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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一驚，忙鬆了玉手。

郭璞道：「假如您捨得，請把八護衛撥給我兩個。」

雲珠道：「六少，別說了，我情願居小，只是，她是誰？」

郭璞道：「容我為海爺說明，第一，他把我調離您，可以使您眼不見地暗殺我，第二，押解這兩個重要人犯，沿途有人攔劫，這是必然的事，那我勢必要拚命保護這兩個人犯，當然，我有幾分把握把人犯安全護送抵京，對他來說，那最好不過，萬一我護不了人犯，縱不死在他人之手，他也可以有個藉口，正大光明地判我個罪，置我於死地……」

郭璞道：「海爺，這是明擺著的事，我不信海爺看不出。」

他望了雲珠一眼，道：「怎麼，姑娘，你要走？」

海貝勒默默地坐了下來。

雲珠卻深情無限地道：「六少，從現在起，在宮裡我更心神不定了。」

郭璞忙道：「不，姑娘，這跟那無關，我原沒有這意思，可是老人家知道了，讓人帶來了信兒，非要我……」

海貝勒道：「我沒有說他對，老弟！」

郭璞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海貝勒笑道：「真會挑，論武功、機智，數他兩個為最！」

海貝勒道：「是因為責任太重？」

聽畢，雲珠也皺了眉，道：「這位姑娘跟我一樣，也癡得可憐，六少，你不說過麼？一切為大局，為大局就不該顧那麼多。」

郭璞淡淡笑道：「他若問您是誰說的呢？」

海貝勒慨然說道：「老弟，你也真是，這還用你說？你的人還不就是我的弟妹，只管放心，雲姑娘要有絲毫差錯，你唯我是問，我以這顆項上人頭擔保。」

雲珠「哦」了一聲，道：「那麼，海爺，我告辭了！」

海貝勒道：「老弟，我不信任何人能奈何得你。」

海貝勒搖了搖頭，默然未語，但旋又說道：「老弟，我也是這趟進宮才知道的，怡親王跟廉親王聯合起來，要對付他，這已是進行多年了。」

郭璞未敢再多說。

郭璞一震而醒，忙戴上面具，道：「姑娘，關於那件事……」

郭璞道：「我也要往裡跳，一方面我為報答海爺之知遇，洗刷自己，一方面我要看看他能不能奈何我！」

說著，自袖底取出了那封信，遞了過去。

半晌，郭璞突然開了口，但有點囁嚅，道：「姑娘，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

海貝勒未接，卻霍地站起，道：「我去找他去！」

雲珠道：「忘了？我早就看出來了，她對海爺沒情。」

雲珠道：「怎麼，海爺，宮裡有事兒麼？」

郭璞點頭說道：「你看對了，她是『洪門天地會』的雙龍頭。」

「不敢，海爺！」郭璞道：「我先謝了！」

郭璞皺眉一嘆，遂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

最後還是郭璞忍不住了，打破沉寂，抬眼說道：「海爺，王府的事兒，很糟麼？」

海貝勒臉色一變，道：「老弟，他只對我時有不滿，恐怕還不至於……」

適時，步履聲由遠而近，青石小徑上走來了海貝勒。

郭璞紅著臉點了點頭，倏揚雙眉，道：「除非他不要命了……」

郭璞道：「可是他懷疑我是。」

郭璞揚了揚眉，笑了笑道：「您以為他只派了我一個？」

郭璞揚眉說道：「姑娘知道，那是先皇帝的遺物。」

郭璞他生似沒聽見，癡癡地望著那帶雨的梨花般艷麗嬌靨，道：「姑娘，我不是好色之徒，但我幾乎忍不住……」

海貝勒搖頭說道：「沒事兒，他只是片刻離不得人。」

郭璞也未多說，跟在後面一直送出了大門口。

他如今竟然春風滿面，喜笑顏開，跟半日前進宮時簡直前後判若兩人。

郭璞道：「可能還有一點，只不過我不敢斷言。」

雲珠「哦」的一聲驚呼，道：「郭家六兄弟，末者最高，六少，hetubook.com.com雲珠怎配，雲珠怎配……」

海貝勒一怔，道：「怎麼，老弟，你又接受了？明知是個火坑，你怎……」

他頓了頓，接道：「姑娘可知道南海郭家？」

郭璞笑道：「海爺，那回來仍是死路一條。」

海貝勒道：「對你還有什麼捨不得的？那不就等於是你的人，你挑吧！」

郭璞遲疑了好一陣，方紅著臉憋出兩個字：「梅心！」

海貝勒一怔，道：「怎麼，難道他……」

郭璞赧笑說道：「海爺，您別介意，女人家嘴都夠快的，萬一傳揚出去，傳到了宮裡，目前怕不太好！」

雲珠抬起螓首，道：「先生，我自當年至今，接觸過的男人不少，每個也都是武林好手年輕俊彥，可是我跟他們沒有情，他們對我也只有慾，就拿剛才來說，我從不知害羞、激動、溫馨，可是剛才……」

郭璞淡然一笑，扯落了臉上特製人皮面具。

海貝勒道：「而事實上你並不是南海郭家的人。」

雲珠道：「六少是想把它拿回來？」

海貝勒道：「怎麼不可能，老弟？」

郭璞點頭說道：「也是，出了差錯，我擔不起這個責任，也對不起海爺。」

海貝勒笑了笑，道：「老弟，而我也替你擔了，如今已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這是我跟他拍了半天桌子的結果。」

雲珠截口說道：「先生，真要如此，那並不是先生一個。」

海貝勒道：「我去看看梅心回去了沒有，要是還沒有，我送她回去。」

他回來之後，海貝勒已坐進了小亭，臉上的神色已大不如適才，向著郭璞淡淡地擺了擺手，道：「老弟，坐！」

郭璞道：「海爺，我看內情絕不那麼單純，這麼重要的人犯，皇上他不是那麼糊塗的人。」

郭璞搖頭說道：「可是對皇上來說，那是太冒險了。」

海貝勒點了點頭，沒說話，但，旋即他站了起來，道：「老弟，你歇著去吧，我到怡親王府走一趟去。」

雲珠抬起螓首，帶淚而笑，那慔樣兒好美，好動人：「不，六少，我是太高興了，太激動了，你知道，像我這麼個人，是不該有這麼好的福分的……」

郭璞窘迫地應一聲：「海爺……」

海貝勒道：「真的，老弟？」

郭璞道：「海爺，在這兒，我預先請託，請照顧雲珠。」

郭璞道：「海爺，您記得雲珠託您轉給我的那封信？」

海貝勒道：「是的，老弟！」

只聽一個話聲傳了過來：「誰不要命了，老弟？」

海貝勒道：「如今這不是個絕佳的證明機會麼？」

郭璞道：「算不得明白，海爺，您知道，什麼叫暗殺？他不會讓那些人打著『血滴子』的旗號的，因為他當面向您說過不追究的話，既如此，我又怎會把他們當成『血滴子』？」

海貝勒道：「當然記得，那是我一時回不來，所以才交人帶給了你。」

郭璞也沉默了。

雲珠抬眼說道：「什麼事，六少？」

郭璞啞聲說道：「姑娘，你這是何苦……」

他頓了頓，接道：「姑娘，這事先不談了，有件事我要問問姑娘，姑娘可知道，前些日子有頂先皇帝所遺『九龍冠』……」

雲珠美目中異采暴閃，似有點昏眩，嬌軀一晃，螓首倏垂，香肩聳動，她又哭了，又哭了！

嬌靨通紅，垂下螓首，但旋又抬起，道：「先生，你真不嫌雲珠殘花敗柳破身子？」

海貝勒道：「老弟，也許他如今已知道你不是南海郭家的人了。」

海貝勒皺眉說道：「老弟，你知道，皇上是沒有收回成命這一說的，而且我也當面一口答應了下來，那怎麼辦？」

郭璞道：「他不必說海爺私通叛逆，單指海爺糊塗，把一個南海郭家的人留在府裡，這一條就夠海爺受的。」

郭和*圖*書璞與雲珠忙迎了上去，雙雙說道：「海爺！」

海貝勒笑道：「我說著玩兒的，姑娘，快回去吧，他正在找你呢，也讓我帶句話，要你趕快回去！」

郭璞道：「海爺，我不能束手等死！」

海貝勒濃眉一軒，道：「老弟，你莫非要……」

海貝勒豪邁而真誠地道：「自己兄弟，還用著這一套麼？只是，老弟，我有一事不明。」

海貝勒道：「怎麼，我一回來你就走？」

雲珠「哦」的一聲，以手掩檀口，道：「領袖洪門，號令天下，好神氣！」

海貝勒擺手說道：「不必了老弟，家裡還要你照顧。」說著，舉步出亭而去！

海貝勒惑然說道：「老弟，怎麼說？」

海貝勒一怔，嘆道：「看來他是料準了這一點。」

海貝勒濃眉一軒，道：「怎麼，老弟？」

海貝勒道：「老弟，你恐怕最近要出趟遠門兒了。」

郭璞輕輕執上柔荑，口慰玉人，道：「記得秦少游那闕詞兒麼？」

郭璞淡淡笑道：「海爺是幫他把我推下了火坑！」

她目光一凝，道：「六少，這就是你的真面目？」

郭璞道：「海爺，您錯了，單打獨鬥，我或有把握，但為攔劫這兩個人犯，沒有人會跟我單打獨鬥的，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不敵人多，我十有九死，縱然能回來，恐怕也差不多了。」

雲珠揚起嬌靨，道：「六少放心，剛才我是哄你的，其實，他想派個人到四川去，把曾靜、張熙押到京裡來審問。」

郭璞霎時漲紅了一張臉，沒有說話。

郭璞道：「你也贊成刺傷海青？」

雲珠搖頭說道：「這我倒沒聽說。」

郭璞道：「我所說的，是雲珠在信上告訴我的，您請看！」

雲珠美目異采一閃，道：「我明白，六少是擔心他懷疑我？」

郭璞道：「皇上一直懷疑我是南海郭家的人……」

郭璞道：「海爺，您先請坐下來。」

郭璞道：「海爺，何時啟程？」

郭璞道：「謝謝你，姑娘，但算起來，我結識她在先……」

海貝勒道：「他親口告訴我不加追究了，不過他絕不容再有下次。」

郭璞又默然了……

郭璞點了點頭，道：「那位皇上與姑娘都有過人的眼力。」

海貝勒道：「可是皇上認為你是唯一適當人選，你要會出差錯，換個人就不必談了。」

海貝勒皺眉說道：「可是，老弟你……」

郭璞道：「我無意挑撥海爺跟他的感情，可是，海爺，他一直懷疑我是南海郭家的人，這一著，是試我，假如我將兩個人犯押回來，那表示我不是南海郭家的人，最好不過，假如我是南海郭家的人，半途把重犯放了，他恐怕就要找海爺了……」

海貝勒道：「你剛才說，他這麼做，也是為了除我，那麼他不是要冒那失去兩個重要人犯之險麼？」

海貝勒道：「找我他能把我怎麼樣？」

輕舉皓腕，微掠雲鬢，道：「六少，我會記住的。」

海貝勒道：「我還能騙你？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海貝勒道：「老弟，是不能還是不敢？」

郭璞揚眉說道：「我認為，在如今姑娘這一說是多餘，也足證姑娘對我還不十分瞭解……」

海貝勒道：「可是這是他親口對我說的。」

雲珠嬌靨一紅，道：「六少，我已是你的人了，雲珠還算得烈女。」

海貝勒向著郭璞道：「老弟，送雲姑娘去，待會兒回來咱們再說。」

海貝勒鬚髮微張，啞口無言，但旋即他挑眉說道：「既如此，老弟，你可以不接受，我找他去！」

郭璞眉鋒微皺，點了點頭，道：「他真要這麼做了，那就沒有關係了……」

海貝勒道：「是他把你安插到我這兒來的。」

郭璞道：「就算是吧！」

郭璞呆了一呆，道：「海爺，有這種事，誰說的？」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oｍ

雲珠又道：「只是，六少，你何以對海爺？」

海貝勒搖頭說道：「憑良心說，咱們這一回也太令人難堪了。」

郭璞道：「我是海爺的人，他不找您找誰？」

雲珠美目凝注，道：「六少要幹什麼？」

海貝勒道：「老弟，你說！」

郭璞心中一鬆，道：「姑娘，他決定派誰了麼？」

雲珠笑了，毫無驚訝之色，道：「六少，看來我這雙眼永不會看錯人……」

海貝勒道：「行了，老弟，只是記住，非萬不得已，你說的。」

海貝勒又自笑道：「恭喜二位，賀喜二位，只可惜我遲回來一步，只能聽見那後兩句，不過，該夠了，你兩個都放心，雲姑娘說得對，她如今已是你的人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別的事我辦不好，這件事就是碰掉腦袋，我也非替你們辦好不可，姑娘只管宮裡去，我不會讓任何人碰你一指頭，明天我再進宮說一聲，把姑娘要出來……」

郭璞毅然點頭說道：「是的，姑娘！」

郭璞道：「我還敢矇騙您？可是，海爺，在必要時，那該例外。」

郭璞心中一跳，道：「四川？為什麼，幹什麼去？」

又談了幾句，不覺天色已大黑，「貝勒府」中已燃起燈火，雲珠矍然驚覺，站起來要走。

郭璞「哦」了一聲，道：「那麼我跟您去一趟！」

郭璞應聲坐在了他對面。

郭璞笑道：「放心，或有點皮肉之傷，但絕無大礙，同時，目前也絕不能讓他對你有一點懷疑。」

海貝勒道：「唉，實在說，他身為皇上，為了鞏固他的帝位，他是不得不削除異己的，這似乎無可厚非！」

海貝勒一怔，說道：「那麼我不說是誰說的。」

海貝勒道：「老弟，這也許是你疑心多慮！」

雲珠嬌靨更紅，垂下螓首。

海貝勒略一沉默，猛然點頭，道：「好吧，老弟，接受了，你要帶多少人，我找他去！」

海貝勒道：「怎麼說，老弟？」

郭璞道：「我總該有個身分證明，不然岳鍾琪怎會輕易交人？」

海貝勒淡淡說道：「是的，老弟，四川，兩天前岳鍾琪有一紙密摺遞了上來，說有兩個不知死活的讀書人勸他造反，被他扣住了，特上書請示定奪，皇上準備派你去四川把那兩個押進京來交刑部審問……」

雲珠道：「事實上，並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郭璞毅然點頭，道：「是的，海爺，我說的。」

郭璞道：「海爺，您由來是那麼相信人？」

海貝勒一擺手，道：「老弟，我剛高興起來，別讓這件事掃了我的興頭……」

雲珠忙道：「先生是郭家的哪一位？」

雲珠美目轉動，一笑道：「六少，那就不是什麼命裡注定的了，分明是你心裡早有了人，又怕委曲了我，對麼？」

雲珠微頷螓首，道：「是的海爺！」

雲珠嫣然笑道：「我忘了，憑六少一身所學……」

郭璞搖頭笑道：「海爺，一個人照顧兩個重犯，那當然不行，一旦有所搏鬥，那也難免顧此失彼，所以我打算帶幾個人去，可是我不要他的人，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坐定之後，海貝勒半天沒開口。

郭璞道：「咱們這位皇上的為人，您還不清楚麼？表面上他對您說不加追究，而暗地裡他卻派人要暗殺我。」

郭璞點頭說道：「不錯，姑娘可知道『九龍冠』藏在宮裡何處？」

郭璞忙一搖手，道：「不，海爺，慢著，我接受！」

雲珠截口說道：「是不是由『怡親王』獻進宮的？」

雲珠展顏一笑，道：「我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呢，六少，雲珠不是不能容人的醋娘子，再說，得蒙六少不嫌，我已經知足了。」

坐定，郭璞說道：「海爺，我又要向您報個備了。」

海貝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和_圖_書「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

海貝勒道：「找我幹什麼？」

雲珠道：「謝謝先生，我不承認十分，只有一分，那是先生的真姓名！」

郭璞搖頭說道：「姑娘，我只要前者，無須後者。」

海貝勒道：「老弟，必要的時候，你的生命為重。」

海貝勒皺眉說道：「老弟，你若明白地跟他的人鬥……」

郭璞道：「海爺，如今可是死無對證！」

郭璞笑了，道：「原來是這件事……」

郭璞應了一聲，偕同雲珠向大門行去。

海貝勒道：「當然，他還能說什麼？自然是說盡好話撫慰廉親王跟我，而且命『宗人府』與『內務府』料理善後，一方面隆重厚葬，一方面厚恤家屬，可是他對你卻十分震怒，因為你壞了他的大事，揭了他的底牌，讓王公大臣們對他極度憤慨不滿……」

郭璞道：「還有，為我保重！」

郭璞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道：「海爺，使不得！」

郭璞道：「那麼姑娘打聽一下，然後送個信兒給我。」

郭璞揚眉道：「海爺，難道說他這種殘害手足的做法對？」

海貝勒道：「現有人證，是雲珠！」

海貝勒瞿然說道：「老弟的意思是……」

雲珠搖頭說道：「這我要問問，前幾天我見他在御書房密室中玩賞過，至於是不是就藏在那兒，我就不知道了。」

郭璞並未挽留，跟著站了起來。

良久，良久，雲珠嬌靨微酡，帶著滿足的笑容，輕輕地移開了嬌軀，半俯螓首，低低說道：「先生從現在起，雲珠已是你的人了……」

郭璞冷笑說道：「海爺，我明白了，這我不敢接受。」

郭璞想起了雲珠以前對他說的話了，默然未語。

海貝勒道：「四川！」

是海貝勒。

海貝勒默然不語，半晌始道：「老弟，我既不願你受到絲毫傷害，也不願你傷了他的人，可是卻又苦於不能找他當面說去。」

郭璞微笑說道：「姑娘，不應該麼？」

郭璞也沒有多耽擱，送雲珠出門，望著雲珠上馬離去之後，便即匆匆折了回來。

郭璞道：「海爺，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你該明白，廉親王、怡親王二位，做那既不參政、又無實權的賦閒親王，已然那麼多年了，他還擔心誰能把他怎麼樣？再說，海爺也該明白，那些淬了毒的暗器，如非我出手快，您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郭璞道：「海爺，這話怎麼說？」

他頓了頓，接道：「您別替人擔心，人犯絕跑不了的。」

郭璞大感意外，瞪目搖頭說道：「海爺，這，這不可能！」

海貝勒嘆道：「老弟，這麼一來，只怕他更要視你知眼中釘了。」

雲珠又紅了嬌靨。

海貝勒搖頭苦笑，道：「老弟，這件事不談了，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雲珠道：「那好，等我打聽出它的藏處後，再將它的藏處跟機關消息設置圖一起送給六少！」

雲珠默然不語。

郭璞道：「您請說。」

雲珠道：「那麼是……」

雲珠道：「也就因為心裡早有了人，所以忍心讓我……」

雲珠道：「我明白，可是……」

郭璞道：「您請說！」

郭璞忙道：「海爺，那倒不必，有了您的話，我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只是，海爺，那件事怎麼樣了？」

郭璞淡然說道：「海爺，您認為已經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麼？」

郭璞跟進一步，道：「對，海爺，我跟雲珠的事，您可別對梅姑娘提。」

雲珠道：「別現在就偏心，六少，人家領袖的是英雄豪傑，我統率的卻是一些武林難以容身的江湖敗類，至於後者，怎麼說我也得為你。」

海貝勒道：「老弟，這樣妥當麼？」

海貝勒想了想，笑道：「好吧，老弟，我不說就是！」轉身往前行去。

郭璞一愕，道：「出遠門兒？上那兒去？」https://m.hetubook.com.com

郭璞道：「謝謝海爺，我要海騰、海駿！」

郭璞道：「姑娘，情之一字貴心不在人，你不該說這話。」

郭璞道：「老人家的螟蛉義子，行六，郭燕南！」

雲珠突然說道：「六少，記得我以前指她是『洪門天地會』雙龍頭，我看對了麼？」

郭璞揚了揚眉，道：「這是意料中事，所以我事先向您稟報請示，因為我擔不起這個皇上必然怪罪的罪。」

郭璞道：「沒有人把罪往自己身上攬的，我當然裝不知道。」

郭璞道：「海爺認為如此麼？」

海貝勒道：「那要等他下旨。」

郭璞道：「空口無憑，他若來個絕口否認，您豈奈他何？不是白生氣麼？」

郭璞忙道：「姑娘，你這是……」

郭璞道：「他想除去海爺！」

海貝勒截口說道：「懷疑你是個南海郭家的人又如何？」

郭璞道：「當世不乏俊彥之士，還有那位皇上……」

海貝勒回身說道：「怎麼，老弟，喜事兒還怕人知道？你又不是大姑娘家？」

郭璞道：「海爺，您能這麼說？」

雲珠一陣激動，還帶點嬌羞，搖頭說道：「六少，我寧可他懷疑我，但我不放心六少……」

郭璞道：「姑娘，瓦罐難免井上破，將軍不離陣前亡，像我……」

郭璞笑道：「我都接受，海爺，怎麼猶豫起來了？」

郭璞道：「可是他把監視我、調查我的使命，交付了海爺。」

海貝勒怔住了，半晌始道：「老弟，那麼以你之見……」

郭璞笑了笑，道：「你也不差呀，統領大內侍衛『血滴子』，再說，她也該謝謝你對她留情！」

郭璞道：「海爺，是不敢！」

郭璞道：「海爺，我向您保證，除非我萬不得已，我不殺他們。」

海貝勒道：「你放心，那自然有。」

雲珠紅了臉，嬌羞地白了他一眼，輕輕說道：「六少，戴上面具，說正經的。」

郭璞跟著站起，道：「海爺，這麼晚，您還去……」

郭璞道：「那麼，海爺但問一個『義』字，又何必計較其他！」

海貝勒臉色鐵青，怒聲說道：「怎麼使不得？」

雲珠點了點頭，輕輕吟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郭璞囁嚅說道：「小時候，有個算命的說，我命裡不只有一房……」

郭璞道：「要我去押解人犯，這不是開玩笑麼？那未免太冒險了，難道不怕我在路上把他們放了，來個逃之夭夭？」

雲珠微搖螓首，道：「我也不知道，也許這就是緣……」

海貝勒瞪目說道：「老弟……」

海貝勒哈哈笑道：「你兩個竟敢在我這花園內私訂終身，這還了得。」

海貝勒沒說送，也沒有動，這是他的識趣處。

郭璞道：「那麼您說該怎麼辦？您既不能去找他，我又不能束手待斃，除放手周旋之外，還有什麼法子？您知道，這不能怪我，我這是逼於無奈的自衛。」

雲珠一驚，瞪圓了美目，道：「先生真是……」

郭璞淡然笑道：「海爺委實是直腸子，毫無心機！」

郭璞道：「該另有高手派出，暗中跟隨左近，專等我放了人犯，或護不住人犯時截奪人犯，這樣人犯既丟不了，也能夠以此罪您，這豈不是兩全其美、極為周全的妙策？」

郭璞淡淡笑道：「那我何以對海爺之知遇？」

雲珠搖頭說道：「看來我是前生修來的……」

海貝勒道：「那……老弟，你要帶誰？」

郭璞截口說道：「別說了，姑娘，一切以大局為重。」

海貝勒毅然說道：「那你就別回來！」

郭璞一震，旋即泰然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瞞姑娘……」

郭璞淡然笑道：「海爺，這不是從現在才開始的事。」

郭璞倒為之一怔，道：「怎麼，姑娘你知道……」

雲珠紅著臉忙道：「不是的，海爺，天太晚了，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