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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傳奇

作者:古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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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章 黑色的箱子

第一二章 黑色的箱子

金靈芝垂頭坐在那裏,瞧了自己一雙春筍般的玉手,已變得又紅又紫,掌心還生滿了黃黃的水泡。
胡鐵花道:「吃的東西呢?」
張三笑了笑,道:「我一見他面就在奇怪,這箱子裏裝的究竟是什麼?他為什麼要將這箱子看得那麼珍貴?」
白獵趕緊搶著道:「金姑娘本就是位女中豪傑,我們本就不該視她為普通女子。」
白獵也瞟了金靈芝一眼,笑道:「換班也好,我的確有些累了。」
英萬里長嘆著道:「我方才找人的時候,已發現所有的水箱都被打破,連一杯水都沒有剩下來。」
英萬里道:「用不著瞧,他沒有忘!」
這種景象除了親眼看到的人之外,只怕誰也無法想像。
胡鐵花就像是突然被根釘子釘在地上。
棺材蓋方而沉重,很難使力,本不宜用來作槳。
胡鐵花瞪眼道:「做夢?這難道不可能?」
胡鐵花道:「但我們至少還可以從原路回去。」
於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上,就只剩下了六口棺材。棺材裏還坐著六個人。
胡鐵花用手掂了掂,道:「不是空的,還重得很,至少也有百把斤。」
幸好這些人都是武林高手,臂力自然比一般人強得多。三個人一齊使力,居然將這六口棺材編成的「木筏」划得很快。最賣力的,竟是金靈芝。她顯然是存心要給胡鐵花一點顏色看看。
胡鐵花淡淡一笑,根本不理他。
他正想用手去將鎖扭開,突然又停下,笑道:「既然有位小偷中的大元帥在這裏,我又何苦費勁?」
楚留香卻苦笑道:「他留我們在這裏,因為他知道我們活不長的。」
事變之後,楚留香一直站在那裏,彷彿也呆住了,此刻突然道:「他還是算漏了一樣。」
楚留香嘆道:「若是我猜得不錯,丁楓絕不會將那些東西留下來的。」
這位姑娘的確是嬌生慣養,什麼事都不懂,連英萬里都忍不住笑了。
但這罪本是她自己要受的,怨不得別人,有眼淚,也只好往肚裏吞。
他還想再罵幾句,但現在卻已連罵人的時間都沒有了。海水倒灌而入,片刻間已將淹沒膝蓋。
英萬里乾咳了兩聲,勉強笑道:「太陽太大,又沒水喝,人就難免煩躁,心情都不會好,不如還是蓋起棺蓋來睡覺吧。有什麼話,等日落後再說。」
白獵面有得色,道:「此乃熊大將軍所賜,據說是千載以上的古物。」
楚留香道:「你最好小心些,有些箱子中也裝著有機簧毒弩、毒煙迷|葯,依我看,能不開,還是莫要打開的好。」
楚留香淡淡一笑,道:「不知可否借寶刀一用?」
張三苦笑道:「這條船不出一刻就要沉入海底,退上甲板又有什麼用?」
胡鐵花道:「為什麼?」
他正想用刀去削鎖,誰知左肘突然被人輕輕一托。箱子忽然間已到了楚留香手裏。
金靈芝眼睛瞪得和*圖*書更大,居然還沒有聽懂。
胡鐵花閉著眼睛,躺在棺材裏,悠然道:「她的確很能幹,只不過——太無用的女人男人見了固然頭疼,太能幹的女人,男人見了也一樣受不了的。」
他也很瞭解,女人的恨和愛,往往是分不開的。
兩把鎖,都製作得很精巧,而且很結實。
胡鐵花喃喃道:「既然連箱子都留下來,為什麼不將鑰匙也留下來?」
棺材蓋一交到楚留香、胡鐵花和張三的手,就大不相同了。
瞧著瞧著,她眼淚已經在眼睛裏打轉了。
但這兩人居然還笑得出,居然還好像覺得這種事很有趣。
楚留香道:「他想必已和勾子長商量好,等到必要時。就由勾子長將我們引開,他才有機會逃走。」
張三嘆了口氣,道:「你們看,這人還沒有睡著,就在做夢了。」
情況無論多麼惡劣,楚留香也總是充滿了希望。
直到現在,他才真的服了楚留香的。
白獵忽然道:「讓我來試試好不好?」
英萬里也拉著白獵躺下,道:「莫要蓋得太緊,留些空透風。」
無論是誰,遲早總會佩服楚留香。
「砰」的,金靈芝第一個先將棺材上的蓋子蓋了起來。
楚留香道:「他一擊不中,雖然自翻板秘道中逃脫,但已被小胡認出了他的面目,雖還不能斷定我們是否會發現他『詐死』的秘密,但這種人做事是絕不肯冒險的,所以才不得不使出了這最後一著!」
楚留香道:「但我們船已走了兩天,才來到這裏,以我們現在的體力,絕對無法划回去。」
張三道:「不錯,醉得快,醒得也一定快。」
胡鐵花恨恨道:「混帳王八蛋,他難道還怕我們死得不夠快!」
他得意的笑著,道:「但現在,用不著打開來瞧,我也能猜出來。」
他畢竟還是不放心將這箱子交在別人手裏。
金靈芝臉紅了,咬著嘴唇,扭過頭,忽又失聲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胡鐵花道:「何況怎樣?」
胡鐵花道:「我猜不出,也用不著猜,箱子就在我手上,我只要打開一看,就知道了。」
白獵已嚇得呆住了,滿頭冷汗如雨。方才開箱子如果是他的話,此刻他早就已經身化飛灰,屍骨無存了。
張三瞪了他一眼,道:「好,那麼你猜,這箱子裏是什麼?」
白獵面色變了變,道:「香帥莫非……」
他這「好」字才出口,突然又是一陣山崩地裂般的大震,整個船艙都被震動得搖晃起來。
英萬里道:「以丁楓行事之周密,這附近想必有他們的船隻接應。」
白獵忍不住又問了句:「東南方現在正迎著日光,很刺眼,為什麼不向西北?何況,我們豈非正是由西北方來的,那邊一定有陸地。」
胡鐵花怔了半晌,問道:「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白獵默然半晌,忽然笑道:「但他畢竟還是自己逃走了,畢竟還是沒有殺死我們。」
胡鐵花恨恨道:「這廝的心真毒,連那艘救生的小艇都和圖書不留下。」
他似乎永遠都不會絕望。
楚留香道:「這棺材蓋有第二樣用處,就是用它來作槳,除了金姑娘外,我們五個人都要賣些力。」
白獵冷冷道:「香帥莫非還會魔法,隔這麼遠就能將箱子打開?」
白獵慢慢的縮回手,臉卻已有些發紅。
他們比大多數人都強些,原因就在這裏。
胡鐵花突然笑了,道:「這六口棺材本是他準備來送我們終的,誰知反而卻救了我們的命。」
楚留香笑了笑,沒有說話。
坐在棺材裏,瞧著那艘船漸漸的沉沒——這種心情除了身歷其境的人之外,只怕任誰也沒法子體會得到的。
楚留香道:「甲板上本有一條危急時救生用的小艇,我方才到甲板上去時,這條小艇已經不見了。」
每個人恰巧都分配到一口棺材。
胡鐵花揉了揉眼睛,苦笑道:「看來我們只有將這條命交給海水了,我運氣一向不太壞,說不定會將我們帶到陸地上去。」
胡鐵花第一個忍不住脫口讚道:「好刀!」
楚留香道:「大海茫茫,我們既無海圖指示方向,也不知道哪裏有島嶼陸地,他離船之前,將船上的水手全都殺死,就是要將我們困死在海上!」
楚留香笑了笑,道:「這口箱子裏裝的若真是無價之寶,就算勾子長自己會忘記,丁楓也絕對不會忘記的。」
白獵遲疑著,終於還是將手中的匕首遞了過去。
胡鐵花眼角瞟著張三,笑道:「我還以為你變聰明了,原來你還是個笨蛋。」
白獵道:「莫非箱子已是空的?」
他淡淡接著道:「一個人若是有福不會享,就算聰明,也有限得很。」
白獵望著她,目光立刻變得溫柔起來,柔聲道:「海水是鹹的,不能喝,喝了不但會嘔吐,而且有時還會發瘋。」
楚留香坐在那裏,他們說的話,他像是完全沒有聽見。
胡鐵花大聲笑道:「他自己只怕做夢也想不到這種事。」
白獵動容道:「活不長?為什麼活不長?」
英萬里立刻打斷了他的話,道:「香帥一向最謹慎,聽他的話,絕不會錯的。」
楚留香道:「海水不動,我們只有自己動了。」
白獵道:「那種小艇在海上又能走多遠?遇著一個大浪就可能會被打翻。」
英萬里嗄聲道:「快退,退上甲板!」
張三打了個呵欠,喃喃道:「現在若有一杯凍透的酸梅湯,我就算將人都賣了,也沒關係。」
他嘴裏說著話,已將箱子放在遠處的角落中。
白獵忽然跳了起來,瞪著胡鐵花,沉聲道:「說話也很費力的,胡兄為何不留些力氣划船?」
他心裏只在想著一件事:要怎麼樣才能活著踏上陸地!
胡鐵花第一個趕了過去,將箱子提了起來,仔細地瞧了瞧,道:「不錯,這的確是勾子長的箱子。」
楚留香忽然笑了笑,道:「你只怕猜錯了。」
白獵眼睛亮了,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接箱子。
那黑和圖書色的箱子竟突然爆炸了起來!
張三咬著牙道:「看來他乘那條小艇逃生,也是早就計劃好的。」
六口棺材竟像是真的變成了一艘輕舟,破浪前行。
楚留香道:「棺材!」
他卻不知道:一個人只要還能笑,就表示他還有勇氣!只要還有勇氣,就能活下去!
胡鐵花接著道:「這倒不成問題,我已經到廚房後面的貨艙去看過了,那裏食物和飲水都準備得很是充足。」
白獵聳然動容,失聲道:「好……」
他眼珠一轉,接著道:「從前有位很聰明的皇帝,出巡時看到城裏的人都快餓死了,就問:『這是怎麼回事呀?』別人就說,因為連年旱災,田裏沒有收成,所以,大家都沒飯吃。這位皇帝更奇怪了,就問:『沒有飯吃,為什麼不吃雞,不吃肉呢』?」
箱子是鎖著的。
楚留香沉吟著,道:「東南。」
英萬里嘆道:「不到非常之時,還看不出楚香帥的非常之處,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才知道楚留香畢竟是楚留香,絕沒有第二個人能比得上的。」
胡鐵花道:「該怎麼動?」
但現在,「活不長」這三個字,竟從他嘴裏說了出來。
楚留香輕撫著刀鋒,嘆道:「果然是吹毛斷髮的寶刀!」
英萬里道:「食物倒原封未動,因為他知道渴死比餓死更快,而且難受得多。」
白獵勉強一笑,道:「此間反正已是絕境,又何妨冒冒險?」
白獵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她,賠笑道:「看來金姑娘非但無論哪方面都不輸給男人,簡直比男人還要強得多。」
英萬里突然不說話了。
楚留香舔了舔已將乾得發裂的嘴唇,道:「不錯,若是再撐下去,只怕連我都要倒下了。」
胡鐵花彷彿並沒有看她,嘴裏卻喃喃道:「女人就是女人,就和男人不同,至少一雙手總比男人嫩些,所以女人若定要將自己看得和男人一樣,就是在自討苦吃。」
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情說笑話的人,除了胡鐵花,大概很難再找出第二個。
他左手接著箱子,右手突然自靴筒中拔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無論誰一看,都可看出這必是柄削金斷玉的利器。
船艙立刻被震破了一角,海水洶湧而入!
金靈芝瞪了他一眼,第一個拿起棺材蓋,用力划了起來。
這次金靈芝居然沒有瞪眼睛,發脾氣,也沒有反唇相譏。這只因她實在已累得沒力氣發脾氣了。她的手已磨出了泡,疼得要命,手臂更是又酸又痛,幾乎已將麻木。她縱然還是咬緊了牙關在拼命,但動作卻已慢了下來,這位千金小姐,幾時受過這樣的罪?
海天無際,誰知道陸地在哪裏?旭日剛從東方升起,海面上閃耀著萬道金光。
白獵雖然沒有再說什麼,但神色看來顯然還有些不服。
楚留香道:「我總覺得他們絕不會無緣無故將箱子留在這裏和*圖*書,縱然要看,也還是小心些好。」
大家隨著她目光瞧過去,才發現角落裏有個黑色的箱子。
楚留香道:「正午前後,陽光太烈,我們又沒有水喝,被烈日一曬,哪裏還能支持得住?所以只有蓋起棺蓋,躺在棺材裏睡覺。」
白獵道:「但東南方……」
他這句話是問楚留香的,因為他知道張三非但不會為他解釋,說不定反而會再臭幾句。
楚留香道:「既然如此,我們六人分為兩班,金姑娘、白兄,和英老前輩是第一班,然後再由我和張三、小胡接下去。」
楚留香道:「他低估了胡鐵花,認為小胡一醉就會醉得人事不知,所以才會乘機去向小胡下手,卻未想到時常喝醉的人,醒得總比別人快些的。」
那正是勾子長時時刻刻都提在手裏,從未放開過的箱子。
胡鐵花忍住笑道:「對,對極了。」
張三道:「這箱子裝的,一定就是他搶來的那些珍寶,所以他才會說這箱子的價值比黃金還重。」
他這倒的確是一番好意,誰知金靈芝反而瞪起眼,厲聲道:「我要聽誰說話,不聽誰說話,都和你沒半點關係,你多管什麼閒事?」
胡鐵花瞟了楚留香一眼,笑道:「看來這次你的馬屁是拍到馬腳上了,有些女人總覺得自己比男人還強,你就該將她們也當做男人才對,只不過……」
英萬里嘆道:「此人當真是算無遺策,令人不得不佩服。」
所以聰明的女人在男人面前,總會裝出弱不禁風的樣子,樂得將吃苦受氣的事都留給男人去做。
張三道:「當然不可能。」
白獵的臉反而有些紅了,訕訕的轉過身,賠笑道:「金姑娘莫要生氣,有些人說的話,姑娘你最好莫要去聽他。」
「刀」字出口,匕首也已出手!
白獵道:「朝哪邊划?」
胡鐵花嘆了口氣,笑道:「謝天謝地,幸好你不是女人……」
他這話說的並非沒有道理。男人在女人面前本就喜歡以「保護人」和「強者」的姿態出現,有時他們嘴裏雖在埋怨女人太無用,其實心裏卻在沾沾自喜。
張三也笑了,道:「最妙的是,他好像還生怕我們坐得太擠,恰巧替我們準備了六口。」
胡鐵花也嘆道:「這老臭蟲的確不是人,連我也有點佩服他了。」
張三道:「他把這箱子看得比命還重,怎麼掉在這裏了?」
白獵怔住了,臉紅得像茄子,簡直恨不得跳到海裏去。
金靈芝突然問道:「為什麼要將我除外?」
胡鐵花搶著問道:「算漏了什麼?」
胡鐵花笑道:「用不著看,我也想像得出,那種表情一定好看得很。」
胡鐵花也不禁舔嘴唇,笑罵道:「你莫忘記,你已賣過一次了。」
白獵實在有點莫名其妙。
他歡喜的是,白獵一向自視極高,現在居然有了意中人,憂慮的卻是,只怕白獵這一番情意,到頭來終要成空。他發現金靈芝就算在大發脾氣,狠狠的瞪著胡鐵花時,和-圖-書那眼色也和她在瞧別人時不同。
英萬里瞧了瞧他,又瞧了瞧金靈芝,目中雖帶著笑意,卻又有些憂鬱——這老狐狸的一雙眼睛什麼都見得多了,又怎會看不出這些少年男女們的事?
胡鐵花道:「哦?你幾時也變得這麼聰明了?」
張三道:「但這些棺材蓋又有什麼用?你為什麼也要我們帶著?」
一口棺材,就好像一條小船。六口棺材很快就被抬上甲板,放下海。
胡鐵花笑道:「你居然還帶了繩子,真虧你能想得到。」
張三笑道:「我希望以後有一天能當面告訴他,看看他臉上是什麼表情。」
胡鐵花卻忍不住道:「因為你是女人,他對女人總是特別優待些的。」
張三道:「怎麼會猜錯?」
楚留香忽然從棺材裏拿出幾綑繩子,道:「你們若已笑夠了,就快想法子將這六口棺材綑在一起,大海無際,我們絕不能再失散。」
楚留香道:「最大的問題還是食物和飲水……」
英萬里嘆道:「不錯,他無論做什麼事,都已先留好了退路,『詐死』就是他第一條退路,等到這條路也走不通時,就再換一條。」
白獵瞧著他們,似已呆了。大海茫茫,不辨方向,船已沉,飲食無著,只能坐在棺材裏等死。
楚留香道:「海水不同江河,是順著一定的方向流動的,所以我們若只是坐著不動,再過三個月,還是在這裏兜圈子。」
金靈芝忽然道:「沒有水又何妨?海裏的水這麼多,我們喝一輩子也喝不完的。」
白獵想了想,嘆息著道:「香帥的確比我高明得多,我又服了一次。」
金靈芝像是又要叫了起來。
白獵忍不住道:「大海茫茫,能逃到哪裏去?」
楚留香淡淡一笑,接過箱子,也仔細瞧了幾眼,道:「這鎖是北京捲簾子胡同趙麻子製造的,我也未必能打得開。」
寒光一閃!只聽「叮叮」兩響,箱子上的兩把鎖已隨著刀鋒過處落下。
金靈芝瞪大了眼睛,道:「這有什麼好笑的?難道我說的不對!」
胡鐵花一直在用眼角瞟著她,此刻忽然跳了起來,道:「該換班了吧?」
白獵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道:「香帥的確是思慮周密,非人能及,丁楓縱然心狠手辣,算無遺策,但比起香帥來,還是差了一籌。」
楚留香打斷了他的話,道:「據說東南海面上有很多不知名的小島,而且是往東瀛扶桑通商的海船必經之路,我們無論是遇到隻海船,還是碰上個小島,就都有救了。」
楚留香嘆道:「這是條很大的船,張三雖精於航行之術,我也勉強通曉一二,但以我們兩人之力,總無法將這麼大一條船操縱如意,何況……」
英萬里嘆道:「不錯,若沒有那些珍寶,他根本就無法到那海上銷金窟去。」
張三瞪眼道:「一次也是賣,兩次也是賣,有了開頭,再賣起來豈非更方便?」
胡鐵花怔了怔,轉身道:「我去瞧瞧,也許他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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