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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盃奇謀

作者:琳恩.索爾茲 喬.摩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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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紅衣主教

第十一章 紅衣主教

他無奈地笑了。
「嗯,從著裝、外貌和口音上判斷,我想那應該是個阿拉伯人。」考頓說。
他們向埃努奇道了謝,走出了古拙的辦公室大木門。當十四英尺高的兩扇木門關上後,埃努奇走到窗邊,俯瞰著樓下的庭院。等脈搏恢復正常後,他才回過頭,再次定睛看著桌上的杯子。
「他很可能不會失望。」約翰說,「他臨死前,史東女士就在他身邊。讓她向您解釋吧。」
「這確實有點奇怪。」
然後,把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主教的辦公桌上。
「可是SNN正等著——」
考頓站起來問約翰:「就這樣了嗎?」
她仰起頭,看著夜空。「是這麼回事嗎?」
「也許,你只需要耐心等待。正像你說的,他會為你指明方向。但是,只有當神父才能為上帝服務嗎?我是說普通人也能通過很多途徑為上帝服務。這你比我更在行。」
「奇怪。報紙上除了有阿徹由於心臟病而猝死的消息以外,什麼都沒說。嗯——」
「他有家室,我們不可能有結果。他不可能甩我,也不會傷害到我,因為他在我心目中不是最重要的。明白我的意思嗎?」
蒙蒂亞格羅大主教給他電話說,約翰.泰勒發現了一件具有非凡重要性的文物,每次聽說有新的文物出現,埃努奇都會興奮不已,他為此改變了日程,取消了會議。「有非凡的重要性。」
她又笑了,但下眼睫處已經泛起了淚光。「你可真會安慰人,你要不是——我真想抱抱你。」
「我們還有幾件杯子,可以拿來作一下對比。」埃努奇抬起頭說,「好吧,我們把它交給鑒定專家,看看他們的鑒定結果。」他站了起來。「你們住在哪兒?」
埃努奇很想知道這女記者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沉默了片刻,想再聽她說些什麼。見她不作聲,他說:「我們可不可以認為,想從阿徹手裡搶盒子的那阿拉伯人只是個盜墓賊?」
他把手順著衣領伸進襯衫,拿出了掛在項鏈上的十字架。
「您好,閣下。」約翰持著紅衣主教的手,俯下身子親吻他手指上標誌紅衣主教身份的藍寶石戒指。「謝謝您抽出寶貴時間接見我們。這位是考頓.史東,SNN衛視新聞網的記者。史東女士去中東採訪時,意外得到一件文物。我們把這件文物帶來做鑒定,她將對鑒定的結果做報導。」
他的胸腔劇烈起伏,以至於咳嗽起來。他用手指按住頸動脈,檢查自己的脈搏,眼睛卻始終盯著杯子。他的心跳和*圖*書恢復了正常。
「它一度是世界上最壯美的圓形競技場。神學作家比德曾有這樣的名句:『競技場不倒,羅馬不亡。競技場倒塌之日,就是羅馬滅亡之時,世界也會隨之走到末日。」』她繞到他身前,感覺他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她覺得自己的那層偽裝外殼已經開始破裂,她的心思早被他看穿。不知為什麼,此刻她不想再戴著面具,她其實比自己想像中更愛做夢,更單純。在約翰面前,她不想隱藏自己。做真實的考頓.史東的感覺棒極了,做那個脆弱,還有點孩子氣的肯塔基女孩。總得控制自己的情緒,還要硬撐著裝成無所不能的樣子,實在太累了。
考頓把自己的經歷講了一遍,並說明了自己如何找到的約翰,並在他的幫助下打開盒子,發現了那只聖餐杯。
埃努奇和約翰.泰勒很熟,他們見過幾次面,但他還是看了看這個神父的簡歷,以便更好地瞭解他。簡歷上說,約翰現在已經暫停了神職工作,這讓埃努奇備感詫異,這樣的情況畢竟是很少見的。
「閣下,如果沒人闖進我的公寓裡翻東西的話,我也會認同您的觀點。」考頓說,「但這一切都太巧了。所以,為安全起見,我十分迫切地想把這盒子交到像您這樣的權威人士手裡。」
她站到他身邊,約翰把手搭在她腰間,示意她向前走。她和他開始並肩走,忽然,約翰把手拿開了。
某個外交官曾對他說,他的辦公室如果放到美國,簡直可以召開正式的舞會。棚頂上有精美的壁畫,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中世紀掛毯;十五世紀的實木地板中央,鋪著一塊像游泳池那麼大的波斯地毯:用足有二百年歷史的錦緞包裹的沙發和軟椅,整齊地擺放在房間四周,手工雕刻的椅子腿上嵌滿金箔。
埃努奇感覺心跳正在加速。
「您認為它是真品嗎?您估計結果會如何?」她問。
「沒有。」
他在義大利出生,母親是英國人,父親是義大利人,精通英語和義大利語。很小的時候,他就對天主教和神父的服飾和禮儀十分癡迷。非常年輕時,他就為自己設定好了人生目標,並堅持不懈,一心一意地朝著這個目標努力。他在內心深處聽到神的召喚,決意盡自己最大努力為上帝服務。
「謝謝你。」紅衣主教望著辦公室的窗外說。他的辦公室在二樓,與梵蒂岡博物館一牆之隔,樓下就是梵蒂岡宮的內庭院。
蒙蒂亞格羅說約翰堅持要帶一個媒https://m.hetubook.com.com體記者同來,這個要求讓紅衣主教頗感費解,他還沒見過這麼看重名利的神父。看來,他必須得對約翰重申一下梵蒂岡對待媒體的一貫態度——美國記者永遠不是首選。埃努奇只有選擇性地接受世界上幾家媒體的採訪,那都是些他瞭解並且信賴的媒體。作為一個獨立的國家,梵蒂岡的每個決議或者活動,都是以服務於上帝為宗旨的,這裡可不是任憑那些只知道宣傳和炒作的美國記者胡闖的地方。
暮色中。約翰和考頓按照主教的意見,遊走於羅馬的建築群當中。
「做報導時,我一定得把這件事瞞下來,我可不想有人再找我麻煩。」考頓抬起頭,一下子愣住了。「噢,我的天。」古羅馬圓形競技場在斜陽的照耀下,顯得更加氣勢磅礴,給人一種不可言喻的震撼。
考頓看看約翰,沒作聲。
「不,對不起。這是讓我終生難忘的時刻,我完全被它征服了。」
「你的話有道理,史東女士。鑒定結果一出來,我會馬上通知你。結果出來前,你先靜下心,好好欣賞一下羅馬的建築風光吧。我想泰勒神父會很高興做你的導遊。」紅衣主教埃努奇向他們點了點頭,暗示談話該結束了。
這杯子的重要性要遠遠比誰第一個報導它來得大,紅衣主教暗想。他可以讓這女人一夜成名,然後她就會坐飛機回家,並從此變得默默無聞,而他卻能繼續向著自己的最高目標挺進。聖盃會讓他的名譽再提升一個檔次,讓他在同仁中有更傑出的表現。當各方紅衣主教下一次在西斯廷教堂投票選舉新一任教皇時,他的這次傑出表現很可能影響到投票結果。他也許會成為新任教皇——教宗聖彼德的傳人。
「幸會,史東女士。我希望你能對我這老頭子發發慈悲,在你的報導裡替我美言幾句。」
埃努奇覺得頸後的汗毛已經豎了起來,激動得雙臂發麻。
考頓暗想,約翰對自己的信念真是太忠誠了。她是無法想像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上帝掌握的。上帝的手和約翰的手一樣,已經不再為她引領方向了。她目前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深一腳淺一腳地爭取來的,完全是自己爭取來的,與上帝毫無關係。
她把盒子遞給約翰。約翰很利落地打開盒子,滑開盒蓋。
埃努奇打量著她,這是個穩重而自信的女人。然而,他還是要謹慎對待媒體記者。「二位請坐,給我講講你們帶來了什麼寶貝。」他重新坐回到辦m.hetubook.com•com公椅上,對約翰點頭示意。
「諾瓦杜梅斯酒店。」約翰站起來說。
約翰輕輕拉著考頓的胳膊說:「要經過精細的鑒定過程才能出結果,這東西不能隨便估計。」
「您知道蓋布里爾.阿徹博士嗎?」約翰問。
做小女人的感覺真好,比裝成一個彪悍的女記者好太多了。她最後一次感覺這麼自由自在地做自己,還是在爸爸去世之前。她的生活,從爸爸自殺的那天起,被徹底改變了。考頓,一個本該像雲朵般柔美的名字卻變得像石頭一樣冰冷、生硬。她經常認為自己的名字很有諷刺意味——考頓.史東,棉花石頭?她把臉轉向約翰,抓住他的手。「此情此景,誰能不動情呢?」
「噢。當然。」埃努奇用手指敲打著辦公桌面說,「我今天早上剛剛聽到消息,他帶領的土耳其挖掘隊的人說他死了,應該是死於心臟病。」主教在胸前劃了個十字說:「願他的靈魂在上帝的庇護下得到安息。」
「這是爺爺送我的。它時刻提醒我,為上帝服務才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我從不懷疑自己的信念,只是找不到合適的定位。上帝到底想讓我為他做些什麼呢?」他輕輕地笑了笑,「我該當個神父,還是像印第安那.瓊斯那樣的考古狂人呢?我相信。上帝會為我指條明路,引導我找到自己的位置。」他又笑笑,接著說:「有時候,我認為上帝很有幽默感,總喜歡給人出啞謎。」約翰把十字架放回到襯衫領口裡。
「這是我應該做的,閣下。」考頓邊和主教握手邊說。
「是的。」她打開包,把盒子拿了出來。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閣下。」約翰說。約翰從口袋裡掏出一副白手套戴在手上。他輕輕打開白布包,拿出那只聖餐杯。擺在盒子旁邊。
紅衣主教回到辦公桌前,看著平板彩色顯示器。雖然他已經六十八歲了,但腳步依然輕盈,每天早晨他都堅持做一小時的晨練。
考頓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座象徵著羅馬——永恆之城的建築物,它承載著羅馬帝國的偉大。「在電影和照片中,我都見過它,可是——」
紅衣主教關掉約翰.泰勒的文檔,把電腦設為休眠狀態。
「把他們請進來。」他站起身,從辦公https://m.hetubook.com.com桌後繞出來。「啊,約翰。」兩個客人向他走近時,他親切地打著招呼。他手掌朝下,伸出右手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她向後退了幾步,彎著腰大笑起來。「知道嗎,約翰?要出亂子了。我可沒那麼幸運,能和神父相愛。你恰好教會了我一個如何避免感情傷害的高招兒。我是說,我剛失戀。松頓.格拉漢姆是我的情人。我告訴過你嗎?」
「那個年代的確是用這種方法做防腐的。」紅衣主教從各個角度審視著杯子,最後又把它放在辦公桌上。他靠在椅子裡,歪著腦袋對那杯子左看右看。「外觀和金屬做工與我見過的同時期文物完全吻合。那幾個字母是後刻上去的。」
研讀了神學和教會法之後,埃努奇曾在羅馬宗座傳信大學任教,後來進入梵蒂岡外交學院。在梵蒂岡國務院工作了十年後,他於一九八〇年成為主教。一九九七年,他被提升為紅衣主教。二〇〇〇年,他被教皇任命為梵蒂岡博物館館長。在梵蒂岡的核心骨幹中,他是最有可能當選下任教皇的人。成為上帝的最高侍者,將是他的事業頂峰。
約翰接著說:「您知道他去伊拉克考古的事嗎?」
他的話讓她舒服多了,她正想著,約翰放開了她。
紅衣主教翹起一道眼眉,心情一下子激動起來。「請講。」
「這很難說。」約翰說。
考頓甩開約翰的手。「我知道這得花時間。」她接著對埃努奇說:「閣下,我聽取了約翰的意見,把杯子拿到這裡做鑒定。但是有很多機構能對它做鑒定,而且會准許我做獨家報導。」她向埃努奇的辦公桌走近了一步。「如果您可以保證我的獨家採訪權,這杯子就是您的啦。」
「你對自己太苛刻了,你是個聰明伶俐又漂亮的女孩子。看看你的閱歷吧,你有著非同一般的經歷,從伊拉克荒漠到梵蒂岡聖殿。你還用擔心被男人甩嗎?」
「你們把它帶來了?」
「不可思議是嗎?它在暮色中看起來更美。」約翰邊說話邊領她向競技場靠近。
「今天到此為止了,史東女士。」埃努奇說。
考頓低頭看了看他倆的手。「哦,我太失禮了。我總忘記你的身份。」
「你在看什麼?」約翰問,「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蓋布里爾.阿徹可不是傻瓜。如果他認定這東西是聖盃,那麼離自己幾英吋的這個東西,很可能正是耶穌在最後的晚餐上使用過的聖器。
紅衣主教雙手交叉,環繞著拇指說:「你是說阿徹在搏鬥中打死了一個人,和*圖*書一個阿拉伯人?」
約翰伸出雙臂抱著她。「神父一直會擁抱別人的。」他說,「不要讓生命中遇到的一些事情改變你的個性和原則。」
「你也可以用這些話安慰你自己,約翰。」
「我想是。」約翰說。
她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此時此刻,在暮色籠罩的壯美競技場旁。在微風中,她真想擁抱他,真想和一個不奢望從她身上得到任何東西的人擁抱。
紅衣主教揚起手,微笑著說:「你得有耐心。」
「我也這麼看。」約翰說。
考頓一邊走,一邊埋頭琢磨著埃努奇的話。「有人清理了阿拉伯人的屍體,以免引起別人的懷疑。」她對旁邊的約翰說,「你不認為有人在隱瞞真相嗎?主教說新聞裡根本沒提到那個阿拉伯人,只說阿徹死於心臟病。」
「閣下。約翰.泰勒神父和SNN的記者就要到了。」紅衣主教安東尼奧.埃努奇的助理說,「他們已經通過了安檢。」
「知道。他為自己的神奇理論投入了畢生精力,他一定會對結果備感失望,因為他一直相信自己能找到聖盃。」
「是我們的老朋友,聖殿騎士團。」埃努奇看著十字架、玫瑰花和繡在白布上的印章說。紅色無邊帽下的額頭上,滲出了小汗珠。
「用放射性碳測試檢驗蜂蠟的年代應該不會出什麼誤差。」
她想鬆手,約翰卻不放。「這沒什麼。只是朋友間傳遞感情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她向競技場揮揮手。「我終於明白了。終於明白為什麼小時候在肯塔基生活時。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我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要做記者。這世界有太多新奇的東西,我想把它們盡收眼底。」她放低了聲音接著說:「我想我永遠也看不夠。」她轉了一個圈,像要把這一切都收入眼裡。她不僅為競技場的壯麗而傾倒,她更沉醉於它的整體氣質——那讓人眩暈的美麗,鬼斧神工的設計風格,還有永不磨滅的輝煌歷史。「我又在胡說八道了。」她說,「對不起。你說話呀。給我講講古羅馬的故事,講講角鬥士和建築。基督徒真的被扔進過獅子籠嗎?」
埃努奇打開一個抽屜,拿出自己的手套,戴上。他拿起杯子,仔細打量著杯側的鐫文,杯底座的小珠子和杯腳上的葡萄藤蔓,心情興奮不已。他指著杯裡的黑釉說:「是蜂蠟嗎?」
「閣下,您的客人來了。」助理敲門後,推門進來對他說。
他喃喃地說,「一件對我很有幫助的東西。」
她向他靠了靠。「把所有故事講給我聽,講得越細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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