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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虹玉女

作者: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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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一看這情形,申明玉那敢怠慢,立即大喝一聲「休得逞能,少爺來會你」,大喝聲中飛身仗劍,逕向西牆下撲去。也就在他飛撲起身的同時,一手提著褲子的矮胖漢子,大喝一聲,虎尾鞭呼的一聲當頭抽下。申明玉心急去救梅雪珍,身形一閃,躲過當頭抽下的一鞭,繼續向前撲去。但是,就在他閃身的同時,呼的一聲,一片灰影,如飛擊到。緊急間無暇多想,右手劍順勢一撥,「叭」的一聲脆響,應聲擊了個粉碎,竟是一片薄瓦,斷定是高立門樓上的瘦削道人擲出的。就在他揮劍撥瓦,身形一頓的一剎那,背後一聲大喝,呼的一聲,矮胖壯漢的第二招虎尾鞭再度抽下來。由於這一鞭是抽在他的身前,顯然是在阻止他去支援,迫不得已,申明玉只得點足後退。而人影一閃,高立門樓上的瘦創道人也飛身縱了下來,手中鐵拂塵,咻的一聲掃到了他的腰間。
原文缺
油頭粉面中年人一聽,面色頓時變得鐵青,牙齒咬得「格格」直響。怨毒的注視著梅雪珍,一個字一個字的切齒恨聲道:「好,好個賤婢罵得好,待三爺生擒活捉了妳,慢慢的再來折磨妳!」說話之間,飛身縱下牆頭,大花扇「刷」的一聲張開,一步一步的向著著梅雪珍逼去。申明玉雖和梅雪珍相處了一天多,但還沒見她施展過身手,由於方才這廝擲箭成粉,功力不弱,深怕梅雪珍不敵。立即揮手一攔,道:「珍妹,讓愚兄來對付他!」豈知,梅雪珍竟「嗆」的一聲撒出了長劍來,同時極有把握的說:「這等角色,小妹還沒把他看在眼裡!」裡字出口,脫口一聲嬌叱,一個箭步向前,手中劍振腕刺出,直點對方的咽喉。油頭粉面中年人,一聲冷笑,「刷」聲將扇合起來,身形跨步一閃,手中扇閃電般打向了梅雪珍的握劍右腕。梅雪珍一聲嬌哼,扭臂旋腕,劍光一閃,「咻」的一聲轉向了油頭粉面中年人的下盤。這一招變化的詭異,快如奔電,申明玉看的幾乎喊出好來。
也就在他飛身縱出殿門的同時,前面已響起三聲輕蔑冷笑!申明玉心中一驚,急忙落在院中,循聲一看,只見前面殘牆和破門樓上,分別站著三道人影。站在破門樓上的是個年約五旬,身穿黑道袍,背插寶劍,手持鐵拂塵的瘦高老道。老道生得三角眼,掃帚眉,猴腮尖嘴,兩隻小眼炯炯,正大剌剌的站在門樓脊角上。靠近門樓高牆上的是一個油頭粉面中年人,手持牡丹大花扇,身穿錦緞大花衫,一臉的淫邪之氣。雖然已屆中年,頰上尚光禿無鬚,一雙瞇瞇眼,一直盯視著祠殿內,當然是在看梅雪珍。站在左邊缺口處的是一個頭如西瓜,腹如鼓的矮胖中年人。這麼冷的天,上身僅穿了一件黑布短褂,下穿灰布長褲,小眼細眉,塌鼻方嘴,腰裡纏著一根『虎尾鞭』,挺著個大肚子站在那裡,像沒事人似的。
申明玉雖已料到事態嚴重,但這時看了賬房先生的神情語氣,再度吃了一驚,問:「先生是說,那廝的武功很高?」賬房先生道:「武功倒也不高,但他是關東出名的採花賊,擅用迷香……」申明玉聽得渾身一戰,俊面大變,脫口輕「啊」道:「他們三人的來歷是……」賬房先生立卻道:「他們是『關東三虎』!老大『鐵拂塵』,老二『矮腳虎』,老三就是那個採花賊,人稱『牡丹虎』……」申明玉一聽,不由焦急的問:「到什麼地方可以找到他們?」賬房先生道:「他們那有一定的住處,天天東竄西走,到處作案風流,地方百姓人人恨之入骨,武林俠士,個個想得而誅之……」
申明玉立即得意的一笑道:「睡不著最好,我正愁什麼時候才能等到你來,走,到殿裡去吧,外面風大!」說著,即和梅雪珍逕向祠堂前走去。
梅雪珍聽罷,嬌靨突然一沉道:「喲!鬧了半天,你對我好,原來都是道長前輩的叮囑呀?這若是沒有道長前輩的叮囑,還不知你怎樣的欺負我呢!」申明玉一聽,知道梅雪珍又在使性子了,趕緊正色道:「怎麼會呢?就是他老人家不叮囑,我也不會欺負妳呀!」梅雪珍立即沉聲問:「為什麼?」申明玉被問得一楞,心想:糟糕,她怎的這麼個問法?心中電轉,只得含笑道:「因為妳人長得美,武功又高……」話未說完,心裡甜甜的梅雪珍,反而更生氣的說:「原來你看到長得美武功高的女孩子就喜歡,就對她好呀……」申明玉一聽,頓時慌了,乍然間還真不好措詞,急忙間,只得解釋說:「哎呀!我說的是妳呀,與其他女孩子何干?」梅雪珍緊逼一句問:「若是今後遇到其他武功高,人長得又美的女孩子呢?」
申明玉回頭一看,發現嬌靨煞白的梅雪珍,正由殿階上飛身縱落在他的身邊。油頭粉面中年人,目露兇光,面現猙惡,咬牙切齒的望著梅雪珍,恨恨的憤然將肩頭上的袖箭拔下來。同時恨聲道:「好個賤婢死丫頭,居然敢對妳家三爺暗施倫襲,哼……」哼字出口,手中袖箭立時憤憤的往地上一擲,一枝鐵桿袖箭,在他一擲之下,竟然擲得粉碎。申明玉和梅雪珍看得同時暗吃一驚,知道油頭粉面中年人腕勁極強,有極深厚的內力。梅雪珍一向任性慣了,立即譏聲道:「什麼叫暗施偷襲?機簧發射有聲,箭走帶動勁風,難道你頭上沒有長著耳朵?你自己學藝不精,閃躲不開,那又怨得誰來?其實,像你這種油頭粉面,人人看了生厭,出口沒有正經的下流人,死了倒也乾淨!」
也就在這時,牆外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梅雪珍的驚急嬌呼。申明玉聞聲一驚,急忙轉首,祠堂院內及牆外已沒有了梅雪珍和那個油頭粉面中年人的人影。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大喝一聲,寶劍疾揮,一劍先點矮胖壯漢的咽喉,接著旋身掃向了瘦削道人的雙肩,趁勢一縱撲向了西牆。瘦削道人和矮胖壯漢那容申明玉前去支援,大喝一聲,hetubook.com•com各揮鐵拂塵虎尾鞭,再度將他纏住。申明玉心急救人,到了這般時候,不得不使煞招傷人,是以大喝一聲,疾演一招『八方風雨』,就在形成一座劍森光幕的同時,「刷」的一招『撥花尋果』,一道劍光,直刺瘦削老道的頭顱。
但是,矮胖中年人絲毫未傷,一聲震耳大喝,猛的旋身飛起,手中虎尾鞭,照準申明玉飛落的身影抽下。申明玉就在一劍劃下去的同時,立時驚覺不妙,知道這個頭如西瓜腹如鼓的矮胖漢子具有『金鐘罩鐵布衫』的橫練功夫。是以,就在劍尖劃至最後胸骨時,趁勢一點,身形藉力前飛一丈。所幸如此,雙足落處,身後「叭」的一聲脆響,磚屑四濺、雪花枯草飛揚,對方狠狠抽下的虎尾鞭,僅一尺之差沒有抽在他肩上。但是,一直仍立在門樓上的瘦創道人卻兀自哈哈笑了。申明玉定睛一看。這才發現矮胖中年人腰帶被他斬斷,褲子已脫落下來,那廝正用左手急忙向上拉提褲子。這本是一幅滑稽可笑的景象,但申明玉卻笑不出來。因為他看到那邊的梅雪珍,步步後退,已被那個油頭粉面中年人,左一扇右一扇的逼向了牆外。
只聽慧因師太問:「東西拿到了沒有?」梅雪珍立即道:「拿到了!」慧因師太脫口「噢」了一聲,道:「他小子竟真的對你這麼好?快拿出來讓為師看一看!」梅雪珍應了聲是,接著響起了簌簌紙響。申明玉一聽,知道梅雪珍已將「謎圖」展開了。只聽梅雪珍銳:「他說這個光圜是月亮,不是太陽!」慧因師太驚異的「噢?」了一聲問:「他怎的知道?」梅雪珍說:「他說他識得一些滿文,他還說藏寶之地不在是白山上,而在中原。」慧因師太不由驚「啊」了一聲,道:「你把全圖給他看啦?」梅雪珍立即不安的說:「他說他識得一些滿文嘛!」慧因師太不由埋怨道:「哎呀!你怎的這麼傻?他怎麼說?藏寶地在中原什麼地方?」梅雪珍有些委屈的說:「他說這兩個字他只認得一個『山』,下面這大片鄉鎮房屋他只識得個『城』字,上面四個字的二三兩字是『都汴』……」
由於申明玉沒有像慧因師太說的那樣,那小子早已入關了,梅雪珍因而對申明玉沒有完全認出圖上的滿文已深信不疑。這時見申明玉一面嚼著雞肉一面沉思,久久才關切的問:「明玉哥,你可是在想圖上的那些滿文地名?」申明玉一定心神道:「哦,我在想,他們為什麼把那張圖叫『謎圖』?」梅雪珍一聽,立即「哎呀」一聲含笑道:「這一點道長前輩沒有對你說呀?」申明玉聽得一楞道:「怎麼?師太老人家對妳說了?」梅雪珍道:「因為那位垂死的老人也不知道這張寶圖叫什麼名字,悟非大師五人當然更不知道了,既然不知寶庫在何處,也不知寶庫裡到底藏有什麼寶物,一切都是謎,所以他們五位就暫時將這張圖定名為『謎圖』。明白了吧!」申明玉恍然一笑道:「原來是這樣子的呀!」
申明玉初離師門,第一次奉師父之命出來辦事,既沒有和人性命相拚的交過手,更沒有行道江湖的經驗。但是,他根據自己的所學,自信能打得過這個頭如西瓜腹如鼓的矮漢。就在他心念之間,矮胖中年人已哼了一聲,右手一抖,虎尾鞭已呼的一聲當頭向他抽來。申明玉深知軟鞭的厲害,只能搶攻不能後退閃躲。這時一見矮漢的虎尾鞭抽下,足尖一點,飛身前撲,手中劍直刺對方的咽喉!豈知,這矮胖中年人的身手非常靈活,一聲沉「嘿」,仰面後倒,手中虎尾鞭趁勢一收,呼的一聲又抖轉回來,直襲申明玉的後腦。申明玉心中一驚,身形騰空而起,越過矮胖中年人的上方,直向對方身後落去,同時,手中劍疾演一招『劃地為界』,逕劃對方仰起的前胸和小腹。只聽「嗤」的一聲輕響,矮胖中年人的寬厚銅釘腰帶應聲而斷,隨著劍尖的滑過,劃開了對方的前襟衣裳。立時露出了一片黑毛茸茸的胸膛。
心念及此,焦急憤怒,血脈賁張,恨不得揮手一劍把整個祠堂斬平。但他知道,暴怒無用,必須儘快找到牡丹虎,救出梅雪珍。一想到救梅雪珍,立時一個飛身縱出殿外,折身縱出祠堂,直向小丘山下疾奔。疾奔間,一看小丘下的大鎮甸,一片灰白,積滿白雪的民房不下數百間,一片寂靜昏黑,整座大鎮上看不見一點燈光。他在這深更半夜裡到那兒去找牡丹虎呢?心念及此,倏然剎住身勢,計算一下時間,至少已過了半個更次,牡丹虎也許早已離開了大鎮而去追趕鐵拂道兩人去了。根據當時鐵拂道三人站在院牆上向殿門外擲瓦片的情形看,他們三人顯然是正巧經過那兒,而他們三人深夜趕路,必是要在一定的時限內趕達某一個地方。一想到趕達某一個地方,申明玉心中一喜,目光同時一亮,他斷定牡丹虎迷倒了梅雪珍後,必然挾著她又趕回了祠堂來。
說著舉起手中的小竹籃,繼續愉快的說:「烤雞,滷肉,包子,饅頭,怕你半夜裡來喝冷酒,特地讓掌櫃的熱了兩壺熱酒,外面還加了一層棉套子!」梅雪珍這時心裡除了感激便是歡喜,一俟申明玉話落,立即深情的一睇,忍笑嗔聲道:「人家來是跟你談正經事的,又不是來喝酒的!」申明玉見梅雪珍的香腮上仍褂著淚珠,卻不便點破,故意一笑說:「你不是說半夜裡來嗎?怎的回去沒一會兒又回來了?」
梅雪珍突然正色問:「明玉哥,我們要不要再仔細的看一看『謎圖』上的註釋地名,也許在其他地方能看出一些端倪,揣出一些寶庫位置的眉目來!」申明玉聽得精神一振道:「好呀!反正沒事,快,快把『謎圖』鋪在供桌上!」說話之間,順手拿起燃著的油燭,起身插在桌角上。梅雪珍早已將「謎圖」取出來,立時展開平鋪在供桌上。申明玉仔細的看了一www•hetubook•com•com會兒,右手一指中央那個燐光螢點兒,道:「這兒是藏寶庫的位置應該是不容置疑的了!」說著,又指了指那個光園,道:「這個光圜註明了是月亮,要想發現寶庫的位置,必須在深夜裡有月亮的晚上才可以……」梅雪珍突然目光一亮道:「明玉哥,你看,這個山邊上還畫了個獅子!」說著,纖指指著一片形似山口的地方,繼續說:「這個獅子的下面也寫著四個滿族文字!」申明玉仔細看了那雙獅子和那四個字後道:「真糟糕,這四個字中,我還是只認得第三個字是個『山』字!」梅雪珍立即爽朗寬慰的說:「不礙事,只要有了那個記號,不怕找不到那個位置!」申明玉贊同的點點頭,有些憂急的說:「我只要再認出圖上的幾個字來,寶庫的位置便可迎刃而解了!」
申明玉未待賬房先生說完,頓時想起了眼睛受傷的矮腳虎和那個被斬掉道髻的鐵拂道人,仍在破祠堂內。如果這時趕去能捉住他們兩人,不怕找不到牡丹虎。心念及此,倏然轉身,騰空飛上店牆,展開身法,踏著積滿白雪的房面,直向鎮外馳去。申明玉最怕「鐵坲道人」和「矮腳虎」逃走了,是以一出鎮口,加速向小丘疾馳,恨不得一步踏進祠堂內。一到小丘頂上,尚未進入祠院,即在倒塌的牆外看到院中已沒有了矮腳虎兩人。進入祠院,發現祠殿的兩扇破門仍開著,裡面漆黑,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申明玉不敢大意,先輕按啞簧,悄悄將劍撤出鞘外,運功屏息,緩步向殿階前欺進。看看將到殿階前,驀見地上枯草雪屑上染有數點血漬,根據血漬也發現了兩行腳印,直出祠院塌牆奔向正西。
申明玉那有心再傷矮胖壯漢,一個箭步縱上了西牆,飛身直落牆外。轉首一看,那裡還梅雪珍套那個油頭粉面中年人的影子?只見幾株積滿了雪花的枯樹,隨著夜風搖晃,由祠堂到小丘下,寂靜無聲,沒有黛何動靜。申明玉一看這情形,焦急萬分,不由大呼道:「珍妹!珍妹!」但是,除了夜靜的回聲和呼哨的寒風,沒有任何回應。申明玉見沒有梅雪珍的回應,更加慌了。再看雪地上的打鬥痕跡,腳印凌亂,間歇斷續的直延伸到小丘下。一看這情形,申明玉斷定梅雪珍漸漸不支,且戰且走。是以,他立即沿打鬥的痕跡向小丘下奔去。
申明玉一聽,知道這便是他離開客棧後,慧因師太向梅雪珍交代的話了。由於他聽到了慧因師太的說法,當然也知道梅雪珍也是如此懷疑,因而故意遲疑的說:「因為我看到圖上有一條河流,是在那四個字的什麼『都汴』下方經過,所以我才斷定寶庫不在長白山上而在中原……」梅雪珍卻似有所悟的說:「可是,這張『謎圖』是我師父和你師父,他們五人在長白山天池附近得到的呀!」申明玉頷首道:「不錯,我師父也是這麼說的。據說,那個垂死的老人,當時就把這張圖分成了五份,分別交給了悟非大師三人和妳師父與我師父,他們五位都誤以為那位老人是前去天池附近尋找寶庫的……」梅雪珍立即正色說:「是呀!我師父也是這樣說的,因而也斷定寶庫一定就在天池附近,看來那位垂死的老人也不識得滿文。」申明玉道:「很可能,如果他識得滿文,寶藏早已到手了!」說著,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接著撕了一塊雞肉吃。
一看地上的血漬腳印,申明玉斷定鐵拂道人和矮腳虎並不在殿內。雖然如此斷定,但他依然仗劍護胸,一個飛身縱進了祠殿內。游目一看,殿內果然沒有鐵拂道人兩人,而他和梅雪珍共食的乾糧滷菜和酒壺酒杯,依然原樣不動的放在地上。供桌的一角,仍插著方纔他吹熄的那支油燭。申明玉睹物思情,更加為梅雪珍的安危擔心。想到當時沒有堅持與牡丹虎交手而讓給了梅雪珍,更加自責懊悔。如今,梅雪珍並沒有逃回客棧,而慧因師太似乎也不在上房中,現在要到那裡去找牡丹虎呢?他根據客棧賬房先生的話牡丹虎擅使迷香,再根據梅雪珍那聲驚呼,梅雪珍顯然已被牡丹虎迷倒擄向了大鎮!但是,他方才沿著打鬥痕跡追下小丘,卻發現雪地上一前一後兩個人的腳印奔向了鎮口。申明玉根據以上的判斷,斷定梅雪珍是發現了牡丹虎向她下手施展迷香,才倉惶逃向客棧向慧因師太求救。但卻在到達鎮口時而被牡丹虎迷倒。果真如此,梅雪珍現在的處境已是十分危險了。
進入祠殿,申明玉一放下竹籃立即將兩支油燭拿起來。關上殿門,緊跟而至的梅雪珍,「喳」的一聲打著了火種,順手將申明玉手中的油燭燃上。申明玉將油燭插好,立即游目地上,這才發現地上並不太髒,而且擺了不少磚塊,顯然平素也有閒人小花子們前來此地賭博遊玩。於是,將竹籃由供桌上拿至地上,順手打開了燒酒滷菜。再看梅雪珍,已喜孜孜的在對面幾塊青磚上坐下來。申明玉知道梅雪珍也還沒有吃晚飯,一面坐在身後的疊磚上,一面將酒壺送至梅雪珍的面前,愉快的說:「來,你先喝,這麼冷的天,嘴對嘴兒喝算了!」梅雪珍一聽「嘴對嘴兒」,嬌靨頓時紅了,本想伸手去接酒壺,但纖腰一扭道:「不,不要!」申明玉看得一楞,不由迷惑的問:「為什麼?」梅雪珍卻羞紅著嬌靨道:「我已經吃過了。」申明玉一聽,不由失聲笑了,心想:女人最會做假,明明還沒吃,偏說吃過了。根據她的臉蛋突然紅了,想必是為了「嘴對嘴兒」那句話。梅雪珍見申明玉笑了,不由嗔聲道:「你笑什麼?」
眼前光線一亮,一陣暖意和撲鼻的酒香。只見裡面所有的桌椅都空著,酒客已都走光了,掌櫃的正在櫃台上打算盤,兩個酒保正忙著收拾桌上的碗筷。正面對著門口的一個酒保一見申明玉掀簾進來,立即含笑歉聲道:「爺,您來遲了,明天請早!」申明hetubook•com•com玉立即急聲道:「我來了個朋友,一天沒吃飯了,我要拿一些酒菜滷肉回去給他吃!」說話之間,已取出了一錠二兩重的銀子,順手放在掌櫃的面前繼續道:「快!這錠銀子先放在櫃上,我明天來時再算!」說時,不容掌櫃的可否,拿起兩壺酒,順手提起一隻烤雞,接著就去拿不遠處的包子饅頭。掌櫃的一見銀子,那還怕申明玉拿東西,趕緊望著兩個酒保,吩咐道:「快,快過來幫爺拿。」說著,滿面堆笑的拿了一個小竹籃,恭聲道:「爺,放在小籃裡,拿兩壺溫好的棉壺酒,道麼冷的天,可不能喝冷酒呀,酒杯,筷子!」說話之間,兩個酒保也幫著拿,剎那間裝了一小籃,足夠他和梅雪珍吃的了。申明玉心急梅雪珍見不到他又趕回來,說了聲謝,提起小籃就走,看到門口小桌上放了一疊油燭,順手拿了兩支放進籃內,掀簾奔了出去。掌櫃的和兩個酒保互對了個眼神,俱都搖頭笑了,似乎在說,看這位少俠的急相,他那位朋友八成是餓急了。
申明玉見梅雪珍儘問這些問題,真的頭大了,不答不成,答,很難得體而又不輕浮失禮,急切間,只得道:「我不相信世間還有比妳更美的女孩子……」話未說完,滿心歡喜,嬌靨通紅的梅雪珍卻更加生氣地說:「說來說去,還是碰上了比我美的女孩子你就喜歡她!」申明玉聽得心中一動,故意正色道:「那,光美還不成,還得品德好,氣質高……」梅雪珍聽得神色一動,不由關切的問:「還有呢?」申明玉繼續道:「還有就是溫柔、聽話!」梅雪珍一聽,不由一扭纖腰,高嘟著小嘴不高興的說:「你分明是在說我不溫柔,不聽話…」申明玉慌得趕緊正色道:「不不不,絕對不是說妳。再說,妳並沒有不聽話呀!」梅雪珍聽罷,神色有些黯然,緩緩低下了頭,幽幽的說:「我以後會變得溫柔些,會聽你的話!」申明玉立即興奮的說:「好呀!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說此一頓,突然又神情黯然的說:「可是,明天妳就進關返回『祥雲庵』了…」梅雪珍聽得精神一振道:「不不,我明天不回『祥雲庵』!」申明玉為了確知他離開客棧上房後窗後,『慧因』師太和梅雪珍又說了些什麼,只得佯裝一楞道:「為什麼?」梅雪珍繼續道:「小妹知道我師父她老人家也不識得滿文,就是拿回去她老人家也不知道藏寶的確切位置,何況她老人家淡薄名利,根本不稀罕什麼珍藏寶物……」申明玉立即問:「那妳的意思是……」梅雪珍道:「我想,還是我們兩人同時進關,隨時隨地都可參研這張『謎圖』,參悟透了,我們順便就去藏寶窟,看看裡面到底藏了些什麼寶物。」
話未說完,慧因師太已懊惱的說:「哎呀,你這孩子也真是太傻太相信他了。這是他騙你,故意這麼說的呀,其實,他小子早已知道了藏寶地點位在什麼地方了……」話未說完,梅雪珍已分辯道:「不不,他絕不會騙我,他是真的不知道!」慧因師太一聽,不由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道:「為師不和你爭辯,不信你妳現在去看,他早已不在了!」室內一靜之後,才聽到梅雪珍遲疑的說:「真的師父?」慧因師太再度嘆了口氣道:「只有妳這丫頭才這麼傻,想想看,這圖上明明畫的是一座山,而他偏偏只認識一個『山』字,如果他認識另外一個字,我們便會揣測到是黃山、嶗山或泰山、景山。譬如下面這個『城』字,我們便必須去猜它是聊城、歷城、兗城、柳城,待我們一切都揣到了,寶庫的寶也早被他小子搬光了……」
話未說完,賬房先生已迷惑的「噢」了一聲道:「二更以後,正值小老兒值夜,方才並未發現那位梅姑娘回來!」申明玉不由焦急道:「所以在下急欲通知『慧因』師太前去鎮外尋找救人!」賬房先生一聽,更加迷惑的說:「慧因師太?」申明玉正色道:「是呀,就是和梅姑娘同住一間上房的那位老師太!」帳房先生一聽,立即迷惑地走過來道:「你少俠弄錯了吧!這間上房內就住了梅姑娘一人呀!」申明玉聽得心中一動,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想必是慧因師太白天進店時,賬房不知。也許師太一人悄悄進入房內,不願驚動別人。如今,他和賬房先生談了這麼久的話,如果『慧因』師太正在房中,以她的高深功力,早應該聞聲出來了。
由於慧因師太功力深厚,他必須和梅雪珍同時到達上房附近,才不致被房內的慧因師太發現。其實申明玉心裡也明白,即使他和梅雪珍同時到達,如不是強風大雪,仍逃不過慧因師太的一雙耳朵。申明玉心念間,飛身越過了店牆,繞過一排客房,即看到梅雪珍的上房燈光仍亮著,而梅雪珍也正匆匆向房門前走去。就在梅雪珍到達上房前,伸手推門的同時,房內的慧因師太已漫聲問:「是珍兒嗎?」接著是梅雪珍恭聲應了個是。申明玉不敢怠慢,趁機輕靈的繞至上房後。這一次他已不敢再移到窗前窺看,就在房角窗側聽一聽慧因師太和梅雪珍說些什麼。剛剛貼著牆根站好,便聽慧因師太埋怨道:「怎的去了這麼久?」梅雪珍立即不安的回答道:「要每一家每一家客棧去找,再說,這種事也不能在客棧裡談!」申明玉讚許的點了點頭,覺得梅雪珍答覆的很好,這樣一來,也免了欺騙的罪條。
申明玉當然不敢點破,只得道:「原先說好的前來陪我喝酒……」話未說完,梅雪珍已羞紅著嬌饜,伸手一指籃中的兩個酒杯,忍笑嗔聲道:「有酒杯你為什麼不拿出來?」申明玉一看,這時不能再裝傻了,不由哈哈一笑道:「原來妳是為了『嘴對嘴兒』那句話呀,這又不是妳我兩人真的嘴對嘴見,妳怕什麼……」如此一說,梅雪珍的嬌靨更紅了。只見她突然站起身來,嗔聲道:「明玉哥,你再不說正經話,我可要走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雖然說要走,腳下卻仍站著。申明玉只得順服的說:「好好,用酒杯,用酒杯。其實,這麼大冷的天,我怕用杯子酒會涼了……」梅雪珍立即道:「我不怕!」說著,又坐在疊磚上。
申明玉首先「卜」的一聲吹熄了桌角上的油燭,同時鬆開了梅雪珍。梅雪珍尤為機警,轉身雙手按住了五份「謎圖」,迅即一張一張的依序折疊起來,謹慎的放進懷裡。申明玉這時已將食指豎在朱唇上,同時悄聲道:「妳在殿裡守著不要動,我先出去看看!」雖然事情驚急,梅雪珍依然嬌靨通紅,芳心「怦怦」。她斷定必是師父慧因師太跟蹤前來,看見了她和申明玉兩人擁抱而即時擲石警告。因而搖頭悄聲道:「不會有人的,就是有人也早跑了!」申明玉立即道:「跑了更糟,萬一他聽走了我們的秘密那還得了!」梅雪珍不便過份阻止,只得道:「出去看看也好,不過,千萬小心!」申明玉頷首應了一聲,輕輕一按啞簧,悄悄將劍撒出鞘外,將殿門猛的一拉,使了一招「左右逢源」,幻成兩個左右光環,護住身形,飛身縱了出去。
申明玉見瘦削道人也加入了攻擊,心中更加焦急,知道不施煞手無法抽身前去支援梅雪珍,但是,對方兩人中,偏偏有一人練有『金鐘罩鐵布衫』。他原本不準備傷人,而且,他自學武以來還是第一次與陌生人動手,根本沒想到要傷人。如今事態嚴重,又必須儘快去支援梅雪珍。而最令他懊惱的是矮胖壯漢身具『鐵布衫』,如果不刺對方的雙目,咽喉,肚臍眼,便休想要他停止進攻。申明玉心念間,業已與瘦削道人和矮胖壯漢交手了六七招,而且對方招式,招招狠辣,看對方的神情,咬牙切齒,似乎非將他置死不可。
看看將到丘下鄉道上,打鬥的痕跡突然沒有了,接著是兩個人的腳印,一前一後的奔向了鎮口。申明玉一看,頓時恍然大悟。梅雪珍自知不敵,必是逃向了鎮內隆興客棧向她師父『慧因』師太求援去了。心念及此,再不遲疑,展開身法直向鎮上追去。一進鎮街口,立時失去了腳印的痕跡,因為那兩人的腳印到達一處廊簷下,由於廊下無雪便不見了。申明玉不再遲疑,騰身縱上房面,游目一看,房面上根本沒有任何腳印,這可斷定梅雪珍向街中心逃去。然是,再躍下房面,逕向老隆興客棧門前奔去。這時應是二更時分,全鎮的人俱已入睡,就是幾家客棧門口的防風燈也早熄了油燭。申明玉知道店夥早已就寢,店門也早上了門閂。他原住的上房尚未退,馬匹還寄在後店,是以,他毫無忌憚的一長身形,飛身縱上了店門樓上。
也就在他急步走向梅雪珍上房門前的同時,身後賬房門下的暗影,突然響起一聲冷笑道:「朋友夤夜入店,手仗利劍,意欲何為?」申明玉聞聲一驚,急忙回身,發現發話的那人王是店裡的帳房先生,同時也才發現自己的手中仍提著劍。於是,急忙將劍收入鞘內,立即拱手道:「在下申明玉,就是住在貴店對面上房的客人…」賬房先生這時也看清了申明玉的面目。一見申明玉收劍拱手,也急忙拱手關切的說:「原來是申少俠,少俠午前出店,不知何事此刻才仗劍歸來?」申明玉只得道:「在下與對面上房的梅姑娘出外,方才鎮外遇見歹徒,梅姑娘不支,先行轉回店來…」
申明玉僅游目看了一眼立即沉聲問:「你們三人是幹什麼的?」油頭粉面,手持牡丹大花扇的中年人,似笑非笑的一牽唇角道:「我們三位大爺正想問你小子是幹什麼的呢?你們是野小子野丫頭偷情幽會,還是你小子拐了人家的懷春少女私奔偷跑?」申明玉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喝一聲「閉嘴」,繼續道:「我們是師兄師妹,奉了尊長之命出來辦事……」依然是手持大花摺扇的中年人,嘿嘿一笑道:「正好給了你們兩人可乘的機會,放著好好的客棧不去住,跑到破祠堂裡摟腰親嘴。」申明玉被說得俊面通紅,不由恨聲道:「無恥!」也就在申明玉呵斥的同時,身後殿階上「蹬蹬蹬」,一連數聲機簧聲響,接著「颼颼」連聲,一連四枝袖箭,分別射向了油頭粉面中年人的左右雙肩和咽喉前胸。油頭粉面中年人驟然一驚,急忙揮扇撥打和閃躲,嘴裡尚不停的驚呼怒喝。由於他立身牆頭,不易閃躲騰挪,雖然鬧了個手忙腳亂,但「卜」的一聲,射向他前胸一枝袖箭,仍射在了他的左一肩上。
油頭粉面中年人自是大吃一驚,一個飛身後退,手中扇「刷」聲張開,虛空耍了幾個花招;臉上也早失了傲態。但是,梅雪珍卻進步欺身,挺劍跟進,分刺油頭粉面中年人的雙肩。也就在這時,驀聞立在破門樓上的瘦削道人,道:「老二,老三已和那丫頭纏上了,你還不趁機把這小子給宰了!」申明玉聞聲回項,只見瘦削道人正用手中的鐵拂塵望著塌牆缺口處的矮胖中年人向著他揮。只見矮胖中年人,神情冰冷,一聲不吭,踏著塌牆亂磚,一步一步地走來,一隻生滿了黑毛的右手,向著腰間一抖,一條六七尺長的『虎尾鞭』立時抖了開來。
瘦削老道大吃一驚,尖叫一聲,急忙低頭。只聽「沙」的一聲輕響,高挽的道髻應聲被斬下來,一蓬亂髮立時遮住了他的面孔,嚇得他一個翻滾,滾向了兩丈以外,頓時驚得面無人色。而申明玉一招得手,反臂回劍,直刺矮胖壯漢的小腹,順手在錦囊內捏了兩個銅錢,中食拇三指一捻,兩道金光,直奔矮胖壯漢的面門。矮胖壯漢先見申明玉一劍刺向他的小腹,為了保護肚臍,急忙扭腰轉肚,但是,接著兩點金星奔向了他的左右眼睛。一旁驚魂未定的瘦創道人一見,也不由驚得尖聲大呼道:「老二小心!」但是,已經遲了。兩枚銅錢中的一枚雖然偏了,但另一枚卻正巧射中了矮胖壯漢的左眼,鮮血立時激濺出來。矮胖壯漢一陣徹心劇痛,立時www.hetubook.com.com哇哇怪叫,暴跳如雷,唯恐申明玉再進步挺劍刺殺他,這時將一條虎尾鞭揮舞得風雨不透,滴水難進。
心念及此,申明玉只得改口道:「因為梅姑娘只對我說慧因師太也來了,並沒有說明是否也住在貴店中,看情形梅姑娘仍沒回來,我還得出店去找她一下!」說罷拱手,正待轉身,心中突然一動,急忙問:「請問掌櫃的,可認識一個油頭粉面中年人,手持牡丹大花扇,另一個是使虎尾鞭的矮胖壯漢,還有一個……」話未說完,賬房先生神色一變道:「還有一個是獐頭鼠腦的瘦削老道,是不是?」申明玉立即正色頷首道:「不錯,正是他們三人!」賬房先生不答反而焦急的問:「那位梅姑娘是和他們中的那一個人交手?」申明玉心知不妙,不由焦急的說:「是那個手持大花扇的油頭粉面中年人…」話未說完,賬房先生已懊惱的「哎呀」一聲道:「糟糕,看來那位梅姑娘一定是兇多吉少了…」
申明玉笑一笑,業已將兩個酒杯擺好並滿上了酒,接著撕了一條雞腿遞給梅雪珍。梅雪珍雖然早已餓了,但因已說吃過晚飯了,不得不在接過雞腿時,蹙眉道:「這麼多,只怕我吃不了!」申明玉笑一笑,本待說吃不了剩下,但怕她真的不好意思吃完,只得道:「一面喝酒一面聊,不知不覺就吃完了。來,珍妹,我先敬妳!」說著舉起酒杯來。梅雪珍也急忙舉杯道:「我敬你,明玉哥!」申明玉一飲而盡,梅雪珍則淺飲了少許。一連飲了幾杯,兩人身上都有了暖意,尤其梅雪珍,雖然只飲了一杯,但如花的嬌靨上已泛滿了紅暈,真是人比花嬌,更加艷美。
他特別注意店內的房面和梅雪珍的上房門前可有腳印。房面上積雪平整,而梅雪珍的上房門前有走進的腳印,但也有走出來的腳印,有大有小,顯得雜亂。一看這情形,申明玉心中格外焦急,斷定梅雪珍沒有跑回客棧來。但鎮上一片死寂,並無打鬥聲音,難不成,就在梅雪珍將要奔回客棧前的剎那,被那個油頭粉面中年人擒住了不成。一想到梅雪珍被拿,申明玉立時聯想到上房內的『慧因』師太一定尚不知情。為了儘快援救梅雪珍脫險,他不得不冒然前去了叩門,通知『慧因』師太。心念已定,立時飛身縱下房面,急步向梅雪珍的上房門前走去。
說罷,目注「謎圖」,右手食指不時指指山峰崖谷,不時指指河流鎮市,嘴裡也在唸唸有詞。梅雪珍知道申明玉正在辨認那些字跡,因而也不敢說話打擾他。驀申明玉的星目一亮,脫口興奮地說:「有了,我們假設把這條寬大河流認定為黃河,南岸不遠的城市便應該是『汴梁』。那四個滿文應該讀成『宋都汴梁』,或是『宋都汴京』,那麼上方遠處的那個『城』字,便是郾城了……」梅雪珍一看圖勢,深覺有理,不由興奮的跳著腳,歡聲道:「你猜對了,你猜對了,不會錯了!」想是她太興奮了,加之喝了幾杯酒,竟不自覺的伸出一雙玉臂,抱住了申明玉的腰。申明玉心頭一陣狂跳,渾身的血脈頓時賁張起來,右手也本能的攬住了梅雪珍的嬌軀!一陣心情激動,正待將炙熱的朱唇印在梅雪珍的櫻口上時,殿外石階上,「叭」的傳來一聲擲石脆響。申明玉和梅雪珍驟然一驚。
申明玉一出酒館,立即展開身法,如飛向鎮外馳去。一出鎮口,第一眼便向小丘上的疏林間望去。舉目一看,果見一道快速白影,正由祠堂內向下奔來。不用說,當然是在祠堂內沒有找到他的梅雪珍,懊惱悔恨的奔下小丘來。申明玉再不遲疑,加速身法迎了上去。他見梅雪珍身法奇快,趕緊先出聲招呼道:「嗨,珍妹!」恨透了申明玉的梅雪珍,一聽申明玉的招呼聲音,一顆心立時有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齊湧上心頭來。她急忙剎住了身勢,欣喜激動的淚水立時滾下來,同時嗔聲埋怨道:「你去那裡嘛?人家來找你半天都找不到?」申明玉早已馳到了她的面前,這時故意一楞道:「咦,我不是去買酒買菜去了嗎?」梅雪珍由於心裡仍有氣,不自覺的埋怨道:「買酒幹嘛買那麼久?」申明玉再度一楞道:「久?不久哇!喏,你看!」
話未說完,已聽梅雪珍有些沙啞帶哭的聲音說:「珍兒這就去找他!」申明玉一聽,知道該走了,即使不能先梅雪珍到達祠堂,也得在半路上截住她。正待離去,驀聞慧因師太沉聲道:「慢著,把這五張圖帶了去……」申明玉為了先梅雪珍趕回祠堂,不敢再聽她們師徒又說些什麼,摒息離開後窗,趁著一陣寒風吹來,飛身縱上房面,出店已到了大街。縱落街上一看,第一眼便看到了仍亮著一線燈光的那個小酒館。申明玉一見小酒館,頓時想起了他跟梅雪珍前來的藉口,而事實上,他直到現在還沒有吃晚飯。當然,梅雪珍也是滴水未進,粒米未餐。心念間,飛身縱落在酒館門前,揮臂掀開了厚重的棉簾。
申明玉知道空腹喝酒最易醉人,趕緊拿了一個包子遞給梅雪珍,並解釋說:「喝酒吃點麵食才不容易醉!」梅雪珍一面接過包子,一面深情的望著申明玉,輕柔的說:「明玉哥,你真好!」申明玉一笑道:「我比妳大,妳比我小、我當然要照顧妳,何況我離開『玄壇觀』時,師父還一再的叮囑我,要我對妳多多忍讓,要客氣些呢……」梅雪珍聽得一驚道:「道長前輩知道我會前來呀?」申明玉正色解釋道:「他老人家知道慧因師太為人淡薄名利,不會覬覦什麼寶藏寶庫,八成和他老人家一樣,會派妳前來……」梅雪珍自知自己刁鑽任性,倔強傲慢,不由關切的問:「道長前輩對我怎麼說?」申明玉見問,不敢遲疑,因為稍微一遲疑,梅雪珍便會懷疑他的話不實在。是以,立即道:「他老人家說妳是個聰明靈巧的乖孩子,只是因為『慧因』過溺愛,多少養成了一些小孩子脾氣,要我處處照顧妳,讓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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