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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驤奇士

作者:雲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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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幻電神匕

第十八章 幻電神匕

「晚輩告別。」高翔說,向小綠舉手一揮,走近大煞身旁,迅疾地點了大煞的暈穴,兩人向門外一竄,一閃不見。
客套畢,狄堡主不再文縐縐,虎目一翻,粗豪地問:「姓高的,你來幹什麼?聽說你是龍驤衛的勇士,威震南京,轟動江湖可有此事?」
「好說好說。」
「老弟請放心……」
高翔也哼了一聲,也一字一吐地說:「沒有人能阻止高某前往天台堡索人,言盡於此,諸位可以走了。」
大漢蔡二打一冷戰,趕快告罪退下。
一名大漢恭敬地說:「他們是前來拜山的,南京高翔與華小綠姑娘。至於為了何事,屬下不知其詳。」
高翔吃了一驚訝然道:「她們是楚狂的門人?你這些說……」
脫不身的小綠,恰好利用人體飛到的剎那間,向側飛射脫穎而出,擺脫了地府瘟神的如山爪影。她側射丈外,再折向縱至高翔身側。
「丫頭,你好大的膽子。」
「那三位女郎,真是老前輩的門人麼?」
「你說吧,不必拖泥帶水。」
「狼魔斷手,被在下擊落千仞絕崖。山魈斷了左手四指,右脅斷了兩根肋骨,小意思,在下饒他不死。」
「她們自己說的,老夫不清楚。」
呂芸在打坐調息以恢復疲勞,兩侍女替她護法。她調息的坐式,赫然是佛門弟子的坐禪式。
「你小子好狂妄。」
「當然危險,不然只有乖乖告辭下山。」
先前帶走呂芸,臉色薑黃的中年人,一手奪過一名同伴的火把,猛地從空隙中遞入,脫手前送。
三煞身形疾射,伸手急抓失去知覺的呂芸。
「我……我也是不……不得已。」
馬爺與中年人向側一滾,脫出險境。
高翔一面走,一面留心察看附近的地勢。
「好吧,這次老朽放過他。」
呂芸一聲嬌叱,一劍急攻。雙方皆誤會了對方的話,一言不合再次交手。
山君大駭,喝退了衝來的八虎,咬牙道:「高小輩,老夫要另請人對付你,絕不讓你接近天台堡。」
「叮」一聲金鳴,馬爺的劍斷了尺長劍身,被鉤斷了,駭然飛退,一招便毀了兵刃。
但高翔心中雪亮,這局面支持個了多久的,地府瘟神根本不怕打擊,像是金剛不壞之體,小綠完全失去了傷敵的機會,怎受得了瘟神掛空直入硬碰硬的凌厲迫攻?因此他心中大急,趕忙叫道:「小綠,退回來,讓愚兄打發他……」
山君飛撲而至,要替同伴解圍,吼聲似乍雷,拔出長劍奮勇進招。
「你……」
馬爺的手下共死了三個人,紛紛追出,火把齊明,還有十二個人。除了三名爪牙分別帶了呂芸三主婢之外,九名高手將大煞圍住了。
驀地,遠處傳來一聲嬌叱,清晰入耳。
廳前的石階上,站著三十餘名堡中的首要人物,全部屏息以待,臉上湧起了一絲怯念。
「今晚老夫認栽,後會有期。」
「小姐,快至廟中歇息,須防他去而復回。如果他折回送死,我們三劍合攻斃了他。」
大煞哼了一聲,冷笑道:「閣下你配趕老夫走?你混蛋!」
「以漂石手法射出蓮葉,用海燕掠波身法渡過,你能辦得到麼?」
「你閣下比狼魔如何?」
小綠抬回劍,也悚然地說:「我砍了他六七劍,劍都捲了口,好厲害。」
他手一揚,金蓮花的花心突然「嘭」一聲響,噴出一股黃煙接著,竹竿倒下了。
呂芸已飛躍而過,叱道:「惡賊留下……」
「這……可以試試。」
「接暗器!」是高翔的叫聲。
「陳姑娘已經走了,你們為何不走?」
人影倏止,惡鬥結束。
「翔哥,該你入睡……」
高翔呵呵一笑,說:「浪得虛名,堡主誇獎了。在下此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件事要與堡主商量。」他答非所問地說。
「咱們用不著按他們的規矩,乾脆就殺進去,殺他個落花流水。」
高翔收回幻電神匕,一字一吐地說:「成前輩,你們可以走了。」
火光下,高翔屹立如山,手中的幻電神匕射出耀目光華,虎目怒睜流目四顧,威風凜凜,宛若天神當關,睥睨群雄,向眾人沉喝道:「誰再敢動手,在下廢了他。」
高翔近不了身,八方遊走覓機進招,快速絕倫地易位,不時攻出一兩匕引對方暴露空門。
「不信你可以試試,你自問你能在目下的形勢中,能逃脫在下的快速襲擊麼?」
「在下要進招了,動手之後,你便沒有機會啦!」
小綠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閣下,不要在我們面前以老賣老,有何用意,你說出來好了。」
馬爺嘿嘿笑,說:「這兩個傢伙是天涯四煞的兩煞,殺人如嘛,心狠手辣,他們用毒暗算了楚狂,目下正用迷香計算你們……」
堡上傳來了一連串鼓聲,鼓點間歇似無規律。這是傳訊的鼓聲,山上山下皆倚賴鼓聲傳遞信息。
先後共來了八頭猛虎,皆在崖外伏下或徐徐巡走,始終不曾接近崖下。
小綠瞥了眾箭手一眼,神色凜然地低聲道:「翔哥,要不要放倒他們再進去?」
每一處要道隘口,皆有暗樁監視,但皆奉命不許出面攔截,敞開大路放高翔兩人進來。
呂芸的目光,落在幻電神匕上,沉聲道:「你沒有任何機會快將人交出,饒你不死。」
「在下保證在他復原之後,你可以平安離開。至於爾後的事在下概不保證。」
山君成天豪一怔,怎麼天兇星一照面便爬下了?正感到詫異,天兇星已被快速如電的高翔抓住了雙腳,一聲長笑,將人飛旋一匝,來一記山東大擂,再一聲暴叱,天兇星的身軀已向激鬥中的人影飛去。
杖突然抓住了,星光下,光華閃閃的幻電神匕順杖向上一拂,捷逾電閃。
高翔信步而行,衣袂飄飄神色從容,一雙手臂自然擺動,看不出有何異動,但所經處,大漢們的弓臂紛紛自折,竟然沒有一支箭及身。
「在下不再透露。諸位,何不說明來意。」
光華乍現,幻電神匕倏然劃出一道淡淡光弧,迎向吹來的可怕劍網。
「等一等,這八頭虎有點古怪,且靜觀其變。」
「可惜你自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不錯。」
「你憑什麼?」
大煞乖乖地丟掉鉤杖,從革囊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遞出說:「這是解軟骨毒藥的解藥,服一個時辰藥力方能見效,一份粉末便夠了。」
高翔已收了幻電神匕,伸手去接說:「還有三位姑娘的解藥……」
堡主見嚇不住對方,自然有點心驚,回了一禮說:「在下狄奇,辱承枉顧,三生有幸。來人哪!看座。」說話聲如打雷,中氣充足十分驚人。
這一段兩側是三丈五六高的石壁,路已斷,原有一座飛橋,但已經移走了,形成一段五丈長深陷三四丈的大坑,坑底是密密麻麻高低不平的刀尖,跌下去一切都完了。中間,一根光滑的竹竿向上伸,竿梢紮了一朵漆金蓮花,僅大如飯碗,蓮瓣張開,可看到花心間的朱紅花蕊,一看便知花便是落腳點。五丈闊的刀坑任何輕功高手,也不可能一躍而過,必須借蓮落腳,二次騰躍到達彼岸。但竹竿桿尖部分比姆指粗不了多少,而且不住擺動,不但不易踏中,而且也不受力。
「錚!」斷劍又被鉤杖鉤住了,杖尖再進「噗」一聲正中胸口。
「為何?」
「那麼,堡主是拒絕在下的請求了。」
大煞心膽俱寒,急叫道:「我給,我給。」
「砰噗嘩啪……」鐵拳重掌仍然無情地狂攻。
不遠處站著狼狽萬分的天兇星,叫道:「成老,咱們在陰溝裏翻船,認了。」
小綠的輕功超塵拔俗,依樣葫蘆平安地到達彼岸。
「翔哥,我們該在廟中安頓的。」
「哦!但……」
剛踏入箭道,右首第一名大漢已一箭射出,射向高翔的右脅。相距不足十步,正是威力最可怕的射程。
小綠只感到心中暖暖地,突然抓住他的手忘形地輕印一吻,以手掩面低聲說:「翔哥,我知道在你身邊,必定是安全的。我在世間所極端信賴的人,第一個是娘,第二個便是你。」
高翔偕同小綠隨領路的人下山,大踏步走向賓館。距賓館尚有一箭之遙,路右的古林中踱兩位彩衣女郎。看穿著,便知是一主一婢。婢女提了兩頭小鹿與三頭雄雉,獲獵甚豐。主人年約十八九,粉臉桃腮,有一雙靈活明亮的大眼睛,麗質天生,體態豐盈,成熟少女的風韻十分撩人。由於穿的是勁裝,顯得剛健婀娜曲線玲瓏。背繫長劍,腰帶上另攜一把獵刀,手攜彤弓,肩負箭袋。整個人顯得活力充沛,給人的印象極為鮮明動人。
「噗!」劍砍在山魈的右後肩上,劍彈起老高。鐵布衫功因受創而瓦解消散,但這一劍仍未能砍入。
「比山魈又如何?」
大煞到了,杖出似奔雷。
「下次得小心了吧?」
「不是狂妄,而是事實。天台堡是江湖歹徒的逃逋藪,藏污納垢收容萬惡兇手匪徒,高某已查出兩名匪徒的下落,狄堡主如不將人交出,高某便得強索……」
薑黃中年人挾了呂芸,閃至殿後。
「在下如果存心殺你,剛才你就老命難逃。你摸摸自己的背心衣衫,是不是有一條半尺長裂縫?」
「下次希望不要碰上他。翔哥,怎樣了?」
「楚狂是咱們江湖豪傑的公敵,老弟何必管他的事?老弟難道不是咱們線上的同道?」
「走呀!閣下,猛虎同時撲上,閣下也難逃大劫。」高翔陰森森地說和_圖_書
他淡淡一笑,說:「天台堡高手如雲,在江湖黨羽眾多,即使咱們能殺他個落花流水,日後那些亡命之徒,將令咱們永無寧日,甚至會策動所有的江湖匪徒,與咱們死纏不休後患無窮。」
「她們死不了。老前輩這位門人,恐怕不是來助你的,而是來要你的命。」
馬爺信步移離下風,沉聲道:「陳姑娘已將這裏的事說了。閣下,限你們立即離開,把屍體也帶走,沒有人願替你們掘墳墓的。」
高翔哼了一聲,說:「不必謝我,說!誰在水井中下毒暗算楚狂?」
「哦!如何著手?總管可費心好好安排。」
山君站在八尺外,舉著斷劍發愣。
帶了三女的大漢放下俘虜,其他的人一手持火把,一手持兵刃,除了馬爺外,九個人先後上撲,刀劍齊施,叱喝如雷奮勇進攻。
人影閃電似的一晃,從一名大漢的脅下飛越而過,火把飛拋大漢狂叫著跌出兩丈外。
「將計就計,借蓮葉渡水。」
高翔一聽話中之意,便知對方是天台堡的人,笑道:「但不知前輩在天台堡中,地位如何?」
他吁出一口長氣,苦笑道:「在未摸清這人是好是壞之前,殺之有愧於心,算了吧,放了他心安理得,豈不是甚好?」
「老夫要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目無尊長的小輩。」山君怒聲叫。
腥風更濃,他心中暗叫:「是猛虎,虎老兄,人無害虎心。你老兄最好不要有傷人意,不然我就宰了你。」
「不行,我也佔不了上風,你一去,反而分我的神,太危險了。」他將惡鬥的經過說了。
猛虎開始發覺敵意了,有點不安靜啦!最先到達的那頭巨虎以爪抓地,發出了一聲咆哮,似乎狂風乍起,山谷的回音綿綿不絕,聲勢驚人,大有天動地搖的感覺。
八頭猛虎向左右移動,讓出一條通道,三個黑影直接近至丈外方行止步,並肩而立冷然打量他們倆。
高翔及時按住楚狂,說:「老前輩,躺下休息。」
「除非老夫死了,不然你休想踏入天台山寸土。」
但瘟神渾如未覺,一聲怪笑,也手腳一緊,一雙巨爪上下飛騰,八方抓扣綿綿不絕,攻勢如潮。
「在下認為並不冒昧。」
小綠一聲嬌叱,展開了師門絕學縹緲遁形術絕頂輕功,切入重重爪之中,乍隱乍現宛若鬼魅幻形,在如潮爪影與颯諷罡風中飄忽如煙,三五照面便貼身了,「噗啪啪」連聲暴響,瘟神挨了幾下重擊。
「不但真,而且他們是沖咱們而來的。起來,咱們迎客。」
高翔冷哼一聲,沉聲道:「你要死,三天後並未為晚。」
「哦!那麼,成前輩話中之意,極為關心天台堡,不知是何緣故?」
大漢一怔接近拜帖訝然問:「兩位是按規矩前來拜山的?」
「難道你就不怕立即被殺?」
高翔默運神功,力注雙手,輕輕一抄,便將箭接住了,箭到手射勁全消,已被他化去兇猛的勁道。
人影倏止,風止雷息。
大煞冷哼一聲,也沉聲道:「老夫在江湖上等你,只怕你不敢離開你的龜窩,有種你就到江湖上找我,任何時候任何地方,老夫都可埋葬了你。」
「哎……」天兇星狂叫,向前飛仆。「嘭」一聲跌了個大馬趴,塵埃滾滾。
接著,「砰啪噗嘭」一陣怪響,高翔一連串的拳掌並施以快速打擊,全部攻向瘟神的腹脅肋背要害,一拳比一拳沉重,一掌比一掌兇狠,勢如狂暴雨,綿綿不絕。
由於唯一的女人百劫人妖已經失蹤,處身在這群兇悍猙獰的人當中,兩侍女豈敢大意?守在左右戒備森嚴,不許旁人接近。
「在下再說一遍,三夫後,在下再來要人。」
「你逃得掉?」山魈怪叫,變招沉杖向下跟蹤便掃,力道如山劈向姑娘的右小腿。
「這……」大煞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人影接觸,劍影漫天。
「聽你的話中之意……」
招賢館是三座土瓦屋,稍具規模,有十二名高手在此接待來自天下各地的江湖亡命之徒,那都是些招子雪亮、見多識廣的老江湖。
「好,住口,你走吧,下次見面,高某不會如此客氣了。」
山君自然不服,一聲低吼,斜飛兩丈外。
「不憑什麼,只問你給不給。」
大煞似乎仍不敢置信,沉聲道:「老夫要求印證兩招,勝得了老夫,解藥雙手奉送,你敢是不敢?」
「不知道,晚輩也不想知道,反正這件事與晚輩無關,等老前輩復原後,自己問好了。」
聲落,人化狂風,伸出了無數如虛似幻的爪影,向驚疑莫名的小綠抓去。
大煞杖向上跳,「噗」一聲響,將中年人挑飛兩丈外,左頸骨折斷,砰然倒地。
高翔的目光,落在呂芸主婢三人身上,惑然問:「她們三人怎樣了?」
身後劍氣壓體,叱聲似乍雷:「你敢不聽?」
「勝得了老夫的鉤杖,你再狂並未晚。」
「非也。」
小秋大驚,伸手拔劍。可是,手一動,突然扭身便倒。
一名豹頭環眼大漢,突從右面堂下的人叢中竄出,大喝道:「小輩狂妄無禮,站住!」
「堡主言重了……」
「敝門人嬌生慣養,從未在江湖走動,認識的人皆是閨中膩友……」
「那麼,快去請人。告訴你,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沒有三兩手絕活,高某怎敢到天台堡,向高手如雲的天台堡天台三霸討公道?」
她領先進入廟中馬爺在後面大叫:「陳姑娘,陳姑娘……」
高翔放手而起,取過插在地上的一枝火把,喝道:「到廟裏去,記住,沒有下次,下次再圖反抗,在下要將你吊起來活活燒死。」
「商量?不是來挑本堡主的根來了?」
馬爺掩住胸口受創處,渾身大汗,叫道:「謝謝尊駕援手,感激不盡。」
「走一步算一步,跟我來。」
她向後退誰也不知她何時溜走的。
說未完,大煞丟掉藥瓶,閃電似的扣住了他的脈門,大吼一聲,左掌跟進拍出,急攻他的脅肋要害。
「不錯,有何不妥麼?」
「老弟貴姓大名?」
「不錯。」大煞一面說,一面走近窗口。風從窗口吹入,微帶涼意。他袖底洩出了一陣無色無息的輕煙。
山君身形剛穩,眼前已人影入目,高翔如影附形跟到,相距不足八尺。
兩侍女在一旁戒備,只看得心驚膽跳。
「哼?你這老狐狸老奸巨滑,在下不與你鬼混。再問你一句你給不給解藥?」高翔聲色俱厲地問。
火把通明,惡鬥頓止。
「是山魈房坤的,姓馬的你以為是你們天台堡的地盤不成。」
「如果你出面阻止,你會死的。」高翔不客氣地說。
「成前輩行前,可否聽在下幾句忠言相勸?」
最後側是位老太婆,叫徐婆婆而不名。
「可以這麼說。」
高翔取出一封大紅拜帖,送上說:「南京高翔、華小綠前來投帖拜山,求見貴堡主神鞭太歲狄奇,煩通報。」
三把飛刀射中大煞的胸口,大煞渾如未覺,全部被震落,無法擊破大煞的護體神功。
「給就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在楚狂未復原之前,你必須留下。」
「不錯。」
「老弟,怎樣了?」楚狂訝然問。
呂芸用的是寶劍,火光下電芒刺目,光華流轉閃爍不定,像是活的靈蛇,而且劍術精純,修為已臻上乘,內力亦出奇的渾厚,內功劍術相輔相成,再有寶劍配合,如虎添翼,威力大得驚人,因此佔盡了上風。
小綠向側一閃,突然斜身掠出,飛腳斜掃,快逾電光石火。
「但堡主未說,拖泥帶水。」
這次瘟神上當了,「砰」一聲暴響,高翔的掌拍在胸腹之間的肋骨上,護體神功竟抗拒不住力道如山的渾雄掌力,兇猛的震撼力直迫內腑,如中萬千斤巨鎚撞擊,胸骨似要寸裂,氣血一窒。
「路見不平,插手管事。」
他飛退丈外,喝道:「不要追來,小心暗器。」
「等天亮再去找。」
最後,大煞一聲悶叫,挨了一記沉重的「黑虎掏心」,飛退丈餘仰面便倒。
「老夫當然不信。」
大煞剛才感到劍氣壓體,便知不妙,卻未想到刃已及體,依言反手一撩,果然摸到了裂縫,只驚得魂飛天外,暗叫僥倖,從鬼門關內逃出來了呢。
高翔冷笑一聲,沉聲道:「你那些猛獸禁不起神匕的掃蕩,不信你可以試試。同時,在下保證你將是第一個喪命的人。」
「叮!」一段尺五六長的劍身,脅然墜地。
高翔淡淡一笑,泰然地說:「貴堡主會接見的,不然天台堡豈不聲譽掃地?請領路。」
馬爺一怔,問:「閣下是楚狂的同伴?」
高翔閃身避招,扭身迫進一匕揮出,光華流轉,疾探而入。
「老天!能救醒她們麼?」
他將衣衫鋪好,拍拍她的肩膀又道:「如果有些風吹草動,不必擔心,好好安睡養足精神,一切有我你只消乖乖入睡便可。」
「如何過去?」小綠黛眉深鎖問。
「這……」
兩人並肩一站,相對一笑,向不遠處的大廳舉步神態從容。
二煞擊飛了一名大漢,大漢的屍體撞倒了牆壁,正向牆外飛竄,殿堂窄小,想到外面施展,卻沒留意馬爺從煙塵滾滾中從後面發飛刀偷襲,毫無躲閃的機會。三把飛刀全中,二煞發出一聲慘號,衝出黑暗的廟外去了。
「有何貴幹?」山君成天豪老氣橫秋地追問。
百劫人妖比任何人都機警,一看風聲不對,便溜之大吉,在江湖行走時男時女,躲和_圖_書過了不知多少兇險,逃過了不知多少危難,所以綽號叫百劫人妖,她一看到幻電神匕便知不妙,她的藝業怎敢與高翔一拼?
小綠將長劍留下,兩人隨大漢登上了登堡小徑。山徑一線,鑿石為磴,有些地方沒有路,必須攀木梯而上,果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入的險要所在。
他反應奇快,「噗」一聲響,一腳踢中大煞的下陰,手一掙便奪回右手。
小綠的劍不敢與杖相碰,大概曾經吃過苦頭,只能四面奔竄挨打,毫無還手的機會。
「你們怎麼啦?」小秋沉聲問。
馬爺隨後進入,惑然地問:「鄭兄,陳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平白失了蹤,豈不怪極?」
「在下請堡主將這兩個兇手,交給在下帶回南京。」
「啐!住口!你是什麼東西?天台堡名震江湖,原來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名不副實。堂堂聚義廳中,上有堡主與副堡主,下有堡中弟兄,居然出來你這麼一個目無尊長、騷擾廳堂的冒失鬼,居然忘了在下是以禮前來拜山的客人。而上面那位一堡之主,居然不加阻止,豈不可怪?」
「虎太多,不可冒險。」
高翔已開始冒險貼身相搏,剛才滾倒攻下盤便是證明,他要造成近身一擊的機會了。
小綠一怔,說:「你這老賊的綽號,怎麼如此難聽。」
「不,我不用入睡,打坐便可,快睡啦!」
「你是指百劫人妖?」
「那我就斃了你……」
「那將令本堡損失慘重。」
馬爺陰陰一笑,向側移動問道:「那麼,你們還不動身?」
「不錯。」
「那……」
「那位呂姑娘好美,看她的氣質,不像是欺師滅祖的人,多可惜?」小綠無限惋惜地說。
「這個……」
「大概她已不辭而別了。」
「老弟請勿誤會。」
「又是你將她們弄翻的?」
「閣下認識敝堡主?」
山君成天豪大叫道:「仲孫兄,小心……」
久久,楚狂方悠然醒來,挺身而起,第一眼便看到坐在牆角下病貓似的大煞。
「你想在嘴皮上佔些便宜再走麼?」高翔沉聲問。
「不可追。」呂芸急叫。
「哼!」
兩名大漢在左上首設座。兩人告坐畢,狄堡主首先替其他四男女引見。
弦聲震耳,箭嘯厲鳴。
「不給,在下切下你的狗頭。」
馬爺斷劍急揮,對招自救臨危不亂,左和一楊,又發出三把飛刀。
「二小姐,不……可……」大漢急叫。
「在林子裏。我擔心你的安全,因此出來看看,卻碰上這山魈,好可怕。」
通道長有三百步左右,第一段路左右有四組人,每組六名,二十四名高手皆有一把強弓,每人的對面各有一具箭丘,各向箭丘發箭,箭飛越路面,發出飛行的破空厲嘯,弦聲此起彼落,箭手們興之所至,任意發箭無章無法,人從路中通過,任何時候皆可能被射中。
大煞一招攻兩人,太貪心了些,反而徒勞無功,馬爺扭身避招,另一名大漢也向側急閃,拔出了長劍。
馬爺先前已看高翔與呂芸的可怖惡鬥,怎敢不遵?乖乖帶了手下,抱了死了的同伴,匆匆溜走,臨行向大煞厲聲說:「姓鄭的,你記住,咱們後會有期。」
高翔逐漸進迫,機會快到了。
「我自信能辦到。」
馬爺的十餘名同伴皆已湧入,吶喊聲乍起紛紛抄兵刃動手。一名臉色薑黃的中年大漢劍奔二煞的下盤,沉聲大吼:「卸下你的狗腿。」
投帖拜山,必須有投帖的本錢。首先,名號便須配上拜帖;名望可決定一切,並不是阿貓阿狗的大名也可具在帖上,隨隨便便到別人的山門胡亂投帖的。
大煞聽到二煞的厲號,憤怒地大吼一聲,一杖擊斷一名使劍的腰背,奮身一躍,撞毀了朽窗,竄出厲叫:「姓馬的,你該死,出來!」
大漢略一沉吟,說:「好,兩位請至賓館安頓,在下即將拜帖呈上堡主,是否有空接見,看你兩人的造化了。」
上首大漢兇眼一翻,用破鑼似的嗓音道:「你沒帶眼睛麼?」
「住口!」
這三霸的藝業,自然了不起,在江湖人的心目中,天台三霸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也是心黑手辣的要命閻王。有金珠寶物奉獻他們保證你的安全,等到金盡財留,你閣下如不乖乖離開滾蛋,有死無生。
「堡主以為在下在對何人說話?」
高翔上前抱拳施禮,含笑問:「請問兩位大哥,這裏可是天台堡的招賢館?」
星光下,林緣突然出現了三個穿青袍,身材高大的黑影,攜手而行,緩步而來。
「解藥拿來。」
「誰下的毒?」高翔厲聲問。
中間的黑影灰髯飄飄,鷹目閃閃生光,沉聲問:「老夫山君成天豪,你兩人趕走了此地主人山魈房坤麼?」
中年人百忙中向上跳,來不及退開。
「請堡主至秘室主持商討進行事宜,屬下午後即可將此事安排妥當,由堡主決行。」
二小姐打量兩位客人,含笑問:「這兩位客人是誰?至本堡有何貴幹?」
「我本來就不是走江湖的材料。」他信口說坐下又道:「快睡,天色早著呢,還可以睡一個更次。」
「慈姥山殺擒龍手的主兇共有五人,其中一人叫招魂使者葉君山,目下在貴堡藏身。」
「跟我來。」他叫。
一早,兩人在山泉旁洗漱,吃了些乾糧,背起包裹出山,總算找到了正途,在辰牌末時分趕到了姜家阪。
「你不收下,我就趕你回武昌。」
「嘭!」地府瘟神終於倒下了。
「那……」
小綠憋了一肚怨火,正中下懷,閃身扭嬌軀一腳飛掃,「啪」一聲順勢掃偏弓臂,人如猛虎狂野地撲上了。
生死關頭,兩人將成為杖下亡魂。
高翔卻搖搖頭,神色肅穆地說:「他們是猛虎的主人,你白替他們操心了。」
右首的黑影大為不耐,沉聲道:「和這種小輩口頭辦交涉,枉費口舌,斃了他一了百了。成老哥在下送他們到枉死城報到。」說完,大踏步向前迫進。
「哼!你們已經表明態度了。」
「發訊號給賓館的弟兄,通知所有的人不許與客人衝突。」總管小諸葛向一名大漢說。
高翔指著半途的金蓮花說:「瞧,他們不是刁難,而是不懷好意。」
「哼!你沒問老夫肯是不肯。」
抓杖,斷指,傷脅,幾乎在同一瞬間發生,一氣呵成奇快絕倫。山魈受創衝出,小綠剛好躍起。
「噗!」端在天兇星的右膝上。
這位二小姐也是個不饒人的霹靂火,立即發作,一聲嬌叱,搶弓便劈。
許久方登上山嶺,迎面是一座關門似的龐大建築,門上下皆有帶刀巡哨與警衛,大開堡門迎客入堡。
「老前輩,大丈夫一言九鼎,晚輩為了迫他要解藥,不得不答應他的條件。他所犯的罪固然該死,但今天他不能死,不管老前輩的想法如何,晚輩言出必踐。」
小綠也心中懍懍,與山魈交手,她那目空一切無所畏懼的信心有點動搖,總算知道人外有人天上有天,因此不再堅持同往,叮囑一聲小心,讓高翔獨自前往。
可是,猛虎並未撲上,悄然左右巡走一遍,卻像一頭大貓般在丈五六處伏下了,居然不曾發出聲息,僅鐵尾徐徐拂動而已,大異常情。
高翔未帶兵刃,小綠佩了長劍,幻電神匕藏在衣內,村姑打扮卻美得出奇。
「那……過去豈不危險?」
「啐!你知道你在對誰說話?」狄堡主怒叫。
「住口!天台堡從不輕易成全人。」
「老夫……」
「在下既然來了,膽不大也不會來。在下等堡主一句話,請明示。」
高翔不再是初出道的娃娃了,而是個精明機警的老江湖啦!沿途不見有人出面阻攔,便知天台堡已有了周密的準備,危機四伏啦!但他不在乎,仍然從容按計行事,成竹在胸,無畏無懼直探虎穴。
「但下了四十載苦功,便不平常了;敝友金剛李虹只練了十餘年,已經可以在江湖揚名立萬了。碰上這種練氣高手,只有用神刃才可有效,幻電神匕借給你防身,返回南京後再交還金陵三傑。」
「這……」
地府瘟神已豪勇地衝到,毫無憚忌地伸手擒人,對高翔攻來的一掌置之不理,猛探高翔的咽喉。
「是,遵命。」小綠微笑著頑皮地說。
「現在南京。」
兩名侍女跟到,一人上前攙扶,一人越過急追。
「謝謝指引,有勞了。」高翔含笑答。
「堡主知道在下的意思。」
「寧鬥智,不鬥力。」
「這……好,一言為定。」
小綠大為不耐,她受不了這個美麗少女用這種眼神打量她心目中的愛侶,柳眉一揚,哼了一聲問:「你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一聲暴叱,呂芸向上飛躍。
「好,但閣下須保證在下的安全。」
「是你麼?」高翔在丈外止步問。
「膽子不大,就不敢去天台山,對嗎?」
高翔輕易地擺脫了呂芸,向小綠藏身處飛掠。不久,他聽到前面傳來了桀桀怪笑聲,心中一定,小綠尚未落在對方手中。
「老夫不是天台堡的人。」
高翔一聲輕笑,一腳點住飛旋而來尚未落水的蓮葉上,身形再起,輕靈地飛落池旁。
「老夫必須問明。」
「不必為我擔心,我應付得了,收下啦!」
「啊……」倒了一個,厲號聲刺耳。
高翔行走江湖為期甚暫,小綠更是初出江湖,對山君成天豪其人一無所知,不知即不懼,因此滿不在乎。
虯鬚堡主揮手令退,虎目炯炯打量緩步從容而來www.hetubook•com•com的一雙英俊清麗少年男女,不自覺的離座站起了。
「日落前,你們必須離開天台山。」
「走一步算一步……」
地府瘟神一步跨出,伸手便抓。
「救活了楚狂,他早晚會追殺我……」
不久,小綠抱著楚狂趕到。高翔將經過說了,然後將解藥灌入昏迷了的楚狂口中。
高翔一把接住小綠向身後一帶,揮掌急上。
山君心急救人,招出「天外來鴻」,身劍合一攻到,劍上風雷隱隱,來勢如排山倒海。
少女到了路旁,送客的兩名大漢同時抱拳欠身道:「二小姐好。」
「不……不是的,她……她們是……」
小綠一挺胸膛,說:「上刀山蹈劍海,我都要跟你走。」
「屬下認為,此人不除,將是本堡的心腹大患。」
天羅地網早已張開等候,直至兩人到了山下,方逐漸收緊。
「她們與那些惡賊是同謀。哼!貴門人果然了得。名師出高徒,此言非謬。」他將惡鬥的經過說了。
他大喝一聲,翻腕便接住了來抓,順勢一帶扔身伸腳便踹。
左上首那位披髮如頭陀的人,是副堡主水火行者古月,打扮也像是遊方頭陀。
一面說,一面走近遞過。
天台堡有三位聲譽極隆的人物,合稱天台三霸。為首的是狄堡主,其次是副堡主水火行者古月,最後排名的是總管小諸葛霍定。
論藝業,當年在慈姥山襲擊擒龍客的五個兇手,只能算是武林二流高手,都是憑鬼計多端心狠手辣而出名的兇魔,真才實學不登大雅之堂,這種人的名頭,在江湖反而大得多,比那些一流高手更令人害怕。
高翔搖搖頭,收了幻電神匕叫道:「不要追了,這傢伙皮粗肉厚練了鐵布衫,如不以十成內力擊中他的要害,無能為力,很難將他置之死地。」
猛虎愈來愈多,高翔終於心驚了,萬一虎群同時上撲,豈不糟了?畜生不知死活,同時上撲極難應付哩!
馬爺大驚,脫口叫:「龍驤勇士!」
「什麼?你們是何人門下弟子?」
「你給不給?」
「南京高翔。」
小綠怎肯退?有高翔在旁,她膽大包天,一聲嬌叱,跟上就是一劍。
「他們……」
他鼻中嗅到了一陣刺鼻的腥風,驀爾驚醒,本能地伸手一摸,摸到了偎在身旁正睡得香甜的小綠,不由心中一寬。
「你不信?」
「但必須離開崖下,不然施展不開。」他從容地說。
呂芸到底是女人,先天上體質便落於下風,久鬥之後,逐漸有點不夠靈活了。
彭三娘笑道:「二小姐一早便去了東山打獵,並不知堡中的事。」
「那就好,快走兩步,到谷口找地方安頓。」
「狄堡主於老夫有救命之恩,當然關心。」
小綠向他的手看去,發現他接來的箭已經平空失了蹤,不由大驚,但不再追問,跟著舉步。
「那麼,你說。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不必拐彎抹角,說錯了本堡主不怪你。能在本堡聚義廳當面說個一明二白的,你值得驕傲。」
兩人帖上的具名是南京高翔與華小綠,華小綠名不見於江湖,但南京高翔四個字,已配上帖而有餘。天台堡眼線遍及江湖,對高翔如果一無所知,豈不笑話?
小綠丟了劍,躍起飛踹,「噗噗」兩聲端在山魈的背心上。
高翔泰然到達堂下,抱拳旋禮朗聲道:「武林後學高翔、華小綠,專誠前來拜會堡主,多蒙堡主接見,深感榮幸。來得魯莽,堡主海涵。」
「往何處去?」
他折草枝挑上八張蓮葉,將一張遞給小綠,準備停留,說:「你用那一張蓮葉作為防險之用,非事急不可亂發,準備,走!」
「好說,本堡主拒絕你的請求,並且驅逐你們離開山區。」
小綠將神匕遞回,說:「不,你正用得著,到天台堡出生入死,你怎能缺少一把神刃?」
話未完,左面的黑影舉步迫進,桀桀怪笑道:「小子,你也別閒著,我天兇星項炎要活剝了你這可惡的小子。」
「但師父在他手中……」
「不要緊,他像是手下留情,不然……」
「小丫頭,沒你的事。」馬爺叫。
大煞鉤杖徐伸,冷哼一聲。
高翔一驚,聽出是小綠的叱聲,一聲便知小綠遇上了強敵,大事不妙。
「你好大的膽子。」
「我也去。」
大煞一聲怒嘯,大旋身招出「神龍擺尾」。
他搖搖頭,沉靜地說:「不行,按規矩是不可以的。」
第一箭飛出,第二支狼牙已搭上了弦。大漢虎目生光,盯視著對面的箭圈,並未向兩人注目,因此很難從大漢的眼神中看出下一步的舉動。
大煞大喝一聲,一記「推山填海」分攻馬爺與另一名大漢,掌勁如山洪驟發,突下毒手。
「跟在我身後,切記不可超前。」
「你怎麼知道招魂使者在本堡藏身?」
大煞冷哼一聲,「錚」一聲暴響,杖鉤住了劍,猛地一絞,喝聲「撒手」!
中間那人虯鬚戟立,臉色如古銅,粗眉如帚,虎目冷電四射,穿一襲團花紫罩袍,威風凜凜。
「真的?」
「不能試……」
他向北面飛縱,脫離戰圈。
「在廟中安頓?楚狂的門人,做下欺師滅祖的事,我們能在旁看他清理門戶麼?眼不見為淨,少管閒事為妙,這種事也不能管。」
地府瘟神身形絲毫不動,轉身冷哼一聲道:「小丫頭,你的手腳倒是快,不愧稱縹緲魔僧的傳人,難怪你敢在老夫面前狂傲無狀。哼!你的內力修為尚未入門,手腳快毫無用處,老夫站在原地讓你攻三五百拳腳,也休想傷得了老夫一毫一髮。你認命吧,納命!」
小綠搖搖頭,說:「翔哥,你該斃了他的,縱虎歸山,智者不為。」
小綠提氣輕身飛躍而起,恰好落在飄浮急進的蓮葉上,再次騰身而起向前飛射。
他的身形騰空而起,斜升丈餘,射落左面的巖壁,一聲長笑雙腳一登光滑地巖壁,向右方兩丈餘的巖斜飛,連躍三次,高度漸降,但最後一次恰好落在對岸。
「不可能的。再說,老弟知道敝門人的身世麼?」
小綠「噗嗤」一笑,偎近他說:「怕?在你身邊,你不知怕字如何寫法呢。」
「哎……」大漢狂叫,向後飛拋,「砰」一聲撞在朽壁上,牆壁轟然倒坍,塵埃滾滾。
他泰然地一笑,打量著四周說:「我只消略為打坐調息,便可恢復疲勞,夜間不勞你費心守夜,快睡。」
高翔敏捷地撲上,抓住大煞的右臂擒實扭轉,一手按住了大煞的耳下藏血穴,冷笑道:「你想跑,恐怕也由不了你了。」
「在下追查慈姥山血案的兇手,堡主想已有過耳聞,無庸在下多說。」
高翔從下方急滾而來,光華以半分之差,掠過呂芸的靴底,危機間不容髮。
號角聲長鳴,廳門外排出了上百名全副勁裝的甲士,主人親自送客,陣容壯觀浩大,一看便知狄堡主在炫耀實力。
「好,謝謝你,我收下啦!」小綠急急地說。
呂芸再次搶攻,劍幻千道晶虹,八方飛射,一步趕一步,一劍連一劍,綿綿不絕攻勢如潮,撒出重重劍網,要捕捉高翔這條靈活的魚。
第一頭猛虎出現在視線內,相距已不足三丈,猛虎只消向前一撲,人|獸便發爆發一場生死惡鬥。
馬爺發出一聲低嘯,召喚外面的人進廟,手按劍柄陰森森地說:「你不走,咱們就埋葬了你,配與不配,立可分曉,你少在我馬某人面前托大吹大氣。」
除非變為飛鳥,不然休想過關。
「限你們兩人在日落前離開山區。」
屋中出來了兩名大漢,招呼兩人至第二棟賓館安頓,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方有一名大漢前來招呼道:「堡主在聚義廳接見,兩位請隨在下登山。」
「啪啪啪!」呂芸的劍擊碎了三顆五花石,人向下落,突然「哎」一聲驚叫,屈左膝跪倒。
在堡門可看到下面的活動情形,看到了賓館的右方樹林中,有兩個細小的人影走動,像是向賓館走。
「不!我……我服了。」
地府瘟神一步錯,全盤皆輸,一時大意輸敵,便著了道兒,只挨了頭一拳,便完全失去了反抗力,雙手雖絕望地封架,但已無能為力了。
良久,山君方說:「既然是魔僧的傳人,自然也是魔道人物,那麼,你們到天台堡,不會對狄堡主不利了。」
他心中一懍,收杖向前一竄,從馬爺兩人的頂門飛越而過,驚出了一身冷汗。
高翔的第二張蓮葉接踵飛出,身形隨起,飛越丈餘,身在空中,第三張蓮葉已出手超越小綠腳下,恰好可讓小綠跟上落腳。
「不錯,聽不聽由你,但尚請平心靜氣聽一聽,聽不進忠言的人,算不了什麼人物。天台堡狄堡主倚仗天台山天險,劃地稱霸無可厚非,窮山惡水人跡罕見之地,稱霸情有可原。但他卻收容江湖亡命,包庇兇手歹徒坐地分贜,未免有悖天理,早晚會激起武林公憤,那時悔之晚矣!在下這次前往拜山,索取兩名兇徒,狄堡主如果堅持不放,天台堡將掀起一場可怕的風暴,在下勢在必得,任何阻撓也阻止不了在下將人帶走。狄堡主的為人,在下不想妄論是非。而前輩僅為了早年的救命恩情,便盲目地替狄堡主擋災,不許懷有敵意的人接近天台山,多年來有不少前往天台堡尋仇的人,未抵天台便神秘失蹤,定然與前輩有關,前輩這種酬恩的手段,未免不近情理。前輩的命寶貴,難道別人的命就不值錢?前輩如果真想為狄堡主盡力,何和-圖-書不勸勸狄堡主改邪歸正,攔截入山的人,反而替狄堡主樹敵,你不是在酬恩,而是在促成狄堡主遺臭江湖,豈不愛之反而害之?」
「不錯,三天後咱們全力宰了他們。」
高翔推椅而起,冷笑道:「狄堡主,在下三天後前來索人。」
右側第一人臉色蒼白,臉目陰沉,綸巾羽扇,居然有仙風道骨的氣概,是總管小諸葛霍定。
「不許說謊,在下會問她們的。她們並未死。」
「總管有何妙策?」狄堡主扭頭問。
到了門外,階上的兩大漢雙手叉腰,目光灼灼打量著他倆,並不主動打招呼。
「她們不是你們的人麼?」
「那麼,你先走。」
山君哼了一聲,咬牙切齒地說:「老夫要用全山的野獸來對付他們。」
小綠姑娘留神兩側的箭手,竟未發現有何異處。
馬爺恨恨地走了,狼狽已極。
不管她肯是不肯,強將她按下,替她蓋上一件衣衫,笑道:「你這位大小姐,露宿荒山野嶺該是第一道,自然不太安心,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有我在身旁照顧,你大可放心。如果你害怕那也是自作自受活該,誰要你偷跑出來闖江湖,不平凡的滋味,受不了的人,最好乖乖回家,洗淨頭面做大小姐,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多愜意?睡吧,明天還有無比驚險的事等著我們呢。」
「哼!你說吧,聽不聽由我。」
高翔只感到腳掌發麻,像是踢在鐵石上,反震力極為兇猛,幾乎整條腿都麻了。但山魈卻屹立不動,渾如未覺根本不在乎。
這是一座大山嶺,一處嶺崖矗起一座奇峰,高百餘仞,四面皆是石壁懸崖,險峻幽邃,氣勢渾雄,只有一條石磴險道通向峰頂。頂端地勢平坦,廣約百餘丈,石穴湧泉,冬夏不涸,地勢雖高,仍有水可飲。這就是天台山,頗具盛名。
他將七張蓮葉擲完,小綠已到達彼岸,輕身一聲嬌比,蓮葉脫手擲出,距岸丈餘,恰好到達高翔的腳下。
「在下要解藥。」
大煞手下一慢,接著杖勢疾沉。
馬爺冷笑一聲,問:「你知道這一帶是誰的地盤?」
第三關是座畝大的池塘,種了不少睡蓮,零星地伸出一些五色小小睡蓮花,那些稀疏張在水面的蓮葉大小不一,似乎可以用登萍渡水術絕頂輕功踏葉而過。
聲落,第一張蓮葉已飛旋而出,遠出兩丈降落水面,向前急飄。
「小綠快退!我來對付他。」高翔叫。
高翔略為察看,說:「這些睡蓮是插上去的,葉下沒有梗,花插在浮泥上不著力,得考驗我們的真才實學了。」
黑影是尚未逃離山區的山魈房坤,鑌鐵龍杖威風八面,一杖點出叫:「小丫頭,還不丟劍跟我走?」
堂上是一排五張虎皮交椅,坐了五個人,三男二女,皆是年屆半百以上的人。兩側上,站堂二名高手。椅後,半弧形排開八名赤著上身,壯實如熊的大漢,一看便知是護衛高手。
小秋一驚,叱道:「要動手,你們就出去。」
兩人也並肩而立,夷然無懼,高翔抱拳一禮,神態從容地問:「諸位有何見教?區區姓高名翔,請教。」
「啊……」山魈終於叫號著向側衝。
這瞬間,馬爺悄然發出了三把飛刀,接二連三貫入了二煞的背心。
他放輕腳步,一閃即逝。
「小狗……」
「什麼?」
「縹緲魔僧尚在人間?」
高翔感到對方所給與他的威脅兇險絕倫,所受的壓力奇重。這是他自從上次惡鬥神秘豹衣人以後,第一次遭遇如此高明的對手。對方有無堅不摧的寶劍,因此這次處境比上一次更為兇險,應付更為吃力。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劍長三尺,匕長一尺二寸,除了靶與護手,雙方的鋒刃是一與三之比。雙方都是藝臻化境的高手,雙方用的是神刃,一接觸之下,如果存心拼個你死我活,便很可能在一照面間生死即判。
高翔冷笑一聲,滑步迫進道:「不交出解藥你難逃大劫。」
「前輩問行蹤有何用意?」
高翔舉步走向大煞,一步步迫進。
兩人搭上手,好一場兇險絕倫貼身快攻,令旁觀的人目眩神移,大開眼界。
大煞如影附形迫進,鉤杖兜心便搗,勢如山嶽般壓到,悍野絕倫。
他反應奇快,一腳無功,神匕立即送出,丟了抓住的杖斜掠而走。匕鋒一帶之下,立將山魈已練就九成火候的鐵布衫奇功擊破,劃斷了兩條肋骨。
「那……你……」
「那……那就走。」
山魈向前一衝,厲叫一聲,如飛而遁。
高翔呵呵笑,說:「姓成的,武林無輩,江湖無歲,你不必用大話唬人。咱們話已說得夠明白,你何不將來意說明?要論輩分,恐怕比我這位女伴只低不高。」
過了第一關,姑娘駭然問:「翔哥,是怎麼回事?」
兩人第一次露宿,也第一次在夜暗的荒山如此接近。小綠芳心怦怦跳,不自然地說:「翔哥,你先睡,我守上半夜好不好?」
楚狂這才看清擺在後壁角的三女,驚道:「是呀!是老朽的門人呂芸,與她的兩位侍女,是老朽約她前來,準備搜尋四煞的秘窟,怎麼她提早來了?她們怎樣了?」
山君吃了一驚,沉聲問:「此話當真?」
原來另兩顆五花石擊中了她。一中右鬢,擊碎了鬢旁的一朵花;一中左膝,兇猛的打擊力直震骨髓。
「總管之意……」
「哎……」大煞驚叫。
「世間面呈忠厚,心藏奸詐的人多著呢。人不可貌相,誰也不知別人的內心,所以說人心叵測。」
「這是說……」
「你是說……」
「在下不說第二遍,你給不給解藥?」
次日一早,兩人藏好包裹,找到了山下的招賢館。
「謝謝你的信賴,我會為你的信賴盡心力的。」他溫柔地說。
同一瞬間,「噗」一聲響,高翔的右腳踢在山魈的小腹上。
「不錯。」
「不必問在下的底,誰下的毒?」
「另一名火焚南湖莊的兇手,叫飛叉太保馬雲飛,他也在貴堡藏身。」
「晚輩將這惡賊制住昏穴,屆時老前輩可以復原了。請記住老前輩的諾言,這次你不能殺他,不然,晚輩會向老前輩討公道的。」
「目前咱們與狄堡主尚難表白是敵是友,一切尚須由狄堡主的態度而決定。」
馬爺站在三丈外,臉色青灰,厲叫道:「並肩上,分了他的屍。」
他輕輕伸手撫上小綠的粉頰,小綠警覺地霍然醒來,尚未有所舉動,他便低聲說:「舉動須輕柔緩慢,切記不可發出聲響。不足三丈外有八頭猛虎,我們得準備從崖頂脫身。」
「動身?」
「她們是……是楚狂的門人。」
大煞火速拔出腰帶上的帶鉤鋼杖,大旋身一記「迴風拂柳」,「噗」一聲敲破了一名大漢的頭顱。
左外側的中年女人倒還秀氣,叫彭三娘,狄堡主並未詳加介紹,身分地位隻字不提。
午夜降臨,斗轉星移。
天台堡自然不例外,但不得不在表面上客氣一番,首先便亮出實力,讓對方有所警惕。莊門至聚義廳前這一段走道,便安下了十組了不起的高手,刀劍閃閃生光,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你敢?」狄堡主暴怒地叫。
幻電神匕出鞘,他已抱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要將這位美絕塵寰卻又藝業神奇高深的少女擊潰,不然救助楚狂的希望將絕。為了救那位俠名滿江湖望重武林的一代狂俠,他必須冒險與對方放手一拼。
「中了迷香暗算。」
大煞的目光,貪婪地落在呂芸身上反覆打量,不耐煩地說:「誰知道她搞什麼鬼?」
「那麼,在下先謝過堡主成全……」
「同行的有一個女人這人你也見過。」
「老弟,你知道這畜生所犯的……」
聲落,劍出「白雲出岫」,攻向大煞的中盤要害,劍上風雷驟發,霸道絕倫。
大煞先前尚吃力地掙扎,等藏血穴被制,抵抗力迅速地消失,狂叫道:「饒……饒命,饒……」
「但你卻硬往鬼門關裏闖。」
眾人這才發現百劫人妖失了蹤,撇下了呂芸主婢三人,舉著火把在附近窮找。
小菊直挺挺向前一栽,也倒了。
他毫不動容,沉著地靜候變化。
地府瘟神讓過天兇星的身軀,一聲怒嘯,跟蹤追到,聲勢洶洶。
大煞人化龍騰,鐵鉤杖勢如怒龍翻江,指東打西勇悍如獅,所經處波開浪裂,銳不可當。
馬爺恰好站在八尺外,本能地搶出伸手急扶。
火星飛濺,烙在大煞的後腦上。
「哎……」山魈厲叫,左手四個指頭應匕而斷,只剩下一個大姆指,握不住杖啦!
小綠向左急閃,山魈的「橫掃千軍」已接踵追襲,而且笑聲乍起,快速絕倫,小綠大急,向下一伏,奮身急滾,杖掠頂而過危極險極。
小綠吃了一驚,趕快徐徐挺身而起,說:「我們把猛虎斃了,為山民除害豈不甚好?」
「噗噗!」一腳踢中瘟神的右脅,掠過時再往回蹬,蹬在瘟神的腰脊上。
投帖拜山,以禮為先;這表示來客有所求而來,與一般慕名拜望性質不同,目的不達,先禮後兵,第一次會面不會有火花味。一般說來,天下各大山門,皆對這種訪客不表歡迎。
高翔領了小綠出廟,接過自己的包裹,說:「小綠,今晚恐怕要露宿,你怕不怕?」
山君一咬牙,帶了被打昏了的天兇星,恨恨地走了。八頭猛虎也跟著離開,像八頭馴順的家犬。
「楚狂不會放過我。」
小綠舉步迎上,冷笑道:「你話說得太滿,恐怕到枉死城報到https://m.hetubook.com.com的一定是你。」
「翔哥,你宅心仁慈,不宜走江湖。」
馬爺奮身一滾,逃脫一杖斷魂之厄。兩名大漢也恰好衝到。一刀一劍左右齊上,奮勇撲上槍救馬爺。
一陣急趕,日暮時分終於到了天台山下。
小綠悄悄佩上劍,說:「每人負責四頭,足以應付裕如。」
「哼!你這老奸巨滑……」
接著,是一陣可怕的沉重打擊光臨,拳掌像狂風暴雨,快速地在大煞的身上著肉,只打得大煞連連後退,抱頭閃避毫無機會脫身,鬼叫連天。
她站起揉動著膝蓋,凜然地說:「這惡賊的暗器厲害,可怕極了。」
「你是指那落腳點?」
「哦!原來如此。」
「什麼?你是什麼意思?」
扶住她的是小秋,急問道:「小姐,怎樣了?」
又是一場好殺,旁觀的人為之目眩神移。
「好……」
大煞形如瘋虎,大喝一聲,杖出「排雲蕩霧」,「錚錚」兩聲暴響,刀劍齊飛,杖山再現,「噗噗」再聲,兩名大漢一斷腰一斷雙腿,跌出兩丈外嗚呼哀哉。
徐婆婆毫無表情地說:「一切悉由總管安排。」
「是又怎樣?」大煞也傲然地問。
他站住了,極頭向小綠說:「向前走時,咱們便不能停了,因此,我必須避免他們轉移目標來對付你。走!」
「是他!」馬爺指著大煞叫。
「老前輩認為我撒謊?」
不久,大、二兩煞首先入廟。
「你少廢話!」
「高某用不著問你。」
「一言為定,其他的人,趕快離開。」
「鄭兄,她不是與你們約定往南京一行麼?」
迎面火光疾閃,兩名大漢以火把劈面點來,要將他迫回,吼聲震耳:「此路不能,退回去……哎……」
領路的人至路口止步,笑向遠處的大廳舉步虛引道:「敝堡主在聚義廳恭候,兩位請前往會晤,在下不送了。」說完,向後退走。
二小姐一怔,大眼睛不住向高翔打量,似乎不相信眼前這位文質彬彬的少年郎,會是轟動一時的南京高翔。
天台山如臨大敵,戒備森嚴。其實,確是強敵蒞境,南路管事馬爺已將消息傳到。
把門的大漢領兩人進入大廳,直趨堂下行禮稟道:「上稟堡主,客人已請到。」
狄堡主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怒吼道:「蔡二,你給我滾開些。」
「好,在下不再客氣。」
大煞再次迫進,一杖劈下追取馬爺老命。
「混元氣功?平常得很嘛!」
狄堡主哈哈狂笑,笑完說:「小子,你有種,好,三日後見。弟兄們,送客!」
兩人在一處山崖上歇息,高翔取出兩件衣衫說:「小綠,你先安睡,我守夜。」
「老朽不信!」楚狂斬釘截鐵地說。
「你這……」
大煞慌忙地取革囊,高翔又叫:「將鉤杖丟開,閣下最好少歪主意。」
大漢的第二箭尚未射出,「噹」一聲暴響,弓臂突然折斷,箭未能射出。大漢大驚失色,退了兩步,竟不知弓臂是為何自折的。
「咱們要向天台三霸討一份人情。」
在他的心目中,並不是以護花使者自居,而是覺得自己有保護小綠的責任,一種出於對方的信賴而更警惕的感情。因此一來反而沖淡了男女間的情念愛意。
遠遠地,便看到兩名青衣大漢,站在階前向下望,目迎兩人沿山徑上行。
「大概是吧。」
「小子無禮。天台堡建堡十餘載,武林人誰不尊敬?膽敢前來索人的人,你是第一個。」
高翔轉身向堂上淡淡一笑,說:「狄堡主,三日後見。」
虎群騷動中,突然傳來一聲低嘯,八頭猛虎幾乎同時安靜下來,仍在前面列陣,八雙虎目全向兩人注視虎視眈眈,十分唬人。
「錯是不錯,兩位是否嫌冒昧了些?」
狄堡主反而讓步了,說:「不錯,人在本堡。」
「他們在破廟中安頓。你小心藏好,我去去就來。」
「你兩人有何貴幹?」
「我……」
百劫人妖機警絕倫,一眼便看出高翔手中的劍是幻電神匕。為了這把神匕,江湖上風風雨雨。慈姥山血案震動江湖,成為罪案的線索。神匕原落在凌雲燕手中,這時出現在這位年輕人手中,她一猜便猜了個心膽俱寒,便知凌雲燕已是凶多吉少,這位青年人是不是沖她百劫人妖來的?她驚得頂門上走了真魂。
「你們還沒表明態度。」
「什麼?」
說完,他抱拳一禮,挽了小綠大踏步下堂。
送走了來客,總管小諸葛盯著兩人向下攀降的背影,陰森森一笑,冷厲地說:「江湖上出了這兩位技絕天人的高手,咱們卻事先毫無所悉,負責南京方面的弟兄,該受堡規嚴厲處分。這兩人將是本堡最可怕的對手,請堡主早些拿定主意。」
「那是不能落腳的。」
高翔手指略鬆,陰森森地問:「你不是想死麼?」
「不要問怎樣知道,在下請問這人是不是在貴堡?」高翔語氣漸趨強硬。
他將幻電神匕解下,塞入她懷中笑道:「你即使再下十年苦功,也擊不散他的護身真氣,他至少也下了四十載苦功,練氣取不了巧,因為你所練的氣功,剋不了他的混元氣功。」
「你不準備給解藥,在下只好斃了你再說了。」高翔沉聲說揚匕迫進。
說完,發出一聲長嘯知會小綠,方押著大煞,將呂芸主婢三人抱回廟中。
「老夫絕不容許此事發生。」
「我……」
聲落,已接近至六尺以內,突向前急射,伸手走中宮欺近來一記「雲龍現爪」,要抓裂他的胸膛。
「楚狂老前輩呢?」
山君見對方竟然敢反問,頗為不悅,冷笑道:「小輩無狀,哪有你問話的餘地?」
高翔走後,破廟中有了突變。
小綠站在坑口,極端不滿說:「這不是故意刁難人麼?他們這種佈置,已超出情理之外,豈有此理。」
在一處林空中,小綠被一個高大黑影迫得不住躲閃。黑影用的是一根杖,杖動處罡風驟發,聲如隱隱殷雷,嘯風之聲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老弟慢走,請留步……」楚狂叫,但夜空寂寂,兩人早已不見了。
「你何不試試?只要閣下身形一動,在下便立即釘在你身旁,你信不信?」
接著,第二頭猛虎出現。
送客走的是另一條路,狄堡主直送至堡門外,雙方客氣地道別,談笑自若像是多年的老朋友,而非即將生死相決的對頭。
「敢不敢三天後便知。大後天同一時辰,便是在下與貴堡明裏算的時刻。請記住,目下是巳牌末午牌初。打擾了,在下告辭了。」
「準備走,它們要蠢動了。」他低聲說。
高翔將經過一一說了,最後說:「晚輩己答應這次放過這惡賊,老前輩不必理會他,他已是半條命的人了。」
「溜!」這是她第一個念頭。
他支持了六十餘招,終於一步失機,劍被對方的神刃所擊毀。
「一個白衣少女,藝業之高世所罕見。我仍得走一趟,找他們要解藥。」
馬爺疾衝而入,沉聲道:「在下已經給你逃走的機會,你卻不領情,目下你殺了咱們天台堡的三位弟兄,你罪該萬死,注定了傳首江湖示做的命運,殺!」
「你做夢。」
叫聲漸弱,行將昏厥。
「螻蟻尚……尚且偷……偷生……」
「不錯。」
「哎……」馬爺又叫,「砰」一聲跌了個手腳朝天。
正危急間,吼聲似沉雷:「都給我住手!」
四煞的屍體仍在壁角下,火光下益得猙獰可怖。
「傷了麼?」
「在下的身分,不說也罷。我這位女伴,姓華名小綠,宇內大名鼎鼎威鎮江湖的縹緲魔僧,是她的師公。」
雙方再次面面相對,再次快速搶攻。兩人都打出真火,都被求勝之念激起萬丈豪情,招式愈來愈兇險霸道了,勝負不久便可分曉。
百劫人妖終於溜掉了。
「不認識,慕名拜山,不行麼?」
「哼!老夫地府瘟神仲孫強,還沒將縹緲魔僧的門人放在眼下,先斃了你再說。」
「在下第一次前來貴山,有眼睛也難以分辨哪!」
「翔哥,快知會他們一聲,此地有虎。」小綠急道。
大煞飛縱兩丈外,倏然轉身,大吃一驚。
前面有了響動,有人正悄然向此地潛行。
虎吼聲震天,八頭猛虎飛騰猛躍而上。
呂芸竟能一蹦而起,可是下一步也倒了。
「老夫要警告你們,不許你們踏入天台山附近寸土之地。」山君一字一吐地說。
階上,老少男女高手潮水般退入大廳,只留下兩名大漢,同聲大叫:「堡主有請,客人廳中相見。」
小綠只好重新在他身旁睡下,說:「那地府瘟神的氣功,委實可怕,拳腳著體如中韌革,我真該下些苦功的。」
小諸葛的目光,落在徐婆婆身上,含笑道:「徐婆婆,令徒辦這件事足可應付裕如。」
二煞如果捨不得放棄呂芸,便得賠上老命,兩害相權,老命到底要緊,大吼一聲,向前一竄,避過了卸腿的一劍,撞上了對面一名大漢,一掌打出,「噗噗」兩聲,大漢的單刀應掌而折,掌探入登在胸口上。
狄堡主粗眉一緊,說:「這丫頭怎麼到處亂跑?派人去喚她回來。」
「告訴你並無不可,在下要到天台山天台堡。」
大煞驚得渾身發冷,駭然叫:「你……你說什麼?你……」
他伸出雙手,手上還有十餘段以箭桿折成的三分長小枝,低聲道:「飛花摘葉尚可傷人於三丈外,何況小段箭桿?走!」
十餘年前,江湖大豪神鞭太歲狄奇,在天台上建了一座天台堡,從此便以天台堡主的身分,名震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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