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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外傳

作者:柳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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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九如頭陀

第二十一章 九如頭陀

兩人看到于秋秋這暗示,顯出一副極自然的神情,轉臉一瞥。
姜青已有兩房妻子,一個是早年武林中有「雲山孤雁」之稱的夏蕙,另外一個就是蘇北丹陽湖「煙霞山莊」「雙飛仙子」之一的金玲玲。
姜青疾急上步,招走「織女拂梭」,寶劍又向玄清華蓋穴點來。
長離一梟眼色朝兩人示意一瞥,他們視若無睹,去進深裏端客房。
于秋秋輕聲接口道:
掌中「奔雷劍」,向鏟頭上一架,身形旋風似的一閃一轉,捲起七八尺,一個「蒼鷹搏兔」之勢,反向玄清刺進。
左手按著鏟尾,鏟頭平伸,照準姜青的「天靈蓋」拍下。
「開碑手」廖沖見自己話到這裏,已有了個交代,向島主長離一梟、姜青和秋秋等人告辭離去。
九如頭陀玄清慌忙一卸肩,正要用個「寒蟬移枝」身法,直跳出去。
秋秋嘻地一笑,道:
「此人橫行湘鄂等地,專做傷天害理『採花』勾當,後來死在『紅袖盟』掌門『銀枝寒梅』金女俠劍下。」
開碑手廖沖道:
秋秋輕輕「哦」了聲,道:
長離一梟道:
九如禪師玄清,見姜青劍尖面門掃來,火辣辣一聲吼叫:
長離一梟微微一笑。
「秋秋,『護花』兩字,可能老夫用得不適當,但老夫所指的『收穫』,你會錯意了,不是小兄弟打主意的那回事上。」
長離一梟道:
戰千羽怔了一下,才始會意過來,問道:
「金姑娘,不必道謝,老夫和小兄弟、秋秋兩人來此,已有了一個令人高興的收穫。」
劍招過轉之際,還夾著「點穴法」,認準對方全身三十六穴道,即是十二重穴,十二輕穴,十二痹麻穴,著著點來。
暮色輕籠時分,三人來到皖南祁門縣縣城,他們來到一家餐宿兼有的「長風客棧」。
隨著這把方便鏟,見招破招,見式拆式。
手中「奔雷劍」寒光閃處,照向九如頭陀「玉兔穴」點來。
「衛前輩,你去哪裏?」
長離一梟笑道:
就在這石火電光之際,姜青取中盤的「掛雙肋」已遞到。
「前些時候,從江湖傳聞,湘鄂一帶,出現一個叫『粉面郎君』鄒敏的『採花大盜』,做下不少案子,後來死在『紅袖盟』掌門『銀枝寒梅』金女俠劍下。」
天下如果真有「巧合」這回事,長離一梟等三人,就遇到這樣一件「巧」事。
于秋秋一指姜青,向金昭道:
「衛兄準備去往何處?」
姜青笑著點頭道:
九如禪師玄清的方便鏟,已經被震出去,門戶大開,想要抽招換式,已來不及了。
玄清有了這樣想法,就用了「逆轉鏟」鏟法中「投鞭斷流」一招。
「金姑娘,剛才救你的是秋秋,你向她道謝才是!」
秋秋一笑,道:
本來武家兵器,一寸長,一分強,長的兵器在尺寸上總要佔點便宜。
「『粉面郎君』鄒敏生前,在江湖黑道上,是個很活躍的人物,是以他在湘鄂等處,先姦後殺,犯下不少採花命案,連官家也奈何不了他。」
這種以攻應攻之勢,用得十分兇險,若非劍術已抵爐火純青之境,不能輕易使用。
一僧一俗,在莊院前空地上,拼鬥起來。
於是——
廖沖沉思了下,道:
姜青傲然一笑,道:
長離一梟道:
一頓,又道:
「三年前『大渡口』一場廝殺,雙方死傷不少,李琰玉遭姜某『金龍奪』所傷,最後喪命『大渡口』。」
場子中央,正是那個老頭陀,和「銀枝寒梅」金昭兩人。
「不錯,老夫也有這樣想法!」
店伙聽到這話,已知道這三位男女客人是路過此地,不厭其詳,道:
壁上觀的姜青、于秋秋,分別「奔雷劍」、「龍淵劍」出鞘,凝神觀戰。
「小兄弟,老夫正是此意,吾等立即趕程往鄂南『紅袖盟』總壇一行。」
這件事在杭州時,三人早已知道。
方便鏟攔腰掃上。
姜青此刻施展「寒光三閃」,一招三式,卻把程序變換了一下。
姜青連連點頭,一指秋秋,向長離一梟道:
長離一梟道:
金昭漸漸劍法散亂,後勁不繼,大有相形見絀之勢!
「衛前輩,這頭陀使用這樣一把方便鏟,看來一身功力不含糊!」
「廖沖,不必行此大禮,快起來。」
「公子爺,你三位如果是『紅袖盟』朋友,趕快去,就在前面大道拐左岔路上,有人找去那裏打架呢!」
「青哥不會打她們主意,收穫些什麼?」
金昭兵刃脫手,無法封解,如果挨上這一下,那要砸個肢離骨碎。
「店家,貴處是什麼所在?」
這家「長風客棧」進深裏端,都是一列列的客房,外面挨上大街的舖面,是一間寬敞的店堂,這裏就是飯店了。
微微一頓,又道:
兩人起、伏、進、退、通、吸、跳、竄,你攻我守,你退我進。
出手字訣是:粘、擊、閃、劈、縱、竄、提、撲、耘、抹、撩、刺,戰上九如禪師玄清手上這把方便鏟,綽綽有餘!
他們專程往鄂南祟陽城北門外,「大胡坪」鎮南郊,「紅袖盟」總壇而來。
「秋妹,如果我沒有猜錯的和圖書話,衛前輩找『飛燕樓』弟子,是探聽中午那頭陀的來歷!」
但,眼前的姜青,把八八六十四路「玄門八卦劍」,和快劍「掣電掠虹劍」兩套劍法,揉合在一起,同時施展出來,變幻莫測,變化神奇,只見一個矮身挫腕,劍光閃處,一式「倒轉陰陽」,又向玄清胸窩點到。
他決定用個「險招」,奇兵制勝。
這一點中,左腿立斷。
撩起一份感觸,又道:
饒是九如禪師玄清是個大行家,落進「火雲邪者」姜青手中,還是遜了一籌。
他視線移向廖沖,話題移轉問道:
「原來這裏『上溪塘』鎮集,是三省交境之處,難怪就十分熱鬧了。」
「這件事老夫已經知道。」
「衛前輩,我們就在房裏等你!」
姜青又道:
腳下微一墊步,雙掌一合,旋風似的一閃一轉,已迫到玄清左肩。
於是——
邊上姜青朗聲道:
「銀枝寒梅」金昭,又聽到一聲暖暖的,甜甜的「金家姊姊」。
「衛島主,『紅袖盟』中都是年輕女弟子,我們在『上溪塘』鎮看到的頭陀,年紀六十出頭,那副兇霸霸吃人的模樣,不像是『紅袖盟』中的朋友!」
長離一梟把在前面「上溪塘」鎮街,一家「致美樓」飯店所看到那個頭陀的形象說了出來。
玄清雖然這是初次與姜青照面交上手,但,從江湖傳聞中已知道對方來歷,乃是邪神厲勿邪的傳人,自己稍有疏神,一條命就要送在對方劍下。
「秋妹,他是你的……」
「我金昭哪裏來的這樣一個妹子?」
姜青所施展的「快劍」,乃是一招套著一招,一式銜接一式。
旁邊長離一梟,嘴角噙笑,微微點頭。
如果只看到月牙形桿端,跟方外人使用的拐棍相仿,是以使用這項兵器,原是摻合「拐棍」,和「大槍」兩種招術而成的。
姜青道:
姜青除了「掣電掠虹劍」這套快劍外,另外施展的那套八八六十四路「玄門八卦劍」劍法,卻有點和「太極拳」相仿,字訣就在粘、按、韌三字上。
「銀枝寒梅」金昭這一幕險景,站立邊上的「紅袖盟」中女弟子,誰都看到。
壁上觀的于秋秋,距離比姜青接近金昭。
老頭陀一抖方便鏟,嘿嘿笑道:
九如禪師玄清,知道長此纏戰下去,給對方劍招貼住,終究必要敗落。
「後來『無定飛環』李琰玉,喪命在你姜大俠的手裏?」
姜青心裏卻是啼笑皆非,這還需要你引見介紹?我幾次都差點喪命在她手裏呢!
「著!」
武家兵器,一寸長,一份強,寶劍雖然鋒利,尺寸不及方便鏟,過招起來,自然有許多吃虧之處。
姜青手上這把兵刃,時而以長劍招式施展,時而以判官筆、雞心鐵等一類閉穴兵器出手。
「銀枝寒梅」金昭,已知道于秋秋用心之處,襝衽一禮,道:
「此頭陀行跡可疑,探聽『紅袖盟』總壇地點,可能與死在金昭劍下的『採花賊』鄒敏有關!」
「廖沖,你可知『粉面郎君』鄒敏,其人其事?」
一頓,又道:
長離一梟似乎想到一件事上,向兩人道:
于秋秋向長離一梟,道:
姜青一點頭,道:
「小兄弟,你要與老夫結伴同行?」
戰千羽問道:
「青哥,你什麼時候,陪我上『長離島』去見厲老前輩?」
姜青趁勢一提劍,一式「金蜂探蕊」,直向玄清面門劃來。
金昭撿起崩飛脫手的「青霜劍」。
劍走「快劍」「掣電掠虹劍」中「寒光三閃」一招!
在一般來說,以「上下」或是「上中下」為程序。
「來得好!」
現在這九如禪師玄清,居然替鄒敏要向「銀枝寒梅」金昭交出公道,顯然此玄清與鄒敏,俱是一丘之貉。
姜青詫異問道:
姜青此番參與這場激厲之戰,固然是助「銀枝寒梅」金昭一臂之力。
長離一梟道:
「秋妹,待青哥前來一會高人!」
長離一梟道:
三人早晨離開祁門縣這家「長風客棧」,那跟昨天來時,已完全不一樣。
右手提「奔雷劍」,左手擺著劍訣,前進三步,後退兩步。
兩下這一照面亮招,立時顯出姜青真功夫來,兩肩水平,凝神絕慮,進如流水,靜如華嶽。
于秋秋想到昨晚客棧店堂中那回事,邊走邊道:
姜青尚未開口,彩鶯于秋秋女兒家心眼細,反應敏銳,一呶嘴,接口道:
「金家姊姊別慌。」
開碑手廖沖站起身,長離一梟將姜青、秋秋引見過後,吩咐店伙添上一副杯筷,讓廖沖圍桌坐下。
兩人交手八十餘回合,功夫一久,九如頭陀玄清漸漸居向下風。
姜青突然想起,道:
「我們穿過皖省南境,前面就是鄂境了。」
眼前的演變,比一眨眼皮還快,玄清拿樁站住,定神看去,架上自己方便鏟一記硬招的,竟是一個年紀才始二十出頭年輕姑娘。
後退半步,劍把翻處,直向九如禪師玄清,「中封穴」點來。
秋秋道:
長離一梟見藍姑、依翠兩人離去,向姜青一笑,道:
「廖沖,祁門四圍一帶,有無風吹草動之事?和-圖-書
但,還有一個主要原因,當初「粉面郎君」鄒敏,接連做下慘無人道,令人詛咒的「採花」命案,結果死在金昭劍下。
長離一梟不由暗暗一怔,敢情那頭陀先自己三人,找來這裏?
左掌一翻,力貫左臂,運足一口罡氣,全身已是堅硬如鐵,左手五指,駢立如戟,貼著劍脊向外一推,正要把鏟收回。
玄清一手捂著已破裂的胸肋,嘴裏喃喃在說:
起先二三十回合,可以看到一點人影,鬥到後來愈戰愈厲,一片劍芒鏟影,奔騰跳蕩,分不出誰是誰了!
莊院大門前空地上,傳來吆喝之聲。
九如禪師玄清跌退兩步,秋秋可真不含糊,身體連晃也沒有晃一下。
這頭陀臉色赤紅,額上束著一道金圈,闊有三寸,長得獅鼻海口,一雙眸子光芒四射,身上穿了一襲玄色的袈裟。
第二式「襲下陰」堪堪來到,玄清身形拔起,又閃了開去。
長離一梟緩緩點頭,向姜青、秋秋兩人道:
「『銀枝寒梅』金昭,老衲『九如禪師』玄清,前來替『粉面郎君』鄒敏,要回這筆公道。」
長離一梟道:
長離一梟替他斟下一杯酒後,道:
「原來就是你!」
廖沖道:
「衛前輩,前些時候,姜青向藍姑、依翠兩人說的那些話,這兩個『紅袖盟』中女弟子,會不會把我說的話,轉給她們掌門人『銀枝寒梅』金昭聽?」
「此地皖南祁門縣縣城裏,有『長離島』的『飛燕樓』弟子,老夫找去他們那裏,問問附近一帶,江湖上的動靜。」
九如禪師玄清一聽對方就是叱吒江湖,睥睨天下武林的「火雲邪者」姜青,這就不敢怠慢了。
「秋妹,衛島主所指的『收穫』,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希望四弟與『銀枝寒梅』金昭之間,化敵為友,誤會冰釋。」
頭陀進來店堂後,店伙哈腰張羅,迎向櫃檯邊一張桌座坐下。
接著問道:
長離一梟站立一邊,視線由打鬥中的「銀枝寒梅」金昭,移向旁邊姜青、于秋秋兩人,似有所思中。
玄清鏟頭一個翻轉,鏟上鋼環「嘩啷啷」直響,兇睛一瞪,道:
姜青接口道:
這聲「金家姊姊」,聽得金昭心窩暖暖的,卻又是淋了一頭霧水:
「弟子『開碑手』廖沖,見過島主。」
「紅袖盟」總壇,在「大胡坪」鎮的南郊,三人穿過鎮街,來到南郊一帶。
「探聽誰?」
九如禪師玄清這一鏟,原是虛招,疾把左手一提,右手往上一穿。
姜青含笑道:
「銀枝寒梅」金昭,面對著這個救下自己性命,身懷不可思議絕技的于秋秋「妹子」,又驚,又奇,又疼愛,她一指姜青那邊,悄聲問道:
姜青看到前面一名鄉民走近過來,拱手一禮,問道:
廖沖欠身一禮,道:
但,玄清突然左臂一振,鏟桿翻起,離地不過半尺,直敲姜青的足脛。
經有百餘回合,兩人漸漸分出強弱。
彩鶯于秋秋道:
開碑手廖沖想了下,道:
一響「噹」的金鐵交鳴聲起,「銀枝寒梅」金昭虎口發麻,「青霜劍」崩飛脫手。
「多蒙姜大俠相救。」
「尚稱平靜。」
這個「道」字出口,九如禪師玄清把方便鏟一掄,鏟頭鋼環「嘩啷啷」聲中,大步迎了上去。
「還沒有」,那是還沒有拜天地成親,從他們這份親密的神情看來,也是早晚配成一雙的。
「衛前輩,中秋之約取消,你想外面走動一下,我姜青也閒下來啦!」
於是——
兩人用過晚膳,向眾人道謝一番,告辭離去。
「衛前輩,這件事要讓『銀枝寒梅』金昭知道,使她有個防範,準備。」
玄清大喝一聲,踏中宮,走洪門,鏟桿一立,鏟頭鋼環「嘩啷」聲中,寒光閃處,直向姜青肩頭砍下,這一招在棍杖招水上叫「砍山峰」,暗藏「神龍三擺尾」的解數。
彩鶯于秋秋臉上一陣紅熱起來。
九如禪師玄清,顯然是個大行家,一鏟撩空之後,急忙矮身塌腰,腕肘一坐,方便鏟旋轉而過,一招「橫掃千里」,反打姜青右腿。
可是這一套用在現在姜青身上,就行不通了。
就在這短得不能再短的時間中,金昭撲地一滾,斜飛而出,逃出鏟下一劫。
長離一梟道:
怎麼現在又來了一個「彩鶯」于秋秋?
于秋秋聽到姜青聲音,嘻地一笑,像隻彩鳳似的飛到邊上。
于秋秋的座位,正面對著頭陀,小嘴一呶,朝前面指了指。
長離一梟向戰千羽這邊,道:
「這就難說了,『紅袖盟』中有一百零八名女弟子,不知道藍姑、依翠兩人,在金昭跟前的分量如何?」
「衛前輩,那個『銀枝寒梅』金昭,會不會牽記前恨,來個拒而不見?」
這根「鏟棒」一丈不足九尺有餘,乃是用深山老藤所製成,再加上幾道生漆,烏油光亮,方便鏟用此山藤,「軟」「硬」兼全。
「還沒有。」
這把方便鏟跟普通兵器不同,一口鐘式的鏟頭,看去不太鋒利,但看進行家眼裏,知道是用精鋼加工打成,比普通的方便鏟大得多。
「妹子,你,你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誰啊?」
三人離開杭州慶春門後街的戰府,就像長離一梟所說,浮水之萍,隨遇而安,是以他們腳程並不匆忙。姜青突然想到那件事上,向長離一梟道:
長離一梟道謝了聲,店伙彎腰退下。
「依一般情形來揣測,藍姑依翠二人,你對她們有兩次救命之恩,這兩個年輕姑娘,相信你對金昭有化敵為友的打算。」
彩鶯于秋秋知道玄清方便鏟是個「重傢伙」,生恐「龍淵劍」劍鋒受損,用劍脊一記硬招架上,救了金昭一命。
玄清再聲:
桌座吃喝中,藍姑又把這件事問了出來:
秋秋羞羞一笑,道:
九如禪師玄清,倏地一轉,身軀一橫,鏟尾宛如怒龍舒捲,往回一圈,電掣似的抽了回來,一響「噹」的一聲,正巧敲上「奔雷劍」劍脊。
長離一梟走後,姜青道:
「飄雪」依翠問道:
想要閃避,已經來不及了!
在圍立四周一眾年輕女子中,姜青看到兩張熟悉的臉孔,「映月」藍姑和「飄雪」依翠。
「對了,衛前輩,還有她。」
于秋秋道:
這一套鏟法展出,威力驚人,方便鏟上下翻飛,鏟頭鏟尾閃射出兩道寒光,鏟頭鋼環,發出「噹噹噹」懾神聲響。
姜青手執「奔雷劍」,來到場子中,玉樹臨風,飄逸絕倫。
她吩咐女弟子,將九如頭陀玄清屍體,移去荒郊入土掩埋,轉過頭來,忍不住問道:
「衛前輩,那老頭陀去而復回,昨晚又來祁門,可能已探得『紅袖盟』總壇的地點。」
姜青看到靠在頭陀桌邊那把方便鏟,不由多看了眼。
這頭陀年紀有六十左右,手中持著一柄長有七八尺的方便鏟,鏟頭頂著一個大月牙,白光灼灼,看來令人耀目。
九如禪師玄清不敢怠慢,立即奮起神威,施展出一百零八路「逆轉鏟」鏟法。
長離一梟道:
「青哥,這裏可真繁華,不下於一個縣城!」
身形矯若游龍,翩如驚鳳,疾若怒隼,輕如巧燕,沉若泰山,靜如止水。
就是由於「粉面郎君」鄒敏之事,牽出他師父「雙陽真人」侯丙,姜青救了「紅袖盟」中藍姑、依翠兩名弟子。
「衛島主,你帶了四弟、秋妹出去外面,此行需多久?」
姜青不慌不忙!
「小子,你是誰?」
一響脆生生聲音傳來:
「你兩位認為老夫所說如何?」
四周圍戰的「紅袖盟」女弟子,沒有掌門人吩咐,不敢插手助陣。
「島主,那頭陀是不是手執一支八九尺長,山藤作柄的方便鏟?」
姜青悄聲向長離一梟道:
長離一梟道:
「『粉面郎君』鄒敏,在江湖上情形如何?」
九如禪師玄清大喝一聲,不躲不架,身子往下一沉,勁貫左右兩肩。
姜青提起一腿,染血的「奔雷劍」在軟底靴鞋底上擦了幾下,納劍入鞘。
「請問這位大哥,『紅袖盟』總壇應往哪一個方向?」
方便鏟舉頂,撩雲閃過!
「前面如有鎮甸,吾等留下打尖了!」
三人吃喝過後,站起身離開桌座,店門外走進一個人來,正是中午在「上溪塘」飯店,所見到的那個頭陀。
姜青給他這一震,覺得掌心發熱,劍身驟然給盪開半尺。
「金昭如果拒而不見,我們把祁門所知道的這件事,告訴『紅袖盟』中女弟子,讓這女弟子轉稟她們掌門人。我們來這裏的心意,也算是做到了。」
他們離開杭州時,正若長離一梟,向紅面韋陀戰千羽所說的,浮水之萍,隨遇而安,那只是「活動筋骨」,沒有固定去處。
金昭看到三人,此時此地露臉,感到非常意外,但,她必須對付眼前這個勁敵。
這時,從外面進來一個短衫襖褲,身軀粗壯,四十左右的中年漢子,朝店堂裏回顧一匝,急急走來長離一梟等三人桌座,向長離一梟施了個半跪之禮,道:
長離一梟接口道:
長離一梟問道:
長離一梟又問道:
「衛前輩說得不錯,救命之恩,如同再生,別說兩次,就是一次,也叫人一輩子忘不掉了!」
「小兄弟,這次你在西湖岸畔『護花』解圍,以後會有收穫。」
長離一梟道:
玄清嘿嘿笑道:
這次筵席中,賓主雙方氣氛融洽,「紅袖盟」中這兩個女弟子,對姜青等眾人,有了更多的瞭解。
「龍淵劍」劍走身前,身若冷電驚虹,就在這石火電光之間,一響「噹」的聲起。
橫身一側,躲了過去。
三人來到外間店堂,叫了些酒菜吃喝起來。
「這『妹子』難道是他的。」
「你向衛前輩光是說自己一個人?」
「衛前輩,『紅袖盟』中這兩個女弟子,又不是青哥的什麼人,怎麼能用『護花』的字眼,?」
「『飛燕樓』弟子只知道江南武林中,有『紅袖盟』這樣一個門派,不清楚總壇地點所在,同時也不知道那頭陀找去是友是敵,就沒有多加注意。」
長離一梟若有所思中,緩緩點頭。
「著!」
「『飛燕樓』駐派祁門的弟子『開碑手』廖沖不在,老夫已留下口訊,待他回來後,會找來這裏!」
兵刃欺身進去,再也不肯和-圖-書抽身出來,「奔雷劍」出手,不是將方便鏟粘上,就是按住,再不是一股韌勁,震彈而出。
姜青氣定神閒,不失江湖上雙方交手之前的禮節。
「衛島主,你已有此決定,什麼時候首途起程?」
「不錯,戰某也有這樣想法!」
於是——
「金家姊姊,這老頭陀屍體看來多怕人,快把他掩埋了!」
「衛前輩,這麼快你就回來啦?」
這是「映月」藍姑、「飄雪」依翠兩人已經知道的事。
「嗯,我們在『上溪塘』鎮街飯店看到的那頭陀,那副兇霸霸的模樣,不像是善類。」
于秋秋拉了金昭到姜青面前,脆生生一笑,道:
「上門總是『客』,恐怕不會如此。」
長離一梟沉思了,道:
是以,金昭不敢與他硬對硬架,恐怕自己手中「青霜劍」崩飛脫手。
兩人看到他們三人身形逼近跟前,顯出一副極是意外的神情,倏然又展出一縷笑意來。
「若非衛前輩、姜大俠前來,此地『月眉山莊』,已遭覆巢之劫!」
劍鏟兩項兵器,如影隨形,就像磁石吸針,始終未有離開。
劍身捲起一泓冷芒,反向玄清咽喉刺來。
「姜大俠,你與我們掌門人『銀枝寒梅』金昭,結下很深的仇恨?」
原來「紅袖盟」總壇,另外還有一個名稱,稱作「月眉山莊」。
他將昔年白雲嶺陰陽崖「絕緣洞」,有關邪神厲勿邪,與「雙飛、三絕掌」之間的恩仇過節,告訴了藍姑和依翠兩人,藍姑依翠所知道的,當然不會像現在姜青所說的那樣清楚,是以兩人靜靜聽去。
「這頭陀的來歷,底細還不清楚,不過前些時候,曾出現在這裏祁門縣城的大街上,好像在探聽一個人。」
姜青道:
「衛前輩,那家掛著『致美樓』招牌的飯店,看來不錯。」
兩人單獨在一起時,她想到一件事上,問道:
三人坐在靠窗沿一張桌座,店門處一暗,進來一個身軀高大的頭陀。
金昭對姜青的情形,顯然也知道一點。
長離一梟一聲輕「哦」,眼珠閃轉,已會過意來,含笑道:
長離一梟一笑,道:
姜青卻是不慌不忙!
目注藍姑、依翠二人,問道:
後把桿端,頂著一個純鋼月牙,看去宛如兩支虎齒,十分鋒利。
鏟頭月牙盤空一繞,勁勢呼呼,直向「銀枝寒梅」金昭下三路捲進。
是以,雙方經過百餘回合後,金昭氣力不繼,劍法漸漸散亂。
兩人這一照面交上手,真個與眾不同,顯然九如禪師玄清,亦絕非江湖泛泛之輩。
長離一梟微微一蹙眉,道:
長離一梟呵呵笑道:
「我義父邪神厲勿邪,遭受金昭祖母『無定飛環』李琰玉等所算,困居洞穴六十年,姜青身為『義子』不能不替義父了斷這樁公案。」
姜青奮身向左一跳,跟著「奔雷劍」劍尖,向他鏟環上一點,用了四兩撥千斤的功力,卸他勁勢。
銀枝寒梅金昭,向長離一梟施過一禮後,道:
長離一梟道:
「廖沖,剛才老夫找去你們那裏。」
吞、吐、撤、放、迎、送、舒、捲,追若孽龍搗海,退如餓虎吼山!
姜青身著長袍,器宇不凡,那鄉民給問得怔了下,才道:
「小兄弟、秋秋,眼前不用多加猜疑,如果這頭陀有暴行劣跡進入吾等眼裏,到時再作定奪。」
「金家姊姊,這是咱青哥姜青!」
廖沖道:
于秋秋道:
「銀枝寒梅」金昭,「青霜劍」一招「隕石墜地」,朝玄清天靈蓋砍下。
「是的,弟子知道島主蒞臨祁門『長風客棧』,急急趕來,島主召見,不知有何諭示?」
「小兄弟,你兩人儷影成雙,就是你不說,老夫也不會撇下秋秋,單獨你一個人的!」
九如禪師玄清,卻是愈戰愈勇,翻翻滾滾,鏟風到處,沙石飛揚,威力十分驚人!
「衛某無牽無累,說走就走,就是明天了。」
金昭手上這口「青霜劍」,乃是輕兵刃,長僅三尺八寸。
于秋秋脆生生道:
就在這一瞬之間,身子趁著這一鏟之力,騰出丈餘以外。
邊上于秋秋朝姜青一蹬眼,道:
姜青落向中盤「掛雙肋」一式,劍法一探一撩,玄清頓時破胸開膛,皮開肉裂,鮮血直流!
一式「萬流歸海」,向九如頭陀的鏟頭點了過來,劍尖正巧點在鏟頭月牙上,「噹噹」金鐵交鳴,鏟頭倒震回去。
這聲「秋妹」,這聲「青哥」聽進金昭耳裏,似乎找到了一個答案。
是以玄清認定對方是一招兩式。
「這裏邊浙皖交境的『上溪塘』鎮上,再南下不遠,是江西了!」
三人由大道拐入岔路,縱目看去,有座偌大的莊院。
「青哥,我替你們引見引見,這位是金家姊姊『金昭』。」
玄清手上這把方便鏟,長九尺有餘,分量重達四十五斤,又沉又猛。
彩鶯于秋秋現在才知道。
廖沖道:
「『火雲邪者』姜青!」
「不錯,正是區區在下。」
「來得好。」
長離一梟朝兩人望了眼,道:
「咱叫『彩鶯』于秋秋,金家姊姊,你叫咱『秋妹』行啦!」
戰千羽一點頭,道:
這種招數,在杖棍中叫hetubook•com.com「鋪地錦」,用在方便鏟上這一招叫「鐵牛耕地」,勁勢十分厲害,若是換了別人,出其不意,必然受傷。
「既然取消中秋之約,衛某趁著這段時間,湘鄂一遊,順便訪友。」
一頓,又道:
姜青含笑點頭,一指大街邊一家飯店,道:
「上次聽『妙手回春』路月奇所說,『玉哪吒』金羽已赴青梅密魯山『無雲谷』,去見那位『夢濤居士』康豪,顯然金羽中秋之約,不會履行,吾等不必僕僕風塵,結果去了踩個空。」
「戰兄,衛某靜極思動,又想外面走動一下。」
姜青感觸地道:
三人打尖吃喝過後,長離一梟揮手招來店伙,付過賬後他們離開這家「致美樓」飯店。
姜青接口道:
藍姑依翠二人,身受姜青兩次救命之恩,而現在長離一梟所說的,亦並無牽強之處,兩人不約而同,微微一點頭。
鄒敏死得活該,此玄清也應該死。
三人行程匆匆,趕來鄂南祟陽,在城裏用過午膳後,出北門,往「大胡坪」方向而來。
原來玄清這把方便鏟,尺寸太長,九尺有餘,一丈不足。
「老夫途中有你小兄弟作伴,也好!」
姜青一笑,道:
這一招接上,發現玄清果非等閒之輩所能比擬,不敢有輕敵之心。
鄒敏的死,死有餘辜,死得活該。
長離一梟含笑道:
玄清急把左腳向外一滑,身軀向左一橫,這方便鏟借著對方一封之力,鏟身猛向地上一拍,「叭叭」,石火星飛。
長離一梟道:
原來是直取對方上、中、下三盤,他變換了上、下、中三盤。
三人疾步走近前。
姜青用「奔雷劍」向上一翻,往右一封,用「粘」字訣,猛橫身,倏探指,照準九如禪師玄清的「曲池穴」點下。
是以今日姜青接連施展絕招,一心要將這個九如頭陀玄清,置於死地,替江湖除害。
兩人就在莊院前空地上,走馬燈似的,連轉三四個圈子。
「後來這件事引起『紅袖盟』中注意,這個令人髮指的『採花賊』,終於死在『紅袖盟』掌門『銀枝寒梅』金女俠劍下。」
「衛前輩,這頭陀看來年紀六十左右,不知道是何等樣來歷?」
金昭見對方兵器沉重,不敢硬招架上,雙腳一點地面,拔起兩三丈高,自玄清左肩飛掠而過!
兩人在客房裏談著時,似乎沒有多久時間,長離一梟從外面進來。
「廖沖,你可識得此一頭陀。」
「雙方既是對峙相鬥,難免有死傷流血的悲劇發生。冤家宜解不宜結,眼前已事過境遷,不希望姜兄弟與『紅袖盟』之間,再有流血之事發生。」
左手方便鏟向胸前一橫,右掌打了個問訊,喝聲道:
「是的,但不是我跟金女俠本人的仇恨,這是上一代留下來未了之事,姜某不能不使這樁公案,有一個交代。」
「我……我……我九如禪師玄清,不……不會死,我……我要報……報……」,這個「仇」字尚未出口,已仰天翻倒地上,四肢抽搐了一下,氣絕而亡。
「我們就去那家『致美樓』吧!」
姜青手中一把「奔雷劍」,施展出昔年「怒江派」掌門人華明軒所傳八八六十四路「玄門八卦劍」,滲入學自赤眉石魚的「掣電掠虹劍」快劍。
玄清一聲吼叱:
玄清身子晃了晃,緩緩坐到地上,敢情姜青出手,這手「快劍」果真厲害,一劍落向玄清中盤,除狂流不止鮮紅的血之外,已見到森森白骨。
「據『飛燕樓』弟子說,這頭陀似乎從鄂東來此,在探聽『紅袖盟』總壇的地點。」
姜青左腳微提,身形如風,滴溜一轉,又閃到玄清的右肩後。
戰千羽懷著一份關懷的心情,道:
「『火雲邪者』姜青,老衲『九如禪師』玄清,與你較個勝負。」
三人進來「致美樓」,店伙殷殷接待,酒菜端上後,長離一梟向那名店伙問道:
戰千羽接口道:
「小兄弟、秋秋,你們在客房裏坐坐,老夫出去一下,半個時辰可以回來,我們再一起吃晚飯。」
姜青抬臉朝日正當空的天色望了眼,一指官道前端,道:
「寒光三閃」乃是一招三式,掃面門,掛雙肋,襲下陰,指向對方上、中、下三盤。
于秋秋回憶到中午「致美樓」飯店那一時,緩緩一點頭,道:
三人邊談邊行,前面果然是一處熱鬧的鎮集,走來大街,兩側買賣店舖,鱗次櫛比。
「這不需要找『什麼時候』,隨時我們都可以去『長離島』。」
玄清蹬蹬跌退兩步,落向金昭的方便鏟給盪開。
「不錯,姜青正是此意。」
撤鏟頭,坐鏟尾,橫掃姜青的下盤。
「不錯,那頭陀手提一根十分沉重的方便鏟。」
「銀枝寒梅」金昭微退半步,手持「青霜劍」,劍鋒一撩一崩,盪開方便鏟鏟頭。
「衛某雖然想湘鄂一游,其實也是浮水之萍,並不打算有固定去處,如有重要事情,戰兄不妨找『飛燕樓』駐派杭州的『甩箭手』陳景,和『鐵腿』倪忠祥二人,他們自會跟我取得聯絡的。」
秋秋臉一紅,嘻嘻嘻笑了起來。
倏然劍身下沉,向外一推一抹,嘴裏一聲清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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