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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黑俠木蘭花傳奇25:黃金柱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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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穆秀珍笑道:「蘭花姐,你別出聲,我和他開個玩笑。」
她講到這,頓了一頓,又道:「我們都要非常之小心,因為我們的敵人,不但狡猾之極,而且也凶狠之極。如果他感到我們繼續是他行事的障礙,那麼他將會用各種手段來暗害我們的。記得我的話,這是我們遇到的最兇惡狡猾的一個敵人!」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這個打算。」
他們兩人才向那人看了一眼,便直起身子來。
木蘭花來回走了幾步,才道:「這辦法到不錯,可是仍然被動了一些,唉,目前除了這個辦法以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當然,如果事實上是有密室的話,在圖樣上也可以不出現的,於是,在圖樣的研究告一段落之後,他們就開始實地的尋找。
等到他們停止了檢查工作之時,已是幾天之後了。
在圖樣上也可以看出,設計的時候,對於將來陳列品的放置,也是十分有計劃的,一等精品陳列室共有七個,二等精品的陳列室,也有二十六個之多,還有一個是特級精品陳列室。
在方局長大聲宣佈要將藝術院連同兩廊,暫時加以封閉的消息之際,木蘭花擠出了人叢離開了警衛室,向聚集在走廊中的一些記者們搖了搖手,道:「各位請別來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但如果有一個人,本來就是站在大堂口的,當事情發生之際,他先退進了大堂,再發聲令那人自殺,那麼,他是有足夠的時間自大堂從容離去的。
穆秀珍驚道:「他死了!」
高翔點頭道:「是的。」
從圖樣上看來,一切是正常的,根本沒有什麼密室!
木蘭花和對方,當然沒有什麼好說的。
「明天下午開始,事先要保守絕對的秘密。」
所有的警方人員全都扼守著各處通道,而木蘭花等四人,則在研究著從舊檔案中找出來的,整座藝術院的建築藍圖。
「看到了。」木蘭花冷靜地回答,「的確夠精采。」
木蘭花特意望著穆秀珍,道:「要是你真沒有興趣的話,那麼,你就留在家中看幾天書好了,我也不會勉強你去的。」
木蘭花的話講得十分大聲,已有五六個人,向他望來,高翔,雲四風和穆秀珍三人,也一齊快步向前,奔了過來。
但是,令得她心情沉重地踱了開去的原因,倒還並不是因為這一點,而是那人的口中,早已有著毒藥,而且,他一發覺自己落在對方的手中,便立時自殺這件事的本身。這種事,只可能在一個受過極其嚴格訓練的間諜的身上才會發生。
高翔也恰在此時,放下電話,他也趕了起來。
木蘭花又道:「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嘍囉,如果你將一切事情講出來,那麼你只不過是一個從犯,而且可以少吃許多苦頭!」
高翔等人全點著頭。
接著,木蘭花便聽到自那只「袋錶」之中,傳出了一個極其冷酷無情的聲音,道:「記得組織紀律第一條,緊緊記得!」
早就有人建議將這一批「垃圾」丟棄的,但是根據資料,這一批油畫,可能是日本軍人的習作,當然丟棄了也是毫不足惜的,但為了使參觀者明白,這座藝術院,是在本市在苦難的年日中建築起來的,這一批畫也不能說是沒有小小的意義。
木蘭花和記者們的關係是最好的,記者全可以看出她愁眉不展的情形,是以沒有人出聲,一齊退了開去,木蘭花背負著雙手慢慢地踱進了藝術院的大堂。
「我們已有了很大的線索了,市立藝術院的建築面積,總共才多大?我們找上幾天,如果找不到的話,也算是笑話了!」高翔代木蘭花回答著。
而自第五天開始,反對她的報紙,已然對木蘭花展開了猛烈的抨擊。第十天早上,一張報紙,刊出了木蘭花的照片,在照片旁是一行大字:這個人有什麼權利霸佔藝術院如此之久?
木蘭花低聲吩咐道:「四風,你和秀珍在這等我。」
當他自言自語地講到最後一句時,他的身子已開始搖幌,木蘭花忙又伸手,抓住他的衣領,「你已經服了毒藥?」
「哈哈!」那邊又笑了起來,「小姐,那你未免將事情看得太容易了,我對那份文件所下的功夫還不夠,所以暫時也未能採取行動。」
小小的警衛室中,幾乎擠滿了人,每一個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講話,詢問著,方局長和高翔兩人,則在答覆著每一個人提出的問題。
如果他們進一步進行其它種類的犯罪活動,那麼警方和自己,豈不是又要大傷腦筋了麼?這實在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木蘭花聽到了那聲音,那人自然也聽到了那聲音。
木蘭花已經對付過大大小小,形形式式的犯罪集團,連黨https://m.hetubook•com.com徒遍佈全世界的「黑龍黨」,也在她的英勇機智之下瓦解,但是這時,木蘭花卻不免在心中,也感到了一股寒意,因為如今她的敵人,像是會隱身法一樣,一點線索也抓不到!
木蘭花暗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
對方可以就在現場,命令要他集團中的人自殺,而她竟連對方的影子也未曾見到過,面對著這樣的敵人,這不是太可怕了?
「蘭花,」高翔突然道,「如果藝術院中真是有什麼寶藏的話,那麼,我們假作撤退,但是可以在這作嚴密的監視!」
雲四風等三人,全都點著頭。
因為她想到,那個集團。行事是如此神秘,對集團中的人,控制得如此之嚴,這應該是最難對付的一個犯罪組織了!
那人的雙手全被銬住,他當然沒有機會用手將毒藥放進口中,但是他還是服毒自殺了,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毒藥是早在他口中的。
高翔本來想講話的,可是他看到木蘭花的臉色如此沉重,他也不敢說什麼,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也望定了木蘭花。
從電話中傳出的,又是一陣得意的笑聲,然後道:「看到今天的日報了麼?這個人有什麼權利霸佔藝術院,可精采了!」
「小姐,你很可愛,你的聲音也十分動聽,我十分樂意和你在電話中談下去,但是為了避免你知道我在什麼地方起見,我要說再會了。」
穆秀珍尷尬地笑著,道:「噢!要是在家中看書,那我寧願去找了!至少還可以走動走動,運動一下身子!」
「我可是一片好意,小姐,你該退休了!」
木蘭花順口笞道:「那倒是真的。」
那人的話才一講完,「卡」地一聲,電話就掛上了。
是以木蘭花只是用冷笑回答著那人,道:「是麼?」
在她乍一聽得對方這樣講法之際,她幾乎要以為自己在這商量的一切,對方全是可以聽得到的了。但是事實上,當然沒有這個可能。
「在輿論還未曾反對之前,我們已找到要找的東西了。」
木蘭花也不是喜歡對這的所有人進行搜身的,但是她卻沒有別的辦法來識別究竟在這許多人中,哪一個才是她要找的人。
藍圖的總數,有幾百張之多,等到一張一張全被研究完畢之際,已然是午夜了,可是他們卻未曾在圖樣上找出絲毫破綻來。
木蘭花沉聲道:「對不起各位,這發生了十分嚴重的案件,在這的每一個人,全要被搜身,相信作為一個守法的市民,各位是一定肯和警方合作的!」
是以,剛才當木蘭花說穆秀珍可能犯上偷竊那油畫的嫌疑之際,穆秀珍忍不住大聲地笑了起來。而她的笑聲,也將雲四風驚動了。
而自己,卻還大動干戈地對三十四名無辜的人,進行了搜查,在敵人的眼中看來,自己簡直就如同被播弄的一個小丑一樣!
那人的身子一直是蹲著的,這時,突然自他的喉中,發出了一下尖利的叫聲,他的人也向上,直跳了起來,木蘭花向後退開了一步。
其實,不必等那人的臉上轉了色,木蘭花也知道他是中毒死的,當那人才一跌在地上,木蘭花俯身看去時,已然聞到了一股杏仁油的氣味。
木蘭花點著頭,道:「你剛才可是在打瞌睡麼?不怕你頭上的油畫跌下來,將你的頭砸破麼?」
「要是給柱上的油畫跌下來砸破了頭,那我也算是倒霉到十足了!」雲四風笑著,「其實,這批東西早應進火堆去的了!」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犯罪集團呢?
木蘭花微笑著,道:「將你口中的毒藥,吐出來罷!」
「你是在故意謙虛,是不是?」
那人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像是想說話,但是儘管他臉上的肌肉不斷地抽搐著,他卻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來。
木蘭花連忙踏前了一步,一手執住了他的衣服,道:「你可以不必死了,因為我們已掌握了一切資料,你可以完全不必作供!」
木蘭花道:「要緊的是,明天上午,千萬不可以打草驚蛇,全然不必調動警員,就是我們幾個人,裝著參觀的人,見機行事好了。」
木蘭花當然是希望那人作供的,但是她卻先要取那人的心,使那人精神上的負擔減除,那麼,她可以慢慢再套取口供的。
有的人發出喃喃的詛咒聲,有的人更高聲叫號了起來,有的則不出聲,當然,被搜身絕不會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的。
「方局長已答應了,明天就可以封閉。」
她歎了一聲,道:「我們不必再在這忙碌什麼了,我們可以回去,高翔,你都還要辛苦一下,對hetubook.com.com藝術院進行大規模的監視。」
雲四風和高翔等人,都點了點頭,明白了木蘭花的意思。因為那藏有秘密文件的手杖,既然已落到了「第三者」的手中,那麼他們當然要在市立藝術院中開始尋找他們要找的東西的。
然而,當他們發現市立藝術院不再開放,他們無法自由活動之際,他們豈不是迫得要採取行動了麼?木蘭花的計劃,就是要迫他們採取行動!
雖然警方絕未曾宣佈過封鎖市立藝術院的真正目的,但是從警方約唔那麼多有關人等,和進行著日夜不停的搜查來看,敏感的新聞界人士,也可猜到實際上是在尋找甚麼了。
只有木蘭花一個人,一聲不出。
這些被掛在兩廊柱上的油畫,人人皆知,全是最沒有價值的一批,不但沒有畫家的署名,而且畫法幼稚,不忍卒睹。
但是木蘭花的話還未曾講完,那人便苦笑著,搖著頭,道:「組織紀律第一條,組織紀律第一條,我記得,我當然記得!」
「因為上午,我們還要去找一個人,至少我們還知道那個用傘骨來做雕塑的人,也是這個神秘集團中的一員,我們要去找他!」
「哈哈,祝你成功!」
木蘭花記得,在事情發生之後,並沒有看到什麼人匆忙地從現場離開,也正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決定進行對每一個人的搜查的。
木蘭花一直將手按在電話上,她在沉思著,好一會,她才道:「是的,但只是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我們在市立藝術院中一無所獲,那證明我們失敗了,但是那只是我們未能得到那份文件的原故,我們可以再從爭奪文件這方面著手的。」
但是,搜查的結果,卻沒有一個人是可疑的。
但是,搜查卻一點結果也沒有,這未免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別說是她,就是連方局長也沒有這個權力將這許多人一齊扣留起來的。
高翔已然撥出了佩槍,大聲道:「我是警方人員,誰也不准動!」他一面說,一面向著空處,「砰」地放了一槍。
「小姐,」那人笑著,「你到目前為止,對於我,連一絲一毫的線索,也抓不到,是不是?而不給你抓到任何線索,正是我可以令你失敗的最主要因素,我不會上當的,再見!」
而氰化毒物是可以在三秒鐘之內致人於死的。
冬天的黑夜來得早,等到市立藝術院的職員全離去,記者在不得要領之後,也紛紛離去,整座藝術院中,只有警方人員的時候,天色已然十分灰暗了。
而對方之所以會這樣說,當然是因為對方極為聰明,他也想到了這是自己這方面所能採取的:唯一的辦法之故!是以木蘭花沉聲造:「你說對了。」
他的話講得極其大聲,以致不但木蘭花聽到,連在木蘭花身邊的幾個人也聽到了。木蘭花略呆了一呆,就放下了電話。
這變化是突如其來的,以致木蘭花也不知在片刻之間,該如何應付才好,而那人則已伸手按下了表上的一個小小的掣。
木蘭花自然又遭到了一次失敗!
而且,事情實際上是在木蘭花主持下進行的,也已成了公開的秘密,全市過百萬的市民,每一個人都在要看看木蘭花的本領。
那可能是一個犯罪集團,也有可能是一個國家的間諜組織。但是以前者的可能性比較高,因為如今究竟是世界和平還被維持著的時代。而且,那文件的內容,也只是謀及財富,而和國家的情報,是沒有關係的。
他一面說,一面向剛才他罵著的那根柱上的那幅油畫指了指,這畫上畫的是一隻帆船,看來分明是初學油畫的人畫的東西。
雲四風睜開眼,向她們走來,道:「你們來遲了,高翔也早到了,他在那邊,監視著那個塑雕家,那傢伙看來像是非常不安。」
她剛講到這,突然電話鈴又響了起來。
而那人的神態,卻顯得更加不安了,在過了三分鐘之後,木蘭花才微微一笑,道:「你好像是認識我的,是不是?你一直在看我。」
木蘭花向他走近了一步道:「你恐怕不知道你怎麼會來到這的,是不是?要不要我告訴你?在藍色池塘咖啡館之外,你的毒針,未曾射中我。」
在這幾天之中,高翔,雲四風,穆秀珍四人,幾乎沒有好好地休息過,因為他們不但要在市立藝術院內進行搜查,而且,還進行了廣泛的線索發掘工作,他們會見了數以百計,當年曾參加過藝術院建築工作的人,他們也會見了承製油畫畫框的許多工作坊,他們和每一個職員作過詳細的談話,他們也和一切當時被強迫捐獻過藝術品的人會晤過。
木蘭花鬆開了手,道:「我們根本不在乎你,你別以為你hetubook.com.com自己是一個重要人物,與自殺以殉,你根本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卒!」
「拍」地一聲,那面的電話已掛上了。
「你想怎樣捉弄他?」木蘭花笑著問。
高翔又道:「我已派人去找藝術院的設計和建築圖樣了,我相信可以找得到的,蘭花,如果有什麼暗室密道的話,我們按圖索驥,要找出它來,應該不是難事!」
「等一等!」木蘭花忙道,「那你也未免太膽小了,你不見得會在你的巢穴中打電話給我的,那可有什麼大不了的關係?」
那人已不能講話了,他只是點了點頭,然而也只不過點了一下,他的頭便再也抬不起來了,木蘭花一鬆手,那人的身子,便軟倒在地上不動了。
第二天,天氣更冷了,據稱打破了六十年來的低溫紀錄,是以市立藝術院的兩廊,也更顯得冷清,當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來到的時候,看到雲四風靠著一根柱子站著,在曬太陽,在他對面的一個畫家,坐在椅上,縮起了頭,像是在打瞌睡,而雲四風也閉著眼。
「你看,他身子靠在柱上,頭頂離柱上掛的畫,只不過幾尺,我將那幅畫弄下來,跌在他的頭上……哈哈……」穆秀珍想到這一點,已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是……我們一點線索也沒有!」
他們三人並肩向前走去,不一會,已可以看到那座用傘骨堆起來的「雕塑」了,那藝術家在他的傑作之旁,搓著雙手。
「當然是,所以,我勸你一句話,你和高翔先生的戀愛,也應該成熟了吧?還不結婚,難道想做老處女麼?你也應該退休了!」
本市的市民全是知道這一點的,在本市「柱上的油畫」是一句取笑他人的話,表示再好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的,在藝術圈之中,這一句話尤其流行。
那人道:「你……你放開我。」
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應該是的。」
穆秀珍聽了,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道:「掛在藝術院兩廊堂子上的畫,要是有人偷的話,那早已被人偷光了!」
那人用一種幾乎難以相信的目光望著木蘭花。
木蘭花一早就看到了這份報紙,她嘆了一口氣,放下報紙,向著和她同樣疲倦的高翔、穆秀珍、雲四風三人道:「我們失敗了!」
木蘭花呆立了片刻,向院長道了謝,走出了院長辦公室,在樓梯上,她遇到了高翔,高翔道:「警方已暫時接管藝術院了。」
在那樣的情形下,進行個別搜身,自然是最簡單的辦法了。高翔已領著那些人,一個一個地進警衛室去進行搜查了。
因為她從那人之死這一點上,看出那個至今為止,尚一點線索也沒有的敵人,實在是一個非同小可,組織嚴密的大集團!
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的腳步慢了下來,木蘭花則仍然向前走去,等她來到了那座「形塑」之前時,她發現那藝術家的面色,十分蒼白,而且,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望著她。木蘭花並不說什麼,她心中在盤算著,如果對方是那個集團中的一員,那麼他當然也是隨時可以自殺的。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那集團的首腦的電話來了!」
而如今這件事,她雖然遭到了一連串的挫折,以致一點頭緒也沒有,但是她更不以為失敗,因為問題的中心,是在於藝術院中的,日軍所留下來的一批有價值的東西,她控制了藝術院,可以慢慢地尋找,那可以說是站在十分有利的地位。
如今這個人死了,她這個希望自然也落空了。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也放下了電話。
「那你還得意什麼?你還有什麼可做的。」
雲四風聳了聳肩,不再說什麼。
她一面說,一面拿起了電話來。
「等候,小姐,我可以等,你們準備將藝術院封閉多久?本市是藝術氣氛極重的城市,你們那樣做,不怕引起輿論的反對麼?」
木蘭花坐在警衛室中,藝術院院長和院內的高級職員也全來了,方局長帶著大批警員也趕到了,新聞記者到的更多。
木蘭花搖了搖頭,道:「讓它們掛在柱上,也有好處,至少可以使人想起當日本市在苦難中的那些日子,而感到今日之幸福。」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藝術家先生,你的回答很好,但是你講話的時候,要小心一些,不要將你口中的毒藥咬破了。」
木蘭花絕不是一個固執到不肯承認自己失敗的人,但是,北非沙漠尋金一事,她都不以為那是失敗,她是成功了的,她成功地發現了埋藏了幾千年的巨量黃金,只不過對方以一個國家的力量來逼她放棄,她又有什麼辦法可想呢?
高翔已開始部署市立藝術院重新開放之後的監視計劃,而木蘭花等三人,則離https://www•hetubook.com.com開了藝術院,回到了家中,穆秀珍蒙頭大睡,木蘭花卻一直在書房中坐著沉思。
接著,便看到年高德劭的譚院長,和那女職員,一齊上了樓,木蘭花繼續向這門走去,但是她剛到門口,便聽得那女職員的聲音叫道:「木蘭花小姐,電話原來是找你的!」
院長辦公室被當作臨時的指揮室,方局長已回去了,但是調了十多位能幹的警官,和一百二十位警員,以及許多能幹的探員。
這個人,是木蘭花所掌握的關於「第三者」的唯一的線索,她自然希望能在那個人的口中,套問出更多的線索來的。
那人並不回答,只是笑著,道:「哈哈,小姐,你竟對每一個人進行了搜身,我敢說,你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辦案的天才!」
木蘭花的心中,自然十分惱怒,但是她都絕不發作,在這一個電話中,她更肯定了對方可能是自己從來也未曾遇到過的厲害人物!
那是氰化毒物的特有氣味。
木蘭花用冰冷的聲音道:「想不到你原來是這樣一個無聊的傢伙,我起先還當真將你估計得太高了!」
「我或許會退休,但我需先將你送上電椅!」
這時,高翔的電話已找到了方局長,他正在和方局長討論暫時封閉市立藝術院的事情,而一直在斷斷續續發出呻|吟聲的那個「藝術家」,這時卻突然靜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對方既然掌握了那份文件,一定已知道了真正值錢的東西在什麼地方,他們會來尋找的,是不是?」木蘭花反問。
被困在走廊中的,連參觀者和藝術家在內,一共有三十來人,木蘭花一個一個地望著他們,她幾乎可以肯定,剛才那發號施令,提醒那人不可以忘記組織紀律的人,一定在這些人之中,因為那人若不是清楚地看到現場的情形,是絕不能恰在要緊關頭提醒那人自殺的!
他勉力使自己鎮靜著,才道:「美麗的小姐是容易啟發人靈感的。」
她自然也明白,對方之所以如此說法,當然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在打擊她的自信,使她的情緒沮喪,從而失敗!
木蘭花冷哼了一聲,道:「這次被你走脫,下次你就走不脫了。你既然知道我對現場的人進行搜身,當然也已知道封閉藝術院的決定了。」
那麼,自己該用什麼法子,防止他自殺,而又使他講出自己所知道的事來呢?這看來似乎是十分困難的,是以木蘭花好半晌不開口。
「為什麼要下午才開始?」
穆秀珍焦切地問道:「蘭花姐,我們是失敗了麼?」
藝術院兩廊之上的柱子,一共有五十二根,柱子是四方形的,上面的浮雕,相當精美,在柱和柱之間的空間,是未成名藝術家們展覽用的地方,而在每一根柱上,則也掛著油畫的。
槍聲驚動了警衛室中的警員,八名警員,由一名警官率傾著,一起衝了出來,高翔立吩咐他們將兩廊的出口,一齊封鎖。
木蘭花怔了一怔,但是她沒有說什麼,上了樓,進了院長辦公室,自譚院長的手中,接過了電話來,道:「我是木蘭花。」
木蘭花倏地踏前半步,一伸手,就將那「袋錶」自那呆若木雞的人手中,搶了過來,疾聲道:「別聽他的,你完全可以不死!」
就在這時候,電話響了。
「知道,當然知道。」
高翔和雲四風兩人,忍不住笑了起來,穆秀珍自己也感到好笑,道:「蘭花姐,其實也怪不得我提不起興致來的,你想,我們一點線索也沒有,怎樣尋找?」
當木蘭花才一開口之際,那人甚至嚇了一跳。
「哈哈,小姐,你可以說得上雄心萬丈,不必廢話了,你可以在藝術院中慢慢地找,當你失敗的時候,我自然會再打電話給你的!」
木蘭花也緩緩地放下了電話,她仍然呆立了半晌,在那一個電話中,她其實也並不是什麼也未曾得到,她知道了對方是一個極其狡猾的人!
木蘭花心中更感到極度不舒服,她準備由邊門走出去看看,但是,她才走了一步,便看到二樓,藝術院的辦公室中,一個女職員匆匆地走了下來,到了警衛室前,高叫道:「譚院長,你的電話,那人說是有非常要緊的事!」
木蘭花一伸手,拿起了電話來,仍然是那人的聲音,那人「桀桀」地怪笑著,造:「我猜你們一定已有對策了,你們準備先行撤退,然後再對藝術院進行嚴密的監視,是不是?」
木蘭花的心理攻勢,像是收了效,那人苦笑了一下,但是看他臉上的神情,仍然是在猶豫不決,木蘭花正待進一步加強心理攻勢之際,突然聽得那人的上衣袋中,發出了一陣「滴滴和*圖*書」聲來,那人的面色,突然一變,連忙伸手在袋中取出了一隻袋錶來,並且送到耳邊去,作傾聽狀。
「噢,」那人戲劇化地叫了一聲,「一個不承認失敗的人,實在是最無聊的了,木蘭花小姐,你以為我的話對不對?」
而且,這個間諜若不是有著一個嚴密之極的組織在控制著他的,他也絕不會死得如此之堅決的。木蘭花就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是以才覺得心頭沉重的。
木蘭花卻笑了一下,道:「高翔,那你又未免太樂觀了,我們不一定找得到的,我之所以要提議將藝術院封起來,主要的目的,還不在於此!」
自木蘭花的口中,講出「我們失敗了!」這句話來,這是高翔等三人從來也未曾聽到過的,一時之間,他們面面相覷,不知說什麼才好。
「那麼,小姐,你什麼時候準備撤出你霸佔的陣地?」
那人是跳起有三尺高下,又向下跌起,他落地之際,發出了「砰」地一聲巨響,木蘭花呆了一呆,連忙俯身向他看去。
凡是金屬波的雷達探測儀,也被利用上了,警員分班進行工作,從大柱到穹頂,從大堂以致最小雜物儲藏室,甚至每一幅畫的畫框,每一個雕塑品,都經過了詳細的檢查。
而這批畫又是的而且確,一點藝術價值也沒有的,根本不配陳列在藝術院之中,是以才要來掛在兩廊的柱上,並且有一幅佈告,說明這一點的。
藝術院的大堂中,這時冷清清地,除了兩個警員之外,一個人也沒有。木蘭花毫無目的地慢慢地踱著,她的腦中十分混亂。
木蘭花來回踱了足有十分鐘,才道:「方局長怎麼說?」
那些藍圖上的署名,表示這座藝術院,是由三位日本著名的建築家設計的,其中有一位,至今還大享盛名。事實上,藝術院的建築,也的確是第一流的。
高翔用奇怪的眼光望著她,木蘭花徐徐地道:「當然我們要去尋找,但是我最主要的目的,卻是想引那『第三者』徹底現身!」
但是她卻又想和對方繼續講下去,因為她想藉著和對方談話的機會,對這個到目前為止,這身份神秘得像一團迷霧的敵人,多少增加些瞭解!
木蘭花道:「很好,請院內所有的職員,一齊離去。」
木蘭花一聲不出,向外慢慢地走了開去。這人的臉上,這時已現出了一層可怕的臉色,當然他是死了,也可以看出是中毒死的。
「你找不到!」那人又得意地笑了起來,「你什麼也找不到!蘭花小姐你已走下坡了,這一次,將是你在那北非沙漠中失敗之後的第二次失敗!」
木蘭花並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大堂的窄頂建築得十分華麗,一盞極大的吊燈,自上垂了下來,木蘭花看了一會,心中突然一想起,剛才自己只不過未曾看到有人自走廊離去而已。
木蘭花一直在注視著那「藝術家」,這時,她也看到,那傢伙是因為完全清醒過來了,是以才停止了呻|吟聲的,他正睜大了眼,四面望著。
木蘭花也覺得好笑,道:「你將柱上的畫弄下來,那已然先犯了毀壞公物的罪名了,而且,還有盜竊這幅畫的嫌疑哩!」
是以她笑了一聲,道:「多謝你言不由衷的祝賀,你若是希望我成功的話,那麼你何時準備前來藝術院發掘藏寶,請先通知我們一下。」
三十多人中,絕大多數是男子,等到第二十七名男子也通過了搜查之後,剩下來的,共七名女子,木蘭花向她們一再表示了歉意,親自搜查她們。
她立時聽到了電話那一邊,發出了一陣笑聲來,任何人都可以聽得出,那一陣聲中,充滿了嘲弄的意味,木蘭花沉聲道:「你是誰?」
在這件事中,她可說處處在被動的地位中,而正如對方所說,她連一絲一毫的線索也沒有!如今,她又只好進行不見得會有什麼希望的監視!
高翔也立即想起了他在藝術院中遇到的那一幕活劇來,他點頭道:「好,反正中午是有一段休息時間的,在中午休息的時間過後,就宣佈因為特殊的原因,將藝術院關閉。」
高翔的興致十分高,道:「蘭花,你猜我們發現的,將是些什麼?」
木蘭花心中吃了一驚。
那人的身子,突然震動了起來,他陡地後退了一步,身子恰好撞在那一座「雕塑」上,嗶啦一聲響,傘骨全都倒了下來。
對方狡猾,而且又凶狠,她遇到了這樣的一個對頭!
但是在藝術院中,卻是極其明亮,每一盞燈全被開著,從遠處望來,整座藝術院的建築,宛若是一個龐大的發光物體一樣。
在旁邊,有幾個女人,看到了這等情形,尖聲叫了起來,木蘭花忙道:「高翔,命令任何人不准移動身子,誰也不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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