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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青雙劍錄

作者:還珠樓主 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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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正反五行 北極求藥

第六十二回 正反五行 北極求藥

那三道金光飛到,來人正是嵩山二老白谷逸、朱梅,同了凌雪鴻轉世的楊瑾。白谷逸還未飛到,先把那道金光朝青光上蓋去,強力吸起,往上一提。紅髮老祖猛覺身上一輕,如釋重負,睜眼一看,見是好友白谷逸正以全力來援,身外青光已被吸起,當時喜出望外,忙要乘隙衝出。忽聽追雲叟喝道:「道友不可妄動!你不知那位道友脾氣麼?萬一因我破法,親身趕來,誰還再能救你?少安勿躁,解鈴還須繫鈴人,已有朱矮子和峨嵋諸弟子為你解怨,一會便沒事了。」
二人剛剛走進,門便關閉。易靜見那怪人腳上拖著一條鐵鎖鍊,似極沉重。洞中甚是高大,共分裏外兩層,外層是一廣庭,約有兩三畝方圓。內層石室兩間,一大一小,老怪人住在小間以內,回到裏面坐下,向二人問道:「二位道友可是受託而來麼?」
紅髮老祖一點人數,這次隨來的十八名門徒祇剩了七人,內中還有四人受傷。長次兩輩門徒傷去大半,幾個功力較深最心愛的全都葬送,一名不留!
按說以寒蕚的功力,比起紅髮相去無異天淵,驟出不意,一時徼幸建此奇功,本應得意不可再往,見機速退,也可無事。偏見眾同門打得熱鬧,見獵心喜,催雲幢飛將上去,一面放出飛劍,口中大喝:「老怪已為我白眉針所傷,遁走回去,諸位師姊師兄切勿放這些妖孽漏網!」
前言未踐,已使保人為難,到了所限年數,又存心狡詐,唯恐八公將他獻與仇人,竟自先發制人,去往八公隱居的龍母洞中,暗破元神禁制。走時又把重要法寶和一葫蘆丹藥盜去。剛剛逃走,八公便為敵人所傷逃回取藥,那知藥寶全失!一會敵人追上門來,終於遭了兵解。由此歷劫多生,受盡苦難,直到今世方始歸入佛門。紅髮老祖事後才知八公已早代向老人求免,祇等到期尋上門來,略加告誡便將禁法撤去。恩將仇報,悔已無及!這多年來,日來想起咎心,先還恐怕老人重又怪罪,八公轉世成道尋他報仇,事隔多年,並無朕兆,又聽說老人已不再履中土,漸漸放下心去,數百年過去,除時想起問心不安外,久已不以為意。
這時寒蕚斷了一臂,向芳淑雙足刖去,傷斷之處點血不見,祇冒微煙。雖仗玄功強自運用真氣,人已面如烏金,痛徹心骨。服了靈丹,才痛楚稍弱,霞兒說完,說另外有事,便要離去。
阿童冷笑道:「你倒說得好哩,老人對我說他此時不願見你,也知你有話推託。但你應該知道當初他向你和韋八公所出的題目並未做到,你並還負了韋八公,怎能怪他食言!現在你那法身已由他還了我當年的法寶,將他釘在你那隱藏之處。你此時就在我手裏,脫逃出去元神往上一合,也是同歸於盡了。自己行為自己明白,虧你還拿韋八公來做說詞,固然他因禍得福,轉歸佛門,將來可望證果。照你所行所為你還有面目見他麼?這是你自種的惡因,今日受報,怨得誰來!」
坑上眾峨嵋弟子見紅髮老祖所佈陣勢佔地不大,滿臉獰厲之色,在陣中上下盤旋,往來飛舞,行法甚疾。忽見紅髮老祖將手一指,正南方妖旛一片風雷之聲過處,立有一大團雷火飛起朝湖上飛來,方瑛看出敵人用丙丁真火來試頭陣,乙木青氣所藏反五行的真金已被識破。笑喝:「老怪物你祇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這裏正反五行相生相應,還有癸水在內呢!」
癩姑把手一招,已縱遁光領頭下降,眾人一同降落,到地一看,那峰不特拔地參天,形勢奇偉,自腰以下到地上,竟是綠油油佈滿蘚苔,蒼潤欲流,與上半石色如玉寸草不生迥乎不同。最奇是環峰一條溪澗,承著冰壁上面飛墮的冰水,宛如一圈千丈晶牆倒掛著無數大小玉龍,雪灑珠飛,雷轟電舞,如聞釣天廣樂,備極視聽之奇。
紅髮老祖勃然震怒,正待下手,耳聽元皓嬌聲說道:「齊姐姐請行,老怪物你不叫我傷他,祇好不遠送了。」紅髮老祖心中憤怒,身形一晃,化作一隻血手影,想連人帶橋一齊抓住,一面放出化血神刀朝霞兒飛去。那知金橋撤得比電還疾,手剛飛起,便自急收回去!湖上立有千百丈金光挾著風雷之聲湧來,不敢冒進,祇得含憤將血手收回。化血神刀剛飛出去,眾妖人已各施威相助,法寶齊飛。
眾人正在高興,猛聽高空厲聲大喝:「無知小狗男女,叫你知道厲害!」同時眼前一暗,滿天空俱吃血紅籠罩,成了暗赤顏色。數十道妖光邪焰一閃即滅,對敵眾妖人一齊失蹤。元皓癩姑知道厲害,忙喝:「眾人速退,留神老怪邪法!」說時,已自無及!
卻說霞兒等救了受傷的向芳淑和寒蕚二人,回到湖畔,道:「化血神刀含有奇毒,雖有靈丹可保不死,但總不如北極陷空島萬年續斷和靈玉膏治這類毒傷巨創具有特效。要救人,便須去往陷空島求取萬年續斷和靈玉膏!」
正對抗間,靈旗煙光變滅中,忽由水底激射一道彩光,將四層煙光一起衝破。到了最上一層,似輕煙一般散佈開來,將上下四層一齊包沒。緊跟著驚天動地似的一聲巨震,裏外一齊爆散一化為千萬縷紅、黃、銀、黑四色彩絲,滿空飛射,一閃即滅。紅髮老祖見折了一面寶旛,陣法才被破去一層,樂不抵苦,急怒之下,率性一不作一不休,又將一片白光飛超。
江中石礁多是當年山骨,其堅如鋼,好些俱和小山一樣矗立水中,為數又多。昔年神禹治水,五丁開山,尚且不能去淨,何況一個旁門左道!事未辦成,反結了許多冤家,m.hetubook.com.com沒奈何祇得罷了。
可是七針全被打中在面門、肩胸等處,緊嵌在皮肉層裏,祇氣穴一開,仍順穴道向上逆行。除卻陷空島吸星球可以吸出而外,祇有運用本身真火煉化,但非當時可了,仍用本身迎敵已是不能,咬牙切齒朝著寒蕚目眥欲裂獰視了一眼,怒吼一聲,紅光一閃便往崖外遁去。
阿童所說的那人,正是大荒山枯竹老人,也是紅髮老祖生平唯一忌憚之人,其中因由,下文自有交代。此際隨同紅髮老祖來的眾妖人一見紅髮老祖被擒,亡魂皆冒,紛紛逃走。眾人正想看阿童如何處置紅髮老祖間,猛又瞥見崖外飛越進三道金光,其勢比電還急!
方瑛知他用庚金為引,暗藏五行,隨心變化。按照原定各展次序用他破去,仍與同盡。便不等敵人變化,逕將第二層的木火二遁同時發動。紅髮老祖原是虛實互用,第二次破陣將四面寶旛一齊展動,沒想到敵人絲毫不亂,明致兩敗!
紅髮老祖還待用血手去抓,說時遲那時快,那紫光一觸即發,血手才一挨上,立化為紫色焰火爆裂,聲勢之猛,直少倫比!紅髮老祖驟出不意,怒吼一聲向旁遁去。猶幸功力深厚,傷退下來,忙一用運玄功,便自勉強復原,就這樣受創已是不少!岳雯看出敵人敗退,乘機連發太乙神雷,加上天遁鏡寶光一照,四外血光越似紅雪山崩,波翻浪滾,紛紛消散。
人到危急之際忽遇救星,再一想到對頭委實不能和他硬來,哪裏還敢妄動!口中諾諾連連,不住稱謝。這時朱楊二人已落崖上,朱梅向阿童道:「小和尚,你能代枯竹道友作幾分主意,看我三人和你這些小友分上,饒了老苗子罷!」阿童未能答言,金蟬和白朱二老頑皮已慣,故意攔道:「不能,他用桃花瘴、化血妖刃連傷我們多人,非報此仇不可!」
原來阿童最前生也是旁門中散仙有名人物,與枯竹老人同時,還是紅髮老祖師執前輩。此時枯竹老人當時神遊轉世,遊戲人間,行道濟世。因這一世轉生在一個生苗家中,滿頭紅髮,貌相醜惡。此時紅髮老祖已然修道多年,尚未創教收徒,法力也自不弱。那日二人無心相遇,紅髮老祖不知他便是枯竹老人元神轉世,看出道法頗高,欲與結交,初意原本無他。
方元二人一見,才知敵人以丙火戊土相生來破頭層金水之禁,此中機密已被敵人得去,頭層禁制已被佔了勝著,除以強力加增金火之力,使多相持些時,與敵人丙火戊土同歸於盡外,已然無法挽救!事出意外,不禁大吃一驚,忙即加緊催動陣法,一面仍以金水二遁相抗。一面準備發動第二層禁制以備接替。
不久紅髮該當應劫兵解,不知對方於初見之時便有意成全,竟生毒念乘對方入定之時將原身攝走,又在當地設下埋伏,想禁制對方元神,強佔他的廬舍。誰料事成之後,對方忽然出現,自道來歷,力斥他不義之罪,索還軀殼,還要消滅他的元神報仇!紅髮老祖久聞老人威名,嚇了個魂不附體,理屈力弱,不敢與抗,慌不迭突圍遁走,逃到韋八公處求救。
易靜笑道:「師妹說的是玄冥界左近,陷空島並不如此。天氣雖然也冷,海水清明如鏡,也不冰凍,上下俱是奇景,奇花異卉到處皆是,才好看呢!」眾人把遁光聯合在海面上空逆流上駛,談說得有興。
癩姑往兩側略一端詳,便打手勢招呼眾人飛去。晃眼飛達峰後,忽見離地丈許峰麓上面有一石洞,兩扇石門緊閉,癩姑令眾停住,自和易靜飛身上去,用手指朝洞門上輕輕彈了兩下,朝門上畫了兩畫。待不一會,使聽內裏有人拖著鎖鍊行走之聲,跟著便聽厲聲發話道:「老東西又來擾我清修作甚!」說罷洞門開處,內裏走出一個身材短小,貌相醜惡,大頭如斗,鬍鬚糾結,手持鳩杖,行路遲緩的老怪人。
紅髮老祖不禁又驚又怒,方欲喝問,四人中的齊靈雲已在寶光護身之下開口道:「老前輩且請息怒,聽我一言。」底下話未出口,紅髮老祖恨極之下,哪還容她分說,口喝一聲:「小狗男女立即下手對敵!」一面催動血焰魔火,一面施展玄功變化重又幻化血手,想傷害四人洩忿。元神一晃便自隱去,所幻大血手,已然現出,向四人抓來。
易靜忙點頭稱善,就這幾句話間,大片紅雲已舖天蓋地由左側數百丈高的危崖之上疾捲過來。那來勢比第一次對敵所見還要凶惡,又添了六個男女妖人,紅髮老祖已換了一身古怪裝束,滿頭紅髮一齊披散,身上穿著一身孔雀翎毛織就的短衣,一條短褲,上身左臂偏祖,上身雙腿到腳一齊赤|裸。另披著一件其長過人的紅斗篷,不知何物所製,薄如蟬翼,光色豔鮮異常,後半拖出老長,周身俱是紅雲圍繞。背插著三叉一刀,左肩另掛著一黑漆葫蘆,腰簡還佩有革囊寶袋之類。
金蟬、石生、秦寒蕚齊聲說:「老怪師徒分明是朝我們飛來,這裏地方不大,外層禁制已無,祇剩湖上這片阻隔,未必能將妖苗阻住,看這來勢甚凶,與其等他上門,還不如分出人來迎上去呢!」
紅髮老祖聞言自是感激,忙朝阿童遙一舉手,說道:「多謝不念舊惡,徼免大劫,異日再當面謝,我告辭了!」白、朱、楊三人圍看紅髮老祖飛去,金蟬便問阿童以前經過。
紅髮老祖眼看對方來的四人,縱容飛向敵方,與眾會合,更是怒發如狂,正準備豁出去一拚,忽聽有人由遠處傳聲說道:「藍苗子別來無恙?可笑你枉自修煉這多年和_圖_書,五百年前的故人竟會對面不相識!那五雲桃花瘴祇可算是五百年來的利息,你今日元神在此賣弄,那法身用不著,也吃我暫時扣住,一會有人代我向你算賬。我此時是神遊在外,不願見你,轉託別人,你總不致於非要我親身到場不可吧!」說罷語音寂然。
金蟬獨自當先,正飛之間,發見前面果有一座孤峰,撐空天柱,拔地而起。峰頂彷彿中凹,內有一縷青煙裊裊上升,祇有尺許粗細,當頂四外的雲霧竟被衝開一個比峰還大數倍的雲洞,少說也有四五十里方圓。知到地頭,忙打手勢告知後面諸人。
遁光迅速,不覺又飛翔出老遠一程,沿途所見冰塊也越來越大,形態也越奇怪。有的峰巒峭拔,有的形如龍蛇象獅,甚或巨靈踏海,仙子凌波,刀山劍樹,鬼物森列,勢欲飛舞,隨波一齊滿來。海洋遼闊,極目無涯,到處都是!氣候越發寒冷,上面是羲輪失駄,昏慘無光,祇有暗雲低迷之中,依稀出現一圈白影,遠近相映,光采奪目。
元皓道:「老怪物見我們退守不出,還當怕他,此時湖中禁制已全發動,不愁他當時攻進。正好借送姐姐為由氣他一氣。」霞兒含笑點頭,方瑛想攔,元皓已如法施為,手指一道長虹般的金橋往對岸緩緩伸過去,一面舉手肅客相送。霞兒知道陣法已現,再隱無用,樂得藉此給對方見點顏色,便把手一舉,向眾人作別,往虹橋上走去。元皓陪送同行,湖形一現,雙方動作隔湖相望,無不畢見。紅髮老祖正在大施法力想將前面青霧破去,忽見煙光變滅現出陣形,才知對面乃是一片湖水,上設禁制,自己枉施法力,分毫沒有攻進!
就在這聞聲驚顧,瞬息之間,四五道匹練般的光華已自天飛射。內中一個身劍合一的紅衣少女,手上發出百丈金霞,耀眼生花,光華奇強。正是女神童朱文。後面緊隨齊靈雲、周輕雲、岳雯三人。
紅髮老祖話一說完,立時施展妖法,攻打籠罩在湖面上的禁制。
紅髮紅祖剛喝得一聲:「賤婢——」猛覺眼前有兩絲銀芒一閃,知道來人用彌塵旛護身,用天狐所傳白眉針暗算,心中一驚,慌不迭運用玄功將氣穴七竅一起閉住!
恰值向芳淑在納芥環護身之下飛來,一照面,納芥環先被奪走,化血神刀飛到,又受重傷。易靜隔湖傳聲遙喚,連命速退。南海雙童首由地底遁走,易氏弟兄也駕九天十地辟魔神梭飛回崖去。元皓癩姑自寒蕚一受傷,料知凶多吉少,搶上前接住一看,寒蕚身在寶相夫人內丹寶光籠罩之下,左膀中了一刀,面如金紙,人已一息奄奄。總算彌塵旛靈異,二人應援又快,未被奪去。
忽有兩塊極大的互相撞在一起,轟瓊一聲巨震過處,立時斷裂。無數大小冰塊紛如雨雪飛灑海面,擊在海波上面,鏗鏘東東。響成一片,好聽已極。
眾人議定,便即起身往北極海飛去。這十個人的遁光都極迅速,不消一日便飛入北極冰洋上空。祇見下面寒流澎湃,波濤山立,悲風怒號,四外都在凍雲冷霧籠罩之中,天氣奇冷。英瓊笑道:「好冷的地方,如是常人,還不凍死?」癩姑笑道:「這裏便算冷麼?才進北海不過千里,離冷路早著呢!再往極邊不知如何冷法!」
眾人齊說:「這裏祇易師姊年長,法力最高,我們自然惟命是從好了。」易靜原以六小弟兄初生之犢不怕虎,加上阿童也是一個喜生事的,偏都非去不可。唯恐到不聽吩咐出了亂子聞言見金石等六人隨聲應諾,阿童也在一旁含笑點頭,並無不滿之色,心始稍放。
癩姑又道:「陷空島我雖不曾到過,昔年隨侍家師屠龍,卻到過他的邊界。聽說北極冰原到處都是千萬丈高厚的冰山雪嶺,陷空島在盡頭偏東一面,中間有一片冰原雪海,地名『玄冥界』,終年陰晦,祇冬至子夜有個把時辰略現曙光,與小南極光明鏡終古光明,每年祇冬至正午有個把時辰黑夜者遙遙相對。」
方瑛手指處,湖上靈旗似走馬燈般疾轉如飛,一片青光電掣而過,跟著一片銀霞湧起,迎著那畝許大一團烈火兩下一撞,倏的變為一片黑氣向那火包沒上去。誰知那火球也暗藏五行變化,與銀光一撞便即爆散,分一為二,由火中激射出來的百丈黃雲,反將黑氣緊緊壓住!同時那火也一同加盛,轉眼佈滿湖心,將銀光隔斷。上下四層互相包圍,各不相下。
紅髮老祖本非弱者,失了五雲祧花瘴之後,痛定思痛,同去運用玄機一占算,算出仇敵所在處就在不遠,並還有兩個舊對頭在,久已居此,自己竟會不知,又驚又怒,立時率眾趕來。一到之後,因湖上禁制微妙,一時看不出形跡,正在行法查看,忽然遙聽對面喝罵道:「無知老怪,你那辛苦煉成的千年荷花,被我盜去,敵人深入腹地,盜走你的靈藥,宛如探囊取物。你竟一無所覺,夜郎自大,豈非無恥!再如執迷不悟,不等四九重劫之到來,便不免身敗名裂了。真如不知進退,也不必急,有本領將仙法破去,自然與你相見!」
紅髮老祖大怒,正待答言,忽又聽另一女子接口道:「你看老怪物眼注我們,似要冒出火來,必有詭謀。師妹們不可造次,我們在此安如泰山,樂得看他師徒獻醜,譬如一群豬狗,理他作甚!」另一人道:「易師姐說得極是,就過去誅戮他們,也不必忙此一時。」紅髮老祖心方憤恨,猛聽連聲慘嘯,身後忽然一陣大亂。忙即回顧,就這一轉臉的功夫,眼前光彩一閃,對陣青霧中突湧起一幢彩雲,當中裹住一個女子。m•hetubook.com.com
誰知此次,微風起於萍末,一時意氣,終於將強敵引來幾乎形神不保!卻說眾峨嵋弟子,方瑛、元皓二人,齊靈雲來時已奉師命。秦寒蕚向芳淑因受化血神刀之傷,必須靜養。易李金石等人又商量乘此無事,正好去往陷空島求取萬年續斷,早使二人復原,餘人互相略為敘闊便即相繼別去。癩姑見眾人還在爭論,笑道:「主人都隨齊師姊走了,你們還留這裏作甚?」
易靜、癩姑立把遁光放慢了一倍,約有半個時辰,到達峰前祇有數十里路,金蟬便向下斜飛往峰腳落去,眾人隨在後面一同降落。才出雲層,便見下面現出一片奇景。原來北極全地面都是冰雪壓滿,環著峰腳一圈獨有石土地面。峰形圓直如筆,下有火源,終古冰雪不凝,可是四外俱是冰原,地勢自然凹下了千百丈。站在冰原俯視峰下,宛如一個百餘里方圓的深井當中立著一根天柱。別處冰原多有積雪,這一圈俱是堅冰,看去晶也似,又滑又高,光鑑毛髮。
紅髮老祖見敵人竟能舉重若輕,並不再化生別的遁法來剋制這火土二遁,祇以本行真力相抗,意欲對拚。以致自己準備的破陣之法不能連續發動,威力固然減去不少,結果敵人陣法雖破,自己的法術也與抵消同盡,那五面寶旛也必連帶毀去,大出意料之外!
八公力向老人求情,說:「你每次轉劫身法,多是修到年份尋一深山古洞在內入定,元神卻遁回山去,待不多時又出投生轉劫。對於以前洞中存放入定的身法就此封閉在內,極少復體再用,反正棄置,樂得看我面上成全後進。」老人首說紅髮老祖不應如此狠毒賨友,又說自己屢次轉劫留存的法身,日後還有大用,非索還報仇不可。後因八公再三求說,才出了一個難題,要紅髮老祖在一甲子內把老人故鄉三峽中所有險灘一齊平去,否則到時便由八公代為處罰。一面並用法力將他元神遙禁,以便到背約食言時將他斬首戮魂。
二人越知不妙,癩姑首將輕不肯用的佛家降魔至寶屠龍刀飛出手去,同時元皓手揚處,大片青光箭雨發出。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雙方施為瞬息之間,那雲幢已被大手強自抓起。癩姑屠龍刀和元皓的太乙青靈箭雙雙趕到,彩雲波動中,化血神刀所化的血光已乘虛侵入,祇見雲幢影裏有一團明光耀處,寒蕚一聲慘叫,已受重傷!
朱梅把小眼一瞪,佯怒道:「胡說,小和尚如聽你的話,我便尋你們六個小鬼的晦氣,再和老和尚說理去!」
朱梅正要還言,楊瑾已先接口道:「小聖僧大度包容,念他多年苦功,修為不易,放了吧。」靈雲等也同聲勸說。阿童道:「我本不知前生之事,自從前日枯竹老人一說,才知這廝以前行為極已可惡!既是諸位道友說情,祇他肯永遠洗心革面,不與妖邪同流,不特我與他解去前生仇怨,連枯竹老人也不再與他計較了!」朱梅笑道:「小和尚,你祇把乾天靈火撤去,免得枯竹老人多心見怪,你說這些話包在我三人分上,必能辦到。他也,修道多年,一教之主,莫非還要他親自向你陪罪,才能算完不成?」
阿童正要回答,忽先那嬰兒口音又在遠方傳聲道:「藍老苗,如不是峨嵋齊道友來為你說情,以你昔年所為休想活命。韋道友既不與你計較,我也破一回例,真正便宜了你!」說時那幢青光本吃追雲叟運用玄功勉強提離本位,枯竹老人語聲一住,倏地刺空飛去。紅髮老祖知已脫險,滿面慚羞,欲向白、朱、楊三人道謝,追雲叟恐他眾目之下難以為情,忙道:「道友久戰之餘,元神不免稍勞,還有那白眉針也須化去,回山歇息吧。」
紅髮老祖認明了禁制陣法,便從法寶囊內取出五面妖旛,分五方五行擲向空中,與湖遙對。然後手掐靈訣,施展法力。一會佈置停當,將雙手合攏一搓一揚,立時煙雲滾滾佈滿全陣,彩光四射,滿空暗赤焰雲齊泛星彩,直似一片極鮮豔的濃血將湖對岸天空掩了個風雨不透,湖水上空卻是星月交輝,碧空雲淨,兩兩相映頓成奇觀。
那出陣來應戰的正是秦寒蕚,知道紅髮老祖玄功奧妙,早打好乘隙出擊之策。白眉針一發七根,分上中下三路同時並發,驟出不意,來勢萬分神速。知此針來歷,不問能否避開,趕急先閉氣穴七竅,一面急運玄功,才未被深入氣穴直刺要害。
楊瑾也在旁笑勸說:「紅髮道人並非惡人,此次也是受了孽徒之愚有激而發,他又於我有恩,望諸道友勿為己甚。」阿童也不還言,祇望著金石六矮微笑。金蟬道:「小師父你真壞,自不放人,卻望我笑!鬧得這位矮老前輩以大壓小,其勢洶洶。我惹他不起,愛放不放,沒我們的事!」阿童笑道:「他還要向我的師父告狀呢!這等不准也得准的硬人情,真不甘服哩!」
湖面原本一泓清水一祇有大小數十面靈旗浮空植立。自從雙方一鬪法,重又雲光雜沓,靈焰飄空。這時靈旗已隱,全湖俱在黑氣籠罩之下,上面,壓著密密一層黃雲,雲上一層銀光,光下又是一饜烈火一兩兩緊壓,密無縫隙,層次分明,互為消長。上下四色齊煥奇光,始而各不相上下,漸漸烈火黃雲勢盛,黑氣已快壓向水面!
洞內諸人早看出來的正是小阿童,好生歡喜,湧了出來。阿童還未開口,紅髮老祖面容慘變,已先說道:「你是枯竹老人叫你來的麼?當初我雖不合犯他,也是事出無心,又迫無奈。並且此事已蒙韋八公求情解免,怎又舊事重提起來?老人想必離此不遠,煩勞道友www.hetubook.com.com引往一見,與他當面分說如何?」
紅髮老祖在識穿那「奇門七絕惡陣」之際,心中便自犯疑,不知何人在後主持此陣,此際一見對方如此應付自己破陣之法,心中陡地一動,立時想起五百年前一件舊事來,這件事在他心中五百餘年,未曾稍釋,這時陡然想起與此事有歸的一個厲害人物,不禁大驚!可是事已至此,說不上不算來,祇得加功施為,使丙火戊土之力有增無已,似這樣相持有半個時辰,方元一人祇管仙傳法術神妙,終禁不住自然相剋之性!
向芳淑納芥環已然離身,腿際已吃刀光掃中,因不捨納芥環,一面縱遁光欲起,仍在咬牙切齒運用法力想將法寶收回。霞兒一到,口喝:「老前輩手下留情!」說時鼎口中金霞已朝那大手射到。紅髮老祖驟出不意,忙使法力抵禦,微一疏神,納芥環便脫手飛去。向芳淑這一猛用真氣,雙足齊斷,吃霞兒一手代將納芥環持住,金光往下一沉,就勢搶了斷足,喝聲道:「大家速退!」率領眾人便往湖上青霧之中飛去。
易靜道:「陷空老祖脾氣古怪,最喜人誠敬相對,加以法力自恃,非吃他虧不可!所以他前曾說,祇要有人向道心誠,不畏難險酷寒,把這萬餘里的冰山雪海越過,到他島上,便可收為門徒。除大弟子靈威叟,好些徒弟都是這麼收錄的。我們祇要中途無事,能到島上,求藥一層便有指望了。」
癩姑也不回答,先對易靜道:「這裏我們可以隨便說話,這位道友名叫烏神叟。以前屠龍家師在北海冰洋中修煉時,因受了別的怪邪慫恿來擾家師,鬪法被擒,身受家師意鎖,以至於今,此舉實於他修為大是有益,他年久也已知曉。他投來此處受陷空老祖之託看守門戶,因受了老祖大弟子靈威叟之託,一時徇情,為孽徒長臂神魔鄭元規所愚,吃他盜了靈丹逃出界去。」
方瑛看出不妙,忙以全力施為,那數十面靈旗所到之處,黑氣銀光突然加盛湧起,頗有反奴為主之勢!忙運用玄功,一口真氣噴將出去,將手連指幾指,烈火黃雲也自增強。上下磨軋,互發怒嘯。
方瑛急道:「使不得,這湖上禁制比起外層大不相同,威力要強得多,便算敵入能知奧妙,要想破去也非一時半刻所能,我們樂得以逸待勞,隔湖而守。等老怪師徒到來,看事行事,如覺能敵,再分人過湖與鬪,稍覺不敵,退回時也方便些。」
八公見老人說得好似戲言,一口應諾,保其必能踐約,並也從旁相助。那知此事說來容易,做時極難!並且三峽前上游兩邊山崖上住有不少法力高強的道士,有的邪正不投,有的不容人在門下賣弄。
朱文一眼瞥見,手揚處便有一粒豆大紫光照那血手影打去。此寶名為「霹靂子」,乃上次英瓊在幻波池所得寶物之一,當年聖姑用無上法力在兩天交界處收歛空中將發未發的雷電之氣凝煉而成,共煉有百餘粒。開府時妙一真人將聖姑所贈法寶分贈眾門人時,將此寶分作兩分,朱文便得了一半。雖然每粒祇用一次,但是威力至大,比起正邪各教中的各種神雷,還要厲害!
易靜道:「我覺得此行不宜人多,既然大家都願看北極奇景,到了那裏祇能由我和癩姑下去見機行事。至多帶上兩假舍經以備破那千層壁,如今人數多,不得不把話說明在先,權充識途老馬,請諸位暫時聽我調度。」
紅髮老祖百忙中瞥見左側二寶飛至,不暇再施毒手,又以來的二女一有佛光護身,一有異寶護身,無法加害。心想有此一刀,也難活命,意欲率性施展玄功變化,出沒隱現於敵人叢中,用化血神刀乘機多傷他幾個!便不和一人硬敵,忙將神手神刀一齊收回,身形一閃,便往右側飛去。
到最後,正準備施展毒手,用六陰絕滅神功破去反五行禁制,將方圓百里以內震成齎粉,忽聽對岸眾妖人呼喝之聲傳來。
紅髮老祖逃時,瞥見身後早有八九個敵人現身,滿空光華電舞虹飛,同來諸徒黨傷亡了十來個,餘下正在苦鬪。當時身上隱伏危機,不暇兼顧,百忙中看了一眼,仍自匆匆忍痛飛走。
老怪人一見洞外來了兩個女子,面色一變,倏地暴怒,一擺手中鳩杖便要打下。杖頭上立有朵朵銀花自鳩口中飛出。癩姑早有準備,不等杖下,手早揚起,手掌上現出一粒豆大烏光。那老怪人立即改倨為恭,一面忙收鳩杖,面帶驚喜之色,肅客入內。
靈雲岳委等四人知他膽怯氣餒,自認形神俱滅就在眼前,更無心力再事尋仇。見一圈佛光穿陣而至,晃眼到達。洞口霞光連閃幾閃,反五行禁制便自收去。又有一片青光,青光一現,紅髮老祖知道此光來歷,心情惶急。來人已把青光收轉,連身外佛光一齊歛去,落下身來。
紅髮老祖原是貴州熟苗,本來姓藍,極少有人知道。再聽那說話人聲如嬰兒,相隔至少也有三百里外。知是生平唯一對頭剋星,法身也被盜去。全是此人所為!知道此老得道千年,法力高強,不可思議,無人能敵,為方今旁門中最厲害的老前輩,性情尤為古怪,處置異己,心辣手狠,形神不留!祇管平日好強好勝,好容易修煉到今日的地步,忽然相隔數百年久無音信的強敵剋星尋來。
眾人見對方那麼法力高強驕橫自傲的人,見了阿童竟好似害怕已極,心方驚奇,紅髮老祖聽到末兩句益發神情喪沮,厲聲喝道:「照此說來,莫非你便是韋八公麼?」阿童笑道:「你居然有點眼力,隔了好幾世還認得出。如不是我,誰能代他來哩!」話方說完,紅髮老祖面容忽轉獰厲,和_圖_書滿口鋼牙一挫,猛然一晃身形便自隱去。
似這樣四五次,時光已由夜入晝,到了次日中午。紅髮老祖法力本高,加以仇深恨重,施展全力相拚,每破一層陣法必加上好些威力。
霞兒冷笑一聲,左手將鼎一舉,鼎口內一聲龍吟,飛出百丈光霞將化血神刀敵住。同時右手一指,太乙神雷將四外煙光邪法連同當空暗赤色的妖雲一齊邋開,飛身直上。等紅髮老祖收回血手追趕時,祇聽霹靂連聲,數百丈雷火金光飛舞中,霞兒已化作一道匹練般長虹破空飛去,一閃不見。紅髮老祖先前連次無功,本已看出一些端倪,因見對方俱是峨嵋門下,不應有這類法術,心中還在遲疑。及至元皓輕敵現出湖面,細一觀察,對方用的竟是「奇門七絕惡陣」!知道此陣共有七層禁制,中藏先天奇門五遁之禁,比起正教中的「兩儀六合陣」雖有弗如,但以旁門法術來論已是登峰造極,無與比擬!
眾人疑他情急反噬,唯恐阿童驟出不意受了暗算,紛紛上前圍護時,祇聽阿童笑道:「我先還不知前生因果,當你有些門道。如今我前生法寶已蒙老友交還,有了制你之法,這樣就被你逃走了麼?」話還未畢,手先朝外一揚,一道靈符飛起,青光一閃,湖中波的一聲湧起青熒熒一幢冷光。紅髮老祖身形忽現,裹在其內連掙兩掙無效,一聲長嘆,便把雙目一閉,不再言語。眾人才知湖中另外還有一層專制敵人的埋伏,事前連方元二人也不知悉,好生駭然!
紅髮老祖見狀大怒,正欲窮追,癩姑屠龍刀恰好飛來擋住。對湖易靜見同門受傷,也動了義憤,率領莊易嚴人英等功力較高的幾個趕來接應。易靜當先把專破元神的散光丸、彈月弩發將出去,霞兒往霧中退去,晃眼無蹤。紅髮老祖正想用玄功變化暗算癩姑,忽見易靜現身,二寶飛來,不得不閃避,癩姑聞得霞兒催回,也自乘機收回屠龍刀遁退回去。紅髮老祖雖然傷了人,白眉針之仇算是報過,認作禍首的易李二人一個也未傷到,敵去以後將適用法術隱蔽遁去的眾徒黨召集過來。
祇見彌天血氛中有一三尺許長赤身人影飛墮,祇一閃便朝秦寒蕚飛去,來勢神速從來未見。眾人雖然大勝,對於防身並未疏忽,瞥見血光一現,知道大敵去而復轉,早將護身異寶取出施為,十來道金霞祥輝各色精光紛紛激射而起。癩姑元皓見紅髮老祖明知秦寒蕚有彌塵旛護身,仍舊先朝她飛去,知是來報白眉針之仇,如無剋制之法,不會如此!忙同急飛過去,祇見小人手揚處,便有一隻畝許大小的血手影抓向雲幢之上,緊跟著右手揩處,一道比血還紅的精光,長才尺許,電掣而出!
紅髮老祖自恃玄功奧妙,此寶初發時又祇一粒紫色星光,光雖奇亮,並無別的異狀,也無聲音。萬沒想到昔年幻波池威震群魔「乾天一元神雷霹靂子」會落在一個峨嵋後輩手裏!
紅髮老祖怒氣沖天,恨逾切骨,一面行法給眾治傷,厲聲喝道:「我起初因忿賤婢無禮,不過略施儆戒,誰想他們用心如此狠毒猖狂!此仇不報誓不為人!適才一時大意,為小妖狐白眉針打中,今番我以元神行法,任他峨嵋小狗男女持有諸般法寶,也莫奈我何!爾等且退一旁,等我上前施展無邊法力,將這些小狗男女一網打淨,然後再約集各方道友同往峨嵋去尋諸老鬼算賬!」
眾人又往前飛駛了千餘里,見海面上已然冰凍。起初冰層不厚,下面寒濤伏流激盪有聲,時有碎裂渙散之處。漸漸冰層愈厚,四外靜盪盪的悄無聲息,混混茫茫一白直到天邊,也分不出那裏是海那裏是陸地。遁光急駛所發破空之聲竟震撼得八方遙應。
紅髮老祖遇到這等比四九天劫還難躲避的生死存亡關頭,也由不得心寒膽悸,宛如鬪敗公雞自知無倖,呆在那裏做聲不得!
眾人素知陷空島之名,聞言都自告奮勇,霞兒又道:「陷空島主陷空老祖開府之時並派他大弟子靈威叟前往觀禮,照說似可求得。但是此老遠隱北海窮荒已歷千年,性情孤僻,非常理可喻。島宮深居海底,為防外人擾他清修,禁閉嚴密,行動虛實均難推算,可由眾中推出數人前往量力行事。」
忽聞異聲,眾人聞聲一看,乃是由北極冰洋隨波流來的大小冰塊,大的也和小山相似,有的上面還帶有極厚的雪。因是大小不一遲速各異,又受海水衝擊,四邊殘缺者多,森若劍樹。前擁後撞,浪花飛舞中,發出一種極清脆聲音,鏗鏘不已。
二人知道此刀中上,至多對時必死,祇得由元皓護持著同駕彌塵旛送了回去。癩姑忙再回看陣中,向芳淑危急,忙指屠龍刀飛,身往援時,忽見一道金光如神龍倒掛,刺破彌空血焰邪霧,自天直下。光中現出一個少女,正是齊霞兒。手持一鼎,鼎口內|射出百丈金霞,電駛飛墮!
癩姑英瓊等人本定小勝即回,也因見紅髮老祖敗走,這些妖物正好誅戮,不捨即去,卻不想對方玄功變化,那高法力,豈有受此重創奇辱不謀報復之理!
再加這陣法逆運五行真氣以為己用,上干造物之忌,習此法的人如非連經天劫,本身功力深厚,道法高強,便精此法也輕易無人敢用!近今各異派中長老以及海內外散仙中有名人物,祇三四人有此法力,照此看來對方必還另有旁門中的高人相助無疑。
白光飛到湖上,先是一片青光飛起,兩下一撞。青光乙木化生丙火,白光庚金已變化癸水。青、白、紅、黑四色煙光上下緊壓相持,與第一次情景一樣,相持到了最後,展動,彩煙飛起,上下包沒,一聲巨震同時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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