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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劍翹復仇記

作者:陳孝華 陳若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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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濺佛堂 二

第三章 血濺佛堂

「看你要甚麼靈驗。佛門之人,與世相忘,非分之福難求,無形之禍可避,貴在心誠而已。」
孫傳芳在家裡作功夫更勤。每日必三次拜佛,每次必行大拜二十四拜。可謂手不釋經卷,口不離誦佛。幾個月下來,金剛經、大悲咒一類經卷,他已能記住了一大部分,還好幾次到法租界仁昌廣播電台講經呢。
事有湊巧,當晚恰好有居士林佛教會理事長孫智圓大師講經廣播,聽其口音係山東人。為了弄清此人是否孫傳芳,施劍翹當即乘車趕往位於法租界的仁昌廣播電台,在那裡守候,以便探明虛實。電台播講一結束,就見孫傳芳走出來,由衛士陪同,坐上「一〇三九」號汽車疾速離去。
施劍翹正苦於報仇無從下手,今天老和和_圖_書尚可幫了她的大忙。她暗自思忖,自己也去加入居士林,不是接近孫傳芳的絕好機遇嗎?
彷彿是得到仙人指點迷途,彷彿是求得醫治不治之症的靈丹妙藥,孫傳芳決意從此一心向佛了。一九三四年四月一日,他與靳雲鵬合力出資,在天津南馬路草廠庵辦了一座居士林。靳雲鵬任林長,孫傳芳任理事長,法號智圓。所謂居士,是佛家對在家修行的佛教徒的稱呼,居士林則是男女居士聽經學道的場所。
冤家路窄。在居士林,孫傳芳做夢也沒想到,施從濱的女兒就坐在他的身後。施劍翹對近在咫尺的仇人,是恨得咬牙切齒。她打定主意,要血濺居士林,為父報仇。
翌日清晨,劍翹就趕到了居士林。m.hetubook.com•com一位姓張的女居士接待了她。聽說是受觀音寺老和尚點悟而上門來的,願意加入居士林聽經,張居士十分熱情地介紹了居士林的情況。
聽到「孫傳芳」的名字,施劍翹的神經就像觸電般敏感。她止住了淚,趁勢同老和尚攀談起來。問者有心,講者無意。老和尚把孫傳芳變成「虔誠」的佛教居士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劍翹。
孫傳芳看靳雲鵬的模樣,身穿青色道袍,一身出家人打扮,忙問道:「唸經誦佛,有靈驗不?」
劍翹發現,每次講經,孫傳芳必定準時來聽經,而且很少帶衛兵。在佛祖面前,他裝得一本正經,似乎在祈求精神解脫。
張居士高興地說:「來我們這裡入林的居士,已有三千多m•hetubook.com.com人。男子入林,需要有人介紹。女子入林,登記填表就行了。」說著,拿出一張登記表來。劍翹用「董慧」為假名,迅速填好表格,當場就把登記表遞交給張居士。這樣,一枚林友的證章就到了手。
從這以後,每逢居士林聚眾講經之日,新入林的「董慧」女居士必然到場聽經。講經是在大殿舉行的,講經的和尚坐在一張大供桌中間,供桌兩側擺著兩把太師椅,一把是靳雲鵬的專座,一把是為孫傳芳安排的。和尚背後是女居士們的座席,前面臺下的幾排條櫈,是男居士的席位。施劍翹總是在女座席後邊找個位置坐著,注意力都在觀察孫傳芳的一舉一動。
原來孫傳芳因為擔心自己也遭張宗昌那樣的厄運,顯得十分心和*圖*書虛膽怯,在自我精神折磨中打發著時光。曾當過段祺瑞政府內閣總理的靳雲鵬,此時也在天津當寓公過著悠閒的生活。他見孫傳芳心神不定的形態,知道孫有心病,便勸道:「馨遠,我們下野之人,只圖個精神快樂,心境平和,別的還求甚麼?你也跟我一起,皈依佛門,專門懺悔吧!」
孫傳芳真以為唸經誦佛,可避災禍。因此,自入佛門後,表現得十分虔誠。每星期三、六,居士林請和尚講經,善男善女濟濟一堂,孫屆期必至,並且常常帶著家眷前來。聽經的時候,他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靜思,那模樣與過去殺人時的兇相,判若兩人。
劍翹嘆息道:「燒紙唸經不過盡子女的一點孝心罷了,其實不都是迷信嗎?」
時光飛逝,谷蘭改名劍翹後的hetubook•com•com一個月,迎來了她父親十週年祭日。舊曆九月十七日上午,劍翹備了紙錢,獨自去日租界觀音寺為父親燒紙唸經。望著那跳躍不定的火苗,飄飄揚揚的紙灰,她依稀見到了十年前父親慘遭肢解的身軀;同時她感到內疚,施家十年含冤,深仇大恨至今未能報,似乎難以告慰九泉之下的亡父。劍翹越想越悲傷,不禁放聲痛哭。主事的和尚見這位婦女這般傷心,便走過來勸慰:「光哭是無用了,多給老人送些經卷,老人便可早日超生,也算盡了做兒女的責任。」
和尚不以為然地說:「善女有所不知,佛學如果是迷信,也不會延傳一千多年呀。你再看,當今靳雲鵬、孫傳芳這些有名的人物,別看他們年輕時盛極一時,到了老年,不是也放下屠刀,皈依佛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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