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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既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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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餓魔(Hungry Devil) 2

第二章 餓魔
(Hungry Devil)

事實上,在高雄市內亦曾經有過一個震動華人世界的連續殺人狂,他就是在一九九五年槍決的洪澤晨——外號「噬骨餓魔」。
事實證明,在清查過高雄市內各大小醫院的精神科病患資料後,警方終於縮小了嫌犯範圍,最後逮捕了讀過大學、在老人之家當義工、並且經常受雇於富有老人病痛臨時看護的二十九歲青年洪澤晨。
案件急轉直下的關鍵出現在同年的九月底,當時一家報社接到一封署名「開膛手傑克」(Jack the Ripper)的來信,內容以紅墨水書寫,信中明白表示自己是白教堂以降的連續謀殺案真兇,信末並且蓋上指印。十月初收到第二次來信,從信中非下層社會的用詞研判,顯為同一人所為,並充滿挑釁意味。
洪澤晨在一年內求處死刑,並在隔年農曆春節前槍決,但高雄市民們驚惶的餘悸仍久久未定。
於是,經由媒體的大肆披露,開膛手傑克成為全英國人恐懼的神秘潛伏者。在佈滿濃霧的倫敦,隱藏著一個神出鬼沒、嗜血成性的殺人魔。
命案全部都發生在午夜。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平均每週一次的老人虐m•hetubook.com•com殺命案,兇手皆以長時間進行屍體的肢解作業。他除了以利刃割斷被害人的喉嚨之外,並且斬斷其四肢,以刀片刮除其上血肉,並在暴露的骨骼上留下咬痕。
然而,就在高雄市警局束手無策之際,一封提供命案關鍵線索的來信改變了警方的窘境。這封來信,是當時旅美返台的精神科醫師李敢當所寄。
上了大學以後,他的人際交遊因為兒時的陰霾而難以順遂。洪澤晨沒有志趣相投的朋友,他也不願改變自己去融入人群。相反地,他耽溺於童年的傷害,難以克制地接近老年人,發展出幽微痛苦的自虐情結。
這些老人的共通點是獨居、年紀都在七十歲以上,而且都有相當不錯的生活水準與教育程度。他們靠退休金的利息及收入豐渥的兒女匯款,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卻沒想到竟橫遭血腥戮殺。
這封長信明白指出兇手是典型的精神病患,經常進出醫院,且具有十分強烈的反社會人格。他的年紀在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童年曾經被成年人虐待,受過高等教育,單身獨居,沒有固定、長期的職業,在工作上也表現和-圖-書平庸,充滿挫折感。
他更渴望的是,能夠得到全國矚目,並讚許他清除社會無用渣滓的義舉,但顯然全國的反應與他的期盼截然不同,這也是他不斷持續犯案的另一動機。
連續殺人魔的歷史自十九世紀末起,至今大約一百二十年左右,以社會現象的角度來看,應是發展腳步太快的工商業都市裡,使人際關係過度的冷漠與疏離;而價值觀的模糊化與複雜化,則形成對道德的質疑和無視。
對當時的台灣警界而言,罪犯側寫是一項既陌生又新奇的辦案方法,不少人對其成效深感難以置信,但這卻是世界上能夠對付這種身分不明的連續殺人兇手之唯一途徑。
他的工作與老年人息息相關,卻將他們視為洪水猛獸。殺人的手法雖然慘無人道,但在犯案時皆經過細密的計畫。
「我知道,警察也有老年人!下一個就是這些人了!哈哈!」
一九九四年夏天,以高雄市新興區為主要範圍,擴及鄰近的三民區與前金區等地,三個月內一共發生了十二起手法兇殘且相仿的連續命案。和外國大多數連續殺人狂命案的主要不同點在於,被害者並不是幼童或婦女www•hetubook.com•com,卻清一色全是老年人。
兇手還蘸上死者的血,在命案現場的牆上寫著下流鄙俗的髒話,以及對警方緝捕的挑戰詞句。
當時的倫敦東區其實是個龍蛇混雜,貧民、惡徒及娼妓聚居之處,治安狀況不佳日久,倫敦警方也因對這一連串的謀殺案毫無頭緒而飽受指責。
關於割肉啃骨的變態舉動,洪澤晨對李醫師的說法是,唯有如此,才能排解他看到老年人的嘔吐感。但李醫師卻指出,這其實是一種混合暴力發洩與性|愛結合的行為。
而,高雄市可說是台灣的「首惡之都」,也許是因為民風剽悍野放、氣候炎燥炙熱,容易激起人類衝動亢奮的一面,因而各類大小刑案不一而足,成為台灣人印象當中治安最差的城市。
殺人後割肉啃骨的行為實在過於駭人聽聞,高雄市因此完全被腥風血雨的恐怖氣氛所籠罩。
再加上多元媒體的興起,導致了個人的精神狀態異常、心智發展扭曲、主觀意識伸張,終於引發了陌生人之間的暴力衝突。
隨著這種扭曲的情感像癌細胞般增長擴大,洪澤晨終於開始發狂。他根據自各老人安養機構竊得的資料選出合適的對和*圖*書象,於午夜時分入侵被害者家中,進行殘暴的殺戮行為。
這些滿手血腥的魔鬼,無一不逞其變態至極的殺人手法,並以平庸凡俗的常人身分隱蔽在人群之中,遁形於警政系統的恢恢法網之隙。
開膛手傑克的殺人行動並未停止,接著又犯下慘絕人寰的最後一案——瑪麗.凱里(Mary Kelly)命案。瑪麗.凱里在十一月九日被房東發現遭分屍橫死於租屋房內,不僅被剖腹取出子宮,兇手還割下她的耳朵與鼻子,切除她的乳|房,並將這些器官排列成人臉的模樣。
來信內容給高雄市警局無比的震驚,市警局總局長立即拜訪李敢當醫師。李敢當醫師旅居美國多年,與當地犯罪學家研習先進的罪犯側寫(profiling)偵查技術,並十分樂意協助警方辦案。
一八八八年八月七日,英國倫敦東區(East End)爆發了白教堂(Whitechapel)血案,一名妓|女慘遭利刃割破喉嚨,全身刀傷共三十九處而亡。此後兩個月內,東區繼續發生多起同樣以妓|女為殺害對象、手法同樣殘暴的連續兇殺案,造成當地居民人心惶惶不安,倫敦蘇格蘭警場和_圖_書(Scotland Yard)大為震撼。
警方研判,瑪麗在死亡前慘遭長達三小時以上的虐殺。然而,就在警方認為開膛手傑克將進行更殘暴、規模更大的兇殺計畫時,傑克的行動斷然中止,自此永遠銷聲匿跡,徒留世人不曾停息的猜疑。
在精神科醫師李敢當對他的數次訪談中,洪澤晨坦承犯下這十二起血案。他自稱在幼年時期父母雙亡,並曾經遭到老人性侵犯,從小就十分厭惡這個毫無生產能力卻又佔用社會資源的年齡層。
繼開膛手傑克之後,連續殺人魔如時尚流行般地在全球各地肆虐。一八八〇年代波士頓的哲西.帕莫洛殺害二十七名兒童、一八九〇年法國的「剃割狂」法海爾犯下十一件虐殺案、德國的佛利茲.哈爾曼為二十四起命案的兇手、有「都瑟多夫吸血鬼」稱號的彼得.柯頓、「山姆之子」大衛.波克威茲、日本的宮崎努、中國大陸的劉叔寶等等……
洪澤晨的身材頎長、面貌清秀、言行舉止彬彬有禮,與一般人心中連續殺人狂披頭散髮、目露兇光的刻板印象截然不同。但是,無論從齒模的比對或命案現場的模擬,都罪證確鑿地指出他就是唯一的兇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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