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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劍的風情

作者:古龍 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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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狂花 也是前言 第四章 藏花的荒謬

第一部 狂花 也是前言

第四章 藏花的荒謬

「寂寞。」小蝶頭也不回的說。
「成功的寂寞?」楊錚品味著小蝶的話。
雪廬有雪,也有花,百花爭艷。
「提起這檔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老蓋仙說:「那時候王爺也只不過是縣城裡的捕快頭頭而已,他不畏艱苦,不畏惡勢力的去抵抗……」
他似乎已將全副精神全都放在手裡這條魚上,別人簡直無法想像老蓋仙也有如此聚精會神、全神貫注的時候。
「對。」老蓋仙說:「這就叫『寄辦』。懂不懂?」
「想不到你的學問還真不是普通的好。」老蓋仙說。
舞語的溫柔中帶有倔強,凡事都放在心裡不輕易說出,這也是遺傳呂素文的個性。
藏花倒了兩杯酒,遞一杯給老蓋仙,他瞪大眼睛望著她。
「冰刀二殺,我已見過一殺,還有一殺呢?」楊錚問。
藏花扭頭望向長廊盡處的牢房。「要我在這種地方待廿年,我不是瘋掉,就是死了。」
就在這生死一髮間,楊錚忽然將手中的小扁瓶射向第二把刀。
楊錚凝視花朵。
狄青麟從來不曾在這裡關過,而且早在十三年前就已逃獄了,這事杜無痕和溫火不知道嗎?
這就是他為什麼沒有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所以冰中人走了,楊錚又聽到一陣掌聲。

但楊錚的身子卻已在這剎那間,貼著刀鋒滑開,冰冷的刀鋒,貼著他的肌膚時,他只覺全身汗毛都驚慄起來。
「誰說他關在這兒?」老蓋仙瞪大眼睛。「如果他關在這裡,就不可能逃得了獄。」
「像你是牢身獄頭,死後喪事官方會不會幫你辦?」
「再烤會不會焦?」
「難道你見過第二個藏花嗎?」
從小受著父親的薰陶、教導,而使她能在「花流」裡佔了一席之地。
「哦!你就是那個被稱為『野人狂花,不藏也狂』的藏花。」楊錚居然學藏花說話的腔調。
小蝶在一旁看見此情形,已冷汗直流,眼看楊錚已無法躲過這第二把冰刀。
藏花也真不客氣,盤膝坐下,烤魚送口,咬著吃了。
「你是唯一能逃得過冰刀的人。」殺手說。
「你吃的速度,還真不是普通的快。」老蓋仙邊烤邊說:「像這樣,十個人烤也來不及你吃。」
楊錚不但知道也瞭解,因為這要命的寂寞正一點一點的啃著他的骨髓。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厚臉皮。」老蓋仙又又上一條魚,邊烤邊嘆氣:「碰上你,誰的錯?」
「我知道。」藏花說:「上了年紀的人,不想住家裡,就拿出一筆錢給廟裡的人然後他就住進廟裡過著悠閒的日子。」
舞語的確是個十分完美的女人,進府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已跟上上下下的人相處得很融洽。
「想請我喝酒的人,從這裡可以排到城門。」藏花說:「好心拿酒請你喝,你還嚕哩嚕嗦的。」
「你就這樣放他們走?」小蝶詫異。
冰中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m.hetubook.com.com朵。
「說的也是。」藏花挾了口菜。「不過,你既然死了,誰幫你主持葬禮?」
「城西無花山的岩石洞裡。」老蓋仙說:「十三年前的秋天。」
真正的寂寞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空虛,一種令你發狂的空虛。
藏花不理,更加努力的吃,吃完了,眼睛直盯著老蓋仙叉上的烤魚。
她看見楊錚的左手臂已沁出了血,她彷彿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定眼望去。
——在某些方面來說,藏花的作風跟楊錚很相似。
殺手一把刀劃空,似乎覺得更吃驚,另一把冰刀一扭,橫劃過去。
這刀法非但來勢奇快,而且無形無影,刀氣激盪,凌厲無比,縱然只有一刀,也令人難以抵擋,何況是兩把刀。
藏花說:「白天不行,晚上才喝,晴天不行,下雨天才喝,初一十五不行,非得二四六才喝?」
老蓋仙二話不說的拿起杯,一口喝光。「這總可以了吧?花大小姐。」
忽然間,一片片積雪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勁氣震得粉末般四散飛揚,接著刀光一閃,直取楊錚胸口。
「是嗎?」
「廿年前的狄青麟,風流瀟灑。」藏花喃喃自語:「不知廿年後的今天,他已成什麼模樣?」
「就因為我沒親沒戚的,不留點老本,死後誰出錢幫我風光風光?」
年輕人含笑不語。
「這有什麼不同?」楊錚好奇的問。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藏花來此救狄青麟?
「兩杯半好不好?」
楊錚雖閃過第一把冰刀,但這時他舊力將盡,新力未生,第二把冰刀已迫在眉睫。
這就是楊錚做人的原則。
積雪已化為堅冰,聲音就從堅冰裡發出的,聲音未消之前,積雪已崩裂紛飛。
這種話也只有藏花說得出來。
「是呀!」
飛舞的冰雪中,彷彿有兩條人影從雪地裡躍竄而起,在空中一翻,隨即撲向楊錚。
「官方辦呀!」老蓋仙說:「不過一定馬馬虎虎。」
「你是誰?」藏花問。
「攻瑰象徵女人,蓮花象徵純潔,梅花象徵堅忍、傲骨。」楊錚問小蝶。「你知道菊花象徵什麼?」
這是什麼話?
「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記得在小木屋初見時,她眼中的那抹幽怨,至今仍留在楊錚的腦海裡。
「寄辦?」藏花說:「不知道。」
可是舞語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已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斷力。
「幸好只你一家,別無分號。」楊錚說:「你爬我家的牆來找我,有何貴幹?」
殺手厲叱一聲,冰刀又呼嘯著向楊錚壓了過去,刀風穿過花林,積雪一片片落了下來。
刀鋒更寒更快。
「我想要你幫我。」藏花一字一字的說:「從你那地牢裡將鍾毀滅救出。」
「只要我高興,管他雅不雅www.hetubook.com.com的。」這個女人當然是藏花。「況且我爬的不是別人家的牆,而是你家的牆。」
「性急的人至少還有東西可吃。」藏花提著兩罈酒,笑嘻嘻的望著老蓋仙。
「我叫戴天。」年輕人說:「是王爺的師爺。」
突如其來的刺殺並未將小蝶嚇住,她看見殺手們的手在離楊錚左臂三尺時,揮動了一下,迅速的一下。
「甭想呀!」老蓋仙拉長音調。「不過,南王爺會,他很愛護部下。」
可是每聽一次,她的熱血就澎湃一次。
再一看掉落雪地的每一塊碎冰上,都附有一小瓣黃色的菊花花瓣。
她待人和藹可親,並不會因為自己是王爺的千金,而擺個架子。
關於楊錚的種種英勇事蹟、傳奇性的故事,藏花不知早已聽過多少遍。
「菊花摘下還可以再長。」年輕人望著手中的菊花。「人死了卻什麼都沒有了。」
賞花不可無酒。
「他對待部下都一視同仁,賞罰分明。」老蓋仙佩服的說。
小蝶接過小扁瓶,一喝就是一大口,楊錚就是欣賞這種個性的人。
「據說他廿年前一人獨自揭發世襲一等侯狄青麟的陰謀?」藏花問。
那千百朵碎冰忽然奇蹟般的掉了下去,就彷彿楊錚面前有著一道隱形的牆擋著。
楊錚身著重裘,猶自覺得刀氣貶人股骨,這時冰刀的寒芒,已逼近楊錚。
藏花搖頭。
「不行,非請不可。」藏花坐下,望著桌上的菜,搖搖頭。「你沒有老婆,沒有子女,沒有兄弟姐妹,賺錢捨不得花,留著幹什麼?」
「菊花的生命本已短暫。」楊錚望向年輕人。「你又何昔將它摘下?」
「世上又有誰願意進這種地方?」老蓋仙感慨的說:「只要不犯法,你就算是想進來住,門都沒有。」
「好,好。楊錚不愧是楊錚。」這一次鼓掌的人坐在圍牆上,而且是個女的。
「不行,喝三杯。」藏花還真不講理。
因景小蝶穿著她由扶桑帶來的和服,細心的在「雪廬」裡修剪著花朵。
「不知道了吧!」老蓋仙得意。「有些人怕兒女不孝順,會把辦喪事的錢拿去花掉,所以在生前就預先將錢放到廟裡,等死後,廟裡就會將喪事辦得好好的。」
年輕人救了他,他不但不感激,反而怪人家摘下菊花,這種事除了楊錚做得出來,還有誰做得出?
問問她們離別廿年來的點點滴滴,呂素文嫁給花錯後,是否過得很愉快?
寂寞是什麼,一個人獨處,無人陪喝酒聊天,寂寞得要命。
在這一瞬間,楊錚的左手臂已被鮮血染紅了。難道刺客的手上真育一把隱形的刀?
只見他們兩人手上並無兵器,但楊錚卻感到一陣逼人的刀氣,隨著他們而來。
「鍾毀滅。」
藏花舉杯,緩緩的喝著。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扁瓶,拔開瓶塞,仰首喝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口。「艷花醇酒美人,夫復何求?」
小蝶望向風中迎立的菊花,接著說:「菊花的枝幹細而長,花朵開在枝幹的頂端。看它在風中傲立的樣子,就彷彿一個人經過了千辛萬苦而爬上山峰,卻發覺整個山之巔只有他一個人,這時他才瞭解到成功的寂寞。」
「對。那你知不知道還有另外一種叫『寄辦』?」
若是向東閃,胸部就要多出兩個窟窿,因為他無論如何閃避,都不可能比這兩把冰刀更快。
楊錚雖然化解了第二把刀的攻勢,但破裂的冰刀碎塊,就彷彿千百朵暗器般的繼續迎向楊錚。
「無花山?十三年前?」藏花思索著。「那關在地牢第一號房的,又是誰?」
「對呀!」老蓋仙問:「這麼大的消息,你沒聽過?」
「哦?」楊錚笑笑:「為什麼?」
在他烤魚的時候,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管,無論有什麼事發生,他也要等魚烤好了再說。
「楊錚?」
「菊花並不像其他的花卉一樣是獨枝而開數朵花。」小蝶回頭望楊錚。「它是一枝一朵花。」
她幽怨什麼?怨他沒做到父親的責任?
「那就要看是什麼樣的客人,找主人有什麼樣的事?」年輕人還是一無表情。
就在殺手快接近楊錚時,他忽然望見在離他們的手一尺半之處,有一道反光一閃而過。
「還有一種就像你這樣,孤家寡人的。」藏花說。
頭一次聽到掌聲,是在小木屋,那一次是狄青麟鼓掌的,這一次呢?
「是呀!」
秋天的夕陽雖艷卻柔,餘暉輕柔柔的灑在雪上,灑在各色花朵上。
「雪廬」拱門口不知何時已進來一位身穿華麗衣服的年輕人,他手上拿著一朵黃色的菊花。
「女孩子爬牆已是不雅,更何況是爬別人家的牆。」楊錚說。
九月二十六,午後。
「我看你這條魚大概已經烤好了吧?」藏花問。
楊錚身經百戰,卻從未遇見這麼快這麼奇詭的刀。
本欲伸手擋住攻擊的楊錚,忽然不擋,扭身閃過。
「哦!你就是那個被稱為『小老頭』的戴天。」藏花打量著戴天。
行動失敗就是死,這是江湖人千古不變的道理。
雪地裡開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朵,五顏六色的,看來就彷彿海洋深處裡那些「熱帶魚」,充滿了生命的活力,充滿了生命的瑰麗。
爐火並不旺,老蓋仙正用一把小鐵叉叉著條魚在火上烤,一面烤,一面用個小刷子在魚上塗著作料。
「你們走吧!」楊錚淡淡的說:「希望經過這次的教訓,你們能夠明白做人做事的道理。」
心事無人知,朋友雖然一大堆,卻沒有一人可以傾吐心曲的,寂寞得要命。
「犯人的家屬。」

「從沒有一個活著的人見過第二殺。」
小扁瓶空中擊中第二把冰刀,「鏘」的一聲,冰刀破碎。
「你是誰?」戴天反問。
「我正奇怪這兩個小冰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如何躲過你的眼睛,而藏到雪廬來。」楊錚笑著說:「看來是你怕我悠閒日子過太久,而故意放他們進來陪我活動活動?」
如果剛才楊錚判斷錯了,判斷稍為慢了一點,那麼他的手就會和他的身體離別了。
「白天就開始喝酒。」
晴天,陽光普照,雖然照不進這間狹窄潮濕陰暗的房間,多少總有點餘光漏進來。
「兩杯好不好?」
「他早已逃獄了?」
現在是秋天,正是菊花開得最美麗的時節。
「像狄青麟那種罪行,早就應該處決,為什麼還關在牢裡?」藏花問。
「這就不知道了。」
楊錚還是一副懶散的樣子,臉上依舊是懶洋洋的笑容。
「花流」是扶桑對於有關花卉的組織之名稱,它分為兩大主流,一個是培養,一個是插花。
如果舞語是個男孩,那就更好辦了,酒菜一擺,三杯老酒下肚,男人的豪氣就會上湧。
「王爺賜酒,怎敢辭?」
什麼樣的花,該在什麼時候施肥,什麼時候澆水,什麼時候剪枝,沒有人比因景小蝶還懂。
「寂寞?」楊錚有點驚訝。「為什麼?」
通常遇到這種人,他都會浮一大白。正當接回小扁瓶欲喝時,楊錚突然聽到一種聲音。
「他以前關在那裡,什麼時候逃獄?」
因景小蝶不但是培養品種的專家,插花也是一流的,所以楊錚才不惜重金的從扶桑將她請過來照顧「雪廬」。
第二把冰刀已是奇詭無比,這一招的變化卻更令人難以預料,難以招架。
「藏花就是我。」藏花指著鼻子說。
「你說什麼,他不關在這裡?」
老蓋仙將魚連著鐵叉子送過去,喃喃說:「性急的人,怎能吃到好東西?」
「上輩子我一定很會欺侮你。」老蓋仙倒酒。

藏花點點頭,忽然問:「犯人死後,喪事誰辦?」
油燈昏黃,火小未滅。
「人逢喜事精神爽。」小蝶凝注楊錚。「看來這句話用在你身上並不適合。」
「好了嗎?」藏花吞了口口水。
縱然在歡樂聲中,也會感覺到內心的空虛、惆悵與沮喪。
香氣越來越濃了,藏花忍不住的吸了口氣。
「不放他們走,難道要我養他們一輩子?」楊錚笑笑。「至於是何人主使?我更不想知道。」
「嗤」的一聲,一把冰刀已劃入楊錚的貂裘。
藏花伸手摸著鼻子。——每當遇到難題時,她都喜歡摸鼻子。
在毫無心理準備下,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女兒,楊錚不知道要以什麼態度去面對她?
通常也是南郡王楊錚賞花的時候。
一種冰塊破裂的聲音。
老蓋仙不理。
殺手們已經得意的準備看楊錚死在這「第二殺」下。
——手上沒有兵器,為什麼有反光?
這種女兒的確是人人都想要一個,楊錚呢?
他想問的事太多太多了,可是一碰到那對幽怨的眼睛,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藏花進來時,老蓋仙也不知道。
「白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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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那有一樣菜能比得上你的烤魚美味?」藏花閉上眼睛,搖著頭說:「熊掌我所欲也,魚亦我所欲也,若是老蓋仙烤的魚,捨熊掌而食魚矣。」
「唉!被你一打岔,一分心,這條色的滋味一定不對了。」老蓋仙嘆了口氣:「就給你吃吧!」
原來他們手上並不是沒有刀,他們拿的是冰刀。冰是透明無色的,再加上在雪地裡,真像是一把隱形的刀。
一擊雖中,殺手們卻沒有再進攻,只冷冷的望著楊錚。
「喝酒還看時候?」
他們本以為這次的暗殺行動很秘密,卻只不過是人家故意放他們進來陪楊錚活動活動。
他們的用意何在?
「若要冰刀手,趕快付冰錢。」楊錚瞄向刺客手上。「殺人於無形,但求冰中人。」
那種動作就像是刺客手上握有一把刀,而那個距離正好是刀鋒劃過手臂的距離。
「妳還真不是普通的孤陋寡聞。」老蓋仙也坐下。「你知不知道有一種廟,可以讓人寄住?」
他們本以為這次的暗殺計畫已無懈可擊,卻抵擋不住人家一朵菊花。
「是,是。」老蓋仙說:「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請我喝?」
「怎麼可能?」藏花問:「他不是關在地牢第一號房?你天天巡視,一定會見到他。」
楊錚真想問她呂素文的近況,呂素文住在何處?
冰中人的臉上表情就彷彿看見八十隻老虎忽然間變得很柔順的在吃草般的驚嚇怪異而扭曲。
他將視線移向小蝶。「天寒地凍,喝口酒會暖和血液,怎麼樣?」
如果舞語是個哇哇欲哭的小孩,還可以以時間來建立父女間的情感。
黃昏是花卉澆水、修枝的最好時刻,也是因景小蝶最忙的時間。
不可能,一定知道。
夕陽仍在山頭,風卻已停了。
「平白無故的跑出一個女兒來,人不但長得漂亮,氣質好,風采也佳。」小蝶說:「這種女兒誰都想要一個。」
「爬你家的牆,當然是為了要找你。」藏花理直氣壯。「客人來了,主人總不好意思將客人趕出去?」
「毀天滅地,天下獨尊鍾毀滅?」
她認為不管是男人或女人,都應該學楊錚,有著一顆無畏、熱誠、真實的心。
他若是向左閃避,右脅就難免被冰刀洞穿,若是向右閃避,左手就難免不見了。
這不是寂寞,這只是你感覺寂寞而已。
難道刺客不知道自己手上沒有刀嗎?小蝶笑了,可是在她笑容還沒有完全綻開時,卻僵住了。
凡事冤有頭,債有主,底下的人只不過是個傀儡而已,又何必為難他們。
「桌上還有一些酒菜,花大小姐為何不留點肚子去吃。」老蓋仙不停的在烤魚。
藏花伸出三個手指頭。
「這是上頭的決定,我們下面的人怎能知道?」
楊錚望了望冰中人,接著說:「回去告訴你們後頭那個老闆,他若不想過太平日子,就派些有用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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