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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師爺笑道：「行，我算是服了你，我去找金總管給你搬家去。」他說走就走，二話沒說，扭頭走了。

轉望費獨行，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回你破除了個叛逆組織，論公論私，功勞都不小，姚師爺說你該居首功，我聽聽他們的稟報，這件事你做的的確漂亮，可以說是面面俱到，簡直就是個有勇有謀的元戎材料，我要好好的賞你一賞……」

說話間，兩個人到了水榭外，只見姚師爺已在外頭等了，兩人一到，姚師爺更低低埋怨道：「怎麼這會兒才來，都把我急死了。」

白雲芳香唇泛起了一絲笑意，道：「你真會說話，好了，沒你的事兒了，你回屋歇著等著領賞去吧。」

杜毅道：「開玩笑，那怎麼行？這種事別人求還求不著呢，你是怎麼了？」

費獨行道：「別忘了，老杜，從明兒個起你也跟我一樣。」

費獨行道：「回中堂，卑職就是費獨行。」

姚師爺沖費獨行遞了個眼色，低頭往外退去。

杜毅忽然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叫道：「我明白了，一定是兄弟你跟白姑娘要的……」

杜毅道：「兄弟，你可別跟我開玩笑……」

楚飄雲還真聽話，立時拔出佩劍來就砍翻了一個。

九夫人突然嗔道：「你怎麼老愛逢人就張羅這個，人家成不成家關你什麼事？人家都不急你又急個什麼勁兒，生似怕人家娶不著老婆，趕明幾個你辭了官去當媒婆好了，放著正經事兒不談瞎扯這個幹什麼？真是。」

費獨行欠身說道：「謝總領班，屬下還有一件事稟報。」

白雲芳道：「我問你就是要你推薦一個。」

楚飄雲恭應一聲，轉身奔去，轉眼工夫帶著四名護衛走了進來，展森赫然在這四個人當中。

費獨行把楚飄雲告訴他的告訴了白雲芳，最後說道：「清剿叛逆的事雖是屬下帶領，但當時有楚大領班在，屬下不便處理，還請總領班定奪。」

杜毅道：「什麼大夥兒都有份兒？不是你籌劃安排的好，那伙兒叛逆會一網成擒？不是你籌劃安排的好，堵住了胡三奶那些親貴好朋友的嘴，誰又敢輕易動他們？大夥兒都出了力是沒錯，可是論功勞該是你的，別多說了，快『刀尺』吧，中堂那兒等著你呢！」

白雲芳、姚師爺、金總管、杜毅，還有一些護衛，都在前廳等著，一見費獨行等回來，忙都站了起來。

展森一見不對，撒腿就往外跑。

姚師爺何許人，那還不是一點就透，忙答應一聲帶著杜毅匆匆走了。

杜毅一怔，接了過去道：「這是你的腰牌……」

和珅一把拉住了她，忙賠笑說道：「喲！說著玩兒的幹嗎當真哪……」

他半躺半坐的塞在一張炕床上，紫檀木，鑲大理石，大紅緞子面的軟墊兒。

費獨行道：「屬下不敢說有過之，但無不及，而且杜毅甫建大功，這是最適當的獎賞。」

「當然好。」九夫人道：「要人有人，要才有才，既有勇又有謀，而且能跟弟兄有福同享，這種人上哪兒找去，你要的不就是這種人麼？」

費獨行道：「別讓人來個倒好我就知足了。」

姚師爺皺眉說道：「什麼大不了的事ｈtｔps://m•ｈｅtuｂook.cｏｍ•com兒非得這會兒交代不可，真是，等等，我進去通報去。」他轉身要往裡走，忽又轉身來低低說道：「待會兒說話小心點兒，中堂很可能把總領班這一職賞給你，九夫人也在裡頭，她會幫你說話。」轉身走了進去。

九夫人道：「你的子孫還不夠？你的富貴還不夠？你還想幹什麼，再來個十姨太？」

費獨行遲疑了一下，道：「那……我有什麼好『刀尺』的，再『刀尺』也『刀尺』不出朵花兒來啊，就這樣進去便了，走吧！」

白雲芳一雙美目中忽視異采，但一剎那間又消失了，她道：「沒你的事了，你歇息去吧！」

費獨行聽得一怔，道：「中堂要見我？這是怎麼回事兒？」

費獨行道：「怎麼會輪不到？放眼府中，哪個能建此奇功，閣下太小看自己了。」

和珅抬眼道：「你也看他好麼？」

楚飄雲忙趨前躬身：「屬下在。」

費獨行道：「回中堂，卑職今年整卅。」

白雲芳微微一愕，轉望費獨行道：「杜毅？你認為他行麼？」

杜毅道：「怎麼回事兒？這你還不明白？姚師爺把胡三奶那些家產全獻給咱們中堂了，咱們中堂高興得不得了，拍著桌子直誇你，而且還要馬上召見你，你明白嗎？」

九夫人道：「好嘛，也讓人家跟你一樣，沒學好先學壞。」

杜毅道：「我懂，兄弟，我也會感激她的，我不說什麼了，我是來給你送喜信兒的，你快『刀尺刀尺』吧，中堂要見你。」

費獨行毅然說道：「白蓮教雖屬叛逆，但應由國法制裁，他們若有拒捕行為，格殺無可厚非，似這等行徑與盜賊無殊，該殺。」

楚飄雲帶著展森等四個近前一躬身，什麼話都沒有說，神色之間很不安。

杜毅一拉費獨行道：「走，兄弟，咱們外頭樂上一番慶賀去。『東來順』先吃喝一頓，然後八大胡同逛逛去，今兒個我作東。」

和珅「哦」地一聲道：「這是為什麼，你不願意當總領班？」

「嗯，好。」和珅摸著鬍子，滿臉讚許之色地一點頭道：「這才是帶人之道，這才是帶人的人，好，好極了……」

白雲芳冰冷說道：「你知道我的脾氣，該怎麼樣是怎麼樣，要知道弟兄們犯錯，你在場不加阻止糾正，你等於教唆縱容，我降你一級已是天大的便宜。」

費獨行看見了白雲芳目中的異采，心裡震顫了一下。望著白雲芳那美好的背影，心裡也泛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費獨行道：「還沒有。」

和珅笑了，道：「我這是積德啊，難道你不想讓我多子多孫多富貴啊！」

白雲芳一聽，臉上就變了色，怫然道：「有這種事？這……」她忽然斂去了威態，望著費獨行道：「以你看這件事該怎麼辦？」

他心裡不是味兒，臉上卻不能帶出來，出水榭杜毅拉著就問，他還得含笑把經過說上一遍。

費獨行道：「不是我的，楚飄雲的，楚飄雲帶的四個弟兄在胡宅折磨死了一個婢女，總領班一聽說就處置了那四個弟兄，而且認為楚飄雲當時未加阻止，事後反加包庇，有虧ｈttｐs://ｗww•ｈｅtｕbｏｏk•cｏm•cｏm職守，降一級處分，所以這塊腰牌就沒主了。」

杜毅灼灼道：「這，這，這怎麼會，這怎麼會，姑不論白姑娘會不會找上我，就是怎麼輪也輪不到我頭上來啊？」

出乎意料地，白雲芳竟點頭附和：「姚師爺說的不錯，這件事你有功無罪，我不追究。」

「誰說的？」費獨行道：「中堂對我要是言必聽、計必從，我說句話就等於中堂說話，你說這是什麼？」

楚飄雲跟蒯靈對望了一眼，忙跟了出去。

杜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點頭道：「也行，好在你怎麼穿都比別人好看，我帶路了。」他當先行了出去。

費獨行「哦」地一聲，恍然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我明白了，可是老杜，這件事兒大夥兒都有份兒啊！」

費獨行笑笑說道：「姚老，不是我糊塗，是您糊塗，總領班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不了管個幾百個人，貼身護衛可是中堂的心腹親信，往後我說什麼話中堂會不聽？」

費獨行知道楚飄雲恨上了他，也知道從此跟楚飄雲結了仇，可是他不在乎，也裝看不見。

姚師爺呆了一呆道：「可是，貼身護衛沒什麼實權啊！」

費獨行道：「我跟老杜交代了件事耽誤了。」

一轉眼工夫，姚師爺從裡頭走了出來，沖費獨行招了招手，沒說話。

「別說了。」白雲芳道：「現在大領班缺了一個，我要馬上補上，你看誰最適合？」

和珅臉都漲紅了，喘著道：「我身邊有這麼個人才，叫我怎麼能不高興。姚師爺，人是你延聘來的，我要好好賞你。」

「瞧你。」九夫人忙為他揉心口、搥後背、送參湯，道：「幹嗎這麼高興呀？」

展森等四個臉色一變，互望一眼，由展森說話道：「總領班，那丫頭是個白蓮教叛逆……」

瞧一瞧她，和珅道：「你扯到哪兒去了，好，好，好，我聽你的，不張羅，不張羅，這總行了吧？」

和珅擺了擺手，道：「起來吧！起來吧！」抬眼望向九夫人道：「翠娟，你看我這個貼身護衛不比他們別人的貼身護衛差吧？」

兩個人往水榭走，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護衛紛紛躬身為禮。

費獨行這裡一招斃了展森，那裡楚飄雲跟蒯靈也一人一個，把另外兩個收拾了，大廳裡滿地是血，慘不忍睹。

費獨行道：「這種事也能開玩笑麼？」

九夫人香唇邊浮現了一絲笑意。

和珅樂得張嘴大笑，笑得混身肥肉打哆嗦，笑得嗆住了，直咳嗽。

白雲芳此舉是要讓杜毅知道，他所以能一躍而為大領班，完全得力於費獨行的推薦。

「放心。」杜毅道：「今兒晚上絕不會有什麼事兒的……」一擠眼，低聲說道：「在府裡當差這麼些年了，我清楚，今兒晚上中堂有九夫人陪著，天塌下來他也懶得動的。」

杜毅「哦」地一聲道：「我只知道白姑娘處置了四個弟兄，卻不知道楚飄雲也……你讓我看這個幹什麼？」

那陣不痛快又襲上了心頭，費獨行一點頭道：「好吧！我跟你走。」

她逕自走了。

費獨行忙道：「不行，萬一中堂有事兒……」

杜毅一陣興hｔtps://wwｗ.ｈｅｔｕｂooｋ.cｏm•com奮，也一陣激動，道：「我知道，兄弟，我什麼都不說了。」

杜毅往水榭指了指道：「中堂就在水榭裡。」

費獨行道：「我覺得有點兒彆扭。」

他進了水榭，跟在姚師爺之後往裡行去。

「喲！」九夫人美目一翻道：「我的中堂大人，您可真不得了啊，我們可真稀罕您這府裡的榮華富貴，您留著自個地享用吧，我就不信除了你我就沒人要了。」

和珅兩眼一睜道：「怎麼？卅還沒有成家，那怎麼行，當差歸當差，家可不能不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可不能把兒子耽誤了，趕明兒個我給你……」

可是他很白淨，細皮嫩肉的，生似一碰就破，比十七八的大姑娘都嫩。

費獨行呆了一呆，立即躬下身去：「謝總領班。」一句話說完，他轉望姚師爺道：「我已經查封了胡宅，暫時由傅大領班帶著人在那兒守著，胡家的家產恐怕要抄查充公，您趕快帶幾個人去清理一下吧。」

好肥、好胖，穿的是便服，長袍、馬褂、五官長得倒很清秀，可惜人跟個肉球似的，看上去走路都困難。

白雲芳一點頭道：「好！就是杜毅。」抬手把那塊腰牌遞向費獨行道：「他現在不在，等他回來之後，你把這塊腰牌交給他吧！」

費獨行跟著上前躬下身去：「卑職費獨行，見過中堂。」

費獨行搖頭說道：「沒有，別這麼說，是總領班信賞必罰。」

杜毅低低笑道：「我這是禿子跟著月亮走，沾了光了。」

杜毅在費獨行身後輕輕一推道：「兄弟，龍套已經上過了，這會兒該你出場了，這臺戲全看你一人兒的了，卯上點兒。」

過了兩重門，一道珠簾，看見中堂大人了。

費獨行道：「閣下甫建功勞，總領班認為應該獎賞，現在麼，它是你的了。」

費獨行第一眼先投向九夫人，第二眼才打量和珅，九夫人的目光跟他的目光接觸了一下，但很快的就挪開了。

吩咐好了傅祖義，他帶著楚飄雲、蒯靈一干人趕回了中堂府。

到了外頭，費獨行立即叫來傅祖義，問過了外頭的情形之後，他立即說道：「從現在起，查封胡宅，請傅老帶著二十個人暫時在這兒守一會兒，任何人不許進出，就是王公大臣也一樣。誰敢不聽拿下再說，有什麼事自有我擔當。」

出了大廳，白雲芳眼望著前面跟費獨行說道：「你看我處理的對麼？」

杜毅陪著費獨行，一路說笑著往後走，到了後頭大花園裡，只見四下燈火通明，光同白晝，亭、臺、樓、榭照在燈光下，益顯其美，簡直就跟仙境差不多。

費獨行一步跨到，抖手在他後心上拍了一下，展森噴出一口鮮血，踉蹌幾步摔倒，翻過身看了費獨行一眼，頭一軟，不動了。

費獨行道：「卑職倒不是不願意，只是卑職以為這回破除叛逆組織，白總領班領導有方，應居首功，只該獎賞，不宜撤換，而且這種事不是一兩個人能做得了的，弟兄們流血流汗，出的力量最多，更應該獎賞。」

和珅抬起了眼，從頭到腳，從腳到頭，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遍，胖臉上突然浮起了一絲笑意：「長m.heｔubook•ｃoｍ.cｏm得好，長得好，你就叫費獨行？」

「對，對，對極了。」和珅一拍炕床轉望費獨行道：「就這樣吧，今兒晚上你就搬到後頭來。我在的時候你跟著我，我不在的時候跟著九夫人，別的事兒你不用管了，愛上哪兒上哪兒，只要別耽誤我的事兒就行了，好好的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的，趕明兒我給你張羅……」

姚師爺笑了，點點頭道：「看來還是你行，的的確確是有勇有謀，我這個師爺自嘆不如，只是這麼一來白雲芳……」

剛上燈，杜毅帶著笑推門進來了，一進來便道：「恭喜兄弟，賀喜兄弟。」

九夫人道：「中堂說把府裡護衛總領班的差事賞給你，或者，是你到中堂身邊來當差，兩樣任你選，你要哪一樣？」

費獨行道：「你怎麼好去問？總領班信賞必罰，你這一問什麼意思？」

費獨行道：「不錯，是你的了。」

「瞧你說的。」九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這不是自貶身價麼？別人的護衛能跟咱們這個比，他們也配麼？」

費獨行心裡正不是味兒呢！巴不得趕快走，當即轉身行了出去。

費獨行道：「要不是總領班賞罰分明，鐵面無私，她也不會採納我的意見。」

和珅道：「多大年紀了？」

費獨行把情形向白雲芳稟報了個大概，最後他以沒能拿著匪首胡三奶請罪。

和珅道：「那有什麼關係，都要，不聽人說麼，大丈夫三妻四妾。」

費獨行熄了燈跟了出去。

普通胖的人是雙下巴，他幾乎有三個下巴，腦後一大堆肥肉，在他前頭都能看見。

費獨行道：「總領班要讓屬下推薦的話，屬下推薦杜毅。」

杜毅不禁兩眼猛睜道：「怎麼說，這，這，這是我的了？」

姚師爺忙爬俯在地道：「謝中堂恩典。」

「彆扭？」杜毅道：「彆扭什麼，有什麼好彆扭的，這又不是相親，醜媳婦兒還難免見公婆呢！何況你是個俊媳婦兒，別蘑菇了，我的爺，快『刀尺』吧。」

杜毅這兒跳腳道喜，姚師爺一旁卻埋怨說道：「老弟，不是我埋怨你，你怎麼糊塗了，放著好好的總領班不幹，要的什麼貼身護衛？」

費獨行站了起來迎著道：「別忙恭喜我，你看看這個。」他把那塊大領班的腰牌遞了過去。

白雲芳接過腰牌道：「你下去帶人把他四個拖到馬房前示眾一天，並且寫明他四個罪狀貼在馬房牆上，我看看以後誰敢為非作歹。」

費獨行皺皺眉站了起來，旋即他目光一凝道：「老杜，我不去行不行？」

她一擰身要往起站。

費獨行看得登時眉梢兒為之一揚。

「中堂可能把總領班一職賞給你。」費獨行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是姚師爺在中堂面前進的言，他心裡盤算上了。

白雲芳冷然說道：「把那幾個人叫來。」

杜毅一陣激動，伸手抓住了費獨行的胳膊，道：「兄弟，我不傻，我心裡明白，我不謝了。」

姚師爺為之一怔。

白雲芳深深看了費獨行一眼道：「你不錯，這一來功勞更大了，你不但清剿了叛逆，而且為咱們中堂塞滿了幾座庫房。」

後頭的話他沒聽見，卻https://www.hetubook.com.com聽見九夫人笑了，八成兒雨過天晴，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和珅道：「卅而立，卅而立，嗯，好，你成家了沒有？」

杜毅道：「兄弟，你就別再瞞我了，我到總領班那兒一問還能問不出來。」

費獨行道：「姚老，排除白雲芳不必在這上頭打算盤，也不能操之過急，不管怎麼說，她現在攀著大少爺，大少爺也總是中堂的親骨肉，真要鬧翻了，不見得對咱們有多大的好處，我現在已經到了中堂身邊，排除白雲芳是遲早的事，您急什麼？」

楚飄雲猛抬眼道：「總領班。」

楚飄雲躬身答應退了出去。

「的確不錯。」九夫人道：「自己不居功，反而處處為別人著想，難得，真是難得。」

杜毅瞪眼輕叫道：「對呀！姚師爺，這您能說咱們費老弟糊塗麼？」

費獨行何許人，焉有不明白的道理，他深深看了白雲芳一眼，稱謝接過。

白雲芳道：「我不是要你敬佩。」

白雲芳目光一掠蒯靈，道：「你找幾個人把這兒沖洗乾淨。」目光最後落在費獨行臉上，道：「你跟我來。」她擰身走了出去。

白雲芳銳利目光一掃，冰冷說道：「你四個在胡宅幹了什麼事？」

和珅道：「壞，這能叫壞？要不是我這樣，今兒個你能坐在這兒？」

白雲芳跟沒看見似的，望著楚飄雲道：「楚飄雲，你身為大領班，當時不加阻止，事後反加包庇，有虧職守，著降一級處分，把你的大領班腰牌交出來。」

費獨行道：「這就要看總領班要提拔誰，該提拔誰了。」

九夫人就偎在他身邊兒，一會兒給他搥這兒，一會兒給他捏那兒，一會兒遞參湯，一會兒遞鼻煙，夠她忙的。

費獨行欠身說道：「屬下不敢居功，事實上這也不是屬下一個人的功勞，總領班領導有方，弟兄們也都有份。」

費獨行由衷地道：「總領班讓屬下敬佩。」

楚飄雲沒有再說話，他看了費獨行一眼，探手入懷取出了大領班腰牌，雙手呈上。

「住嘴。」白雲芳厲聲叱道：「楚飄雲，都給我砍了。」

姚師爺上前兩步，垂手躬身，恭謹說道：「稟中堂，費獨行到了。」他的聲音放得很低，生似怕震了和珅的耳朵。

費獨行道：「屬下知道，但屬下……」

白雲芳一點頭道：「對！該殺——楚飄雲。」

九夫人又道：「又來了，你怎麼改不了，就愛管別人的閒事兒，人家要是有了人怎麼辦，是要自己的還是要你的？」

白雲芳還沒說話，姚師爺一旁已然插了嘴：「我一聽說這件事就趕來了，老弟真是，事先也不告訴一聲，這件案子辦得漂亮，而且是大功一樁，縱然跑了個賊頭兒，她又能跑到哪兒去？老弟你何罪之有。」

別看姚師爺是中堂府的首席師爺，以和珅的權勢，他比個二三品的官兒都大，平日對內對外神氣得不得了，可是這會兒他卻跟耗子見了貓一樣，大氣兒不敢喘一口，腳步放得好輕，生似他是在雞蛋上走路。

九夫人道：「你倒是挺會替別人想的。」

白雲芳道：「什麼事？」

費獨行心頭猛然跳動了幾下，道：「中堂的恩典，卑職感激，如果卑職選的話，卑職願意到中堂身邊來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