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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局裡的人，」

「才不是呢。」小哲說。

「這個小鎮簡直是一無是處嘛。」我說完後，雙胞胎也點頭表示同意。

「其實只有一幅畫，」

「其實有值得一看的地方。」小直也說。

「五千元的鈔票。」

「簡直太誇張了……他們真的那麼做了嗎？」

「可是……」小直說。

「鎮長的腦袋還正常吧？」

「因為他在市面上的作品不是很多，」

「感覺會很不公平。」

考慮到倉敷的大原美術館和美觀地區的相對位置，小原美術館自然也得蓋在鎮公所的舊址才行。

「是塞巴斯汀還未成名時的作品。」

「嗯。從車站走出來十五分鐘的地方，他們也做了一個白色牆瓦的美觀區域，」

我也真是粗心大意，直到在收銀機前付賬時，看著鈔票我才猛然想到。

「暮志木町的名產叫做『雀村』。」

雙胞胎彼此對看了一眼問說：「怎麼了嗎？」

「什麼鈔票？」

「不知道。」雙胞胎回答，「可是他將美術館的頂樓設為鎮長辦公室，聽說每天都去上班。」

在這個業界裡，有個人稱「畫聖」的男人。說起來他年紀也一大把了，如果走在正常的人生道路上，應該也是兒孫滿堂了吧。因為某些原因——應該說是他第一次作案被捕吧，聽說他第一次犯案失手，偏偏就遇到壞心眼的刑警不給他好過，於是便失去了重新做人的機會，從此一個人在日本各地流浪。

「為什麼改變預定計劃呢？」

「原來信寄到了嘛。」

他們兩人在車站前看公告欄時，將行李丟在椅子上，等他們回來一看，發現就在那兩、三分鐘的時間裡，椅子上已經空無一物，只剩下一張五千元的鈔票。

「不過他們很努力了。」小哲說。

結果是勇敢的鎮長想出來的主意。

「也沒有出過什麼名人。」

「小原鎮長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得到那幅畫……」

「可是……」小直將焗飯的盤子推到一邊，將三明治的盤子拉到面前。「肚子餓的時候，搭便車也很辛苦呀。」

「畫聖」所畫的和-圖-書鈔票，乍看之下跟真的不分軒輊，但仔細檢查時會發現沒有浮水印，另外，由於他用的是隨手拿到的紙張，所以只要一摸就能分辨得出來。何況他用的顏料也是一般市面上賣的水彩，一淋到雨便立刻報銷。

「所以我不是早告訴你們不要用那種方式說話。」

「直到最近才知道竟然是那麼有名的畫家之作。」

簡直就跟強盜一樣心狠手辣嘛。

「要是女生的話可能會容易點吧。」

因此我從來沒有聽說遺失行李的被害人將他的作品當真拿去使用。如果真的是「畫聖」偷了雙胞胎的行李，那麼他們兩兄弟此事算是開了先例。

「我們可能也會有危險啊。」

「『沙丁魚壽司』也有翻版的，」

「連鑑定師也嚇了一跳。」

「當然那邊展出的是真品，這裡的則是複製畫。」模仿到這種程度，只能說是中邪了。

「就是那個剪綵的老頭兒嗎？」

小哲吃完最後一口通心粉後，問道：「爸爸，你做過嗎？」

「驚訝之餘便趕緊拿出來展示，」

「只知道名字叫做『塞巴斯汀』。」

「因為……」

「我們是來看他們努力的成果。」小直說。

我得先說清楚，我並不鼓勵製作偽鈔。他純粹是為了興趣而畫，就像美術班的學生臨摹竇加的作品一樣，他只是喜歡「臨摹」千元或萬元鈔票。

「還有停靠在這個小鎮的慢車，只有他們會另外稱為『亮光號』和『回聲號』。」

雙胞胎邊笑邊開始進攻送上來的巧克力聖代。

「什麼風聲？」

「沒有湖和_圖_書也沒有海。」

「啊……你說的是那張照片，嗯，沒錯。我們也看到了。」

「要找我們嗎？」那對夫妻趕緊起身離開座位。

「我們訂不到，」

雙胞胎頭也不抬地忙著用餐。

「總之，」我嘆了口氣後，說道：「看完那幅什麼鬼畫之後，我們就立刻回家。」

「不是叫你們不要用這種方式說話嗎？」

「所以價格很高。」

「可是摸起來的感覺跟真的完全一樣。」

「你們有事情，」

雙胞胎高興地笑道：「你讀了我們的信嗎？」

「嗯，這麼說也是。」聽我這麼一說，雙胞胎齊聲說道：「還好叫了爸爸來接我們。」

「一直推銷音樂電報給我們，說什麼接到的人會很高興。」

坐在隔壁桌的一對夫妻就像在觀賞什麼奇異的表演一樣，直盯著雙胞胎看。當我發現到他們的視線時，雙胞胎也意識到了。兩兄弟微笑地問候對方：「你們好，」

「而且還有護城河。」

「聽說是十六世紀的西班牙畫家，」

「名字就叫做小原美術館。因為鎮長姓是小原。」我想起了報紙上那名白髮老人。

「聽說那裡本來是鎮公所。」

「於是決定用來打電報。」

「應該說是兩個人就像一個人……」

「連賣的名產也一樣。倉敷不是有一種甜點名產叫做『村雀』嗎？」

沒想到這個答案在不久之後就能當面問「畫聖」本人。因為他就站在小原美術館那幅塞巴斯汀作品《陽光下的瘋狂》前面。

「何不模仿某個觀光勝地呢？」

應該是吧，畢竟連經常在碰錢的郵局員工也沒有發現。

「好像還兼任館長的職務。」

「那五千元是偽鈔。」

「是呀。」

「我不是說過好幾次嗎？不要叫我爸爸。」

「你們仔細檢查過那張鈔票嗎？」

「我們是沒辦法的。」

「當場我們就想到要向爸爸求救。」

「整個小鎮完全模仿倉敷。」

「因為世界知名的貴重畫作，」

「爸爸，你喜歡嗎？」

「最近評價節節上升。」

雙胞胎一邊舔著冰淇淋一邊對我說明www.hetubook.com.com。「這個小鎮其實就是那個觀光景點倉敷的翻版。」

雙胞胎老實作答：「用鈔票呀。」

倉敷有個大原美術館，所以暮志木町的鎮長當然也要蓋個美術館才肯罷休。

「還是說一個人的空間存在著兩個人……」

一開始是因為那個「一億元再造新故鄉活動」，暮志木町也分到了一杯羹。

「於是從名字來看，當然就非倉敷莫屬了。」

「其他觀光客應該也有同樣的感想吧。」

「也算不上是名勝古跡。」

未免做得有點超過了吧。

「居然出現在日本的鄉村小鎮。」

雙胞胎並沒有報警處理行李被偷的事。他們害怕自己被父母棄養的事實萬一露餡就糟了。他們其實很滿足現在的生活，並不希望有任何變化。

「所以你們是來看這些複製畫的嗎？」雙胞胎立刻搖搖頭。

「那可不一定。只要做出可愛的表情，男生一樣辦得到。」

「這麼點距離，走路也可以回到家吧。」

「你真是太性急了，」小哲說。

「慢點！」留下五千元鈔票的小偷？

當然他本人不會使用那些鈔票。他的專長是偷人家放在路邊的行李，而且在作案的時候，習慣展現他的「嗜好」。

我們坐在暮志木車站裡的「岡山」西餐廳。接近午後三點了，店裡還是擠滿了客人。等了老半天，才被帶到靠近廁所和公用電話的位置，吵得不得了。剛剛才有一個上班族的男人打公共電話不斷更正對方：「我現在人在暮志木車站，什麼？不是說好要去岡山那邊的倉敷嗎？我記得你們信上是那麼寫的。」

「所以，如果不這樣輪流說話的話，」

工作手法和習慣也是一樣。知道我一向不牽扯暴力犯罪，自然就不會有這方面的生意找上門，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是……」小哲說。

「我們倒是沒有確認過有wｗｗ•hｅtｕｂｏok.ｃom.ｃｏｍ沒有浮水印。」

「厲害一點的話，還可以讓對方請你們吃飯呀。」

聽完我說明整個狀況後，小哲和小直都很驚訝。

「我要回去了。」我一邊起身一邊拿起賬單，「我實在不應該浪費汽油來到這種無聊小鎮！」

「是真跡。」

「拿到資金時，大家都在想該怎麼運用才有效果？」

「什麼？」

無論哪個世界，你一旦進入之後就會發現裡頭其實很小。只要哪個人稍微有個什麼動作，馬上就傳開來了。我們這個業界也是一樣，誰在哪裡幹了什麼勾當？是死是活？大家都一清二楚。

小鎮沒什麼特別醒目的建築，一眼望去都是些矮房子。周圍環繞著低矮的山，車站位於東邊的山腳下。我是開車來的，不太清楚特快車是不是停靠這裡。這兒唯一值得稱道的是車站前的停車場很大，反過來說，這地方的土地多得沒人要。

我不能說這裡鳥不生蛋，因為人口還算不少，附近也蓋了許多小型樓房。但僅止於此。畢竟作為休閒區，這裡離東京太近；做衛星都市，又顯得太遠。如果新幹線經過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可是要想讓新幹線的路線拉到這裡來，恐怕這個小鎮得生出個田中角榮第二的人物才行。就算這個遠大的計劃能成功，到那時候磁浮電車將成為新的主流，新幹線反而成為負面的存在。

「真的嗎？」

「我們另有目的。」小直說。

剛剛我說這個小鎮很偏僻，似乎有點不太公平。畢竟我只看到了車站附近的風光，但其實也八九不離十了。

「以為我們要打賀電，」

「所以我們就那麼做了和*圖*書。」

「我想可能是『畫聖』來到暮志木了。」

我相信憑「畫聖」的功力，他畫的鈔票絕對足以亂真。問題是：他從哪裡拿到做鈔票的紙張呢？

「兩邊的商店名稱也都弄得一模一樣，」

他的外號是因為他的「嗜好」而來，他喜歡畫鈔票。

「那是偷我們行李的人唯一留下的東西。」

「不然也可以搭便車呀。反正方法很多啦，不是嗎？」

「新幹線的車票。」

「喂，你們是怎麼付打電報的費用呢？」

「叫做『野薑壽司』，就是醋飯加薑片泡菜而已。」

「聽說站長根本沒取得ＪＲ的同意，擅自亂叫的。」

「可是小鎮絲毫沒有特色，既沒有溫泉也沒有滑雪場。」

「而且展出的畫作與大原美術館一模一樣。」

「因為風聲實在傳得好大。」

「將整個小鎮徹底改造一番。」

大概畫畫的人都一樣吧，希望讓別人看到自己的作品。「畫聖」也一樣，只不過他在拿走別人的行李時，會放一張自己畫的鈔票做為代替。他還很講究地在鈔票上簽名和編號。

「他們將鎮公所搬走，用來改建成美術館。」

「但是，那樣的話——」

倉敷市的居民聽到了肯定會生氣，但聽說鎮長在鎮議會上作了一場演講：「其實想一想，岡山縣的倉敷市並不是擁有很多的觀光資產。它是以白色牆瓦的街道做為號召來吸引觀光人潮的。而那條街道只不過是一小塊被劃分為美觀區域的專區而已，可是倉敷市卻大肆張揚地將整個城市說得好像都是白色牆瓦的建築。如果真的能夠吸引許多觀光客前來的話，那我認為我們模仿他們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兩兄弟同時不停地眨眼睛。因為是同卵雙胞胎，兩人長得一模一樣。笑的時候，左邊臉頰有酒窩的是小哲，右邊臉頰有酒窩的是小直。這是唯一的分辨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