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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乃伊七號

作者:T.W.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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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發現 第二章

第一部 發現

第二章

我在圖書館連續數小時貪婪地閱讀著。一些陌生的名字映入我的眼簾。阿布-西姆比勒、孟菲斯和底比斯等地古代廟宇的壁畫,現在對我產生了特殊的意義。緘默不語、散發霉味的雕像似乎在向我微微點頭。不知怎的,原始時代尼羅河的波濤變成了我自己的脈搏在跳動。我即將進行的旅程將把我帶到文字記載史的開端。
「如果我告訴你,這個你稱為『帶有乳|房』的男子,死於幾百年前,你怎麼想呢?」
我緩步走近教授辦公室。雷利從桌旁站了起來,用力握著我的手。他大約有四十五六歲年紀。
「左肺有個小鈣化點,可能是癌。但是考慮到年齡,我傾向於認為是肺結核。」
這個建議完全出乎我的預料。
一個月過去了,仍然沒有收到解剖系的答覆,估計他們已經僱傭了別人。一位朋友告訴我說,外科系有份工作。我正在猶豫之際,忽然收到一張郵寄來的打字小卡片,小卡片跟我上次在廣告欄裡見到的招聘廣告十分相似。
「你能確定其死因嗎?」

「看上去有個模糊的環狀鈣化點,可能是囊腫。」
他送我到門口。「請你認真考慮一下。那兒天氣炎熱,塵土飛揚,工作又單調枯燥,有時你可能得一連三個星期待在開羅博物館裡,給一具屍體拍Ⅹ光片。希望你在一、兩天內答覆雅各布森夫人。如果你不感興趣,我們就得從其他申請人中挑選了。」
我點點頭。「那麼,那位鎖骨骨折的年輕婦女的Ⅹ光片呢?」
僕人將我們帶到後院。那是一個露天酒吧,幾張桌子臨時拼在一起充作餐桌。院子裡站滿人了,一群人正圍著教授。他一看見我們,便立即走到我們面前,像老朋友一樣跟我們攀談起來。
他稍停片刻又說:「你明白這項工作的意義嗎?」
雅各布森夫人從眼鏡框上方打量著我。
「關於埃及呢?」
「就這樣吧,布賴恩,」他站起身說,「我希望下午能將這些事情處理完畢。」
「我想是定了。」
「我們將在一個對美國並不總是友好的異國裡住上個把月左右和圖書。正是鑒於這種政治形勢,我才十分關心我們選中的人,必須是精明能幹,十分可靠。」
「好在我尚未最後決定,」我說,「反正我得找份工作。」
「你說對了,事實上,它很可能是包蟲囊腫。這種疾病在古埃及很流行。」
星期一雅各布森夫人給我打電話,說教授希望盡早跟我見面。我利用午休時間去見教授。
「我們需要一名學生做助手,隨同我們一起前往埃及,協助裝箱海運,對發掘物進行分類,以及查閱資料等等。報酬不高。我們每天付給你二十五美元,當然不包括你去埃及的路費和生活費。」
「你對今年夏天去埃及感興趣嗎?」
「埃及歷史上充滿著陰謀詭計,」雷利咧嘴笑了,「研究王墓會將其最黑暗的部分暴露無遺:屍體遭偷換,墓塚深夜被砸,珠寶被竊,墓塚又被重新封閉。雖然祭司們虔誠地希望能永遠保存王墓,最後的勝利者幾乎總是盜墓人。」
「我猜測他死於車禍。」
「是的,先生。」
他用手指著看片燈上那兩張Ⅹ光片又說:
蜂音器響了。
解剖系,7451分機
「我猜想你會有上百個問題要問,」他說道,「有你和我們在一起工作,我真說不出有多麼高興!阿布杜爾對你的印象也很好。」他興奮得放聲大笑起來,「這是我原先最擔心的。」
門開了。院長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心裡像有什麼急事。我出來後,門就關上了。
「最近五年,我們的大學得到一筆專款,與開羅大學共同研究某些項目,」他進一步告訴我說,「為了弄清楚疾病對古代人類的影響,一段時間以來,我們一直在研究埃及的木乃伊。最近我們剛獲得一筆巨款,這使我們能夠繼續進行這項研究。」
「邊鋒。」
我簡略地告訴他,我曾在斯坦福醫學院讀書,主修生物,持有醫院預科合格證書。
「阿布杜爾三十年來一直在開羅博物館工作,」教授繼續介紹說,「他對埃及歷史和埃及的考古發掘十分熟和圖書悉。對吧,阿布杜爾?」
雷利走到看片燈前,在我身旁停了下來。「你看到這裡有兩塊陰影嗎?」他指著胸部兩側的兩塊軟組織問道:「你認為這兩塊是什麼東西?」
「這位是阿布杜爾,」雷利說,「他是我們多年來暑期一起工作的老朋友。」黑大個兒含笑點了點頭:「見到你很高興,先生。」
「瞧,」我對她說,「為什麼你不馬上告訴教授把我的名字寫下來呢?」
「行。在沒有收到你的答覆之前,我暫時不跟其他人聯繫。」
來客都是系裡公認的顯要人物。我們見到了心臟外科專家比森博士、院長查普曼博士以及其他許多貴賓。雅各布森夫人也在場。
照片下部有個小小的人,與這些巨大的石建築物背景相比,他簡直像個小黑點兒。照片的下端寫著一行鉛筆字:「尋找人類的人。」

「請坐!」他說完便朝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心神不安地環視四周,只見室內雜亂不堪:書架上堆滿各種書籍,桌上堆滿各種文件、紙張。靠牆的看片燈上清晰地照著兩張Ⅹ光片。
他跟我握了握手,又說道:「本週末我得去開羅。雅各布森夫人將為你預定六月二十九日前後去開羅的飛機票。你知道確切時間後,請打電報告訴我們,以便到機場接你。這裡沒有什麼事需要你做。請你在臨行前查問一下海運事宜。好吧,請你隔兩三天與雅各布森夫人通一次電話,以便隨時保持聯繫。」
「那麼解剖學呢?」
「噢,這沒有關係,」他打斷了我,「我在考慮該怎樣安排你的工作。請你談談自己的情況吧。」
「真抱歉,我們最近實在太忙了。教授馬上要去開羅,臨行前有許多事要處理。你的工作定了嗎?」
「真抱歉,我們沒能及早與你聯繫,教授一直在等一筆撥款,你是教授想親自面談的學生之一。」
第二個星期,我忙於期末考試。考完之後又過了三天,我才跟雅各布森夫人聯繫,處理教授囑咐的海運事宜。同時,我還利用業餘時間到圖書館看書。
女秘書跟一個月前和_圖_書一樣,端坐在辦公桌後面。
「這太好了,」她回答道,「他聽了一定會感到高興的。」
「這簡直不可思議!」
第二天下午,雅各布森夫人給我打電話說,教授晚上請全系教職員到家裡聚會,希望我能參加。我約了女朋友同去。
「謝謝,先生。」
隨後,他親切地笑著說:「開羅見!」
雷利教授一見我進屋就站了起來。「你準備好了嗎?」他身上有一股魅力,使我覺得自己是他唯一關心的人,儘管他的會客室裡坐滿了等著接待的來客。
「不知道,先生。」
「你看上去有點兒面熟。」
真誠的N.雅各布森
「打什麼位置?」
我困窘地笑了。顯然,我完全沒有料到他們的選擇標準。
「我首先揣測她是在一次搏鬥中去世的。她的顱骨破裂,鎖骨粉碎,很可能是被謀殺的。」
「愛打橄欖球。」
「請你談談你對這兩張片子的看法。」
「上次你在看台式解剖室見到的是我們研究的第五具古屍。我們用SUAV來表示州立大學木乃伊五號。今年暑期,我們打算再搞一二具木乃伊回來。」
「略懂一點兒,先生。」
我走到門口停住了,暗自思忖,為什麼不馬上決定呢?我有必要考慮暑假中可能發生的種種情況嗎?再說,報酬相當不錯,除生活費用外,一個月可淨掙七百多。而且,雷利教授為人不錯。他既精明,又有魅力。我覺得不可能找到更好的工作了。
「祝你順利!」秘書對我說。
雷利繃起了臉。「要講得準確才是,聖約翰。第三顆臼齒尚未冒出,這說明她的年紀在二十至三十之間;沿鎖骨、肱骨和下頜骨的骨骺線已經完全閉合,由此推斷,她已進入二十歲。再看頭顱。蝶骨與額骨間的骨縫以及矢狀縫剛開始閉合,這表明她在二十二至二十四之間。我們假定她為二十三歲。對她的健康狀況,你還有什麼補充嗎?」
「恐怕懂得很少。」他謙虛地笑了笑。我認出他就是掛在教授圖書室裡那張照片上面站在www.hetubook.com.com左下角的那個人。
我臉色有點發白。「我想是乳|房。」
雅各布森夫人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你知道門考爾、哈夫拉或者胡夫的故事嗎?」
「他說了些什麼?」
「男子有乳|房嗎?」
「他?」
「你愛運動嗎?」
蜂音器的響聲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教授通過電話跟對方討論了海運細節。他剛掛上電話,秘書就進來提醒他說,會客室裡還有兩個人等著見他。
我走到看片燈前觀察起來。一張是頭顱片,另一張是胸片。
「請聖約翰先生進來。」
「他讓我在一、兩天內答覆你。」
然而最不尋常的客人是位黑大個兒。他遠離人群,站在一棵大樹下。他身高超過六英尺半,體重足有二百五十磅。教授將客人向我們逐一介紹之後,領著我們來到黑大個兒跟前。
雷利點點頭「不錯,聖約翰,你真不錯。你還能從這兩張Ⅹ光片看出些什麼?死者的年齡呢?健康狀況呢?」
我又察看著片子。「看來骨架結實,牙齒整齊。我敢說她相當年輕。」
「可能我缺了這一課,先生。」
親愛的聖約翰先生:
「棒極了!」雷利讚許道,「那麼肝呢?」
我聳聳肩說:「由於一直沒有收到你們的答覆,一位朋友替我在外科系找了一份工作,」
「我明白,」她寬慰地笑了,顯得比我們初次見面時客氣、熱情、她請我坐下,給我倒了一杯咖啡。
「你跑得快嗎?」
有便請來電話,以便就你工作一事與雷利教授安排面談。
蜂音器的響聲打斷了我們的談話,雷利只得去接電話。他的辦公室裡來了位客人——醫學院院長。
「右鎖骨骨折,有一根肋骨可能也折斷了,沿頭顱這邊還有條骨折線。」
雷利教授住在校內稱為「教授區」的一所都德式的大房子裡。一位僕人在前門迎接我們。我走近門廳,見到一間精細木條嵌成的圖書室。室內遠處的牆上,正中央掛著一張埃及三大金字塔的巨幅照片。這副照片深深地吸引著我,使我身不由己地走www•hetubook.com•com了進去。
「布賴恩,你好!」他向我打招呼說。「真遺憾,我們上次沒能多談。」他說完就用兩手分別挽起我們的胳膊,把我們送到聚集著的人群中。
埃及有多麼光輝燦爛的文化啊!遠在五千年前,他們就發明了圖形文字,創造了獨特的曆法,發展了一種高度先進的數學;他們學會了使用藥物,湧現出一批能治療各種疾病的專家;他們為法老們建造的巨大金字塔更是舉世罕見。
「怎麼啦?」
「跟閃電一樣快。」我答道。
「我——先生,感興趣,你是指工作吧?我當然樂意。」
僕人的目光表示他不贊成我進入圖書室。回想起我第一次見到教授時的狼狽情景,我趕緊退了出來。我經過書桌時,看見上面放著一本新書:《古代世界的疾病,一項比較研究》,作者就是我們的主人。
雷利略皺眉頭。「這個標本的包布從未打開過。我們在開羅是隔著棺材拍攝的。據圖形文字記載,她是新王國時期一位法老的愛妻。可是我們並不這樣看。她太年輕,又無貴重的陪葬品。她很可能是作為替身,被人殺死後草草塞進棺材的。而真正的王后屍體及其陪葬物卻早已為聰明的盜賊偷走了。」
「怎麼樣?」
「知道得很少。」
我們簡短地跟阿布杜爾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我們一走開,他就退回到濃密的大樹蔭下。教授叫我們不必客氣,吩咐完畢後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那天晚上我們沒有再見到教授。
「感謝你安排了這次會晤。」
「是的,先生,」我很尷尬,「我就是那個差點兒要撞著看台式解剖室內那具屍體的學生。真是十分抱歉,我——」
這麼遲才來通知,似乎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有工作——不管怎麼說,我先得弄清楚工作的性質。我給雅各布森夫人打了電話,約定下班前到她的辦公室去。
「啊!」她失望地叫了一聲。
雷利皺了皺眉頭。「我真想跟你好好聊聊,聖約翰。我想我應該告訴你,推薦書對你的評語很好,看來你在醫學院幹得不錯。你在這裡的表現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們對你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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