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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黑俠木蘭花傳奇40:新郎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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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高翔嘆了一聲,道:「雲四風才坐下來不久,就有一個女人向他走過去,他們雙方好像早已認識的一樣,立時密談起來。」
她和安妮一直等高翔進一步的消息,可是高翔卻一直沒有電話打來,等到高翔又有消息帶來時,已是第二天的清晨時分了。
給木蘭花制服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長頭髮年輕人,一看他那種慘灰色的臉色,就可以知道他是一個吸毒犯,一個犯罪者。
那麼,你們的襲擊,是雲四風主使的了?
木蘭花忙道:「怎麼一回事,你們請說。」
木蘭花又道:「你將這人帶回去之後,如果問出是誰主使的人請打電話告訴我一下,好叫我也有一個提防,免得遭了暗算。」
那警官沉聲道:「可是我們覺得事情有點不尋常,所以才將他帶到你這裏來的——」那警官推著那人,喝道:「你說!」
「我想秀珍實在是傷心透了,因為雲四風的臉上和身上,全是唇印,他的衣服,也全被酒浸透了,蘭花,他們是新婚夫婦啊!」
雲四風平日並不是滴酒不沾唇的人,但是負責,有自信心,奮發的雲四風,和「酗酒」這兩個字發|生|關|系,卻也是不可思議的。
安妮呶起了嘴,支著拐杖,到了另一張沙發上,偏過頭去,望著窗外,暗自生氣。高翔將那疊照片,用力拋在茶几上。
「嗯,你再說下去。」
木蘭花陡地一呆,道:「什麼號碼?」
木蘭花覺得那實在是問題的徵結,而木蘭花早已想到了這一點,她知道要尋求事實的真相,一定要從探索雲四風的秘密著手。
兩位警官又向木蘭花行敬禮,押著那人向門口走去,到了門口,其中一個警官回過頭來,道:「蘭花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要小心提防啊!」
從高翔的話聽來,他一定已發現了什麼,從高翔發現的情況中,或者可以找出才做了新郎的雲四風,何以生得如此怪異的原因來。
如果說因為穆秀珍曾落入歹徒手中,使他受了刺|激,那是說不通的。一則,雲四風感情雖濃,但也決不是脆弱到受不起打擊的人。二則,就算他受了打擊,穆秀珍已然回來了,何以他還是那樣,而且變本加厲,甚至不和穆秀珍親熱?
高翔不是打電話來,而是親自來的。
雲四風的心中有著什麼難言之隱?
那麼,那電話號碼真是雲四風告訴他的了?
「那是在什麼地方?」木蘭花問。
木蘭花呆了好幾分鐘,才問道:「他是怎麼和你聯絡上的?」
高翔苦笑著,道:「秀珍哭了。」
「唉,」安妮嘆了一聲,「秀珍姐真倒楣!」
那人還十分倔強,道:「她又不是警方人員,我為什麼要對她說,哼!」
木蘭花抱歉地一笑,道:「發生了這樣的事,照例我是要到警局去的,但我有事,不要去,是不是一樣可以落案?」
安妮連忙道:「不,我不是小孩子了!」
那警官才講到這裏,木蘭花和安妮兩人,已面上hetubook•com•com變色!
警車立時趕到,五六名警員,由一名警官率領著,跳下了車,向前奔來,那警官一看到了木蘭花,便立時立正,行了一個敬禮。
「當然可以。」那警官回答。
安妮則在廚房中弄著午餐,等到午餐擺出來,安妮叫木蘭花下來時,一輛警車,已在她的門前,停了下來,兩名警官,押著一個人走下來。
木蘭花剛才已看到過那張相片,這時再來仔細端詳,她看到一個穿著十分性感低胸服的女子,戴著兩隻極大的耳環。
安妮冷笑著,道:「可是事實上——」木蘭花立即打斷了安妮的話頭,道:「安妮,你要注意一件事,便是,到如今為止,幾乎還沒有什麼是事實,我們根本沒有掌握什麼事實!」
高翔卻道:「我遲些再向你報告!」
木蘭花有點不以為然,道:「你們打電話告訴我就可以了。」
木蘭花拿起那疊照片來。
高翔「哼」地一聲,道:「他何止酗酒!」
那警官道:「還有,蘭花小姐,那些箭上,全有劇毒,射中之後,在十分鐘之內,整個循環系統就會遭受到嚴重的破壞,會導致死亡!」
一回到家中,木蘭花便進了書房,她在書架上找了許多卞有關精神分裂病態的書來,細細地翻閱著,可是她眉心的結,卻一直未曾解開。
但是她卻恨自己,為什麼竟會一點也找不出其中的原因來。
電話那還傳來了雲四風不耐煩的聲音,道:「誰,你是誰,你打錯電話了!」
每一張照片上,雲四風都和兩個以上的女人在一起。而那些女人,幾乎是接近全|裸的。有一張照片,雲四風正將一口酒吐進一個大胸脯美女的乳|溝中,還有一張,雲四風的臉靠在一個白種女人的小腹上,更有一張,雲四風緊抱著一個金髮美人在接吻,而他的手,正在解著那金髮美人的乳罩扣子!
木蘭花心中在想著,但願如此!
木蘭花沉聲道:「安妮,別衝動!」
高翔續道:「他們離開酒吧之後,我繼續跟蹤,是那女子駕車送他的——」高翔才講到這裏,木蘭花忙道:「車子是那女人的?車牌多少號?你可有記錄下來?這是一項十分重要的線索,不能忽略!」
安妮在分機中已聽到了全部對話,她道:「蘭花姐,可能那逃走的三個人中,早已有人打了電話給他,所以他才準備好歹掩飾的話的。」木蘭花點著頭,安妮的分析十分有理。但是木蘭花卻又搖著頭,因為安妮的分析,是以雲四風想殺害他們,作為大前提的,而木蘭花卻絕不願相信那是事實。木蘭花雙手捧住了頭,呆呆地思索著。她可以說是踏進了一個極度混亂的思潮之中,她也像是走進了一個難以掙脫的惡夢之中,在她的眼前,是無數光怪陸離的幻象。她不願相信那些事,但是那些事卻又有著真憑實據的佐證,放在她的面前,逼得她非相信不可,她覺得自己迷失了和-圖-書!在思路上迷失,那是木蘭花從來也未曾有過的事!過了好久,木蘭花才嘆了一聲,她混亂的腦子一樣那麼混亂,她坐到了飯桌旁,將食物送進口中,事實上她根本不知自己在作些什麼!木蘭花匆匆地吃完,又將自己關在書房中,安妮好幾次推開門,看到木蘭花仍然在埋頭查看著那些精神病症的書籍。安妮忍不住嘆了一聲,道:「蘭花姐,他不是生病!」
「還說我衝動?」安妮揮著手,「高翔哥哥,你不該把這種人送回家去,你應該將他拋在馬路中心,任由他被汽車輾死!」
安妮忙道:「蘭花姐,高翔哥發現了什麼?」
更有一張,他一手摟住了一個無上裝女郎的腰,一手將酒在向外灑去,他自己卻在哈哈大笑,看來他還像是很高興!
那個私人電話,在抽屜之內,它的號碼,連雲四風的三個女秘書也不知道,那是專用來收聽最機密的事情的,除了木蘭花他們幾個人之外,怕只有雲家幾兄弟知道,但是那樣秘密的一個電話號碼,卻自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口中講了出來!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安妮拿起電話,就聽到了高翔十分緊張的聲音,道:「蘭花,我跟蹤雲四風,到了一個私人俱樂部中,唉,我真不信自己的眼睛!」
安妮咬著指中,道:「我知道,你還是那句話。說雲四風會害秀珍姐,就像說秀珍姐害雲四風一樣,是十分滑稽的事!」
木蘭花緊緊地握著拳,她的神情也十分憤怒。
那女子的一半身子,幾乎靠在雲四風的身上,雲四風則正在用心傾聽著,他們顯然是有很要緊的事,正在談論之中。
安妮呆一呆,雖然在雲四風說穆秀珍要毒害他之後,安妮對雲四風的印象,已惡劣到了無以復加,但是木蘭花的問題,她還是艱難回答。
木蘭花手托著頭,半晌不說話,然後才道:「你送他回去之後,秀珍看到了爛醉如泥的丈夫,她怎麼樣,說些什麼?」
那警官笑了起來,道:「蘭花小姐,你守法精神真令人佩服,你當然可以不必去,你剛才的話,我會代你記錄下來的。」
木蘭花講完了之後,還深深嘆了一聲。
木蘭花站了起來,道:「秀珍哭了?秀珍不是愛哭的人,她難道除了哭,什麼也不說?」
所以,她才命高翔二十四小時不停地跟蹤雲四風的。
她只是來回地踱著,她的眉心緊緊地打著結,可是她一直是在苦苦思索著,但是她卻始終找不出一個適當的頭緒來!
「以後,他們就到了那私人俱樂部,我還是爬牆進去的,那俱樂部中有著一切荒唐的享受,我進去時,雲四風已經半醉了!」
木蘭花真正呆住了!
她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她的心中,亂到了極點,事實擺在他面前,不容得她不信,那事實便是:雲四風要害死她和安妮!
而令得木蘭花不解的是,雲四風此際的神情,在照片上看來,十分集中,並沒有那種神思恍www.hetubook.com.com惚的樣子,看來很正常!
「可惜得很,我沒有法子聽得清楚。」
木蘭花心中,也著實代穆秀珍難過。
她和安妮回到了自己的車子之旁,警員已將車椅背上的小箭,一起拔了出來,他們兩人上車,不一會,便已到了家中。
除了女人之外,就是酒,雲四風不是握著酒杯,而是抓著酒瓶,有幾張照片他將酒倒進自己的口中,有幾張是他捉住了半裸的女人在強灌酒。
高翔的回答卻更妙,道:「你不是孩子,更不能看那些照片了!」
木蘭花的心中,其實還是不願意相信那會是事實,要不然,她心也不必那麼亂了。她沉聲道:「警官,這件事能不能請你暫時保守秘密?」
她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一張又一張地看著那些照片。每一張照片中都有雲四風,那確確實實是雲四風,但是卻又不能使人相信那是雲四風!
「是一個私人的俱樂部,」高翔回答,「我先跟蹤他,到了一間酒吧之中,那酒吧很高級,我心中雖然奇怪,但是像雲四風那身份地位的人,偶然去高級酒吧,喝上一杯酒,似乎也不算什麼,但是我跟著他進去不久,怪事就來了!」
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安妮忙來到電話邊,撥了那電話號碼,木蘭花接過電話,一等電話有人接聽。她就裝著男人的聲音道:「不行了,沒有成功。」
安妮瞪大著眼,無話可說了。
「他們兩人談了大約有五分鐘,雲四風和那女人就走了出去,那女人大約二十三二歲年紀,人很美麗,」高翔在照片堆中找了一找,找出了一張來,「就是這個,這是他們在密談的時候,我拍下來的,你看,他們的神情是不是很親密?」
那時,安妮也出了汽車中,她來到路邊,向懸崖的樹叢中連放了十來槍,她那樣亂放槍,自然是擊不中任何人的。
「什麼怪事?」安妮已聽出了神,也忘記生氣了!
但是她心中實在太氣悶了,震動山谷的槍聲,多少可以令得她減少一些心中的氣悶,槍聲令得幾輛過往的車子,一起停了下來。
「我想暫時不必跟蹤他了。」高翔的聲音很嘶啞,「我才將他送回家去,他爛醉如泥,沒有十小時,根本他醒不過來。」
木蘭花立時向那人道:「你胡說!」
木蘭花點頭道:「是的,因為我相信他們兩人的愛情是真誠的,你怎能懷疑一對真誠相愛的人,在結婚之後會互相陷害?」
安妮呆了半晌,才仍然沉不住氣地道:「我想高翔哥哥一定發現了什麼,要不然,他決計不會激動到打那樣的電話來的。」
木蘭花點頭道:「以後呢?」
木蘭花忙問:「怎麼了?」
「我不知道,是我朋友告訴我,有人願意出錢雇我們做事,事成之後。向他報告,就用這個電話號碼,其餘我什麼也不知道。」
木蘭花忙道:「別客氣,這人還有三個同黨,他們駕車追過我的車,用箭襲擊我,我想箭上多半和-圖-書是有毒的,你們可以取去化驗。」
那人道:「我胡說什麼?那人給我的電話號碼,我怎知道他是誰?我只知他給我們錢,派我們做事,只知他的電話號碼是三六三——四七八四!」
木蘭花冷冷地道:「你是什麼人?」
木蘭花苦笑著,道:「他胡鬧了一夜?」
木蘭花看完了那些照片,她抬起頭來,又吸了一口氣,望著高翔,高翔的聲音,顯得十分倦,他道:「蘭花,如果這些照片不是我自己親手拍攝,而是別人給我看的話,那我一定會懷疑那些照片是有可能出自偽造,然而它們卻是我拍攝的!」
高翔憤然地說。
木蘭花緩緩地放下了電話。
木蘭花放下電話,只是苦笑!
「酗酒?」木蘭花幾乎不能相信。
是什麼原因,使得雲四風變得那樣怪異的?
安妮來到了木蘭花的身邊,道:「蘭花姐,事情明白了!」
安妮道:「他幻想我們要害他?」
因為木蘭花說得對,到如今為止,他們根本對這件事還沒有掌握著什麼事實!他們只是覺得雲四風精神恍惚,而雲四風告訴他們,穆秀珍想害他,除了這兩點之外,絕沒有什麼事實,可以證明雲四風想害穆秀珍,一切只是透著無比的古怪而已!
但是她憤怒的原因,卻與高翔和安妮不同的。
那人閉著嘴不肯說,木蘭花冷笑著,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因為對木蘭花而言,在駕車回家的半途中,被人襲擊,實在是太平常了!
「混帳!」雲四風罵了起來,「我不知你在說些什麼!」接著「拍」地一聲,電話掛上了。
木蘭花的心中,實是亂到了極點,她的心中,不知問了自己多少次:那怎麼可能?那怎麼可能,但是事實卻又擺在眼前!
太陽剛升起,木蘭花和安妮是被高翔叫醒的。木蘭花披起睡袍,一見到高翔,她就可以肯定高翔一定是整夜未曾睡過。
安妮立即緊張了起來,她最關心穆秀珍,是以,她立即問道:「蘭花姐,你看是不是雲四風和什麼人在商量害秀珍姐?」
「有,我記下來了,而且,我已將車牌號碼。通知了有關部門,令他們調查車主的身份,住址,一有了結果,立即就通知我。」
「那究竟是什麼事啊?」安妮著急起來。
木蘭花走到了門口,那兩個警官也押著那人走了進來,兩個警官一起向木蘭花行敬禮,一個道:「蘭花小姐,我們已問出了行兇的主使人。」
她只是苦笑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心情繚亂得甚至沒有送那兩位警官出去,她喃喃自語,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自然,自然!」警官回答著。
高翔一面說,一面自上衣袋中,取了一疊照片來,道:「安妮,你走開些,你是小孩子,小孩子是絕對不適宜看這些照片的。」
木蘭花皺起了眉,道:「很奇怪,高翔從來不是那樣的人,可是他剛才在電話中說,他看到了幾乎令人難以相信的事!」
木蘭花和安妮向外望去,一眼便和圖書認出那人正是剛才在路上襲擊他們的四個人的中的一個,木蘭花按下了掣,鐵門自動打開。
木蘭花抬起頭來,道:「安妮,那是唯一的解釋了,他若是患了極端嚴重的恐懼症,幻想人家要害他,那他就會對別人先下手為強。」
木蘭花突然轉過身來,瞪視著安妮,道:「安妮,在這件事情中,我和你的看法,有著根本上的不同,你有沒有覺察?」
她頓了一頓,道:「可是那電話號碼——」木蘭花嘆著氣,道:「那電話號碼,唉,那電話號碼。」木蘭花疾跳了起來,道:「安妮,撥那電話號碼,打電話給雲四風!」
木蘭花根本無法回答那警官的話!
木蘭花道:「不,先生,我們一個兄弟落了網,他知道你的電話號碼,他會供出來的,我看你還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木蘭花微笑著,道:「謝謝你!」
木蘭花也呆住了!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一雙眼睛!
空曠地方的槍聲可以傳得十分遠,不一會,就聽到了警車嗚嗚聲的響號,傳了過來,木蘭花鬆開了腳,喝道:「起來。」
「有可能的,他不是說秀珍要毒死他麼?」
「那是誰?」木蘭花連忙問。
因為高翔的神色,蒼白得可怕,他的雙眼之中,全是血絲,他頭髮凌亂,面上的神色,卻又十分憤怒,木蘭花先令他洗了一個熱水臉,使他的精神略為恢復一些,才道:「你怎麼自己來了?跟蹤雲四風的責任,你是交給什麼人?」
高翔那一話才說出口,突然傳來「砰」一聲響,那是安妮用力一掌,拍在桌上,安妮的臉漲得通紅,嚷道:「讓我去教訓他!」
木蘭花抬起頭來,道:「安妮,你能相信四風會派人來暗殺我們?」
「是!」警官立時答應著,指揮警員去取箭。
那警官先苦笑了一下,才道:「蘭花小姐,是你的妹夫,雲氏企業集團董事長,雲四風辦公室中的私人電話,所以我們才……」
她知道雲四風忽然之間變得那樣,一定是有重大的原因的。
那真是不可能的,但是那人卻又的確說出了雲四風私人辦公室中,最秘密的一個私人電話,知道那電話號碼的人,只怕不超過十人!
「是的,他到後來,實在醉了,在地上滾來滾去,那女人又不見了,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我看看情形實在不對了,才出面送他回家去的。」
那警官道:「我們將他帶回警署去就問他是誰主使的,他起先賴,說不知道,後來才說,主使他的人,是用電話和他們聯絡的,他只知道那人的一個電話號碼,我們問出了那個電話號碼,在有關方面查了一下,查到了那號碼的主人。」
木蘭花道:「他們講些什麼?」
「謝謝你,你們可以將那人帶回去了。」
「三六三——四七八四!」
「他沒有說,他說再向我報告,我想他所看到的事情,一定是真正出乎意料之外的,可是我實在不明白雲四風在做什麼!」
木蘭花沒有再和安妮討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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