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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你掌握了什麼證據？」

牧原想是要強調似的，看了知佳子一眼。

「夫人好像很信賴牧原先生，是吧？」

「剛才那件事……，我是說真的。」

那是因為倉田離開了。至少，是因為看不見他。

「她？」

知佳子依言行事。在一張比便箋略大的白紙上，畫了一名年輕女子的頭像。

據說，倉田是這麼告訴江口總子的。

知佳子看著牧原。他雙手合十，手指抵著鼻尖，定睛望著江口總子。

「夫人這麼說嗎？」

「而且……，呃，照老爺的說法，夫人有病。」

「那就好。」

「是的。夫人那位繼承家業的兄長，最近打算出馬競選市長……」

「對，我知道。夫人好像堅持離婚吧？」

「對。你的拍照技術怎樣？」

「對……」

「可是，倉田先生也想要小薰。」

「她沒跟多田先生聯絡耶，對佐田夫妻的網站好像也沒反應。」

牧原在地下停車場找車位時，知佳子一直沒吭氣。最後，等牧原停妥車子熄掉引擎，她才開口。「牧原先生。」

「昨天你倒是很悠閒啊。」

「這是因為……，呃……，他畢竟是小姐的父親，我能體會他的心情。」她的語氣有點袒護倉田。「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不清楚。夫人會那麼苦惱，想必之前發生過種種問題吧。不過，若說到小姐，老爺對她的疼愛絕不遜於夫人。他從來沒打過小姐，甚至沒對她吼過。不明火災開始發生時，也是我提議請警方調查，老爺其實很反對。他說小姐是個纖細敏感的孩子，他不想讓陌生人圍著小姐逼問，還不如搬家、轉學，換個環境。」

「可是……」

「這你怎麼知道？」

「是這樣嗎……」

對了。知佳子接下她的話。「說的也是，要是能回娘家，一開始就不會住飯店了。難道有什麼苦衷嗎？」

「原來如此。」牧原冷冷一笑。「說不定警部自己也是守護者的成員，正想拉我加入組織。」

「問題是，就怕他採取更直接的手段，比方說強行擄走小薰。」

「自從她們搬進飯店，火災一次也沒發生過。夫人說就算我不在小姐身邊，也沒出過任何事。」

有時候，一個極為平凡、毫無特色的普通人，在面臨人生的某種局面，會展現異常堅韌的善良人性。知佳子現在就看到了。

「請問，如果是那樣，待在這裡會很危險吧？老爺也知道我們在這家飯店，我們是不是應該逃到老爺不知道的地方？」

「倉田先生嗎？」

「錢。」她以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三千萬。」

「你要江口小姐做什麼？」

「是被誰刪掉了吧。」

知佳子也盯著江口總子那雙小眼睛點點頭。

「關於離婚手續，現在雙方應該都請了律師吧？」他終於抬眼問，「夫人的律師，看起來可靠嗎？」

「就算換了，還不是一樣會被他找出來。這就像打地鼠的遊戲，只是一直在躲來躲去罷了。」

「問題是她的能力……」

江口總子的臉上第一次閃現筋疲力竭、絕望又有點遺憾的神色。

「你是問警部的目的嗎？呃……，說不定他想透過這種方式調查『守護者』，而你就是他的調查工具。」

「對，而且非常周到。」不知和-圖-書為何，江口總子瞥向知佳子說道，「這家飯店的總經理是一位女士。」

「可是你沒答應。」

「那麼我……，我得振作起來。」

「應該有。出現熟面孔的機率比大隕石落在地球上的機率還低，不過至少可以當作參考資料。」

「多田先生和他的同居女友，看起來相安無事嗎？他沒把這次的事情告訴她吧？沒讓她陷入不安吧？」

她等著牧原說些什麼，但他默然不語。斜眼一瞥，只見他的表情極為認真。

「嗯。夫人在婚前就認識那位律師了，他本來是夫人娘家醫院的法律顧問。」

「如果真是這樣呢？」

「倉田要給你什麼？」

「方便嗎？不管我做什麼，局裡的人都不會說什麼，但石津小姐恐怕不能這樣吧？」

江口總子幽幽地吐出一句：「我已經拒絕老爺了。」

知佳子雙眉一挑，做出「這太扯了」的表情，其實她心裡一點也不這麼認為。

江口總子變得多愁善感，一看到知佳子就濕了眼眶。三人選擇咖啡廳角落的位子，剛好有觀葉植物的遮蔽。

兩人正要前往倉田夫人與小薰暫住的赤坂高塔飯店。昨天下午，知佳子與砧路子正聊到一半，牧原接到江口總子的來電，對方表示急需見他們倆。於是，他們約好今天中午，在高塔飯店的一樓咖啡廳碰面。

「是的。」江口深深地點頭。「夫人說不要財產也不要任何東西，只想帶小姐走。」

「哪件事？」

「目前的情況，我們手上握的牌太少了。你現在要去找照相機吧，那我趁這個空檔去兩、三個地方打聽一下，從你在多田先生那邊問到的『共同回憶之地』著手。把名單給我。」

江口總子好像卸下重擔般安心地點點頭。「是的。」

高塔飯店的高層大樓就在不遠處了。

倉田要求江口把小薰帶出來。

「可是，倉田夫人並沒有開除她。聽說，夫人用私房錢重新僱用江口小姐。倉田先生雖然知道夫人與小薰的落腳處，但是夫人拒絕與他見面。夫人還拜託飯店員工，避免讓正在談離婚的丈夫接近。所以，就算倉田再厲害，除非他跑去飯店大鬧，否則不可能踏進夫人與小薰的房間。聽說她們主僕三人目前的生活還算穩定。」

「是啊，你等於是一座碉堡。對了，江口小姐，你喜歡拍照嗎？」

警界內部的守護者成員。

「記得。當時多田逃走，青木的超能力失控，還差點把他們倆燒焦吧？」

知佳子迅速下車，只聽見牧原在她身後，像在生氣，又像在大叫痛快似地，狠狠地甩上車門。

「撇開這次的事件不談，我對佐田夫婦的活動很感興趣，況且這也是個學習的好機會。」

牧原已經迫不及待地站起來了，他回答：「我請她用微型照相機，拍下進出飯店的人，還有那些接近倉田夫人和小薰的人。比方說櫃檯、游泳池、在餐廳鄰桌的客人，以及進出房間的服務生和清潔人員。這樣的話，如果有陌生人混進來，不就能馬上發現嗎？照相機本身很小，就像一塊項鍊墜子，只要用點技巧，絕對不會被發現。」

「對。他說是心病。老爺說，其實他一直懷疑這一連串不明火災也是夫人造成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不定是夫人暗中派人製造那些可疑的小火災。」

「對，還不只如此。呃……，我還有個住在養老院的母親。」江口總子頹然垂首。「她已經臥病十五年了，如果沒有人看護根本活不下去。」

「於是，我這才回頭去找日比谷公園那起意外的調查記錄。」

「為了獨佔小姐，為了不讓小姐接觸外面的社會。」江口總子來回看著他們倆。「他說母女倆現在不就整天窩在飯店裡，小姐不是也休學了。」

牧原這個突兀的問題，不只是江口總子，連知佳子也愣住了。

「對。他叫我去公司找他。我一去，秘書室裡其他人都不在，就老爺一個人。他說有要事想跟我私下談談。」

「對，我把等一下要商量的事情告訴夫人時，夫人建議我一定要跟牧原先生談談。說實話，我本來是希望夫人也在場，可是這件事不方便讓小姐知道，又不能把小姐一個人留在房間。」

「小姐在室內游泳池游泳，有夫人陪著。」江口總子畏畏縮縮地環視四周，然後窺探著牧原。

大概是小薰的精神狀況恢復穩定了吧。

「只要能查明我弟死亡的真相，我就算被警方追捕也無所謂。」牧原說著，看似頑固地抿緊嘴巴。「可是，石津小姐沒辦法這樣吧？」

「夫人幹嘛這樣做？」

江口總子像在談論自己的事一樣滿臉窩囊。「要是能回娘家……」

知佳子莞爾一笑。「那就好。好了，我們走吧。」

牧原的左手放開方向盤，摸索外套內袋，掏出記事本。

這次，輪到知佳子低頭沉默。

飯店停車場的標誌近在眼前，牧原粗魯地打方向盤右轉，車身彈了一下。

「因為她去見多田一樹。」

「有病？」

「你和佐田夫妻聯絡過？」

「現在這家飯店的處理方式怎麼樣？在瞭解夫人的苦衷後，應該有採取保護措施吧？」

「裡面夾著一張紙吧？你打開來看看。」

這個提議實在太吸引人了。

「江口小姐，你還有其他家人嗎？」

「那就更不該搬走了，不要輕舉妄動比較明智。如果換到其他飯店，不見得能得到同樣的協助。不過，請你們今後更加小心，別讓外人進入房間，沒事不要外出，盡量不要離開飯店。這樣的話，倉田那邊也不好隨意出手。當然，我們也會提供協助。如果有誰想硬闖，就立刻通知我。我一定會趕過來處理。」

「是個漂亮女孩……。」

「不明火災呢？還有持續發生嗎？」牧原問著並點點頭。霎時，江口總子的臉色一亮。

「什麼也沒有。既沒有接獲通報的紀錄，也沒有警方去加油站問訊的報告。什麼都沒有。」

「什麼事？」

「不能搬回夫人的娘家嗎？那裡最安全。」

「？」

「對，我知道。你不會被那種東西打動。正因為如此，你才會把倉田的要求告訴夫人，並且找我們商量。對吧？」

「老爺說：『沒辦法，我本來希望盡量別把事情鬧大才拜託你，既然你拒絕了，那我只好採取更嚴厲的手段，真是遺憾。』他的聲音好冷靜，我聽了毛骨悚然。所以才把這件事告訴夫人。www.hetubook.com.com請問……」她的眼神又開始游移。「今後該怎麼辦？老爺所謂的嚴厲手段，是要用法律把小姐從夫人身邊搶走嗎？還是想動什麼手腳拆散夫人和小姐？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保護她們？」

「就是警界內部有守護者成員的事。」

知佳子不太情願地點點頭。他說的確實有道理。

「對，應該不會錯。所以守護者才急著跟她接觸……，而且成功了。說不定是因為她鬧得太凶，那些人很快就找到她了。」

「好。」江口總子再次擦拭眼角。「前幾天，我被老爺叫去。」

「是倉田先生叫她走路的。」牧原說著，望著指示飯店位置的標識。今天天氣晴朗，北風冷颼颼，上空的雲朵正快速移動。

「女人總是幫女人嘛。」知佳子也附和。

「結果怎麼樣？」知佳子明知故問。

「對。守護者和她的意圖可說是完全一致，都是直接懲罰鑽法律漏洞的罪犯。只不過守護者不便讓社會察覺組織的存在，所以不能幹下震驚社會的殺人案，頂多以偽裝意外或自殺的方式來『處決』壞人。如果不這麼小心翼翼，不可能在暗中持續秘密活動這麼久。相較之下，青木淳子下手毫不留情也從不掩飾，一有機會就立刻動手。想當然耳，守護者應該早就察覺她的行動。站在他們的立場，就算高度肯定她的戰鬥力，積極拉攏她加入組織也不足為奇。」

「江口小姐不是被倉田家炒魷魚了？」

「不敢當。你從多田先生那裡還得到什麼收穫嗎？」

「那，是不是換家飯店比較好？」

江口總子有點困惑，最後似乎鼓起一點勇氣，握緊拳頭。「我做得到嗎？不，不做不行吧？這簡直像間諜。」

知佳子把砧路子來訪的事情告訴他，也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我動心了……，怎麼可能不動心。可是，我不能背叛夫人。夫人一直對我很好，在我服務倉田家的這段期間，我們從來沒有發生過不愉快。在我看來，夫人實在不像有精神病。對，一點也不像。夫人是個溫柔的好人。我……，多虧能在夫人身邊工作，這不知給我孤單的心靈帶來多大的慰藉。叫我毀了這麼好的夫人，硬把小姐從她身邊搶走，我實在做不到。如果我那樣做，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江口總子頓時臉色發青。「我……」

「連多田一樹的車牌號碼也被他抄了下來。警視廳立刻派了兩名刑警過去，從店長到員工逐一接受偵訊。沒想到過了一個星期以後，同一名刑警又來電，表示經過調查與本案無關，很感謝加油站的協助，然後就這麼不了了之。」

隔了一會兒，牧原才回答：「好像沒事。」

牧原看著知佳子。她笑了。「我昨天休假，就是為了裝電腦。我先生同事的兒子在兼差教電腦，我拜託對方幫忙，人家從購買到安裝一手包辦。」

昨天，砧路子前腳剛走，對方立刻報到，還待到傍晚，直到教會知佳子上網寄信為止。

「你沒動心嗎？」

對於知佳子的問候，江口總子一邊拿手帕擦拭眼角一邊點頭。「嗯，小姐胃口變得很差，整個人瘦了一圈，不過晚上好像睡得還挺安穩的，夫人看起來也比在家裡安心。」

「我單身，也沒m•hｅtｕbｏｏｋ.ｃｏm•cｏm有兄弟姊妹，只有我能照顧我媽。結婚的事，我連想都沒想過，這輩子只為我媽而活。」

「老爺說，他可以出面安排，把我媽送進更好的養老院，還會請專人照顧我媽，直到她過世為止。他叫我不用擔心錢，我只要用那三千萬來規畫自己的人生就行了。」

「接下來說的純屬我個人推測。我想，守護者可能在這時候初次發現青木淳子這個異能者。畢竟他們也沒有萬能的偵測器嘛，不出事就不知道。於是，為了避免青木因燒殺未遂事件遭到當局追查，他們先採取對策——當然，純粹是基於將來要將她納入組織，才出手保護她的安全。他們保護的是一個具有念力縱火超能力的珍貴成員。」

「她就是青木淳子。」牧原說，「很遺憾，多田一樹沒有她的照片，只好憑記憶，請我們分局的鑑識人員畫出來。那是影本，等一下我也會給石津小姐一張。」

「是。」

「真是佩服。

「他透露了幾個地點，那是當初準備狙殺小暮昌樹時，他與青木淳子一起出沒的地方。像是青木為了向他展示自己是多麼優秀的武器，示範表演的場所。聽說她還當場把野狗燒死。」

「現在，他們呢？」

「喂，你後來又去找多田先生？」

「那小薰上學怎麼辦？」

「夫人和小薰還好嗎？」

牧原一直沉思，知佳子聽得見江口總子顫抖的呼吸聲。

「關於我家夫人和老爺正在談離婚的事……」

「對啊，而且我也看過那個網站。」

「倉田答應給你什麼樣的報酬？」

牧原依舊一臉正經地點點頭。「多田一樹和青木淳子在日比谷公園狙殺小暮昌樹未遂，這件事你還記得嗎？」

「既然如此，還不如不要離開都心區。」牧原說，「最好待在二十四小時都有人潮的場所。如果貿然逃到鄉下，尤其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反而對她們更不利。」

「荒川河邊命案與這次以田山町為首的一連串殺人案應該是她犯下的吧？因為下手實在太猛烈了。」

知佳子吐出一口氣。「這可是一筆大數目。」

「老是枯等也不是辦法。青木淳子或許會跟多田一樹聯絡，或許不會；或許會去他們曾經留下共同回憶的地方，或許不會。所以，我打算親自走訪。」

「看起來不像是殺了十幾個人的怪物。」

「所以，他想把小薰從夫人那種病態的母愛中救出來，拜託你把小薰帶去找他？」

「……」

「你現在，不信任伊東警部了？」牧原問。

牧原似乎心情不太好，車子開得很魯莽。不過，他難得以這種方式表達情緒，知佳子覺得這也不是壞事。

「對啊，這幾天，石津小姐休假期間，我也去找過他，他的態度很配合。老實說，我甚至覺得他好像鬆了一口氣，很慶幸把事情交給我們處理。」

「那時，他們衝進東銀座的加油站請人滅火，想必加油站的員工一定大吃一驚吧。昨天我去問過，當時的員工大部分已經離職，不過店長還是同一個人。畢竟那輛車的起火情況太可疑，他們倉皇離去後，又看到電視上的新聞快報提到日比谷公園那起意外，所以店長在飽受驚嚇之下報了警。」

「好，那我來教你。我先去找器材，大約一個小時以後會回來https://wwｗ•ｈeｔuｂooｋ•ｃom.coｍ，我請櫃檯通知你，到時候你就下來。」

「昨天。我打電話給他。」

牧原冷靜的質問令江口總子眨眨眼，悲哀地搖搖頭。

「知道啦，大嬸。」牧原又嘻嘻笑著說，「說到這裡，我倒是有個小小疑問。青木淳子沒被他們吸收嗎？」

「是誰把多田一樹現在的住址告訴她的？青木淳子雖然是個功力強大的異能者，但並不表示她也是厲害的偵探。單靠她一個人，要怎麼查出多田現在的住處？而且，她那天是坐車去的。雖然多田一樹在震驚之餘亂了方寸，對於那晚的記憶模糊不清，但經過一再地盤問，他說沒看到青木淳子自己開車，雖然不確定，但印象中她好像是坐在副駕駛座上。也就是說，有人開車載她，帶她去見多田一樹。」

也許是錯覺吧，她的步伐看起來比來時更有精神了，知佳子目送她離去後才問：「在接近她們的那些人當中，你認為會有守護者的成員？」

「最近一次見到她時，據說她好像把頭髮綁起來，還戴上帽子。」

「那麼，如果倉田採用法律手段，夫人應該擋得住吧。只要小薰表示想跟夫人在一起，在法律上就不可能拆散他們。」

「不知道耶……，我既不旅行，也沒拍過什麼照片。」

牧原搶著說：「石津小姐，到了這個地步，若還是不信念力縱火超能力，那是你的自由。不過，守護者相信。正因為他們相信，才會千方百計想得到倉田薰。既然如此，同樣是異能者，他們怎麼可能沒盯上更成熟、更有戰鬥力的青木淳子呢。」

「您是說……，拍照嗎？」

「該怎麼說呢？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知佳子對他搖搖頭。「不過，我覺得警部極有可能想讓你扯上這次的事件，才利用我來牽線。」

「她暫時休學。對了，你昨天一整天在幹嘛？」

知佳子垂眼看著手中的肖像圖。這個女孩，燒死野狗。

「石津小姐。」

「我可以請假。」知佳子坦然自若地說，「一個歐巴桑，只有在偵訊室安撫受不了老公外遇和小孩成績不佳、憤而在垃圾場縱火的家庭主婦時，才派得上用場，就算請假也沒人會在意。」

「也對。那，今後我也陪你去打聽。」

「在守護者組織裡，就算有現役警察也不足為奇。」牧原繼續說，「沒有反而才奇怪呢。尤其現行的法律體系只對犯罪者有利。」

「對……，我說請讓我考慮一下。我跟老爺說這個任務太難了。」

為了給江口總子打氣，知佳子把椅子拉到她身邊重新坐好。「說吧，有什麼事儘管說出來。」

「他會那麼做嗎？」知佳子咕噥著。「倉田好歹也要顧及社會眼光吧。」

倉田夫人如果逃回娘家，到時候倉田一旦找上門，引起騷動，那可是天大的醜聞。想必倉田很清楚夫人她娘家的弱點，如果夫人逃回娘家，對他來說反而更有利。

「前提是如果真有守護者這種組織……」知佳子提醒他。「那純粹只是一種假說。」

「他可以找人替他動手。」

那是一個文靜女子的肖像。骨碌碌的大眼和清晰明顯的輪廓，配上柔和的眉型，那五官絕對稱得上是美女，不過下垂的嘴角卻令人耿耿於懷，看起來好像在哭泣。她留著簡單的中長直髮，長度及肩。

「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