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濁世情鴛

作者:雲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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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偶得天機

第六章 偶得天機

「算了,你本來就不是他的敵手。」飛天夜叉冷冷地說,舉手一揮,掉頭便走:「我們走!」
「彌勒教……」
頭上枝丫搖搖,人影飄降。
「胡說八道,小子,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老怪傑仍然存疑。
回城,表示這些人有自由出入戒嚴區的權勢。
皇帝南幸,這是說、當今皇上要回老家看看。
如果他真的被九絕溶金掌擊中,還能強提真力逃跑?早該當場噴出近斗鮮血,走不了兩步,就嗚呼哀哉找閻王爺攀親去了。
真落在方世傑手中,他不必想也知道結果。
方世傑不著痕跡的一挽天權仙女的小蠻腰,親密的出房而去。
「你們又是些什麼人?」
「什麼?你瘋啦?」
桂星寒渾身軟綿綿,氣色灰敗,可能脊骨已斷,內腑已受損嚴重。
可能當地官府已得到密令,但恐怕不知道是皇帝駕臨,反正一定是非常事故,難怪要準備戒嚴罷市。
彌勒教在天下各地發展香壇,明暗中網羅吸收各種可用人才。
「到底……」
「不可能,我們沒有仇家。」
「皇帝要經過此地,南下巡幸安陸府。」桂星寒露出玄機。
「只是什麼?方公子。」天權仙女捕捉對方眼神的變化,不會是對方送人的承諾變卦了?
「我請你,我不配迫你,雖然我有意鬥一鬥你的天斬邪刀,但沒有多少的勝算,不想鬥了。」
「你看我像開玩笑麼?」
「捉我?你知道我是誰?為何捉我?」
「住手!」矮身材的人急叫,女性特有的嗓音,十分悅耳。
「我不是來找你拼鬥的。」飛天夜叉掀起風帽掩耳,露出美麗的面龐:「我一定要和你談談。」
「最好來的是姓方的混蛋,他欠我一條命的債。在城外宰他,我不會手軟。」他冒火地說。
天權仙女心中一寬,她真不希望俏郎君是武當弟子。
「真的?」
「公子爺的姨丈,在京都錦衣衛有一份差事,是世襲的錦衣衛百戶長。這次他扈駕南奉承天,由於老大爺與公子爺,熟悉江湖情勢,因此自告奮勇打前站,留意那些不法之徒蠢動,沿途真誅殺了不少可能驚擾聖駕的豪強。」
「你就是天斬邪刀桂星寒?」為首的人聲如洪鐘,年紀似乎不小了。
「我離開就不關我的事,你們……」
「從權威人士處所得到的消息。也可以說,是死過一次用性命換來的消息。」桂星寒苦笑。
「我只問你是不是妄稱天斬邪刀的人。」那人提高一倍嗓音厲聲問。
「你像一個膽小鬼。」葛姑娘女英雄的毛病又發作了:「戒嚴是防盜賊,關你什麼事?」
主人把一個美如天仙的大姑娘引回住處,用意小傢伙一清二楚。
背了行囊剛出了南關外,越過南關橋,身後已響起宣告重要大事的鑼聲,接著便關閉城門,開啟便門讓市民旅客出入,負責盤查的巡捕和丁勇,刀出鞘弓上弦,出入的人嚴加清查盤問,可疑的人立加逮捕。
「你們跟來幹什麼?」他反問。
小徑向西延伸,平野一望無涯,小徑十里內不見人影,這表示被追蹤的人不見了,不可能一口氣遠出十餘里外,人畢竟不可能脅生雙翅飛走了。
到了前面樹林邊緣,三個人愣住了。
「也許吧。」桂星寒不介意地說。
天權仙女不但臉蛋美,聲如銀鈴十分悅耳動聽,說的話也俏皮又嬌媚,流露出勾引良家子弟的艷冶風情,像在向情人撒嬌。
「我說過了我不管閒事。」桂星寒盯著葛姑娘,有點恍然:「趕快回店結帳離城,要快。」
「對你很重要麼?」
跟在桂星寒後面的老怪傑,暗叫僥倖大感不安。
「我……」
來不及了,雙方接觸快逾電光石火。
「如果是彌勒教的人,還用得著盤間他?恐怕早就叫吼著一擁而上了,雙方已經是死仇大敵。」
桂星寒不會再上當,對這些動輒殺人的特殊人物,懷有高度的戒心,更早一步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令人悚然的濃濃殺機。
「去你娘的!」他的怒火終於爆發了。
「我的人手不足,所以我學習使用迷香,憑迷香不足以成事,必須有超絕的高手,以實力做後盾,所以我需要大量人手,需要你……」
跟蹤不可拉得太遠,近了又怕被發覺,尤其是到了城外,大道與小徑皆罕見有人行走,絕難逃過被跟蹤獵物的耳目。
他向路右的小徑折入:「向西走遠些,找地方躲幾天再說。」
「喂!桂兄。」葛姑娘已從老怪傑口中,知道他的底細,坦然的主動向他打招呼。
倒不是他們的化裝易容術高明,而是天寒地凍,只能從衣著上下工夫,誰也難以看到他們的真面目。
「已經知過應付的技巧,不會心虛的。」
九個人成半弧形面對桂星寒,似乎並不介意遠在三四丈外,站在一株大樹下的銀扇勾魂客,也許認為這位老怪傑不足為害。
「只能靜觀其變了?」
「你是說……」
三個人腳下一緊,要拉近距離了。
「姑娘好厲害,瞞不了姑娘的慧眼。」
「是麼?官府可沒把你們看成堂堂正正的人,至少你們挎刀佩劍,就不是什麼良民百姓。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們這種人,先弄至監牢囚禁起來,以策安全。甚至先除掉免貽後患。我也許是膽小鬼,不希望遭了池魚之災。」
和_圖_書這個皇帝特別喜歡珍寶,喜歡神仙,喜歡用奇珍異寶祭祀神仙菩薩。他不像一般皇帝一樣乘船南下,用意是沿途祭祀神佛,隨行的神霄保國宣教高士妖道陶仲文帶了兩隊專使,一隊要到中嶽祭嶽,一隊到武當山。少林子弟在這裏出現,目的就是迎接專使至嵩山。再往南,武當弟子可能已經在南陽恭候專使了。」
「到處招攬人手,她會闖出滔天大禍來。」老怪傑搖頭苦笑。
「我有迴避的必要嗎?」
被女人挾勒住應該非常愜意,他卻感到如被千斤巨鉗所夾住,這女人的手一點也不溫柔,他失去了掙扎的力道,任由對方擺佈。
「他憑什麼搜捕我?」他沉著地問。
最先出現的三個人,堵住了小徑。
「公子爺請放心,小的會特別留心的。」書童小虎在旁應諾。
是七仙女之一的天權仙女,彌勒教地位頗為重要的聖堂香主。
「你家公子是幹什麼的?」他追根究柢。
內腑受到重創,內出血必定嚴重,還用得著檢查?該做的事是趕快準備棺材善後。
「小子,你得到什麼風聲了?」後面的老怪傑問。
方世傑不但生得年輕英俊,流露在外的英風豪氣中,帶有幾分溫文的氣質,是那種讓懷春少女與盪|婦淫|娃,一見便生好感的倜儻俊逸佳子弟。
「白天我們不必心怯,心一虛那就完了。」
「該死的,你就能迫使我就範。」桂星寒又冒火了。
手勾腳肩頂膝,貼地攻擊的確是潑野的怪招,不是正道,難怪男隨從不服氣。
「我們是打前站的。」小虎呆呆回答,神色木然,眼神朦朧。
故事重演,你追我趕。但這次,不再分別扮演蟬、螳螂、黃雀、獵人。因為都知道有人跟蹤,在這種天候與地形中,想跟蹤而不被發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等候機會?」
身旁來了一個人,一手按在他的頂門上。
「到外面去等。」方世傑也不便追問:「小虎,好好看住他,等他的呼吸轉強,立即來告訴我。」
「打前站?什麼意思?」
後面零零星星走動的幾個人,也不約而同腳下加快。
弄到一個廢人,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那是一定的。」
「這……還得花些時間,讓我用神功相輔,不然……」
可看到的共有九個人,有兩個身材稍矮,是女的,雖然穿的是男人的老羊皮大襖。
小傢伙鬼精靈,知主莫若奴,主人的想法念頭,瞞不了貼身伺候的奴僕。
「在下姓方,名世傑,草字天豪。」方世傑瞥了軟綿綿要死不活的桂星寒一眼,眼睛又回到仙女美麗的面龐上:「其實不算什麼仇人,他欺負我的書童,以大欺小,所以我要他生死兩難。請問姑娘貴姓芳名?與這人有何仇怨?」
「皇帝巡幸?」老怪傑大吃一驚。
這主僕二人的行為,比不法之徒更不法惡劣,憑什麼留意不法之徒的活動情形?不法之徒指什麼人?
他腳下一緊,開始飛奔。
「讓他們跟吧,沒什麼好怕的。」他冷笑,虎目中冷電乍隱乍現:「在城內不便,怕被閉上城門甕中捉鱉,出了城,海闊容魚躍,天空任鳥飛,誰怕誰呀?在這種地方,十萬大軍也奈何不了我,哼!」
方世傑眼都直了,臉上立即回復笑容。
桂星寒倒抽了一口涼氣:「至少也快瘋了。老天,你知道錦衣衛中的侍衛高手,來了多少?那一個外圍幫閒的密探方世傑,已經是武功驚世的超等高手了。」
他臉上的灰敗氣色已不存在了,精神抖擻,哪像一個受了致命創傷的人。
「半點不假,老哥。」
「老弟,到底……」
「曾姑娘,人是你的了。」方世傑大喜過望,把握住親近的機會:「只是……只是……」
一個握有生死大權的人,怎可毫無理性的下毒手置人於死?那一記乘虛從背後打他的九絕溶金掌,以他這種修為已臻化境的高手來說,反應稍慢一剎那,肯定會老命難保,方世傑的確像無緣無故要置他於死地。
被主人的絕技擊中的人,即使有仙丹妙藥救治,也會成為半死人,哪用得著看守?
「我請你相助……」
「是家父的朋友,從武當的老道身上弄來的,我不認識武當的人,也不屑認識。」方世傑的口氣,顯然對武當弟子頗有反感:「他們的龍虎金丹,確是起死回生,對病與傷有神效的聖藥。」
「這傢伙恐怕活不了多久。」
「他在城內搜捕你,沒想到你機警,在戒嚴之前偷出城關了。」
「如果我所料不差,彌勒教那個仙女,可能賠了身子也賠上性命,那傢伙計算之精無與倫比。」他最後說:「那個仙女的妖術,對付不了功臻化境的人。姓方的九絕溶金掌十分可怕,這表示小妖術絕難撼動得了他。我想,彌勒教在城內的人,可能難逃大劫。」
「我只有三顆……」
「好!到你的住處去。」天權仙女別無選擇。
「老天爺!」老怪傑大驚失色。
一般怨氣與反感湧上心頭,無名孽火開始從心底升起火苗。
他有點恍然,方世傑傳出他逃走的消息了。
天權仙女心細精明,必定可以看出異處。
「錦衣衛的密探。」
「所以你最好不要往南走。」
他怎能將皇帝來到的消息透露,不引起全城大亂才怪!
「問題不在禍闖得是否大,老哥。」桂星寒盯飛天夜叉遠去的背影感慨地和_圖_書說:「而在於是否自不量力。一個盜賊,打一家大戶的主意,事先的偵察踩盤子,佈線安樁,進去摸底,哪一樣不需周詳準備?這個女飛賊臨時起意,倉促之間用脅迫手段網羅人手,毫無計畫,面對無數高手侍衛與大隊御林軍,她毫無機會,這種必敗的蠢事哪能做?雄心大志與妄想是一體兩面,搞錯了一面結果完全不同。」
一個老江湖的消息,反而沒有初聞道的小輩靈通,他感到慚愧。
右方樹後又出來了兩個,左方也有人現身,都遠在百步外,一步步向他們接近,神色陰森冷漠,僅露出雙目,每一雙都冷電湛湛。
奔出小街,劈面碰上銀扇勾魂客和被稱為葛姑娘的女騎士。
方世傑攔住了想衝上去搶桂星寒的書童,笑吟吟的向天權仙女走近:「當然不是朋友,是仇人……」
他將打交道的經過一一說了,餘悸猶在。
身材高壯的人反應超人,大喝一聲,還沒看清人影,雙手掄起三尺長的布囊,搶進兩步攔腰便掃,布囊相當沉重,雙手掄動虎虎生威。
「你以為我天斬邪刀的綽號是白叫的?你明白天斬兩字的含義嗎?該死的,恐怕得用刀了!」
「我會打濫仗,看你的了。」老怪傑鎮定地說:「可能是彌勒教的雜碎,我對妖術實在有點心中害怕。」
「你……」方世傑目定口呆,臉上的殺氣消失得好快,虎目中湧起了另一種熱烈的神采。
後面半里地,共有三個人跟來,全身裹在大襖內,頭上風帽只露出雙目,相距太遠,不易看出異狀,老怪傑卻肯定是跟蹤的人,大概是經驗估料的。
「確是邪門,所以叫邪刀。」這人是桂星寒,用另一隻手將刀取過:「對手如果大意,常會被這把刀,從絕不可能的方向貼身,莫名其妙的被砍倒,因此稱為天斬,合起來就叫天斬邪刀。」
皇帝要經過這裏前往安陸府,所經過的地方肯定會遭殃。
臉色灰敗氣若游絲的桂星寒,被安置在床上,由方世傑替他脫掉老羊皮襖,卸除他的天斬邪刀們在一旁,專心的檢查他的傷勢。
「也許是我們。」
在小虎的頂門輕拍了一掌,他立即開溜。
已經出了城,脫離了險境,而且只有老怪傑一個,消息不會傳出驚動平民,不至於引起驚擾。
一隊丁勇正從對面步伐整齊巡邏,雙手持槍揚槍待發,鋼刀在手隨時可能出刀攻擊,如臨大敵,一個個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威力巡邏的神情顯而易見。
「糟糕!伏魔劍客那些人也完了。小子,你為何不早說,他們如果遭了不幸,你該負責。」老怪傑叫起苦來,臉色大變。
「禍事。」他舉步急走:「廢話少說,必須趕快離城,遲恐不及,除非你想把老命丟在新鄭。」
「你是什麼狗屁英雄豪傑?」高大身材的人,是飛天衣叉的男隨從,不服氣的怪叫:「交手用這種怪招,像個潑野的村夫。來來來,大爺和你見個真章。」
書童小虎根本不會注意床上的桂星寒,在桌旁把玩那把怪異的天斬邪刀。
「京都紫禁城那位皇帝,一定已經渡過大河了,可能已經到了鄭州。」
「呵呵!至少她曾經把你我二人弄到手了。」桂星寒提起自己的背籮:「她一定以為皇帝歇宿時,也進酒坊宿旅店呢!異想天開,閉門造車,她把所有的錯誤都犯了,如能成功,該說是天意吧!走也。」
「有救嗎?」在一旁等候的天權仙女,不勝焦灼忍不住催問。
「那就好,當然如非必要、我們不必和他們正面衝突。以往我是低估他們了,幾乎栽在他們手中。」
「請你相助,你害怕嗎?」
他不但不趕快走,反而腳下一慢。
葛姑娘急步跟上,臉上有不以為然的表情。
皇帝南幸承天,這還了得?難怪新鄭要戒嚴,即將大捕蛇鼠。
「那才會真正名震天下呀!小子!」老怪傑諷刺的口吻明顯。
叫罵聲中,踏進一步,右手疾揮,食中二指像鐵槍,急點他的胸口七坎大穴,先下手為強。
「皇家特務又怎樣?他能無緣無故,不問情由便下毒手殺人?我為何不能用同樣手段回報?那是我的債務,不關你的事,你最好置身事外,袖手旁觀。」
「我不會跟你們回城。」他冷冷一笑:「何不叫那個什麼方世傑的人,和我面對面打交道?」
「你是前輩,而且你是聲譽甚隆的怪傑,沒有人能迫使你放棄既有的聲望,所以你最好迴避。」
老怪傑將包裹掛上了肩:「假使少林武當的弟子,奉命聯手對付你,小子,今後江湖上你將寸步難行。」
「老弟,怎麼一回事?」銀扇勾魂客發現他的神色不對,大感狐疑。
「回城你就知道了。」
「皇帝帶了無數珍奇異寶,那些是民脂民膏,我要盜取一些珍寶,所以找你幫忙。」飛天夜叉繼續說。
「後面有幾個可疑的人跟來。」高身材的人走在最後,向走在中間的人示意。
「咦!你是武當弟子?」天權仙女心中一跳。
「已經有人展開行動,對可疑的人立下殺手。」
彌勒教需要各種的人才,包括愚夫愚婦,就是不要少林武當的弟子,視之為死仇大敵。
「不是,恐怕與彌勒教無關,也許彌勒教是為了此事而來。」
老怪傑臉色一變,急急放下包裹,也將扇袋挪至趁手處,山藤杖也蓄勢待發。
小虎似乎脫胎hetubook.com.com換骨變了另一個人,頑劣桀驁的神情一掃而空,傻傻地蹬著大白眼,成了馴順的呆烏,毫無驚訝或驚慌的神色。
「咱們不能再往南走了,我相信南面的長葛縣也要實施戒嚴,沿途一路上將有官兵巡邏捉人,必須暫且遠離官道,找地方躲一躲,在偏僻地方避風頭,風聲過後再動身,不然將有殺身之禍。」
「這……你的話說的很嚴重……」
「你的長上?」方世傑一怔。
「趕快遠離城廂,這條南下大官道,必定官兵丁勇絡繹不絕於途,十分危險。」
九絕溶金掌如果擊實,脊骨絕不可能仍是完整的。
「喝!你這小子內心還真狂野呢!你砍了彌勒教那六個雜碎,我還以為你心不狠手還不夠辣,看來,我是料錯你了,你其實……」
一旦將人擒住了,情勢使可完全控制啦!
「姑娘,不要在我們身上打主意。」桂星寒氣消了,語氣仍有不滿:「一旦敵我已明,你再也沒有暗算我的機會了。」
「怎麼是你們?」飄落的人是桂星寒,虎目中有怒意:「你這女夜叉真要恩將仇報嗎?我不追究你陷害我的罪行,反而救了你,而你……」
「咱們走著瞧。」桂星寒冷冷一笑:「真要不講理,我的刀是很利的。他娘的!殺一個人沒有人害怕,殺十個百個也唬不了人,但一殺就上百上千,敢有勇氣面對我的刀的人,恐怕就沒有幾個了。」
「再拖下去,這傢伙沒救了!」
不要說無雙的掌功,普通的掌功擊中背心,也可能震斷心脈,背心禁受不起重物一擊,即使內腑不毀,脊骨身柱也將受損,很可能成為殘廢。
他突然想起:那混蛋用得著用寶貴的金丹,來討好一個可疑的女人?妖女所表現的行動態度,才是真正影響治安的不法之徒。
「我不會助一個女飛賊,天斬邪刀不是英豪,但也不會自甘墮落,你快死了這條心。」
「那就一併勞駕啦,請移駕到我落腳的客店好不好?」
那顆龍虎金丹是沖著那位仙女而給他吞服的。也可能方世傑並不知道龍虎金丹的真正功效。
「你們如果不見機離城避禍,最好能與少林僧人套上交情。少林僧人接受官府調遣,你們很可能獲得他們協助包庇,或者替他們捕捉不法之徒。不過,我懷疑。」
果然被他料中了,真是方世傑在搞鬼。
「咦?你是說……」
「哎……」身材高壯的人驚叫,仰面便倒。
「小子,你從何處得來的消息?」老怪傑趕兩步並肩南行,對桂星寒所獲的消息十分佩服。
他有點後悔,不該輕易放過方世傑。
「消息傳來,指出有你這麼一個可疑的人。這人就是你,所以跟來捉你,你願意放下刀,跟咱們回城嗎?」
「你是捕快?」他冷笑。
「不行,客店人多口雜。」
這不是點穴術,點穴只是幌子。
「你懷疑什麼?」
幽香撲鼻,是一個女人。
「無雙的掌功,擊中他的背心。」
指尖所發能傷人於體外的罡風勁道,真有貫壁穿牆的威力,必可傷人於丈外,是一種驚人的可怕指功,指一伸潛勁即先發,十分霸道。
「我死過一次了,老哥。」
「但願他有救。」
如果小虎的口供是真的,那表示皇帝已經距此不遠了。一旦戒嚴,他這個刀客可能死路一條。
「唔!氣色是有點不妙!」
都扮成普通的村民,但都露出刀劍。如果把刀劍藏在大襖之內,誰也看不出他們的底細。
「已經開始戒嚴。」
飄落的人向下一挫,猛地前撲從布囊下切入,一手勾住身材高壯的人的右小腿,肩撞中膝蓋。
「唷!方公子,你在盤我的履歷嗎?」
「偵察是否有不尋常的事故發生,留意可疑的不法之徒活動情形。」
因此,初次接觸後不久,那位地位頗高的中年人,從黃泉雙魔口中,知道桂星寒與俠義道英雄結怨,打了尚武山莊主人一劍橫天尚人傑,便有意網羅桂星寒,所以要雙魔先不要招惹他,找機會接近探他的口風。
「有任何理由,你可以向他申訴。」那人語氣轉變為兇狠,雙手躍然欲動:「在下奉到的訊息,是將你逮捕審問。」
「狗東西!你好大的狗膽……」
三個人一高兩矮,高的人夾了個沉重藍布卷,兩矮的劍藏在老羊皮大襖內,三人的打扮,皆神似一個本地平凡百姓,但露出的一雙眼睛,明亮銳利,與眾不同。
「恐怕走不了,小子,後面有人跟蹤。」老怪傑不勝焦灼:「用輕功趕幾步,也許可以擺脫他們。」
「你到底意何所指?」葛姑娘不放鬆了。
河南湖廣分界點,也是少林與武當的勢力範圍分界線。
難怪方世傑有武當至寶龍虎金丹,武當弟子怎敢不買錦衣衛的賬?
「他的生死,得由我的長上決定。他傷了我們五個人,誤了我們的大事……」
飛天夜叉又默然,鳳目中神情百變。
「你果然在這一帶找地方蛇鼠。」銀扇勾魂客大喜過望:「老弟,有事找你幫忙……」
可是,情勢的演變失去了控制,最後雙方的衝突日益嚴重,不得不走上全力以赴的不歸路。
天權仙女將人弄到,高興得上了天。
有龍虎金舟救治,哪用得著用內功相輔治療?
方世傑十分慷慨大方,給他吞服了一顆龍虎金丹。當然這傢伙www.hetubook.com.com不可能看到桂星寒心中的笑意。
桂星寒與老怪傑吃了一驚,這女飛賊怎麼可能知道這件事?
「他們知道我們的身分,與我們沒有利害衝突。」
「大量人手就可以造反,彌勒教可以助你成事。」桂星寒嘲弄地說:「你找錯人了,姑娘。你不需要我,我不會愚蠢得打皇帝的奇珍異寶主意。我不想成為叛逆,讓全天下的人向我喊打喊殺。」
「那怎麼辦?」
「我出外遊蕩,經常碰上意外,膽子越來越小,害怕是正常的反應。這兩天中我接二連三遇險,九死一生,似乎遇險與武功高明無關,都栽在武功比我差勁的人手中,所以膽子越來越小。也許,我不配做一個志比天高,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豪傑,因此毫不介意你的冷嘲熱諷,你的激將法對我無效。」
「你們在張家出入的人,最好也及早離城。」他頭也不回,一面說腳下一面加快。
「這是刀呢,抑或是劍?」小虎把玩著刀自言自語:「真邪門,這傢伙用這種兵刃,定不是好路數。」
「大概無妨。」方世傑語氣不肯定:「這傢伙脊骨是完好的,只是……只是氣血像是洩散了。應該不可能呀!金丹入腹即溶,氣血應該立即加速流動,但……但這傢伙氣血運行反而更為微弱。」
至少,口鼻該有鮮血流出。
飄落的人聽清了叫聲,不再攻擊倒下的人,手一沾地飛躍而起,輕靈矯捷進退自如。
他們並不怕被發覺,腳下漸快。
「你先袖手旁觀,老哥。」桂星寒低叫:「人很多,你得小心自求多福。」
「懷疑少林僧人有否膽量包庇你們。我敢打賭,他們甚至不信任俗家門人所帶來的子弟。對他們的親信,行事稍有瑕疵的人,絕不敢帶來冒險。我得趕快離城,不信邪的人要倒霉的。楊老哥,你最好不要忽視我的警告。」
「什麼權威人士?」
「可是……」天權仙女大感失望,她希望把俏郎君帶到客店,萬一情勢有變,也有同伴相助。
「老天爺!這裏出了什麼大禍事?有人造反?彌勒教東山再起?」
「送我一顆,小氣鬼。」天權仙女笑嗔,神情極為動人。
「他指證你是不法之徒。」
「不要回城。」桂星寒說。
「她還說為了人手不足,學習使用迷香呢!」老怪傑大搖其頭:「現學現賣,管用嗎?」
「你要談什麼?」不遠處的樹後,踱出老怪傑銀扇勾魂客,雙手提了包裹和桂星寒的背籮:「小女賊,是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桂星寒不但口鼻沒流鮮血,脊骨也沒有碎爛。
「給我一顆,謝謝你啦!」天權仙女纖手一伸,美好誘人的晶瑩玉掌,直伸至方世傑的胸間,似乎要毫無顧忌往懷裏掏藥啦。
「我有武當的至寶龍虎金丹,也許……」
前面樹林擋住了視線,三人心中一急不再顧忌,飛步向前趕。
「我已經毀了他的內腑。」
如果押回縣城,他死定了。
「不知道,可能已經到了河北岸了。」小虎當然不可能知道後面的事。打前站的秘密幹員是早就派出的,負責某一地區的偵察佈置,皇駕過後才能撤走。
桂星寒一怔,這小鬼的話不尋常。
毫無疑問,這些人是方世傑的同伴,錦衣衛派遣在前面打前站的密探,掌生殺大權的官方人士。
「我是找錯人了,你成不了大事。一個沒有雄心壯志的人,萬事無成,你就是這種人。」飛天夜叉說完,帶了男女侍從大踏步昂然走了。
「有什麼理由,回城再說,咱們會給你辯白的機會。不可自誤。」
「但願如此,那些雜碎的妖術委實令人心寒。」
「也只有靜觀其變了。」方世傑陰笑。
「我們有好些人在新鄭辦事。」天權仙女含糊其詞,當然不便說出身分。
「不是嚴重,而是大禍臨頭。戒嚴令隨時可能頒發,一旦封城,你這種遊戲風塵,多管閒事以武犯禁的怪傑,只有一條死路可走。」
「我們是堂堂正正的武林人……」葛姑娘搶著說。
將背籮往樹下一丟、他到了路中,一掀大襖,露出刀柄隨時準備用刀。
桂星寒的手,離開小虎的頂門,取過刀鞘將刀歸鞘,在腰間佩妥,泰然自若穿上老羊皮大襖。
少林弟子容不下彌勒教,武當弟子也把彌勒教看成異端。少林與武當一僧一道,道不同但走得很近,同樣獲得官方的支持,是公認的正道門人子弟。三方面一碰頭,少林與武當,將毫不遲疑的聯手對付彌勒教的妖人。正邪不兩立勢同水火。
「什麼?開什麼玩笑?」老怪傑嗤之以鼻:「錦衣衛,錦衣衛會出現在這小地方?」
「我在磁州便知道皇帝出京南幸承天了,走在他的前面等候機會。」
他領先往小巷一鑽,覓路往城南急奔。
「多透露一點好不好?」
「我早就發現了,在橋頭我就發現他們躲在城門口鬼鬼祟祟。」中間的人說:「如果我所料不差,他跟蹤的是咱們的獵物。」
「咦?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件事?」桂星寒吃驚地問。
矮身材的人是飛天夜叉,在江湖成名沒幾天的女飛賊,一個想出人頭地的女強人m•hetubook.com•com
「但願這傢伙不是錦衣衛的高手,小子,我禁受不起九絕溶金掌一擊。」老怪傑心中發虛。
「仇人?真巧呀!」天權仙女不介意對方接近,臉上的笑容可愛極了:「這個人也是我的仇人,所以我要抓他,公子爺……」
根本不知道目標要往何處走,怎能秘密跟蹤?既不能事先安排人手,也不能事先在何處等候,除了跟上動手之外,別無良方。
「那……」
上次他把這位姑娘看成冒失鬼,但內心卻對這位姑娘甚有好感,留有良好印象,但這時情勢急迫,沒有交情打招呼的必要。
郎有情,妾有意,雙方都被彼此的風華吸引住了。
「唷!你這位公子爺真會說笑。」天權仙女媚笑如花,美麗的臉龐綻出迷人的笑容:「你的人?你的什麼人呀?侍從?奴僕?朋友?我敢保證,你正追他,滿臉殺氣,絕不可能是追朋友。」
上一個皇帝正德,是當今皇帝的堂兄,借江西寧王造反的機會,下江南玩得不亦樂乎,沿途不知殺死了多少人,不知凌|辱糟蹋了多少良家婦女,迄今猶令天下臣民談之變色。
「沒有躲的必要。」人現聲到,同落處,距身材高壯的人不足一丈。
「不要問在下的身分,反正在下有權逮捕你。」
「皇帝目下在何地?」他追問。
「你們來新鄭有何圖謀?」他向小虎問,嗓門低沉怪怪的。
武林人對所練的絕技,通常不願向外人透露。假使方世傑把九絕溶金掌告訴天權仙女,就用不著費心詳加檢查傷勢了。
「他是皇家特務……」
一個已經半死,而且已經在有效控制下的人逃掉了,就憑這一點理由,方世傑也不會放過他,何況牽涉到面子問題,以及安全的理由。
一些貪官污吏,更把這些人看成眼中釘,一旦抓住機會,就會扮演滅門令尹。
「捉你。」
「女飛賊用請,一定令人害怕,哼!」
「知道為什麼嗎?」
「哎呀!有救嗎?」天權仙女驚問。
承天,指湖廣安陸府。當今皇帝在登極之前,是安陸的國主興獻王。安陸是他的根基,所以登極後改稱承天。
「你們這些人,不會給冒犯你們的人,任何活命的機會。姓方的混蛋陰狠殘忍,無緣無故要置我於死地,出手歹毒,似乎以為他是主宰人間生死的惡魔。」他無限感慨地說,義憤填膺。
葛姑娘曾在張家出入,老怪傑必定前往張家,與那些俠義道高手名宿打交道,帶了這位姑娘來找他幫忙。
身材高壯的人扭頭注視。用目光搜索光禿禿的樹林,這種榆樹林冬天葉子落盡,視界可入林一兩里,林中如果有人躲藏,除非隱身樹後,或者蟄伏在樹根旁,不然難逃眼下。
「那就謝啦,我姓曾,小名梅英。」天權仙女的媚目中,也湧現另一種迷人神采。
「且稍等片刻,也許金丹的藥力還不能催動氣血。氣血不動,不能用內力驅使,那會沖壞已僵化的經脈,他仍是死人一個。」
「我落在錦衣衛密探手中,一個叫方世傑的年輕人,帶了一個書童叫小虎。老天爺,那傢伙笑裏藏刀,陰險毒辣,出手便要人命……」
「我要和你談談。」飛天夜叉的語氣堅決,一指老怪傑:「楊前輩,沒你的事,請你暫時迴避。」
「在下不敢?呵呵,姑娘與這人的仇怨,諒必比他欺負我的書童嚴重,姑娘既然要他,在下誠心奉送。」
那人已不容他多想,冷然逼近兩步。
栓星寒對彌勒教所造成的傷害並不大,該教在用人之際,殺一個勁敵,不如用一個勁敵划算些,既然能將人活擒,哪怕他不聽任擺佈?
「不好,說出內情,將有無數可怕的人物,將我剝皮抽筋。走也!」
小徑繞過一座樹林,便看不到跟蹤的人了。
又是一個猝然下毒手的人,這一指並非志在制穴擒人,而是指一出便追魂奪命,必定像鋼槍一樣,將人體貫穿一個兩指大的血洞。
「我借住在開元寺的一家民宅內,該宅主人只有一對老夫婦。走吧,就在左近不遠。」
替她造成有利情勢的方世傑,人才武功更令她芳心狂喜,即使方世傑不主動勾搭她,她也會設法引誘這位俏郎君臣伏的。
桂星寒大吃一驚,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如果這女飛賊所料不差,南面一定擠滿了武當弟子,你與錦衣衛的密探打過交道,訊息肯定會加快傳出。小子,你的處境很不妙!」
少林弟子已經知道彌勒教的人,在城內城外興風作浪。方世傑是密探,難道不知道有關彌勒教妖人的消息?此中疑雲重重。
在官府的心目中,俠義英雄與歹徒惡棍,都是些目無王法的不法之徒,永遠是必須監視列管的對象。
如果他真被九絕溶金掌擊中,龍虎金丹也救不了內腑已溶的人,那混蛋只能用他的屍體,來討好那個妖女。
「我知道。」飛天夜叉背向著他:「我們在城門口便看到了。」
「我能說?消息一傳出全城騷動,官方必定嚴加追究,所有的人都向我問罪,官方不把我當作妖言惑眾的逆犯才怪。」
「不要你管。」
「人一定躲在樹林裏。」
「人是我的!」衝近的方世傑沉喝。
「認識在下的人,在新鄭似乎只有彌勒教的人,但你們的氣勢,似乎不是彌勒教的妖孽。」桂星寒頗感意外,不住打量對方九個人,捕捉對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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