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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爾曼坐到椅子裡，「沒想到聖盃事件連帶出這麼多人，真是一石擊起千層浪呀。」他拍著考頓的手接著說：「我們會派你去羅馬，報導聖盃回歸梵蒂岡的過程。當然，這要等你痊癒之後再說。我們會對你本人進行大力宣傳，考頓。我們會懷念松頓的，但你馬上就會取代松頓在觀眾心目中的位置。你不只是一顆新星，而且還將成為一個極有觀眾緣的電視明星。只要你在螢幕上出現，大家就會捧著電視，捨不得撒手。」

「她的確非同凡響。」卡塞爾曼說。

蒙蒂亞格羅擺擺手。「不必客氣。」他走到考頓的病榻邊，看著考頓的臉說：「你真是個勇敢的姑娘，希望你早日康復。」

「你渴了？」約翰問。

卡塞爾曼驚得向後仰了仰身子。「不，天吶！」他說，「聽我說，這個禮拜可真是天下大亂。週一早上，有人發現溫蓋特死在自家車庫的汽車裡，屍檢報告說是一氧化碳中毒。看樣子他像是自殺，可能與醜聞事件有關吧。他對外公佈要繼續競選的當天，一個男孩便跳出來說溫蓋特猥褻過他。這個男孩指證溫蓋特後，接二連三又跳出來四個小男孩指控他。溫蓋特好像有戀童癖，難怪他總組織什麼童子軍夏令營。一般犯這種事兒的人不是足球隊教練，就是童子軍組織者，還有那些神父。對不起，約翰，我不是針對你。」

卡塞爾曼用手指關節敲著床欄杆說：「怎麼？我是不是該重新瞭解一下你們倆的關係？」

和_圖_書「感謝上帝。」

「哦。我想我們可以找到傷亡人員的名單。你們說的那個老人叫什麼？」

「大主教。」約翰邊往外送蒙蒂亞格羅邊說，「多謝您為我們做的一切。」

「你們說的是什麼老人？」卡塞爾曼追問。

「您坐這兒吧。」

「滿世界都是關於你們倆的新聞。你們的消息剛傳出來，我就帶上節目組飛到了新奧爾良。總有人說，有人打一出娘胎就有新聞敏感度。寶貝兒，這話說的就是你呀！」

「是我們從莊園逃命時碰到的一個老人。」約翰說。

一個穿著黑色教士服的高個男人走進病房，他皮膚黝黑，眼睛也是深色的。他一邊走上前和約翰握手一邊說：「約翰，很榮幸見到你。」他說話時略帶西班牙口音。

考頓想笑，但是沒有力氣。她並沒有追新聞，說新聞追她似乎更恰當些。新聞不僅一直在追她，還把她傷得夠嗆。

「但是考頓。」卡塞爾曼說，「這報導當然得你做。替我們SNN和你的個人利益考慮一下吧。年輕的女記者拯救了有史以來最重要的宗教聖物，而且拯救了兩次。」卡塞爾曼微笑著搓搓下巴，「另外，我還有好多好多問題要問你，我們得先從克隆上帝這件事談起。」

卡塞爾曼把一把椅子拉到考頓床邊，但並沒坐下。「他沒挺過來，有十幾個人在爆炸中受傷了，目前已經死了四個人。其中就包括辛克萊。這件事太不可思議了，辛克萊偷了聖盃，還想克隆出www.hetubook.com.com個上帝來。警方發現，你在梵蒂岡採訪過的紅衣主教埃努奇在新奧爾良被人謀殺了。有人說，真聖盃就是被埃努奇給調包了。」他看著考頓和約翰，「你們倆有誰知道這裡邊的細節嗎？」見兩人沒搭茬，他繼續說：「全國各家報紙都把辛克萊案登上了頭版。我親愛的史東，小丫頭兒，各種新聞節目和談話節目都會請你去的。全世界的人都會看不夠你這張漂亮臉蛋兒。」他伸出手，像長輩疼晚輩一樣掐了掐考頓的下巴頦。「只要你把自己的故事寫出來，那就等著拿普利策獎吧。」

「他失蹤了。」

「我一直在你身邊。」

「那老人哪兒去了？」

「聯邦調查局。」約翰說。

他倒了杯水。端到她面前。

考頓苦笑著說：「我知道。這話我都聽夠了。」

蒙蒂亞格羅微笑著對卡塞爾曼說：「目前還不確定。要知道，想見新教皇的人太多了。」

「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已。」考頓說。

「給我幾天時間準備一下吧。」

「戈埃爾克瑞普。」蒙蒂絲在漸漸消散的光環中，衝妹妹笑了笑，消失了。

「沒關係。」約翰說。

蒙蒂亞格羅臉上掠過一絲神秘的表情，暗示考頓，接不接受這個邀請完全應該由她自己做主。「那麼，我們在羅馬恭候你。願上帝保佑你早日康復。」大主教說。

蒙蒂亞格羅把手放在約翰肩膀上。「是我們應該感謝你們倆才對。」

大主教離開後，卡塞爾曼隔著被單抓住和-圖-書考頓的腳趾，輕輕給她搓著腳底。「足底按摩有助於快速康復。」

「我沒告訴過你那些女孩子都是在白費心機嗎？你可是個神父。」考頓說。

約翰拉住她的手。「歡迎歸來。」

「這可是個非同凡響的姑娘。」約翰雖然在對卡塞爾曼說話，但眼睛卻一直看著考頓。

「她醒了。」卡塞爾曼說。

「什麼老人？」卡塞爾曼問。

護士走進病房檢查考頓的恢復情況，大家安靜了一會兒。

考頓閉上雙眼。這一切彷彿都不是真的，就像一場噩夢，她很慶幸自己終於從噩夢中醒來，儘管那場夢留下了些難以抹去的痕跡。她感覺渾身酸痛，皮膚就像被曬傷了一樣火辣辣的。然而，這一切又的的確確是真的，那座古墓、蓋布里爾．阿徹、克隆實驗室、查爾斯．辛克萊——

「派別人去羅馬吧，泰德。」考頓說。

「那他應該感到寬慰了吧？」

「哇。太好了。」卡塞爾曼揚起雙手說，「他能覲見新教皇了。」

「我也非常榮幸能和您再見面。」約翰緊緊握住來人的手，「閣下，讓我來為您介紹一下。這位是考頓．史東，SNN的新聞記者。考頓，這位就是菲利浦．蒙蒂亞格羅大主教，梵蒂岡駐美國大使。」約翰又轉向卡塞爾曼，「大主教，這位是泰德，卡塞爾曼，SNN的新聞總監。」

「伽斯叔叔怎麼樣？」

水讓她感覺嘴裡一陣清涼，舌頭和嘴唇不再僵硬了。她斜眼看著透過窗子射進病房的陽光。「現在幾點了？」

和*圖*書她打了個寒戰，記起了伽斯叔叔告訴她的身世秘密，想起了攔在實驗室門口的那個老人。她把目光轉向了老闆：「泰德，你怎麼也在這兒？」

「黎明之子。」考頓望向一邊低聲說。

如今的考頓對追名逐利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重大新聞對她已經不再重要。「我不適合。」她淡淡地說。

「很急。」

大主教默念禱文，為考頓賜福，然後轉身對約翰說：「昨天夜裡，我接到梵蒂岡打來的電話，他們急召你去梵蒂岡，把整件事作詳細的文字報告。」

她想說話，但是舌頭僵在嘴裡不聽使喚，嘴唇感覺就像粘在了一起。她看了看床頭櫃上的大塑膠涼杯和水杯。

門口的響動使大家回頭看去。

「別忘記什麼？」考頓伸手想拉蒙蒂絲。

卡塞爾曼站起身。「很榮幸認識您，閣下。」他讓出椅子。

「菲利浦。」約翰驚喜地說。

考頓看著約翰。「我這是在哪兒？」她低聲問。

「好吧，我把你的意思轉告給他們。」大主教說，「還有，我感覺新教皇好像要為你做些特別的安排，約翰。」

「一切都結束了，是嗎？」考頓問。

「只受了點皮肉傷。」他聳聳肩說，「你受的傷害比我多。」

「是的。你應該感謝上帝才對。」

「這事有多急？」約翰問。

考頓眨眨眼。

大主教又轉向考頓。「史東小姐，有關方面正在安排把聖盃返還給梵蒂岡的事宜。如果你能出席返還儀式，我們將深感榮幸。」

房間四壁潔白，很寬敞，瀰漫著消hｔｔps://wｗw.ｈetｕｂｏok•cｏm.ｃom毒水的味道。她抬了抬胳膊，看到胳膊上插著點滴管。從羅斯林莊園逃生的一幕又浮現在她眼前。

「她接受您的邀請。」泰德．卡塞爾曼說。

「暫時結束了。」蒙蒂絲輕撫著妹妹的額頭說，「父親為你而自豪。」

約翰搖搖頭，低頭看著地板。

考頓對卡塞爾曼的話心不在焉。「你沒事吧？」她問約翰。

「謝謝您。」她說，「我並不勇敢，多虧約翰一直保護我。」

「不管他了。」考頓說，「羅伯特．溫蓋特和這件事也有牽連。」

「什麼？」卡塞爾曼問。

「本想把這把力氣攢到下次師生橄欖球聯誼賽，沒想到提前用上了。」

「一切都結束了。」

考頓的表情緊張起來。「辛克萊怎麼樣？」她問。

「四點半。」約翰說，「你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昏迷，整整兩天了。你現在看起來很精神，應該不會再昏厥了。醫生說你沒事的，只是有強烈的腦震盪。」

「不。這可不好。」

透過迷霧，考頓聽到了泰德．卡塞爾曼的聲音，她慢慢恢復了知覺，感覺就像潛水員從深水回到了水面。

考頓點點頭。

卡塞爾曼笑著說：「沒門兒。你是做這件事的唯一人選，唯一人選。」

「是的。」蒙蒂絲說。

「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考頓對頭頂上的蒙蒂絲說，蒙蒂絲周圍環繞著一圈光環。

護士走出病房後，考頓又看著約翰。「對了，你像扔橄欖球一樣，把我扔了出去。力氣還真足。」

她的影像漸漸模糊，光環黯淡下去。「別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