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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俊美的臉

作者:約瑟芬.鐵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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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我想消息大概有點走漏。」瑪塔說,「托比打電話問我是否重新打撈過河一次。」
威廉斯問她是不是常常不在家,會不會西爾打電話來她沒有接到。她說她到蘇格蘭高地去畫畫了,說不定西爾打了很多次電話來,但她沒接到。當她不在時,整個房子就空著,不會有人接電話。
「你沒有告訴他為什麼吧?」
「為什麼呢?」
這真是個乏味的報告,既無聊又沒用。沒有他想知道的西爾在美國相關親友的任何線索,也沒有描述西爾的資料。不過,其中有那麼一丁點似乎讓他感到疑惑。
「我也希望如此。」
「看樣子我們完蛋了,我想你知道吧?」羅傑斯說,「目前為止我們什麼都沒找到。莎卡鎮的河裡什麼也沒有。此地有句俗語,當你要說『放棄了吧』,或是『永遠都不要再想了』,他們就會說『丟到莎卡鎮的橋下去』。」
羅傑斯原本不悅的臉色瞬間充滿了趣味,他和善地說,「如果你聞一聞羅許密爾泥巴的味道,就會好好考慮到底要不要把泥挖出來,讓貨車載著經過街道運走。要不要我現在命令他們停止?」
「人們為什麼不偶爾挖挖河床,卻讓它淤塞成這個樣子。」格蘭特憤怒地說,「難怪隔年冬天河水都會淹沒這裡的房子。」
「他對我們警場有任何幫助嗎?」
「悲傷的老調,」格蘭特應道,「聽起來像首詩。我想它是講命運多舛。」
格蘭特與羅傑斯早在很久以前,就對任務檢討這種事感到疲累,這會兒更一點精神也沒有。現在,他們只是寒冷的春天裡佇立在沼澤邊的兩個男人。他們並肩坐在一棵倒下的柳樹幹上。格蘭特凝視著打撈工作的緩慢進展,羅傑斯眺望著山谷寬廣的平地。
「我的長官還對這些滿有興趣的,收集了不少。他的紀錄是一本書中有九十二首,那本書好像叫做《上帝救命》。好像是一位女作家寫的。」他停了一會,望了望遠處然後又說,「有個女人正朝這兒走過來,推著一輛腳踏車。」
他那種輕蔑和帶點憤怒的語氣讓格蘭特覺得很有趣,但某件事情更令他覺得好笑,他開始笑了起來。
「是呀,真是好笑,不是嗎?特別是這種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時候。舊金山那邊沒有任何消息嗎?」
「沒有,她沒說什麼。她只是跟我說他沒有朋友,雙親也都死了,而他是個獨子。她似乎對他的人際關係一點都不知道。他說他在英國僅有一個親戚似乎是真的。」
「沒有用,沒有用的。她將所有的東西都吞了下去,吞到汙泥裡面了。」
羅傑斯回威克翰去了,但接著卻來了一大堆記者——當地及倫敦各報駐克隆的記者,他們想知道為什麼河流又重新被打撈了一次。長老也來了。長老的鼻子和下巴幾乎連在一起,格蘭特很難想像他如何刮鬍子。他代表的老字號團體雖然地位不高,但因攸關「種族和圖書記憶」,不但受人尊敬,且分量十足。
他滿腹疑雲地把報告書折起來,暫放在自己口袋裡。
「我先將東西拿下腳踏車,把腳踏車抬過去,然後再將東西放回腳踏車上。」
「哦,他們!」羅傑斯沉著聲音說道,並且吐了一口口水,「不知道懂不懂得欣賞這些?」
「做得好。那個寫專欄的傢伙呢?」
「他的民意代表?」
「不是的!淹大水時她只會更加擴散她自己,並帶來更多的泥沙。但有時她會嚇一跳,並將她吞下的東西吐出來還你。」
格蘭特看了看說,「那不是一個女人,是女神,她來幫我們忙的。」
「冬天的時候這裡河水泛濫,」他說。「但只要你能忘掉它所造成的災害,它的景色也算得上是相當迷人的。」
舊金山警局裡沒有任何一點有關萊斯里.西爾的記錄,對他的資料也一概不知。他總喜歡在冬季的時候來到西岸,其餘的時間他會到世界各地去旅遊攝影。他生活過得很舒適,很平靜,沒有任何奢華的花費或不檢的行為。他沒老婆,也不曾有過纏綿的戀情。舊金山警局裡沒有他任何記錄,只得到大洋洲攝影公司的公關部門去查。根據他們的資料說,西爾誕生於康涅狄克州周柏林市,是達菲.西爾和克莉絲汀娜.梅森唯一的小孩。經康涅狄克州周柏林市警局調查,發現他們早已在二十年前移居美國南部。
「把它留下來以後還會有用嗎?」
「真希望在日落前會有新的進展。」
「不錯嘛。」羅傑斯說。
「目前還沒有。」
格蘭特認為這個說法只能算是輕描淡寫。
「我不知道,好像大部分都是索色蘭及斯開島。」
「她走得很慢,好像很累似的。所有事物都向下沉。然後等她走到威克翰的時候她又有精神了。啊,她就是這樣,將她帶來的東西全部都沉到汙泥裡面。然後她就會靜悄悄地走到威克翰。」他突然對格蘭特使了一個眼色。「狡猾,」他說,「她就是這樣,狡猾!」
「然後他又對我說了一大堆對待罪犯的話,什麼你們沒有權利再將他當作犯人一樣問東問西的。『你在他的朋友面前讓他顏面盡失,』李特先生說,『而且再一次將他推回絕望的谷底。班尼.史考爾今天下午在蘇格蘭場還好吧?』『值兩千英鎊。』我說。『什麼?』他說,『你在說什麼?』『那是他星期五晚上從波比.布朗特家偷來的珠寶的價值。』『你怎麼知道那一定是班尼偷的?』他問。我說是班尼自己交出來的——除了那兩顆吊在他現任女友耳垂上的鑽石耳環。然後我說:『祝你晚安。』非常輕聲細語地說,就像他們在兒童節目上那樣。之後我就掛上電話。我想,他大概早已寫好了一篇報導班尼是如何無辜的文章。他一定難堪極了。如果沒有人要他寫東西,作者一定感到自己一無是處。」
m•hetubook•com.com她也沒有說為什麼他會突然失蹤,或者他會消失到什麼地方?」
「什麼時候?淹大水時嗎?」
那正是打不倒的瑪塔,她給大夥帶來三明治和咖啡。
格蘭特聽到威廉斯在笑。
「沒問題,哈洛德小姐。」湯米滿口嚼著三明治。
「絕對不可以將你的筆記丟掉,威廉斯。」
「當然,偶爾也會。」
「我只能想到用腳踏車將它們帶過來給你們,」她解釋著,「但也滿困難的,因為所有的大門都未打開。」
格蘭特掛上電話後就馬上回到了河邊。圍觀的人群也隨著天色的逐漸昏暗而漸漸散去,但是有些人就是餓著肚子、承受著寒風也一定要看到警方將屍體打撈上岸。格蘭特看著這些痴人們的臉龐,他幹警察這麼多年了,但還是搞不清楚他們在看些什麼玩意兒。不過有一件事他可以確定:如果哪天有了民怨,那麼他進出辦公室時就會變得比較麻煩了。
很明顯,「她」指的是那條河流。
格蘭特吟道:「毀滅性的美啊,它沉溺了求生的船槳。」
「她說她很驚訝他會有任何的朋友。」
「啊!是呀。偶爾。」
大夥上了岸後,格蘭特一一地介紹給瑪塔認識。
格蘭特喝了三大杯滾燙的茶後(瑪塔說「那對身體不好」),感覺舒服多了,這時威廉斯正好來電話。雖然威廉斯很努力地搜集資料,但還是不夠詳盡。西爾小姐不是很喜歡她的堂哥萊斯里.西爾。她也是在美國出生的,但是是在美國的另一邊,直到長大後彼此才見過面。他們一見面就吵架。他來英國時偶爾會打電話給她,但這一次卻沒有。她不知道他來到了英國。
「哦!一千年內都有可能,黏性那麼強的汙泥、爛泥。我祖父小的時候有一個球,有一次那個球掉了,而且一直滾,滾到了河裡面。那兒本來很淺,他可以搆到那個球,但他不敢下水去撿它。他跑回家去把他父親找來幫他一起撿那個球,但汙泥已經把它吞了下去。汙泥把它吞下去後你也就沒有任何辦法。他們回去拿了耙子去撈它也沒有用,汙泥吃了它。會吃東西的汙泥,我告訴你們,那是會吃東西的汙泥。」
「如果不是班尼,我想那個女的早就把他做掉了。她氣瘋了,他已好一陣子沒有跟她在一起了。而她也有點想把他甩了,所以班尼『買』了一對鑽石耳環給她。班尼的智慧實在比一個五歲的小孩還低。」
「因為它被找到時還是繫著鞋帶的。我想知道西爾通常脫下鞋時是不是都會把鞋帶鬆開來。很顯然,他總是鬆開鞋帶才脫鞋。」
「為什麼?難道你不認為河底有一具屍體嗎?」
「哦,很正統的?」
「我希望我可以更為他感到難過一點,」瑪塔說。「你要中國茶還是印度茶?」
「看起來像什麼?」
「有關他在鄉間的朋友們呢?」
「沒錯,班尼全吐出來了。他還來不及hetubook.com.com把它們弄走。」
「等到李特先生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後,」格蘭特說,「他一定會跑來對我們大聲說不會放過那些罪犯們。」
「大概吧,但是回去時我需要湯米幫忙。」
滿是困惑的他再慢慢地重讀一遍。到底是什麼讓自己感到疑惑?他竟然找不到。
「嚇一跳?」
「你們這樣打撈是沒有用的。」他對格蘭特說,就像一位師傅對學徒講話一般。
「我知道了。」華特沉寂地說。
「很像蘇格蘭。」
他謝絕了下午茶,離去時的神情看似比往常更茫然。
「把它們留下就是,就算是你的自傳也罷,留下它們。可惜你目前工作不允許,否則我真想你回我這兒來,陪我在寒風中守候。」
「沒用?」
「你一點兒也不需要來的。」
「哦,終結的美,浮現在這沉陷的大地上。我們愛的不是你褪去的容顏,因為褪去的美已隨大地沉陷。」
「是呀,我承認,整件事讓我感到很有意思。我說:『李特先生,我是威廉斯警官,幾小時前班尼.史考爾打電話給你的時候我就在他旁邊。』他說:『你也在場?但是他說了些對你不滿的話!』『是呀!』我說,『這是一個言論自由的國家。』『我不認為對有些人來說言論這麼自由,』他說,『你不是就要強押他到蘇格蘭場去作偵訊嗎?』我回答說我是邀請他過去,他如果不想,他可以不去。
到了下午兩點,那兒來了一大群圍觀者。三點的時候,那兒就好像變成了一個遊園會場,需要當地警員努力地控制才能稍稍維持住秩序。
「還沒有,但隨時都可能有。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不太重要了。」
「今天早上你為什麼想知道有關那隻鞋子的事情?」
「啊!是有屍體在河底。但是河底的那些汙泥,它要等到它高興的時候才會將你要的東西吐還給你。」
「謝謝你告知我們這個消息,探長。」他說,「我本來應該去河邊的,但我不行。」
「他騙到了什麼東西?」
「為什麼那隻鞋子在被發現的時候鞋帶是繫緊的呢?」
「他說他會,只要我先讓他打一通電話。我對他說他可以在白天或晚上的任何時間打電話給任何人,而且如果他是無辜的他就不應該介意我在旁邊聽。」
「那請你告訴我是什麼時候?」
「幸好那是西區的一個酒吧。」威廉斯說。這意思是說不會跟他的表現有任何衝突。
「再怎麼撈也沒有用的。」他一邊擦著鼻涕一邊很輕蔑地說。
「不重要。就像我在威克翰問巴士司機一樣,一整本筆記全都可以丟到垃圾桶裡。」
西爾是位藥劑師,同時也對攝影很感興趣,但這就是大家對他們僅有的印象。
河邊只獨獨留下這群苦候結果的工作人員。這一刻漫長得令人難熬。
「班尼?哦,有。那不是難事。」
「我在軍中的一位朋友對洪水的描寫。一朝醒來望著纖細燃燒的綠草,和*圖*書毀滅性的美啊,它沉溺了求生的船槳。」
「如果它不是被水流吸走,那就是他為了便於游泳而將它踢開的。」
「哦,看到了。那個地方到處都有。」
「她說出祕密了?」
到了三點半,他們大約打撈到了莎卡鎮,但卻什麼也沒撈到,格蘭特於是回到磨坊屋,並在那裡遇到了華特.懷特摩爾。
「沒有,她帶著波比的耳環,波比.布朗特的耳環。」
「啊,就像她上個星期一樣,大雲層飄到歐特雷,傾盆大雨降到河裡,就像有人在倒洗澡水一般。她還來不及擴散,大雨帶來的大水在河道中流下,就像一把大刷子一樣沖刷著她,偶爾就有些東西因此從汙泥中被吐了出來。」
「瑪塔說你在喝下午茶的時間會回來,所以我就在這裡等你。有任何……結果嗎?」
「他騙到了三杯白蘭地和一大堆悅耳的交響曲。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我們在酒吧裡。兩杯白蘭地下肚後他開始抱怨他如何被迫害,所以他們給了他第三杯。我在那兒相當不受歡迎。」
「沒有,一點也沒有。」
羅傑斯以為詩已吟完,開口說道:「很好。你的那位戰友的確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我是從來不讀詩的——我是指詩集,不過,你曉得,有些雜誌有時會刊印些詩啊、散文什麼的,以補足雜誌上的空間,所以也難免會讀到。」
「不會吧。」
「它很長嗎?」
「這是什麼?」
「不。」格蘭特頑固地說,「太陽下山之前叫他們繼續打撈。天曉得,說不定我們會創下紀錄,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從莎卡鎮的河裡挖出寶來的人。反正我不相信什麼鄉下的迷信說法。」
「她有沒有跟你說西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羅傑斯之前也說過,他也曾經接受了這個當地人的意見,但是他卻不知道他們這樣打撈為什麼沒用,而現在這位儼然「種族記憶」的代表人物正在跟他解釋為什麼。
河邊的氣溫異常地低。柳樹沙沙地響著,河水呈現白蠟一般的顏色,風的吹拂及驟雨的拍打使得河面水波蕩漾。隨著漫長的等待,羅傑斯慣有的焦慮表情也僵化起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不速之客來與他們共享這守夜的滋味。磨坊屋已發誓會保守祕密,不過卻發現沒有什麼祕密好守的。杜普太太已上床休息了,而湯米則和其他警察一樣參與打撈的工作。寬廣綿延的河岸與馬路或道路有一段相當遠的距離,而且附近也沒有住家,所以不會有路過的行人停下來觀望,然後再到處去散播他們所看到的一切。
他再次仔細地閱讀,期待著突發一些靈感,但這次卻沒有任何反應。
「你看到那些畫了嗎?」格蘭特問,「那些有關蘇格蘭的畫。」
「他大叫嗎?」
「他自己將我拉進電話亭裡面。你猜那傢伙打電話給誰?」
「不,我想民意代表們都已對他感到很厭煩了。他打給了一個在《看守人》寫專欄的傢伙,並且告訴了他和-圖-書整件事。他說他馬上就會被蘇格蘭場的警察帶回去偵訊,而且你想一個人和一大堆都不認識他的人在一起,又喝了點酒,他會說實話嗎?他似乎很高興跟我一起走。」
「我曉得。」
這對格蘭特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這表示如果他想要找到西爾的屍體,他必須要等到下一次大雨的來臨。漸暗的天色也使得他的心情低沉了下來;再過幾個小時他們就必須要收工了。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大概也打撈完莎卡鎮這段了,如果他們什麼也沒撈到,那他們還會有什麼希望?他整天都在想他們只是在大海裡撈針。如果這第二次打撈工作又沒有任何進展,那怎麼辦?沒有訊問,沒有案子,什麼也沒有了。
就在太陽快要西沉,而他們的打撈工作再過大約五十碼就要結束時,羅傑斯突然出現,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封信:「這是給你的。從美國來的報告。」
「我本來想看那個傢伙的笑話,但上面不讓我這麼做。他們說這樣才不會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只好打電話去告知那傢伙。」
「就是你這種精神才造就了今天的大英帝國。」
他們一直打撈到太陽下山,但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那麼,謝謝你啦,威廉斯。我忘了問你,你早上是否看到班尼?」
「什麼事情那麼好笑?」羅傑斯有點防衛地問道。
「那你是如何進來的?」
「結尾的內容是什麼?」
「你最少得到或學到某些事吧?」
「你拿回了波比其他的東西嗎?」
現在一點也不緊急了,但他還是拆開了信封將報告拿出來看。
「我只是在想像,如果一個很優秀的偵探小說家正好看見兩個警察坐在柳樹下交替著背誦詩句,那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個畫面。」
「他同意嗎?」
「哦,沒有,沒有。」她說。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好像想起了那隻鞋子。
「但是你不是說它有時候會將它吞下去的東西又吐出來還你嗎?」
「沒有,他這次耍了個伎倆,假裝昏倒了。」
「只有兩段以及一個含有寓意的結尾。」
「我在雜誌刊物上讀過很多詩,每次總是會從字裡行間推敲出些意思,到現在我還記得其中的一首。嚴格說起來那不算是詩,我的意思是它缺乏詩的押韻,但它讓我終生難忘。它是這樣寫的:『我已把一切奉獻給這塊島嶼,遠離深不可測的海濱島嶼上有哭喊的海鷗,還有我,誰能聽到那發自我嬰兒期的海洋之聲,只有穿過綠野才能聆聽潺潺河流的波動以及小鳥兒從林葉間發出的唧唧私語。』所以,你知道,我成長於海洋之畔,一個叫密爾港的地方,而我從來不曾真正適應過離開海洋的日子。這是一種不得解脫的窒息感。不過,一直讀到這首詩,我才找到完全切合的表達之意。我完全能體會那個傢伙的感受——『小鳥兒的唧唧私語』!」
「他答應一起跟你去接受偵訊嗎?」
「沒有,但他的女朋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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