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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龍珠

作者:東方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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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神龍巢穴

第二十章 神龍巢穴

唐思恭心裏暗道:「薄一刀、蓋世豪這個傢伙,一向心狠手辣,他們說得出,就做得出來,自己落在這些人手中,說話稍有一不慎,真會送了老命。」
師叔天還上人附賊有據,已被卓玉祥擒下,附賊僧眾,也紛紛迷途知返,放下戒刀重歸本寺,真相業已大白。
一善躬身應「是」,匆匆往後進去。
唐思娘道:「我自然知道,爹很少出門,有時神龍令有什麼事,都是我去的。」
一清、一善口中低誦佛號,朝天還上人遺體合十拜了一拜,才行站起來。
聞桂香花容失色,顫聲道:「那……難道神龍令也沒有解藥?」
蘇飛娘嗯一聲,笑道:「對了,奴家還沒謝謝卓少俠呢,這回全仗辟毒珠,解去了奴家身中之毒,珠子我已經交給慕容妹子啦!」
唐思娘道:「我一出手就把你拿住了,你還能出手麼?」
唐思恭道:「那地方原本就沒有地名,是老令主給它起了一個谷名,叫做神龍谷。」
卓玉祥依然搖搖頭道:「不成,大家否會同意釋放令尊的,姑娘還是依在下相勸,先行叫去,我們絕不會難為令尊的,等我們竇圖山回來,令尊不就也回來了麼?」
唐思恭道:「何會主身兼神龍令西路總令主?」
說罷,俯身拜了下去。
唐思恭道:「老夫只去過一次,那是蒙老令主召見,但一路都有人引路,因為入山愈深,重崗複嶺,俱是從無人跡之徑,極易迷失方向。」
五百僧侶也跟著新任掌門人一齊俯身跪拜下去。
薄一刀道:「那也只好擔些風險了。」
薄一刀道:「唐老莊主,咱們此去竇圖山,就得請你老哥領路,自然不會難為了你,但老哥擅於用毒,暫時只好委屈你了。」
薄一刀笑道:「卓少快不可中了她的詭計。」
文成章看他方才說出竇圖之時,似是毫不思索,心中不禁一動,道:「大約那竇圖山神龍谷,設有極厲害的埋伏,是麼?」
卓玉祥道:「這麼說,姑娘真的去過竇圖山了。」
卓玉祥道:「何會主還在大殿上,他已由辟毒珠解去了他們身上『附骨奇毒』,蓋老大也都已解了毒。」
唐思娘哼道:「這也不成,那也否成,你們那要怎樣才肯釋放我爹?」
薄一刀本來就因唐思娘手無寸鐵,不好出刀,聞言也就停住。
一清、一善率領叫百僧侶,保持中立,原是因一時之間,分不出真偽來,此時塵埃落定。
說到這裏,忽然道:「方才還有一個邛崍老道,怎的不見了?」
他把辟毒珠朝蓋世豪遞去,說道:「金老大,現在該你來了。」
卓玉祥道:「那就只好等白姊姊醒來之後,再解開他穴道了。」
慕容貞叫道:「卓大哥,你們問了唐思恭,他說些什麼,都要告訴我呢!」
唐思恭沉聲道:「很好,老夫也正想請教何會主……」
「沒有。」何文秀微微搖頭道:「何某窮究醫典,翻閱藥籍,發現附骨奇毒,無藥可解。」
薄一刀洪笑道:「薄某正有此意。」一手按著刀柄,舉步往前行去。
薄一刀和他們相距三丈,先前看他們似在爭論什麼,最後兩人忽然動起手來,但只一招,卓玉祥就被她扣住了脈腕。
卓玉祥問道:「竇圖山在那裏?」
文成章沉吟道:「這麼說來,這老道士一定也是神龍令很重要的人,可惜讓他輕易走了。」
唐思娘冷哼一聲道:「沒有脅逼,你們拿住了我爹,不肯釋放,總是事實,我爹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被你們拿住?你們憑什麼拿住我爹不放?」
她關心他,猶勝過關心她自己,接著偏頭問道:「會主不是也精於解毒麼?附在聘書上的一點劇毒,自然難不倒你了。」
卓玉祥道:「薄老大,你不用過來,在下倒要聽聽她要和我說些什麼?」
蓋世豪道:「薄老哥問,不是一樣麼?」
她說到氣頭上,挺了挺胸,朝前逼上了一步。
唐思恭怒聲道:「老夫不會帶你們去的。」
唐思娘低下頭,用鞋尖劃著地上的沙石,自言自語的道:「他說的不錯,你們果然不肯放我爹的……」
唐思娘一手掠掠鬢髮,說道:「很簡單,我要用他,交換我爹。」
蓋世豪洪笑一聲道:「蓋老哥不用和他多說,你們把這件事交給咱們兄弟來辦就是了。」
慕容貞點點頭道:「那我就餵她。」
卓玉祥道:「姑娘要商量什麼?」
唐思娘道:「我用真正的武功勝了他,你們信是不信?」
何文秀冷冷一笑道:「咱們既已把你老哥留下來,又豈是閉上眼睛,就能躲得過去?」
唐思娘道:「薄大俠那是要出手,攔擊我了?」
唐思娘臉色一沉,冷聲道:「我說的難道不對,你說,你答不答應?」
唐思娘淡淡一笑道:「他被我用一種特殊手法,點住了穴道,二位如果自信解得開他的穴道,只管把他救走好了。」
卓玉祥聽得暗暗有氣,心想:「我出道江湖,雖然時日不多,卻也會過不少高手,如說一招之間,就會被人家拿住,這話就是殺了我的頭,也不能令人置信之事。」
卓玉祥看他既未進去探視,但說的話,卻和親自目睹一般,暗暗忖道:「白姊姊說他是武林奇才,果然不錯。」
何文秀道:「唐老哥說的不錯,但方才是,現在已經不是了!」
唐思恭道:「龍宮秘密,四方煞神、八方使者都知道,老令主自然不能輕易放棄……」
薄一刀道:「卓少俠,咱們過去。」
卓玉祥究是少年好強,聞言朗笑一聲道:「在下出道江湖,深入龍宮,獨上劍門,還從沒膽怯過。」
薄一刀道:「姑娘這話倒是不錯,但你為什麼要帶他去見一個人呢?」
卓玉祥問道:「不知什麼人要見在下?」
白衣秀士文成章取過幾隻茶碗,替大家倒了茶。
他本是江湖世家中人,江湖經驗自然極豐,前後這仔細一想,立時就想到身為西路總令主的何文秀,必然已和卓玉祥等人沆瀣一氣,互相勾結。
卓玉祥不待他說下去,接著道:「令師叔天還上人身負重傷,已被在下制住穴道,大師派人把他抬下去就是。」
三元會的田縱、田橫和聞桂香三人,也在此時,走了進來。何文秀看的奇怪,問道:「他們人呢?」
唐思娘道:「你們上竇圖山去作甚?」
卻說卓玉祥走到唐思娘約有六、七尺距離,便自停步,說:「唐姑娘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大家折騰了半天,確實感到腹中饑餓,也就不再客氣,圍著桌子坐下,吃喝起來。
這句話雖非聲色俱厲,但也說的很重了。
何文秀道:「咱仍現在可以問問唐思恭了。」
卓玉祥道:「姑娘要是一招拿不住在下呢?」
一清大師被她說得臉上一紅,停下手來。
聞桂香吃驚的道:「會主中了他們的劇毒!」
薄一刀笑道:「咱們大家,都不是外人,再說你高老弟在江湖上素以輕功出名,還有誰不知道?」
卓玉祥回目看去,果見天還上人只是望著自己,張口喘息,這就揮手推拿天還上人穴道,問道:「大師有什麼話要說麼?」
「五年。」何文秀瀟灑的搖了搖手中摺扇,緩緩說道:「不是何某誇口,別人用二三十年心力,去研究解毒之藥,何某有五年功夫,就趕得上人家,像唐門『消形蝕骨散』,三百年來,視為獨門秘方,何某舉手之間,就把它破解了。」
一清大師道:「貧僧也有此意,只是太冒險了些。」
卓玉祥含笑道:「蘇姑娘好說,大家都是自己人,何用客氣?」
他話聲甫落,本來站在一塵那邊的一百二十幾名僧人,紛紛放下戒刀,朝一清、一善那邊奔了過去。
文成章站起身,拱拱手道:「諸位老哥,根據唐老莊主所說,咱們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概念,就是神龍令老令主,是龍頭,至於他身分來歷,目前仍然沒有一個人能說得出來。」
何文秀接過,笑道:「兄弟暫借此珠,只須一盞熱茶工夫就夠了。」
薄一刀哼道:「那就由不得你。」
當下取出瓷瓶,拔開瓶塞,傾出兩顆「伏虎丹」餵給白玉霜服下。
一清大師道:「那位女施主不肯說。」
這一下,看得靈猿薄一刀心頭猛震,大喝道:「唐姑娘,你這是幹什麼?」
卓玉祥道:「那你倒說說,神龍令總令設在什麼地方?」
薄一刀道:「這道人面目陰森,生成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樣,兄弟見過他不止一次,但從未聽他說過一句話,絕不是好相與。」
卓玉祥沉吟道:「這會是誰?」
這時一清大師也聞聲趕了過來,合十道:「阿彌陀佛,唐姑娘莫要忘了你是白姑娘、卓少俠二位救的。」
一面沉hetubook.com.com吟道:「那麼唐老哥可知他從何時起,創立神龍令的呢?」
「這樣就好。」天還上人微微頷首,抬目望望卓玉祥,聲音低弱的道:「白施主需要『伏虎丹』,老僧房內,尚存一瓶,一善可去取來,交與卓施主,積盡老僧心意……」
只有毒|龍唐思恭被白玉霜馭劍飛撲之時,用「截經拂脈手法」閉住了他幾處經穴,此時依然倒臥在地,昏睡不醒。素齋之後,香火和尚撤去殘席,兩個小沙彌替眾人沏上了新茶。
薄一刀只得停下步來,一面以「傳音入密」說道:「小心她使毒。」
說話之間,白玉霜汗出如雨,口中呻|吟一聲,緩緩睜開眼來,但她只睜眼望了眾人一眼,又緩緩閉上。
一面朝一善說道:「師弟,你要人把師叔遺體和唐老施主(唐老七)遺體,先抬到偏殿上去。」
何文秀臉含笑容,朗笑一聲道:「唐老哥請了,兄弟正想和你老哥談談呢!」
薄一刀道:「自然不一樣,你蓋老大對神龍令的事,比兄弟清楚得多,由你來問,才會問到刀口上去。」
寺裏的少沙彌早已替大家沏了一壺香茗,放在桌上。
唐思娘道:「我不管,我爹被你們拿住了,我要你們放人。」
唐思娘道:「我爹還在你們手裏,我要用他跟你們交換,會帶他跑麼?」
說罷,果然轉身往裏行去。慕容貞等三位姑娘剛用過素齋,她們是由一名小沙彌送到房裏來吃的,另外還替白姑娘熬了一鍋稀飯,和幾碟小菜,還放在中間一張小方桌上。
卓玉祥道:「姊姊多休息靜養,小弟就出去了!」
薄一刀道:「姑娘一招就拿住了卓少俠嗎?」
蓋世豪一怔道:「說起前晚傳令之人,果然十分神秘,他見到我時,只說了一句:『你們都到了』,就沒有再說第二句話,而且口音十分陰森,臨走之時,一掠縱上客店的風火牆,一身輕功,大概只有七弟還可以和他較量一下。」
唐思恭不聞不問,閉著眼睛一聲不作。
唐思娘道:「我如果一招拿不住你,就算我輸,拿住了,就算你輸,你看如何?」
唐思娘道:「不錯。」
唐思娘黑紗之中,眨動著一雙清澈的眼神,說道:「我有事要和你單獨談談。」
唐思娘嬌聲道:「不,我和他說話,你們兩個不能過來。」
卓玉祥接過珠子,就遞給了何文秀,含笑道:「何會主請先試試,此珠能否解去『附骨奇毒』?」
卓玉祥道:「姑娘這……」
一塵看出情形不妙,趁著大家忙亂之際,悄悄溜走了。
聞桂香遲疑了下,忍不住問道:「會主怎麼會擔任他們西路總令主的呢?」
唐思娘道:「就在山下等我。」
卓玉祥心中暗道:「峨嵋派不愧名列七大劍派,經過方才一場動亂,立即恢復寧靜,足見平日戒律森嚴了。」
薄一刀、蓋世豪幾人,也各自在板凳上坐下,守著毒|龍唐思恭。
接著又朝唐思恭拱拱手道:「唐老哥,在下奉命行事,你可別使在下為難。」
高飛道:「老大當著薄老哥,卓少俠,怎麼捧起小弟來了,別教人家笑掉了牙!」
他略為頓了一頓,又道:「第二,神龍令巢穴,在江油竇圖山一處山谷之中,谷名神龍,唐老莊主只去過一次,如何走法,已經記憶不清了。」
文成章續道:「咱們都已知道龍宮是在蛇嶺,那麼神龍令呢,它發號施令,總有個地方吧?唐老莊主是否知道?」
她這一回身,看到薄一刀跟著卓玉祥走來,立即接著道:「我說過,你們兩個不能過來,薄一刀,你來了,我就要退到三丈外去了。」
何文秀道:「此刻午時已偏,白姑娘大概也快醒過來了,卓老弟不妨進去瞧瞧,如果白姑娘已經醒來,那就問她如何解穴就好了。」
唐思娘嘻的笑出聲來,招招手道:「你發招呀!」
聞桂香從手中遞過一條絹巾,問道:「那現在沒事了吧?」
薄一刀道:「不錯,神龍令總該有個巢穴。」
薄一刀道:「卓少俠被特殊手法點了穴道,這是獨門手法,只怕很少有人能解得開,何況她志在交換她父親,不會一去不返。我看咱們不妨讓她把卓少俠帶去,咱們不妨將計就計,暗中跟去,看看此人是誰,豈不是好?」
一清大師笑了笑,合十道:「薄老大,你只管放心,貧僧已經要一善師弟率同本寺僧侶,在敝寺內外,嚴密戒備,你和卓少俠還是留在殿上。等大家解了身上『附骨奇毒』,也該問問唐老施主神龍令老巢究在何處,他們還有些什麼陰謀,才是正經!」
此時忽然解開自己穴道,必然是想從自己口中,逼問神龍令的秘密無疑!嘿,要想從自己口中,問出什麼話來,那是做夢!
一清大師點點頭,又抬了抬手。那灰衣僧人又合十一禮,退了下去。
卓玉祥道:「姑娘不妨說出來聽聽。」
她忽然哦了一聲,問道:「何文秀他們走了麼?」
唐思娘恨聲道:「那是你們逼著我爹說的了。」
聞桂香道:「那是什麼呢?」
唐思恭道:「在一座山谷之內。」
薄一刀一手按著刀柄,沉聲道:「你想把卓少俠帶走,這辦不到。」
薄一刀道:「此人現在何處?」
他目光一抬,又道:「大家此刻都在殿上,要想問問唐思恭……」
文成章一抱拳道:「小弟遵命。」
何文秀拭拭汗水,含笑點頭道:「厲害、厲害,這『附骨奇毒』,平日潛伏不發,你一點感覺也沒有,沒想到這一引導真氣,把辟毒珠運入體內,竟然也引發了毒性,十分頑強,要不是此珠有著剋制劇毒的特效,毒性一發,真是不可收拾。」
唐思恭不加思索的道:「總令在竇圖山。」
聞桂香道:「簡三堡主和齊元宏、張月嬌等人,都已走啦,會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唐思恭站起身,跟著蓋世豪身後走去。
白玉霜輕「唔」一聲道:「這樣就好,何文秀武林奇才,一身武功甚是高強,再加三元會的實力,也相當深厚,此人能從神龍令下,幡然反正,對我們是一大助力,不過此人高傲成性,咱們不可無故開罪了他。」
一清大師合掌說道:「貧僧另外有些瑣事待辦,蓋施主幾位請到客房休息吧!」
她似是剛學來的,心頭一高興,止不住喜形於色,一面叫道:「我說過你們解不開的,大師父不用白費氣力了。」
跟著舉步走了上去。
文成章道:「江油城外,萬山叢集,竇圖山綿連千里,神龍令總令設在什麼地方?」
他似乎有顧忌,說到這裏,便自住口,蓋世豪大笑道:「所以他要人假扮,以龍君身分主持龍宮,他自己卻另外秘密創立神龍令,兄弟說的對不對?」
一清大師道:「不詳細,據報這位女施主面上蒙著黑紗,看不清她面貌,但從她聲音聽來,應該年歲不大。」
何文秀忙道:「慕容姑娘,白姑娘此時剛從昏迷中醒來,你不可驚吵她,她中的散功之毒,經辟毒珠化解,但體內傷勢未癒,真元大傷,此時快給她服下兩顆『伏虎丹』,再有一日休養,大概可以無事了。」
一清和尚轉身向五百僧侶宣佈師叔已經因寂。五百僧侶因監寺大師雖然勾結賊黨,幾乎使峨嵋派淪為魔爪,但因老方丈平日不問塵事。寺中一切都由監寺大師主持,不無辛勞,大家聽到他撒手西去,也不禁紛紛跪下,口喧佛號不止。
卓玉祥微哂道:「姑娘不用激將。」
唐思娘哦了一聲道:「卓少俠不敢過來,大概是怕我出手把你制住,才要他們兩人保護著你了。」
「不!」唐思娘道:「我先要帶他去見一個人。」
然後一齊站起,依然合十恭立。
薄一刀洪聲道:「文老三說的,正是我老薄的意思,咱們既然知道了老賊巢穴所在,自然非去不可。」
何文秀含笑道:「在下說過,只是想和唐老哥談談而已!」
卓玉祥為難的道:「唐姑娘,這是不可能的事……」
說罷,左手握珠,席地坐下,閉目不語,運起功來。
卓玉祥道:「在下武功雖然不高,但姑娘要在一兩招之間,就能勝過在下,那也未必。」
不覺怒聲道:「你用什麼手法,制住了他!」
卓玉祥點點頭,迅速取出玉多羅葉,高聲喝道:「伏虎寺諸位大師父,暨方才被賊黨脅迫和盲從的諸位大師父聽著,就害貴掌門人天破大師的兇嫌天還,已被在下拿下。他是神龍令下西路副令主,這是他自己說的,諸位也已聽到,至於在下指證他殺害貴掌門人,究竟他是否殺害貴掌門人的兇嫌,應由貴派自行訊問。目前最重要的是盲從附賊和-圖-書的諸位師父,如有悔改之心,應立即放下兵刃,請走到一清、一善師父那邊去,諸位幸勿自怪。」
「自然有人告訴我的了。」唐思娘忽然抬頭,望望卓玉祥道:「我有一個辦法,不知你肯不肯答應?」
一清大師雙手合十,低喧一聲佛號,領著慕容貞、呂瓊瑤、蘇飛娘三人,扶了白玉霜往殿左一道側門行去。
她伸出一根纖纖玉指,朝卓玉祥面前豎了豎,嬌聲道:「我只要一招,就可以把卓少俠拿住了。」
話聲出口,左腳倏地橫跨一步,右手一探,使了一招「凌波採蓮」朝唐思娘右腕抓去。他因對方是姑娘家,不好出手襲擊她任何一個部位,自然只有擒拿她手腕了。
卓玉祥拗不過她,反正自己並不怕她使毒,這就又走上兩步,說道:「姑娘現在可以說了。」
薄一刀道:「這樣就好,咱們問的,自然是你知道的了,唔,蓋老大,我看還是你來問問吧。」
卓玉翔道:「不錯,因為令尊是神龍令下面的黑龍令主,神龍令倡亂江湖,陰謀顛覆各大門派,故而把他擒住了。」
薄一刀點頭笑道:「不錯啊,大師當上當家方丈,果然有我佛靈光照頂,見解就不同了,兄弟一切聽你的就是了。」
唐思恭道:「那是因為天還上人還沒有掌握得住整個峨嵋派,何會主身負重傷,不是老夫著人送給你一顆『伏虎丹』,你能很快就痊癒麼?」
唐思恭沒有正面作答,只是不置可否的「唔」了一聲。
卓玉祥道:「那是因為神龍令的巢穴在那裏。」
唐思娘咯的笑道:「你就跟我來!」倏地轉身,往後走去,又退出去了幾丈來遠。
唐思娘招招手道:「我說過要和你單獨談談。」
說著舉步走了上去。
想到這裏,不覺大笑道:「只要姑娘認為不吃虧就好,姑娘可以出手吧!」
卓玉祥道:「在下和姑娘動手,自該由姑娘先行出手。」
當下就由一清、一善為首,率領五百僧侶,合十為禮,由一清說道:「卓少俠為敝派除害,敝寺僧侶感激不盡,只是敝師叔……」
慕容貞慌忙站起身子,迎了上去,輕聲道:「卓大哥,白姊姊還沒有醒呢,你有什麼事麼?」
只見門外已有八名手抱禪杖,腰佩戒刀的灰衣僧人,一字排在離大門三丈遠處,他們對面一丈來遠,果然有一個一身青衣,面蒙黑紗的少女,俏生生站在那裏。
薄一刀道:「你要帶他去見誰?」
一清大師道:「諸位是否也請到客室待茶?」
何文秀笑道:「奇毒化解了,自然沒事了。」
唐思娘輕笑道:「我才不會吃虧呢!」
接著朝蓋世豪暗暗使了一個眼色。
何文秀毫無溫色,依然和聲道:「唐老哥閉了眼睛,一聲不作,那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卓玉祥回到大殿,薄一刀就迎著問道:「卓少俠,白姑娘好些了麼?」
何文秀點頭笑道:「在下正需此珠,卓老弟如肯惠借,在下先行謝了。」
聞桂香連忙問道:「會主,你是否已把『附骨奇毒』逼出來了?」
說罷,大步走了上去,伸手朝卓玉祥身上,連拍帶推,一陣推拿,卓玉祥依舊閉目站立,渾似不覺,顯然無法解開穴道。
他回頭朝白衣秀士文成章道:「三弟,愚兄脾氣不大好,這問話的事兒,該由你來。」
一時大雄寶殿上,一片喧佛之聲,倒也十分莊嚴肅穆。
一面從白玉霜掌心取下辟毒珠,交到卓玉祥手中,說道:「卓大哥,何會主需要此珠,蓋老大他們,也要用此珠解毒呢!」
蓋世豪忙道:「唐老哥穴道受制已久,確也需要活動活動,至於上竇圖山去,目前尚有數日耽擱,唐老哥也不能一直動彈不得,因此兄弟覺得這件事,諸位如果信得過咱們兄弟,那就交給咱們兄弟負責好了!」
他不待唐思恭發言,續道:「至於老哥方才說的權勢日重之言,在下也毫無此意,在下真要重視權勢,功名富貴,早已及身。只是在下一向愛慕朱家郭解,喜歡結交天下豪俠,才弄了個三元會,作為和江湖朋友,各大門派論交的基礎,豈是想從莽莽江湖打天下,顯威風?神龍令若是企圖以權勢二字打動何某,那就根本看錯何某的為人了!」
頓時想起方才自己亮出黑龍令之後,白玉霜身化一道白光,向自己射來,頓覺真氣突然閉塞,後來就不知道了!
唐思娘笑道:「我想,只要把你拿下了,和他們去交換人質,這樣,他們一定會答應的了。」
三人走出大殿,越過大天井,轉過彌勒殿,四名手抱禪杖,腰佩戒刀的灰衣僧人,分立山門之內,看到新任方丈陪同兩人走出,一齊合十躬身為禮。
「慢點!」唐思娘問道:「咱們還沒有說定呢,你是不是同意賭了呢?」
他把卓玉祥、薄一刀,和六大使者,峨嵋一清大師,說成了三撥人,這正表示他三元會只是四撥人中的一撥而已!
何文秀看了卓玉祥一眼,徐徐說道:「目前白姑娘傷毒雖癒,但需一、二日休養,方可復原,在下也需起返敝會,稍事摒擋,方能成行,因此兄弟之意,不如七日之後,咱們在江油城中會合,大師和諸位以為如何?」
一清大師目光轉動,伸手朝薄一刀攔住,說道:「薄老大且慢出手!」
卓玉祥高聲道:「貴流掌門人一職,由老師父門下首席弟子一清擔任。」
「好!」薄一刀洪笑道:「大師這話說的乾脆,唐思恭,你為虎作倀,天良已泯,今天要是不好好問一句,答一句,我薄一刀更不怕大開殺戒。你一句不答,我就給你一刀,你百句、千句不答,我就在你身上割上一百刀、一千刀,看你說是不說?」
卓玉祥看到青衣少女,心中暗道:「會是唐思娘!」
何文秀等她們走後,就轉身朝紫面閻羅蓋世豪拱拱手道:「蓋老大,兄弟那就不客氣,先要運氣解毒了。」
卓玉祥也以「傳音」說道:「不要緊,在下懷中有辟毒珠,不怕她暗中使毒。」一面果然跟著唐思娘走了過去。
文成章心中暗道:「他這話說的不錯,四方煞神和自己等八人,除了只知他叫做龍頭,根本就不知他來歷。」
文成章道:「咱們幾撥人湊在一起,主要對象是神龍令,開宗明義,第一句要問的,自然就是老令主了。唐老哥身為神龍令黑龍令主,是老令主的左右手,那就請你說說老令主究竟是什麼人好了。」
聞桂香目光一轉,瞥了卓玉祥一跟,問道:「會主說的,就是……」
何文秀站起身,拱手道:「好,咱們江油再見,兄弟那就先行告辭。」說完,又朝大家拱了拱手,率同聞桂香和左右雙煞,舉步往外行去。
卓玉祥走近榻前,問道:「白姊姊,你傷勢是否好些了?」
唐思娘咭的笑道:「這點穴法,就是這人教我的,他說,只要十二個時辰不解,就會心脈閉塞而死。」
唐思恭身為四川唐門的掌門人,豈能再不說話,雙目乍然一睜,濃哼道:「你待怎樣?」
卓玉祥問道:「那山谷可是叫神龍谷麼?」
卓玉祥還未答話,白玉霜已經緩緩睜開眼來,氣息虛弱的道:「卓兄弟,你過來。」
看情形是被八名僧人攔阻在山門之前,雙方都沒有說話。
唐思恭臉上故作訝色,問道:「何會主此話怎說?」
唐思恭看了他一眼,說道:「老令主就是你們的龍頭,文朋友諸位,昔年名列八大使者,跟隨老令主最早,尚且不知他是誰,老夫又如何會知道呢?」
黑魔勒高飛道:「方才咱們攔住附賊眾僧之時,我看他悄悄從殿後走了。」
卓玉祥道:「小弟記下了。」
卓玉祥道:「沒有啊,他似是傷的很重,人還沒死。」
聞桂香喜道:「會主對神龍令的『附骨奇毒』,那一定也有了破解之法了。」
白玉霜道:「那你就快去吧!」
面對著面,已可看清她黑紗中隱約的面貌,和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
卓玉祥微微搖頭道:「這個怎麼可以?我們上竇圖山去,還要令尊做嚮導呢?」
蓋世豪道:「好吧!」
卓玉祥笑了笑道:「可惜在下並不重要。」
唐思娘偏頭道:「這樣好不,我們不妨來打個賭。」
一清大師連忙合十道:「有、有,這大殿右首,就有一排五間房屋,自成院落,極為清靜,原是敝寺接待男賓的客舍,貧僧本意就想請諸位到那裏去歇腳的,後來何會主要在大殿上運功化毒,貧僧不好多說,諸位施主先去看看是否合意?貧僧這就替諸位領路!」
「阿彌陀佛。」一清大師低喧一聲佛號道:「唐姑娘不用威脅我們。」
唐思恭道:「事隔數年,老m.hetubook.com.com夫實在有些模糊了。」
再說何文秀吧,是神龍令下西路總令主,他等於統轄了四川境內所有的門派,地位不算不高,難道他還不滿意?他心念轉動,只不過是晃眼工夫的事,目光一瞥,立時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卓玉祥道:「事無不可對人言,姑娘究有何事……」
一清大師合掌道:「阿彌陀佛,唐老施主身為唐門掌門人,總該記得貴門祖先三百年前留下來的第一條禁條是『唐門子弟,和各大門派和睦相處,互助合作,如有不肖子孫,毒害武林,任憑各大門派處置』,唐老施主以一門之尊,屈附神龍令,貧僧不好置喙,但唐老施主和敝師叔勾結,一手造成謀害掌門方丈,企圖顛覆敝派,出家人雖有與人為善之心,但事關敝派存亡,貧僧以敝派掌門人身分,自不能不向唐老施主問個明白,只要唐老施主痛改前非,說出神龍令陰謀,和幕後主使人是誰?貧僧還可在諸位施主面前,替唐老施主擔待……」
一清大師答應一聲,回身朝慕容貞三人合十道:「那就請三位女施主扶起白姑娘,請隨貧僧來。」
她真的掉轉身子,說走就走,款步行去。
薄一刀道:「什麼法子?」
唐思娘舉頭想了想,說道:「在一處山谷裏。」
何文秀道:「大師不用張羅,這裏還有唐思恭尚未發落,我看大家就在這裏的好。」
唐思恭冷笑道:「一清,老夫不用你擔待,你也不配。」
卓玉祥右手依然高舉著玉多羅葉,接著道:「老師父第二個心願,是要在下以貴派掌門玉符,立一位掌門人,現在在下就代替老師父傳命……」
唐思娘回身道:「這裏是峨嵋山,可不是咱們唐家堡,可以預先佈下埋伏,我只有一個人,又有什麼詭計可言?」
文成章道:「不知諸位還有什麼話要問的?如果沒有什麼問題了,兄弟覺得不論唐老莊主對神龍谷路徑,是否記憶模糊,咱們難得把幾股力量,集合在一起,不如一鼓作氣,直搗老巢,免得他再在江湖上到處製造動亂,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白玉霜服下兩顆「伏虎丹」傷勢有了顯著的好轉,這時已不用人扶持,坐在錦榻上閉目運功。
卓玉祥抱抱拳道:「何會主既然認為七日之後,在江油會合,那就這樣決定好了。」
「哈哈,唐老哥不用再說了。」何文秀打斷他的話頭,笑了笑,又道:「兄弟這個所謂西路總令主,說穿了,只是神龍令一個傀儡而已,試問統轄四川境內各門各派,峨嵋派本是兄弟轄下,但天還上人幾時接受過兄弟領導?」
卓玉祥移開目光,平靜的道:「姑娘不用客氣,有什麼話,在下洗耳恭聆。」
一清大師率眾站起,朝眾僧道:「大家可以退下去了。」
卓玉祥道:「唐姑娘有什麼事,這裏說也是一樣。」
唐思娘站在一旁,笑道:「這點穴手法真好。」
一清大師隨著一招手,招來了一名僧人,指指蓋世豪幾人,說道:「你領蓋施主幾位,到右首客房待茶。」
心中想著,已經跨出伏虎寺大門。
一面冷冷一哼道:「諸位不用唬嚇老夫,老夫活了這大把年紀,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唬得住的,至於諸位想問什麼,老夫知道的,可以回答,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諸位願信則信,不相信也是沒辦法之事,老夫既已落在你們手中,生死憑命,是剮是殺,悉聽尊便,老夫絕不皺眉。」
卓玉祥道:「姑娘知道?」
不多一回,一善取了「伏虎丹」回來,交與卓玉祥。
蓋世豪舉手拍開了唐思恭腿上穴道,說道:「唐老哥,咱們到客房休息去。」
蓋世豪望望卓玉祥、薄一刀二人,說道:「何會主之言極是,咱們是否就此約定了?」
唐思娘眨動眼睛,問道:「你不信?喂,其實我用不著兩招。」
唐思娘依然扣著卓玉祥的手,迅快側過身來,道:「薄一刀,你不要過來,否則莫怪我出手無情。」
這話明著是對卓玉祥說的,卻暗示他,對何文秀須得小心,蓋老大等七人,也全仗此珠解毒。
卓玉祥哼了一聲。
何文秀微微一笑道:「你以為我能破唐門劇毒,就能解天下奇毒了,哈哈,在下幼年就博覽群書,也涉獵過不少醫書,但潛心研究解毒之道,還是在中了神龍令附骨奇毒之後的事。」
唐思娘嬌嗔的道:「你別這呀那呀的,要說就再過來兩步,不願和我說話,那就拉倒。」
聞桂香道:「卓少俠肯借辟毒珠,解除何會主身中之毒,咱們之間的過節,就此一筆勾消了。」
剛說到這裏,就見一名灰衣僧人,匆匆走入,朝一清大師施了一禮,然後在他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
蓋世豪道:「何會主說得極是,神龍令利用劇毒,脅逼武林同道,咱們必須密切合作,才能把他消滅。」
一善躬身道:「小弟遵命。」
薄一刀哼道:「他以為姑娘的點穴法,無人能解,所以要姑娘放下卓少俠走了。」
那青衣少女正是毒|龍唐思恭的獨生女兒唐思娘,她不待一清大師說下去,就冷冷的道:「我是找卓少俠來的。」
卓玉祥道:「姑娘要在下如何答應,束手就縛?聽由姑娘拿下?就算在下被姑娘拿下了,要以在下交換令尊,只怕大家也未必會同意。」
她說的雖然帶著些嬌稚,但卻十分認真。
唐思娘道:「輸家就得聽從贏家的。」
薄一刀道:「唐姑娘既然要以卓少俠交換令尊,那就先解開他穴道,隨我們到寺中去。」
慕容貞低聲叫道:「白姊姊,你好些了嗎?」
何文秀道:「在下已經當眾宣佈,脫離神龍令了!」
卓玉祥俊臉微微一紅,說道:「姑娘休得說笑。」
唐思娘想了想道:「卓少俠,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好不?」
一清大師依然合掌道:「唐老施主,貧僧說的,乃是一片與人為善之心,須知貧僧並不是個有道高僧,不像先師深修功深,峨嵋一派,使的是劍,就是有為我佛降魔,為世人除害的責任,何況敝派在此等生死存亡之際,自是用不著慈悲為懷,唐老施主真要執迷不悟,貧僧是不怕大開殺戒的。」
卓玉祥道:「姑娘幸勿錯怪,這是令尊先亮出了神龍令黑龍令主身分,才被大家拿下的,但在下可以向姑娘保證,沒有人脅迫令尊。」
文成章道:「唐老哥這是真話?」
白玉霜一雙秋水為神的眼睛,望著他,微微點了下頭,說道:「好多了,現在只是真氣耗損過多,一時不易復原……」
卓玉祥道:「輸的一方該如何呢?」
唐思娘道:「我不會傷害他的,這是他和我賭輸了,該聽我的。」
薄一刀呆得一呆,果然不敢再逼近過去。
一清大師等眾人走後,朝卓玉祥合十一禮,說道:「卓少俠,山門外有一位女施主指名要見少俠,咱們出去見見。」
薄一刀道:「姑娘什麼手法暗算了卓少俠!」
田橫道:「屬下去拍開他身上穴道。」
「見笑、見笑,二位好說!」何文秀朝二人抱抱拳,然後神色一正,又朝唐思恭道:「唐老哥已經向在下問了不少話,在下也已一一奉覆,現在在下也有幾句話,要向唐老哥請教了。」
卓玉祥道:「姑娘要如何比試呢?」
唐思娘嗤的笑道:「不信你來試試就知道了。」
柳腰一擰,兩個起落,果然又後躍出去了一丈來遠,才行停住。
唐思娘道:「不行,你們不能去。」
一清大師點點頭,高聲道:「好吧,姑娘救令尊心切,貧僧自然相信得過,姑娘就帶他去吧!」
唐思娘一手放開卓玉祥,向薄一刀迎面而立,大有沒把薄一刀放在眼裏之概!
薄一刀道:「第一、卓少俠救過姑娘,也算是有恩於你,第二、令尊尚在伏虎寺中,姑娘不可能一去不返。」
說完,舉掌輕輕在卓玉祥身後拍了兩掌,卓玉祥穴道一解,立即睜開眼來。
呂瓊瑤道:「大師說得極是,白姐姐、慕容妹子,咱們先扶白姊姊進去。」
一面回頭說道:「你們那是相信我了?」
薄一刀道:「卓少俠在這裏照顧,由兄弟進去,也可以在門外替慕容姑娘她們打個接應。」
說話之時,何文秀滿頭大汗,輕輕吁了口氣,睜開眼來。
隨著話聲,舉步走到唐思恭身邊,功運右掌,緩緩朝他手陽明經逆經推去,接著又推開了他足陽明經,沒待他醒轉,雙手齊發,連點了他雙手「肩井」、「臂儒」兩處穴道,才行住手。毒|龍唐思恭脈一解,昏迷的人,果然醒了過來。雙目乍睜,看到自己已然身落人手,圍著自己的有三元會會主何文秀和八大使者蓋世豪,以及卓玉祥、薄一和_圖_書刀、一清和尚。
「這就教在下作難了!」何文秀雙眉微蹙,話聲停得一停,才道:「唐老哥應該知道,咱們之間,既無私人交誼可言,當然也談不上私人之事,眼前的情形,唐老哥自然也看得出來。真人面前,不必說假,咱們要想知道的,就是有關神龍令的事,今日如果只有三元會的人,在下前日蒙你唐老哥慨賜『伏虎丹』,這場過節,沖著這一點,兄弟自可作主,放你唐老哥一馬。但今日在這裏的人,既有卓老弟、薄老大,又有六大使者的蓋老大,和峨嵋派掌門方丈一清大師等諸位在座,兄弟就無能為力了。」
一清、一善跪了下去,說道:「師叔,你老已經回頭,依然可以成佛。」
薄一刀心中暗道:「聽這丫頭的口氣,她點住的穴道,只怕自己兩人真的不容易解開了?」
卓玉祥點點頭道:「小弟省得。」
唐思娘道:「我和你談的事情,不想給別人知道,你再過來兩步。」
唐思恭坐在地上,嘿然道:「你要問什麼,那就問吧。」
卓玉祥連聲稱謝,接過之後,收入懷中,然後舉玉多羅葉,大聲說道:「諸位大師父,在下當日奉天破老師父遺命,要在下完成老師父兩件心願,一件是代他清理門戶,查出殺害老師父的真兇。這件事目前已經水落石出,在下對老師父,對諸位大師也總算有了交代……」
卓玉祥拱拱手道:「方才多蒙何會主仗義相助,毅然脫難神龍令,何會主身中附骨奇毒,既需辟毒珠祛毒,在下自當奉上,這是義不容辭之事。」
唐思娘盈盈的跨上半步,目光一抬,幽幽問道:「聽說我爹被你們擒住了,不知可有其事?」
他這番話驟聽起來,似乎十分強硬,但再一琢磨,則話中之意,分明是他願意說了。
文成章道:「你沒有去過?」
卓玉祥道:「在下方才說過,等我們從竇圖山回來,令尊也就可能回來了。」
這一來,口脂微閉,暗香徐度,兩人面對著面,幾乎不到兩尺,卓玉祥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說道:「唐姑娘,在下方才已經說過,神龍令為害江湖,陰謀顛覆各大門派,是一個惡跡昭彰的組合,令尊是神龍令下『黑白雙令』的令主,試想……」
唐思娘道:「咱們時間有限,就是比試,也只能在一兩招之間,就要分出勝負來。」
聞桂香和田橫、田縱三人,立即移步上來,兩上站在何文秀身後,聞桂香則站到了何文秀的側面,算是給他護法。
何文秀大笑道:「咱們之間,本無過節可言,何用勾消,倒是今後咱們在江湖上合作的機會多著呢!」
她一直認為出手一招,就可以拿住卓玉祥,這話自然使卓玉祥無法忍受,口中冷笑一聲,道:「姑娘既然認為卓某不堪一擊,卓某恭敬不如從命,姑娘小心了!」
唐思恭道:「老夫何須騙你們?老令主在蛇谷收伏四方煞神、八大使者之時,自號龍頭,後來才創立神龍令,自稱老令主,試問身分比諸位較高的四方煞神,可知龍頭真正來歷嗎?」
當下就由幾個僧人把天還上人和唐老七的屍體運走,其餘僧侶也合十一禮,魚貫退去。
一清和尚合十領命,走上幾步,朝玉多羅葉行了大禮,卓玉祥才雙手遞過,一面以「傳音入密」說道:「貴流尚有一招鎮山掌法,歷代均只傳掌門人一人,在下奉老師父遺命,代傳掌門人,此事十分秘密,不能當眾宣佈,今晚當把這招掌法奉告,大師父不可忘了。」
他這跨上兩步,步了雖然跨的不很大,但和人家唐姑娘的距離,已經只有三尺光景。
薄一刀悄聲道:「卓少俠,你看如何?」
最使毒|龍唐思恭感到奇怪的,是八大使者,在老令主手下,已有二十年之久,怎會無故反叛?
一清大師雙手合十,說道:「女施主請了。」
卓玉祥道:「在下賭了。」
卓玉祥一直以為何文秀笑裏藏刀,是個奸陰之人,沒想到他能說出這番話來,這就接口道:「惟大英雄的本色,是真名士便風流,何會主真是當之無愧。」
唐思娘望著他,嫣然一笑道:「我先得謝謝你!」
唐思娘道:「我只是照他說的話,說出來罷了,你們若是不肯相信,那我就走好了。」
卓玉祥道:「姑娘可是說,在一兩招之間,就有把握勝過在下了。」
她不讓兩人開口,接著道:「那人說過,你們如果出手攔擊,我只有一個人,自然不是你們的對手,他教了我一個法子。」
唐思娘道:「我不會忘記的。」
何文秀目中冷芒飛閃,冷冷一笑道:「咱們三元會從現在起,就和神龍令勢不兩立,他們怕事的,只管讓他們走好了。」
卓玉祥放下右手,說道:「請一清大師父上來,接受掌門玉符。」
薄一刀一挑大拇指,洪笑道:「何會主,聽了你這席話,兄弟才知道你是豪氣干雲,鐵錚錚的漢子。」
卓玉祥跨進賓舍,看到白姊姊依然閉目跌坐,立即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薄一刀道:「大概就是方才那位師父進來通報的了,只不知是怎樣一個人?」
唐思娘心中暗道:「真奇怪,居然全都給他料中了。」
「不敢。」何文秀含笑拱拱手道:「唐老哥請說。」
一清大師合十道:「阿彌陀佛,唐姑娘縱然手法特殊,貧僧為了救人,不得不試了。」
文成章冷哂道:「你是說,要你帶路,你也找不到了,是不是?」
文成章道:「難道那地方沒有地名。」
舉步走了過去,伸手在唐思恭身上,連拍帶推,手法極快,但他推拍了一陣,唐思恭穴道,依然來解。
天還上人眼珠轉動幾下,氣息低弱的道:「老僧罪孽深重,愧對列代師祖,更愧對大師兄在天之靈,小施主維護本派之德,使老僧深受感動,其實老僧是受人脅迫,奇毒入骨,無以自拔,萬死不足,贖我罪矣……」
薄一刀問道:「我們約好了以一招為限,我把他拿住,就算他輸。」
蓋世豪化毒之後,接著是文成章、王不留行、花見笑、高飛四個,挨次解去了「附骨奇毒」,然後由卓玉祥親自把辟毒珠送到賓舍,給銷魂妃子蘇飛娘解毒。
一清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何會主果然是有心人,只不知準備何時動身?」
五百僧侶雖然誰都沒有說話,但從他們虔敬恭聆的神色上,可以看出對卓玉祥有著萬分感嘆之心。
唐思娘在黑紗之中,眨動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說道:「自然是真的了,我還是神龍令的傳令使者呢,你信不信?」
那僧人躬身領命;說道:「蓋施主幾位請隨小僧來。」
何文秀笑道:「白姑娘服了兩顆『伏虎丹』,傷勢應該已經好了,只是她方才以氣馭劍,耗損真氣,那就要她自己運功調息,慢慢才能修復了。」
唐思恭坐在地上,連連點頭道:「是、是,老夫可以對天發誓,真的有些記不起來了。」
一清和尚接過玉符,肅然道:「卓施主對敝派恩同再造,請接受貧僧一拜。」
何文秀一擺手道:「住手,唐思恭是被白姑娘以『截經拂脈手法』截閉了幾處經脈,並非普通點穴手法,咱們是解不開的了。」
唐思娘雙肩輕輕擺動了一下,堅決的道:「不,我要你們立刻把我爹放出來。」
卓玉祥道:「姑娘說的話,在下自然相信。」
何文秀道:「驪龍辟毒珠。」
卓玉祥道:「這是令尊親口說出來的,自然不會錯了。」
唐思恭道:「這個老夫就不知道了。」
唐思娘咯的一聲輕笑,說道:「我替你們做嚮導!」
「五年前。」唐思恭想了想,接著道:「他當年收伏四方煞神,原有以四方煞神的原有力量,分四個方向,逐步進行,控制各大門派,後來他發現四方煞神各有他們自己的主張,尾大不掉,未必會完全聽命於他,故而另行成立神龍令……」
慕容貞道:「也好。」
唐思娘道:「你相信麼?」
唐思娘冷笑道:「這裏是峨嵋派重地,沿山十里,都在伏虎寺僧人設下了重重埋伏,戒備森嚴(伏虎寺僧人在沿山十里設下明卡暗崗,從她口中敘出),我一個女子,都敢獨自上山,卓少俠是華山高弟,君子劍後人,卻不敢走上幾步,和我單獨說話,不是膽怯,還是什麼,我何用激將?」
卓玉祥點點頭道:「好,在下這就進去看看。」
卓玉祥道:「唐姑娘,你只管請回,令尊方才已經答應,和我們同上竇圖山去……」
「那好!」唐思娘催道:「卓少俠,你和大家說去,你們快把我爹放出來,我就領你們到竇圖山去。」
花花太歲花見笑道:「薄老哥一說,兄弟倒想起來了,前晚咱們落https://m.hetubook•com.com店之後,不是有一個黑衣蒙面人,給老大送信來麼,在走廊上第一個遇到他的就是小弟,那人黑布蒙臉,只露出兩個眼孔,但那兩道眼神,陰晴不定,而且十分沉邃,對小弟印象極深。方才邛崍老道隨著天還上人,唐思恭一同走入,他目光遊移打量,小弟就覺得他好像哪裏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現在想來,那送信的黑衣人,就是他了。」
一清和尚合十一禮,說道:「卓少俠,師叔好像有什麼話要和你說呢。」
卓玉祥還是搖搖頭道:「不成,令尊是……」
「只怕也是沒有。」何文秀接著道:「唯據在下所知,普天之下,只有一物可解……」
唐思娘道:「我就放下他走好了。」
唐思娘沒待他說完,搶著道:「這有什麼不成的,老實說,我爹根本不知道竇圖山在哪裏。」
天還上人穴道受制,口不能言,但抬目望望卓玉祥,似是張口欲言。
蘇飛娘「咯」的笑道:「你不會自己去聽?」
那八名僧人看到方丈陪同卓玉祥、薄一刀走出,立即施了一禮,朝兩邊退開。
心中一時不禁對他暗暗佩服,點頭道:「何會主說得不錯,白姊姊傷勢已經大大的好轉了。」
卓玉祥道:「這般賭法,姑娘不嫌吃虧麼?」
唐思娘道:「這是我和人家事先約好了的,我擒住了卓少俠,必須帶去和他見上一面。」
卓玉祥不敢驚動,悄悄退出。回到大殿上,香火和尚已在大殿右側擺上兩桌素齋,由一清大師親自作陪,請大家入席。
眾人起身相送,唐思恭四肢穴道受制,坐在地上,大聲道:「一清大師、薄一刀,你們話已問完,不論你們如何處置老夫,總該讓老夫起來吧?」
薄一刀注目看去,唐思娘雖然放開了扣著卓玉祥的手,但卓玉祥站在那裏,卻雙目微閉,不言不動,心中暗道:「看來她制住了卓少俠的穴道。」
卓玉祥拱拱手道:「唐姑娘找在下何事?」
何文秀道:「伏虎丹是昔年峨嵋始祖開話大師傳下來的神方,舉凡真氣受損,內外重傷,一丸即能起死回生。在下前日傷勢比白姑娘要重得多,只服了一丸,不是很快就復元了,你餵她服下兩顆,自然很快就可痊癒了。」
慕容貞望望他,問道:「伏虎丹真能治好白姊姊的傷麼?」
唐思娘道:「這個我不能告訴你們。」
田橫臉上訕訕的拱手應是,退了下去。
好在辟毒珠正是他們身中的「附骨奇毒」的剋星,每人只要手握辟毒珠,運氣行功,把辟毒珠的解毒功能,導入體內,前後也不過一盞熱茶工夫,就可把奇毒化去。
蓋世豪也不客氣,接過辟毒珠,依樣在大殿角落,盤膝跌坐,運起功來。
毒|龍唐思恭依然沒有作聲,對他說的話,恍如不聞。
一清道:「師弟,白施主傷勢極重,你快到師叔禪房中去把『伏虎丹』取來!」
唐思娘道:「你們放了我爹,我跟你們上竇圖山去。」
一清大師道:「走,貧僧和薄老大陪你一同去。」
薄一刀道:「很難令人置信。」
唐思娘道:「我要你答應,是各憑本事比試,你用不著束手就縛,至於他們肯不肯交換,那是他們的事了。」
五百僧侶俯伏在地,同聲說道:「敬遵老方丈遺命。」
「對、對!」唐思娘拍拍手,笑道:「就是叫神龍谷,神龍令主任的地方,自然叫神龍谷了。」
一清道:「師叔放心,弟子會遵照你老人家的意思的。」
唐思娘道:「是啊,我說過不會傷害他的,何況我只帶他去和那人見上一面,就回來了。」
唐思恭道:「何會主可知神龍令下,一共只有東、南、西、北四個總令主,這西路總令主下轄四川境內各門各派,將來神龍令發展下去,何會主轄下門派,也隨著增加,權勢也隨著日隆,老令主對何會主可謂十分器重,何會主豈可輕言脫離,再說……」
薄一刀道:「如此就好,你快些取出掌門玉符,當眾宣佈,天還上人就擒,要附賊僧侶放下戒刀,聽候發落。」
聞桂香聽得更是吃驚,說道:「這麼說會主中毒已有多年了。」
薄一刀用手指叩著桌面,道:「多謝文兄。」
何文秀淡淡一笑道:「不錯,就是卓老弟的那顆辟毒珠,神龍令一再不肯放過卓老弟,也就是因為卓老弟有此一珠,是神龍令唯一的剋星之故。」
薄一刀道:「咱們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唐思恭道:「何會主問的如是老夫私人之事,老夫知無不言,如是想問神龍令的事,老夫就歉難奉告了。」
話聲越說越低,雙目也漸漸閉了下去,一望而知已經撒手塵寰。
卓玉祥連忙閃身避開,連連拱拱手道:「諸位大師父快快請起,在下如何敢當?」
白玉霜不待他說下去,接口道:「他被我截經手法,閉住了手陽明經,和足陽明經,你只要力貫掌心,逆推下,就可解開了。不過此人善於用毒,在解開他封住的兩處經脈之前,同時就得點住他雙手穴道,不可使他雙手有活動的機會。」
「那好。」蓋世豪轉身朝一清大師道:「貴地可否讓出一、二間僧房,作為在下兄弟和唐老哥休息之處?」
蓋世豪自然聽得出他言中之意,是要自己幾人把唐思恭帶進去,這就暗暗點了點頭。
唐思恭嘿然道:「他們又能把我怎樣?」
唐思娘右手依然抓著他手腕沒放,嬌笑道:「卓少俠,你輸啦!」
文成章、王不留行、花見笑、高飛四人,緊跟在唐思恭身後,相繼走出大殿,往右首腰門中行去。
她這句話,說得很自負,好像她有十成把握,一招就可以把卓玉祥拿下,因此笑的也很得意。
那知就在他五指堪堪要抓上對方玉腕之際,唐姑娘右手忽然一縮,玉掌舒展,纖纖五指,柔若無骨,反朝卓玉祥手腕間扣來。這一式似拂似撫,姿勢美妙已極,手法更詭異絕倫!卓玉祥明明看她玉掌輕輕翻動,五根柔若無骨的手指,極其自然的扣上自己手腕,自己竟會連半點化解都使不出來,就被她一把扣住了脈門。
唐思娘輕哼一聲道:「你在白玉霜的心眼裏,比什麼人都重要呢!」
一清大師道:「那麼唐姑娘應該放了卓少俠才是。」
他口中「七弟」是指黑魔勒高飛,八大使者中,素以輕功著稱。
卓玉祥道:「那麼蛇谷中的龍宮呢?」
何文秀瀟灑一笑,說道:「諸位有此豪情,兄弟豈敢後人,老實說,兄弟被老賊一紙聘書,奇毒入骨,五年來早有找老賊一拼之意,三元會本是以道義相結合,從無與江湖爭勝之心,這五年來,兄弟也著實招攬了幾位高手,隱忍不發,就是在等待時機。」
剛說到這裏,由一清、一善為首,率同五百僧侶,一齊跪了下來。
一清大師合掌道:「唐姑娘制住卓少俠,不知用心何在?」
卓玉祥問道:「姑娘聽誰說的?」
一清大師合十道:「白姑娘服藥之後,需要靜養,幾位女施主還是請到客舍休息的好。」
卓玉祥道:「如何賭法?」
薄一刀道:「不錯,薄某不能讓你把他帶走!」
「這倒真是多謝唐老哥了。」何文秀口氣一頓,續道:「至於老令主對在下十分器重之言,在下更不敢當,在下接到聘書之日起,就身中附骨奇毒,每月都得服下一顆解藥,才能平安無事,為毒所制,身心受到煎熬,在下無法解去身中之毒,不得不俯首聽命,但以這等手段對待在下,稍有骨氣之人,豈能忍受,這是神龍令失敗之處,也未免太小覷天下之士了!」
天還上人痛苦的微微搖頭道:「不,家有家法,國有國法,那有欺師滅祖,殺害掌門人的兇手,還能孽海回頭的?老僧心脈已將斷絕,只是一塵等四人,都是受老僧脅從,一切罪過,都是老僧的,你們能夠原諒他們,就讓他們面壁思過,若依然無惡不做,那就不可再饒恕了。」說到這裏,禁不住一陣喘息,顯得十分虛弱。
一清大師望望薄一刀,說道:「薄老大,你看如何?」
他因辟毒珠在自己手中,怕眾人不放心,故而說出要仍然留在大殿上。
卓玉祥這一驚非同小可,就在他驚愣之際,但覺肩頭突然一麻,已被唐思娘點了穴道。
薄一刀道:「竇圖山在川甘邊境,江油城外。」
唐思娘在蒙面黑紗中,嫣然一笑道:「你武功很高,是麼?」
何文秀輕輕嘆息一聲道:「此事說來話長,但也可以簡單的說,就是神龍令派人送來了一份聘書,要找擔任他們西路總令主,而那份聘書上,就沾有一種慢性劇毒,只要沾上一點,就會滲入骨中……」
薄一刀道:「蓋老大說出來了,咱們怎會信不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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