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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來八法

作者:柳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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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巧手魯班

第五十六章 巧手魯班

邪神冷冷「哼」了聲,向姜青道:「青兒,么麼小丑,不值一慮,你放手去幹。六十年前乙休子從爹手中漏網逸去,六十年後今日,連本帶利,你把老少兩個都除掉!」
長離一梟笑道:「戰兄,吾等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明年元宵節後再見了!」
大旋風白孤哇哇叫著道:「老四,新女婿上門,逗留了這麼多天,從你老岳母那裏,帶了些什麼東西回來給你大哥二哥,三哥三嫂……嗯,還有倩倩姑娘!」
長離一梟懷著感慨的心情,道:「戰兄,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不僅在男女之間,此江湖上有『老怪』之稱的赤眉石魚,向小兄弟贈劍,傳藝,居然這等親近!」
邪神百思不解,道:「『紅袖盟』既是才始設立不久,青兒怎會跟此門派中弟子結下仇恨?」
戰千羽尚未回答,大旋風白孤接口道:「老四,這話你該向自己說才是。吾等都是局外人,楚楚姑娘的母親是你老岳母,由你東床嬌客推薦,難道你老岳母不答應?」
玲玲又道:「鮑玉還造了一個叫『潛水游龍』的怪東西,人坐進裏面,能潛港遊丹陽湖湖底……」
姜青聞聽二哥白孤此話,突然向長離一梟問道:「衛前輩,昔年義父他老人家,跟『魔聖』乙休子是否有怨仇過節?」
邪神又冒出一句,道:「全楚楚能跟此人配成一對,不算委曲了她!」
他將有關金羽、乙休子,和「天地門」中的情形說了一遍,接著道:「『玉哪咤』金羽,三年來從乙休子那裏學得一身絕技,會同『天地門』中人物,報三年前『一箭之仇』,找上小兄弟。」
姜青頷首道:「不錯,就是這位老人家……」
姜青叫她「別難受」,玲玲卻是臉色一怔,急急問道:「青哥,你說,什麼事?」
陳景沉思了下,道:「聽說年紀僅在二十二三歲的年輕女子……」
長離一梟聽到這話,劍眉微微軒動,沉思了下,道:「這就不清楚了,要問過邪神厲老前輩,才知道其中底細。」
邪神一側臉,問道:「玲丫頭,你說是誰?」
然而,並非姜青想像中那回事。玲玲出奇的冷靜,嘴角還帶著一絲微微的笑意。
邪神目注一瞥:「誰?」
姜青沒有接下回答,視線落向玲玲臉上時,她還是那麼出奇的平靜,好像離家出走的全楚楚不是她同胞妹妹,那是另外一個人。
邪神道:「『玉亭修羅』駱森,會同當時武林高手『北芒』翁仲、『南獠』屠人,創設了一個叫『菩提會』的門派,他們用了『菩提』作稱號,卻是無惡不作,樣樣都來,朗朗乾坤,掀起一片慘霧愁雲,老夫看不順眼,插手管了這樁閒事,『南芒』『北獠』伏誅,『玉亭修羅』駱森卻給他脫身逸走……」
玲玲點點頭,道:「是的,原因就是出在楚妹身上……」
玲玲道:「可能只懂一點,談不上熟練……」
姜青問道:「玲妹,那個『巧手魯班』鮑玉,身懷武技如何?」
裴敏接口道:「四十六歲正值壯年時候,同時那個鮑玉有這份才幹,而且他們已倆口子生活在一起,金老夫人不會不答應的!」
邪神道:「青兒,金羽和『魔聖』乙休子師徒『二丑』,你可以不必顧慮,剛才玲丫頭、蕙丫頭所說的話,那蒙面女子是三年前她祖母喪命你手的金昭,你要小心應付才是……」
全玲玲向旁邊的姜青問道:「青哥,這次你去杭州戰大哥家……『煙霞山莊』去了沒有?」
全玲玲道:「『巧手魯班』鮑玉早年是『煙霞山莊』的『督師』……」
玲玲又道:「鮑玉真是聰明絕頂,他腦袋裏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天上飛的,水中游的,路上行的,都能想得出來……」
姜青困惑問道:「玲妹,你……你怎會知道此事?」
姜青右邊的夏蕙道:「青哥,一個人的際遇是無法想像的,無法預料的,當初金昭是個弱質少女,祖母『無定飛環』李琰玉喪命你手,她只有怒,只有恨,怨自己技不如人,一旦她獲著奇遇,學到一身絕技,就要找你拼命了。」
時間留不住,悄悄在人們身邊遠去。長離一梟和姜青,準備回長離島過年。
姜青見長離一梟回出這話,自然地又想到那回事上,向邪神問道:「爹,昔年你是否認識一個叫『魔聖』的乙休子?」
「『督師』?」姜青困惑問道:「『督師』是幹什麼的?」
姜青接口問道:「玲妹,那是楚妹妹告訴你的?」
大旋風白孤問道:「老四,這些時候來,你又去了什麼地方?」
玲玲道:「我們姊妹倆只瞞過爹媽,無話不談……楚妹悄悄告訴我……」
「煙霞山莊」最近不少風風雨雨的變故,玲玲已是一頭驚弓之鳥。
姜青頷首道:「是的,衛前輩,姜青也有這樣想法。」
他把當時石魚用紙團扔進自己酒杯後的情形,告訴了眾人,含笑又道:「這位老人家怪得怕人,也怪得可愛,我封掉他『五行二儀掌』四招後,不但『神膜』誤會之事化解,贈我『奔雷寶劍』,還傳了我『五行二儀掌』,和『掣電驚虹劍』兩門拳劍絕學。」
他把有關那個向姜青亡命撲殺的蒙面女子,和全楚楚的行蹤說了出來。
旁邊戰千羽一指長離一梟,道:「衛島主回來後,告訴我們的……」
大旋風白孤氣呼呼道:「乙休子這老魔頭,在落雁峰『玉泉洞府』韜光養晦,想不到也插https://m•hetubook.com•com手江湖中閒事來了。」
桌座上眾人,哄然笑了起來。
他把在浙皖邊境「匯水口」小鎮,看到兩個不露真相的年輕女子,右臂衣袖處,各個纏著一條色彩鮮艷的紅巾,那個蒙面女右臂,赫然然也有一條同樣的絲巾。
紅面韋陀戰千羽,懷著一份關注的心情,道:「這女孩子又去了什麼地方?」
姜青聽到這話,不由猛吸了口氣,他知道二哥白孤,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過他從不信口胡扯,找些不實在的話來。
玲玲輕輕一笑,道:「楚妹曾告訴過我,鮑玉家在蘇浙交境的『浣花集』,第二條橫街,你們找去那裏,相信鮑玉在,楚妹也在……」
此年輕女子竟有這等能耐,將他置於死地,難道又是她?
「『靈英子母金彈』?」姜青聽兩位老哥哥說出這樣一個名稱,困惑不解道:「那出手一大四小五顆金丸子的,才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
坐在姜青左邊的全玲玲,她靜靜聽,突然想到一回事上,不期然中吐出一縷聲音來:「難道是她……」
黃倩倩坐在大廳一角,兩顆秋水似的明眸,「百看不厭」的朝姜青悄悄看來。見白孤提到自己身上,臉龐一垂,羞羞笑了。
長離一梟臉色凝重,道:「小兄弟,不用煩惱,天下沒有不被揭開的謎底,你是邪神厲老前輩傳人,三年前經過多少風風雨雨,難道眼前憑這樣一個黃毛丫頭……」
姜青隨同長離一梟,這次回來長離島,揭開了他心裏兩個疑團。
長離一梟手端酒樽,兩眼一霎不霎的落在對座全玲玲臉上。
邪神厲勿邪呵呵呵笑了起來。
戰千羽一臉迷惑之色,道:「這是武林中的傳聞……『靈英子母金彈』揚威江湖,那是五六十年前的事了!」
長離一梟道:「三年前棄劍狼狽離去的金羽,三年後向小兄弟指名投書,他已給『魔聖』乙休子收列作門人……」
玲玲笑著說出這話,聽進長離一梟耳裏,忍不住暗暗點頭。
邪神聽到那蒙面女出手一大四小金丸子暗器時,一聲輕輕「哦」,道:「這是昔年『碧池玉蓮』易玫,揚威江湖的獨門暗器『靈英子母金彈』……」
邪神厲勿邪看到青兒和衛西回來,呵呵笑著道:「回來啦!這一個多月來,老夫幾乎每天想到你老哥小弟倆!」
玲玲輕輕嘆了口氣,道:「在爹媽眼中,門不當,戶不對,而且年齡懸殊,是以爹才把鮑玉攆走的。」
當初「傲嘯山莊」擂臺之會,醉丐孟星化解江南稱雄的「劈山鎮虎」楊宗「五嶽大九套」絕學,最後將他栽下擂臺。
一頓,又道:「好像她祖宗三代,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喪命在吾姜青之手,她要了斷這樁不共戴天之仇!」
姜青把「巧手魯班」鮑玉,聰明穎慧,巧奪天工的才能告訴了眾人。他向戰千羽又道:「大哥,楚妹妹雖然與鮑玉年齡相差了幾歲,但他們兩情相悅,也是一雙美滿良緣,吾等設法促成這對緣分才是!」
能想出這種離奇古怪的東西,顯然資質穎慧,天份極高的人,可惜懷才不遇,給全立趕出「煙霞山莊」。
邪神緩緩頷首,道:「原來這『怪物』還是個有心人。」
邪神視線投向長離一梟,問道:「衛老侄,此女又是誰?」
旁邊大旋風白孤,哇哇吼叫道:「這頭騷狐狸想要找老四麻煩,他媽的,她來杭州咱大旋風白孤先捅她幾刀!」
「『銀枝寒梅』?」姜青第一次聽到這麼四個字,心自忖道:「那次向自己亡命搏殺的蒙面女,難道就是此人?」
姜青把遇到「天地門」高手攔截經過說了下,又道:「『天地門』中派出兩個壇主,一個堂主……我記著衛前輩的囑咐,不輕易樹立強敵,是以不用義父所傳絕技……後來樹林傳出一縷聲音,吩咐他們退下,說是我在耍他們猴子戲……」
長離一梟道:「老夫經『飛燕樓』皖南分舵探得消息,這窮家幫高手喪命在皖南『南甲集』鎮郊,後來老夫知會窮家幫幫主葛松,據他弟子小松兒說,她師父孟星,是喪命在一名年輕女子的手裏的!」
長離一梟問道:「厲前輩,你插手了甚麼事?」
戰千羽笑不出來,握著四弟姜青手,點點頭,道:「是……是的,衛島主……」
門檻處一暗,出現滿臉黑色麻坑的「天星麻姑」錢素,上前向長離一梟,和姜青一禮。
「公子,你回來了!」
兩人上前見過禮後,長離一梟問道:「陳景,倪忠祥,你二人是否知道江湖上有一個叫『紅袖盟』的門派?」
戰千羽問道:「四弟,此女看來有幾歲?」
歡樂的笑聲中,話題漸漸移轉,長離一梟向戰千羽道:「戰兄,我和小兄弟回長離島一行,兩個謎底都已揭開。」
姜青心頭暗暗一凜,此年輕女子是誰?將「醉丐」孟星置於死地!
長離一梟若有所思,道:「難道小兄弟所遇到的那個蒙面年輕女子,是『碧池玉蓮』易玫的入門弟子?」
他接著問道:「四弟,赤眉石魚答應替你尋訪楚姑娘的行蹤下落?」
長離一梟一笑問道:「玲丫頭,全楚楚知不知道『巧手魯班』鮑玉的行蹤去處?」
第二天,長離一梟將「飛燕樓」駐派杭州分堂的正副堂主「甩箭手」陳景,和「鐵腿」倪忠祥二人,召來慶春門後街戰宅。
姜青豁然有所領悟,道:和_圖_書「如此說來,那要我命的蒙面女子也是『紅袖盟』門中弟子……衛前輩,『紅袖盟』掌門人是誰?」
玲玲微微一點頭,道:「不錯,玲玲指的就是此女……三年前固然武技並無突出之處,可是三年後的今日,她能施展昔年前輩高人『碧池玉蓮』易玫的『靈英子母金彈』獨門暗器,顯然她已為易玫列入弟子,學得一身絕藝……」
戰千羽投向姜青一笑,道:「難怪四弟誰都願意跟他接近……你義父厲老前輩,何嘗不是一個『老怪』?」
長離一梟已從別的分舵,已知道這些情形,是以接口問道:「你們可知道,『紅袖盟』的掌門人,是個何等樣人物?」
邪神惑然道:「這蒙面女子施展昔年易玫秘門暗器,難道跟她有所淵源?」
玲玲搖搖頭,道:「楚妹只知道鮑玉離開『煙霞山莊』,但不知他去了哪裡,人生何處不相逢,楚妹跟媽正要來『長離島』時,無意中遇到了鮑玉……」
一頓,又道:「後來爹發覺此事,大為震驚……但其事並非出於鮑玉主動,是以爹不將他置於死地,只把鮑玉逐出『煙霞山莊』!」
姜青說出此話,當然不會是空穴來風。大廳上,包括長離一梟在內,莫不詫然震住。
玲玲一笑道:「很不錯,文質彬彬,書卷氣很濃,一點不像木工匠師。」
「金昭……金昭……」姜青連連喚出這個名字,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哀怨欲絕,卻又楚楚可人的小女子的影子。
姜青含笑道:「錢姑娘,你好!」
姜青突然想到那件事上,又道:「這蒙面女所使用的暗器,離奇古怪,先打出一顆龍眼大的金丸,凌空飛越的速度很慢,接著又打出四顆豆粒大的小金丸,快若電掣,撞上大金丸,反彈四射,就像通靈的『精靈』似的,疾向我周身致命要穴……」
倪忠祥道:「這年輕女子的姓名還不甚清楚,江南武林中已亮出她的稱號……叫『銀枝寒梅』……」
姜青點點頭,道:「是的,大哥,石前輩如果找到楚妹妹的行蹤去向,明年端午節前一個月,他會找來這裏!」
他朝姜青目注一瞥,又道:「與你挑戰的女子,雖然面蒙巾布,她既是『紅袖盟』門中弟子,不難找出其中來龍去脈的線索!」
姜青試探問道:「衛前輩,殺害孟星的年輕女子,會不會就是姜青所遇上的那個蒙面女?」
這張圓桌座上眾人,都注意起來。天星麻姑錢素張開血盆大口,吐出破鑼似的聲音,第一個大聲問道:「姜公子,二姑娘離家三四個月,『煙霞山莊』有沒有派人四下尋訪?」
姜青搖搖頭,道:「楚妹妹不會去長離島的,她離『煙霞山莊』已有三個月,那時我還在長離島。」
邪神看了看青兒,又看了看玲丫頭,他沒有開腔,心裏卻在暗暗嘀咕。
長離一梟道:「全楚楚如果去長離島,不需要她的吩咐,『飛燕樓』會轉知分舵,告訴『煙霞山莊』她母親紅衣女羅十娘的。」
姜青聽來出奇,問道:「玲妹,天上飛的又是什麼?」
祝頤接口問道:「衛前輩,『紅袖盟』是何等樣的組織?」
全玲玲道:「江南江湖上,有個『巧手魯班』鮑玉,你知道不知道?」
大旋風哇哇叫著向戰千羽道:「嘿,老大,你說五六十年前,有人使用過『靈英子母金彈』,那人是誰啊?」
姜青應聲道:「是的,爹,青兒是邪神傳人,不會替你老人家丟臉的!」
姜青朝左右一雙嬌妻望了眼,喟然點頭,道:「你們說得不錯,如此看來,那蒙面女子就是三年前放她離去的金昭了。」
玲玲笑盈盈道:「大清早,喜鵲繞著窗檻吱吱叫,原來是你和衛前輩回來了。」
沉思了下,道:「此事迄今已有六十多年,乙休子原名『駱森』,當時江湖上有『玉亭修羅』的稱號,本來井水不犯河水,老夫卻插手管了這樁閒事……」
長離一梟道:「聽小兄弟說,這女子右臂衣袖,纏上一條紅色巾布,這是跟『天地門』同時最近創設的『紅袖盟』門派,此門派中弟子,就有這樣的標幟。」
由於「天地門」與「魔聖」乙休子的淵源,是以姜青問道:「衛前輩,明年端午『玉哪咤』金羽約下皖東點蒼山落雁峰此一地點,金羽與『魔聖』乙休子,是否有某種關係?」
這時長離島上的「絕斧客」陸海,「黑煞手」仇雲,和「生死一屠」等眾人,紛紛上前向島主衛西,和姜青同候。
姜青想了下,道:「玲玲說他七年前是三十九歲,現在該是四十六歲了。」
戰千羽哈哈大笑,道:「你老哥小弟兩人,誰也沒有邀定誰,我心裏正在牽念著時,你們前後相隔兩三天,都回來了。」
長離一梟道:「這也是列入武林中的一個門派,聽說門中弟子都是年輕女子,不過平時少有聽到,『紅袖盟』在江湖上惹事生非。」
長離一梟道:「白兄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等都是小兄弟的盟兄,不妨連袂『煙霞山莊』一行,拜訪這位老夫人。」
「『楚妹妹的下落』?」祝頤詫然道:「四弟,楚楚姑娘不見了?」
是以,他靜靜聽著,並不插嘴。
姜青又想到一件事上。
戰千羽笑道:「老二,你暫且別發狠勁,四弟遇到她已頭大了,你這把刀用在她身上,管不管用?」
大廳通向裏間的門,人還沒有看到,冒出一陣大得出奇的聲音。
姜青目光投hetubook.com.com向一眾嬌妻,原來細細柳腰,都已渾粗起來。
天星麻姑錢素,一雙銅鈴似的眼珠直瞪出來。
向自己亡命搏殺的蒙面女子,原來是三年前「大渡口」之役,放她離去的金昭。
戰千羽笑道:「此老年壽已在百齡之上,是江湖上著名的『老怪』,喜怒無常,行事任性,想不到跟你四弟,居然還有這樣一段緣分……」
老哥小弟離長離島後,又來杭州慶春門後街的紅面韋陀戰千羽府邸。
長離一梟黯然道:「『瓦罐井邊破,好漢陣上亡』,據他弟子小松兒說,死在一個年輕女子之手……」
姜青問道:「爹,那個駱森就是乙休子?」
紅面韋陀戰千羽,知道這次是挽留不住的,除了長離一梟衛島主外,四弟一雙嬌妻,還有他義父邪神厲勿邪,都在等著他團聚過年。
他心念閃轉,問道:「此人還在『煙霞山莊』?」
姜青還尚未回答,長離一梟已接上道:「小兄弟,你所指的『赤眉』石魚,就是給你破了『太乙天罡神膜』的石魚?」
不過有一點姜青知道,「魯班」乃是木工匠師所供奉的祖師爺,是以回答道:「玲妹,此鮑玉有『巧手魯班』之稱,一定是個精巧能幹的木工匠師……」
他向長離一梟困惑不已,道:「衛前輩,三人右臂都紮上一條紅色巾布,顯然不可能是巧合,在江湖上,右臂紮上紅色巾布的年輕女子,那是怎麼回事?」
姜青點點頭,道:「是的,爹……」
長離一梟道:「三年前『大渡口』之役,棄劍離去的『玉哪咤』金羽,給他學得一身好本領,來向小兄弟興師問罪……」
倩倩兩眼浮著薄薄的淚光,臉上一縷令人無法捉摸的笑意,輕輕道:「青哥,這裏不是你的家,我知道你要回去的……我等你再來,這裏還有你的倩妹!」
長離一梟頷首道:「是的,你老哥哥就要從這上面,調查此蒙面女的來龍去脈。」
「『巧手魯班』鮑玉?」姜青第一次聽到這樣一個名號,視線投向衛前輩時,長離一梟微微搖頭,替代了回答。
姜青迷惑地道:「衛前輩,你會比我早回來……」
長離一梟聽到這話,想笑沒有笑,問道:「小兄弟,你說,什麼事把你搞糊塗了?」
玲玲頷首道:「楚妹來長離島後,紅著臉好高興,悄悄告訴我說『又遇到他了』,我一向知道楚妹所指的『他』,就是『巧手魯班』鮑玉……楚妹還說『鮑玉一直在等她,至今尚未成親』……」
姜青看到她這副神情,一驚、一奇,給愣住了。
微微一頓,又道:「聽窮俠葛松說,『傲嘯山莊』莊主鐵旗擎天洪振宇,已投入『天地門』——這個武林中新興的門派,顯然又添加了一份實力。」
姜青經玲玲這一問,把這樁重要的事想了起來,他帶著撫慰的眼光,望了玲玲,道:「我去了……玲妹我告訴你一件事,只是你聽了別難受……」
姜青心裏暗暗驚奇,「煙霞山莊」藏龍臥虎,原來還有這樣人才。
眾人圍桌吃喝時,姜青又談到那個劍術高強,又狠又勇的蒙面女子身上。
姜青喟然道:「玲妹,當初岳父為什麼不促成這對良綠?」
「誰?」姜青兩眼直直朝她看來。
陳景欠身一禮,道:「回島主,你問到屬下兩人身上,咱們知道一些,如果問到其他武林中人身上,知道的人恐怕並不很多……」
玲玲一笑,問道:「青哥,我提起一個人,你知不知道?」
夏蕙驚詫不已道:「這樣一個年輕姑娘家,她又去了什麼地方?」
裴敏問道:「有沒有探聽到楚姑娘的行蹤下落?」
姜青向戰府眾人一一告辭,走來倩倩姑娘前,道:「義妹,為兄要回長離島過年,你自己保重……我還會來,回來看你……」
姜青叫了聲「爹」,問道:「青兒向你老人家,再探聽一個……」
戰千羽臉色凝重,道:「那是一位前輩高人……就是上次吾等曾提到過的『碧池玉蓮』易玫老前輩。」
姜青就將遇到蒙面女那段經過說了出來,接著道:「此女劍法,不遜當今武林頂尖兒高手,可是對姜青恨得痛心疾首,她所施展的招招劍法,都要姜青血濺七尺,橫屍她面前……」
戰千羽道:「衛島主,你和四弟找去『浣花集』鎮,最好把那位『巧手魯班』鮑玉,和楚楚姑娘邀來這裏一聚。」
此外,又是誰呢?
他老人家話到這裏,不禁困惑問道:「駱森改名易號後,從此江湖上少有聽到他動靜,你兩人從外間回長離島,如何突然提到此人?」
邪神一聲輕「哦」,顯然這幾句簡短的話,他無法完全會意過來。
姜青道:「有個叫『赤眉』的石魚,你知不知道?」
短短的一句話,聽進倩倩耳裏,綻開春花般的笑容道:「青哥,你倩妹還是跟過去一樣嘛!」
「『赤眉』石魚?」白孤見姜青說出這個名號,懷疑自己聽錯,一對眼珠直瞪出來。
兩人上前跪地一禮,邪神急忙把他們扶起。
姜青又道:「我為了探聽楚妹妹的行蹤下落,第二天就離開『煙霞山莊』……」
「青哥,別聽三嫂胡扯,哪有這回事!」
姜青柔和的視線投在她臉上,盡量把口氣鬆弛下來,緩緩道:「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據岳母告訴我,楚妹妹已離家三四個月,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大旋風白孤,哇的冒出一句,道:「老四,老大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和圖書友,那個酒鬼老要飯孟星,死啦!」
他沉思了下,緩緩頷首道:「不錯,那是『紅袖盟』門中弟子的標幟。」
姜青驚愕不已,道:「二哥,你怎會知道『醉丐』孟大哥去世了?」
姜青點點頭,道:「老夫人已遣派數撥人手,出去搜找……」
邪神大口酒送進嘴裏,哈哈笑著道:「那也是五六十年前的事了……石魚這傢伙,是個『怪』,也是一塊『寶』,當年若不是爹一臂之助,這個『怪物』,已喪命在當時絕世高手『天殘、地缺』兩人之手了。」
眼前快將用膳時分,絕斧客陸海吩咐廚下,大廳擺上筵席,眾人圍座坐下。
倪忠祥突然想到一件事上,目光投向姜青,道:「姜大俠,在下二人上次曾有提到,有個年輕女子,探聽你的行蹤下落……不錯,就是此『紅袖盟』門中的掌門人『銀枝寒梅』……」
長離一梟道:「從小兄弟所說,那蒙面女挪射金彈的手法,正是武林傳聞昔年『碧池玉蓮』易玫那位前輩高人,所使用的『靈英子母金彈』……」
長離一梟問道:「厲前輩,此人與你老人家是友是敵?」
長離一梟又道:「『窮俠』葛松見老夫造訪,過去誤會已完全冰釋。據他表示,窮家幫已派出高手,探聽他師叔孟星遇害的來龍去脈……」
姜青臉一紅,道:「二哥說得好稀鬆,我在『煙霞山莊』,只耽了一個夜晚,就出來找楚妹妹行蹤下落了。」
邪神困惑問道:「青兒,敢情那『怪物』還未回姥姥家,此番你去江湖,又遇上了?」
旁邊倪忠祥道:「這門派怪怪的,門中弟子都是年輕女子……」
玲玲又道:「青哥,金昭在你跟前面蒙巾布,至少眼前來說,還不讓你識得她廬山真面……這是她用心之處。」
姜青一揖禮後,道:「蕙妹、玲妹,青哥離長離島一個多月,叫你們牽掛不安,現在向你們告罪了!」
他將石魚用「神膜」相戲,和贈劍傳藝的經過,都告訴了這位老人家。
長離一梟微微一蹙眉,問道:「玲丫頭,那個鮑玉人品如何?」
但是,三年前「大渡口」之役,「無定飛環」李琰玉已喪命姜青「金龍奪」之下。
裴敏朝長離一梟望了眼,道:「四弟,楚姑娘離家三月,會不會往『長離島』探望她姊姊玲姑娘去了?」
長離一梟頷首道:「不錯,老夫此番離開杭州,就是為了探聽這件事。據『飛燕樓』分掌各地的分舵主調查,已證實『魔聖』乙休子收列金羽為入室弟子,傳授他不少昔年的成名絕學。」
倩倩臉蛋兒像籠上一塊紅紗,朝姜青脈脈一瞥,道:
一笑,又道:「這就難怪三年前棄劍狼狽離開『大渡口』的金羽,三年後的今日,居然運用『飛花卻敵,摘葉傷人』的內家功力,來戰府擲樑投書。」
長離一梟劍眉微微掀動,向姜青道:「小兄弟,老夫吩咐『飛燕樓』各分舵,在江湖各地探聽有關『紅袖盟』門中情形。」
吃喝中,邪神目光投向兩人,問道:「衛老侄,是誰向青兒指名投書?」
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雲,玲玲又道:「楚妹看到我,蕙妹,跟你青哥生活在一起,十分羨慕,她偷偷告訴我,離長離島後要去找他……」
他話題一轉,又道:「小兄弟,從目前情形看來,已不是想像中那麼單純,除了金羽投書相約外,另外還有那個行止詭秘,身懷絕技的蒙面女子!」
姜青臉色神情剎那數變:「玲妹,你是指吾等放她離去的金昭……」
姜青看來滿腹狐疑,試探問道:「玲妹,你知不知道楚妹妹去了哪裡?」
夏蕙「哦」聲輕吟。
姜青回來杭州大哥紅面韋陀戰千羽家,一踏進大廳,就感受到一縷溫馨暖和的氣息。
紅面韋陀戰千羽道:「四弟,事實真相尚未清楚之前,我等還不能加以斷語……」
年,悄悄來,悄悄去,似乎眨眨眼之間,已過了元宵佳節。
兩人離開慶春門後街的上戰府,離杭州後,由海口「大浪巖」搭上「長離島」的船,回返長離島。
長離一梟望了姜青一眼,問道:「玲丫頭,那個鮑玉現居何處?」
大旋風白孤哇哇叫著道:「你二人等一會圍桌坐下,不准吃菜,先乾下三杯酒——這是戰府門第的家法……」
玲玲搖搖頭,道:「七年前,給爹攆跑了……」
她若有所忌的朝圓桌座上眾人回顧一匝,她發現在座的都是不見外的人,才接著道:「楚妹那時僅十七多,『巧手魯班』鮑玉年已三十九歲,想不到楚妹對他已有了兒女之間的感情……」
戰千羽有白孤同樣的感受,眉宇掀動,道:「四弟,你尋找楚姑娘的事,怎麼又牽到赤眉石魚這老怪身上?」
微微一頓,又道:「『碧池玉蓮』易玫是老婆子,算來年事跟你爹差不多,為人正直,但不是輕易所能招惹的人物。若金昭果真列入她門牆,你爹也要插手這場面呢!」
對座的長離一梟,心裏卻在暗暗思忖:玲丫頭突然提到這個「巧手魯班」鮑玉身上,顯然全楚楚三個多月來的行蹤,跟此人有關。
一頓,又道:「『煙霞山莊』丹陽湖上的『黑蛟船』,早前並不靈活,後來經鮑玉設計改造,才有現在這樣的性能,『煙霞山莊』『再世牢』的設備,也是經鮑玉設計後蓋造的……」
姜青劍眉一蹙,向長離一梟道:「衛前輩,姜青給一件事給搞糊塗了……」
有關姜青在武林中的恩恩仇https://www•hetubook•com•com仇,眼前眾人都十分清楚,數到女流中的絕世高手,該數到昔年「雙飛」之一「無定飛環」李琰玉。
姜青又道:「這蒙面女子出招狠辣歹毒,亡命搏鬥,招招要致青兒于死地,就像她祖宗三代,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喪命在青兒之手,要報這不共戴天之仇。青兒想不起何時、何地,曾結下這樑子仇家?」
姜青心中暗暗一凜,向長離一梟道:「衛前輩,這女子『陰魂不散』纏著自己,不知究竟為何?」
姜青道:「衛前輩,右臂衣袖纏上紅巾的,是江湖『紅袖盟』門中人的標幟,蒙面女右手紮上紅巾,是否從這上面可以找出他的底細來歷?」
玲玲道:「爹,剛才玲兒聽到青哥說『祖宗三代、爺爺、奶奶』話後,想到一個人身上。三年前,『大渡口』之役,昔年『雙飛』之一的『無定飛環』李琰玉,栽在青哥『金龍奪』之下,她……她有個孫女兒……」
姜青沉重地道:「據岳母說,楚妹妹離『煙霞山莊』後,三個月來,行蹤不明,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靜靜聽著的邪神厲勿邪,突然冒出一句,道:「這個小丫頭,人小鬼大,膽子可不小,把爹娘丟下一遠,去了心上人那裏!」
姜青這一聽,才知道赤眉石魚以「太乙天罡神膜」相戲,並非惡意,以後贈劍傳藝,那是事出有因。
接著又道:「那個『銀枝寒梅』金昭,敵暗我明,只有等她找上來。全楚楚行蹤去向有了著落,我和小兄弟先往蘇浙交境的『浣花集』才是。」
玲玲笑著道:「那時在『煙霞山莊』,鮑玉設計了一種『鐵羽飛輪』,我和楚妹坐進裏面,會冉冉騰升起來,在空中盤飛了盞茶時間,又慢慢降落地上。」
長離一梟接觸到戰千羽投來目光,緩緩頷首道:「戰兄,小兄弟剛才所說的那門暗器,很像是『靈英子母金彈』……」
「『攆跑了』?」姜青兩眼一直,回道:「給岳父趕走了?」
全玲玲抬起臉,微微一笑,道:「青哥,別擔心楚妹妹的下落,她不會發生什麼事的……」
姜青視線急急投向長離一梟,問道:「衛前輩,你怎麼知道孟星去世?他是病中去世,還是……」
「是她……會是她?」姜青雖然無法相信,但玲玲說的非常接近事實。
姜青一聲輕「哦」,已聽出弦外之音,敢情玲玲已知道胞妹楚楚的行蹤下落。
邪神厲勿邪一聲輕「哦」,目注兩人一瞥,他沒有問二人,因何突然提到此人?
一側臉,向戰千羽問道:「大哥,你說是也不是?」
祝頤問道:「四弟,那位『巧手魯班』鮑玉,今年貴庚多少?」
祝頤正要開腔時,他那口子裴敏,指著怯生生坐在一角的倩倩姑娘,向姜青道:「四弟,倩姑娘也忒那個了……她在睡夢中還在喚著『青哥』呢!」
姜青點點頭,道:「倩妹,我知道,過了元宵節後,你青哥和衛前輩會再來的。」
邪神頷首道:「不錯,後來江湖傳聞,駱森易名『乙休子』,用了個『魔聖』的稱號……」
姜青恭順的應了聲:「是,爹。」
長離一梟輕輕哦了聲,道:「小兄弟,這聲音可能就是出於『天地門』掌門人『梵谷樵翁』耿策,他在暗中監視!」
姜青道:「雖然她臉蒙巾布,還不難看出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
姜青吁吐了口氣,道:「人海茫茫,要找一個不知行蹤去向的人,就不容易了。」
紅面韋陀戰千羽見姜青講到這裏,一聲輕「哦」,向長離一梟看來。
玲玲這縷聲音雖然很輕,但已傳進在座所有人的耳裏。
姜青臉上也紅熱起來,走近前,道:「倩妹,你好像消瘦了一些……」
衛西雖然是「長離島」島主,但是江湖各地都有他「飛燕樓」的分舵,是以不但江湖閱歷瀚博,而且消息也十分靈通。
他話到這裏,相信玲玲在焦急中,會問出一連串的話來。不錯,她們是同胞姊妹。
全玲玲道:「『煙霞山莊』所有工事設計,翻修,都是鮑玉負責的……」
戰千羽笑道:「老二,這是你替戰家家法上又添了一章……」
姜青一彎腰,道:「是的,衛前輩,但姜青捺不住心頭的這份詫異,猜疑!」
紅面韋陀戰千羽,想到剛才談的那回事上,問道:「四弟,你找不到楚姑娘行蹤下落,就回來杭州了?」
姜青回答道:「在小弟想來,楚妹妹的行蹤不明,不會是樁單純的事,可能牽涉到其他原因。江湖上的雲詭波湧,也不是你四弟所能洞悉,是以就把這件事,拜託了『赤眉』石魚,請他老人家代為尋訪……」
戰千羽呵呵大笑,道:「衛島主、四弟,你們兩人再不來,我戰千羽可要搭上戰船,炮轟長離島了!」
姜青向眾人見過禮後,長離一梟衛西道:「小兄弟,我算你該回來了。」
夏蕙脆生生「咭」地一笑,道:「怎麼啦,走了一個多月回來,不該說咱們姊妹倆啦?」
白孤不以為然,道:「五六十年前,使用『靈英子母金彈』,現在已是一個老不死的老太婆了。剛才老四說,人家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家呢!」
邪神見青兒突然問出這話,聽來感到十分意外,不過他相信青兒問出這話,一定有他很深用意,點點頭道:「不錯,爹知道此人……」
另外一個疑團,已知道全楚楚的行蹤去向,她去了蘇浙交境一處「浣花集」鎮甸,跟一個叫「巧手魯班」的鮑玉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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