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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虎風雲

作者:溫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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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北腿霍無用

第十四章 北腿霍無用

方振眉正欲安慰他幾句,萬未料到霍無用忽然一聳肩,雙腿急起,直踢方振眉胸膛!
「……不……知……道……好像……是去……是去……暗殺方……振眉……我什麼……都……說了,請大俠……哎呀……高抬貴……手,不……不,要……殺,殺我、殺我……求……」
司徒天心奇道:「陳棺材?」
方振眉虛弱的歎了一聲。
司徒天心卻在一旁催促道:「姐姐,護法呀,妳護法呀!」看到姊姊還在那兒怔住,喝了一聲,拔劍往那人左肩便刺;司徒輕燕猛然一醒,知道司徒天心絕非那人之敵,立時也拔刀疾砍向那人的右肩。
那人仍然連看也不看,一抬腿,一腳踏下,剛好把司徒天心的手踩住,痛得他連劍也鬆脫了。
霍無用自己卻如在閻王殿上打了一個轉回來,驚魂甫定,一時說不出話來,胸膛急促的起伏著。
「蓬!」又是兜心一拳。
這幾下把蔣清風看得一顆心,幾乎躍出了口腔!
「我要去『長笑幫』拼命。」
這一來,司徒輕燕疑是自己花了眼,茫然了一陣,呆在那兒。
這山不算太高,但也有數百尺之深,這山上有嶙峋尖石,只要能把方振眉逼落山去,方振眉就必死無疑。
兩人落下,站地,再飛身,出招!
這時司徒輕燕又衝了起來,一面喊道:「方叔叔,我不怪你讓這怪物欺負我們了。」
霍無用震飛丈外。
只見地上之「雪花神劍」蔣清風大吼道:「他為救我才如此耗損體力,我死也不讓你殺他!」一拳向霍無用擊出。
陳冠采小聲道:「陳冠采。」
司徒輕燕向那人看了一眼,只覺頭皮發炸,又見那人正向方振眉行過去,急叫道:「你給我站住!」一伸手,向那人後肩抓去!
我是誰驚、怒、悲、憤,趨前,呆立,以布幔蓋在公孫幽蘭的屍首上,猛看見地上有三個小字:方中平。
不過,霍無用的腿功一旦發動在先,則連綿不絕,不把人踢倒,是決不中止的;故天下沒幾個人能接他這凌厲霸道至極的腿法。
「是。」
好個霍無用,見勢不妙,即將全身功力放鬆,向下急落!
方振眉本來面向霍無用,此刻他只有兩個法了:一是反攻,把霍無用傷於掌下:二是後退,避過勢不可當的攻擊。問題是,一旦對霍無用退避,即毫無反攻之力,因為霍無用的攻勢是永不止歇的,可是方振眉不想傷霍無用,所以他選擇後者!方振眉陡地退出八尺,避過八腳,邊道:「霍無用,你就甘心被曾白水利用?」
方振眉揚眉道:「哦?」
霍無用臉色鐵青,道:「因為我要殺你了。」
霜無用臉上充滿憤怒,不信及失望之色,痛苦的望向自己胸前的劍鋒。
司徒天心好奇起來,道:「我如何救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司徒天心道:「你不是在替蔣叔叔療傷嗎?」
第二名拔刀的人馬上倒下地去。
我是誰一定一句地道:「你們是什麼人?」
第三名拔刀的人幾乎是同時地臉被打塌了。
方振眉一鉤住崖面,正欲求翻身而起之際,忽見霍無用頭上腳下地向山崖墜落!
「蓬!」兜肚一拳。
雙腳向方振眉頭頂踏落。
霍無用大叫一聲,身子在半空,雙腿左右仰展,像風車輪一般,急施而起,像輪子一般,直砸方振眉!
「涵碧樓」已毀,只剩下破垣亂瓦。
問題是,方振眉不能借這兩腳之力,往後退去,消去力道,因背後便是絕崖。
方振眉忽然道:「你是霍無用?」
晚霞照在這古老而輝煌的山莊上,也照著它幾百年來屹立不倒的歷史。數百次戰爭,傲然的聳立,彩霞明麗,晚霞淒艷,像是歌頌,也像是哀悼。
「好!咱們『南拳北腿』,來決一死戰。」
蔣清風急得叫道:「方公子,這種邪惡之徒,還留他什麼?」
司徒輕燕在丈外爬了起來,嗔道:「方叔叔,你忍心看我們為你而給打成這樣麼?」
他不退,也不是接,而是根本不接!
驀地他在半空頓住。
方振眉的體力,已經復原了!
「碰碰碰碰!」
司徒天心緊張得一顆心幾乎從口裏跳了出來,忽然聽見有人低聲叫他道:「小兄弟。」
只見霍無用胸前伸出一截血劍,霍無用整個人,就被串在這一柄劍上。
忽然劍光一閃,直奔霍無用之咽喉。
霍無用瞪著方振眉,說道:「我明白了……」
「好!今日我不殺你便不姓霍。」
霍無用注視著方振眉,忽然拜倒。和-圖-書
那青衣人陪笑道:「小兄弟,十分抱歉,嚇著了你,你能救救我嗎?」
霍無用見計已得逞,心中大喜,「單飛腿」直襲向方振眉。
方振眉依然閃避,但已汗濕衣衫。
這次事出猝然,而後是絕崖,方振眉避無可避!
方振眉足尖甫貼地面,即往後再閃退丈餘,僅差一步,使得落下山崖去了。
但這卻是我是誰一生最慘痛的時刻。
「卑職在。」「枯屍」歐立仁恭身應道。
第一名拔刀的人立時碎了腦袋。
我是誰正全神貫注在霍無用身上,沒料到大網從頭罩來,竟被罩住。
我是誰中了四腿!
我是誰一路急奔,趕到「涵碧樓」,天已大明。
霍無用一招得手,正是大喜,他自恃天下無人能挨得住他一腳,方振眉縱不被踢死,也得被踢出崖外,不料方振眉居然仍好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一驚之下,雙腿已被挾住,方振眉向前一推,把霍無用凌空扔出丈外,怒道:「想不到,你乃無恥小人!」
原來霍無用因求勝心切,這一腿在功力未完之前即行全力發出,一時失了控制,方振眉向山崖下一沉,他便收勢不住,直往崖邊飛出!
霍無用情急之中,卻忘了本來就不穩實的崖沿上,怎經得起他「千斤墜」的一踏呢?
陳冠采掙扎想說,但我是誰捏得太緊,他的眼睛向上翻,我是誰略鬆了手,吼道:「快說,你們在這兒幹什麼?」
我是誰立時冷靜了一些。
他唯一的辦法是,在我是誰未打倒他之前,把我是誰踢倒下來。
方振眉只覺身子一輕,已往山崖下墜去!
霍無用挨了四拳!
我是誰這一番話,是別具用心的:高手動手時,最忌動了火,易被對方占了以逸待勞的勢。我是誰身經百戰,自然懂得這點,問題是他已悲憤若狂,再也抑制不住了,惟有把霍無用也激怒了,才有勝算。
霍無用盯著方振眉,問道:「可惜什麼?」
山腰。
眼看那人一腳踢中方振眉之際。那人忽然看見,方振眉張開了眼,直向他笑。
方振眉也怔住了。
「喔!」陳冠采痛得彎下了腰,口吐白沫!
霍無用慘嚎一聲,已往崖下墜去。
我是誰輕輕用布簾把公孫月蘭圍了起來,輕輕而惜地吻著她的髮、她的髻,喃喃地在說著話,就像雨水一般,密密麻麻,天色陰暗,而不中斷。
蔣清風急得頓起腳來,我是誰看了看司徒天心的傷勢向司徒輕燕道:「我先替他療傷,他傷得很嚴重,那一掌震傷了他的內臟,那人是我帶回來的,所以應該由我負起這責任。他再也不能拖下去了,我要用真力替他逼出掌毒,治療重擊之處。現在由你替我護法,蔣先生你追去看著可好?莫讓方公子著了霍無用的道兒。一有變,快回來,我儘量保留內力,協助方公子。」
「什麼霍供奉?」
方振眉一連退了三、四丈遠,邊退邊道:「無用之用,方乃大用。霍無用,你不留著有用之身,再執迷下去,可要成為無用之人了。」
我是誰目眥欲裂,癲狂了一般衝出「涵碧樓」,踩過木梯,木梯塌,碰過木柱,木柱倒,奔過長亭,長亭倒,踏過石階,石階裂。
那人臉帶微笑,神色安詳地看著他,正是方振眉!
霍無用怒道:「什麼意思?」
司徒天心突地一跳,看見地上一青衣人哀哀地望著他,司徒天心埋怨道:「嚷什麼,我幾乎給你嚇死了。」
霍無用吃了兩拳!
方振眉欲圖搶救,已然遲了,蔣清風既刺著霍無用,仍不放開長劍,正是大錯!霍無用雙腿以快稱絕,蔣清風與之距離極近,如何避得了,「蓬蓬」二聲,蔣清風肋骨全碎,插入胸肺間,飛出丈外,立時氣絕!
方振眉只不過喘了幾口,即笑道:「你不要緊吧?」
這一下,他們覺得配合得天衣無縫,就算那人不致中招,亦得回身應敵;但就在他們一刀一劍攻出之際忽然下盤一輕,雙雙栽倒下來!
我是誰要奔出「涵碧樓」之際,忽見一青衣人居然還留在「涵碧樓」,正在把一名「涵碧樓」女子身上所佩帶之玉飾金飾,摘下來統統放進自己的袋子裏去。
霍無用也滿臉是汗,但攻勢更烈,方振眉只要稍一不慎,即要喪生在他的一雙腿下。
那人目中殺氣暴現,忽然道:「好,果然名不虛傳。」
那人又是一愕。
司徒天心沉吟道:「是和_圖_書真的嗎?那麼……我問姊姊好了。」
我是誰心痛如焚,衝上層樓,赫然看見公孫幽蘭的裸屍。
這一來,霍無用的雙腳,變成是往這人的胸前蹬去了,疾快如電,勢不可當!
而霍無用卻看得清楚。
那人二十歲出頭,貌不驚人,神情卻十分消沉,一身黑衣勁裝,並無配劍,但雙腿就像兩根鐵柱一樣,比平常人都高出一個頭。他只冷笑一聲,理也不理,直向方振眉行過去。
我是誰怔怔地望著,痴痴地望著,也不知望了多久。
那青衣人身邊,還有四、五名青衣人,也在做著同樣的勾當。
陳冠采急得滿頭大汗,哀求道:「唉呀,小兄弟,你誤會了呀,不錯,我不是『長笑幫』的歹人,你看,我不是帶你的我是誰叔叔來救你們的方大俠了嗎?我是誰大俠他仇人見面,分外衝動,竟把我穴道也給封了,好冤枉啊!」
可是方振眉仍不反擊!
司徒天心照辦了。「天網」陳冠采一個「鯉魚打挺」,翻了上來,舒散了一下手臂,冷笑道:「謝了——」忽然一掌擊出,「砰」地擊中司徒天心之胸膛,司徒天心飛跌丈外,昏死過去!
他也有辦法!
方振眉皺眉道:「曾白水真的肯尊人為供奉麼?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三十年前曾白水的故事。」
我是誰強壓心中之哀痛,瘋狂一般地衝上「半眠廂」!
那人一呆之間,司徒輕燕已然掠到,「啪」一聲,一掌擊中那人,那人連晃也沒晃一下,司徒輕燕自己卻震飛丈外。
方振眉笑道:「除了無用生,誰能出腿如此之快?」
方振眉笑道:「你明白了什麼?」
「我是誰。」
「那是療傷,我不過以自身真氣,以填補蔣先生內力之耗損而已,療傷不一定就是走火入魔啊。」
方振眉躍起,霍無用緊躡而起,雙飛腳蹬出。
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猛衝上樓上,又看見歐陽掃月的屍首,橫在那兒,死不瞑目。
「砰砰砰砰!」
我是誰在這時已破網而出,以憤怒的目光搜尋陳冠采的蹤影,但陳冠采一見方振眉已然出手,便一早溜之大吉了,哪裏還有蹤影?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不知你要不要聽?」
方振眉抬頭道:「為什麼?」
方振眉笑笑,沒有開口。
屈雷!
「是陰陽黑。」路英風道。
我是誰也接不下。
在一旁的蔣清風,雖看得仔細,但霍無用出招之快,令他欲救無從!
方振眉急道:「蔣先生,你——」
我是誰長嘶,反撲霍無用。
眼看霍無用的雙足就要踏在我是誰胸膛上之際,忽然在他們二人之間,白衣一閃,一人攔在我是誰身前。
司徒輕燕忽聞聲,看見司徒天心已解開陳冠采之穴,正欲喝止,但這青旗堂主已翻身起了,傷了司徒天心。司徒輕燕姊弟情深,立時撲向司徒天心。
「蓬蓬!」
地上的司徒天心卻趁霍無用往上躍起之際。立時抽回被踩的手,撲向方振眉,想把方振眉救走。
但這人出手更快,陡然已抓住霍無用的一雙腿,猛地一扔!
「是……霍……無……用……供……」
我是誰狠狠地喝道:「好,我去找他們。」正想把陳冠采扔掉,忽又想起什麼似的,挾住陳冠采的脖子,問:「你們為什麼又膽敢在這裏?」
只是方振眉的雙足,又多了一層扯力。只見崖邊泥土簌簌掉落,眼看整塊泥土要崩裂之際,方振眉忽然大叫一聲:「起!」
方振眉似有些笑不出了,「說下去。」
方振眉似閃電一般往後退,面猶向著霍無用,但已倒如退上山坡。
只是司徒輕燕又怎快過那人的腳?
「離間激將,對我無用。」霍無用冷笑一聲,道:「今日便是你的忌辰。」
我是誰卻無法應付這一擊!
司徒輕燕一個飛身撲起,手上單刀,不知在何時已跌飛了,只得情急拼命,掌隨人至,劈了過去。
手臂一抖,在半空劃了一個大半弧形,靠雙足一盪之力,把霍無用扔上山頭,自己也跟著在半空一個筋斗,險險落回山崖上!
「是……方……總堂主……」
眼看霍無用就要飛出懸崖邊,但在剎那間,霍無用已把腿上的力道消去,用「千斤墜」之法,硬生生向崖沿沉落。
「……接……應……霍……供奉……」
可是我是誰尚未及脫身而出之際,霍無用便已然撲到,雙腳向網裏的我是誰全力蹬去!
屈雷!
但我是誰有辦法。
https://m.hetubook.com.com陳冠采擅於心計,一見司徒天心有點動搖了,心中大喜,急叫道:「唉呀,小兄弟,你自己是要成大事、立大業的啦,怎麼連一點事都要問你姐姐呢?小兄弟,就算你放了我,我要鬧事,也不是你的對手啦!」
但在這兩腿未擊中之前,方振眉已運足真氣,聚力於胸,硬受這一擊!
這一下,連方振眉也始料不及,霍無用竟會如此恩將仇報的!
霍無用凌空一個大翻身,落下,怒瞪那人。
霍無用盯著方振眉道:「你是在拖延時間。」
「當然,現在你想不打也不行了。」
致命的一擊發動了!
「今日鎮守『試劍山莊』入口要道是誰?」
是以天下能接得下我是誰雙拳的人,也寥寥無幾!
這樣說著時,方振眉與霍無用又遠去數十丈遠了,蔣清風應了一聲,急忙追上前去。
霍無用一字一句地道:「你根本是為救此人,功力大耗,一時回不來,所以拖延時間。」
「是誰領你們來殺人放火的?」
霍無用狂笑著道:「姓方的,你認命吧!」
換著平時「天網」陳冠采尚能與我是誰交手幾招,但他平日慣於暗算別人,沒料到今日遇到了我是誰,他尚未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小腹便兜心中了一拳。
「在……在……幫……內……回……回去……了……」
方振眉仍然沒有還手。
霍無用大笑如夜梟,道:「我看得出,你只差一頓飯的時間便可回復功力了,你現在若能有力量把一塊石子捏碎,我掉頭就走,我已不想再等了,你去死吧!」
霍無用冷冷地道:「不說了。」
那人連頭也不回,冷哼一聲,已走到方振眉面前,司徒天心跌得較近,一見此情,不顧危險,大叫一聲,撐地一劍,直抹那人之左腿。
「你知道我是誰麼?」
眼看要抓著那人肩膀的一剎那,那人忽然遠去了四、五步左右,肩不動、腰不閃,仍保持原來的姿態,往方振眉繼續走去。
生死一擊!
兩人虎視,對峙,準備第三度出擊!
「什麼?」
「屈雷!我要用拳頭,來打碎你的拳頭,和你的頭。」
忽聽一個聲音暴喝道:「姓霍的,你去死吧!」
方振眉急退,背山崖,仍有三丈。
兩人怒視、對峙。
他才說了十三個字,霍無用已踢出二十六腳。
兩人再度落下,我是誰嘴角溢血,霍無用鼻血長流。
我是誰瘋狂一般大嘶道:「我告訴你們,我是我是誰——」
我是誰抓起了他,怪嘶道:「是誰?是誰殺歐陽樓主的?」
我是誰怒吼,揮臂,撕網!
蔣清風一直追上山來,已累得氣喘如牛,才定過神來,發現方振眉背臨絕崖,懵然未覺,心中大,急叫道:「方大俠小心背後是——」
「蓬!」
我是誰像一頭怒虎般,猛頓住,注視著。
那邊倒在地上的蔣清風、司徒輕燕、司徒天心,都看得愣住了,甚至忘了站起來。
「我知道,你現在是活的霍無用,待會兒便是死的霍無用!」
方振眉急欲上前,道:「快閉穴,否則失血必死!」
霍無用臉色死灰,歎道:「我要殺你,你還救我,我……」
我是誰大叫,狂叫:「月蘭,月蘭!」衝入「半蓮閣」中,揭開布簾,猛停住,呆了,他心愛的人的死狀和公孫幽蘭一樣,只不過屍首旁有兩個血字:屈雷。
我是誰也是飛落丈外。
霍無用心中一寬,直欲看方振眉死狀如何之際,他忽然發現他所立之地,泥土崩陷,他的人,也跟著落了下去!
霍無用也不能!
霍無用踩出的腳忽然向上一抬,踢飛長劍。
霍無用一腿飛出後,眼看要擊中方振眉的剎那間,方振眉已往後退出一步。
方振眉歎了一聲,抬頭,忽叫道:「小心——」霍無用垂死的臉上忽然充滿了仇恨,突然雙腿向後踢出!
方振眉似並不知道。
霍無用大笑一聲,一腳踹出。
那人冷笑一聲,右腳如飛,急踢向正盤膝替「雪花神劍」蔣清風療傷中的方振眉。
我是誰中了兩腿。
方振眉仍是背向山上地退去,似乎並不知道已退到山巔上了。
第五名剛倒下去的時候,「天網」陳冠采才剛剛忍痛自彎腰中抬起頭來,看見我是誰盯著他,「蓬」地又是一拳。
一番趕路之下,驟然看見方振眉跌坐在地,且一人飛腿踢開蔣清風、司徒輕燕及司徒天心,雙腿正往方振眉頂上踩落,一面獰笑道:「方振眉,你認命吧!」
方振眉緩緩閉目:「可惜啊可惜。和*圖*書
正午時分。
我是誰一見這兩腿又沉又猛,大喝一聲,另一拳也隨著擊出。
不接而反攻!
霍無用人一落地,一記「橫掃千軍」,直掃方振眉腿脛。
方振眉輕歎道:「君本英雄,奈何作賊?」
拳腿相擊,兩人落下。
這一下,已危險到了頂點。
那人一怔,那疾快無倫一腳,便頓住了。
「小兄弟,你沒看見我被人點了穴道嗎?你解開就行了呀!」陳冠采哀求著說道。
果然他話未說完,霍無用便狂吼一聲,凌空飛踢過來。
「蓬蓬」!
方振眉到此時此境,仍不欲殺他,只把他扔出去而已,但這一推的力道十分強大,霍無用只覺景物急飛,連筋斗也翻不過來,直往後撞跌而去。
「你是誰?」
落日渾圓,方振眉仰望長空,心頭只覺無比沉重,也無比虛空。
他們已退到山頂之上了。
在同時間,卻有一聲慘嚎!
「砰砰!」
那青衣人傲然笑道:「『長笑幫』青旗堂堂主『天網』陳冠采。」
我是誰立時冷靜了許多,忖道:「方振眉在自己要來這兒之前時言明要以內力救護蔣清風,霍無用若在此時下手,方振眉豈不萬分危險?」
一拳飛了過去。
司徒天心想了一會兒道:「我記得了,你是和我是誰叔叔一塊兒來的,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點你穴道,你一定不是好人,不,我不解穴!」
霍無用向天大笑道:「誰說我作曾白水的手下!我乃『長笑幫』之供奉。」
「哇!」陳冠采被打得骨頭都軟了,黃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
「你本來就不姓霍,你媽媽生下你時,看你喜歡滿地亂爬,所以給你改了姓,姓王,名八——」
「我看這位朋友無意要傷你們,所以沒馬上出手,他本來就看得出我並非全力以赴,可惜就是聽了你們的這番鬼話,相信了。」
「霍無用去幹什麼?」
方振眉上身一浮,人卻往下墜落時,他的雙足足尖,卻仍然緊緊勾著崖頂邊沿上,就憑這一勾,居然仍牢牢的支持著他,變成頭下腳上的掛在崖邊。
原來在司徒姊弟衝上前的剎那間,那人連頭也不回,左腳忽然一攔,不偏不倚,橫掃在司徒天心的脛骨上,同是腳尖一勾,絆在司徒輕燕右踝上,這一下,把他們同時絆得倒了地!
司徒天心展顏笑道:「對,你也不是我的對手,就衝著你這句話,替你解穴吧——哦,哦,你被點的是什麼穴?」
方振眉猛吸一口,向後一彈,閃出丈遠!霍無用心中大喜,一提真氣,撲了過去,左右成凌空迴蹴,直踢方振眉左右太陽穴。
「誰」字變了一聲癲狂的叫嘯,我是誰在所有的人還未來得及驚奇之前,已像頭怒虎一般撲了過去——
「他們現在哪裏?在哪裏?」
「哎!」陳冠采口水鼻血齊出,再也吐不出東西來。
霍無用冷冷地道:「衝著你這句話,留你全屍,」
我是誰猛地站起來,狂嘶道:「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啊!」
陳冠采身為「長笑幫」青旗堂主,功夫也十分了得,才是遇到了憤怒中的我是誰,一時失手,幾乎變成了沙包,被我是誰打的三魂去了七魄,而今一旦脫困,雖渾身作痛,而且手足酸麻,但武功也還是不弱,蔣清風這一攔,並未攔得著他。而陳冠采已閃在我是誰身後,伸手往腰間一掏,撒出一張大網,往我是誰迎頭罩落!
司徒輕燕司徒天心聽得呆往了,司徒輕燕大叫道:「不是的,他已經回復功力了。」
一路上,我是誰看見「涵碧樓」姊妹們的屍體,半裸或衣衫破碎,令人慘不忍睹,其中也有「長笑幫」弟子的屍首。
方振眉唯有硬吃下來!
司徒天心見那人居然停手,勉強自地上撐起頭來,看見方振眉,大叫道:「方叔叔,你醒過來啦。」
這兩腿擊在方振眉胸前!
方振眉一字一句地道:「以閣下身手,不需作曾白水之走狗。」
這只不過是電光石火間的事!
蔣清風也立時警覺,這時「天網」陳冠采正向場中的霍無用及我是誰掩去。蔣清風忍痛用剩下的右臂,一劍攔向陳冠采。
方振眉當立斷,大叫一聲,「抓住了!」這時說時遲,那時快、霍無用頭部已掠過方振眉的肩部,疾往下沉之際,方振眉猛一伸雙手,把霍無用的雙手抓住;這一來,霍無用半空被抓住便不再下沉。
方振眉急忙走前去扶起霍無用,急道:「怎可如此!」
我是誰點著頭,痛心疾首地悲憤說道:「幽蘭姊姊,https://m.hetubook.com.com妳放心,我一定會替妳報仇!」
我是誰的拳,又快又準,你明知他出拳,但卻不夠他快;就算夠他快,也扣不住他的手,而且誰也比不上他力道之猛;就算想要避開,也不及他拳頭之準!
第四名拔刀的人因刀還未拔|出|來便被打碎了胸骨。
在這一剎那間,霍無用已撲至,一連八腿,踢向方振眉!
方振眉一面歎息一面笑道:「簡直是執迷不悟。」
那人仍然盯著方振眉。
兩腳一過,方振眉晃了一晃,氣血翻騰,居然仍能把住步樁,但唇角間卻滲出了一絲血漬。
「是……是屈……是屈……屈副……」
方振笑了笑道:「誰說我睡了?」
這雖是由「天蛛蠶絲」所製,刀劍不斷,但被我是誰怒撕之下,已有裂縫!
霍無用大笑,「螳螂之臂,也來擋車?」又腳凌空而起,半空竟纏上了蔣清風的左臂,內外一收,蔣清風慘嚎一聲,臂骨折斷,霍無用順腳一撐,把蔣清風撐飛,剛撞中司徒輕燕,一齊飛躍了出去。
「砰砰」!
屈雷!
「你是我是誰?」
這三個字是用手指蘸著血在地板上劃出來的,敢情是公孫幽蘭死時,仍留下了這三個字。
霍無用反問道:「什麼故事?」
陳冠采慘叫,打得蹲下地去,嘔吐。
但,那青衣人馬上發覺了我是誰,怔住。
這下連方振眉也動了怒,雙臂一合!
我是誰,蔣清風及司徒輕燕抱起司徒天心,跟著上了山坡,霍無用攻勢不但沒有稍減,而已更為凌厲,像窮凶極惡的魔鬼一般,不斷的出腿!
這時方振眉的身子正憑空劃了個大弧形,貼落在崖壁上,全憑雙足足踝支持著全身的重量!
「你去走一趟,解決守關的人!」
但已遲了!
我是誰瞪著眼、終於道:「好。」
說完倒地而逝。
陳冠采喜道:「小兄弟,只要你在我『玉枕穴』、『天樞穴』二穴用力一拍便行了。」
霍無用怒吼,衝近!
這一番話,顯然生了效。
可是蔣清風被踢死,霍無用也不好過,因為蔣清風臨死前猶手握劍鍔,人給踢飛,連劍拔起,霍無用胸中一道血箭標出,強持之真氣,立時消散,霍無用搖搖欲墜。
霍無用與方振眉已「打」得滿身衣衫被汗濕透,但霍無用攻勢依然不減。
「好,藍旗旗主何在?」屈雷冷冷地道。
「我是我是誰。」
霍無用一見來人攻勢如此急猛,心中一震,雙腿變成往我是誰蹬去!
那五名青衣「長笑幫」子弟,紛紛怒喝、拔刀!
霍無用果然能落足於懸崖巴掌大的地方之崖沿上。
方振眉大叫道:「霍無用,我不想傷你,你快停手!」這次他只說了十二個字,但霍無用已踢出三十六腿,方振眉閃電一般退上了山坡,連說話也不易了!因為他臉向著霍無用,霍無用攻勢之急,令他連轉身的機會也沒有,只有背向山頂的退去。
霍無用灰敗著臉,陰狠地盯著方振眉,咬牙道:「不必了……我已沒救……方振眉……我認栽了……我哥哥……會替我報仇的!」
夕陽西沉,黃昏將近,漫天彩霞,像是用各種不同的鮮血,淡濃有致地鋪排在「試劍山莊」的屋瓦上。
司徒天心手尚未及方振眉,霍無用已一腳踹開蔣清風、司徒輕燕,另一腳,「砰」地把司徒天心踢飛丈外!
我是誰一看那人腿法,馬上知道那人便是「北腿」霍無用,當下大吼一聲:「姓霍的,你去死吧!」一手摔開陳冠采,飛步上前,凌空一拳擊出,邊怪叫道:「我來也。」
我是誰立時拎起「天網」陳冠采,冷冷地道:「我現在就去一趟,如果說的是真話,饒你一死!」全力往「試劍山莊」的路上奔赴。
方振眉忽然攔在他身前,道:「這次讓我來!」
第五名不拔刀了,拔腿,拔腿就跑,才跑了三步,脊樑骨便被搥斷了。
方振眉歎了一聲,雙目緩緩閉上。
方振眉道:「三十年前,曾白水已是武林後起之秀,武功高強,好勇鬥狠,但他有一次獨闖少林寺的時候,卻被一名無名老僧制服,這無名老僧,佛號『無名』,又名『老僧』,『無名老僧』,便是他的名號。他三招之內便敗曾白水,曾白水敗得心服口服,拜無名老僧為師,得『長笑七擊』絕技,對無名老僧十分尊敬、服從、忠誠,待無名老僧傾囊相傳後,曾白水就以『長笑七擊』,殺了無名老僧。你聽這故事後,有何感想?」
蔣清風仍手握劍鍔,冷笑道:「這無情無義的小人,還留在世上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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