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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黑俠木蘭花傳奇33:軍械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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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那人一直笑著,道:「秀珍小姐,你們兩人的大名,無人不知,你們的玉照,也不止在報上出現了一次,叫我怎會認不出來?兩位小姐,可允許我將我心中的難題,向你們兩位傾訴一下麼?即使你們肯聽,我也已感激不盡了!」
那兩個潛水人,是合力握著一隻相當大的鐵鉤,一齊向下沉來的,而那隻大鐵鉤之上,連著一條相當粗的鐵鍊,直通到水面之上。
高翔搖了搖頭,道:「我想不必了。」
顯然潛水人的目的,的確是在打撈什麼東西。
「闌花姐,你何以肯定他說的是謊話?」
高翔一面注視著那三艘遊艇泊岸,一面拿起無線電話,通知了已趕到九號碼頭附近的水警輪,吩咐水警輪接近碼頭,進行監視。
那些人,仗著父親有錢,自己不學無術,不務正業,他們的口袋中,有著花不完的錢,但如離開了他們的父親,他們卻無法為自己找到起碼的生活,他們是不折不扣的寄生蟲!而胡天德更是這些寄生蟲中的一個典型!
穆秀珍心直,聽得對方那樣恭維自己,心中先已高興了起來,道:「你不認識我們,何以又知我們是誰?」
胡天德道:「這個和我打賭的朋友,只是隻身一人,無親無靠,但是我怕會有人趁機來訛詐我,是以想兩位女俠幫助……」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任由他們去進行麼?」
胡天德吸了一口氣,攤開了雙手,裝出了一副無可奈何的姿態來,道:「我看到了,這不是開玩笑,而是你在濫用警方的權力!」
木蘭花向穆秀珍使了一個眼色,穆秀珍立時會意,將手遞在口邊,大聲叫了起來,道:「喂,可有釣到什麼大魚麼?」
「兄弟姐妹號」出了海灣之後,在海面上轉了一個大彎,是向著海岸在疾駛的,越是近岸,海水便越是混濁不堪。
「潛水自然不犯法,但是在海底的礁石中,吊起一隻大木箱來,而這大木箱又牽涉到一個在暴風雨中死在海面上的人時,那就有些問題了!」
穆秀珍大聲道:「我們找胡天德去!」
木蘭花「哼」地一聲,胡天德繼續道:「於是他便去了,我和幾個朋友,在岸上看著他——」
「你們賭的是什麼?」
胡天德的父親,是本市聲名顯赫的大富翁,究竟是怎麼發跡的,自然和別的富翁一樣,永不為人所知,而且在表面上看來,總是大商家。胡天德至少也有三十出頭了,他是大少爺,自然可以不必做任何事,就可以享受一切,而胡天德似乎比別的花|花|公|子更進一步,因為他十分狡猾,是以才會有「胡缺德」這個外號!
胡天德立時睜大了眼,張大了口,他那種吃驚的神情,比電影上的第九流小生,好不了多少,但他總算是在表示吃驚。
高翔笑著,道:「請你過來,胡先生。」
高翔望著他,一聲不出,等到他叫完了,才顯洋洋地道:「如果你一定要的話,那麼你就拿去吧,你以為我會笨得不帶搜查令麼?」
穆秀珍又呆了一呆,才道:「為什麼?」
安妮的心情十分緊張,她立時點頭答應。
當「兄弟姐妹號」離得那三艘遊艇更近之際,她們更可以看到那些彪形大漢面上的神色,都十分陰沉,一副全神戒備的神氣。
高翔冷笑了一聲,道:「開玩笑?胡先生,你回頭看看,這像是在和你開玩笑麼?」
那三般遊脡上的人互相望著,木蘭花低聲道:「秀珍,小心,看來他們會不懷好意。」她一面說,一面又向駕駛艙中的安妮,做了幾下手勢。
遊艇本來是依靠自動駕駛系統在前進的,安妮一進入駕駛艙之後,便將遊艇的速度減慢,但這時,「兄弟姐妹號」離那三艘遊艇,也只不過兩三百碼了。
胡天德是本市著名的花|花|公|子之一!
胡天德繼續向岸上走來,跟在他後面的有八九個人,全是彪形的大漢,胡天德顯然無意和高翔說話,他上岸之後,只向前走出了四五步,便立時向右轉去,但也就在這時時,高翔將手中的菸,向地上一拋,叫道:「胡天德!」
穆秀珍忙將望遠鏡放下,木蘭花已一伸手,接了過去。
胡天德陡地一呆,在他身後的十個人,也是一呆。
那人也十分識趣,已伸出來的手,立時縮了回去,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道:「兩位,我姓胡,叫胡天德,你們或許聽說過?」
但是,很快地,他又恢復了鎮定,交叉著手,站著不動。在他身後的那十名大漢,更是自始至終,一聲不出,臉上神情漠然,像是對眼前所發生的m•hetubook.com•com事,完全和他們無關一樣,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只採取旁觀的態度!
木蘭花道:「當然知道,但是胡先生,你想對我們說的,當然不是這個寓言,而有別的事的,對不?」
穆秀珍向木蘭花報告著經過的情形,她也聽到了木蘭花的吩咐,叫她回「兄弟姐妹號」去,穆秀珍在十五分鐘之後,便已上了「兄弟姐妹號」的甲板。她將那一截大約有三四呎長的鐵鍊,放在甲板上,木蘭花拿起來看了一回,道:「原來胡天德是在幹走私的勾當!他大約是想利用暴風雨來掩飾他的走私,可是走私的小艇卻出了事!」
高翔一揚手,將搜查令放在胡天德的手中。
海底下的海水,也十分混濁,在一百呎深處,比較清楚些,潛水器無聲地向前滑行著,穆秀珍小心地四面張望著,估計著離那三艘遊艇的距離。
可是他們所做的手勢,卻全是在告訴高翔,搜查一點結果也沒有,在遊艇上,找不出什麼可疑的東西來!
穆秀珍怒道:「這王八蛋!」
「一點也不矛盾,」木蘭花徐徐回答,「當我們才一接近他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但當他一認出我們是誰之後,他便知道我們是為什麼而來的了!」
高翔是在接到了無線電話之後,立時下令緝私人員出發的,緝私人員分赴四個碼頭,由於木蘭花說最可能是九號碼頭,是以高翔自己和緝私人員,一齊到了九號碼頭,那是在接到了無線電語之後十五分鐘的。
胡天德雙手一攤,道:「那有什麼法子?木蘭花小姐,人是為自己活著的,不是為了別人對自己的觀感如何而活著的,是不是?一個人不論他怎樣做人,總有人非議的,爺爺和孫子,帶著驢子一齊進城的寓言,兩位一定是知道的了?」
那大漢的聲音,已然十分不耐預了,他大聲斥喝道:「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只要遠遠地駛開去就行了!」
胡天德卻突然開口了,他語氣之堅定,態度之堅決,倒令得高翔也為之愕然,他大聲道:「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你說我走私,說我在海底撈起了什麼大木箱,那麼,你可以搜查,你可以將你的話用事實來證明!」
穆秀珍呆了一呆,道:「你是誰?」
胡天德立時轉過頭去,跟在胡天德身後的十名大漢,也轉過頭去。他們自然一眼便看到岸上和碼頭附近的情形,他們也明白,他們已被包圍了!
水陸雙方面的包圍,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的!
木蘭花心中陡地一動,放下了望遠鏡,叫道:「安妮!你看到了那三艘遊艇沒有,它們所在的位置——」
木蘭花冷笑了一聲,道:「他編了如此拙劣的一個謊話來騙我們,當然是有目的的,如果我當面揭穿他,那就打草驚蛇了。」
因為高翔所在的位置,就在碼頭對面,相距只不過二十多碼。高翔清楚地看到,胡天德在一抬頭,看到了他之際,身子震了一震。
胡天德苦笑道:「朋友一場,我明知他不會有生還的希望了,是以只好一清早便來打撈一下他的屍體,看看是不是能夠找得到了。」
接著,礁石之後,冒起了大蓬水泡來,穆秀珍看到了那隻大鐵鉤,鉤住了一隻很大的木箱,升了起來。那隻木箱大約有五呎長,兩呎高,四五呎寬,木箱上面還有著字,但由於木箱上升時,將海底的浮沙,一齊帶了上來,是以穆秀珍並未能看清楚那木箱上面的是什麼字,隨著木箱吊起,四潛水人,也一齊向上浮了起來,轉眼間,上了水面。
胡天德卻仍然滿面笑容道:「是!是有!我一個很好的朋友,昨天和我打賭,說他可以在一隻小艇上,在暴風雨中,渡過一夜——」
木蘭花又「哼」地一聲,穆秀珍的心中也越想越氣,因為為了那個無聊的打賭,她和木蘭花,昨天也幾乎喪生在暴風雨之中!
「那我用無線電話去通知高翔!」
木蘭花並不是苦行僧主義者,她當然不會反對一切生活享受,但是她卻最看不起靠祖宗餘蔭,不是靠自己的本領賺錢來花用的那些公子哥兒。
木蘭花兩道秀眉,略蹙了一蹙,穆秀珍卻忍不住「嗤」地一聲,笑了起來,胡天德笑道:「穆小姐,你笑些什麼?」
高翔噴出了一口煙,道:「證據?胡先生,請問你帶著潛水人員出海,是為了什麼?不見得是想去收集貝殼吧?」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在甲板上向前望去,可以看到那三艘遊艘,每一艘的甲板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也各有四五人,在注意著她們。
木蘭花沉聲道:「秀珍,你相信胡天德的話麼?」穆秀珍一呆,道:「蘭花姐,如果你根本不信胡天德的話,那麼為什麼他一講完,你就立即離去了?」
木蘭花沉聲道:「我剛才看到有兩個潛水人員,從其中的一艘遊艇上跳入海中去,暴風雨過後,絕不是潛水的好時候,毫無疑問,他們是懷著和我們同一目的來的了,安妮,你進駕駛艙,控制遊艇,我和秀珍在甲板上應付他們!」
她老實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胡天德無可奈付地站了起來,木蘭花已然道:「準備駛出海去,別打擾了胡先生的事!」
「好!」安妮和穆秀珍拍著手。
但是胡天德卻並沒有停留,他繼續向前走來,在他走過了跳板,踏上了岸之際,他和高翔隔得更近了,他和高翔揮了揮手。
木蘭花吩咐道:「秀珍,我們只當是來遊玩的,千萬別暴露我們前來的目的,我們只在暗中監視他們好了。」
胡天德苦笑著,接過了搜查令,他想不到高翔竟會那樣地捉弄他,在圍觀者的轟笑聲中,他感到尷尬之極!
木蘭花的話還未曾講完,安妮已然道:「它們所在的位置,和我測走的距離,只不過相差三十多碼,蘭花姐,他們在作什麼?」
胡天德抬起頭來,他面上帶著相當勉強的笑容,道:「高主任,有何貴幹?」
「如果我已算是被拘留了,那我立即要見我的律師!」胡天德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一本正經提著要求。
安妮在駕駛艙中大聲問道:「那麼,他是為了什麼?」木蘭花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去,那三艘遊艇,已變成三個小黑點了。木蘭花道:「我還是未能知道,但是我想,那一定是違法的勾當!」
穆秀珍自然早就知道他們不是在釣魚,但是她在聽到了之後,都裝出訝異的神色來,「不是在釣魚,那你們在作什麼?」
他穿著一件式樣十分新穎的花格上裝,看來像一個花|花|公|子。他一出現在甲板上,原來在甲板上的人立時向兩旁退了開去。
穆秀珍拍手笑道:「哈哈,只怕他們見到了緝私人員之後,還身在夢中,不知道已然東窗事發哩!」木蘭花雙手伸了伸,道:「當然他們想不到,我們駛出去,我知道在前面大約七八哩,有一個小海島,有很平坦的沙灘,暴風雨會將許多貝類動物捲上沙灘來,我們去看看,說不定可以找到幾枚十分稀有的深海貝殼哩!」
木蘭花的話,明顯地打斷了他的話頭,而且還在暗示他有話請快說,不必多囉唆。當然,那並不是十分有禮貌的態度。
木蘭花瞪了穆秀珍一眼,道:「但是胡天德這個人,我卻要對他另眼相看了,這人的急智,確然驚人!」穆秀珍又不明白了,她道:「這……傢伙編了如此拙劣,被你立時識穿的謊話,你如何還說他的急智,十分驚人,不是矛盾了麼?」
十分鐘之後,她已看到前面有一大叢海底的礁石。而在那一叢海底的礁石中,不斷有汽泡升了上來,穆秀珍是潛水專家,她自然立時可以肯定,那一叢礁石之中有人在活動!
放眼望去,前面岸上,全是懸岩峭壁,穆秀珍手中持著望遠鏡,向前望去,已然隱約可以看到她們的房子了。
他尖聲叫了起來,道:「什麼?走私?高主任,我想你一定弄錯了人,我甚至懷疑你認錯了人,我是胡天德啊,高主任!」
胡天德突然在無意之中,捉住了高翔的一個錯處,他頓時理直氣壯了起來,大聲嚷道:「一定要有,如果沒有搜查令,你就是違法!」
安妮又縮進了駕駛艙,「兄弟姐妹號」立時向前破浪駛去,不一會,便已泊定在那個小島的岸邊,木蘭花、安妮一齊上了岸。
高翔呆了一呆,冷笑道:「如果你以為這樣一說,我就不會搜查,那你就大錯而特錯了!」
他冷笑著,道:「胡先生,你明白了麼?我想你已經明白了。在那隻大木箱中是什麼?照你的德行來看,那應該是一箱香水,對不?」
她立時用責備的口氣道:「你竟接受了這樣疏忽人命的打賭麼?」
就在這時候,只見在她們對面,三艘遊艇中最大的那艘遊艇的艙中,有一個人,走上了甲板來。那人的年紀並不大,但卻握著一根手杖。
穆秀珍恍然大悟,道:「那麼,他是要我們對這件事不再有任何懷疑,從此之後,再也不去管他的閒事?」木蘭花點點頭道:「是的。」
胡天德一挺胸和_圖_書,道:「我出海去玩,潛水是我的嗜好,這難道也犯法麼?」
高翔又揮了揮手,有十二個警員,便在上碼頭的必經之路兩旁,隱伏了起來。高翔倚在警車立旁,悠閒地燃著了一支菸。
木蘭花當然也看到了有兩個人自那遊艇上跳下去,她不但看到兩個人進入海中,而且,也看到那兩個人,是全副潛水裝備的!
高翔講到這裏,略頓了一頓,又補充道:「大木箱可能已被拆散,是以要徹底搜查,水警輪上有雷達搜索器,可以配合使用。」
木蘭花冷笑著,道:「胡先生,你似乎很引以為榮!」
這時,「兄弟姐妹號」離那三艘遊艇中最近的那艘,已只不過六七碼了,穆秀珍的叫聲,對方自然可以聽得到的。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你怎麼那樣傻?我們潛水,至多得到一隻鐵錨,說不定什麼也得不到,可是如今這三艘遊艇上卻有著最好的線索,你看,他們已在望遠鏡觀察我們了。安妮,再將速度減慢些,向前駛去!」
但是她總算也立時想到,事情十分蹊蹺,必得先徵求一下木蘭花的意見才好,是以她轉頭向木蘭花望去。
「那是我要使他以為我們已相信了他的話!」
她來到了那礁石之後,還可以看到在兩塊大石的海沙之上,還有著一個相當深的痕跡,那自然是這個大木箱沉沒的所在了。
穆秀珍道:「那我們難道不潛水了麼?」
但是,穆秀珍卻可以肯定,他們所要打撈的東西,決計不會是一具屍體,打撈一具屍體,是絕不需要那麼大的鐵鉤的。
他上了「兄弟姐妹號」的甲板,便十分熱情地向穆秀珍伸出手來,穆秀珍和他握了握手,他又立時向木蘭花,但是木蘭花卻顯然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只是向甲板上的幾張椅子,指了一指,道:「請坐下講你要講的話!」
高翔向身後一揮手,後面一輛警車中,立時躍下七八名探員和多名警員來,高翔命令著他們:「到那三艘遊艇上去搜查,搜查的目的物,是一隻大木箱——」
高翔一面說,一面留意著胡天德的神色。
穆秀珍一張口,已然想立時答應了!
胡天德講到這裏,伸手向上指了一指,他指的是一幢相當大的花園洋房,那幢洋房,離木蘭花的住處,大約只有半哩之遙。
單從這一點來判斷,也可以知道那人是這三艘遊艇中地位最高的一個人了。他來到了甲板上,只見他滿面笑容,道:「是兩位穆小姐麼?」
胡天德還是滿面笑容,鞠躬如也,跳回了他自己的遊艇。而「兄弟姐妹號」也已掉轉了頭,向前疾駛而出。穆秀珍在甲板上,重重地頓了一下足,道:「倒霉,原來是那麼一回事!」
「那是一個朋友的別墅,」胡天德補充著,「我們看他在海面上掙扎,可是風浪實在太大,看著看著,他就不見了。」
胡天德才講到這裏,木蘭花已陡地一呆!
「不必了,你還未曾回來時,我便已經通知高翔,我想,緝私人員,早已出發,不久就可以在幾個他們可能泊岸的碼頭上截住了!」
那三艘遊艇上的水手,工作十分嫻熟,不一會,遊艇便已泊了岸,遊艇上的人,也開始上岸,走在最前面的一個,正是胡天德。
高翔一揮手,隱伏在一旁的警員,一齊現身出來,而水警輪也在這時,來到了那三艘遊艇的附近,水警輪上響起了呼喝聲,警告遊艇上的人,不可妄動。
胡天德頓著足,道:「好,你總不能無原無故說我走私的,證據呢?證據在什麼地方?我們是生活在一個法治的社會,是不是?」
只見胡天德的臉色變得十分之難看,那顯然是高翔的話,講中了他的心坎!高翔甚至可以肯定,那隻大木箱,仍在那三艘遊艇之上!
那些人臉上的神情,無異是在大聲告訴木蘭花,他們正在從事一件秘密的勾當,而絕不希望給外人撞見的!
是以穆秀珍立時道:「這種人,死有餘辜!」
「唉,秀珍,你也太粗心大意了,他的話中,有好幾個破綻,是難以自圓其說的。第一,他為什麼不報警?而要自己來打撈屍首?第二,他說『打賭』之際,有很多朋友一齊在,那麼,為什麼打撈『屍首』時,卻只有他一個人來?第三,這件事根本可以不被我們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鄭重其事地講給我們聽?可知他是要我們相信他所說的話!」
胡天德才一踏上跳板,向前看去,就看到了高翔。
不出木蘭花所料,在沙灘上,全是貝殼,有的是平時極罕見的,她們甚至找到了一枚「紅和*圖*書翁戎螺」,沙灘上響著她們的歡笑聲。
搜索在進行著,每一艘遊艇上,負責的警官,每隔幾分鐘,便站在船頭上,和高翔做一個手勢,報告他搜查的結果。
高翔並沒有作什麼表示,因為他看到海面上,四艘水警輪正在漸漸接近,但是卻還不夠近,如果胡天德一有了警覺,而他的那三艘遊艇,又有足夠的馬力的話,還是可以硬衝了出去的。是以高翔不想打草驚蛇。
穆秀珍依照著木蘭花的吩咐,不採取任何行動,只是窺伺著。她看到那兩個潛水人,帶著大鐵鉤,也到了礁石之後。
「蘭花姐,」安妮道:「我們看到那小艇的時候,小艇上只有一個人,並沒有看到什麼大木箱啊!」木蘭花笑了起來,道:「安妮,你對於走私的事情,太生疏了,海上的走私者在近岸時,會將私貨放在船上麼?當然不,他們將私貨吊在水中,那麼即使遇上了緝私船,也可以敷衍一陣,那小艇也是用這個方法,將大木箱吊在水中的,駕駛小艇的人運氣太差了,大木箱竟被夾在礁石之中,以致他的小艇,在海中進退兩難,當時風浪一定還不十分大,等到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可能已在海面上掙扎了許久了。」
木蘭花和他說得十分明白,那是一隻大木箱!
高翔又燃著了一支菸,道:「你不必高叫,我自然認得出你,不錯,是走私,那就是你被捕的理由了!」
胡天德也哈哈笑著,道:「是啊,我的外號,人家替我取的名字,改了一個字,我明明叫胡天德,但他們替我改成了胡缺德!」
她是在吩咐安妮,如果對方竟然發動進攻的話,那麼,安妮就要立即利用「兄弟姐妹號」上的設備,來進行反擊!
穆秀珍看著那叢礁石之後,不斷有汽泡升起,但是她卻看不到那礁石後面的人,當然她也不知道那些潛水人在做什麼。
胡天德的面色,十分之難看,他回頭向正在被搜索的三艘遊艇看了一眼,冷然道:「我以為,這樣的搜查,也應該有搜查令才是。」
胡天德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道:「絕不是我接受他的打賭,我勸他不要那樣做,但是他一定不肯聽,有好幾個人可以替我證明這一點的,但是他卻一定要逼我接受,而且,他還出了很大的賭注,我只好答應了。」
暴風雨過後的海面,從表面上看來,雖然已恢復了平靜,但是海水下的暗流,卻遠比平時來得洶湧。
順著木蘭花向前望出的方向看去,穆秀珍也看到了,在前面約七百碼處,停著三艘遊艇,那三艘遊艇,每一艇相隔只有十來碼。
這一次航行,由安妮導航,是以安妮興奮得滿面紅光,她陡地覺得自己已是一個大人,正在負責進行著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她將潛水器的速度減到最慢,向前慢逼近過去,然後,在離那叢礁石,只有不到十碼處,停了下來。那地方,有著一大簇海藻,穆秀珍便躲在那簇海藻之中,當她進入那簇海藻之際,有一隻很大的八爪魚,吃驚地向外逃去。
高翔開始感到有些不安了。
夾雜在海藻中的,是許多奇形怪狀的水母,安妮坐在船首,在她前面的,便是那架經過她修理的舊六分儀。
「當然可以的,胡先生,如果你希望你的律師親眼看到你的走私品被搜出來的話,你立時可以打電話去叫他來此處的!」高翔冷冷地回答。
她心中正在考慮,自己如何可以轉到礁石的後面去,而不被別人發覺,她還未曾想出辦法來,突然,又看到兩個潛水人,從海面上向下沉來!
木蘭花想要阻止穆秀珍,不讓她說出來,但是穆秀珍口快,她卻已然講了出來,道:「我為什麼笑?我只想起了你的外號!」
「當然不信!他已經立即想到,我們的住所,正在可以看到那小艇在風浪中掙扎地位,他知道我們看到了那小艇,也看到艇上的那個人,和小艇在風雨中覆亡的一切經過,也知道我們是來查看究竟的,所以他才臨時編了那樣的一個故事!」
只見那艘遊艇上的人,互相望了一眼,其中的一個也大聲回答道:「小姐,最好請你們駛開些,我們並不是在釣魚!」
那人又笑了起來,道:「穆小姐,原來真是你們,那實在太好了,我有一件十分為難的事,看來,除了請你們兩位大名鼎鼎的女黑俠幫忙之外,是沒有別的辦法的,可惜我又無緣識荊,正在為難,想不到卻在這裏見了面,那真太好了!」
而那隻大木箱也被吊出了水面,水面上起了一陣波動,轉眼之間,便已恢復了寧靜,和圖書穆秀珍注視著水面,只見水面上立即劃出了幾道浪痕,顯而易見,那是三艘遊艇,已然駛走了,穆秀珍從海藻叢中出來,向前游去。
這時,「兄弟姐妹號」並沒有繼續再向前駛,但是卻在水面上又滑出十來碼,恰好來到了三艘遊艇的當中。穆秀珍大聲道:「這是什麼話,在海面上,我愛駛到哪裏便哪裏,你們做你們的事,我釣我的魚,礙得著你們?」
只見木蘭花冷冷地望著那人,神情卻十分冷漠,她看到穆秀珍向她望來,只是略微點了一下頭,表示可以接納那人的要求。
但是,木蘭花在聽到了對方的名字之後,已經是盡量抑制著自己心中厭惡的了,因為她最看不起像胡天德那樣的人!
「當然不,秀珍,你去更換潛水設備,利用海中那個小潛水推進器,在海底逼近他們,你的行動要小心,不能被他們發現,而你也只在暗中監視,看他們的潛水人員,究竟在海中幹什麼勾當。記住,不論他們幹什麼你都不能採取行動,我等著你的報告!」穆秀珍十分高興,如果木蘭花要她留在艇上那她便大不高興了,是以她興沖沖地答應著,奔進了艙中。十五分鐘之後,穆秀珍已然在海水中了。
胡天德的那件事,她們幾乎已經忘了,因為她們都覺得這件事已經完結了,緝私人員人贓並獲,還會有什麼意外發展?
高翔心中暗自覺得好笑,他心忖,作奸犯科的人,往往以為自己神通廣大,所作所為,神不知鬼不覺,但是在大多數的情形之下,正當他們興高采烈之際,天羅地網早就撤下,在等著他們上鉤,他們還渾然不覺!
一分鐘之後,她們離那三艘遊艇,已只有二三碼了,她們已可以看到,在那三艘遊艇之上的,幾乎毫無例外,全是彪形大漢!
但是就在這時,木蘭花突然拉了拉穆秀珍的手,道:「秀珍,快,快將望遠鏡給我。」
而這四個字是如此簡潔有力,胡天德的臉色立時變了,然而,他卻立即笑了起來,道:「高主任,你在和我開玩笑麼?」
木蘭花覺得對這種人多望上一眼,也會有作嘔之感,是以她雖然在和胡天德說話,但是她眼睛卻是望定了海面,而絕不望一望胡天德的。
木蘭花淡然道:「原來是這樣。我看不出這件事會造成你的什麼困難,也看不出為什麼非要對我們提起這件事不可!」
「你被捕了!」高翔只回答了他四個字!
在那個凹痕之旁,有著一條斷了的鐵鍊,相當粗,穆秀珍將之拾了起來,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麼發現了。
而且穆秀珍還看到有兩個人跳進海中去!
但是,事實的發展,往往是出人意表的,當然,以木蘭花過人的聰明,也決不能料中一切事情的意外的變化!
兩輛警方的車子,駛抵九號碼頭之際,看到三艘遊艇,正在向碼頭駛來,遊艇的顏色,正如木蘭花形容的一模一樣。
穆秀珍這才大聲道:「好,你過來吧!」
他的話還未講完,木蘭花已發出了一連串的冷笑聲來,道:「胡先生太客氣了,你不去訛詐人家,人家已然要感謝上帝了,請吧!」
那人向後揮著手,大聲發號施令,他那艘遊艇,慢慢向前靠來,等到兩艘遊艇艇相距只不過兩三呎之際,那人一縱,便躍上了兄弟姐妹號。從他那一下躍身的動作來著,他的身手,似乎十分矯捷,真不明白他的手中,為什麼要握一根手杖!
「一架設備齊全的直昇機。」
是以,在海面上,可以看到一大團一大團綠色或是棕紅色的海藻,在海面飄浮著。這些海藻,本來都應該附著在海底的岩石之上的。
遊艇上的水手,也全被趕上了岸。胡天德的臉色,十分難看,在碼頭四周圍,圍滿了人。敏感的新聞記者,也已趕到了,閃光燈不住地閃著,胡天德是著名的花|花|公|子,花|花|公|子涉嫌走私,那將是最佳的本市新聞!
探員和警員奉命而去,水警輪上也有探員和警員,登上了那三艘遊艇,每一艘遊艇上,至少有十五個人以上在進行搜索。
木蘭花笑道:「我們去找他做什麼,告訴高翔,由高翔派緝私人員去辦這件事好了,我相信還可以在他們未將私貨運到港口的地時將他們截住的,我看到三艘遊艇向西駛去,他們泊岸的地點,多半是九號碼頭!」
安妮在駕駛艙中,隔著玻璃窗,向甲板上的木蘭花作了一個手勢,表示她已聽到木蘭花的吩咐:「兄弟姐妹號」繼續向前駛著。
「他不信我們是來釣魚的?」
安妮答應了一聲,轉動著輪椅,回進了駕駛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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