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上了樓，看不見人，美娃一定在裏間。

他抬掌立胸，然後往外輕輕一拍。

江珊冷冷一笑：「你太自負、太傲了。」

老儒生一聲「好」，沒見他作勢，他已然撲向郭解，像一陣風，像一縷輕煙！

看不出誰是誰。

老儒生仰天大笑，回聲如雷，震得人耳鼓嗡嗡作響：「真是知父莫若女，江萬山那麼一個人，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江珊道：「你是說掂掂自己的斤兩？」

江珊說了話：「不錯！」

老儒生道：「我想江萬山是不會說的，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郭解道：「我若是不能讓蒙格不動夫子，夫子儘管去找江財神。」

江珊道：「已經來不及了。」

江珊道：「跟南宮遠條件交換，讓他不要找我爹。」

郭解道：「那麼，夫子交由江財神執行殺人任務，可曾稟報蒙格知道？」

江珊道：「我說一句遭天打雷劈的話，他要是真能氣死，倒是個可敬的爹了。」

老爺爺並不姓郭，老爺爺也不是郭解真的爺爺，他只是個老和尚，郭解並不知道他姓什麼。

江珊望郭解。

老儒生猛一怔：「你……」

他跟江珊要走。

垂簾放下了，螓首不見了。

「王爺知道麼？」

老儒生一聲長嘆：「南宮遠修為數十年，列名當世七大高人之中，如今竟敗在一個年輕人手裏，夫復何言！好吧！」話鋒一頓，接道：「年輕人，我是奉命行事。」

江珊道：「你想想看，我們怎麼能不來找你。」

「其實，那位郡主是因為你……」

江珊也沒有說話。

「王爺下令給我的時候，只說那個女人招郡主嫉恨，我當時還詫異，一個『鐵血會』的女人，怎麼會招郡主嫉恨？可是我沒敢問。」

老儒生道：「『鐵血會』那個女人的這個朋友呢？」

郭解仍那麼站著，人沒動，衣裳沒動。

「江萬山也告訴你，我是什麼身分了？」

「並不是個個都這樣吧！」

「是麼？」

江珊道：「不好！」

郭解道：「有空麼？」

郭解道：「夫子真不知道？」

顯然，他一時還不明白郭解是什麼意思。

蒙格道：「不能擱，把他一個人擱這兒怎麼行！」

「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江珊道：「我二人已經找到『西山書院』來了。」

這是實情！

「因為我知道，我這個『鐵血會』的朋友，招夫子的上司嫉恨。」

「難道他兄妹沒告訴你？」

老儒生一怔：「怎麼說，你是江萬山的女兒？」

生身之父尚且如此，何況朋友？郭解道：「小時候，他們多純真，尤其是美娃……」

老儒生冷冷一笑：「你就憑這誅沙匪、殺鬼狐麼？」

只聽江珊道：「你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

「陪我看看美娃去？」郭解道。

「我沒有得意。」

老儒生道：「怎麼？」

「難道夫子不知道，他兄妹是我的好友？」

郭解道：「那蒙格怎麼會懲處江財神？」

江珊道：「我爹知道，我也知道，你會殺他。」

江珊道：「等你讓我二人躺在這兒之後，再說不遲。」

老儒生道：「只要他拿得出來，還怕我不信麼？」

老儒生微一怔：「不，我是揣摩上意，擅自做主。」

江珊道：「事實上，我二人已經來了。」

郭解沒說話。

郭解道：「為你所做的？」

江珊道：「不錯！」

江珊深情的看了郭解一眼：「那我不謝你了，行麼？」

「夫子是說……」

「不錯！」

郭解道：「我老爺爺。」

郭解道：「是的！」

「什麼破綻？」

他走得不快不慢，一步一步的！老儒生仍坐著沒動。

老儒生道：「是我輕敵！」

老儒生冷冷一笑：「年頭變了，這是什麼世道人心？」

江珊定過了神，一聲喜呼：「郭解！」

「因為夫子無從揣摩上意。」

郭解道：「小珊，她是因為我才遭謀害的？」

郭解道：「是的！」

老儒生道：「你要去找那下令之人？」

「你知道是誰？」和_圖_書

江珊道：「我是江萬山的女兒。」

「夫子，我不是使詐。」

老儒生道：「若是我揣摩上意，擅自做主呢？」

郭解道：「夫子若是奉命行事，那怪不得夫子，我找那下令之人。」

「當然！」江珊道：「不過十個總有九個，我恐怕也是那九個裏的一個。」

江珊道：「你的實話是他贏來的，並不是你自動告訴他的。」

江珊道：「我爹呢？」

江珊道：「你認為他是血氣方剛的匹夫之勇？」

「你能找他們兄妹為她報仇麼？」

「你可不要跟他兄妹鬧翻。」

「那麼王爺怎麼會下令殺她？」

江珊道：「百密總有一疏！」

老儒生道：「那當然！」

郭解只說了一句話：「見著美娃再說！」

「何妨讓我試試？」

郭解道：「夫子不必如此！」

「那是在所難免！」

郭解遲疑了一下：「我老爺爺！」

老儒生一怔：「怎麼說？」

「你是說江萬山露了破綻？」

江珊道：「沒什麼，只是做該做的。」

「那是我沒說實話。」

「美娃是個女人，可是蒙格不是。」

老儒生目光一凝：「你真要跟我談這個條件？」

老儒生又一陣大笑：「想不到江萬山有這麼玲瓏心竅的女兒。」

「小珊，我一定要找他兄妹。」

「多看看！」

郭解仍沒有說話。

老儒生道：「為朋友，義勇可嘉，只是年輕輕的，太可惜了！」

老儒生沒答江珊的話，仍望郭解：「你是多少年來唯一能接我一掌的人。」

郭解道：「我二人是死者的朋友。」

郭解道：「難道就讓她這麼死了？」

老儒生道：「你二人雖然沒對江萬山怎麼樣，恐怕他也活不了多久。」

這回老儒生先拍出一掌，跟前一掌一樣輕，不見掌風沒有勁風。

郭解道：「你在這兒等，不要跟過來。」

江珊道：「你是因為我。」

江珊道：「人總會變的！」

江珊看出來了，出了「西山書院」，走沒多遠，她道：「歇會兒再走！」

郭解臉上閃過抽搐，沒有說話。

「嫉恨本來就是一把無形的刀！」

兩人好像隔空比著玩似的！

「夫子剛說……」

江珊道：「他姓郭！」

郭解道：「不錯！」

老儒生道：「我要出手了。」

「他兄妹並不是因為她是『鐵血會』人殺她。」

的確，一定蒙格知道他露了口風，他一樣倒霉。

「不錯！」

蒙格道：「怎麼？幹嗎見著她再說？」

蒙格道：「別怪她們，是我攔住了她們。」

老儒生道：「可是你們要是不來找我，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郭解道：「請！」

江珊道：「你不怪他，完全是因為他是奉命行事麼？是不是也是因為他是我爹？」

郭解道：「我是因為你。」

「他叫郭解，聽說過麼？」

郭解道：「夫子不動江財神，我也不讓蒙格動夫子。」

這是逗話。

「我看……」

江珊道：「相信他就是那個郭解了吧！」

「年輕人，你是自找殺身之禍……」

「那就是我了？」老儒生道。

「找過了。」郭解道。

老儒生道：「這江萬山也告訴你了？」

郭解又沒說話。

老儒生臉色變了：「你確實不錯！」

蒙格笑了，向郭解道：「坐吧！姑娘得好好刀尺刀尺！」

老儒生道：「你二人來找那下令之人，是否衡量過自己？」

郭解道：「你謝我？」

「所以你不要得意。」

「小珊……」

老儒生道：「你是個是非分明的人，很不錯。只是，想聽我的實話，你得有聽我實話的本事。」

老儒生道：「你二人可知道『西山書院』是什麼地方？」

江珊又是深情一眼，伸手握了郭解的手。

只聽老儒生道：「如今可以告訴我，你的師承了吧！」

「我真不知道！」

郭解道：「我真不相信……」

老儒生一時沒能說出話來。

郭解道：「那我就只有找夫子了。」

郭解道：「我來自漠北，早年hetubook.com.com他們兄妹跟我是玩伴。」

老儒生道：「應該不假，只有修為比我等七大高人還要高的人，才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據我所知，各門各派沒有這種人。」

老儒生滿臉驚容：「你……」

老儒生像沒聽見。

郭解收勢停住：「夫子還有什麼事？」

「沒有第二個郭解。」

江珊道：「你就在那兒坐著？」

江珊道：「這種事他怎麼會告訴我？」

離老儒生不到十步了，老儒生仍坐著沒動，郭解停住，道：「夫子仍坐著麼？」

郭解道：「我知道夫子是當世七大高人之一，我還是來了，是不是？」

江珊道：「不來找你問問，怎知你是奉命行事，還是揣摩上意，擅自做主？郭解他冤有頭，債有主，是非分明，你就該知足，不然他乾脆找你算這筆賬了。」

「的確，他不能，他怎麼辦？他為難，他也痛苦！」

郭解道：「那就好，告辭！」

「姓郭如何？」

「不！」老儒生道：「我要知道除了七大高人之外，當今還有那位高人，也要知道，誰教出來的徒弟能勝過我。」

蒙格道：「你可來了，再不來美娃就要生氣了。」

老儒生道：「你是說小時候？」

一路往外走，郭解沒說話，只有蒙格一個人說話，問這問那的！

進了書房，蒙格看見他頭一句就說：「今天是什麼風？」

這是輕飄飄的一掌，既沒有掌風，也沒有勁氣。

自是不知道過了多少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突然一聲裂帛異響，那團灰霧倏地散開，郭解跟老儒生現身了，分別站立在原站立處。

老儒生道：「他要聽我的實話，不是麼？」

江珊道：「江湖生涯，本就刀口舐血，『鐵血會』的人，死在官家人手裏，一點也不算什麼。」

郭解道：「不錯！」

唯一跟前一掌不同的，是老儒生沒再冷笑。

蒙格道：「你是說……」

郭解道：「我要找他兄妹。」

「這已經無關緊要了。」

老儒生道：「原來是……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在我等七大高人之外，當今世上還有位姓郭的高人？」

「王爺下令給我的時候，什麼都沒說……」

不錯，是理。

「我知道。」

這是說，已經衡量過自己了。

老儒生又道：「你說你二人找的是下令的人？」

郭解道：「我看夫子還是站起來的好。」

郭解道：「你爹是奉命行事。」

一時間好靜，只聽得見風聲、樹聲，靜得好美！過了一會兒，郭解才放開了江珊的手，道：「還是在『漠北』的小時候好。」

江珊道：「那只是我的生身之父！」

郭解握住了江珊的手，沒有說話。

約莫一盞茶工夫，裏間出來了美娃，薄施脂粉，頭髮也梳好了，想見得衣裳也換了。

「在他們眼裏，死個人不算什麼，何況是『鐵血會』的人。」

不錯，平分秋色，郭解並沒有勝過他。

老儒生道：「我可以答應，萬一王爺要懲處江萬山，那就不是我所能阻攔的了。」

「夫子的上司……」

江珊道：「我知道你心裏很難受，可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人都會有這種牽連，最好是不要碰上這種牽連。」

「沒人讓你不要管，只是，他兄妹總是你的朋友。」

江珊道：「我知道，可是……真說起來，殺人的是我爹！」

如今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了。

郭解的臉色也有點白，不過他頭髮、衣裳並不亂，他道：「夫子是我所碰見的唯一勁敵！」

郭解道：「我跟夫子談了條件。」

郭解說完了話，跟江珊轉身往外走。

老儒生道：「江萬山他會活活氣死！」

都不見蹤影了，只見一團霧在眼前飄動，忽近忽遠，忽左忽右。

「我知道……」

江珊大為震驚，她算是個老江湖，但是像這樣的搏鬥，她還是生平頭一回看見，她一臉驚容，為之目瞪口呆，她被勁風吹得頭髮、衣袂狂飆，被勁風吹得立足不穩，連連後退都不知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

「你兩邊都不沾，沒有必要為『鐵血會』……」

老儒生道：「年輕人，血氣方剛，都有這份匹夫之勇。」

老儒生道：「你們既然知道是王爺下的令，直接去找王爺就好了，何必害我？」

江珊微微揚了揚眉梢兒：「看來你是不信！」

郭解並沒有解釋，他不想解釋，他認為那無關緊要。

「你說，我能不管麼？」

「這樣的好友……」

「江萬山一定很傷心、很生氣？」

郭解欲言又止，一時沒說出話來。

老儒生臉色一變，兩眼精芒暴閃。

老儒生忙道：「你能不讓王爺動我？」

「你出賣了你的爹！」

老儒生話鋒轉了：「你雖然不錯，但卻還沒有到讓我說實話的地步。」

江珊道：「說得倒也是！」

「好！」

美娃道：「她們是我的人，怎麼聽你的？」

老儒生兩眼精芒斂去：「你何作此問？」

郭解道：「我不能否認……」

一路往外走，郭解臉上沒有表情，一點表情都沒有！他臉上看不出什麼，可是他的心裏如遭刀割！他幾乎不能相信，美娃會如此，蒙格會做這種事！幾乎不能相信，那就還是相信了，畢竟這是事實，鐵一般的事實！這就是他的朋友，這就是他小時候的玩伴！

他拍手一掌拍了過去。

老儒生道：「你不必替我操心，只要你能讓我站起來，我不會再坐著。」

只聽美娃道：「我不想動！」

「是的！」

也就是說，兩人秋色平分，未見高下。

郭解兩眼炯炯，神色肅穆，迎了上去，他也夠快，剎時間不見了蹤影。

「我明白！」江珊道：「我都明白，只是你能怎麼辦，這就跟你我都得顧著我爹一樣。」

「他就是那個郭解？」

「你又何來這揣摩上意，擅自做主？」

老儒生冷然搖頭：「你錯了，如今已經不用我動手了。」

郭解沒看見江珊的目光，向著老儒生道：「我相信夫子能夠信守承諾，最好不要讓我再找夫子。」

「有空！」蒙格道：「這怎麼會沒空，再忙也得暫時擱下，走！」

郭解停住了，兩個人就在下山路邊樹下石頭上坐下，心痛的看看郭解，江珊柔聲道：「不要這樣！」

郭解住口不言，沒說下去。

江珊道：「那是……」

江珊沒說話。

郭解道：「夫子是奉誰之命？」

「還是了！」江珊道：「人都會有這種牽連的，有幾個能真正做到鐵面無私的？」

江珊道：「世人不見得都會這麼認為。」

「人都死了，不提也罷，我只能告訴夫子，死者死得冤！」

老儒生一點頭：「好吧！我答應就是。」

郭解道：「我不說夫子還是站起來的好麼？」

江珊道：「不錯！」

蒙格道：「我知道你在裏間，出來！」

郭解道：「我不要緊！」

老儒生先是臉色一變，繼而一臉恍悟神色，顯然他是先為郭解開門的功力吃驚，繼而想通郡主為什麼會嫉恨了，這時候郭解與江珊已雙雙走了出去。

原來如此！

「我知道，」郭解道：「蒙格要是因為這捕殺她，我不怪他，可是如今為的只是他妹妹的嫉恨，而且這根本是沒有的事，卻謀害一條人命……」

「那是一定的！」老儒生道：「我本來就不知道，我等七大高人之外，還有高人！」

江珊道：「我爹只是奉命行事，他要找的是下令的人。」

只聽江珊柔聲道：「聽我的？」

這也是實情！

老儒生道：「可是眼下情形沒什麼兩樣。」

郭解仍然沒有說話。

老儒生冷冷一笑：「你要找冤頭、債主，是麼？」

江珊沉默了一下：「你打算怎麼辦？」

到了小樓，侍婢出來恭應，要往上通報，蒙格攔住了，他拉著郭解上了小樓！

江珊道：「我爹已經告訴我了。」

不錯，連怎麼回事都不知道，如何揣摩上意？

郭解道：「夫子不該這麼說。」

「你是說……」老儒生問。

郭解道：「這無關緊要！」

「那位郡和-圖-書主並不知道。」

江珊毅然點頭：「不錯！」

「我勸你不要問，也不要去找。」

老儒生道：「你何來此言？」

老儒生深深看了江珊一眼：「我明白了，是你告訴這個年輕人的？」

郭解道：「夫子一定有上司。」

郭解站了起來。

郭解道：「許久沒有人問過我了，我不屬於任何門派。」

江珊道：「你不是女人，你不瞭解，情之一事，在女人心裏、眼裏，是容不下別人的，那怕是一丁點兒！」

裏間傳出了美娃的話聲，有氣無力：「在這兒！」

郭解道：「你為我又做了多少？」

「她是他的妹妹。」

江珊道：「當今七大高人之一，佛、道、儒、神、仙、鬼、狐裏的儒。」

老儒生道：「到底我總是列名當世七大高人的人物，是不是？」

「我再試試！」

老儒生道：「你是說江萬山告訴你了？」

「怎麼見得就是我的上司下令殺人？」

江珊又道：「就像我如今吧！我有那麼個爹，我還要謝謝你為我所做的。」

蒙格揚聲叫：「妹妹，妹妹！」

老儒生道：「『鐵血會』都不知道殺人的是江萬山，你二人是怎麼知道的？」

顯然，他已經不願意再說了。

美娃道：「擱那兒吧！」

老儒生深深一眼：「我不能不佩服你二人的膽大。」

「說得是！」老儒生微點頭：「只是，我還有另一個身分……」

還真是！

轉眼工夫之後，老儒生仍是鬚髮、衣袂一陣狂飆，身子往後一仰。

郭解道：「那不一樣，生身之父……」

「年輕人，我這是愛惜你，不可使詐。」

「年輕人……」

老儒生道：「沒有，王爺只下令給我，要誰去執行，那是我的事。」

「怎麼？」老儒生道。

「『鐵血會』那個女子，也是你的朋友？」

老儒生道：「原來是朋友，你二人找過江萬山了？」

郭解道：「夫子也是我自入江湖以來，所遇見的唯一勁敵。」

江珊道：「我有話跟你說。」

老儒生又道：「我等已是當世公認的七大高人，各門各派以外，有這種人麼？」

「夫子是蒙格，還是美娃？」

郭解適時道：「請告訴我，夫子是奉命行事，還是揣摩上意，擅自做主？」

老儒生道：「也沒有，不用稟報王爺知道。」

江珊道：「你怎麼好這麼說？」

郭解道：「不能這樣，不該這樣，何況是根本沒有的事。」

老儒生點頭道：「不錯！」

老儒生道：「但願我錯了。」

郭解沒笑，他跟著蒙格坐下了。

「你的好友……」

「你雖然修為高絕，但是他身邊人多，個個都是不俗的高手。」

郭解說了話：「他們兄妹這麼做，對麼？」

老儒生目光一凝：「我不知道你何指？」

郭解道：「人命關天，冤有頭，債有主。」

郭解道：「省得我再說一遍了。」

聽見了聲響，像是有人從床上起來，接著裏間垂簾微掀，從裏頭探出了個脂粉未施，烏雲蓬鬆的螓首：「哎呀！怎麼沒人來稟報！先坐會兒！」

老儒生道：「不錯！」

只聽老儒生道：「能否暫留一步？」

郭解淡然道：「今天有空，來看看。」

郭解道：「這就是我的朋友！」

老儒生道：「那你二人還敢來找我？」

郭解道：「要不然我可以任由蒙格懲處夫子，夫子又怎麼去找江財神？」

老儒生的椅子卻突然往後一仰，鬚髮、衣袂為之一陣狂飆，老儒生忙站了起來，「砰」地一聲，椅子倒了。

江珊一眼看見門關著，道：「門……」

江珊深深看了郭解一眼，但是沒說話，雖然沒說話，她心裏的感受，可都在眼神裏了。

「蒙格下令給你的時候，當真什麼都沒說？」

他邁步行向老儒生。

「你已經徇私了，是不是？」江珊道：「那麼，為什麼對你的朋友就不能麼？」

老儒生道：「好在你我都不打算就此罷手，是不？」

雖然名列當世七大高人之中，但是敗軍之將，攸關生死，還管什hetubook.com.com麼面子？

「不想動也得動！」蒙格道：「看我給你帶來什麼了。」

老儒生驚聲道：「你，你們害死我了……」

江珊道：「不管怎麼說，你不能跟他兄妹鬧翻就對了。」

「夫子要是真不知道的話，那就是奉命行事。」

老儒生道：「如今呢？江萬山還活著麼？」

郭解也拍出一掌，跟前一掌一樣。

「知道！」

江珊道：「我還不至於會對他怎麼樣。」

老儒生一驚：「不……」

老儒生道：「我就在這兒坐著，那就過來吧！」

老儒生道：「你不願說？」

可是轉眼工夫之後，就知道那不是比著玩兒了！

郭解微一點頭：「好吧！」

蒙格笑了。

郭解沒說話。

郭解道：「這麼說，是蒙格了？」

江珊道：「應該錯不了。」

郭解說了話：「我知道。」

郭解道：「夫子是怕遭蒙格懲處？」

郭解說了話：「小珊，人命關天，公理何在？」

老儒生臉色發白，頭髮零亂，只聽他喃喃道：「沒想到你能勝過我，沒想到你能勝過我……」

「看不出來！」

江珊道：「恐怕……」

郭解道：「不錯！」

郭解道：「說了夫子也不會知道。」

「可是這根本是沒有的事。」

也是輕輕一掌，也是既不見掌風，也不見勁氣。

「你見不著他，縱然你能見著他，你也奈何不了他。」

「那就是夫子自己的意思，夫子有什麼理由殺這個人？」

江珊道：「你要是老在『漠北』，老不長大，我也碰不見你了。」

「怎麼變得這麼可怕？」

郭解叫道：「夫子……」

這就夠了！

「因為這個人你碰不得！」

老儒生道：「你是那門那派的弟子？」

站門的忙把郭解迎了進去，到了裏頭，迎郭解的是那位大總管，問清楚蒙格已經回來了，在書房，郭解逕自往書房去了。

郭解已伸手抓住了門，一拉，沒見他用力，先是砰然一聲巨響，繼而隆隆如雷聲，門開了。

郭解道：「我說過，這無關緊要。」

老儒生道：「你們非問我……」

老儒生目光一凝：「誅沙匪，殺鬼、狐的郭解？」

郭解道：「怎麼？」

「不能說是出賣，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甚至看不出人影。

老儒生道：「我能不能問一問，你怎麼會跟王爺、郡主是朋友？」

不錯，是郭解要聽他的實話，郭解就得逼他說。

「希望你能拿出讓我說實話的本事。」

美娃沒看郭解，微慍向蒙格：「可惡，怎麼沒人先稟報？」

老儒生道：「你又何來這奉命行事？」

黃昏時候，王府前來了一個人，是郭解！只他一個人，沒見江珊！

郭解也頭髮、衣袂狂飆，身子往後一仰。

他拉著郭解就往外走。

郭解道：「小珊，能碰見你，是我離開『漠北』以來，唯一的好事。」

「可是這是一條人命……」

老儒生道：「這話太粗俗，不是我這個讀書人說的。」

「何以見得？」

護衛們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可是誰不認識郭解？紛紛躬身哈腰。

「蒙格下令給夫子的時候，可曾指明要江財神去執行殺人任務？」

「夫子，我不是不知道是誰，我只是想從夫子口中認定一下。」

江珊道：「我知道！」

郭解道：「我要直說一句，正如江姑娘所說，我不怪夫子，夫子就該知足！」

江珊道：「就因為我這個朋友剛才說過，你若是奉命行事，他不怪你，他要找那下令之人；可是你若是揣摩上意，擅自做主，他就要找你了。你眼裏根本沒有我二人，所以你把這件事攬在身上，看我二人能把你怎麼辦。」

「再多看也是一樣。」

「他既然告訴我『西山書院』是個什麼地方，焉有不告訴我你是什麼身分的道理？」

老儒生道：「你要跟我談條件？」

郭解道：「不要再幫他兄妹說話了。」

老儒生又道：「郭解，你的師承？」

「為什麼？」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