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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止境的殺人

作者:宮部美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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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老友的錢包 三

第七章 老友的錢包

沒錯。這個棘手而血腥的案子,與平靜的宮崎家有所關連的就僅只是這樣而已;塚田和彥是我的主人宮崎優作國中一年級的朋友……
「小優他啊,徹頭徹尾相信塚田這個人呢!」
這不是什麼複雜的案子。塚田和彥這個三十六歲的男子和森元法子這個女人,被懷疑共謀殺害彼此的丈夫與妻子,並且殺害了發現此事的塚田的前妻,以及森元隆一熟識的酒店小姐,以獲取保險金。關於這個案子已經有太多的報導了。
塚田和彥和森元法子承認彼此是情夫與情婦的關係。這一點非常明確。
雖然裝模作樣地說是「涉嫌」,但電視台早就認定塚田和彥是兇手了。不論哪一個播報員,口氣上都像是在責怪警方還在拖拖拉拉些什麼似的。
「優作要看的嗎?」
和彥和法子一樣老實,即使是對自己不利的事,也毫不害臊地直言不諱。他們難道不曉得就是因為這樣,才會遭到媒體的抨擊嗎?
我的主人丟下我上班去了。吃力地打掃屋子的邦子姊,到了近中午時分,才在晾衣服的棚架上發現被扔在一邊的我。
「咦,邦子,你又在錄節目啦?」母親問。
「哎呀,真是的。」邦子姊笑道,對著www.hetubook•com•com肚子裡的胎兒說:「你爸爸真是粗心大意。忘了錢包,不曉得他現在怎麼樣了?」
法子一副溫順地用手抵在嘴邊這麼聲稱。
邦子姊對沒什麼興趣地盯著電視的母親說:
和彥前妻的父親說,他們離婚的原因是和彥有情婦,並且斷言那個人就是法子。
「我不想背叛早苗,我本來想,和她結婚的話,可以忘掉法子。」
這件事與酒店小姐的屍體被發現有關。一名十九歲的巴士導遊小姐發現了那名酒店小姐的屍體,而且這名導遊曾在發現屍體的現場看過「疑似塚田的人」。不僅如此,塚田還曾經以乘客的身份搭乘她執勤的觀光巴士。
「你明明和法子外遇,為什麼還和早苗結婚?」面對這個質問,和彥這麼回答:
「他非常關心呢。」
她輕輕一笑,「我們兩個人,好像總是彼此錯過呢。」
關於塚田和彥這個人,以及他受到什麼樣的懷疑,這裡可能需要說明一下。
今天的八卦節目又再次談到和彥的車牌。由於沒有戲劇性的新發展,因此每隔三天,話題就會重複一次。
另一方面,法子對這個新的旁證如此說明:
翌日。
和*圖*書說和彥和法子兩人是和彥與前妻逸子剛結婚時相識的。當時法子在工商區的保險代理處上班,和彥則是客戶。他當時也才剛成為「潔娜維芙」的合夥人。
這兩個人的情況讓人摸不著頭緒,再沒有比這個更令人摸不著頭緒的了。而且也沒有半點確鑿的證據(拜八卦節目之賜,這個名詞已經很稀鬆平常了),有的只是旁人不斷地瞎起鬨。身陷漩渦中的那兩個人,由於群眾的看法各異,倒像是勇敢地承受這場風暴。
說到法子,她甚至說出這種話來:
但是他沒有放棄,他一直努力想要找出搶走自己錢包的不良少年,要他們作證。這不是很了不起嗎?
「簡直就像自己的事一樣。他還生氣地說:這種誇大嫌疑的報導,不可原諒!」
拌壽司、豆餡麻糬、香蕉、牛奶、大阪燒——母女倆把這些毫無章法,但似乎會很撐的午餐一掃而空,一邊吃飯一邊興高采烈地談天說地。
然而車號不同。那部可疑車輛的車號,老人記得很清楚。之後電視上也報導過好幾次這個車號。那是同樣居住在東京的某家公司幹部的車牌號碼,而且已經向警方報失,正確地說,他是告訴警方「只有車牌被偷了」hetubook.com.com
車牌的確可以更換,但是也不能就此斷定是塚田和彥幹的,因為和彥那種車子,全日本不止一台。
他的努力有了回報,他終於找到那些不良少年。雖然他因此被圍毆,而且右手骨折,卻完美地達成目的。那些不良少年的說辭證實了法子當天的行動,因此她與塚田共謀的旁證又多了一項。
「嗯。他說:塚田是我的朋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而且那個關鍵的車牌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真的嗎?」
嗯,總會有辦法的吧。
「對啊。」邦子姊說完輕嘆一聲。「看得正經八百的。」
塚田也承認法子來參加婚禮,以及他因此打電話給法子,和她吵架的事,然而他卻表示並沒有早苗的外甥所告發的那些事。
「塚田和早苗小姐結婚之後,雖然我已經放棄了,可是仍覺得不甘心,曾經打電話騷擾早苗小姐。」
雖然自私,但是那種心理也不是不能理解。
再加上最近發現了另一件事:法子偷偷跑到塚田和早苗的婚禮上,想見塚田一面。她在名片背面寫下「我沒有忘記約定 N」等字句,想透過早苗的外甥交給塚田。據少年說,得知這件事的塚田驚慌失和-圖-書措,打電話對法子怒吼,還叫她「在計劃順利進行之前不要接近我」。他說,塚田確實說了「計劃」兩個字。
少年說,發生這件事之前,他便對早苗與塚田的婚事感到不安。這孩子真敏感呢!可是他身邊的大人都不相信他的話,而且,不幸的是,最關鍵的名片被不良少年搶走了,少年因而無法證明確有其事。
但是那只是「疑似塚田」,她無法確定那人「就是塚田」。因為那名乘客總是戴著墨鏡,有時候好像也戴假髮——導遊小姐不是很確定地說。
「我立刻就愛上他了。可是他是個有婦之夫……儘管如此,我還是和他交往,但是只持續半年左右,最後還是分手了。之後我和隆一結婚,可是我和隆一結婚沒多久,和彥就和太太離婚了……」
「隆一被殺的時候,我很傷心,可是我也閃過這樣的念頭:啊,這樣一來,我就自由了,或許這次我真的可以跟和彥結婚了。但是那個時候,和彥已經和早苗小姐訂婚,不管我怎麼求他,他就是堅持『我們還是分手比較好』。」
「嗯。」
「我說我沒有忘記的『約定』,是他說不管和誰結婚共組家庭,也會在內心的一角永遠愛著我。」
「首先是連日來為和-圖-書給各位追蹤報導的涉嫌詐領保險金而交換殺人的最新消息——」
下午一點左右,邦子姊的母親帶著一大堆東西來了。邦子姊請產假之後,她的母親每個星期都會像這樣過來一次,兩個人一起吃午餐,這已經成了習慣。
兩人飯後喝著無咖啡因的咖啡時,八卦節目開始了。今天的話題應該仍是塚田和彥吧。我在棚架上面聽著。
「小孩子那受了傷的心靈急著想要找個人為阿姨的死負責。為了那孩子,我也很希望警方能夠盡早將兇手逮捕歸案。」
是太過於愚昧還是天真無邪?因為過於清白所以不管說什麼都不怕?還是對自己的殺人計劃有著絕對的自信,所以毫不在乎——究竟是哪一種呢?
即使如此,警方還是找到了另一條活路。他們找到了導遊小姐看到「疑似塚田」時在現場附近目擊可疑車輛的老人。老人的記憶無誤,他所說的車種以及車子的顏色,和塚田和彥的車子完全吻合!
只是對早苗的外甥來說,遺憾的是,當他這樣的堅持得到回報時,他最喜歡的阿姨早已遇害了。這也讓我打從心底感到同情。每當八卦節目提到這個話題,畫面出現談這件事的少年裹著石膏的手臂時,邦子姊也會露出一臉難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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