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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黑俠木蘭花傳奇29:迷宮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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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照那樣看來,她即使離去,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但是,她卻還是要試一試,因為那總比在二十分鐘後,海中多了四具屍體,來得好些!
木蘭花轉過了一條街,已看不到威勒了,似乎仍然沒有什麼人跟蹤她。木蘭花知道,杜道夫說會嚴密地監視她,那一定不是虛言。
木蘭花忍不住踢開了幾個人,才算擠進了門。
那些披頭散髮,男女不分的男男女女,坐在石階上,肆無忌憚地接著吻,有幾個女郎穿著和不|穿差不多的短裙,有的簡直是穿著她們男友的襯衫,而在她們的玉腿之上,卻描著各種顏色的花朵,更有的將頭髮染成青綠色,看來實在像是殭屍一樣。
木蘭花和那中年人一面交談著,一面在巴黎的街道上慢慢地跟著。同時,木蘭花的心中,也在迅速地轉著念頭,她心中暗忖;那中年人的話,不知道是不是可靠?但如果杜道夫真要利用自己的力量,去發動一項政變,他就應該指令他的部下,盡量和自己合作。
「我的任務,要到一切準備完善之後,才能公開。事先則必須保持極度的秘密。集中曾參加外籍兵團的人,這是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
那中年人的面色變了一變,連忙道:「是……是!」
她到了房門口,將門打開了一道縫,向外張望了一下。
木蘭花又道:「你指揮著多少人?」
「你在離開之後,到巴黎去,記住,巴黎的麗莎夜總會,在那裡,會有人來向你接頭,暗語是;請你在香榭麗舍大道散步好嗎?」杜道夫緩慢地說著。
「整個歐洲的情報網,小姐,我們一共有一百三十名情報員,將軍的命令是,其中每一個人,都可以聽候你的命令的。」那中年人回答。
木蘭花也不趕他們下來,自顧自打開車門,進了車子,發動了引擎,踏下油門,車子向前疾馳而出,將坐在車頂的那兩對男女,一齊震得滾落在地上!
半小時之後,女侍醒來,跟蹤她的一男一女,當然也會知道她已不在了,他們將不知道她去了何處,一直要等到三日之後,他們才知道她的行蹤。
「暫時不必要:因為現在,我還根本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我只好先按照杜道夫的話去做,反正我們有很多的時間。」
木蘭花:「那不行,一年太短了。」
而且,就算知道了它的所在,也是沒有用的,因為穆秀珍等三人在潛艇中,投鼠忌器,難道能不顧一切地去攻擊「俾士麥號」麼?
那當然是故意的安排,因為杜道夫不想將「俾士麥號」的秘密洩露出去,所以,木蘭花也不知道被俘虜究竟是怎樣的一回事。
夜總會設在地窖,要走下七八級石階,才能通到門口。
她取下了蓬鬆的假髮,將一隻精緻的尼龍纖維的面具,套在臉上,那使她看來,像是一個拉丁美女,然後,她迅速地換了衣服。
這時,他們已然來到了塞納河邊,一艘滿是燈火的船,正在河上緩緩地駛過,悠揚的音樂從船上傳了出來,可以看到許多人在船上跳舞。
「好的,太好了!」高翔收了線。
「到香榭麗舍大道去散步。」那中年人回答。
她將侍者的制服和帽子,棄在梯間,然後,走上了兩層樓梯,去等候升降機,升降機到了之後,她堂而皇之地落到大堂,向外走去。
那「猩猩」痛得汗珠直迸,殺豬也似的怪叫了起來。
木蘭花更知道,杜道夫一定已通知了巴黎的,隸屬於他們的情報人員,如果自己不立即去和他們見面的話,那就很麻煩了!
木蘭花不動聲色,她兜著圈子,又來到了「麗莎」夜總會的附近,在她的車子上,坐著兩對頹廢派男女,正在擁抱接吻。
穆秀珍連忙問道:「真麼?蘭花姐?」
穆秀珍連忙也以「唇語」回答她;可是你得要替他策動一項政變,你得受他的牽制,如果你完成不了,事情還不是一樣麼?
「那你準備怎樣?」穆秀珍立即問。
高翔仍是不斷地走著,用力按著手指的關節,發出「拍拍」的聲音來,道:「好,你講得對,一定有辦法對付他們的。」
「第二件呢,小姐?」
「好的,謝謝你,那號碼是什麼?」
但是,那已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
而木蘭花幾乎沒有法子走下那七八級石階去,因為石階上坐滿了人。
安妮又搶道:「他們非但不想坐牢,還想當一個國家的總統啦!」
「到哪裡去散步?」木蘭花反問。
她在機場中才真正進早餐,然後等了大約二十分鐘,她要等的那一班飛機飛到了,木蘭花立即看到高翔自飛機上走了下來。
「一點希望也沒有麼?」
「而且,」杜道夫繼續道:「小姐,在一年之內hetubook.com.com,如果你不能完成任務的話,那也會有很令人遺憾的事情出現的。」
木蘭花停了一會兒,扶住了輪椅的柄,推著她向前走著,杜道夫中將走在前面,兩個中校,跟在杜道夫中將和木蘭花的後面。
木蘭花向高翔迎了上去,高翔轉過頭來,不經意地向木蘭花望了一眼,木蘭花已低聲道:「高翔,是我,你沒有通知什麼人到了巴黎吧?」
木蘭花冷冷地道:「擔任你這種工作的人,是不應該有好奇心的!先生!」
「總統?」穆秀珍和雲四風兩人,都不明白地叫著。
木蘭花沉聲道:「他們在『俾士麥號』中。」
「你不怕我離開之後出賣你們麼?」木蘭花試探地問。
穆秀珍哈哈笑著,她突然轉過身,伸手在杜道夫的肩上拍了拍,道:「喂,蘭花姐來了,你可準備好了去戰犯法庭受審了麼?如果你沒有好律師的話,我倒可以介紹一個給你,一個好律師,至少可以使你少坐好幾年的監牢。」
夜,越來越深,街道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冷落了。
所以,木蘭花頂出的那一肘,力道十分大,而且,恰好頂在那猩猩似的傢伙的一根肋骨之上。肋骨是一件最脆弱的骨骼,在木蘭花重重一頂之下,立刻斷裂!
她自然不會蠢到去用她自尼斯租來的車子,她叫了一輛計程車,先到了銀行,那一百萬美元已經匯到了,她也辦好了手續,取得了一本支票簿。
杜道夫中將道:「以後,不會再有這種情形了!」
那軍官十分恭敬地道:「請。」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用,因為世界上還沒有什麼是可以發現這艘「俾士麥」號的軍艦,而且,就算發現了,也是難以將之毀滅的。
但是她卻不願意給杜道夫知道她和高翔要見面,所以,她這時來到了麗池酒店,當她的車子停下時,穿著輝煌制服的侍者,立刻替她打開了車門。
她和高翔通電話,是在她到了尼斯之後的事。
木蘭花又停了一停,道:「我需要會見整個拉丁美洲的各地區情報網的負責人,現在,我任命你為我的第一號助手,你叫什麼名字?」
木蘭花心中苦笑了一下。
「好,」木蘭花轉過去,「三天後,晚上八時,我將在那裡會見你們,你必須做好這件工作,不然我會另外選擇助手的。」
他一伸手,「呯」地將門關上。
四十分鐘之後,他們已經到了蕾爾酒店,木蘭花為高翔預訂的房間中。木蘭花除下了面具,高翔立刻焦急地問道:「他們究竟怎樣了?」
她駕著車,直駛到了最豪華的麗池酒店之前,停了下來。她在另一家高級的酒店,蕾爾酒店中,早已訂下了房間,而且,約了高翔在那裡會面的。
在那艙門前,有兩個軍士守著,一見到杜道夫中將,兩個軍士連忙行禮,杜道夫吩咐道:「將門打開來,客人可安靜麼?」
接著,杜道夫中將走了進去。
但是,當木蘭花一連轉過了幾條小巷,仍然可以聽到那醉漢的歌聲時,她知道那醉漢弄巧成拙,跟蹤者的面目暴露了!
木蘭花不禁笑了起來,道:「高翔,你看你,我叫你來是想和你好好商量一下的,你卻比我還要急,你豈不是白來了?」
艙房中只剩他們四個人,穆秀珍忙道:「蘭花姐,我們快想辦法逃出去,這將是一件轟動世界的大新聞,你看我們可有逃走的機會麼?」
「對,那號碼是——」那中年人講出了一個六位數號碼之後,又道:「小姐,請原諒我的好奇心,這號碼代表了什麼?」
她在想;自己應該怎麼辦?是和法國海軍部去聯絡,還是要求國際警方的協助。木蘭花知道自己可以借得到重艦,她也曾經借過重艦的。
木蘭花才走了進去,就有一個長鬍子,猩猩也似的傢伙走過來,一伸手就攬住了木闌花的腰。
但是,還不等她再說什麼的,木蘭花早已一掌向她的後頸劈了下去,那女侍立刻昏倒在厚厚的地氈上,木蘭花脫下了女侍的衣服和帽子,穿戴在自己的身上,她又停了兩分鐘,然後。才推開門,推著空了的餐車,向外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那個猩猩也似的傢伙還未講完,木蘭花手肘一頂,重重地頂在他的胸口。木蘭花本來絕不是隨便就出重手的人,但是那傢伙那種無知之極的行動,卻使得她十分惱怒,人和禽獸有異,就是人有禮,人知道廉恥,而這些披頭散髮的傢伙,簡直已和禽獸無異了!
她明白對方所講的是事實。
杜道夫揚起了手,道:「我不和你爭辯,一切以我的話為依據。小姐,你的行動,受到嚴密的監視,你若是有異動,我們也立即m.hetubook.com.com採取行動。」
杜道夫按下了一個掣,立刻有兩名軍官,到了他的艙房門口,杜道夫下命令道:「送木蘭花小姐回『兄弟姐妹號』去。」
兩個軍士中的一個,轉身扭動著鑰匙,門才推開一條縫,便聽得穆秀珍道:「哈,神勇的德國士兵,又要來挨罵了麼?」
只不過她的口唇雖然動著,卻並沒有聲音發出來。
杜道夫中將說得不錯,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有著和他一樣的享受,那艙甚至比他的艙更大,雲四風正躺在一張床上,這時也跳了起來。
那軍士像是早已被穆秀珍罵怕了一樣,一伸手,將門移開,他自己卻立刻向後,退出了幾步,臉上現出憤然的神色來。
木蘭花駕著車,轉過了幾條街,她就發現有一輛淺藍色的跑車,坐著一對時髦男女,正跟在她的後面,木蘭花也不動聲色。
「威勒,小姐,威勒中校。」那中年人忙回答著,「拉丁美洲區的總負責人是加士度男爵,他……肯接受我的調動麼?」
當二十分鐘後,女侍又推門進來時,她已準備好了一切,女侍一進來,關上了門後,向木蘭花望了一眼,便不禁一呆。
木蘭花又到了杜道夫的艙中,杜道夫滿面笑容地道:「很高興你有了明智的決定,小姐,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工作呢?」
要發動一場政變,不論政變的對象是怎樣小的一個小國,一百萬美金當然是不夠的。但是這一百萬美金,卻證明杜道夫的那個戶號中,果然有著巨額的存款……
因為三日之後,木蘭花要到「貝殼搜集俱樂部」去和杜道夫手下的人會面,跟蹤的人是杜道夫派來的,威勒也必將這件事報告了上去,杜道夫自然可知她行蹤的。
「照目前的情形看來也可說沒有。」
木蘭花不知道麗莎夜總會在什麼地方,她詢問酒店的詢問處。
木蘭花大模大樣地走了進去,她高貴的儀態,使得人人為之側目,她來到了櫃檯前,要了一間豪華的套房,由侍者帶領著,走進了升降機。
然後,木蘭花又雇了街車,到了機場。
高翔連忙拿起了電話,吩咐將報紙送進來。
「那我們怎麼辦呢?」高翔焦急地問。
雲四風,穆秀珍和安妮三人,全都望定了木蘭花。
穆秀珍一面叫著,一面抓住了安妮的手,又抬起了頭,道:「蘭花姐,你可知道,我們現在是在一艘什麼潛艇上麼?」
木蘭花道:「你曾提及經費——」
「那太容易了,高翔,你吩咐侍者送報紙來,我想,法國海軍部,可能還會要和我們聯絡的,因為這對他們來說,究竟是一件極重要的大事。」
但即使是這件事,仍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她到了房間中,略為休息一下,便拿起了電話,要接線生接通到瑞士銀行的長途電話,那時雖是午夜,但以服務著稱的瑞士銀行,是派有專人在接聽長途電話的。
穆秀珍仍然不以為然,木蘭花又掀動嘴唇,告訴穆秀珍;在我走後,你將我的決定,用秘密的方式,告訴安妮和四風。
但是,明白了一切,都也包括了幾乎難以和對方抗衡這一點。所以木蘭花略想了一想,道:「好,我將住在巴黎的蕾爾酒店,你盡快趕來好了!」
在這三天之中,她可以和高翔會晤,可以和高翔商量許多事情了。她推著餐車,來到了樓梯上,然後,走下了幾級樓梯。
木蘭花當然不會真的替杜道夫去製造一場他所希望的那樣的政變的,但是穆秀珍等幾人還在他手中的時候,木蘭花卻不得不虛與委蛇!
而且,她是到電話公司的長途電話室中去打這個電話的,當她將自己的情形,向高翔講了之後,高翔著急地問道:「可要我來幫助你麼?」
這醉漢跟在木蘭花的後面,其實已經有相當的時間了,但木蘭花卻一直未曾這樣注意他,因為他在高聲唱歌,在竭力引人注意,而一般的跟蹤者,總是閃閃縮縮的。
「是。」那中年人回答著,「我本人便曾在外籍兵團中作戰五年,幾乎是全在非洲渡過那五年的,蘭花小姐,你準備展開什麼行動?」
木蘭花嘆了一聲道:「我看沒有。我們面對的並不是普通的犯罪組織,而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德國海軍。而且他們的處境是有進無退的,他們必須竭力保護他們存在於世的秘密,他們是絕不會有所退縮的,這一點,我剛才已證明過了。」
當他們兩人,擠出了那間烏煙瘴氣的「夜總會」之後,木蘭花不禁深深地吸進了一口新鮮空氣。那中年人轉過頭來,道:「裡面太污濁了,是麼?在污濁吵鬧的地方,進行聯絡是最好的,絕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小姐,你已知道和_圖_書和我接頭的目的了?」
他以十分純熟的法語問:「小姐,可以邀你去散步麼?」
木蘭花想了一會,可以說一點頭緒也沒有,她不禁嘆了一口氣:「俾士麥號」不是一艘普通的潛艇,沒有什麼儀器可以測知它的所在!
木蘭花聽得安妮說得如此之激動,不禁嘆了一聲。
木蘭花心中暗笑了一聲,她已經開始想,自己如何才可以不讓這一男一女發覺而離開酒店。反正高翔不會來得那麼快,她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一切!
木蘭花點了點頭,那正是杜道夫中將的人,那中年人一看到木蘭花點頭,便轉身向外,擠了出去,木蘭花跟在他的後面。
在那樣的情形下,潛艇可能只是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不斷地兜著圈子,而且還自以為是在不斷地向前前進,那樣,燃料當然有用完的一天。
但是,為了保證木蘭花工作的順利,當然需要樹立她的威信,杜道夫可能命令情報網之外的人來跟蹤監視她的行動!
等到木蘭花來到麗莎夜總會的門口之際,她才知道那個詢問處的女職員,為何以奇怪的眼光望著她了。原來這個所謂的夜總會,是巴黎東區一大批頹廢派的聚會之所!
木蘭花離開了尼斯,她租了一輛汽車,一路不停地向巴黎駛去。
高翔點了點頭,他們手挽著手,一齊向外走了出去。
木蘭花搖了搖頭,這樣答覆;至少可以有轉機,比我們四個人,在二十分鐘之後,便被他們殺死好得多,我已經決定了。
在升降機門將要合攏的一剎間,她看到坐在藍色跑車上的一對男女,也推開了厚厚的玻璃門,向酒店大堂中走了進來。
而等到恢復平穩的時候,已經在海洋之中潛航,根本不知道「俾士麥」號,是在什麼地方了,約莫十五分鐘後,潛艇浮上了水面。
木蘭花早就可以趕搭車子了,但是她卻只是慢慢慢地向前走著:她這樣做的目的,是想引跟蹤者出來,好看清跟蹤監視她的,究竟是怎樣的人。
「是的,他要我們三個人作人質,強迫蘭花姐去替他找一個島國,策動一項政變。」安妮不停地說著。「這個納粹份子還想為禍世界!」
那「猩猩」受了傷,踉蹌地向前走著,搖擺著,甚至還有人向他拍手尖叫,以為他正在跳著一場新式的舞蹈呢!
而且,別的潛艇若是接近它的反無線電波,又可以使得別的潛艇迷失航線,成為它的俘虜。木蘭花關掉了電視掣,嘆了一口氣。
高翔仍來回地踱著,他突然站定了身子,道:「蘭花,我有一點不明白,照說,那艘法國潛艇,已經成了俾士麥號的俘虜,如何又會浮出水面,又會有人向安妮求救的呢?你可有向杜道夫提及,所謂被俘,是怎樣的一種情形麼?」
木蘭花從來也未曾感到一件事是如此地絕望的,要將穆秀珍等三人自「俾士麥號」中救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木蘭花嘆了一下,道:「我想,我該和杜道夫將軍研究一下細節問題。」她轉過身去,用力地拍著門,不一會,門就打了開來。
高翔仍然不放心,道:「蘭花,我和你在一起比較好些,我可以向方局長請假的,兩個人一起,總比較好得多!」
木蘭花推著安妮,進了那間船艙。
那兩個軍士苦笑了一下,道:「不,將軍,他們用流利的德語罵我們,我們幾乎……幾乎忍不住違背了你的命令了。」
「我想也是,要不然,怎會有十二巨箱的美金和英鎊,先被運到了俾士麥號之上。如果沒有這一大筆巨款,只怕杜道夫早已支持不住了。」
木蘭花同時還看到,那個「醉漢」這時,正停在對面的街角,他正對著他手中的酒瓶,在講些什麼。事情更明白了,他手中的,也根本不是什麼「酒瓶」,而是外形看來和酒瓶一樣的無線電對講機,這時,他當然是在通知他的同黨,繼續進行跟蹤了。
高翔苦笑著,道:「連你也沒有辦法,我怎能不急?」
她在電視螢光幕上,看到那艘藍色的小潛艇,正在向前駛著,但是,突如其來地,那艘小潛艇消失不見了,而且,海中的景色似乎也變了。
杜道夫中將冷然先答,道:「真的。」
而如今,她所遇到的,又是從來未遇到過的棘手事情,這件事情之棘手,是在於一切來龍去脈,她都已明白了,根本不必要再去探索什麼!
她只是在杜道夫不詳盡的敘述中,知道這種反無線電波,目前還只能利用海水中的某種元素而發射。而一發射的話,所有的無線電波,作用便完全喪失,而且,還會在海中,造成一種近乎在沙漠中海市蜃樓作用的幻覺,使得潛艇航行完全迷失。
使得木蘭花吃hetubook.com•com驚的是,「兄弟姐妹號」就在百碼之外。
高翔又道:「蘭花,你可以有三天的自由活動時間,但是杜道夫必然會問你,在這三天之中,做了一些什麼事的,你怎麼回答?」
那是一個手中持著酒瓶,正在大聲唱著歌的醉漢!
威勒忙道:「是培裡大街三十號,那兒的門口掛著『貝殼搜集俱樂部』的招牌,是非會員莫入的私家地方,但是可容幾百人開會。」
她看到昨天晚上,跟蹤來的那一名男子,正在她房間的斜對面,倚門而立,和一個美麗的女侍,在打情罵俏,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直望著木蘭花的房門。
「我看,如果沒有辦法的話,那只好接受他的條件了!」
木蘭花將自己和安妮兩人,到達俾士麥號,和杜道夫中將會面之後的情形,詳細地向高翔說了一遍,一直講到她如何擺脫了跟蹤為止。
木蘭花知道,當那女侍出去的時候,那男子一定會向她問及自己的,所以,木蘭花在見那女侍之際,不但頭髮蓬鬆,而且,一點也未曾化裝,穿著睡衣,這一切,都表示她不可能在一小時之內走出房間的。在女侍走了之後木蘭花迅速地行動起來。
因為直到目前為止,世界上一切的探測儀,幾乎全是利用無線電波的,而反無線電波可以破壞一切無線電波的儀器,那還有什麼法子測知它的下落呢!
俾士麥真的十分大,和一般小潛艇中的侷促情形不相同,走廊十分長,當他們在一個艙門前站住的時候,木蘭花估計潛艇全長至少有四百尺。
等到電話接通之後,木蘭花說出了威勒告訴她的那個號碼,並且告訴銀行的值班職員,她需要一百萬美元,明天上午就要,請瑞士銀行匯到巴黎的銀行來。
穆秀珍道:「你不會答應他的。是麼?」她只講了一句,又笑了起來,道:「當然不會的,那太荒唐了,太荒謬了。」
然後,她好好地洗了一個澡,休息一下,便去找尋那間麗莎夜總會。巴黎的夜總會之多,是可以和印度的饑民相提並論的。
木蘭花道:「那也不一定說事情沒有希望了,我先將事情的全部經過:和你詳細地說一說,那你也可以有一些概念了。」
一隊黑人樂隊,正在起勁地演奏著,一個黑人歌者,抓住了擴音器在怪叫,聲音震耳欲聾,數十名和石階上一樣打扮的男女在瘋狂地扭動著身子。
木蘭花是很少嘆氣的,但這時,事情實在太棘手了……
木蘭花冷笑了一下,將門輕輕關上,然後,她拉鈴叫來了侍役,吩咐侍役替她送來一餐豐富的早餐來,那女侍就是和那男子說笑過的女侍。
她看出木蘭花是在「說」;這是唯一的辦法,不但可以使我們獲得生存,而且我還可以出去,出去之後,再想辦法。
安妮搶著道:「蘭花姐什麼都知道了。」
所以,木蘭花決定,先到巴黎再說。
「我們沒有道理要害怕,任何的水底攻擊都不能奈何我們,而我們的反無線電波裝置,又使得任何探測儀都不能測知我們的位置,小姐,如果你背叛我們,唯一的結果。就是在大海的某一處,突然多了三具屍體,我想你是明白的。」
等到她來到巴黎的時候,她先到蕾爾酒店,要了兩間相連的房間。
銀行職員立即答應,雙方講妥了支取的暗號,木蘭花便掛上了電話,躺了下來。到如今為止,她的一切,似都在替杜道夫做事!
穆秀珍無可奈何地點著頭。
那個猩猩也似的人物,摟住了木蘭花的腰,噴著酒氣,道:「寶貝,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我在樓上有房間,要是你不喜歡在房間中——」
那女侍接過了美鈔,驚訝得莫名其妙。
但是,她只叫了一聲,便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她看到木蘭花的手正遮在臉上,像是在臉上搔癢一樣,然而她的口唇卻迅速地動著。
木蘭花仍然不出聲,杜道夫中將退了出去,他在門口略站了一站,道:「我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去考慮和商量,二十分鐘。」
盡量敷衍他們,裝著自己正在努力工作的樣子,然後再從中慢慢地想辦法,而且,那必須裝得十分像,因為木蘭花知道,當自己和那中年人聯絡上了之後,她的行為,從此就受到極其嚴密的監視了。她略想了一想,道:「你回去調查一下,在那一百多人之中,有幾個是有過參加外籍兵團的記錄的。」
然而,有沒有聲音發出來,對穆秀珍來說,是完全一樣的,那是她們自小就訓練成的「唇語」,穆秀珍可以在木蘭花口唇的動作中,完全知道她在講些什麼!
木蘭花被送上了「兄弟姐妹號」,那艘藍色的小潛艇立刻潛下水中,木蘭花也立即衝進了駕駛艙中,投下https://m.hetubook.com•com了電視掣。
一進了門,木蘭花更吃了一驚。
要繼續裝著替杜道夫做事,那是十分容易的,但是,如何才能設法將穆秀珍等三人,從「俾士麥」號中救出來呢?
木蘭花自顧自地向外走去,她向前走出的時候,威勒還站在河邊,木蘭花特地注意著他的行動,可是並沒有發覺什麼異樣。
小潛艇被納入軌道之中,然後,突如其來的一陣震盪,那一陣震盪是如此之劇烈,以致在剎那間,根本無法明白了什麼事。
但是木蘭花向她一笑,道:「對不起,這是給你的損失,小姐。」她遞了一張五十元面額的美金,交在那女侍的手中。
木蘭花終於發現了有人在跟蹤她了。
當然,他們在向外走去之際,仍然在仔細地留意著四周圍,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注意他們,但是機場上旅客和送行者,行色匆匆,並沒有注意他們。
木蘭花略停了片刻,便向人叢中擠去,當她來到了一條柱前站定的時候,只見另一個穿著花花綠綠的中年人,也向前擠來。
「是的,我給你一個瑞士銀行存戶的號碼,這個戶頭中,有著比你想像還多十倍的存款,你可以隨意支用,而不問你用途如何。」
木蘭花也是感到這一點的,她在茫無頭緒的時候,就一定會自然而然地想到;如果高翔在,和他研究一下,那就好了。
木蘭花跟著那兩名軍官走了出去,她來到了走廊的一端那裡,排列著許多藍色的小型潛艇,都是彈道發射的,他們三人登上了其中的一艘。
她實在不能相信世界上有那麼烏煙瘴氣的地方!首先聞到,是強烈的煙味,煙霧迷漫,幾乎什麼也看不到。
「如果木蘭花不答應,那麼你們四人全要被毀滅。」杜道夫中將冷冷地說著,「因為你們知道我的秘密,實在太多了!」
她坐在駕駛位上好一會,才按動駕駛掣,駕著遊艇,向尼斯駛去,她全然無法欣賞美麗的海景,她只是在苦心地思索著。
本來,她想立即利用遊艇上的無線電話和高翔通話,將自己目前的處境告訴他的,但是她怕自己的通話,會被對方聽到,所以她改變了主意。
那麼,「俾士麥號」上的人,要登上對方的潛艇,將之控制,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可是,正如高翔所懷疑的,何以那艘法國潛艇又會浮上來呢?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但到天快亮的時候,她還是睡著了。這一覺,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醒來。木蘭花心知高翔快到了。
她知道高翔持有國際警方發給的特別護照,是不必在海關進行例行檢查的,所以她立即來到了閘口,不到兩分鐘,高翔已走了出來。
木蘭花已經準備好了,如果那傢伙也對她無禮的話,那麼她決定給以同樣的懲罰。那傢伙果然來到了她的身前,但是卻十分有禮貌。
可是在這樣的地方,人人都在直著喉嚨,跟隨著那個黑人歌星、不住地叫著,那「猩猩」叫得再大聲些,也不會有人去注意他的。
只聽得穆秀珍又道:「哈,原來是將軍閣下,你——」也不知道她準備說什麼刻薄的話來挖苦杜道夫中將的。
「那很好,你先去機場的租車處租一輛車子,我們一齊上蕾爾酒店去,為了擺脫跟蹤,我不得不戴上面具。」
「噢,是你!」高翔十分高興,「沒有,在局裡,也除了方局長一個人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我究竟到什麼地方去了。」
但總是杜道夫的運氣好,她的話還未曾講出口,便看到木蘭花,只見她陡地一呆,直叫了起來,叫道:「蘭花姐!」
詢問處的那個女職員,用一種十分奇怪的目光望著她,才將地址告訴了她。
木蘭花道:「我記得了,你們送我出去吧。」
木蘭花緊蹙著雙眉,杜道夫在向她提及「反無線電波」一事的時候,只是強調這種新發明的威力,但是卻未曾說得十分明白。
她又嘆了一聲,熄了燈,在床上躺了下來。
「蘭花姐,你——」穆秀珍尖叫了起來。
木蘭花呆了半晌,她明白,那便是小潛艇中,也有著反無線電波的裝置,是沒有法子跟蹤它的下落的!
「那你不必擔心,將軍當然已對他發出了訓令,三天之後,我要他們全在巴黎集中,就在你的地方,你地方的地址是——」
「帶我去見將軍!」木蘭花對開門的軍官說。
高翔聽了之後,呆了半,才苦笑道:「照這樣情形看來,俾士麥號可能是希特勒用來逃命的,但是盟軍的進展來得太快,所以才未曾來得及而已。」
木蘭花當然不知道那是什麼原因,但是她卻已隱隱地覺得,那是一個十分重要的關鍵,明白了這關鍵,可能對整件事都有幫助!
她知道,那女侍至多昏過去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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