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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黑俠木蘭花傳奇39:失蹤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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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他在進手術室時,是要換去身上所有的衣服,他將衣服交給了兩個警員保管,這時,那兩位警員,忙提著一隻箱子,走了過來。
那人也掙扎著想要爬起來,高翔如何還肯讓他走脫?立時縱起身,疾撲了過去!但是,就在高翔的身子才一竄起之際,槍聲響了!槍聲是從對面窗中傳過來的,高翔只覺得左肩突然一陣熱辣辣地疼痛!
高翔揮著手,叫道:「快去報警!」
他說,他將那卷細小的錄音帶,放進那金屬球之中了!
然後,她又打電話到醫院去,醫院方面回覆說,高翔正在動手術,取出體內的子彈,高翔中槍的地方,雖然不會致命,但是失血過多,他需要休養。
高翔伸手在腰際,拉出了一串鑰匙來,那一串鑰匙,是連在一條鏈上的,而那鏈子的一端,是一隻小小的金屬球。
高翔將那串鑰匙,放在桌上,道:「你說得不錯,我是找到了一些東西。」
那人笑著,高翔再次看到那隻手伸過來,將那串鑰匙取了過去。
他肩頭上中了一槍,這時血已將他的肩頭,染得通紅,他一出了門,還是掙扎著站了起來,向十樓C座的大門口衝去。
安妮想,木蘭花在收到了自己的信號之後,一定會和自己聯絡的,於是她焦急地等著,可是時間慢慢地過去,卻得不到木蘭花的電話。
他衝到了門口,向鎖著的大門,連射了兩槍,立時又閃過身,等待屋中的人出來。可是他卻聽得有人道:「這裡面兩個人,剛才已走了!」
他並不照那人的吩咐去做,只是問道:「你是誰?秀珍給你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那兇手一定順著水管,攀上十樓來,從浴室中進入這屋子,然後,在門後等著,等何保一開門進來,他便立時下手!
當安妮接到警官的電話之際,已是上午八時了。那是一個罕見的好艷陽天,陽光照進了屋子,造成許多悅目的怪影。
高翔心中的高興,實是難以形容。
高翔也不顧肩頭上的疼痛,連忙跳了起來,追出門去。
他的右手,緊緊地抓住他自己胸前的衣襟,左手的五指也緊緊地捏著,高翔心中一動,連忙蹲下身子,將何保的左手五指,扳了開來。
高級警官立時向高翔望來。但是高翔卻像是未曾聽到醫生的話一樣,站了起來,有點暴躁地道:「快拿我的衣服來,我要回警局去!」
當超小型答錄機中有聲音傳出來時,那毫無疑問,是何保的聲音。高翔一聽到了何保的聲音,他也突然緊張了起來。
高翔伸手在何保的肩頭上,輕經推了一推,坐在沙發上,早已死去的何保,身子一側,從沙發上,滾跌了下來,伏在地上。
這時候,他並沒有那種超小型的答錄機,自然也還未能知道在這一卷細小的錄音帶上,有著什麼秘密,但是他卻可以肯定,他已得到了極重要的線索。
但是,何保的手中,卻是空的!
他匆匆地向前走著,並沒有留意到另一個居住單位之中,也走出來的一個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也到了電梯之旁。
那人又得意她笑了起來,道:「多承嘉獎。」
高翔曾將姚雄的資料,知會過國際警方,據國際警方的情報說,姚雄在回到泰國之後,曾在曼谷一家高級酒店中露過一面。
高翔苦笑了一下,並不出聲。
高翔又呆了一呆,兇手對一切都安排得如此周詳,使得高翔在每一處地方,都受到打擊!但是高翔卻是一個十分堅強的人,所受的打擊越是重,他應戰的勇氣也十分強,他放下了電話,開始在整個屋子之中,展開詳細的搜尋。
當然,爆炸的威力,不是太強,但是如果是在敵人猝不及防的情形之下,發生爆炸,那麼,也足以令得高翔扭轉局和-圖-書勢了!
但是高翔的行動,還是十分小心,他握槍在手,打開了幾扇房門,當他推開了浴室的門時,他已可以肯定,兇手已走了!
這一次,線索真的斷了,不像剛才那樣,還可以挽救,還可以追蹤何保。
那一陣疼痛,令得高翔在撲出的中途,已跌了下來。
他相信兇手不會再在屋子中了。
但是高翔卻也有一點自豪感,因為姚雄雖然狡滑,但是也中了他的計,他已用小型的計時炸彈,炸傷了姚雄的左手!
那人哈哈地笑了起來,就在那人笑了幾下的一剎那間,突然傳來了一下爆炸聲,和那人的一下驚呼聲,而高翔也疾轉身子來!
那兇手即使不是住在這裡,這裡一定也是他活動的據點,對高翔而言,那是一個極其重大發現,但是,他的,發現是不是能講給別人聽,還是大成疑問!
他非但未曾看清那人的模樣,而且,在他轉過身去的時候,他腰際的一柄小手槍,被那人伸手取了出來。高翔只在他的手槍被取走的那一剎間,低了低頭,看到了那人的手,他看到那人的小指上,戴著一枚相當大的青金石戒指,式樣十分奇特。
他吩咐道:「沒有事了!」
高翔一伸手,抓了槍在手中。然而此時,那人已經奪門而出了。
「她……一直沒有消息?」
在他想來,那一定是大廈中的住客而已。
高翔在離開之前,是將那一卷細小的錄音帶,放在他的金屬煙盒之中,而當那人威脅著,要他拿出找到的東西之際,他卻取出了那串鑰匙來。
高翔的身子,陡地一震,道:「你……」
那鈕扣還是連在衣襟上的,直到高翔去垃動何保的右手,由於何保的手正在抓著那鈕扣,所以「拍」一聲,將鈕扣拉了下來。
泰國鬥魚凶狠、殘忍,但是若論機智、狡滑,姚雄卻遠在泰國鬥魚之上,其後,木蘭花等人,又對付了泰國鬥魚的情婦吉蒂,他們也在時時提防姚雄會和他們過不去,但是不論從哪一方面,都得不到姚雄的消息,像是他已突然消失了一樣!
高翔忙問:「是由電梯走的?」
突如其來的爆炸,令得那人的左手受了傷,高翔疾轉過身來,那人立時揚起槍,想向高翔發射,但是高翔的行動,卻比他更快!
因為那時,天色已然大亮,他立時可以看到,在何保的客廳對面,大約只有二十尺,是另一排窗子,那是屬於同一座大廈,別一個居住單位的,從那一排窗戶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何保的客廳中所發生的一切,而高翔竟一直未曾注意這一點!
只聽得他又道:「高主任,你一定已得到什麼,請你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他回到客廳中,伸足將何保的屍體,踢得翻了一個身,何保一定是在極度驚愕中死去的,這一點,從他臉上一直保留著的那種神情可以看出來。
「是!」那警官答應著,扶高翔進了電梯。
安妮忙拿起了電話,可是,她聽到的卻是高翔十分疲乏的聲音,安妮忙問道:「高翔哥哥,你的傷勢怎樣了?不礙事麼?」
當他跌下來之後,高翔也看到了他致死的原因。
如果他及時衝了進來,遇到兇手的話,那麼,局面自然大不相同了。高翔心中後悔著,來到了電話之前,想和木蘭花聯絡。
那警官又答應著。
可是,這次的事情,卻多少有點不同。
高翔拉開了鐵門,又推開了門。
但事實上,附在他鑰匙鏈上的那金屬球,看來像是裝飾品,實際上,卻是一枚製作得十分精巧的小型計時炸彈,按下其中一個突起的部份,便會在兩分鐘之內,發生爆炸!
安妮堅持要和高翔通話,但因為高翔在手術室中,所以安妮的要求,hetubook•com.com遭到了醫院方面的拒絕,安妮只得放下了電話。
他站立的行動,在對面的窗中,可以一覽無遺,但是他蹲下來的時候,對面窗中的偷窺者,卻是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的。
「是的。」
直到那警官的電話來到,傳達了高翔的話,一聽得高翔說已得到了重要的線索,安妮的心情,才開朗了許多,那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消息,自然非立時通知木蘭花不可,是以她取過了那具小型的無線電波發射儀,接連按動了幾十下。
他一面叫,一面迅速地在每一間房間中找著,但是五分鐘之後,他就肯定,安妮並不在屋子中!安妮到那裡去了?木蘭花又在那裡?
「高翔哥哥,你說蘭花姐她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他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拉開了一隻抽屜,取出了一具小型答錄機來,將那卷錄音帶,小心地放了進去,然後,按下了鈕掣。
那一槍並未曾射中他,但是高翔卻也無法跳起身來,他只得以肘在地,向外爬了出去,在他爬出了門口之際,他看到走廊中已有不少人,好奇地在張望著,那些人顯然是聽到了突如其來的槍聲之後趕到的。
因為何保的右手,緊緊地握著那鈕扣。
但是,不到五分鐘,五六個警員,已經衝了上來。
那也就是說,對方不一定知道他已得了如此重要的線索,高翔被迫到了一張桌子之前,才聽得那人道:「行了,站著別動。」
高翔嘆了一聲,道:「你真厲害!」
那人冷笑了幾聲,道:「高主任,你搜索過全屋,未曾得到什麼,但是後來,你在死人旁蹲了下來,蹲了很久,你自然是找到什麼了,快點拿出來吧。」
高翔由於什麼結果也得不到,心中十分惱恨,奪過了那枚鈕扣,順手便向外拋去,這粒鈕扣向外滾了出去,突然發出了一下金屬碰擊的聲響。
這時,他已看到,有一行血漬,自門口,一直滴到何保所坐的那張沙發之前,高翔已可以想像事情是如何發生的了。
姚雄,是東南亞洲最大的犯罪組織中的重要人物,這個組織的首腦,就是有「泰國鬥魚」之稱的貝泰,姚雄是他得力的助手。
等到高翔到了樓下時,救傷車也早到了。高翔在登上救傷車之前,又吩咐道:「通知木蘭花,我已得了極重要的線索,我的傷勢不十分重,在包紮之後就可以出院,我們在警局會面。」
高翔連忙轉過頭看去,只見那鈕扣,在滾出了不遠之後,齊中裂了開來,裂成了兩半,那分明不是一粒普通的鈕扣!
在這半小時之中,屋子中一點動靜也沒有,但是,整個客廳,卻已起了變化。天已亮了,曙光透進屋子來,在灰濛濛的曙光中看來,已死了的何保,臉色更是難看之極。等到光亮已足可以看到屋中一切情形的時候,高翔站了起來。
「是這串鑰匙?」
那自然是他的臨時住所,是他特地為了接近何保而租下來的,然後,那兇手便一直在對面,注意著自己的動靜,直到自己走了出來。
何保的聲音十分急促,顯見那卷細小的錄音帶,是他在倉卒之間完成的,他也無暇去修飾,他一開始就說道:「如果我死了,殺我的是姚雄,我認得出他的聲音,他和我在曼谷,一起從事過不法勾當,他要對付穆秀珍,姚雄是兇手!」
這一切,對高翔來說,並不意外!
他匆匆出了辦公室,登上了跑車,疾駛而去。
但當他拿起電話之後,他才發現電話線已被割斷了!
然後,他也回警局,警局中有的是那種超小型的答錄機,那麼,他也立即可以知道,在何保如此珍藏的錄音帶上,有什麼秘密了。
他聽得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別動,高主任,槍口是有滅聲器的hetubook.com.com,我一板動槍機,沒有人知道你為什麼會伏屍此處!」
高翔心中暗嘆了一聲,那不是普通的敵人,自從他決定和自己幾個人為敵以來,他一直佔著上風,而自己卻一直處在下風中!
高翔轉過身之後,槍口抵在他的背上,那正是心臟部位,和何保中刀的地方一樣。如果對方板動槍機,那麼,兩秒鐘之後,世上就沒有高翔這個人了!
然後,一個警員扶著他走了出來,大批警方人員衛護著他,出了醫院,風馳電掣般,回到了警局。木蘭花卻還沒有來。
聚集在走廊中的那些人,其實也不知道高翔是什麼路數,高翔的手中也握著槍,他們看到了高翔滾跌在地上,也不敢過來扶他。
「不礙事,請蘭花講話。」
直到此際高翔在錄音帶中,才又聽到有人提起姚雄這個名字,這個狡滑的歹徒的名字,令得高翔不由自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首先是變故一發生,穆秀珍就神秘地失了蹤!而雲四風受了極大的刺|激,又非靜養不可,如今,他自己也受了槍傷,而如果木蘭花再有什麼意外的話……高翔苦笑了一下,他實是不敢再想下去!
但是自此之後,便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高翔無法再轉過身去,自他的腰際,生出了一股寒意,那低沉的聲音接著道:「高翔,看來你徒負虛名,一個好的警方人員,應該時時刻刻,保持警惕,絕不會有人來到了他的身邊,都不知道的,你同意我的見解麼,高先生?」
從何保背後中刀的部份來看,他中了刀之後,不可能活得超過十秒鐘,而在那短短的一剎間,他什麼也不做,只是握住了那枚「鈕扣」,由此也可以知道,在那錄音帶上,一定蘊藏著十分重要的秘密了!
高翔又苦笑了一下,那人道:「我沒有將穆秀珍怎樣,你還記得我兩次的電話警告麼?她消失了,消失在空氣之中了!」
高翔的身子一挺,又躍跳了起來。
木蘭花,高翔,穆秀珍三人,曾合力對付過貝泰和貝泰的情婦,那次驚險的鬥爭過程中,始終未見姚雄露面,事後,高翔才獲得情報,知道姚雄當時,是在菲律賓的幾個小島上活動,正在販賣大量的槍枝,供給盤據在那些海島上的海盜。
「唔……」高翔的心向下一沉,「你仍在家等著,如果她有電話來,請她立即到警局,我在辦公室裡,我已有了重大的發現。」
高翔像是機械人一樣地轉過身去,他很想在轉過身的時候,看看對方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是對方的槍口,抵得十分之緊,使他不敢妄動。
高翔在兩位警員的扶持下上了救傷車,疾馳而去。
他是在後悔,何以剛才一出電梯,看到大門未曾關牢時,不立即推門而入,而在門口傾聽了約兩分鐘之久,兇手可能就是利用那兩分鐘離去的。
高翔對那卷超小型錄音帶,本來是寄以很大希望的,但是何保除了說出整件事是姚雄在暗中策劃主持之外,並沒有進一步說明什麼。
「是的,我要殺死你,高主任,你死了之後,木蘭花就再難以找到新的線索,她也就永遠難以解開穆秀珍失蹤之謎了。」
一看到木蘭花還沒有來,高翔的心向下一沉。
然後,他站起身,迅速地走出門去,他將門關上,拉好了鐵門,向電梯走去,他已經計劃好了,一下樓,立時通知木蘭花到警局去。
他話一說完,就放下了電話,客廳中很正常,但是卻一個人也沒有,安妮不在,她的輪椅也不在,高翔大聲叫了起來。
那人的聲音,可能是天生如此低沉,而並不是假裝出來的,因為他一直用那種低沉的聲音在說話,給人以一種十分陰森之感。
但是,高翔的聲音,這時卻還出奇地鎮定,他hetubook.com.com甚至聳了聳肩,道:「我上了你的當,早知你那樣,我不將那錄音帶交給你了!」
這時,他才從手術室中出來,他還是坐在一張輪椅上的,他的臉色十分蒼白,一位醫生站在他的身邊,和一位高級警官在交談著。
他,木蘭花,穆秀珍三個人,在多少次危難的事情中,總是站在一起的,除了他們三個人之外,還有一個雲四風。
高翔一轉過身,整個人都飛向上跳了起來,雙足直踢向那人的臉上,那人的身子,向後疾仰跌了下去,手槍也跌到了地上。
如果木蘭花還是沒有消息的話,那麼事情就很令人焦急了。在高翔撥電話的時候,他的心情就已經十分沉重,而等到電話鈴足足響了兩分鐘仍然沒有人接聽時,他更是大為吃驚,他叫進了他的秘書,道:「你繼續聽這電話,直到有人接聽為止!」
高翔站定了身子。
「不是,」大廈中的住客,爭著回答:「是走樓梯下去的,他們有槍,凶神惡煞一樣,我們也不知他們是什麼路數,不敢攔截他們。」
「我也不知道,她給了我一個發射無線電波的儀器,說是有要緊的事,便通知她,我第一次接到你受傷的電話,就通知她了。」
高翔喘著氣,他感到自己已難以支持下去了,他像是喝了過量的酒一樣,跌跌撞撞,向前走著,但是他還未曾來到樓梯口,便已跌倒在地!
高翔伸手在自己的額上,重重地敲打了幾下。
高翔走進了一間病房,他首先取出那只煙盒來,看到那卷細小的錄音帶還在,他便放了心,在警員的幫助下,他穿好了衣服。
錄音盤轉動了起來,開始是一陣「沙沙」聲,接著,便是聽到了何保的聲音,高翔聚精會神地在聽著。
一跌在地上,高翔立時打滾,直滾到了那柄手槍之旁。
在一所大廈之中,同時有兩個人等候電梯,那絕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是以高翔明知有人來到了自己的身邊,他也未曾回過頭去看看。
高翔將錄音帶翻來覆去,播放了兩遍,拿起電話來,撥了木蘭花家中的號碼,他想問安妮,有沒有木蘭花行蹤的消息。
安妮不斷地按著無線電波發射儀的那個鈕,但是時間又過了半小時,木蘭花仍然沒有電話來。直到四十分鐘之後,電話聲才突然響了起來。
那人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十分得意。
高翔喘著氣,道:「慢著,先通知附近幾處一切巡邏車,注意一個約莫四十五歲,五尺九寸高,頭髮花白的中年人。這人的左手,受了嚴重的炸傷,通知全市所有的醫院、醫生、醫務所,有左手炸傷的人來求治,立時通知警方!」
兇手在他趕到的時候,如果還在屋中的話,定趁著天色黑暗的時候逃走,而絕不會等到天亮的。對一切犯罪行為而言,天亮了,像是一種顧忌。
高翔想趁他在大笑時,疾轉身去,但是高翔的身子才略動了一動,那人便立時止住了笑聲,大聲喝道:「別動!除非你想嘗嘗子彈的滋味!」
高翔聽得那人那樣說,只覺得他自己的背脊之上,有一股冷汗,像是在蠕動著的蟲兒一樣,用它冰冷的足,在它的背上爬動著。
現在,他正處於極度下風,他有什麼法子,可以扭轉眼前的處境呢?在高翔呆立不出聲間,那人又已道:「你是瞞不過我的,我也猜到何保這人,十分狡猾,可能他在電話中,認出了我的聲音,知道我是什麼人,會留下什麼線索。本來,在解決了他之後,我便準備在他的身上,好好地找一找的,現在你代我找到了,我應該謝謝你才是,快拿出來吧!」
那低沉的聲音又命令道:「轉身,回去!」
高翔搜尋何保住所的目的,是希望發現何保和什麼特殊人物聯絡的證據。和*圖*書但是,過去了足足一小時,高翔卻失望了。
高翔搖著頭,說道:「我真不明白你在講些什麼?」
那五六個警員,絕想不到會在這裡看到高翔,而且高翔還受了傷,他們連忙扶起了高翔,一個警官接著道:「快召救傷車,快!」
因為浴室的窗上,鐵枝被撬斷了兩枝,現出一個恰好可以供人鑽進鑽出的洞,高翔轉過身,來到了何保的屍身之前。
看何保那樣緊捏著五指的情形,他以為在何保的左手之中,可能捏著什麼重要的物事!
高翔在二十分鐘後,就趕到了木蘭花家中,當他推門走進大廳的時候,電話鈴還在響著,高翔拿起電話來,聽到了他秘書的聲音。
「不是,是一粒鈕扣,那鈕扣中,藏著一卷細小的錄音帶,我已收在鑰匙扣的那個金屬球之中了,你得到了那錄音帶,我相信我們的任何線索都斷了!」
高翔取出金煙盒來,將那「鈕扣」放了進去。
他說了「再見」之後,立時放下了電話。
高翔憤怒地再去拉何保的右手,何保的右手中,倒是捏著一樣東西,他的右手是抓住了衣襟的,握在他手中的,便是他西裝上的一粒鈕扣。
木蘭花去了,安妮也不知道她去了何處,安妮一直守在電話旁,電話也未曾響過,安妮好幾次想打電話給雲五風,但卻全忍住了。
「這很難說,再見,安妮。」高翔不想和安妮多說下去,因為他急於回警局去,去聽那卷錄音帶之中,何保留下了什麼重要的話。
高翔吸了一口氣,他在迅速地轉著念頭。
高翔的心直向下沉。
但是,安妮的心情,卻灰暗得難以形容。
高翔此際,全中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當他發現那枚「鈕扣」,拾起那枚「鈕扣」,發現那是錄音帶之際,他一直是蹲著的。
才一推開門,高翔就知道毛病出在何處了!
高翔緩緩地吸了一口氣,他現在,已經知道更多的事實了。他知道,那兇手(自然就是此際制住了他的那人)在行兇之後,一定立即聽到了電梯推開的聲音,是以他迅速地逸去,他並不是從浴室的視窗攀到樓下,而是爬回了他自己的住所!
「他是絕對不適宜出院的!」醫生大聲說。
可是,他身子才一站起,槍聲再度響起,高翔忙又滾跌在地。
「出去了?」高翔一某,「到那裡去了?」
「蘭花姐早已出去了!」
高翔呆呆地站立著,他雖然已想到了何保遇事的經過,但是那卻是對找尋穆秀珍一點作用也沒有的,何保一死,唯一的線索也斷了。
錄音帶上至少重複了十餘次「姚雄是兇手」,然後,就沒有什麼別的聲音了。當高翔第一次聽到「姚雄」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吃了一驚。
高翔在沙發之後,伏了將近半小時。
可是,當那中年男子,來到了高翔的身後之際,高翔突然覺得,腰際有硬物頂了一頂,高翔的身子陡地一震,立時待轉過身來,卻已遲了!
高翔一轉過身來,就看到那人的左手,鮮血淋淋,他的右手,正托住了左腕,也顧不得用槍指住高翔,正在狼狽向後退去。
高翔不禁喜出望外,立時一躍而起,將裂成了兩半的鈕扣,拾了起來,那鈕扣,看來和尋常的無異,但實際上,卻是一隻小小的圓形盒子。而在那盒子之中,則是一盤極細的錄音帶,那種錄音帶,放在特種的答錄機上,可以發出十分清楚的聲音來的。
然後,又聽得那人道:「高先生,還有你,也是木蘭花的線索!」
在他的背後,一柄利刃,只有刀柄露在外,刀柄上還裹著一層厚厚的布,布巾已然吃飽了血,何保中刀的部位,正是心臟部份,那兇手一定是一個暗殺的老手了,不然,絕不會下手下得那樣乾淨俐落的。
這時的情形,就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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