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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黑俠木蘭花傳奇31:暗險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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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安妮立時問道:「為什麼啊?」
這時候,卡德勒憤怒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小姐,如果你再不安靜下來的話,我們會放些令你安靜的氣體進來制住你的!」
穆秀珍首先被逼出了車廂,她望著卡德勒,自鼻子眼中,發出了兩下極其不屑的冷笑來,道:「原來是你,你在這裡做什麼?你不是一個可憐的麵包師麼?」
她是無法採取主動的,她只有耐心地等著,在敵人開始進攻她的時候,她反擊敵人,才能將敵人一個個地消滅,直到輪到吉蒂!
當木蘭花一想到這一點之際,她心頭的吃驚,實在是難以形容的,她的身子突然一震,以致將她身前的沙發,推開了半尺!
在穆秀珍和安妮兩人,相繼昏迷過去之後不到兩分鐘,那扇門便被打開,戴著防毒面具的卡德勒,帶著另外幾個人,衝了下來。
穆秀珍十分高興,道:「多謝你,安妮!」
在柔道、空手道、泰國拳、摔角等等的武術之中,都有這一式的,穆秀珍在電光石火間使出這一式,勢子更是銳不可當!
而且,他們願得極之不耐煩,一面呼喝,一面還突然向上掃出了一排機槍子彈,而卡德勒肥胖的身形,也在門口出現。
她乾笑了兩聲,安妮已在她的耳際問道:「秀珍姐,我們……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你聽到我的話麼?」
卡德勒仍然笑著,然後道:「穆小姐,相煩你將安妮小姐抱出來可好?安妮小姐,你不妨盡情呼叫,我們是不怕吵的!」
她們兩人在車中自我安慰,卡德勒早已帶著那八個人衝了下去,卡德勒揮著手,大聲道:「好了,快出來,兩個人一起出來。」
吉蒂惡狠狠地道:「不會有人來的。木蘭花要逞英雄,她以為自己一個人可以對付我,怎麼,你們以為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麼?」
穆秀珍四面看了一下,她一共發現了有七個之多!
她一面說著,一面突然握住了指住她的槍口,雙臂向上猛地一振,同時,人已整個跳了起來,一起「雙飛腳」,踢向兩人!
她在木箱上坐了下來,但是她在口頭上卻不肯認輸,她冷笑了一下,道:「喂,你的吉蒂,怎麼還沒有消息,怕是全軍覆沒了吧!」
就在她向五人望去之際,其中一個哀求似地道:「吉蒂,我們有足夠的力量將整幢房子夷平,何必虛耗時間,如果有人——」
穆秀珍又踏前一步,拉開了車門,向安妮使了一個眼色,一面伸手去抱安妮,一面低聲道:「你快吵著要你的輪椅。」
那段從屋前到大鐵門的斜路,至多不過兩百碼,轉眼之間,車子已快撞到鐵門了,卡德勒瘋了也似叫了起來,道:「你是在自殺!」
穆秀珍本來,是想高聲叫木蘭花的,但是她陡地心念一動,想到只有一個辦法,可以使木蘭花不受吉蒂的威脅,那便是:她們兩人,絕不出聲!
而當她向那五個人望去之際,她也知道,如果她再命令那五個人衝進屋子去——不要說衝進屋子去,就是接近屋子,只怕也沒有可能!
卡德勒的聲音更是十分煩急,道:「快上來,聽到了沒有?你們站著幹什麼?下去將她們兩人押上來,快,吉蒂在等著!」
穆秀珍聽了,不禁一連打了幾個寒戰!
穆秀珍並沒有傷,她雙手抱著頭,喘著氣問道:「安妮!你怎麼了?你沒有事麼?安妮,你怎麼了?」
如果對方的行動也可以說是回答的話,那麼便是她身邊的那人,手中的槍,用力向她的腰際頂了一下,同時發出了一個獰笑。
她的足尖,感到了一陣劇痛,令得她的身子一幌,若不是她立時抓住了扶手的話,幾乎整個人都從樓梯上滾跌了下來!
「我明白,」安妮重複著,「我明白。」
她也立即想:又來了多少人呢?來的是什麼人呢?
但是她卻看到卡德勒目送著那四輛車子離去,然後,又聽得卡德勒轟笑了起來,道:「木蘭花,她一個人,哈哈,可憐的木蘭花,她現在是個瞎子啊!」
穆秀珍道:「那就好,那樣,木蘭花聽不到我們的聲音,就會以為吉蒂是在騙她,她就不會中計了!」
「我不知道,」穆秀珍搖著頭,「但是看來,他們像是很慌亂,好像他們要帶我們到什麼地方去見吉蒂!」
然而,那是絕無可能的事。
穆秀珍又是吃驚,又是惱怒,因為她的行動若是全受到了監視的話,那麼,她和安妮兩人逃出去的機會,實在是微乎其微的了。
她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在過去將近一小時之間,她全身神經,都像是弓弦一樣地緊張,這時候,她仍是不敢鬆弛。
約莫過了將近一小時,穆秀珍和安妮兩人,仍是一籌莫展,看來,她們根本沒有逃脫這地窖的可能。
那三槍,每一槍都射中了他的身子。然後,木蘭花立時伏了下來,那人的身子,轉了一轉,在幾秒鐘之內,他幾乎將手提機槍中的子彈,全都射了出去。
可是,他們中的一個,剛掙扎著站了起來,穆秀珍已經竄了過去,一伸手,拉住了那人的足踝,用力拉了一拉。
安妮直到這時,才定過神來,道:「秀珍姐,如果不是那兩扇倒霉的鐵門,我們早已逃出去了,是不是?」
但是穆秀珍當然聽不到卡德勒的叫聲。這時,她已然坐好在駕駛位上了,在車子離大鐵門只不過四五碼時,她陡地扭轉了舵盤。
她立即知道:對方的增援到了。
卡德勒又笑了起來,道:「小姐,你在開玩笑,木蘭花如果處處都要靠警方的幫助,那麼,還成其為木蘭花麼?」
車子再度停下,只見卡德勒張開了雙手,道:「歡迎,歡迎,兩位是貴客,真是不容易請得到的貴客!」
「秀珍姐,你別再理我,你快設法逃出去。去救蘭花姐,你一個人一定是容易逃出去的,你曾經歷過那麼多的凶險!」
她立時又覺出,安妮掛在自己的頸上,正在轉著頭,看來已經快醒來了。而卡德勒則坐在自己的身邊。
而在她向下倒去之際,她的手也鬆開了,手中的手提機槍,「拍」地一聲,落在地上,她張大口想叫安妮,可是卻出不了聲,她只知道安妮還在她的背上,安妮的雙臂,仍然緊緊地掛在她的頸上。但是安https://m.hetubook.com.com妮顯然比她早一步昏了過去。
穆秀珍在叫安妮屏住呼吸之後,立時知道,屏住呼吸,是一點用也沒有,至多不超過一分鐘,她們便非要呼吸不可的!
「所以我說你是豬!」吉蒂仍然怒叫著,「還不快將她們兩個人拖出來?仍呆站在我的面前做什麼?」
她怒吼了一聲,用力一腳,直向那扇門上踢了下去。
而吉蒂的怒意並不因之稍減,她厲聲罵道:「豬,你只是一頭肥豬,我叫你立時帶她們來,可是你花了多少時間,你自己說!」
卡德勒冷笑著,道:「將就一點吧,小姐,等到吉蒂殺了木蘭花回來之後,你就知道這裡就是天堂了!」
那輛車子雖然不小,但是後面坐上四個人,也實在擠得可以了,安妮根本一動也不能動,她只是面色蒼白,用力地咬著手指。
穆秀珍陡地一凜,本來她計劃設法將那些電視攝影管一枝一枝地加以破壞的,但是卡德勒這樣警告她,卻使得她不能不有所顧忌。
穆秀珍正在考慮如何才可以將那兩人手提機槍奪下來時,只聽得卡德勒在上面大叫道:「別開槍,蠢才,別開槍!」
穆秀珍和安妮兩人,不約而同地互望了一眼。
穆秀珍的心中,煩躁之極,她立時大聲喝道:「別叫我,你怎麼可以留蘭花姐一個人在家中,怎麼可以?」
門一開,車子又駛了進去,直到那幢大洋房之前,停了下來,穆秀珍和安妮兩人,向外看去,只見有五個人站在石階之上。
雖然,這時如果只有穆秀珍一個人的話,穆秀珍是絕不會如此乖乖就範的,但是她的心中,卻也沒有一點怪責安妮的意思。
穆秀珍心中暗忖,用什麼法子,可以使得門外的守衛,將門打開來呢?自己大可以出其不意,將他們拉進來,奪取武器的。
那是與她的生存死亡有關的事。她實是不能不傾聽!而當那輛載著卡德勒,穆秀珍和安妮前來的車子,發出了難聽的急剎車聲,停了下來之後,木蘭花神經,又到達了新的緊張頂點。
安妮發出了一下苦笑,車子駛得更快,漸漸地接近木蘭花的住所了,在還有一百多碼之際,她們已然看到了那三盞水銀燈的燈光。
木蘭花的視力已然喪失,是絕不能真正肯定她們兩人是不是真的來到了花園中,而且生命受著威脅,那麼她就不會投降的。
卡德勒撲了一個空,發出了一聲怒吼,立拔出了槍來,穆秀珍搖著手,道:「我不想參加你的追悼會,你還是不要亂來的好!」
可是,那種「嗤嗤」聲,卻來得更快了,不到一分鐘,穆秀珍和安妮,都聞到了一種十分甜膩的氣味,穆秀珍忙叫道:「麻醉氣,安妮,快屏住呼吸!」
她心頭狂跳著,但是她卻也感到奇怪,何以聽不到穆秀珍的聲音呢?穆秀珍若是到了,一定會大聲叫自己的,尤其穆秀珍根本不知自己處境如何,她怎肯忍住了不問?而吉蒂既然要利用穆秀珍來威脅自己,也沒有不讓穆秀珍出聲之理的。
卡德勒咬牙切齒,罵了幾句十分難聽的話,將穆秀珍從車中用力拉了出來。穆秀珍的雙手被反銬著,她的背上又負著安妮,是絕沒有反抗餘地的。
她只是在想,他們要將自己帶到什麼地方呢?毫無疑問,自己要去的地方,一定是未被發現的泰國鬥魚貝泰原來在本市建立的一個據點。
穆秀珍並不是肯認輸的人,但是現在,雙方的力量,實在太懸殊了,木蘭花雖然機智過人,但是她卻喪失了視力,她什麼也看不到,她的眼前,只是黑暗!
「立即帶她們回家來,我等著!」
可是為什麼聽不到穆秀珍的聲音?
卡德勒的臉上,再一次現出那種怒極的神色來。但是吉蒂卻沒有注意,吉蒂已然轉過身去,大叫道:「木蘭花,你聽著!」
從他的話中聽來,這地窖雖然殘舊無比,但是分明裝置有電視攝影管,卡德勒是不但可以聽到她們的講話,而且可以看到她們任何舉動的。
那扇門被關上之後,地窖中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穆秀珍也無法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是立即向那聲音傳出之處,掃出了一排子彈。
然後,在一分鐘之後,車子發出了難聽的剎車聲,在花園外停了下來。車子一停,立時有一個人扶著吉蒂,雖然有人扶著,但仍然一拐一拐地走了過來。
穆秀珍走出了車子,然後,將安妮抱了起來,走上了斜坡。卡德勒冷笑一聲,道:「穆小姐,如果你撞死了,不會有人替你開追悼會的。」
穆秀珍和安妮兩人,連忙抬頭向上看去。
黑暗!木蘭花的眼前,只是一片黑暗,那使得木蘭花極不便利,但是如果現在,地窖中成了一片黑暗呢?卡德勒還能監視自己麼?
而隨著空氣之中那種甜味的增濃,她們的頭也是越來越沉重。終於穆秀珍一個踉蹌,站立不穩,向地上倒了下去!
穆秀珍和安妮兩人的心全向下一沉,她們的手握得更緊了,她們的心中,都感到了一陣劇痛,那一定是吉蒂回來了。
穆秀珍的回答,是一下冷笑,和一下槍響!
當然,在隱蔽的電視攝影管中,可能有紅外線裝置,在暗中也能視物,但是這總多少可以給他們帶來一些意外的麻煩!
但是穆秀珍卻仍然不肯放過卡德勒。
除此之外,原來在車中的四個大漢,在下車之後,也四下散了開來,監視著她們。穆秀珍並沒有立時行動,卡德勒催促道:「穆小姐別客氣了!」
那麼,他們會將自己怎樣呢?
她伸手在左腳的鞋跟上推了推,推開了鞋跟,取出了一柄十分小巧的槍來。那種小槍,只能發射兩枚子彈,而且射程也不太遠。
吉蒂突然怪聲笑了起來,道:「將無線電通訊儀給我,如果以為我沒有辦法了,那你們就大錯而特錯了,我有辦法叫木蘭花乖乖地拋出她那根手杖,走出來聽憑我的處置!」
她舐了舐乾枯的上唇,呻|吟了一下,道:「我們到什麼地方去?」
穆秀珍從樓梯上退了下來,在安妮的身邊,坐了下來,一聲不出。
卡德勒哈哈地笑著,道:「不論我們是什麼,小姐,木蘭花的日子不多了,而你是不是不肯下去?你需要我推你下去麼?」
吉蒂的確曾經吩咐過卡德勒和圖書,在她未曾殺了木蘭花凱旋回來之前,只准將穆秀珍和安妮兩人關起來,她還要再在兩人的身上洩恨的。
安妮在黑暗中拉住了穆秀珍的手,卡德勒像是存心在對她們兩人進行精神虐待,時不時發出一陣冷笑聲來,令得她們感到不安。
家裡只有木蘭花一個人在,她又喪失了視力,敵人如果趁機去找木蘭花的麻煩,那麼她怎有力量保護自己?
鐵門當然是電控制的,因為在鐵門之旁根本沒有人。
穆秀珍瞪著眼,叱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這對她來說,實在是無比的噩耗!
吉蒂的怒氣仍然未熄,怒罵道:「豬,別做戲了!」
穆秀珍叫道:「她是喪失了視力啊!」
那七支電視攝影管,像是七個怪物的眼睛一樣,盯著她們,雖然在黑暗之中,也可以使卡德勒在電視的螢光幕上清楚地看到她們的一舉一動。
「砰」地一聲,那燈泡破裂了,地窖之中,立時變成了一片漆黑,在漆黑之中,穆秀珍卻立時有了意外的發現!
穆秀珍連忙回頭看去,身後並沒有人。
他又自以為講了一句十分幽默的話,是以在講完之後,又怪笑了起來。穆秀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迅速地打量著四周圍的情形。
穆秀珍這時,心中亂到了極點,她只想先靜一下,好好地想一想,怎樣應付眼前的這種局面,她沒有心思再和卡德勒唇槍舌劍了,是以她也不等卡德勒再催她,她抱著安妮,便向地窖之下,走了下去。
安妮立時叫了起來,道:「我不要你抱來抱去,我要我的輪椅,」她一面叫著,一面還用力推開了穆秀珍。
他在講這句話時,不但就站在穆秀珍的旁邊,而且還伸過頭去,他的用意,當然是想狠狠地警告穆秀珍。
這時,卡德勒已經來到了她們兩人的面前,他臉上的怒容,化為一種十分獰惡的厲笑,穆秀珍卻還不肯放過他,當他俯身下來,將穆秀珍拉出車子來時,穆秀珍低聲道:「喂,看來你的追悼會,就快要舉行了!」
她才一出了車廂,就重重地在卡德勒的足尖之上,踏了一腳,那一腳,踏得卡德勒不由自主,大叫了起來!
可是,他他做夢也沒有料到,他話才一講完,穆秀珍突然反手一掌,向他摑了過來!那一掌,出手又快,認得又準,卡德勒又絕未曾預防,是以在電光石火之間,只聽得「叭」地一下響,一掌已然摑了個正著!
只聽得「砰砰」兩聲響,由於穆秀珍飛得夠高,兩腳分別踹在那兩人的面門之上,踢得那兩人怪叫著,向後倒了下去。
其中有一大部份,是穿過了客廳的窗子,射向花園去的,接著,突然變得寂靜了,靜得什麼聲音也沒有。
卡德勒和一名歹徒坐在她們的身邊,另外一名歹徒駕著車,向前疾駛而出,卡德勒一路上,在不斷地抹著汗!
可是,卻並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那聲音突如其來,著實將穆秀珍嚇了一大跳!
木蘭花一直在聽著,花園中根本寂靜無聲的時候,她已經在傾聽著了,她要從聽到的任何細微的聲音中,分辨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穆秀珍向車子走近了一步,道:「安妮的輪椅呢?」
車子向前飛馳而出,不一會,便已離開了市區。勁風從車窗中撲了進來,那種麻醉氣,本就不是十分強烈,一接觸到新鮮空氣,穆秀珍首先醒了過來。
她的大叫聲,在地窖中傳來了沉悶的回音,她看到幾隻又肥又大的老鼠,迅速地竄了過去,鑽進了牆角處的一個大洞之中。
站在門口的那兩人又呼喝道:「快上來!」
安妮低聲道:「秀珍姐,發生了什麼?」
他一面說著,一面還發出「哈哈」的笑聲,態度十分之囂張,和他在假扮保玆博士而被揭穿之際的那種可憐相,完全判若兩人!
穆秀珍嘆了一口氣,團團亂轉著,安妮又叫道:「秀珍姐,你如果不聽我的話,那你一定會後悔的。」
吉蒂冷笑了一聲,道:「我們是一定勝利的,穆秀珍和安妮來了,如果木蘭花仍不肯投降,那我們就先將她們兩人殺死,這已夠令木蘭花痛苦的了,我的氣也出了,到時,將整幢屋子夷平,叫高翔回來,什麼也看不到!」
吉蒂一講完,面上便又現出了獰笑來!
她醒了過來之後,第一個感覺便是出奇地渴,和手臂被扭曲的疼痛,她倏地睜開眼來,發現自己是在車中,而雙手被反銬著。
「等著!」吉蒂咬牙切齒地說著,她之所以咬牙切齒,一則是由於她心中對木蘭花的懷恨,二則是由於足部的奇痛。她喘了一口氣,又道:「等到穆秀珍和安妮一到,那就什麼都解決了,快來扶我,我們不要停在一個地方太久了!」
卡德勒又笑了起來,道:「穆小姐,你以為我會將她的輪椅給你麼?她的輪椅可以發射火箭,這已不是什麼秘密了,快將她抱出來吧,我們準備好了一間十分精美的臥室,你們是一定會喜歡的!」
是以卡德勒雖然恨不得將槍中所有的子彈一起送進穆秀珍的身上去,但是他緊扣著槍機的手指,卻始終未曾再緊下去。
穆秀珍轉過頭去,只見安妮在她的身後,緊緊地抓住了椅背,睜大著眼,她看來並沒有受什麼傷,只不過因為太驚愕了,是以才忘了出聲!
槍聲突然停止,那兩個人也掙扎著站了起來。
車子陡地轉了一個彎,但是車尾還是在鐵門上重重地碰了一下,那一碰,令得整輛車子,都向旁側轉,再加這時候,車子正在急轉彎,於是車子便一下又一下地打著滾,直向斜路之外的斜坡,滾了下去。車子滾下了三四十碼才停住。
穆秀珍大聲道:「不行,這是什麼地方?」
就在還時,有四輛汽車,在屋後以相當高的速度駛了出來,從那條斜路,駛了出去。穆秀珍並沒有看到那四輛車中是些什麼人。
卡德勒「哈哈」地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聽的笑話一樣,道:「你想會麼?小姐,有可能麼?」
穆秀珍的半個身子,是已經進了車廂的,被安妮一推,她向側跌了一跌,就在她向側一跌間,只見她的身子,猛地一縮,進了車子,而且迅速地自椅背之上,滾了過去,到了駕駛位,她根本還未曾坐穩,便已然發動了車子,車子像青蛙也似地跳了幾跳,發出了震耳欲聲www.hetubook.com.com的吵聲,向前直衝了出去。
安妮卻滿有信心地道:「我知道吉蒂一定還未曾得手。要不然,卡德勒一定會對我們說蘭花姐不幸的消息了,蘭花姐一定不會輸的。」
那一呆,或只是十分之一秒,但已經足夠了。
可是,她正在想著,突然聽得卡德勒的聲音,就在她的身後傳了過來,大聲道:「小姐,你不必動什麼腦筋了,不會有用的!」
安妮又哭了起來,道:「那麼,蘭花姐——」
她那兩句話的聲音十分低,但即使是如此之低,卻也被卡德勒聽到,只聽得卡德勒的笑聲,又傳了出來,道:「小姐,你的科學常識,似乎太貧乏了些,你難道不知道利用紅外線的幫助,是可以根本不用任何光線的麼?」
穆秀珍放了一彈,射向離她最近的一支電視攝影管,一下輕微的爆烈聲過處,那支電視攝影管已經被射壞了。穆秀珍的那支小槍也失去了作用,她用力將那支槍向另一支電視攝影管拋去,但是,卻沒有擲中!
木蘭花的心神一直是如此之緊張,這使得她實在覺得非常之疲倦了,她真想好好地伸一下手腳,躺下去睡上一覺。可是,她都連這樣的念頭都不敢想!
卡德勒的聲音,自然是由通過了傳音器傳進來的。
「我聽到,」穆秀珍連忙回答,「看來我們是在回家去,不知道他們在搗什麼鬼,我們的手全被銬起來了。」
這時,那兩個握著手提機槍的人已然快步從梯子之上,奔了下來。穆秀珍吸了一口氣,道:「安妮,你伏下來,別動!」
她蹲在沙發後面,喘了幾口氣。
她四面打量了一下,除了那扇門之外,這地窖是沒有別的通道的,如果她要逃出去的話,那麼她必需由那扇門逃出去。
這種槍用來射人的話,除非是距離十分之近,否則是根本不可能令人受到什麼傷害的。但是用來射別的物事,譬如說一盞電燈泡的話,那就綽綽有餘了!
出乎她們意料之外的是,卡德勒也在其中!
「老實告訴你,」穆秀珍索性胡扯,「在我們家附近,有上百的警員守著,哼,你們十幾個蠢才一去,那是甕中之鱉!」
從那兩扇大鐵門望進去,裡面黑沉沉地,是那絛斜路的延續,而在路盡頭,是一幢十分宏大,也十分古老的建築物。
穆秀珍一想到了木蘭花,她心中立時極度不安起來,大聲道:「喂,你們全是貝泰的部下,是不是?你們想將我們送到何處去?」
到了那所大屋子的門前,卡德勒才又道:「兩位,你們聽著,如果你們在這裡不安份,那麼,你們就會吃到一點小苦頭了。」
她的確是沒有辦法了,雖然她的身邊,還有一些可供應用的工具,但是那些小工具,卻是沒有法子幫助她們離開這地窖的。
卡德勒伸手摀住了臉,他一邊臉煞白,一邊臉通紅,看他全身胖肉都在發顫的樣子,實在令得人禁不住感到好笑!
安妮和穆秀珍兩人,都大笑了起來,卡德勒咬牙切齒地向前衝了過來,但穆秀珍已迅速地跳上了石階,她雖然抱著安妮,但是行動仍然十分快捷。
安妮立時點頭,道:「我明白了。」
穆秀珍仍是不顧一切地向前衝了出去,上了樓梯,當她來到了門前之際,她對準了那扇門,接連地扣動了機槍的槍機!
那五個人中,有兩人連忙扶起了吉蒂,他們退到了花園圍墻的一角,才停了下來。而另外三人,則散了開來,監視著那幢房子。
穆秀珍將那柄槍瞄準了地窖頂上,那個滿是積塵的燈泡,沉聲道:「安妮,我射穿這燈泡,在黑暗中,我們行動可以自由些。」
她們兩人一問一答地說著,令得卡德勒十分之惱怒,但是卻也無法可施,他只是大聲地斥喝著,用槍指押著穆秀珍,向上走去。
穆秀珍用力奪過了那柄手提槍,一面向上掃射著,一面向後退來。這時安妮也已推開了遮在她面前的木箱,興奮地叫道:「秀珍姐!」
這時,如果有什麼人在公路上駕車經過,除了驚訝於何以客廳中如此光亮之外,一定想不到,在表面上看來,如此平靜的一幢花園洋房之中,竟然會隱伏著如此驚心動魄的殺機!
她將手中的手提機槍,交給了安妮,又負著安妮,到了另一個人的屍體之後,將他手中的機槍,奪了下來,穆秀珍一直是聽到卡德勒的怒吼聲,自上而下傳來,當她奪到了兩柄槍,想要衝上去之際,卻又發生了變化。
只見門口站著兩個人,那兩個人是背對著光線的,是以從地窖向上望去,所看到的只不過是兩個黑影而已。
車子定了下來之後,車頭燈連續地亮了幾下。
穆秀珍苦笑道:「什麼事?」
「是,」安妮點著頭,「可是蘭花姐的話,卻說到了我的心坎之中,我和她一樣,我……秀珍姐,記得你和蘭花姐是如何給我信心麼?我……怎能不給蘭花姐以產生她信心的機會呢?秀珍姐,那不是我的錯!」
穆秀珍卻「哈哈」一笑,道:「這樣的小苦頭,是不是?」
穆秀珍「哼」地一聲,道:「你硬是不走,不是好了麼?有你陪著她,那她至少就可以容易的應付敵人了?」
而她在明白了那一點的同時,也知道了為什麼吉蒂要命卡德勒將自己帶到這裡來了,吉蒂是想利用自己來威脅木蘭花!
她狼狽地喘著氣,卡德勒的笑聲,卻不斷地又傳了出來。
穆秀珍來到了門口,向內看去,只見有一道十分殘舊的木梯,通向下面,下面是一個十分陰暗的地窖,堆著很多雜物,有一盞半明不暗的電燈。
而在那一剎間,穆秀珍從那花園中望去,當然看到了破爛的石像,噴水池傍的屍體,這一切,再和憤怒欲狂的,一跛一跛的吉蒂加起來,穆秀珍自然也知道在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了,在這裡發生的事是:木蘭花大獲全勝,吉蒂遭到了慘敗!
穆秀珍一想到了這裡,她突然直跳了起來。
同時,卡德勒的聲音,自擴音器中傳了進來,道:「你們是在自討苦吃,完全是在自討苦吃!」
安妮不再哭了,她也不抹眼淚,她只是緩緩地道:「我是不肯離開她的,可是蘭花姐卻說,如果我一直陪著她,使她感到她自己是個廢人!」
本來,在那樣的情形下,安妮一定是將兩隻手的手指,輪流放在口中來m•hetubook.com•com咬的,那是她心情極度緊張的一種表現。但這時她都無法那樣,因為她的左手,被穆秀珍緊緊地握著。穆秀珍握住了她的手,當然是在叫安妮鎮定些,不要恐慌。
穆秀珍不再說什麼,而車子的速度,越駛越快,穆秀珍幾乎不能看清外面的街道,她只覺出,那司機的駕駛技術,十分之高超,而車子則正在山上左盤右旋,突然之間,車子轉進了一條斜路,在兩扇鐵門前,停了下來。
但是,穆秀珍和安妮兩人,卻也足可以看得清這兩人的手中,卻握著手提機槍,同時,他們立時呼喝道:「快上來!」
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吉蒂已經用無線電話來催了兩次,而且,聲音一次比一次發怒,聽了令人戰慄!
安妮從車窗中探出頭來,尖聲叫道:「你沒有騙信我們!蘭花姐早已知道你是吉蒂的一黨,她也是特地支開我的,她一個人可以對付你們了!」
「信心!信心!」穆秀珍頓著足,「現在有十六個亞洲最兇惡的歹徒對付她了,而她什麼也看不見,她怎能應付得了!」
然而,就在那時候,只聽得「呀」地一聲,那扇門被打了開來,一股光亮,從上面直向下射了下來。使得整個地窖,浸在十分陰森的光線之中,那實在比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時,更令人覺得可怕。
「到你的老家去!」卡德勒冷冷地說。
可是,那扇門卻是真正的鋼門,子彈並不能毀壞這扇門,穆秀珍負著安妮,又向後退下來,她剛一落地,便聽得卡德勒又一次道:「你們是自討苦吃!」
穆秀珍看到了這樣的情形,大大地鬆了口氣。
她快步地來到了樓梯口,向那樓梯上走了上去,到了門旁,側耳聆聽了一回,只聽得門外,有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穆秀珍道:「走,當然走!」
「她是瞎子,也比你們強!」安妮的叫聲更尖利了。
安妮早已急得淚花亂轉,道:「秀珍姐——」
穆秀珍退到了安妮的身前,身形矮了一矮,道:「快,快伏在我的背上,抓住這柄槍!」
她不由自主地喘著氣,她只剩下五個人了!
但是,隨著時間的慢慢過去,她們的心中,卻越來越是放心了,因為,已將近一小時了,吉蒂仍然未曾回來,那說明雖然吉蒂帶著大隊人馬前去生事,但是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未能佔到什麼便宜,她佔不到便宜,那麼佔上風的自然是木蘭花了。
首先,她已在那人的聲音中,聽出那人的心中,實在是恐懼之極,其次,她想到自己如果突然出現,對方一定會呆一呆的。
是以她突然拉開門,走了出來。
他們將穆秀珍的手反銬,而也將安妮的手銬住,使安妮仍然可以掛在穆秀珍的頸上,然後,將她們兩人抬了出去,塞進了早已準備好的車子。
終於,她覺得整座地窖都在不斷地旋轉,旋轉,然後,她忽然起了想嘔的感覺,再然後,便不省人事了!
那五名歹徒,一聽得吉蒂下令,要卡德勒將穆秀珍和安妮兩人押來,他們的臉上,立時現出了喜容來,有一個還諂媚道:「吉蒂,你真行!」
穆秀珍的心中十分著急,她是知道木蘭花為人的,如果吉蒂以她們兩人來威脅木蘭花投降的話,那麼可以說找對了木蘭花的弱點了!
總算將她們兩人制住了,如果不是地窖上有麻醉氣噴射裝置的話,真不知是否能將穆秀珍和安妮兩人送到木蘭花的家中去!
木蘭花在地上迅速地爬出了幾步,當她碰到第一張沙發之際,她立時一轉身,到了那張沙發的後面,然後,拉著沙發,退到了牆角。
穆秀珍心中陡地一震,可是她立即認了出來,車子是在通到她家中的那條公路之上飛駛,那麼,卡德勒的「回老家」就不是另一個意思了。
安妮哭了起來,道:「秀珍姐,不是我要離開她,是她硬要我走的,是她叫了警車來,將我送走的,不關我的事情!」
一時間,她們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的確,安妮說得對,如果全然不理安妮的話,那麼她是比較容易逃出去的。但是,有可能不理安妮麼?
穆秀珍的手在地上按著,想要站起來。
安妮的面色,在黃昏的燈光之下看來,更是蒼白無比,她道:「秀珍姐,我……我……我求你一件事。」
她如今是一個喪失了視力的人,只有她一個人,但是卻要對付著不知多少,而且是極其兇惡的敵人!
卡德勒掩住了自己的臉,道:「吉蒂,她們……她們奪到了兩柄機槍,是我施了麻醉氣,這才將她們制服了帶來。」
她雖然連連發問,但是卻並沒有得到回答。
在那樣的情形下,那五個人聽得吉蒂那樣說法,簡直就像是在聽神話一樣。但是吉蒂一接了無線電通訊儀在手,按下了掣,連續地道:「我是吉蒂,我是吉蒂!」
穆秀珍伏在地上,那兩人的盲目掃射,並未能射中她,但是子彈呼嘯著在她的身上掠過,卻也是驚險萬狀。
穆秀珍呆了半晌,才嘆了一聲,道:「別哭了,安妮,剛才那一番話,是蘭花姐對你說的,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是不?」
莫非穆秀珍和安妮兩人,根本未曾落在他們的手中,一切都是他們在虛張聲勢,想引自己上他們的當?
那一扇門,看來十分陳舊,像是隨時可以倒下來一樣。可是,穆秀珍一腳踢了上去,才知道那是一扇真正的鋼門!
在那樣的情形下,「休息」一下,對她來說,實在是一個太奢侈的願望了。她一直躲在那張沙發之後,等候新的發展。
「很好。」
由於同伴的不斷受殲,那五人本來已然十分沮喪,但是吉蒂的話,卻又令得他們興奮起來,他們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接著,她便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像是敵人已撤退了!
卡德勒轉過身來,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穆秀珍看到他的臉上,現出了難以形容的怒容!他顯然是想竭力克制著自己,不露出怒容來。但是,他的心中一定太憤怒了,是以令得他面上的神情,變得如此之可怕。
穆秀珍不出聲,安妮也是愁眉苦臉地不出聲。足足過了十幾分鐘,穆秀珍才道:「唉,蘭花姐現在,不知怎麼樣了。」
穆秀珍眨著眼,無話可說了。
那時候,在花園中的吉蒂,面色蒼白得難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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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德勒的怪笑聲又傳了出來,道:「對的,是麻醉氣,再過一分鐘,整個地窖的空氣中,就會充滿了麻醉氣,你們能屏住呼吸多久?」
那人的身子,立時仰天跌倒,「砰」地一聲響,後腦跌在地上,他顯然是立時昏了過去的,穆秀珍再撲了上去,也不及將手提機槍自那人的手中搶下來,就在那人的手中,扳動了槍機,射出了一排子彈!
從屋中傳來的槍聲,呼叫聲,她在花園中,全可以聽得很清楚,當屋中的聲音突然靜了下來之後,她也可以知道,她派進去的四個人又完了。
而當地窖的空氣中充滿了麻醉氣之後,她們只要吸進空氣,就非被迷醉過去不可,她們應該怎麼辦呢?
「卡德勒,我們的俘虜怎樣?」
正因為地窖中變成了一片漆黑,所以,隱隱閃耀著暗紅色的光芒,本來是隱藏著的電視攝影管,都可以看得十分清楚了。
安妮又流起淚來,但是她卻沒有哭,只是流著淚,她道:「秀珍姐,你不會明白的,喪失了視力,人可以活下去,但如果喪失了信心,人就活不下去了。蘭花姐要趕開我,要獨自一人面對敵人,她就是要建立起信心來。」
但是,木蘭花只隱隱地聽到吉蒂的聲音自花園之中傳來。木蘭花並聽不清楚吉蒂是在講些什麼,她只是心中想:吉蒂還在,自己那一枚火箭是白射了,自己的武器有限,敵人可能不斷有增援的人,還是小心些好。
車子衝向斜路的速度,至少是時速九十里!
穆秀珍一個「雙飛腳」得手,身子突然向下一沉,落下地來,那兩個人向後倒去之後,手提機槍仍然未曾脫手,立時狂掃了起來。
那輛車子中所有的歹徒全下了車,車子中只有安妮一個人。而在石階上,除了卡德勒之外,有四名歹徒,手中全握著槍。
穆秀珍一直向下走著,到了下面,她翻轉了一隻箱子,放安妮坐了下來。
穆秀珍踏前了一步,趁機移了一隻木箱,放在安妮的身前,那兩個人來到了下面,兩支槍口,對準了穆秀珍的胸口,道:「走!」
在那一剎間,她們都注意到,車頭燈是迅速地連亮了七下,然後,不見有什麼人來,那兩扇鐵門,就自動地打了開來。
她甚至於想立即站了起來,去責問吉蒂,她究竟打算如何的。因為木蘭花想到,卡德勒帶來的兩個人,除了穆秀珍和安妮之外,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的!
吉蒂因為過度的憤怒,是以她的娃娃臉可怕地扭曲著,卡德勒首先跳出車來,但是他還未曾出聲,吉蒂已然撲了過來,「叭叭」打了他兩巴掌!
「雙飛腳」是各種武術之中,都佔極重要地位的一個招式,在使出「雙飛腳」之際,人是整個縱起在半空之中,雙腳向對方蹬出的。
穆秀珍瞪著眼,道:「少廢話!」
卡德勒「哈哈」地大笑了起來,道:「小姐,你生氣了?要騙信你們,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啦!」
穆秀珍被迫著,抱著安妮,穿過了那陳設得十分華麗的大廳,走過了一條走廊,只見兩個大漢,站在一扇門前,一見有人來,那兩人便打開了這扇門。
穆秀珍吃了一驚,道:「你說什麼?」
那當然是門外有人守著。
而就在那人話講到了一半,看到了木蘭花,陡地停口之際,他還未及轉過槍口來,木蘭花已連射了三槍。
另外一人還未曾站起來,所有的子彈便已射進了他的體內,他被子彈的衝力,撞得向後連連退了出去,最後,還撞翻了一隻木桶,才倒了下來。
看到穆秀珍吃驚,卡德勒感到一陣快意,他立時道:「剛才你沒有看到四輛車子駛出去麼?那是吉蒂帶著貝泰生前最得力的十五個部下,前去報仇了!」
穆秀珍道:「因為吉蒂不會放過他,會將他殺死,那麼,就有人替他開追悼會了。」
她們車子的速度已然十分快,但卡德勒一定是用更快速的交通工具趕來的,要不然他就不會先從藍天酒店中來到這裡了。
穆秀珍雙手握緊了拳頭,大聲叫道:「別哭!別哭了!」
隨著他那一句話,只聽得右上角,有「嗤嗤」的聲音,發了出來,像是有什麼氣體,正被送進這個地窖來。
安妮和穆秀珍兩人,被兩名大漢夾在中間,坐在那輛大房車的後面。那兩名大漢的手中都持著槍,槍也都對準了她們的腰眼。
夜十分寂靜,但是寂靜對木蘭花來說,卻是比剛才那樣驚心動魄的爭鬥,更來得可怕,因為她完全無法知道在寂靜中有什麼事發生,她需要聲響,因為她眼前已然是一片漆黑,如果再加上寂靜,那對她是雙重的打擊。
木蘭花敢在那樣的情形下走出來,那實在是極其大膽的一個行動,她實在是在藉這一個行動,考驗她自己的勇氣!
只聽得「砰」地一聲響,那扇門被關上了!
穆秀珍也冷笑道:「是的,但如果撞死了,一定會有人替你開追悼會的。」
她剛才還在唯恐敵人會去趁機進攻,現在果然已經證實了,而且,前去對付木蘭花的人,竟然還如此之多!
而她和安妮兩人,如果一出聲的話,那麼木蘭花為了保護她們,一定會被吉蒂的毒計得逞了。是以,她連忙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安妮,你聽我說,我們絕不能出聲,絕不能,你明白麼?一聲也不能出!」
卡德勒在穆秀珍的身後怒喝道:「走進去!」
穆秀珍和安妮兩人,實在很難想像木蘭花如何能在那樣的情形下佔上風的。但是吉蒂沒有出現,這卻使她們略感安心。
然後,她聽到了吉蒂的怒罵聲,和卡德勒的分辯聲(木蘭花立即認出那聲音就是假裝保玆博士的那個人發出來的),因之木蘭花知道他們帶來了兩個人,而這兩個人在被帶來之前,曾在他們手中奪走過手提機槍!
但是她整個人卻已軟得一點力道也沒有了。
實在太靜了,和敵人還沒有來的時候一樣,這樣的靜,實在不很正常,吉蒂又在出什麼主意呢?她在想什麼新的辦法呢?
那五個人面面相覷,苦笑著。
她尖聲罵了起來,道:「你們全是最卑鄙的野獸!」
她們沒有辦法,雖然她們手中有槍,但是她們都被困在地窖之中,她們衝不出去。她們只覺得空氣中的甜味,越來越濃。
而她才走下地窖,「砰」地一聲響,那扇門就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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