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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鸚鵡

作者:古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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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魔由心生

第二十六回 魔由心生

十三隻血奴亦自消失不見。
王風由心發出了一聲驚歎。
——血鸚鵡每隔七年就降臨人間一次,每次都帶來三個願望。
韋七娘的一張臉幾乎同時在浮動,就像是煙,就像是霧。
那只是剎那,叮噹的一陣鈴聲暴響,十三隻血奴又四散,迴環飛舞。
王風眼都直了,他抱著血奴,木頭一樣呆立在石壁前面。
魔中之魔,諸魔之王。
天在何方?地在何處?
神針韋七娘。
這一天莫非是魔王的壽誕,這一次它們又替魔王準備了什麼禮物?
他手中的血奴幾乎脫手墜下。
這魔域他已不止聽說過一次,他本來絕不相信真的奇濃嘉嘉普這地方。
他雖然感覺恐怖,並不害怕血鸚鵡。
碧綠色的火焰之下,他完全沒有碧綠。
九萬八千六百八十七滴魔血,滴成了這一隻血鸚鵡。
魔王的聲音又從牆壁裡面響起:「朕叫你進來,你只管進來。」
平空就像是炸開了一蓬血雨。
腳步聲就在門外停下。
眼睛有多大?眼瞳有多大?
王風「哦」一聲,又問道:「方纔你去了什麼地方?」
寒冰!
在他的左右都沒有人。
「噗」一聲,一團烈火突然在他的面前落下,火焰如蓮花般張開,一個人在蓮花般的火焰之上站了起來。
笑聲中譏誚意味更濃。
他更知道這個紅衣小姑娘在繡花方面僅次於錢塘顧小妹,繡瞎子的本領卻是天下第一。
他的眼裡充滿了興奮,又充滿了恐怖。
魔王即時轉過身,向左面的石壁走過去。
一千三百滴魔血化成了十三隻血奴。
一座華麗已極的宮殿幾乎同時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墜下將會有什麼結果?他不敢想像。
心中的疑團他深信眼前的魔王都能夠給予他一個完滿的解答。
王風只有又點頭。
因為血鸚鵡欠他兩個願望。
笑聲中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邪惡妖異。
——奇濃嘉嘉普!
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他整個身子都起了顫抖,卻仍站得很穩。
這種笑聲王風已不是第一次聽到。
一樣點漆的眼瞳,碧綠的火光照耀下亦已碧綠,貓眼般閃光。
笑聲在他的前面響起,在他的面前卻連一個人都沒有。
他現在又見到了血鸚鵡,他也想提出自己的願望。
火光!
是人的笑聲。
魔王即使並不是傳說中的那樣,徹地通天,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最低限度總可以告訴他血鸚鵡的秘密,告訴他太平富貴王府庫藏珠寶失竊的真相。
王風不知不覺的點頭。
心紅得像要滴血,卻沒有血滴下,它渾身上下一滴血都沒有。
魔王仍在笑。
王風咬咬牙,道:「我的第一個願望是要知道你的秘密。」
他下意識的垂頭望去。
韋七娘同樣奇怪,再一次收住腳步。
蝙蝠的傘翼漆黑,燕子的剪尾烏亮,孔雀的翎毛輝煌,鳳凰的羽毛瑰麗。
不是什麼東西,是人!
這剎那之間,血鸚鵡突然消失。
王風急步追上去。
它雖然懂得說話和*圖*書,並沒有用任何的說話解釋,卻用它神奇的魔力將魔王十萬歲壽誕,十萬神魔滴血化鸚鵡那一天的情景,重現在王風面前。
不是人。也不是獸。
不過一剎那,韋七娘整個人都煙霧一樣散開,消失。
這貓眼也似的瞳孔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王風不由自主的抱起了血奴。
烈火乍放的剎那,在那一團烈火當中就出現了一隻鸚鵡,血紅色的鸚鵡。
新月般的彎刀,閃耀著妖異的光芒。
王風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搜查什麼?」
他始終無法追及,無論他走的怎樣快,魔王始終在他前面。
腳步聲只一停又響起,走入了這一片碧綠色之中。
他沒有頭破血流,整個頭都進了牆壁。
腳步更不停,他只覺眼前一黑,又看到了光。
出現在眼瞳中的人又有多大?
血紅的羽翼迫開了火焰,劃碎了寒冰,擊散了風,衝破了霧。
王風才想到魔王,那些妖魔就冰火風霧之中消失。
王風不覺看著韋七娘的眼睛。
王風奇怪的望著她。
他並不是妖魔並沒有穿牆入壁的本領。
以他目光的銳利,也不能看清楚他自己與血奴的倒影,可是現在這個人,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魔王腳步不停,竟走入了石壁之內。
沒有頭上的青天,沒有腳下的大地,只有風和霧,寒冰和烈焰。
王風追問道:「誰?」
「魔王——」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遠。
火已燒來,冰已滾到,烈火寒冰之間卻有相隔半丈的一段空隙。
它笑道:「這就是我的秘密。」
上面並沒有青天,只有寒冰在滾動,烈火在飛舞,風在呼嘯,霧在飄浮。
血鸚鵡。
幾分長短的一個人逐漸變大,增長。
九天十地的群魔這一次到底來了多少?
他正想將魔王叫回來,左右的烈焰寒冰陡然壁立。
晶瑩的眼淚,碧綠的火光中閃爍著碧綠的光芒。
可惜他現在仍是心亂如麻,千頭萬緒,一時間也不知應該從哪裡問起。
它們絕不可能是人間的人。
韋七娘原來未死!
這本來就是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就連王風自己,先前又何嘗意料到竟會走來這裡。
他本來絕不相信有這種怪鳥,因為人間從來就沒有這種怪鳥,他從來就沒有見過,可是他現在卻又非相信不可。
這種怪鳥也根本就不是來自人間。
他不相信都不成。
血鸚鵡又笑了。
他驚訝不已,就聽到了一連串鈴聲。
這鈴聲他也並不陌生。
十萬妖魔群向他膜拜,血鸚鵡展翼向他飛投。
每一隻鳥的脖子都掛著一個鈴。
——無論什麼願望都能夠實現。
在他的面前就只有十三隻血奴,一隻血鸚鵡。
魔王卻竟已看穿了他的心,笑著忽然道:「朕知道你心中有很多問題無法解決。」
妖異邪惡的笑聲突然停下。
笑聲又停下,血鸚鵡淡淡的道:「你的願望是什麼?」
「魔王!」韋七娘重複這兩個字,悲哀的和_圖_書眼瞳突然流出了眼淚。
一陣奇異的樂聲突然在冰火風霧中響起,十萬神魔右手握刀,左手豎起了中指,面容更肅穆。
迷濛的光芒,也不知來自何處。
那簡直就不像他的聲音。
王風鬆開了握住劍柄的右手,揮手招呼道:「韋大姐,血奴在這裡!」
它的身體之內也就只有顆人心。
也就在這下,魔王溫柔的語聲突然從石壁之內傳出。
還有兩個願望已屬於王風所有。
雨血飛灑,也有些灑在王風的身上,可是一灑下去卻又無影無蹤,更沒有染污王風的衣衫。王風也根本沒有閃避。
王風又歎了一口氣,道:「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強迫你。」
血鸚鵡的嘴,仍然張開著,嘴裡吐出了人聲。「王風!」
淒迷的白霧,飄浮在王風的周圍,卻沒有阻礙他的視線。
一個穿紅衣的小姑娘,那一雙眸子本來黑如點漆,在這石屋之中卻變成詭異的碧綠。
它們有的半人半獸,有的非人非獸,有的形狀是人,卻不是人,有的形狀是獸,卻偏偏有一顆人心。
他的語聲溫柔如女子,卻又帶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威嚴。
碧綠色的淚光。
三個願望血鸚鵡送給了他們兩個人。
悲哀的眼神,晶瑩的眼淚。
他在笑,笑容溫柔而高貴。
十三隻血奴仍在迴環展翼,血鸚鵡正在十三隻血奴之中飛舞。
一種莫名的恐怖,強烈的恐怖,夢魘般壓住了他的心頭。
現在他卻置身這地方。
王風卻知道她今年至少已有三十五六,現在他所看到的臉龐只是一個面具。
他彷彿已被嚇呆。
她眼瞳中走出來的那個年輕的魔王這剎那卻已足足有七尺。
因為他既沒有去過奇濃嘉嘉普,也沒有見過所謂妖魔。
——這裡也根本就不是人間。
王風看得心都快碎了。
王風整個人呆木當場。
王風竭力提高了聲音,道:「你是否還記得欠我兩個願望?」
飛揚的火焰,排山倒海般正從他的右方湧來。
這句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他的面容卻還是那樣的英俊而溫和。
刀光又一閃,十萬刀冰火風霧中消失。
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跳下去。
這豈非魔王十萬歲壽誕那一天的情景?
冰火風霧中卻多了十萬把魔刀。
王風卻又哪裡還笑得出來?
血鸚鵡再現,血奴再在它左右飛翔。
十萬把魔刀一齊割在十萬隻中指之上,十萬滴魔血從刀光中飛出,從魔指中飛出,箭雨般飛聚在魔王的面前。
韋七娘仍然盯著他,終於開口說道:「魔王!」
王風的右手,不覺已握住了那支短劍的劍柄。
煙花旗火七色,就像是鮮血?
王風硬著頭皮,一腳向那面牆壁跨進去。
冰壁火牆中群魔再見,肅立在兩旁。
血鸚鵡只是笑。
血奴!
她的語聲非常奇怪。
王風終於看清楚了他。
鈴聲怪異而奇怪,彷彿要攝人的魂魄。
美麗的怪鳥,有孔雀的翎,有蝙蝠的翅,有燕子的剪尾,有蜜m.hetubook.com.com蜂的毒針,半邊的翅是兀鷹,半邊的翅是蝙蝠,半邊的羽毛是孔雀,半邊的羽毛是鳳凰。
——十萬神魔,十萬滴魔血,化成了一隻血鸚鵡,事實上只用了九萬八千六百八十七滴,剩下了一千三百零十三滴,其中的十三滴結成了魔石,還有的一千三百滴,就化成了十三隻魔鳥——十三隻血鸚鵡的奴才。
韋七娘仍然沉默。
他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但他卻又知道自己的眼睛一直都沒有毛病。
這個紅衣小姑娘自然就是韋七娘。
王風也笑,苦笑。
——只要你是第一個看見它的人,你就能夠得到那三個願望。
他們擁來的那一團烈火即時從當中升高,旗火煙花般乍放。
能夠看見魔王無疑也是一種光榮。
這正是血鸚鵡的笑聲。
鐵恨的願望已實現。
魔王接著又道:「你很想知道血鸚鵡的秘密?」
那隻腳竟然輕而易舉的一直跨進了牆壁之內。
王風的眼睛一瞇又睜開,他已看清楚了腳步聲的主人。
這一步跨出,他眼旁突然瞥見了熾烈的光芒。
血鸚鵡這秘密他最少已聽說過三次,他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個傳說,沒有可能是事實。
王風又一聲呻|吟,他忽然感覺一種莫名的興奮。
王風連嘴唇都起了顫抖,顫聲道:「血鸚鵡?」
紫金白玉冠,英俊而溫和,這個人不就是鸚鵡樓血奴房中那幅魔畫之上所畫著的那個年輕人?
他倉皇左顧。
陰森森的冷風,吹在身上卻沒有寒冷的感覺。
「你為什麼不隨朕進來?」
他居然還說得出話來,這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
王風對這些「人」並不陌生,鸚鵡樓上血奴房中那張壁畫之上,都有它們的畫像。
這種怪鳥本屬魔域所有,魔血所化。
狂流奔沙一樣的寒冰,映著火光,索索滾動。
風中,霧中,烈火中,寒冰中,沒有一處地方不看見這些妖魔。
它開始飛翔。
攝魄的鈴聲,驚心的美麗。
韋七娘道:「趁亂到處搜查一下。」
王風這一驚實在非同小可。
有霧。
可是他現在已經身在奇濃嘉嘉普,見過了魔王,在他看來神魔即使沒有十萬,也已不止是幾千。
誰?
他驚顧四周。
韋七娘又是一怔,終於舉步走過來,道:「你們怎會在這裡?」
這裡莫非就是諸魔的世界?莫非就是魔王十萬歲壽誕之時,九天十地的神魔滴血化鸚鵡,共賀魔王的壽誕,共聚在一起的地方?
每一種顏色都是配合的這樣鮮明,不尋常的美,不尋常的怪。
左方沒有火焰,只有冰。
鈴聲由遠而近,十三隻怪鳥擁著一團火焰鈴聲中翩翩舞來。
「魔王!」王風一聲呻|吟。
也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奇怪的笑聲。
群魔一消失,他又看到了魔王。
他苦笑著道:「我們又見面了。」
他第一個願望是什麼?第二個願望又將會是什麼?
周圍還是風和霧,烈焰與寒冰。
她粉紅的臉龐亦碧綠,但看來,https://m.hetubook.com.com仍只得十四五歲。
王風卻幾乎要踢自己一腳。
血鸚鵡的笑聲立時又響起。
這些「人」也不知來自何方,倒像是一直都存在,現在才現身出來。
一步又一步,他們終於來到了左面那個石壁之前。
這剎那之間,在他的四周竟全都塞滿了「人」。
他死命將血奴抱緊,自己的兩條腿卻不知怎樣才好。
王風又跨出一步。
血鸚鵡!
方纔她到底去了什麼地方?現在她為什麼又會走來這裡?
王風的耐性雖然很好,已不免有些焦急,他正想問還要走多遠,前面的魔王突又消失。
它們是妖魔。
他沒有再問,是不是他知道韋七娘既然說出她在找尋的是什麼,就一定還會告訴他更多的話?
他不覺全身冰冷。
王風的魂魄並未被鈴聲攝掉,他那副樣子,卻已像失魂落魄。
王風,本無法認得出這是什麼東西。
他看不見魔王的腳步移動。
刀在十萬神魔的手中,它們捧刀在手,仰首上望,怪異的面容之上一片肅穆。
王風目瞪口呆,整個人彷彿變成一個木偶。
刀光忽一閃。
風吹起了王風的衣袂。
十萬妖魔一剎那完全消失,半個都不剩。
王風正想著他的容貌,蓮花般的火焰已然合攏,它又化成一團火焰飛投向左邊山海也似的烈焰。
他左顧右盼。
他歎了一口氣,道:「這說來話長,你又怎會找來?」
只兩針,她就能繡出一個瞎子來。
魔王簡直不必移動腳步就能夠移動,風霧中冉冉飄飛。
血鸚鵡正在笑,就像人一樣的在笑。
王風一直在看著韋七娘的眼睛,他當然亦看到現在出現韋七娘的眼瞳之中的這個人。
十萬神魔雖然張開了嘴巴大笑,卻連一聲笑聲也沒有。
它竟是呼喚王風的名字,它竟記得王風這個人。
他再看韋七娘的眼睛,那個年輕的魔王赫然正從韋七娘的眼瞳中飄來。
他的面有如冠玉,他的手也是一樣。
連這些都會存在,血鸚鵡這件事又怎會不是事實?
她的眼中充滿了悲哀。
整個奇濃嘉嘉普呈現出瑰麗無比的色彩。
左右火牆冰壁下的十萬神魔亦幾乎同時大笑起來。
他既然知道血鸚鵡的秘密,還要問血鸚鵡的秘密,這豈非可笑得很。
魔王正站在前面,正向他招手。
魔王!
烈火中乍現,血鸚鵡亦是一團烈火也似。
它通體透明,卻又並非無形。
血紅色的羽毛,血紅色的嘴爪,眼睛竟也是血紅的顏色。
風與霧之中,烈火與寒冰之間竟似有一條無形的路,他就走在這一條無形的路之上。
這一次的笑聲更尖銳,更刺耳。笑聲中,充滿了妖異與邪惡,也充滿了譏誚。
王風當場又瞠目結舌。
魔王笑笑道:「你抱起血奴,跟我來。」
他如願以償,在血鸚鵡的笑聲中倒下,死在血鸚鵡的面前。
它們這一次聚會在奇濃嘉嘉普到底又為了什麼?
這裡卻沒有天,沒有地。
十三隻蝠翼燕尾,孔雀翎鳳凰翅的血奴更絕和*圖*書非人間的雀鳥。
莫說是神魔,就十萬凡人同時大笑,那一種聲音已足以驚天動地。
魔王呢?
十萬神魔同時大笑,那又是怎樣的一種局面?
這一次他看到的魔王已不是幾分,也不是幾尺,而竟是幾丈。
王風盯著她,問道:「是不是不能讓我知道?」
十三隻血奴拱衛在它的左右,就像是最忠實的奴才,在侍候它們的主人。
九萬八千六百八十七滴魔血滴成了一隻血鸚鵡。
他正站立在韋七娘方才站立的地方。
可是他現在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王風抱著血奴就置身在這空隙之中。
那種碧綠色的光芒,根本不能落到他的身上。
無言的悲哀,豈非更動人心腸了。
有風。
它用事實來答覆王風,用事實來滿足王風的願望。
九天十地的妖魔,各式各樣的妖魔。
韋七娘眼瞳中本來就只有他與血奴的倒影,現在這個人出現,他與血奴的倒影便消失不見。
王風驚歎在心中,一個字都無法說出口。
這座宮殿簡直就像是天外飛來,卻又上不接天,下不及地,彷彿飄浮在風霧中。
韋七娘沉默了下去。
王風又是喜,又是驚,硬著頭皮,一頭向那面牆壁撞入。
王風不由自主的跟在他身後。
韋七娘卻沒有再說什麼,滿眼都是淚光。
王風歎了一口氣,正想轉過話題,韋七娘已回盯著他。
淚光閃動,眼睛卻並沒有變化,一眨也不眨。
他倒抽了一口冷氣,抬頭向上望一眼。
韋七娘道:「我在上面廳堂的照壁看到有扇暗門打開,所以走進來一看究竟。」
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鐵恨就倒在他的面前,倒在這邪惡妖異的笑聲之中,枯葉般萎縮。
一股尖針般的寒意正從他的背後升起,刺入了他的脊骨,刺入了骨髓,刺入了他的心。
在他的腳下,竟沒有土地。
他卻不知道,他自己的聲音已變得多麼難聽。
人心!
十三隻血奴翩翩飛舞到王風面前,突然聚合在一起。
王風的目光追著那一團火焰,落在山海也似的烈焰中,他突然發覺那已不單止是烈焰,烈焰中還有「人」,無數的「人」。
現在他是第二次聽到。
有些隨風飄飛,有些霧中隱現,滾動的寒冰之內更是不計其數。
這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這一次它又是笑什麼?
一根根的骨骼清晰可見,左邊的胸膛之上浮著一顆拳大的紅心。
它又笑。
他與鐵恨同時見到了血鸚鵡。
她顯然也想不到竟會在這裡遇上王風。
烈火結成了火牆,寒冰凝成了冰壁。
它們並不是「人」。
出現在韋七娘眼瞳中的人像本人,如果不是在他的身左側,就應該在他的身右邊。
瞳孔也一動不動,彷彿已凝結。
王風順著他們的目光望上去,又看到了魔王。
韋七娘想了想才回答:「一個人!」
王風脫口道:「你說誰?」
王風怔怔道:「這是一面牆壁。」
奇異的樂聲已消逝,幾丈的魔王亦不知所向。
王風看著他,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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