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財帛動人心
翁得奎道:「你替他解開就是了。」
當下退了三步,口中大喝一聲,軟劍劃起一道寒芒,橫掃而出,同樣連攻了三招,才把翁得奎逼退了一步。
尹劍青一擊不中,一聲不作,身形一晃,朝他欺去,松枝已閃電般點出。
尹劍青沒有想到他身法會有如此敏捷,撲去的人,等到腳尖落地,對方已竄出一大開外,驀地轉過身來,目注尹劍青,喝道:「小子,你是什麼人?」
司馬綸道:「獅頭扭轉,香爐蓋就可以開啟了。」
司馬綸道:「好,你們先走好了。」
由此推想,金財神等人果然早有預謀,他們覬覦的是龍城派歷代留下來,預備作為義舉用的藏金,只要著黑衣人現身時的身法,就可看出他武功甚高,如果再加上金財神和行瘟使者溫化龍,司馬綸武功再強,也非三人的對手。
翁得奎問道:「人呢?」
司馬綸道:「不錯,但這機關必須先打開鑰匙,才能開啟。」
「哈哈!」天殺星翁得奎仰首大笑道:「有你這句話,你司馬老大能活著出去,咱們也能活著走出古墓的了。」
金財神忙道:「是在小弟身上。」
「司馬綸,你眼光不錯!」翁得奎大笑一聲,續道:「只可惜你認出我來歷,已經遲了,你師叔韓敬仁投入本門,早已把這座古墓,獻給了本門,兄弟率同十一個師弟,這是接收古墓來的,現在明白了吧!」
這一下當真快若雷奔,人還未到,手中松枝一指,朝他身後右首「正風穴」上點去。
右手揚處,手中已多了一支鐵尺。
司馬綸軟劍連揮,劍尖似挽千斤重物,忽左忽右,劍招雖慢,卻也是一片青光繚繞,護住全身。
尹劍青本待司馬綸等人進入金窟之後,他要穿行其他七門,去找金步嬌的。
他本來還稱「屬下」,現在已經自稱「兄弟」,口氣改了!
只聽司馬綸道:「這箱中所貯存的,乃是百數年來,武林中各門派歷次參與義舉的名冊,此乃十分重要的機密,一旦洩露,只怕目前江湖各大門派均將有覆門之禍了……」
隨手又闔起了箱蓋。接下去,金財神猜得沒錯,他果然是按乾、坤、巽、坎、震、兌、離、艮八卦,依次打開大鐵箱,其中巽、坎兩口大鐵箱中,貯藏的盡是珍寶,手飾之類,乃是龍城派祖先歷年向各界勸募,和許多心存故國之士所捐獻之物。其餘四大鐵箱,全是黃金、白銀,為數怕不有數十萬兩之鉅?
話聲一落,伸手朝中間「太極圖」上兩顆魚眼按去。說也奇怪,那太極圖上突出的兩顆魚眼,經他一按,居然應手按了下去。
司馬綸怒嘿一聲道:「好,那你就接我一掌試試!」
溫化龍道:「老七中的似非普通手法,兄弟無能,解不開他的穴道。」
司馬綸聽得勃然大怒,沒待他說完,大喝道:「金祥生,你給我住口,我真想不到你竟會是這樣一個人?」
尹劍青輕輕躍落神龕,接口道:「沒什麼,只是在下不想三個人平分,所以把他給制住了。」
金財神道:「尹少兄這話就不對了,咦,你對老朽也該改個稱呼了,是不?」
尹劍青笑道:「財帛動人心,在下也是人,也有心,焉得不動?」
金財神正想問話,他真像孔子入太廟,每事必問,但他還沒開口!
司馬綸道:「我司馬綸若是為你們所制,你們休想從我口中逼出一個字來。」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動手,雙手互相攻拒,依然維持著不勝不敗之局。
溫化龍瘦削臉上一絲笑意,點頭道:「兄弟正是這個意思!」
尹劍青道:「是你要他配的?」
尹劍青道:「自然是『散功散』的解藥了。」
司馬綸笑道:「方才咱們進來之時,不是也先打開鎖匙,機關才開動的麼?」
司馬綸微微一笑道:「本門能首倡起義,揭旗反清復明,本門的根本重地,豈會沒有防範之道,兄弟只望你們十二煞神,能夠懸崖勒馬,皤然覺悟,和兄弟和衷共濟,以恢復山河為職志,兄弟可以不究既往,你們好好考慮。」
話未說完,突聽又是一陣「嗤」「嗤」輕響!
他和善的走過來,突然雙手並出,左手「天罡掌」直擊心窩,右手「鐵沙掌」一下印上了尹劍青的左腰!
金財神笑道:「正是!」
翁得奎大笑道:「不敢請耳,固所願焉,司馬老大真要賜教,翁某敢不奉陪,只是此地滿佈機關,咱們要交手,也得找個外面去吧,請!」
試想光被「天罡掌」擊中,這份陽剛之勁,就足可擊斷你胸骨,震斷心脈,何況腰上還有一記「鐵沙掌」,一個人挨上這兩下,自然是非死即傷,而且還是死多傷少。
金財神雙掌暗藏袖中,笑嘻嘻的道:「尹少兄之意,是……」
金財神跟在身後,目光炯炯,只是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這回看他右手食、中二指凌空連劃,細看他動作,劃的乃坤卦,心中不覺也有些明白過來!
金財神道:「好,屬下記下了,頭兒請先走吧!」
大家舉目看去,只見兩道銀線,嗤嗤不絕,上下交舞,那兩道銀線,卻是一支接一支的飛針,密如連珠般射出!
那黑衣人沒開口,只是朝地鼠隗七打了個手勢,地鼠隗七也沒說話,只是朝他點了點頭。那黑衣人就舉步朝窟窿中走了下去。
金財神臉上微微一變,說道:「這石室之中還有埋伏麼?」
右手一掌,橫擊而出。他左手硬接,右手發掌,原先一先一後,幾乎是同時發的,尤其這一記「鐵沙掌」,用上了十成力道。
金財神心中暗道:「光是這頂九龍冠的珍珠,已是稀世之寶,價值連城了!」
金財神道:「兄弟這麼說,又有什麼不對了?咱們兄弟追隨頭兒,頭兒只說要替江湖武林做一番事業,如今頭兒竟然倡言反清復明,這是造反,弄不好就要滅九族,這等事兒,可不是咱們江湖人幹的,兄弟覺得頭兒不過是龍城派的門下而已,何必作此無益之事……」
司馬綸就在飛針剛一停止,突然縱身飛起,一下躍上爐蓋石獅和-圖-書子的背上,雙手捧住獅頭向右扭轉。
天殺星翁得奎面目陰森,白慘慘像戲臺上的曹操,冷冷一笑道:「司馬老大,你罵得好,兄弟原是黑道中人,眼中只有財物,無所謂道義,更不是大明朝的子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一瓢水,兄弟和十一個弟兄是分定了。」
司馬綸道:「也好,不過翁得奎我可以告訴你一句話,進入古墓之人,再也出不去了。」
金財神用手一抄,接住了魁星筆,朝溫化龍得意的笑道:「老五,咱們已經成功一半了。」
尹劍青道:「在下不稱你金莊主,稱你什麼呢?」
說完,舉步走近大鐵箱伸手握開鐵蓋。
天殺星翁得奎一怔,強忍著氣,說道:「六弟,你這幹什麼?」
別人聽到身後風聲,總是先要回頭看看再作躲避,隗七可不一樣,一聽到身後風聲,立即一縮頭,身子朝前一弓,快捷無倫的竄了出去。
金財神大笑道:「好,好,老朽聽說小女和尹少兄一起來的,這事好辦,老朽只取三分之一,你們小倆口只要合得來,可分三分之二,你看如何?」
他如今功力何等深厚,雖是隨手彈出,但溫化龍正在得意忘形大笑之時,自然不會防到有人暗襲,笑聲未落,口中突然「呃」了一聲。
心念這一動,立即伸手推開石門,閃身而出。
金財神聞聲很快一個急旋,看到尹劍青,不覺一怔道:「原來是尹少兄,你也有意分上一份?」
就在他心念轉動之際,突見一道人影,從另一道門中閃出,好快的身法,一下就落到洞口!
金財神詭笑道:「司馬老大,咱們在你面前,一向都掩去了三成功力,金祥生若要真的怕你,那也不會當著你的面說這種話了。」
地鼠隗七果然不愧地鼠之名,不但身法輕快,耳朵也十分靈敏!
金財神賠笑道:「小弟想了很久,這批藏金,若是十二人分,自然沒有兩個人平分的好。」
他鼠隗七身手俐落,輕功再好,看不清楚就吃了大虧,只覺眼前一花,全身驟然一麻,再也動彈不得。
金財神心頭發急,他知道自己若是不交出解藥來,尹劍青不會放過自己,但他真的沒解藥。這就連忙解釋道:「老朽的這『散功散』是花十兩黃金跟一個走方郎中買來的,他只給了我一小包解藥,囑咐我使用之時,須把解藥抹在鼻孔上,方可無事,方才溫化龍在使用之前,咱們已經抹在鼻孔上,真的沒有了。」
隗七道:「這個兄弟就不知道了。」
緊接著又是「砰」的一聲,地鼠隗七也同時站立不穩,跌倒下去,只有司馬綸雙目緊閉,還凜然站著不動。
話聲一落,一個轉身,舉步朝窟窿石級走了下去。
原來他第一招「魁星點元」,只是一記虛招,現在才是正式攻敵招式,筆影點點,有如寒星流動,四面飛灑,一個人也如影隨形,緊緊跟上,不住的左右旋轉,一口氣攻出了八九招之多!
司馬綸道:「八陣由我顛倒,自可由我恢復,我若無能制住你們就大家埋骨於此,我若能制住你們十二個叛徒,自可再行設法了。」
司馬綸一擊得手,身形一晃,正待追擊過去,突然感到一陣頭暈,腳下一個踉蹌,幾乎站不穩,不覺臉色微微一變,左手急忙從抽中取出一顆藥丸,吞了下去,睜目喝道:「溫化龍,你敢暗算我麼?」
司馬綸道:「兄弟也是第一次進來,但如以常情判斷,上面已有重重機關,此室既是藏金之處,而且舉步必須左三右四中十二,那麼走錯了步數,自然會有觸動埋伏之慮了。」
尹劍青在他說話之時,已經伸出手去,在金財神懷中掏摸了一陣,把他懷中所有的東西,都取了出來,果然沒有解藥,心中還有些不信。
司馬綸一一開視之後,又一一闔了箱蓋,仰首吁了口氣道:「這是本門百數年來聚積的舉義資本,金兄,你看是不是足可資助百萬之眾的餉銀麼?」
隗七道:「好像是朝金窖中下去的。」
尤其在他們和司馬綸談話的語氣聽來,似乎有故意刺探司馬綸口氣之嫌。
司馬綸微微一笑,回頭一擺手道:「你們且退到一丈五尺以外去。」
尹劍青站在門外,看得清楚,心中暗道:「金財神和溫化龍二人,行動鬼祟,這互使眼色,分明另有陰謀了,莫非他們有謀害司馬綸之心不成?」
司馬綸況笑一聲:「兄弟方才發現爾等只是覬覦本門藏金而來,並無誠意和兄弟合作,因此兄弟在進入金窖之時,早已把古墓所有通路,予以封閉,這是不得已之事,因為本門藏金,絕不能落入匪人之手,八陣一經顛倒,來人只能進,不能出了。」
他這一運氣,頓覺周身真氣,似在逐漸消散,心頭不由大驚,只說了一個「你」字,就住口不言。
司馬綸已回頭笑道:「方才兄弟打出兩支鋼針,只是開啟石香爐的鎖鑰而已,現在才是石香爐移動的鍵鈕。」
司馬綸道:「你們走到鐵箱前面五尺,就不可再走近了。」
原來這回是石獅子兩顆眼睛中射出來的,石獅子雙目之中兩顆眼球,竟然是活動的,會上下左右滾轉,飛針就連綿不斷的上下飛舞著射出。
金財神等三人,在司馬綸揭開爐蓋之時,依然趑趄不前,直待看清毫無動靜,才一齊走了過去。
「尹少兄,老朽身上真的沒有解藥。」
金財神「啊」了一聲,才試探著道:「聽頭兒的口氣,好像沒練成『金鋼針』,就打不開金窖之門了。」
原來石香爐的位置上,已經露出一個黑越越的洞窟。
「好!」翁得奎一抖手把一支魁星筆筆直朝金財神當胸擲去。
尹劍青笑道:「三個人分,自然沒有兩個人分的好,金莊主明白在下的意思麼?」
他居然以老丈人的口氣說話,反正是慷他人之慨,拿三分之一的藏金給女兒作嫁妝了。
司馬綸道:「這隻鐵箱中所藏的,均是昔年長公主從大內取出來的先皇御用之物,交由本門來保管的。」
翁得奎白慘慘的曹操臉www.hetubook.com.com為之一寒,舉步走近隗七身邊,功運右掌,一下貼到隗七後心,催動真氣緩緩攻去。緊接掌心驟然一提,隗七身軀一震,手腳果然已能活動,睜目喝道:「頭兒……」
「不錯。」翁得奎道:「但兄弟奉命必須找到金甲神龍吳世忠傳人的下落。」
「金兄說得極是!」司馬綸點頭道:「直到先師易簀之時,才說出教兄弟練的『金鋼針』,實乃開啟本門藏金的鑰匙。」
司馬綸一個人,幾乎全被困在對方暴風驟雨般的筆勢之中,心頭不禁猛然一愣,認出對方使的竟是「天魔身法」,喝道:「翁得奎,原來你是天魔門的人!」
最使人感到困擾的,是天殺星翁得奎身子不住的旋轉,這一轉得快時,四面八方,竟似有無數個天殺星,手揮魁星筆,同時打來。
金財神和溫化龍與他保持了五尺光景的距離,緊隨著走了過去。
說完,就站起身,朝那口大鐵精舉步走去。
翁得奎道:「那是什麼?」
「住口!」司馬綸沉喝道:「金祥生,我不念你追隨我三年之久,尚無大惡,就先劈了你。」
天殺星翁得奎一擺手道:「司馬老大且慢,此處機關密佈,你應該讓咱們先退出去,以示無他。」
翁得奎愈旋愈快,魁星筆也愈出愈厲。
翁得奎大笑道:「金甲神龍有一柄青霓軟劍,三年前,你在太行南麓,劍劈太行五兇,使的就是這柄青霓軟劍,太行五兇,正是昔年令師叔韓敬仁的手下,也參與了圍攻令師之人,由這兩點,就可證實你是金甲神龍的傳人了。」
金財神道:「那麼現在呢?」
此時看到金財神等人居然勾結外人,企圖奪龍城派用來義舉的藏金,心頭不禁大感憤慨,忖道:「此事既然給我撞上,那就非管不行了。」
「金兄說得對極!」司馬綸大笑道:「因為這金窖的鑰匙孔,就在這石香爐蓋上這隻石獅子的雙目瞳孔之中,必須把兩支鋼針刺入瞳孔,石香爐才會自動移開,要把兩支鋼針投入石獅瞳孔,人人都會,但兩支鋼針必須在同一時間投入,而且投入之後,在石獅周圍一丈方圓,必將全為機關暗器所傷,是以發射鋼針,必須站在一丈以外,方可無事。」
隨著話聲,雙手才抓住石獅子前後兩腳,輕輕揭開爐蓋。
這一揭開鐵箱蓋子,三人只覺大放光明,寶光耀目,鐵箱裏面分上下兩層,上層放著一頂九龍冠,光是九條龍身,都是用五色明珠鑲嵌而成,中間一顆夜明珠,足有胡桃大小,更是寶光氤氳,照耀得一室通明!
「沒有了。」司馬綸含笑道:「那八道門戶之內,乃是兵庫,貯藏的兵刃甲冑,咱們也該進去逐一驗看才是……」
直到此時,尹劍青才想起方才陸九姑說的話來,他們的「頭兒」不是司馬綸,而是另有其人,這人可能就是黑衣人了。
司馬綸不再說話,依著左三右四中十二的走法,舉步朝中間走去。
金財神道:「石香爐上還有鎖匙嗎?」
十二煞神,當然不是正派中人,但他們同是司馬綸的手下,照說都該有一份服從擁戴之誠,但在自己的感覺上,他們一點都沒有。
金財神咋舌道:「這篷飛針,既密且速,當真令人防不勝防,頭兒,咱們現在可以過去了吧?」
金財神和溫化龍就趕緊走了過去,站到大鐵箱前面五尺光景,就不敢再接近了。
金財神聽說他不會傷害自己,心頭一寬忙道:「尹少兄,這是誤會,你快解開老朽穴道。」
司馬綸回目望著他,問道:「金兄倒說說看?」
他接著解釋道:「我是說咱們三個人,都須保持數尺距離,舉步之際,莫要忘了左三右四中十二,方可無事。」
原來這黑衣人,正是十二煞神之首的天殺星翁得奎!
目中還在說他掌上明珠都奉送了,但這兩掌,卻要了越看越有趣的準女婿的命!
翁得奎一張曹操臉聽得煞白,大聲道:「你要和老五兩個人分?」
金財神道:「你要什麼解藥?」
翁得奎右手往懷中一探,取出一支魁星筆來,冷然道:「兄弟久聞司馬老大劍法高明得很,兄弟追隨了三年之久,一直無緣一見,今晚就由兄弟先領教領教你的高招。」
司馬綸笑道:「兄弟在旋身之際,已經發出了,金兄沒有看到麼?」
翁得奎喝道:「六弟,你還不快拿出來?」
「不忙。」尹劍青走上一步,說道:「你解藥在身上吧?」
只見天殺星翁得奎、金財神、溫化龍三人相繼走出,接著最後是司馬綸也跟著從金窖中走出。
金財神問道:「頭兒這是做什麼?」
敢情室中這八口大鐵箱,是按八卦方位排列,開啟之時,必須按某隻鐵箱,乃是某卦,然後再以指功在鐵箱中間劃了某卦,才能開啟,若是劃錯了,不是無法開啟,就會觸發埋伏了。
這回他不再跪拜,但走近大鐵箱前面五尺,依然腳下一踣,伸起右手,在鐵箱正面中間,連劃了六劃,才行緩步走去。
這一扭,只聽香爐中又是「叮」的一聲,司馬綸才飛身落地。
這間石室,比上面略為小了一些,其實還相當寬敞。石室呈八角形,依八卦方位,放置了八隻大鐵箱。
地鼠隗七應了聲「是」,果然在窟口站停下來。
司馬綸怒聲道:「你們十二煞神當日願意跟找做事,改過自新,原來早就心存叵測了。」
喝聲出口,人已舉步逼上!
金財神問道:「頭兒,屬下二人,也要跪拜麼?」
金財神搖了搖頭道:「依兄弟看,龍城派在百數十年前,幾番起義,都一事無成,如今要想有所舉動,只怕更無成功之望了。」
再走近行瘟使者溫化龍身邊,從他懷中取出幾個藥瓶來,他這瓶上都貼有標籤,注明哪一瓶是「行瘟散」解藥,哪一瓶是「迷魂草」解藥的字樣,心中暗道:「難道他(金財神)說的果然不假?」一念及此,回過身去,問道:「金莊主,你這『散功散』是跟誰買的?」
金財神吁了口氣道:「原來開啟金窖https://m•hetubook.com•com,還有這麼曲折。」
隗七縮著頭,笑道:「頭兒現在可以出手了,也好讓屬下開開眼界!」
司馬綸已經從身邊取出一個白銅的精緻千里火筒,「嚓」的一聲打著火種,回身道:「隗兄,你守在洞口,金兄、溫兄隨兄弟下去。」
他在沒有閃出門前,已經估量好自己必須以閃電襲擊,一舉制住地鼠隗七才行,因為金步嬌說過,地鼠隗七,最擅長的是輕功,如果一擊不成,就有機會被他逃脫,就算不是逃脫,給他大聲嚷起來,也是不好。因此,尹劍青一下閃出石門,就猛一吸氣,身形突出,朝地鼠隗七撲過去。
尹劍青雖然對司馬綸極為敬佩,但總覺得他手下的十二煞神一個個都帶著一份詭譎之氣,並非正派中人。
尹劍青心中暗道:「即此一點,可見他們已是不信任司馬綸了,因為司馬綸只要他們退一丈五尺,他們卻多退了兩尺,這分明是怕司馬綸藉此一機會害他們了,他們如無異心,又何用防備司馬綸呢?」
心念一轉,暗暗用手指折了三小段松枝,在金財神朝他說話之時,暗中彈了出去。
溫化龍吃了一驚,他自然知道制穴手法,各家不同,看來老七受制的,絕非普通手法了。心念一動,只得朝天殺星道:「頭兒,老七情形不對,似是被人制住了穴道。」
哪知一掌拍到隗七身上,不但穴道未解,隗七臉上忽然出現痛苦之色!
司馬綸揭開大鐵箱箱蓋,裏面盡是書冊,裝了滿滿一箱。
地鼠隗七探首道:「這不是頭兒的暗器麼?」
「困難倒是沒有。」司馬綸道:「兄弟只是要告訴你們,踏入此室,務必和兄弟保持數尺距離。」
司馬綸微微一笑道:「當初先師傳我『金鋼針』的時候,要求十分嚴格,先師在紙上,用筆點上兩個小點,規定兄弟必須站在一丈之外,用左手彈出,以擊中小點為準,而且必須兩針同發,後來墨點逐漸小了,只剩下針孔大小,這樣足足練了兩年之久,直到把彈出的兩支針,在任何角度上,都能命中敵人瞳孔,才算完成。當時兄弟覺得先師教兄弟的武功,都十分正派,惟獨這『金鋼針』取人瞳孔,似乎太過殘忍,但先師督促甚嚴,幾乎非練成這門暗器不可……」
金財神和溫化龍二人互使了一個眼色,跟著司馬綸身後,相繼往下行去。
尹劍青本來還以為黑衣人一下落到隗七身邊,定然要出手偷襲隗七,哪知看兩人情形,分明是預先約好了的!
他話聲甫出,金財神、隗七、溫化龍三人不約而同立即依言向後飛躍出去一丈六七尺遠。
金財神道:「那是一個江湖走方郎中,和敝莊總管陸連奎很熟,老朽也並不認識,是陸連奎說的,他能配製毒藥,有一種叫做『散功散』的,練武之人只須聞上一點,就會在一盞茶的時間內,逐漸散去功力……」
只見翁得奎右手握筆,朝溫化龍看去,說道:「老五,我也感到有些不對,是不是你出手之時,偏了一些,快拿解藥來。」
隗七道:「是一個年輕人,身手絕高,手中拿的好像是一支松枝。」
司馬綸心頭暗暗焦急,大喝一聲,手中軟劍霍地變招,劍似靈蛇,青芒連閃,頓時化作一道長虹,連環掃出。
因為他這兩掌就像拍在棉花堆上,無處著力,等到他驟然感到不對,再待收回,已是遲了,在這一瞬間,他感到尹劍青著掌之處,本來軟軟如棉花般的身子突然一震,立時變得堅如金石,手腕一陣劇痛,砰然一聲,一個人已被震得後退了數步,雙腕幾乎斷折!
尹劍青眼看局勢急變,心中暗自尋思:「自己要救司馬綸,首先就得把溫化龍制住,不然,此人手法特殊,善於使毒,自己要一出去,就會中他暗算。」
說完,當先舉步朝洞窟中走了下去。
原來司馬綸在旋身飛退之時,手中兩支「金鋼針」,已然屈指彈了出去。這兩支金鋼針絲毫不爽,一齊射入了石香爐蓋上盤踞的石獅子雙目瞳孔之中。
另外還有許多日常用具,和珍玩古物,無一不是奇珍異寶。
司馬綸道:「原來你們早已找到這座古墓的所在了?」
尹劍青突然心中一動,暗道:「飄花身法,難道艾青青和他是同一門派不成?」
這一手真正露出他的劍上功夫來,但聽劍風嘶然,光華暴漲,立把翁得奎逼得後退了三步。
右手一抖,但聽「唰」的一聲,從大袖中抖出一支靈蛇般的細長軟劍,青芒吞吐,一下掙得筆直,抬目道:「翁得奎,你可以進招了。」
一聲洪亮的大笑,從石級上傳來,接著走下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接口道:「咱門追隨司馬老大多年,司馬老大接收龍城派偌大筆財產,咱們合字朋友,一瓢水,自該大喝了!」
溫化龍道:「是六哥交給小弟的『散功散』,要小弟以慣用的手法撒出,這解藥不在小弟身上。」
金財神道:「不要保持五尺距離麼?」
隗七耳朵是聽到了,但身子無法轉動,只是站立如故。
這一會因眼球上下滾轉之故,比從石獅子口中噴出來的飛針,射擊面更廣,這樣上下左右的輪轉飛射,足足反覆轉動了有四五遍之多,才算停止。
天殺星翁得奎口中喝了個打字,右腕一探,魁星筆倏地翻起,一記「魁星點元」,筆影飛射,疾向司馬綸迎面點來。
翁得奎目光一轉,哼道:「咱們怎會沒見其人?」
金財神詭笑道:「頭兒不用性急,慢慢的來。」
司馬綸道:「不用了,你們走過來就好。」
司馬綸輕輕嘆了口氣道:「看來你們果然處心積慮很久了。」
就在他說話之時,緊接著只聽一陣嗤嗤輕響,從石獅子口中,突然噴出一大蓬銀芒,像扇面般灑開來,朝殿前激射而來。
行瘟使者溫化龍平日沉默寡言,一向很少說話,是以從進入古墓以來,都沒說過什麼話。這一會忽然輕咳一聲,說道:「依屬下看,咱們不用進去了。」
他(金財神)不但精於理財,心機也極靈活,https://www.hetubook.com•com只看了司馬綸兩次開啟大鐵箱的舉動,已思過半矣。
這真叫做旁觀者清!
天殺星翁得變心頭微一沉,問道:「司馬老大此話怎說?」
「不錯,這是兄弟常便的暗器『金鋼針』!」
金財神心中暗道:「這裏面藏的,不知是什麼書籍?」
「哈哈!」金財神大笑道:「老朽連掌上明珠都給你了,你總該稱老朽一聲……」
金財神等三人一見司馬綸後退,他們還當又有暗器射出,慌忙飛身躍退一丈之外。
司馬綸目光一掄三人,微哂道:「你們三個,就想從我司馬綸手中劫奪本門金窖麼?」
金財神左手練的是「天罡掌」,右手練的是「鐵沙掌」,對掌上功夫,可說極為精湛,此時眼看司馬綸揮拳擊來,心中暗暗冷笑,左手一抬,硬接一掌。但聽蓬然一聲,雙掌擊實,金財神只是略遜一籌,腳下後退了一步,口中陰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了,兄弟也敬你一掌。」
司馬綸道:「為什麼?」
他自然知道憑他一記「鐵沙掌」絕傷不了司馬綸,但若能也把司馬綸震退一步,就可挫挫司馬綸的銳氣了。
鐵箱下層,放的是一襲龍袍,也是用珍珠綴成,看去霞光閃閃,簡直是一件寶衣!
金財神貪婪的咽了口口水,連連點頭道:「夠,夠,已經綽綽有餘了。」
司馬綸大笑道:「好,好,兄弟就讓你見識見識。」
司馬綸筆直走到中央,便行站住,雙膝一屈,朝中間一口大鐵箱跪倒下去,行了三跪九叩之禮,口中朗聲說道:「龍城派第七代弟子司馬綸,奉先師遺命,進入本門總壇,叩謁前朝衣冠而來。」
他這一擲,幾乎用上了八成力道,(他已經只剩了八成力道)筆勢激射有若雷奔,但他一個人卻砰然朝地上跌坐下去。
哪知就在此時,天殺星口中忽然「咦」了一聲,雙腳不覺停了下來。
司馬綸暗暗運氣,一面喝道:「你……」
金財神道:「頭兒,十一哥他們全在古墓外守護,要不去……」
翁得奎大笑道:「你呢,你也不想出去了麼?」
翁得奎大笑道:「司馬綸,老五若是真會把解瘟丹給你,這金窖咱門就不用想了。」
尹劍青只朝他笑了笑,低低的道:「委曲你就在這站一會吧!」
司馬綸微笑道:「翁得奎,你要他們一起上吧!」
說完,正待舉步。
尹劍青手中一根松枝,卻在此時,也點上了他的「肩井穴」。
尹劍青朝他淡淡一笑道:「金莊主,你大可放心,在下不會要你命的。」
「且慢!」司馬綸道:「還有一道還要發動……」
尹劍青是跟蹤天殺星翁得奎之後,走下窟窿去的,他們在金窖裏面的一番對話,自然全部聽到。聽說他們要回到上面去動手,他悄悄退出,一下隱入神龕中一尊石雕神像後面,藏好了身子。
紫煞星司馬綸領著金財神、溫化龍二人,走完四十九級石階,便自站停下來。
司馬綸伸手入懷,取出兩支比繡花針略粗的鋼針,攤在掌心,含笑道:「就是這個了。」
司馬綸目中精光迸射,冷然道:「翁得奎,你是否也想接幾招試試?」
司馬綸又道:「這八口大鐵箱後面,還有八道門戶……」
「尹少兄……」金財神道:「老朽身上沒有解藥。」
翁得奎獰笑道:「這些話,目前言之猶早,司馬老大,請吧!」
這石室之內,行走之時要左三右四中十二,一個不巧,就會觸動機關,這跌出去難保不踩上陷阱。
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金財神這兩記掌力,從他看到了尹劍青出現,就已存的殺著,自然蓄勢已久,不但凝聚了十成的功力,而且也快速得如同電光,雙手推出,便已到了尹劍青的身上,但聽「砰」「砰」兩聲,兩隻手掌,全已擊個正著!
石香爐經他按下魚眼之後,地底就響起一陣「隆」「隆」輕震,石香爐果然在輕震聲中,緩緩向神龕面前移去。
翁得奎得意的一揚手中魁星筆,大笑道:「司馬綸,你納命吧!」
原來十二煞神,全是天魔門的人!
司馬綸含笑道:「你們不用慌張,這回不會再有暗器射出了。」
金財神道:「頭兒身上一定有鑰匙了?」
溫化龍一眼看到地鼠隗七站在那裏發愣,心中暗暗感覺奇怪,這就走了過去,叫道:「老七,你怎麼了?」
尹劍青冷笑道:「這話我會信麼?」
光是這口大鐵箱內所藏之物,已把號稱武林富豪的金財神看得目瞪口呆,盡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之物!
金財神接口道:「司馬老大,這話免談了。第一,十二煞神不會傻到跟你去做滅九族的事兒,再說以咱們十二煞神以往做事,都是乾淨俐落,不講人情,但這回咱們十二弟兄和你司馬老大相處了三年,不無感情,所以咱們頭兒的意思,這裏藏金,可按十三份分賬,你老哥也有一份,保證你結婚生子,三代都吃不完,不過咱們頭兒的意思,你司馬老大的武功可不能再留,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話聲一落,正待轉身往外行去。
就在他心念轉動之際,突聽石香爐響起了兩聲「叮」「叮」之聲!
他闔起鐵箱,轉身朝對面一隻大鐵箱走去。
司馬綸瞋目道:「你們想待如何?」
司馬綸沉下臉道:「金兄怎可如此說話?」
司馬綸和他相識三年,雖知他武功不弱,卻沒料到他出手如此緊密,功力之高,果然大出意外,這一輪急攻,幾乎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尹劍青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沒看到此人面貌,但他有一種感覺,此人身上似乎有一股陰森的肅殺之氣!心中暗暗忖道:「這人會是誰呢?」
翁得奎沉喝道:「是什麼人點了你的經脈?」
地鼠隗七聳著肩道:「那是另有機關了?」
司馬綸見他們十二煞神見財起意,背叛自己,心中自是十分怒惱,方才一掌,力道減弱了幾分,以驕其志,看他右掌果然反擊過來,不覺暗暗哼了一聲,右手一收再發,迎著橫封。
尹劍青卻也沒料到他臉上還在笑m.hetubook•com.com著說話,就會驟下殺手,一時不由大吃一驚,再待退讓,已是不及了,只好吸了口氣,運起內功,挺起腰來,硬接他兩掌了。
金財神吃驚的道:「頭兒是說,那八道門戶之內,還有金銀財寶麼?」
直等石香爐發出「叮」「叮」之聲,金財神才吃驚的道:「頭兒兩支針已經射出去了麼?」
金財神道:「頭兒那就快請出手了。」
尹劍青心中暗暗冷笑,一面說道:「金莊主果然慷慨得很!」
金財神深沉一笑道:「溫兄的意思,屬下知道。」
溫化龍微微一笑道:「頭兒暫且忍耐,兄弟使的並非『行瘟散』。」
司馬綸一斜身軀,硬自避開對方的攻勢,軟劍斜出,朝翁得奎右肩點去。
司馬綸的掌力驟吐,金財神口中「啊」了一聲,一個人立時給掌力震得像斷線風箏一般,直跌出一丈開外!
司馬綸臉色微沉,說道:「兄弟進入本門總壇來,就是為了檢點本門遺存之物,兵刃甲冑,乃是義舉時不可缺少之物,豈可不加檢點?」
司馬綸卻似絲毫未覺,在他們退出之後,也一個旋身,飛退出一丈開外,身法輕靈已極!
一個攻不進去,一個也無法衝破,兀自未分勝負。
地鼠隗七聳著肩道:「我的天,這座石香爐,怕不有上千斤重,憑咱們幾個人還移不開呢!」
翁得奎大笑道:「司馬老大是不相信麼?哈哈,別說咱們三個人,就是區區兄弟,也未必敗在司馬老大的手下。」
金財神聽他笑聲有異,目光一轉,問道:「老五,你怎麼了?」
揭開爐蓋之後,裏面並不是空蕩蕩的香爐,上面足有小圓桌桌面大小一塊石板,雕刻著八卦圖形。
金財神陰笑道:「頭兒,你想不到的事,可多著呢!」
這一蓬銀芒,經燈光照射,隱泛藍色,顯然是毒針無疑,因為它是扇面般射出,離石香爐一丈以內幾乎毫無躲閃餘地,司馬綸說得沒錯,這蓬銀針,果然只射到一丈光景,便自紛紛墜地!
這下他使的是「迷蹤步」,手中松枝同樣使出了一招「迷蹤劍法」。
金財神在後問道:「頭兒,可是遇上什麼困難了麼?」
司馬綸朝他笑了笑道:「如若不趁此把獅頭扭轉,石獅子腹內裝的全是飛針,眼中飛針停止,石獅子口中又會噴出飛外來,口中停止,眼中又射,不把腹內全部飛計射完,是不會停止的。」
但這是說一般人,尹劍青可不同,他練的「秘宗玄功」,乃是玄門正宗練氣之學,只須意念一動,即可自生反應,金財神這兩掌堪堪印到尹劍青的身上,他已感到不對!
「哈哈哈!」
揮手一掌,迎面直擊過去。
「迷蹤步」和「迷蹤劍法」,這「迷蹤」二字的要訣,實乃快速使你看不清他的身法、手法之謂。你既然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人家已經欺到你身邊,認穴準確,點到你身上了,試想你能躲閃得開麼?
翁得奎點出的鐵筆落空,他趁腳尖一旋,轉了半個圓圈,右腕連揚,魁星筆連續點出。
溫化龍陰惻惻說道:「頭兒說得不錯!」
封,並不是反擊,卻含有反擊之意在內,金財神「鐵沙掌」堪堪遞到,突覺有如按上棉花,心知不妙!
司馬綸一笑道:「兄弟自然要打開金窖來瞧瞧,然後才能和大家共議大事。」
金財神皮笑肉不笑,嘿然道:「溫兄一定認為金銀財寶值得一看,至於兵刃甲冑,看了也沒有用,溫兄,兄弟說得可對?」
司馬綸目光一注,沉喝道:「翁得奎,你果然賊性未改,說出這等無恥的話來?難道你忘了列祖列宗都是炎黃子孫?江湖武林,講的是行俠仗義,正義必勝,邪惡必亡,這有什麼不對?你要反對正義,就證明你姓翁的是個邪惡之徒,無怪平日裏滿口仁義道德,竟然是一肚子男盜女娼,像你這種奸惡的小人,我司馬綸今晚總算認清你的面目了。」
「很好!」司馬綸道:「你們三年前接受我司馬綸的勸告,革面洗心,同心合力之言,既是謊誓,我就要讓你們自食惡果,到上面去動手也好,走吧!」
溫化龍多年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他神情不對,似是被人制注了穴道,急忙舉手一掌朝他身上推去。
天殺星翁得奎看得臉色微變,急忙雙足一點,凌空飛起,一探手抓住金財神背心衣衫,懸空一個急旋,飄落原地,才把金財神放落地上。
這一手不但尹劍青沒有看清,連就站在司馬綸身後只有幾尺距離的金財神等三人,也沒看清楚!
「他們守護墓外,不可輕離。」司馬綸道:「移開這座石香爐,並不需要人力。」
翁得奎問道:「那在何人身上?」
只有方才第一隻大鐵箱,本是乾卦,但卻不用在箱上劃卦,那是必須先行三跪九叩之禮,也正是暗含機鈕之理了。
「不用管他。」翁得奎目光一抬,說道:「司馬老大,還是咱們先比劃比劃吧!」
司馬綸道:「你又如何知道我是先師的門下呢?」
翁得奎生成一張曹操臉,(方臉,一字眉)這時得意的一笑道:「你到現在才知道,已經遲了。」
他說的是江湖黑道切口,「合字」是指同道中人,「一瓢水」,是指財貨,那就是這筆財物,大家分的意思!
翁得奎一退即上,依然身形向右旋轉,打著半個圓圈,魁星筆指東劃西,避實擊虛,專打司馬綸三十六處大穴,點點筆芒,急如驟雨!
溫化龍陰惻測一笑道:「司馬綸,你吞的可是解瘟丹?那是沒有效的。」
金財神插口道:「當時頭兒的尊師雖然沒和你說明,但必有深意了?」
司馬綸道:「據先師說金窖就在這座大殿之下,要移開石香爐,才能下去。」
「哈哈哈!」溫化龍突然縱聲大笑道:「不錯!」
尹劍青站在門外,只推開了一道門縫,自然看不到香爐裏面的情形。
金財神全身一麻,已是無法動彈,但仍可開口說話,心頭這一急,非同小可,道:「尹……少……兄……少俠你……」
只見司馬綸按下魚眼,立即往後退下。
尹劍青看得大怒,手中松枝一緊,正待縱身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