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追傷人
鬼打鬼的那隻鬼
——三人中，以李鏡花的「毒傷」最為嚴重。
小骨：「為什麼？」
冷血：「那只好不等了，誰阻我殺他，我便先殺誰。」
問出口之後，他已明白，當即垂下了頭，絞扭著手指。
張書生：「你等他出擊時才作反擊？」
溪上結了一層薄冰。
鐵手：「我沒有。」
蘇秋坊是讀書人。
張書生：「他這樣子的人，難有疏忽，你等到什麼時候？」
噫！
只是小骨忽覺有些兒陌生。
鐵手：「你不能去！」
他嘩啦嘩啦地照頭淋上了幾桶水。
冷血點頭。
小刀動容：「對。」
於是李鏡花在蘇夫人和凌小刀的陪同下，去後面的溪裡浸了一陣子。
井裡確是有人。
真正的復元優先。
小骨即道：「我去。」
追命也不明所以。
——蘇秋坊在。
小刀憂傷地道：「你想殺我爹爹？」
冷血：「任何人在攻擊別人的時候都會有破綻讓人反攻。」
他喜歡「解」——
小骨不敢不去。
冷血：「我等。他總有鬆弛的時候。」
小骨俯井再看：
小相公這才算復原。
冷血：「人總會有疏失，而且，他遲早也會憋不下去。」
小滑沖和*圖*書好了涼，不禁、不意、不經意地往井中望了一眼。
並中有人，亦向上望來。
結果：
鐵手：「大將軍有四大兇徒鼎力協助，我們很難解決他的，除非是先解決燕趙、屠晚、唐仇、趙好四人。」
蘇秋坊是位書生，看來武功也並不如何，可是解毒、解穴、解奇門雜陣、活結死結的方法卻是一流的。
他的話使這些講理的江湖人不敢不聽（不講理的江湖人根本就不容讀書人說話，而讀書人也不愛把道理說那種人聽），所以小骨便去井邊洗澡。
追命負責救治小骨。
群雄議事，商量大局：
張書生：「大將軍扈從如雲，你怎麼按近他？」
「無情。」
小骨也在水井旁一時迷茫住了，好像想到什麼，又好似忘掉了什麼。
梁取我：「對！」
張書生：「你且說來聽聽。」
他花了相當不少的時間與心力，為小相公解除毒性。
他不知怎麼說才好。
冷血：「大將軍已瀕瘋狂，你去也不安全。」
「叫他洗澡。」
追命對蘇秋坊也很好奇。
鐵手：「我聽過你們的轉述，那魔頭既連兒子都忍心殺害，當今之計，https://m.hetubook.com.com應該先去保護凌夫人才是。」
張書生：「那我們豈不是變成了他們鬼打鬼之間的那只真正的鬼！？」
小刀：「那我先回去。」
「洗澡？」
追命：「你若要對付一群人，一股勢力，一是先要使他內部腐敗，二是要把主要敵人先行孤立起來。如此便可不戰而勝。凌落石是太可怕的敵人，他精明、殘狠、武功高，且握有重權，還能保持清醒，對付他會很吃力，倒不如先行讓他們鬼打鬼！」
鐵手回答。
追命：「我想，要對付驚怖大將軍，首先得要爭取于一鞭。『大道如天，各行一邊』的于一鞭，是天子門生，權重威猛，是個極難對付的人物。如果他不支持凌落石，只要不肯發兵助他，凌驚怖則頂多只剩下『朝天門』、『大連盟』、『暴行族』、『萬劫門』、『四大兇徒』、『妙手班門』、『三十星霜』等的武林勢力，我們就不必跟他軍隊裡的實力硬碰了。」
解開一切「結」。
「？」這吩咐沒道理。
那當然是他自己，只在恍惚間以為井中還有一個人。
他一家子都在重逢之夜盡喪屠晚手中和*圖*書，所以非常激動。
而今仍能毒氣盡去，主要是因為：
下游有不少魚翻了肚子，浮了上來，給毒死了。
到地上已成了黑色。
如果井裡真的是自己，按照道理，對反的互映，那人亦因望下（井底）望去才是，怎麼會反而望上望來呢？
他用大半張參葉，解了李鏡花身上之毒，囑李鏡花道：「你到屋後，往東南行，三十丈外，有一條小溪，叫映溪。你去把身子浸一浸。」小刀生怕小鏡不便：「不如也到院子裡打幾桶水，帶到澡堂裡沖洗好了。」「不可以。」蘇秋坊斬釘截鐵地道，「各位鄉親父老叔伯兄弟姊妹們，要知道她不是小骨，只受暗器擦及髮際治毒。她先著了『三毛』又中了『冰』要盡去毒，一定要浸一趟活水。」
忽爾，他又回頭。
他慢慢發覺蘇秋坊有一種很奇特的性情：
——確是小骨自己，正望井底望去，沒有異樣。
張書生聽出他話裡的未盡之章：
簡直是一流一的。
——包括學理的、醫藥的、情感的、還是神秘的、習俗的。
小骨怔忡間，以為剛才自己只是錯覺。
「誰有？」
但主治李鏡花的蘇秋坊卻發出了警告和-圖-書：
——讀書人總比普通人知道得多。
小骨只給唐仇的暗器掠過，並沒有著實打中，所以情況並不嚴重。
水本來是清的。
張書生：「這樣死的人恐怕也就更多了。」
小刀急了，「但誰去救我娘親？」
蘇秋坊卻皺著亂水似的額紋怒叱了。
她剛著了唐仇之毒，才因趙好以「大快人參」救治下醒了過來，卻又給唐仇再次暗中下毒，要不是唐仇因不欲毒性即時發作而引致趙好向自己施辣手，盡量把毒力減至最輕，李鏡花這毒力可真不易去除。
蘇秋坊為李鏡花祛毒。
張書生：「你想先孤立大將軍？」
後果：
他對「毒」似很有「研究」。
追命用了一小片「大快人爹」的參葉，已將之救醒。
「還不去沖個涼！」
張書生：「用什麼方法？」
他依稀覺得，井內似有一無位真人，正要與自我相會，但又未得啐啄之機。室所在近，只要更進一步；但人在竿頭，何從進退？
——用了幾乎是一整張的「大快人參」葉子。
冷血：「我主張直接的方法。」
因為經過了他的身體。水流過他身體肌膚時，他有一種極為舒爽、如同身心脫落的感覺。——https://www.hetubook.com.com唐仇的毒真的是這樣的毒，沒經水這一衝，還未能真個明白奇毒纏身的齷齪感覺。
「去！」蘇秋坊啐道，「你們以為唐仇的毒有這麼好對付？毒是解了，但沒消。」
冷血：「反正是這樣子，我就先把大將軍手下的走狗逐一剪除，殺了再說。」
張書生：「你可有辦法解決他們四人？」
他戀戀不捨，又往井裡望去，不意竟不小心把水桶撥落井中，一時水花四濺，小骨也碎裂成無數個殘影。
張書生：「憋不住什麼？」
小骨嗅嗅自己的衣衫，還不算臭。
冷血：「直接過去，殺他，可免多傷無辜。」
「這『四大皆凶』，人人都凶，既下了毒，就是極毒！快去井邊沖沖身子，快，遲了毒性又得復發！」
張書生望向鐵手。
冷血注目向小刀和小骨。
——那真的是他自己嗎？
冷血：「憋不住要先行襲擊我們。」
張書生：「可是這樣你恐怕要等很久，日子過得越久，大將軍害人越多，這樣等待反而死得人多。」
而且還是很有名的讀書人。
蘇墳坊忽道：「張判這個人也很不簡單，有他在，也許能護得住你母親，如果此人協助，救出凌夫人之事便應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