搶先向晚輩施禮,和氣地說:「老朽皇甫長虹。小兄弟大鬧信陽的事,五天前老朽已接到快報知道一切經過。」
「那他為何攆走你的馬?」
他畢竟年輕,突然經歷一場狂風巨浪,一旦風平浪靜,心理和生理都鬆懈了。結局沒出現慘烈的血腥,情至義盡;在他來說,樂於接受這種結局,心裏不再有怨恨負擔,一身輕鬆的快樂神情溢於言表。以後還會發生什麼事,他沒有時間去想,棋局已經勝負已分,還有什麼好想的。他不是老謀深算的老江湖。
「小兄弟……」
她丟掉馬鞍,攔住去路拔劍欣然叫:「好啊!借座騎給我,你我過去的過結一筆勾消。」
「閣下,荀某不是來說道理的,你與劫鏢的強盜講理,老天爺!這不是白費唇舌嗎?你要是不反對,在下可要把騾子牽走了。」荀文祥豪氣飛揚地說。
我看青山多嫵媚,青山看我應如是;他覺得白鳳的快樂可愛神情,是感染到他的快樂而產生的,共享他的快樂,因此他所說的話,也必定沒有掃興的成分。
鏢局保暗鏢,所冒的風險極大,所保物通稱紅貨。
萬前輩取了蒙面巾,露出慈眉善目,但眼神透著異彩的樸實面孔,笑笑說:「康老哥找到了我,也見到了懾魂魔君杜老哥。」
「往北追,一輩子也休想趕上他,不信你就追吧!就算你追上了,他也不會理你啦!」她乾脆閃在一旁說。
「你們可以走了。」他向眾人揮手說。
南面坡下蹄聲如雷,十匹健馬絕塵而來。
「你的座騎呢?」白鳳問。
「這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哼!等我把令尊毀了之後,你就會改變以前的想法,不管你如何在我身上下工夫,我不會輕易放過令尊,除非他離開威遠遠一點。」
「道不同不相為謀,多言無益,一句話,在下絕不會加盟。你們既然不信任在下,在下同樣不信任你們,彼此皆有成見,既不能同患難,也不能共安樂,你們何必找我,好來好去,你們走吧!」荀文祥搶著說。
馬群終於到達,來勢如潮。
四周的人,臉上皆湧起悲壯的神色。
「目下形如廢人,走兩步也覺得神昏氣虛,我必須求他給我爹一條生路,非找到他不可。我想,你也急需找到他,對不對?」
荀文祥右手一拂,戒尺在手,沉下臉說:「你先來也好,你已經無法支使官府抄我的家,無法脅迫我父母了。
第一個挑夫接近了青袍人,瞥了站在路旁的青袍人一眼,並未在意。
「閣下不通名號不要緊,我傅天聲等不及要領教閣下幾手絕學,看是否配留下傅某的紅貨。」
「荀大哥,要到何處?」健馬遠出里外,白鳳在馬上問。
「他……他可惡,不許我跟著他。」
神針玉女卻笑了,滿不在乎地說:「我不像你那麼小心眼,錯了我認錯,我自認為驕傲武斷自命不凡,但是我會改,你總不會希望你做一個一生中從不犯錯的聖人,今後再不管威遠的事。
先發話的人,挾著以布巾捲住的沉重九環刀,遮陽帽向上略推,現在整個臉部,是神刀鄧國安,冤家路窄。
前面十二名挑夫一陣亂,全放下擔子,在貨籃內取了劍,急湧而至。
「昨晚在白龜神祠的事,我聽說了。」
「找我?閣下……」
「到玲瓏山。」他感情地說:「我得先向杜老伯道謝。他老人家為了我的事,義薄雲天不惜隱身率子弟重入江湖暗中呵護,在雙仙手下救了我,為我修建莊院慨贈田地,親至襄城接走我家父母,此情此義,我沒齒難忘。」
荀文祥站在兩丈外,屹立如山寶相莊嚴。
荀文祥搖搖頭,打斷鄧淑的話:「我不會回故鄉了,玲瓏山那一帶的地很好,我那些田地,送給你們好了。」
「反正往北追,錯不了,」白鳳說,踏馬鞍上馬。
「你……你拒絕了?」
兩支劍架住了他的脖子,是白鳳和萬里鵬。
萬里鵬冷笑一聲,左掌按在他的天靈蓋上,說:「兄弟,不要逼我,我知道你目下並未運功護體,你也無法凝神施術……嗯……」
「他可能會趕得到,是從許州趕來的,鄧兄在十天前,已知道你暗中派人把令尊令堂秘密接走了,有關這件事,此中……」
「老弟,練武志在強身是不夠的,正如老弟你修仙學道,你一個人名登仙錄,又何益於蒼生?
聖劍莊嚴地舉劍,一字一吐地說:「老夫年屆花甲,仗劍行道江湖四十年,自問俯仰之間,無愧於天無怍於地。
孤鶴舊飛,再過遼天,換盡舊人。
「咱們找你,有兩個原因,其一,要證明你不是南宮義安排的奸細,加盟血誓之後,便知分曉。其二,你能勝得了金戈銀彈,便能對付聖劍神刀,有你加盟,咱們勝算在握。你的話極盡苛毒、諷刺、煽動……」
「那……」
「去你的,他呀!他會替我助威?那天晚上和*圖*書他一下了就把我打昏,再在我爹身上點了三指頭,他會幫我?」
六指神龍反應也迅速捷絕倫,右手一收,左掌發如雷霆,噗一聲響,擊中了荀文祥恰好撥出的右手。
「他們的行動,皆在我的朋友監視下,所以我猜想鬼手琵琶與白鳳是同路人,兩女之間的親密表現也令我深信不疑,沒想到仍然料錯了,三個朋友原來是三個仇敵,你們這些江湖人真可怕。」
呼風喚雨不住握手,訕訕地說:「兄弟十分抱歉,論交情,除了千里追風康兄之外,咱們只可算是點頭之交。
荀文祥怔住了,死死地瞪著莊嚴地舉劍相候的聖劍。
「當他知道荀老弟並未到舍下傳書,他便派人把兄弟接來信陽相助,得罪之處,諸位請多包涵。」
除了雷鳴似的奔蹄聲,靜得怕人。
人影一閃而至,一個挑夫打扮的人從斜刺裏掠到,鐵拳在五尺外遙攻,赫然是武林絕技撼山拳,與少林的百步神拳不相上下的絕學。圍魏救趙,逼荀文祥撤招自救。
午牌初,十餘名挑夫挑了七八十斤重的長程貨擔,接近了雙子坡,坡西北兩三里,便是望牛崗。
白鳳的江湖經驗比他豐富,不會犯忌追根究柢。提起老爹的事,心中難免焦急,父女連心,恨不得快馬加鞭晝夜兼程往南趕。
「等那六位仁兄到達,他們會告訴你的。」青袍人說。
「起初,根據朋友所供給的消息,我猜想鬼手琵琶是千手天尊的人,因為她三年前在安慶與紫衣秀士同時落店相識。
「鏘……」響起第一聲劍鳴,有人豪壯地撤劍。
「紀兄,你……你怎麼啦?」蒙面人扶住銀龍急問。
白色的人影早就不見了,卻換下一個青袍人,袍袂飄飄,大有凌風馭氣的神仙氣概。
荀文祥目力超人,已看出這人正是白天四蒙面人之一。他舉步下階,後面白鳳與萬里鵬緊隨左右。
白鳳雀躍地握著他的手說:「大哥,但願你早一天到來!」
加上一鞭,兩匹健馬速度加快。
荀文祥呵呵大笑,背著手神色輕鬆,笑完說:「鄧莊主,真是人可何處不相逢,你想不到吧?你在家鄉,你官紳勾結,有官府替你撐腰,我荀文祥認了。目下家父母已經完全離開故鄉,留下的田地,你閣下的可以接收了。
「你……」
「很抱歉,一切已安排妥當,不能再改,這種貪贓枉法的官吏如不除掉,日後不知要坑死多少無辜,受冤枉的人不止我荀文祥一個人。」
荀文祥在相距丈餘,竟然令她的韁繩和馬肚扣帶無故自折,想起來就會令她感覺毛骨悚然。
「從你們今天這種愚蠢舉動看來,可知你們全是些目光如豆,一群自私愚昧的烏合之眾,能成得了什麼大事?我好可憐你們。」
銀衣使者大驚,急叫:「荀大哥,請……請不要……」
神刀鄧國安的兩子鄧忠鄧義,愛女鄧淑也到了。
「嘻嘻!你也想計算我?」神針玉女欲擒故縱。
「你手腳之快,武林罕見,不過,下一次接觸,你將難逃沉重一擊。」荀文祥冷冷地說。
蹄聲驟起,荀文祥向北策馬飛馳而去。
荀文祥戒尺一揮,九環刀突然飛走了。
「你們兩頭小鳳兒功力相當,劍術也各有千秋,吵起嘴來誰也不饒人,真要講起命來誰也沒有好處。」他拉開兩位姑娘,轉向聖劍:「皇甫前輩,此時此地,不便至尊府打擾,不管怎樣,小可是尊敬你的,剛才前輩的話極有分量,小可也想通了,就算能修成正果名列仙班,對其他的人又有何好處?
「我的事雖然並不重要,但必須辦妥。」他當然不便說出事由,每個人都有不能與人共知的隱私:「你不必急急趕路,怎麼趕也幫不上你老爹的忙。從今天起,十天後你老爹的禁制自解,你趕到信陽,他正好恢復健康,仍是活蹦亂跳的令人頭痛的老邪,呵呵!趕兩步。」
兩人爭著稱對方是小鳳兒,可把眾人都逗笑了。
「天下俠義道朋友,歡迎你加入我們。」聖劍欣然說。
「在下已擊敗了金戈銀彈,知道暗鏢的下落,為何要答應受你指使?再求在下加盟,你在作過分的要求。」
不久,兩女放蹄北奔。龍衛背了馬鞍,返回信陽。
荀文祥丟下發僵的神刀,向聖劍迫進,陰森森地說:「你們這些武林人既然認為強者有理,練武志不在強身,而在爭名奪利,在下就讓你們自食其果。」
「他走了多久?」白鳳急急地追問。
「世間之所以有勇敢的人開設是鏢局,用意是保障弱小本分者的生命財產安全,至少這是值得尊敬的行業,用爭名奪利四字下定論,老弟你未免有失公允。
「錚!」劍尺作眨間的接觸,勁氣迸發。
首先是韁繩自斷,然後是馬肚帶自折,人往下掉,鞍墮著下墜,馬兒突然長嘶,發狂似的奔入路旁的高粱地。
六指神龍吃一驚,揮手示意馱隊速行。
當然,這是虛招,信不信由你。
白鳳伸手虛攔,嚷著說:「怎麼?皇甫前輩,你們大難已過,一身輕鬆,家父卻躺在床上等他去解禁制,你們怎麼好意思?要不是我帶了小鳳兒抄捷徑拼命趕,更應小鳳兒的懇求繞著許州,把其他的人邀來解危,你們哪有這種神氣?」
神針玉女咒罵著去追座騎,座騎早就不知跑到何處去了,好在隨身的小包裹仍在馬鞍上。
鄧莊主胸膛一挺,抱刀而立神色莊嚴,說:「荀小哥,我可沒脅迫令尊令堂,這件事也與荊縣丞周捕頭他們無關,欠債還錢,老朽一人作事一人當,你可否放棄慘烈報復的念頭?」
「過去的事,不必提了。」荀文祥安慰她:「到玲瓏山見過我爹娘之後,我再到信陽州去找你好不好?」
白衣人策馬從崗北面馳到,後面牽了另一匹座騎,馳近勒韁將另一匹座騎的韁繩拋過,善意地一笑。
「事前沒約定,大概會沿途找來。你既然要到玲瓏山,正好一起來呀!」白鳳以往有人暗中保鏢,兼任傳遞m.hetubook.com.com信息,北追來出突然,保鏢雙衛怎知道她何處追。
「老夫代表他來。」另一個黑影說,臉上有蒙面巾。
「你會的。」銀龍的語氣極具自信。
天涯浪客挪了挪漁鼓,用沙啞的嗓音說:「老弟,那晚火焚瑞雲樓,的確是玉骷髏和銀衣使者帶去的人所為,至於夜劫襄城各大戶,則是兄弟的人所作,用意是牽制神刀,阻止他出面替威遠護鏢。」
一名挑夫捧著盤龍護手鉤,大踏步上前說:「威遠鏢局三十年來,別無長處,可告慰的是有不少敢於決死,忠於所事的人。荀老弟,我斷魂鉤徐芳接你第二場。」
六指神龍臉色一變,伸手摸摸被擊的肩胸,眼中有難以相信的表情,似乎仍難以相信自己已被擊中了。
「廢話!我已經向你道歉,他……」
健馬小馳,他的歌聲嘹亮——
女騎士神針玉女沖荀文祥矜持一笑,策馬並轡小馳,說:「猜想你會追趕威遠的人,幸而料中了。」
「這小丫頭必須留下。」蒙面人指指神針玉女說。
「我是上了威遠鏢局的當,萬里鵬暗下重手傷了人熊,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而且,這件事我已經向他道歉過了。」
六指神龍抱拳施禮,說聲得罪,拉開馬步,一聲低叱,走中宮搶入,立掌無畏地登出。
「誰知道呢?你難道敢違抗你老爹?」
戒尺徐伸,尺附近氣流呼嘯激盪。
「你們後面一里左右,那六位大客商中有人認識在下,等他們到達,再將在下的用意相告好不好?」青袍人微笑著說。
「你好可惡!」白鳳舉起馬鞭作勢打他:「你明知我是虛應放事,卻狠下心一下就把我打昏,你……都是騙我。」
「不,在下找你。」
聖劍一把挽住了他,豪笑著說:「這裏到開封老槐莊寒舍,不過六十里,老弟,是不屑交老朽這種浪得虛名的朋友嗎?」
「縣丞荊若天的家,已在荀文祥的朋友嚴密監視下。周捕頭周應友一門老少十二口,我允許老少婦孺可以活,這裏的事一了,他們的報應就快了,作為官紳勾結者戒。今天我不殺你,你上吧!」
「你一個大閨女,跟在仇敵身邊,難道你就不想想後果?」荀文祥的臉拉得很長,幾乎要冒火了。
神針玉女跌下馬狂奔而至,一把抱住了聖劍向後退,淚下如雨。
「舉世滔滔,人慾橫流,好逸惡勞,人之天性,天下間有聖賢也有不肖,各地皆有盜賊強豪也是不爭的事實。
來了一大堆人,金戈銀彈臉色憂慮不安,近十天不見,人似乎蒼老了十年,身旁,是千里追風康駿。
「因為在下即將返回故鄉,把你的祥雲莊殺個雞犬不留,今天我不殺你死你,要留你作為見證。」
談說間,前面出現一座歇腳事,亭內踱出一位灰衣蒙面人,背著手笑笑說:「消息已經證實,紅貨繞道光州,已於五天前越過光州地境,前面岔路備妥長程健馬,響導在候駕抄小道至汝寧府攔截。」
荀文祥不加理睬,陰沉沉舉步向聖劍走去。
一聲冷叱,雙掌從化開的空隙中切入,連劈兩掌,有如電耀霆擊。
「老夫的頭可斷血可流,但絕不放棄行俠仗義的念頭,這筆紅貨雖然沾滿了血腥,但牽涉到不少人命。
騾本來就不會叫,躺下來就再也不起不來啦!
一名馱夫正要上前,蹄聲驟止,喝聲先到:「周兄請稍候,咦!你……」
「不管你怎麼說,我要座騎。」她橫蠻地說。
「我……我自私?你……」
「不,他請我勸勸你,往昔我與他頗有交情。」
神針玉女臉上湧起了愁雲,顯得憂心忡忡。
走了兩里路,已是日出三竿,大太陽愈來愈熱,神針玉女背著個大的馬鞍,委實有點吃不消。
黑道朋友若是將紅貨弄到手,可以不必按規矩留鏢一月,雙方憑本事自行了斷,鏢局也不能傳俠義柬要求同道協助,只以憑個人交情請朋友助拳。
青袍人不但人生得俊,而且年輕,身上沒有兵刃,臉上一團和氣,怎麼看也不像是壞人。
「很抱歉,兄弟,戒尺請交給我。」萬里鵬在後面說。
六指神龍哼了一聲,緩緩欺近說:「閣下小小年紀,發暗器的腕力卻是上乘,不錯,老夫正是六指神龍傅天聲,閣下高名上姓呀?」
「其實你也心理明白,你我之間並無仇恨可言。在石界橋頭是你挑釁的,對不對?」白鳳和氣地說。
荀文祥向眾人抱拳一禮,向白鳳叫:「小鳳兒,你不走我可不等你啦!」
「老夫碰上了勁敵,咱們再拼一招。」六指神龍叫。
「哦!你要……」
「你們到底是找金戈銀彈呢?還是找我荀文祥窮開心?你們是替金戈銀彈送死呢,抑或是有意互相殘殺?
念累累枯塚,茫茫夢境,畢竟成塵……
次日一早,荀文祥單人獨騎出了北關。
神刀鄧國安解開布卷,一扳板鞘,九環刀一陣環響,光華熠目生花,向聖劍沉重地說:「皇甫老哥,他找的是我。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有道是冤有頭債有主,只好先讓兄弟與他了斷。」
蒙面人往亭後的林子裏一竄,眨即失蹤。
神針玉女幾乎摔倒,大發嬌嗔:「你……你你可惡,你……」
緩步上前的,是十天前在歇腳事指引荀文祥追蹤的灰衣蒙面人,也就是叫文祥老弟的人,再跟上來的,是江湖怪傑千里追風。
其他七名腳夫由兩人管往另四匹健騾,紛紛取出兵刃兩面一分,五個人圍住了青袍人。
荀文祥也忍不住笑,向北面發出一聲長嘯。
六匹健馬正向崗上飛馳而來,騎士們已知崗上有警了。
接著到達的,是國字臉膛,劍眉入鬢,留了三綹美髯,絲毫未現老態的聖劍皇甫長虹,挾著布巾捲著長劍,氣度雍容神色安詳。
右面林子裏踱出九真魔女,揚聲說:「他被神術制住了,快將他放下躺平。」
是白鳳和龍衛。
「哼!令尊如果撒手不管,他就不配稱白道至尊,憑你兄妹倆的話,他能和*圖*書棄武林道義於不顧?你算了吧!要想令尊撒手不管,簡直是異想天開。」
荀文祥道謝畢,扳鞍上馬。
挑夫們以安詳的,有節奏的步伐,扁擔一翹一翹地震動,從容地趕路,不久便到了崗下。
白鳳也看出是她,座騎一慢。
「那你就上啦!等不等悉聽尊便。」
「其實,南宮局的計謀是十分成功的,唯一失算的是估錯了在下的實力。」
戒尺一晃,聖劍竟然急退兩步,似乎有一股可怕的罡風,勁烈地颳在聖劍的臉面上,臉色也變了。
「你閣下不是關中第一條好漢,號稱六指神龍的傅大俠傅天聲嗎?金戈銀彈以俠義柬將你請來,化裝易容護送紅貨,對不對?」
荀文祥了也急速迎上,「如封似閉」封住了,「上下交征」,趁勢回敬斜身深入,對方手上的如山勁道,在他的雙掌化招下消散於無形。
兩人向荀文祥揮手示意,先走了。
「但兄弟與懾魂魔君杜老哥,卻有過命交情,當初荀老弟光臨玲瓏山杜家,杜老哥便看出荀老弟三位同伴可疑。因此荀老弟前腳離開了杜家,杜老哥便後腳率領子弟們秘密的下山暗中保護。
荀文祥的戒尺伸出袖口,厲聲說:「你如果下令發出圍攻,荀某將大開殺戒。你有兩條路好走,一是下令圍攻,讓金戈銀彈笑死。一是退走,去找金戈銀彈結算,你找我拼命愚不可及,倒因為果。
荀文祥對搏鬥已有相當豐富的經驗,左手一抄落空,順勢一掌吐出,拍在六指神龍的右肩胸上。
白鳳嫣然一笑,白了他一眼說:「難怪你的消息那麼靈通,老魔君出動全莊子弟,再加上專會作怪的老奸巨猾呼風喚雨萬乘千,帶上一群專挖武林秘辛的妖魔鬼怪,誰又鬥得過你呀?」
「你碰上他了?他沒有揍你?」白鳳笑問。
「你的意思……」
「你們才來呀?」青袍人向背小包裹的人打招呼,似笑非笑,神情如謎。
金戈銀彈上前,臉紅耳赤地說:「老弟,千不是萬不是,請恕老朽昏庸愚昧,一切尚請包涵,老朽當鄭重向老弟賠禮。」
「謝謝前輩。」荀文祥在馬上抱拳行禮。
「舉世滔滔,人欲橫流,天理國法人情並不能保證天下太平,好逸惡勞擇肥而噬的人多著呢!
兩人開始移位,即將行雷霆一擊。
「文祥老弟,請住手!」是另一陌生人的叫聲。
「就算是妖術吧!宇內雙仙曾經說過同樣的話,你練的是佛門禪功,定力必定不差,運起禪功心法,神鬼不侵,可降妖伏魔,現在你開始運功吧。」
荀文祥也笑了;說:「咱們一言為定!」
她起初並不在意,埋頭趕路。
「玲瓏山的莊院正在興建,令尊令堂目下暫住在杜老哥的莊院中。杜老哥沒說什麼。」
「幸虧是你,換了旁人……」
「如果是朋友,我能向令尊動手嗎?我不信任你,你不要跟著我。」荀文祥不悅地說,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有他插手,誰還能爭得過他!反正我爹那些人志在打擊威遠鏢局,對紅貨並無多興趣,既然他有把握打擊威遠,我們又何必趁熱鬧起哄?因此大家同意罷手,不再過問這件事了。」白鳳一面說,一面示意龍衛下馬。
荀文祥竟然呵呵大笑,毫無所懼地說:「你們兩個的劍如果能制住我,我怎會讓你們一直跟在身旁?算了吧!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底細?連范姑娘也瞞不了我,雖然我猜錯他是千手天尊的人。」
「杜老前輩怎麼說?」
白鳳用肘碰碰神針玉女的手臂,笑笑說:「算你們這些白道英雄走運,哪一天,我們再來一次正邪大決鬥,如何?」
白鳳勒住了座騎,哼一聲說:「好哇!聖劍的女兒做起攔路打劫的劫路賊來了,你就不怕丟人現眼?我有事不和你計較,你我正邪兩劍,以後再拼個你死我活。」
她不能回頭,必須追蹤荀文祥,要是讓荀文祥與她爹碰頭。她老爹聖劍必定會凶多吉少。
後面里餘,果然有六人六騎,這幾個騎士皆作行商打扮,鞍後掛有馬包,鞍前有長鞘袋。
「你要利用夜色,暗器刀劍齊飛,對不對?閣下,你最好不要輕試,那時你將是一生中最不幸的一件事。」
青袍人卻不管是虛是實,來者不拒,等掌近胸口,伸手便抄,擒龍手急扣腕脈,宛若電光一閃。
「還有誰來試試在下的手腳?」荀文祥沉聲問,舉目四顧,臉上寒氣森森。
叫聲中,雙掌一錯,急步欺進,招發「上下交征」,其力發如山洪,用了十成武功豪勇地搶攻。
他是荀文祥,敢於接受任何人的挑戰。
「但願你今後留得命在,不然把大明的萬里江山,送給你,你也享受了不了,不要寄望留給你的兒孫享受,那是不可能的。
「你以為在下會答應嗎?」
「鄧兄……」聖劍急叫,急衝而上。
「千手天尊與邪劍舒徐號稱紅塵雙邪,兩人暗中有交情,白鳳的龍虎雙衛,負責雙方消息的傳遞。
官道開始上升,四五里長的雙子坡草木豐茂,望牛崗上卻光禿禿,坡東,便是緩流如帶的汴河。
「咦!尊駕的話是何用意?」這人訝然問,神色漸變,眼中湧起警戒的神情。
急掠而來的蒙面人距荀文祥尚有丈餘,荀文祥左手虛空連點三指。
他露出這一手,真嚇壞了不少人,聖劍接住了劍,神色不再從容,悚然地說:「你……你真的會妖術……」
蒙面人放下銀龍,一聲長嘯,拔劍出鞘,舉劍沉聲喝:「姓荀的,你在迫老夫走極端。」
挑夫後面,跟著五匹健騾,由八名腳夫牽趕,每匹健騾各馱了兩隻大柳條貨囊。表面上看,挑夫與騾隊是兩批商旅,其實卻是相互呼應的夥伴。
隨著叫聲,萬里鵬似被重物所擊,向後飛撞丈外,砰一聲跌了個手腳朝天,劍扔出兩丈去了。
「老朽深感榮幸,沖康兄的金面,與未來江湖大劫,老朽希望老弟放他們一馬。這筆紅貨,關係不少人的身家性命,南宮局主也是狗急跳牆,事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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