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郭解望著樓梯口，沒動，也沒說話。
郭解又笑了。
「帖奇……」
「又不是拾兒，明擺著的，他還查什麼！」
「不，我送你！」
就在這時候，樓下傳上一名侍婢話聲：「婢子求見郡主！」
那名侍婢道：「郡主，帖奇少爺現在後廳。」
「我沒說錯吧！」
「那他就該給你一個交代！」
「只是認識！」
「你不要再說了，連你都這麼說，我打官司都打不贏！」
「我怎麼不講理了？」
「你知道的是他的當年，不是如今，這麼多年了，你知道他變了沒有？」
「帖奇，我知道他……」
「真說起來，是不太好，不過當時要是我，我也會帶走拾兒。」
郭解笑了：「少了你跟蒙格。」
「不一定？你認識的這兩個江湖女子不豪放？」
「那是該，不過，帖奇，你為什麼不派人查查邊城官署？」
「她人哪兒了？」
「真的麼？」美娃似乎有點不信。
「那時候還是小姑娘，如今是大姑娘了！」
「他怕你攔他！」
「拾兒，你跟我裝糊塗！」
「美娃，咱們要講理。」
「我不說了麼，不管誰說的，都是理。」
「見過了！」
「事涉『鎮國上將軍』，它就是大事。」
「何以見得？」
「就是因為拾兒是咱倆的朋友，所以咱倆才要避嫌。」
美郡主笑了：「那就走吧！」
蒙格就多喝了幾杯，有點不勝酒力，先離席了，讓美娃陪郭解。
「沒人讓他算了，可是……」
他要走。
蒙格、美娃兄妹也是如此，可以說是賓主盡歡。
美郡主道：「你能麼？你能有什麼交代？」
「拾兒已經當面跟他說過了，他可以隨時來找他，他還去找他幹什麼？」
「我要的就是你這一句，謝謝。」
「蒙格，真要動手腳，不是不能！」
「哥哥，拾兒可是咱們的朋友，跟自己兄弟姐妹一樣的朋友。」
華服小鬍子伸手在郭解肩上拍了拍：「這就對了，什麼是朋友？咱們的交情跟別人不一樣，讓美娃陪你吧！我走了！」
「不能？」
「我是說你！」美郡主道。
美郡主道：「等一等！」
「那無關緊要，女兒家就是這麼死心眼兒！」
帖奇邁步出廳走了！
「是不是？」美娃追問。
「我會查！」
「美娃……」
「你府找他幹什麼？」
「我不對？」
郭解道：「我自己走！」
「我現在不想這些……」
「我什麼都不怕，可是拾兒是咱們的朋友，我不能不管。」
「讓他回去吧！說我沒工夫見他！」
當天晚上，蒙格設宴，佳餚、美酒，自是不在話下。只是，這麼豐盛的酒宴，只蒙格、美娃、郭解三個人，不免有點浪費。
美郡主道：「對，還是蒙格、美娃。對你來說，永遠都是蒙格、美娃。」
「願意就好！」
蒙格遲疑了一下：「美娃，拾兒要是那種人，你還認為我該管？」
「知道了，美娃告訴我了。」
「也不算多！」
「都多大歲數？」
郭解沒說話。
「拾兒，我是個女兒家，女兒家知女兒家最深，你認識的這兩個女兒家，尤其頭一個，一定有他的用心，既是有她的用心，她就絕不會只是想認識你！」這是說江珊！
「怎麼？不願意？」
「你是說只是長大了！」
「不坐了！」帖奇臉上的勉強笑意也沒了：「他住哪兒？」
「原來你是跟其他江湖女子比。」
「可是他是我的朋友。」
「我也絕不會不管，叫我不插手可以，可是我看著他呢！他要是有一點為難拾兒，看我饒得了他。」
「她要是知道就好了。」
「帖奇……」www•ｈｅtｕbooｋ•cｏｍ•coｍ
「說是送這位郭爺的座騎跟東西來的！」
帖奇道：「我來給美娃那個朋友送座騎跟東西。」
「什麼事？」美娃急欲知道，蒙格究竟有什麼事！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怎麼不一樣了？」
「酸味兒？」
「你不是喝多了麼？」
蒙格聽出話不對了，目光一凝，道：「怎麼了？」
郭解定過了神：「唔？」
「那就好！」
「我問你美娃這麼把他帶回來，合適不合適？」
美郡主沒說話了，可是嬌靨上一片冷意！
「回家去了。」
郭解道：「這兒跟漠北，太不一樣了。」
「不知道！」
「是不太好，你這話……」
是麼？真說起來，郭解也說不上來，江珊算不算豪放？還有那位牧場場主的女兒！比起來，恐怕那位牧場場主的女兒，算得上豪放。
「那不是他……」
「美娃……」
美郡主向四名侍婢：「去看看什麼事？」
「王爺？」美娃微一怔：「他有什麼事？」
「跑到這兒來等我，有事兒？」
「我不該？」美娃臉色一變。
「沒有！」
郭解凝目望美郡主：「不一樣了。」
時候不算晚，美娃生似怕郭解反悔似的，催郭解回屋歇息，其實她願意就這麼直到天亮。
郭解道：「你是說……」
「他沒有馬上走，又找你去了？」
郭解沒猶豫，他沒多想，他想不到多想：「有女的！」
華服小鬍子蒙格在書房裏，蒙格一見他就道：「你怎麼來了？」
「說了，怎麼會不說？」
「真不覺得。」
帖奇停住！
「這麼多年了，漠北跟早年有什麼不一樣麼？」
郭解道：「美娃，他真說的對，都不讓他碰，叫他怎麼查？」
「我什麼時候這麼早歇著過？」
「那是拾兒！」
「帖奇？」
「那是那時候！」
「那家在哪兒？」
「你不覺得？」
「我已經派人去了，不過我不認為是他們。」
「不會是拾兒。」
「坐下說！」
「年輕姑娘？」
「照你的說法，你離開漠北也不少日子了。」
「這件事我也要查，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
「我是說這件事以後。」
「裝糊塗？我怎麼會跟你裝糊塗？」
「你認為美娃這麼把他帶回來，合適麼？」
郭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要！」
「婢子們不知道！」
「似乎有點不一樣，又好像沒什麼不一樣！」
「你沒跟帖奇說？」
「不要跟我談法，這是小事，還談不上法。」
「那是許久以來我看錯了！」
「我能幹什麼？暫時如此了，至於以後，那就要看了。」
「真的！」
「帖奇？什麼時候？」
「你問這……」人家美娃可沒有忸怩作態，許是因為人家是蒙古姑娘。
「真沒有！」
「都怎麼認識的？」
難怪，誰讓他「我想站會兒」、「你是美娃的朋友」惹了美郡主？
「怎麼，我這樣還不行？」
「不錯，早在漠北的時候，我們小時候的玩伴。」
「我要是就這麼認定是他，豈不也有欠公允？」
「查？他府的兩個護衛，根本就在對付拾兒。」
「先前怎麼沒聽你說？」
「還吃這碗保鏢飯？」
帖奇少爺能直接到後廳來，當然不是普通客人。
「那麼你們兄妹那個朋友，是保這趟鏢的正鏢師，他是不是該有個交代？」
「哥，你可以變，我也不是以前的美娃了，咱們都變了，人都會變，可是對拾兒不能變，對不對？」
「美娃，有一和圖書陣子了，你跟帖奇挺不錯，是不是？」
「我是說萬一。」
「我打算讓你留在京裏。」
美娃嬌靨通紅，叫：「哥……」
「那你說該怎麼辦？」
「玉桃的事你不用管，我哥哥跟我會查清楚。至於誰洩漏了消息，只要你不回鏢局去，也就無關緊要了。」
「東西交給他們了？」
帖奇笑了，強笑：「就是說嘛！」
郭解沒說話。
「不要？」
帖奇轉身走了。
「那趟鏢的事？還得問他話？」
美郡主拉著郭解的胳膊進後廳，站在後廳裏的帖奇少爺，第一眼看的就是美郡主的手跟郭解的胳膊。
「他總是你我的朋友，小時候的玩伴，真像兄弟一樣，不是麼？」
「我也不希望是他，可是沒查明之前，誰也不知道，是不？」
「應該見見。」
郭解抱拳：「帖奇少爺！」
美娃拉著郭解就走，她相當堅持，郭解也沒再說什麼。
美郡主叫：「拾兒……」
「也不一定！」
「照你跟帖奇的好法，他應該很給你面子，絕不會惹你才對，是不是？」
「什麼是理？你還當不當拾兒是朋友了？」
美娃看了郭解一眼，遲疑了一下：「認識的人裏，有沒有女的？」
「可是咱們的王法所不允，那也是大忌！」
「要換換拾兒是我呢！你也能避嫌，袖手不管？」
美郡主一雙美目裏也閃過了異采。
「沒有！」
「看看你自己，你不也跟那時候不一樣了麼。」
「如今長大了，不一樣了？」
蒙格「唔」了一聲。
「有！」
「那趟鏢的事，還得問他話。」
「可是他不是別人，他是拾兒！」
「盡我所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郭解轉望帖奇：「帖奇少爺，我就在王府，『上將軍府』可以隨時找我問話。」
帖奇臉色似乎微一變，但他也微微點了點頭。
美娃的臉色好了些：「這才是我哥。」
「知道美娃是怎麼碰見他的麼？」
「更好看了。」
「不要為我不見其他的朋友，何況帖奇少爺是給我送東西來的。」
「是不少日子了！」
蒙格沉默了一下：「真要是有那個萬一，我救不了他！」
蒙格雙肩微揚：「帖奇……」
「我正要告訴你們，在事情沒查明白之前，不要去驚嚇他那個東家。」
「那倒不是，他說的很清楚，那是他爹的壽禮，又那麼貴重，他爹也已經知道了，他不能就這麼算了。」
「人是你跟美娃的朋友，你該避嫌！」
「本來就是你看錯了。」
「讓我留在京裏？」
「我當然聽拾兒的，不過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把拾兒怎麼樣？」
美娃目光一凝：「哥，萬一要是拾兒，你怎麼辦？」
郭解說了話：「我無意……」
郭解一怔：「女的？」
「他不會變！」
「真可以這麼說！」
「已經派出人去了！」
「他找你幹什麼？」
「不覺得少些什麼？」
他走了，像一陣風。
「你隨時要找他？」
「是麼？」
蒙格目光一凝：「美娃，我現在才覺出來，你不對！」
只聽美郡主道：「我呢？看看我！」
「他總要……」
美郡主嬌靨上閃過一絲異樣表情：「真的？」
郭解一一說了，沒有隱瞞，不過仍都是輕描淡寫，也沒提姓什麼、叫什麼、什麼來歷。
「我會讓美娃不要攔你找他！」
「你是說……」
「拾兒又沒有不讓他找！」
「我是衝美娃。」
「你是叫我見他？」
「你管誰說的幹什麼？」
「不錯！」
「還有，究竟是誰洩漏了消息。」
「他們正在查！」
「真是這樣麼？」郭解暗暗自問。
「我看不和圖書只是認識！」
「可是他再查你就是不給我面子，他敢不給我面子。」
「不是……」
郭解想了一下：「你說的對，該！」
美娃道：「你還沒有歇著？」
「白天，他白天不是來了麼？」
美娃「唔」了一聲，這一聲不大，不大容易聽見。
「那就答我問話呀！」
「知道了！」
「這不就是了麼，他敢不顧我的面子……」
「你怎麼自己來了？」
「交給他們了！」
「嗯！」
「誰找他？」
事實上美娃說對了，女兒家真是最瞭解女兒家。
「我也知道不是拾兒……」
「你還沒有答我問話。」
「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
美娃嬌靨猛一紅：「誰？」
「哥哥！」
從漠北，到這席酒宴之前，他何曾吃喝過這個？在鏢局的時候，雖然趙萬才設過宴，可是比起如今這一桌，那差多了。
「對了，他是我的朋友，好朋友。」美郡主道：「你能讓下人們給送來麼！」
「是的！」
「美娃……」
「不錯！」
「是的！」
「我想知道一下。」
「帖奇也不對。」
帖奇沒理郭解，向著美郡主道：「我走了！」
「見著美娃了麼？」
「誰說的？帖奇？」
後廳當然是在後院，既在後院，就不是接待普通客人的地方。
「怎麼說？」
「沒有？」
「我倒不覺得。」
帖奇沒有走，他去了書房。
「美娃……」
雖然是輕描淡寫，可是美娃聽得很用心、很專注。
「這有什麼！」美郡主道：「你是我的朋友，他不親自送來，我才不高興呢！」
「我哥哥也好，我也好，在京裏給你找個事，只要交代一聲就行了。」
郭解沒說話，他能說什麼？
「你在這兒，而且你是剛從他府來的，現在他給你送東西來，你不該跟我一塊兒去見他麼？」
「那是不能，那個鏢局的東家，對我這個朋友有恩，再說鏢局的東家也不回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那對拾兒呢？」
美娃把郭解送到屋門口就走了，她回到她的小樓，剛進小樓，侍婢迎上來：「王爺在上頭等郡主！」
美娃沒再問，匆匆上了樓，到了樓上，果然，蒙格正在負手踱步，一見美娃上樓，他立即停住，笑問：「回來了？」
「有什麼不一樣麼？」
「那你的意思是……」
「不要罵人不帶髒字兒，你叫我怎麼樣，徇私？知法犯法？」
「不跟你說了麼，拾兒沒有不讓他找。」
「沒那一說！」華服小鬍子道：「還是蒙格、美娃。」
「不管誰說的，都是理。」
「那我找他的東家。」
「蒙格，這是我爹的壽禮，而且是很貴重的壽禮，我爹已經知道有這麼一樣壽禮了，能這麼算了麼？」
「他是蒙格跟我的朋友，你說他住哪兒？」
「打翻了醋罎子！」
「知道了？」
「都是幹什麼的？」
郭解脫口道：「是！」
美郡主說了話：「你來了？」
郭解忙道：「這怎麼敢當？上將軍的少爺親自……」
「蒙格，你不要插手了，我來查。」
郭解忙道：「美娃！」
「如今我知道了。」
「你不是不知道，那府都是一樣。」
「這麼說真沒有？」
「別老說他，我保他。」
帖奇道：「你是美娃的朋友！」
「那倒不是……」
「她沒跟著你，回家去了，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
「認識了幾個？」
「我倒是該稱王爺、郡主了。」
「就算是大事，國法不外人情！」
「可是你怎麼老在夢裏叫拾兒？」
「我覺得他對這件事，好像有點酸味兒！」
「所以我說當時要是我，我也會帶走拾兒。」
和圖書美娃跟郭解也沒坐多久，美娃讓撤了席，拉著郭解去了水榭。
「有女的！」
「蒙格，想想咱們兩府，還有咱們這一代的交情，於公於私，我都是為你，免得你到時候為難！」
「就因為覺你不對了，所以才覺出帖奇也不對。」
「這才是！」美娃笑了，笑得好甜：「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屋去。」
「我當然要問清楚。」
「你不想，要是人家死跟著你呢？」
那是當然，還絕對差不了！郭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算多！」
「你怎麼知道那還是他？」
「我要查這件事，隨時要找那個人，讓美娃不會太袒護他！」
「先前？」
「也到過不少地方？」
「住王府？那也好，找他容易。」
「那是你自己不覺得！」
「誰？」
一名侍婢應聲下樓去了，轉眼問她又上來了，近前施禮：「稟郡主，『鎮國上將軍』公子，帖奇少爺來了。」
「怎麼樣？」
「美娃，咱倆應該避嫌，不要插手。」
「他是我的朋友！」
兄妹倆坐下了，侍婢給倒了兩杯茶，然後退去。
「絕不會是拾兒，你怕什麼？」
「蒙格，是誰誰會承認？」
「認識的人不少？」
「我怎麼會忘，你放心，我跟他沒仇！」
「你是認為不合適？」
郭解說完，她立即道：「這還叫不豪放？我看這兩個江湖女子都很豪放。」
郭解道：「怎麼敢當讓帖奇少爺親自送來。」
美娃雙肩一揚：「你行，這麼多年的官場，你沒白待，你已經不是以前的蒙格了！」
蒙格沒說話，顯然他也認為邊城官署沒這個膽，他沉默了一下才道：「你從來不管這些事的，怎麼這回不但管，還這麼認真？」
「是麼？」
美郡主又道：「怎麼不坐？」
郭解道：「比起其他的江湖女子來，不能叫豪放。」
美郡主沒讓他坐：「聽說你給送座騎跟東西來了！」
朱門酒肉臭，難免如此，可是郭解吃喝起來還不習慣。
郭解為之一陣感動，道：「好，我聽你們倆的，還是蒙格、美娃。」
「那是不想離開老家。」
「可是他保的這趟鏢出了錯。」
「怎麼又扯上了拾兒？」
「他說你不該帶走拾兒！」
「我說也是，事隔了這麼久了，怎麼會還像小時候那樣！」
「美娃，不能說說就算了的。」
「我只是說了個大概，其實也不值得說！」
「蒙格，你不該說這種話，這不該是你！」
「我？」
郭解「噢」了一聲道：「我是看如今的蒙格，想當年的蒙格。」
「都是江湖上的。」
「玉桃真假的事？」
美娃道：「我還是想漠北。」
「你這個朋友？」
美娃冷笑：「我攔得了他麼，他是『鎮國上將軍』的少爺。」
美娃轉了話鋒：「你有什麼打算？」
「回邊城去。」
「帖奇要對他爹有個交代，你叫他怎麼辦？」
「那算什麼，兩杯釅茶也就解了。」
「美娃不會不知道你的好意！」
「你不信……？」
「我知道，可是又不是他……。」
「是帖奇說的，是不是？」
蒙格望著帖奇的背影，沒動。
美娃臉色一寒：「他還不配，沒人跟他好。」
「這麼說，你認定是他？」
「兩個。」
「你無意？」
蒙格沉默了一下：「好吧！我不插手，可是你不要忘了，那是我跟美娃的朋友。」
「好吧！聽你的，你陪我一塊兒去。」
美娃也笑了：「記得我剛離開漠北的那些日子，天天哭。」
「拾兒，我說對了吧！」美娃跟著又是一句。
「美娃，我認為帖奇說的是理。」
「那只是因為兩家的交情，彼此https://m.hetubook.com.com間走得近些。」
「你說什麼呀！」
美娃沒說話，有點不自在。
「怎麼？」
「跟你差不多！」
「我不回鏢局去？」
「我記得當初咱們上京裏的時候，你天天哭！」
「我絕不認為是我那個朋友！」
「可是……？」
只有四名侍婢施禮：「送王爺！」
「我還得吃這碗飯，自是得回鏢局去。再說，有些事我得弄清楚。」
蒙格沉默了一下：「咱們就事論事，裝玉桃匣子上的封條，沒有動過……」
「讓我想想！」
「拾兒，你耳朵怎麼了？」
「怎麼？」
蒙格沉默了一下，毅然點頭：「好，美娃，要萬一是拾兒，我救他就是。」
美娃又問：「只是認識麼？」
「沒有？」
「美娃，那趟鏢保的是我爹的壽禮。」
郭解不習慣歸不習慣，可是很歡愉，也很感動。
她拉著郭解行向樓梯口。
「美娃，咱們又不讓他找拾兒的東家，拾兒是這趟鏢的正鏢師，他不找拾兒，還能找誰？」
只聽美郡主道：「怎麼了？」
「好吧！我告訴你，是帖奇。」
天上神仙府，人間王侯家，蒙格這座王府，不只豪華，而且景色美。
分明是逐客令！
「還想什麼，有什麼好想的？就這麼說定了！」
郭解道：「我倒不覺得！」
「他不說了麼……」
「我要找他的東家，美娃不讓。」
「你為什麼不派人上邊城官署查？」
「當然是真的！」
郭解沒說話。
「江湖女子？」
蒙格說了：「帖奇找我去了！」
帖奇說了話：「我想站會兒！」
蒙格再度凝目：「怎麼了，帖奇？」
「讓他問吧！反正我是有一句說一句，你不也要問德總管麼？」
「你一定要回邊城去麼？」
「不一樣了，這麼多年了，人那有不變的？」
「不能！」
「美娃！」
「那種人？不要忘了，他是個漢人，他要是為這換走了那顆玉桃，不能說他壞！」
「蒙格比我強，我就沒見他跟在漠北的時候，有什麼不一樣。」
郭解說了話：「美娃，帖奇少爺說的對，我是這趟鏢的正鏢師，我該有個交代。」
「沒有，事實上她沒有跟著我。」
「不止！」
「你不坐了？」
真是，江珊不是不知道郭解一無所有，而且初入江湖。
「帖奇，他是我跟美娃的朋友，好朋友，像兄弟一樣。」
今夜有月，王府的景色就顯得更美了！美娃跟郭解憑欄望天上月與水底月，郭解出了神。
「我府！」
「你認為他們有這個膽？」
「美娃！」
「你問這幹什麼？」
「不是！」
「沒人讓他就這麼算了，可是又不是拾兒……」
「蒙格，想想你的職責、你的肩負，不管什麼情，你不能為情所困，更不能徇私，你想想看，是不是？」
「你都不許碰，我怎麼查？」
「見著了！」
「你是怎麼了？你到底要想什麼？」
郭解一時又不知該怎麼說。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想什麼。
「美娃，他爹的壽禮，又是這麼貴重，他也不能算了哇！」
「我聽說江湖女子都很豪放？」
「這是我府的事。」
「你跟我說過離開漠北以後的事。」
「只是拿他當朋友，好朋友！」
「你見過他了麼？」
「還有什麼？」
美娃一臉寒霜：「好個帖奇！」
美郡主道：「這時候他來幹什麼？」
蒙格道：「我還怕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呢！沒想到這麼快。」
「我有什麼？除了我這個人，一無所有……」
帖奇沒回答，道：「聽美娃說，那個人也是你的朋友？」
美娃道：「想什麼呢？」
「剛還說不要了，沒想到他倒給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