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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

作者:溫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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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折 寂寞 丑.青衫客的面具

第二折 寂寞

丑.青衫客的面具

卻在這時,蕭秋水及時出現了。
鐵星月怒道:「為什麼不好?」
趙師容言顏慘淡,這:「此刻我的武功,跟這稻草人一般,不堪一擊,你要找唐方,不應把時光虛擲在幫派無謂的鬥爭中——」她自嘲地苦笑一下,又道:「天地間,許是唯有『情』字可以珍守。」
他咬住劍身的時候,劍尖離藺俊龍喉嚨已不過半寸不到。
眾人想來,都點頭稱是。鐵星月忽道,「我覺得我也應該一道去。」
「如果李幫主是死於非命,那麼能殺他的人,他所擁有的實力、智力、功力和勢力,只怕比趙姊姊再加上我們這裡的人都強。」他在這裡頓了久久的一陣子,才說:
當然這是廢話。青衫寬袍人也沒多理,只是頷了頷首。
蕭秋水「砰」地又暗擊了自己一掌,道:「趙姊姊,你放心,我隨你一齊去。」
蕭秋水心中也不知怎地怦地一跳,問:「什麼事?」
她的武藝自那時始,彷彿終日與她少時所耽迷的舞藝、樂誦,丹青爭扯不已,始終縈繫未休,也沒有一件能有所進步。
這次蕭秋水「飄」到藺俊龍身後,藺俊龍背後忽然好似多了一隻手,「白豬王子劍」不住向蕭秋水身上九大死穴,三十六道要穴、七十二門大穴刺來。
趙師容一笑,竟然跪了下來,她的語言平靜:「如果李幫主死了,諸位高情厚義,小女子這裡代夫一拜——」說到這裡,已淚盈眼,但依舊穩定聲調地說下去:
可是那一大片稻田後的遠山,卻在微明前那麼沉鬱——
——蕭秋水的步法正是以「風流」一訣,擊敗藺俊龍。
他只看到水花又紅又金又白,成各種色調,好美。
但天下間哪有如此「正氣」的妖法?
打到最後,「千手劍猿」越戰越快,只見紅光金光交映成一片,「咄!」地一聲,紅白兩道光芒驟射,「嗤嗤」,一柄砸插在花叢中,一柄釘在梧桐樹幹上。
她知道李沉舟。李沉舟是一個看似恬淡謙恭的人,卻是一個生要無枉、死要無憾的人:生,他要能驚天動地,死,他要能轟轟烈烈:
可是李沉舟居然死了——她心中猶如一塊巨冰,在鎮壓著,又如一團火,在燃燒著。就在她日子方當青春時,她看到李沉舟在其他女子的羅衣紅衫間周旋,在詩文上居然也有了其他女子的麗影倩跡,——她自己在他心目中,還重不重要?是大人物的負累,還是真心的皈依?
這人微顫了一顫,低聲道:「我是來告訴你一件事的——」這人低聲說話,蕭秋水覺得此人甚是神秘,卻依然生有一種親切感,他心中不禁盤算著:這人究竟是誰——只是接下去青衣人所告訴的訊息,委實太過驚人,使得蕭秋水的思緒,遽然中斷,且思路頓成肢離破碎,促使蕭秋水有茫茫天下,卻無所適從之感。
藺俊龍外號「千手劍猿」,出手自然快捷,就在這等情形之下,也在千鈞一髮間接下了兩柄劍:
蕭秋水見藺俊龍不再答話,知其必出盡全力,一陣風吹過,劍割微風,造成急捲的氣流割體——蕭秋水輕如落葉,已飄到藺俊龍背後。
眾人又僵住了片刻,蕭秋水走過去,柔聲道:「趙姊姊,我們去權力幫總壇看看,好不好?」
和*圖*書——不會的,李沉舟不會死的。
那長袍青衫人依然沒有作聲,倒似場中的事,與他全然無關似的。
——這使得一向驕傲寵恃的她,一下子失去了自信。
——怎麼可以死呢!
趙師容心亂如麻,十指愈來愈冰,她心裡翻來覆去只是一句話狂喊不已:我不相信,你沒有死!我不相信,你不能死!怎麼他們都相信了——
碟子一碎,和著菜肴飛噴了出去,在趙師容的內力下,這些鴨掌和瓷片俱如暗器。
她如此的鎮定平靜,端菜的皓指甚至沒有多抖一下,但是就在她將菜放在桌子上的剎那,那盤菜忽然摔了粉碎。
這三柄劍分三個方向,射向蕭秋水,蕭秋水若退,就只有一條退路。
她以為她不在的時候,他可以高高興興縱情的恣慾玩樂,而她驕傲的在外邊,不管這些事兒,所以在擂台之戰時,朱順水的挑撥離間,根本生不了效,她要為他操守——此刻她心裡一直焚燒著一塊火岩,那麼灼痛她心房的苦楚,忽然熄滅了;換來了一塊無情的冰——冰更痛苦,痛苦無已。
眾人只見她背上的瘦肩,輕輕抽動著。
她知道他有過很多女孩子,可是她沒感覺到嫉妒,因為她是一個驕傲的女孩——直到有一天,她發現更驕傲的是李沉舟時,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對李沉舟來說,是不是很重要?
而今她只蹲在地上,背向眾人。
這時晚風徐來,月近西沉,兩人並肩行去,走十來步,便是稻禾良田,風吹搖曳不已。趙師容只覺心喪若死,活著還不如稻草迎風寫意;蕭秋水卻聞到一種如蘭似馨的香味,心中暗暗起了警惕,暗中狠狠在自己腿上打了一記重手,忖答道:蕭秋水啊蕭秋水,你好容易才逃過丹霞谷中劫,而今是什麼時候,你是人不是!
「天地間還有『義』字,李幫主待我不薄,且不管他是否安好,他的事,我總不能袖手不理。待這番事了,我到蜀中找唐姑娘,誰也阻不了!」
聽到這句話,蕭秋水第一個意念就是:他不想活了。
「你是我們大家的姊姊,報仇,應該讓我們跟你去;送死,我們也跟你一起去。」
「好,我們送趙姊姊一程。」
——不是生機,是殺機!
原來「忘情天書」中所載的技法共十五訣,即:「天意」、「地勢」、「君王」、「親思」、「師教」、「金斷」、「木頑」、「水逝」、「火延」、「土掩」、「日明」、「月映」、「風流」、「雲翳」、「我無」等十五法門,乃法天順自然,借大自然一事一物,天地人一情一態,融化入武功之中,以打擊敵人。「風流」便是其中之一。
趙師容凄然一笑道:「自當如此。」
這一下變生肘腋,刀光凌厲,而且絕,除了一刀致命的人體部位外,別的地方都不打。
他的計劃和招式都好,但是對蕭秋水來說,卻沒有用。
——想到唐方,他就覺得有一線希望,要活下去。
水花四濺,濺得三柄劍失了準頭,向藺俊龍回射過去。
蕭秋水應了一聲,抬頭看她,只見趙師容抹去淚痕,道:「你來一下。」
陳見鬼顫聲問:「姊姊要獨撐權力幫?」
蕭秋水已不見了。
好苦和-圖-書,可是,好快樂。
那青衫人忽道:「不好。」
「嘿嘿,我鐵星月如果不去,萬一有人來找蕭大哥、趙姊姊——這個嘛,是罵架,不是打架,沒有了我『屁王』,蕭大哥、趙大姊可怎麼辦?」
她身形展動,再抓住那幾碟菜,但又用力過度,菜碟粉裂,桌子掀翻,趙師容知無可再救,她蹲在地上,再也不動。
藺俊龍把「中州遺恨劍」往土中一插,刷地拔出「血濺秦淮劍」,只見如血影重重,一疊又一疊,壓向蕭秋水。
青衫人道:「這消息不會有錯。」
「有一件事,我要對你講。」
「這樣去,不是報仇,而是送死。」
陳見鬼掃了他一眼,問:「為什麼?」
他就在那條退路上塞死蕭秋水!
拳腳雖非他在行,但也拼這一拼。
趙師容這才發現這人臉上戴了面具——一張人的面具,但卻沒一點生息的面具。
趙師容忽然面對那在一旁的身著熟羅長袍人。
趙師容聽到了青衫人所說,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我不相信。
邱南顧正等著別人這一問,他好有得發揮:「我們去,武功低,沒啥幫助;大哥去,武功高,智謀好,天大事兒,也擔挑得起。」蕭秋水本已決定去找唐方,聽來不覺有些猶疑。
蕭秋水想起峨帽金頂之上,李沉舟在千人萬人之中,只看得起他一人,這份相知,又豈是一死以能相報?蕭秋水毅然道:
可是他好久沒有再來了。她就一直等他,未婚夫婿來找她,她都冷然拒絕。果然有一日下午,他來了,宛似在水柳邊那千古以來等待良人的翠樓凝妝少婦人,他來了,她便越過家人、朋友以及一切一切的束縛,跟他而去——此後便是江湖流浪歲月。
趙師容想著,緩緩站立了起未。在月光下,她有一種斷冰切雪一般的堅決,她說:
月靜。
蕭秋水想了一會,道:「這位兄台所說甚是。」他見這人以面具覆臉,定是不想使人認出面貌,所以也沒要求對方報出姓名:「趙姊先去,我隨後跟上,暗中照顧,替李幫主報仇為職志。」
趙師容說:「我不相信。」
「千手劍猿」藺俊龍從此以後,就跟定了蕭秋水,他的脾性正好與李黑、胡福、陳見鬼這等人氣味相投,正是一群活寶。
邱南顧忽然插口道:「我覺得蕭大哥應該和趙姊姊一齊去。」
——幫主,你若死了,還有我,你的小容易兒。無論是誰殺你,我都要他比死還難過一百倍!
趙師容將肩膀一沉,蕭秋水第一下拍中了她,第二下撫拍落了個空。這在蕭秋水心中來說,似是微微一詫,臉上一下子燒辣辣起來。在趙師容心目中,卻響起了一個誓言:
趙師容雙眼看著青衫人,青衫人平板無生氣的臉,依然平板無生氣。但趙師容卻有一種感覺,她感覺這青衫客所說的話是真的,但她卻又不能相信。
蕭秋水拱手唱喏道:「這位兄台請了。」
「血濺秦淮劍」和「白豬王子劍」。
暗香流動。
趙師容淡淡地道:「我現在的武功,因心中一時失去控制,以至散功走勁,真氣倒引,十成功力只剩下三成——此去權力幫,可說無能為力。」
「大哥!」
就在他轉頭去瞧趙師容的時候,他在剎那和圖書間又想起李沉舟:那至遠至大,又鬱勃難舒的眼神——
——莫非是妖法?!
月芒披在他肩上,如靜柔的披風。
只見劍光耀眼生花,月光照在劍身上,好似太陽一般亮,另一柄劍卻越來越紅,紅得似烙鐵一般,——月光怎會如此燦亮眩爍?
趙師容是何等身手,她驀然驚覺,雙手一陣急抓,把瓷片和菜肴都抓住,但就在她抓住這些東西同時,她的身子又碰翻了桌面上的幾碟菜。
這掌赤紅,顯然就是江湖人談掌色變的「神秘血影掌」!
青衫客道:「大伙幾一齊去,就打草驚蛇,據悉李沉舟李幫主是遭人殺害的,殺害他的人,據說也被他當場殺死,但能弒李幫主的,個中必非如此簡單,元凶定必等趙姊回去,橫施暗襲或加以攏絡,趙姊一個人先回,就可以探出他們在搗什麼鬼。我們要去,也只能在暗中保護——但以我們之力,又焉護得了趙大姊?蕭大哥去方才有用。」
——趙姊姊聽到了這消息會怎樣?
「先夫之死,我自然應該返去料理,諸位不是權力幫的,無需如此;如我查得元凶,而自己應付不了時,必請諸位援手,如果不幸也遭毒手——諸位也由此可知,殺我夫婦的人的實力、潛力和份量。」
想到這裡,連身經百戰的趙師容,也不知怎的,在微風冷月下,機伶伶地打了個冷戰。
她忽然有一種強烈的厭憎,平日蕭秋水待她,視如姊姊,她只覺得蕭秋水待她過分生疏;今日初聞噩耗,蕭秋水稍沾及她一下,她也覺厭惡。
——大哥怎會如此靜悄悄的,離開了江湖離開了我,而去?
他的人也隨劍芒之後,攫了過去。
趙師容沒有回頭,只是用手撐住臉,良久,才把手攤開,聲音出奇地鎮靜:
「——我來告訴你的是,李沉舟已經死了。」
藺俊龍狂吼一聲,身形一撲而起,半空三折三展。
他抬起頭來,蕭秋水這時正偏首望她。一剎那間,這女子變得如此脆弱,經不起任何風殘霜襲。這「趙姊姊」竟如殘英飛絮。
「他不會死的。」
就在這時,三柄劍已刺破水花,劈臉向藺俊龍射到。
趙師容堅持不信。她上齒咬著下唇,一直重複又重複地道:「我不相信。」她想起她初認識李沉舟的時候,她在一個大家族中,李沉舟是一個流浪的年輕人,她見到他,便放棄了一切,只等他再來。
李黑為人雖好玩喜反,行詭跡頑,但為人甚是精明,考慮了一下局勢,也道:「蕭大哥這次跟去,除為趙姊姊報夫仇外,更重要的是,武林中權力幫為第一實力,近年雖受大挫,但這股實力不管落入何方,大哥都得多加注意,否則後患無窮。」
——幫主,你不會死,你若真的死了——我也不會對你不住。我也是烈性子的人。
蕭秋水在月下。
蕭秋水在哪裡?藺俊龍已無暇兼顧了。他的左手血劍已不住地發了出去,無可遏抑,右手金劍也不斷地一招接一招,無法制止,就如一杖陀螺一般,在地上不住旋轉,無法停頓。
蕭秋水道:「兄台來訪在下,不知何事?」
趙師容是何等身手?
——趙師容?對趙師容!
蕭秋水用手拍了拍趙師容的秀肩,輕聲道:「所以趙https://m.hetubook.com.com姊姊也不必傷心。」
蕭秋水既不退,也沒用手格。
所以她離開了他,他很溫文的送她,她知道她走後,他只剩下了一個人:在隨時都可能被吞噬在江湖詭譎風雲中。
藺使龍本可閃躲,但水花濺漪時,也遮蒙住他的視線——他看不到!
藺俊龍初加入這個集團,有些迷惑不解,也道:「去哪裡?我也算一份,好不好?」
——李沉舟都死了,他活著還有何意思?但在這瞬間,他腦裡又閃過很多的人:有岳元帥、宗澤、韓世忠、劉錡等叱吒風雲、赤膽忠肝的大將軍——還有唐方一直到趙師容。
「趙姊妹;」金刀胡福是個穩重、沉實、有擔當能力的人,他也說:
他本不諳水性,但「水逝」一術,根本不必熟水性。
她說,「蕭兄弟。」她年紀比蕭秋水長,但蕭秋水稱她為「姊」,是因為趙師容確實有一種母性的溫柔,趙師容稱蕭秋水為「兄弟」,乃因對他有一種可以信賴的依託。
——當「千手劍猿」藺俊龍醒悟這一點時,已經來不及了。
驟然間,一片刀光,一道血影,左右直撲趙師容!
她感覺到她的武功,正在體內一絲絲地散去,儘管她已心亂如麻,但此事她一定要告訴蕭秋水的——蕭秋水有一種很奇怪的力量,令人信任的力量。
所以她離開了他,明知他可能會著急,而她從這「可能」中尋求信念。卻未料她跟蕭秋水在一起,在等他來找自己的時候——他卻死了。
三柄劍分金、紅、白三道光芒,直奪蕭秋水。
趙師容走到一個紮著布帆迎風搖晃的稻草人前,返過身來,月光微照下,她淚痕淡淡,但顯然無比堅決,驕傲:
在他雙劍不禁要互搏之際,他心裡清楚得很,若蕭秋水要從旁橫加辣手,縱有十個「千手劍猿」也只得死了——不管蕭秋水是用頭撞或用任何方法,都可以輕易取他性命。
藺俊龍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灰、一陣紅,忽然咆哮道:
那人臉無表情,神色木然,乍然看去,就像一座雕像一般。
「不算!不算!這是我一時失手——」
刀鋒利,刀快,可是掌更毒。
趙師容道:「他死了,他的遺志,我要擔當。」這一句話說得堅決無比,蕭秋水只覺眼前一黯,一朵浮雲掠來,以力萬鈞般地遮住了月光,蕭秋水彷彿感覺得到肩上壓力一沉。他說:
洪華甚少開口,一旦說話,單刀直入,道:「若落在柳五手中,此人手辣心狠,世間少有,留著恐是禍根。」
說話的人是李黑。誰都知道趙師容說了這話,是不能變更的。可是李黑是這干人中稍為仔細、小心、精明強幹的。李黑接著說了下去:
——李沉舟怎會死!
蕭秋水點點頭道:「我會見機行事的。」轉頭向趙師容道:「不知趙姊姊——」
趙師容苦笑道:「可是權力幫的事,你一向甚是惡——」
他躍入水中。
——想到趙師容,他就想起李沉舟之死,是最悲痛的——
——而今他竟死了!
——這不是事實,我不相信。
施月也跪了下來,灑淚道:「那趙姊姊是要自己獨去?」
趙師容抬頭的時候,竟與那面具中的眼睛對視了一眼。那眼神黑白分明,如一湖水,說是柔和和-圖-書,彷彿也有淬厲;那人也是心裡一震;好一雙淚盈的眼——
趙師容還是說:「我不相信。」她堅定的想,返回「水月軒」去,去取炒好的一碟炒鴨掌出來。眾人見她鎮定地走回去,沒有人發任何一聲,只見她片刻即端了一碟菜,鎮靜地走了出來。
「妖法?!」
——說不定這面具真的是從一張沒有生息的人臉上撕下來的。
蕭秋水道:「可是權力幫的事,也是天下人的事,不能不管。」
碎片濺出來的時候,眾人才知道,趙師容用盡了一切能力來克制自己心頭的激動,因此內力貫注指端,竟失手激碎了瓷碟。
那一大片稻穗中,又孕育了多少生機?
只聽蕭秋水謙恭地問:「老前輩還要不要試試?」
她想到這些日子,她在外面,跟蕭秋水在一起,來相激李沉舟的無所謂、自信及冷淡——甚至連他那淡定溫文也令她痛心神馳。彷彿少年相愛時的激|情,已經煙消雲散了。
邱南顧一旁插口道:「胡說!若論駕架,有我『鐵口』,要去,我第一個該去。」
陳見鬼最喜湊熱鬧,怕沒他的份兒,嚷道:「別忙,別忙!要去大家一塊幾去!」
她的武功,本來一直稍勝於柳五,自那時起,她心底裡覺得柳隨風是看出此事的。她的武功便一直未能再逾越過柳五。
蕭秋水趨前一步,謙遜地道:「藺老前輩如還要賜招,晚輩在此候教。」
這一招是他的一劍拼命絕招:「風塵三俠」。
——他是誰?
藺俊龍在一陣涼風吹來後,才知道他的衣襟已濕透了。
在寧靜的月夜下,藺俊龍卻毛骨悚然起未,陡然想起兩個字:
趙師容淡淡笑道:「卻又有誰阻你。」她笑著說,又將眼波投向那稻草人。稻草人戴笠執旗,迎著廣逸的田野,猶在晚色間傻不愣登的搖擺著:稻草人始終歡笑,儘管無焉。
無聲。
那人著寬鬆的青絨綢布,連身材肥瘦也看不出來,眼睛也沒望向這邊來——甚至也沒望向那邊去,他對場中一切,似毫不關心,無論發生天大的事,他也沒多望一眼。
他一口咬住劍身。
蕭秋水尚未吐出「中州遺恨劍」,藺俊龍已一頭跪了下去。叫了一聲:
陳見鬼瞪過去,狠狠地道:「你有什麼資格說不好?」
趙師容卻在傷心欲絕中,而且失去了大部分的武功。
蕭秋水以「風流」一技,藉風飄過,使藺俊龍險些反刺著了自己。
蕭秋水當然高興。可是他接下來第一句話是問向那青衫人。敢情他和趙師容的感覺一樣,覺得這青衫人很特殊,至於為什麼特殊,有什麼特別,又說不上來。
他正等著別人問他,但誰也不問他,只是沒耐煩地瞪住他,他只好自己期期艾艾地說下去:
「我是要回去一趟。」
藺俊龍發覺自己已沒了對手,可是自己卻無法中斷自己的劍招,他唯有將左手血劍右手金劍不住交碰在一起,發出「兵兵叮叮」的密集響聲,汗珠如結痂一般凝在額上,真可謂「越打越忙,應接不暇」。
蕭秋水道:「好。」信步走了過去。
「慢著。」一個聲音說。
——剛才便是他的「月映」法。
但「中州遺恨劍」已來不及接了,那劍往他咽喉射來,若被刺中,「千手劍猿」居然死在自己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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