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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幹線謀殺案

作者:森村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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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造醜聞 一

捏造醜聞

「美國的情形怎麼樣?」
「什麼?製造過失?」不知何時,風見的情緒已完全被紀久子掌握。
「可是,不可能吧!」風見仍舊不太相信。這時候,兩個人之間可能會發生某種事的甜蜜氣氛已經完全消失了。
當風見戰戰兢兢,隔著一段距離在紀久子身邊坐下時,好像事先預備好似的,白蘭地酒杯已送到他的面前。在小桌子上,不知是她帶來的還是旅館送來的,放著一瓶陳年的白蘭地。
「山口友彥被殺之後,聽說冬本有嫌疑?」
對方雖然貴為社長,擁有莫大的權力,但在這樣深夜的旅館裡,單獨相處,畢竟是比他小兩三歲,魅力十足的女人啊,而他自己也是健康的壯年男子。
「能把這些紅歌星、紅演員集合在黃金時段裡,的確很了不起。」
「是啊,我想讓他離開,和他斷絕關係。」
房間是有沙發的單人房。紀久子在沙發上坐定之後,以眼神示意他在身邊坐下。在淡淡的燈光下,紀久子溫潤的眼睛,是她身為社長第一次對職員風見顯露出來的女性的眼神。胸前有大荷葉邊,短在膝蓋上的睡袍,使紀久子看起來年輕了十歲。即使沒有這種少女型睡衣的輔助,紀久子的美仍舊可在她的年齡範圍內受到肯定。
「這還用問嗎?就在能不能拿到萬國博覽會製作人的緊要關頭,我們的經理變成了殺人的嫌疑犯,頭腦頑固的籌備委員會,絕對不會讓我們擔任製作人,連法蘭克辛屈那也不准登台。」
「沒有過失就要製造過失。」
「她的權力真有那麼大嗎?」
「沒有關係?」風見發出了像是潑了一盆冷水也似的聲音,他是奠定今日紀久傳播根基最有功勞的人,素有紀久傳播的冬本,或冬本的紀久傳播之稱。他和紀久傳播沒有關係,這是什麼意思呢?
「可是並未確定他是嫌疑犯啊!」
風見認為紀久子的確很能幹,到美國不滿一個月,就能把通俗音樂界的歌手一把抓。的確,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有此能耐。
「這是真正的外國白蘭地,要不要https://m.hetubook•com•com來一杯?」
「所以,當冬本已經和我們沒關係之後,他是不是嫌疑犯就不干我的事了。」
「今天晚上究竟有什麼事?」
「不,很可能是冬本幹的。他有一種偏執狂,而且和山口對抗的意識,也強烈到不尋常的程度。」因為萬國博覽會的企劃被山口拔得頭籌,紀久子想起自己曾經強烈的煽動他,可是沒想到會做到這種程度!「怎麼辦?怎麼辦?」
「可是,醜聞需要兩個人,冬本會上勾嗎?」
站在二〇一五號房間剛按下門鈴時,門應聲而開。穿著極短睡袍的紀久子,帶著冶艷的微笑迎接他。
風見感到很驚訝,因為紀久子從來沒讓異性的職員進入她的房間。也許是身為女社長,擔心受男職員輕視。她這種作風,也發揮了保持權威的效果。
究竟是什麼意思?就這樣讓可能蘊含許多意義的時間過去嗎?風見為了排除心中不能有所為的苦悶,問道:
「什麼事?」風見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紀久子方才那種落花有意的神情,一旦提到冬本的名字後,就恢復為非常現實的表情。風見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她急劇變化的情感。
「聽說只要她不高興,電視台都要開天窗,可見有多威風!」
因為可能成為嫌疑犯,就要在事前斷絕關係,這一句經營者無情的話,是從成熟美麗的女人(也許戴上了假面具)嘴裡泰然的說出來,使人感到可怕和殘忍。
紀久子把酒杯裡的酒含在嘴裡,突然把臉湊向風見,風見壓根沒想到社長會採取這種行動,連閃避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她把頭抱住,湊上了軟熟的紅唇。
「為什麼不可能?你要知道,這不是單純的醜聞,是有殺人的嫌疑。能讓這種人繼續擔任紀久傳播的經理嗎?更何況,現在正值萬國博覽會的重要關頭。做到這一步還不能成為製作人,即使靠自己的力量,邀請已經談妥的,世界級的歌星們來和國家對抗,也沒有勝算。現在不能讓冬本繼續在我們這裡了,那個和圖書人已經完了。」
很可能連冬本也沒有進過她的房間。當然不可能進展到一個男人最大的夢想程度,但風見的心中難免產生某種期望。
「我們社裡有很多女孩想當明星想得發瘋,只要給其中的一個人一點甜頭,讓她去和冬本發生醜聞。只要告訴她們能讓她們成名,就連殺人也會去幹。製造一件醜聞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甚至於會認為是宣傳的好機會而非常高興。」
「可是,雖然說他完了,可是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什麼過失啊。」
「那當然,神氣活現說自己是明星,如果惹得美村紀久子不高興,立刻就得坐冷板凳了。」
紀久子下面說出來的話,等於是對風見的期望澆下一盆冷水。冬本跟現在有什麼關係呢?
風見東吾到東京皇家旅館見美村紀久子,是離開機場三小時以後。雖然沒有指定時間,但他判定記者、週刊、雜誌的訪問告一段落,大概需要這麼多時間。
「等到報上說他是嫌疑犯就來不及了。」
「真是洋洋大觀的名單。」
「不可能吧!」
「不可能吧!」
並沒有充分的理由開除冬本。只是因為刑警前來詢問事件發生時他的不在場證明,便開除紀久傳播的第一功臣,實在是太過分了。因為基於冬本與山口的對立關係,任何不經心的刑警,也會來確定一下冬本的不在場說明。
「是呀,雖然有人說她是演藝界的女妖怪,實際上她還是個大美人呢。」
在迎接的人群中,有一個穿著流行的綠色西裝的男人跑到紀久子身邊,能把非正式場合穿的綠色系衣服穿在身上,而且顯得很瀟灑的男人,是紀久傳播的宣傳部經理風見東吾。據說權利僅次於冬本。
「美村紀久子就是紀久傳播的女老闆嗎?」
「凡是有名氣的我都找到了。拉.普爾威三重唱,瑪奇斯.維基,金客.克因特,普萊安兄弟,嘉奇.海朗特等都答應了。」
「我想也是吧!」紀久子的口吻好像已經猜到冬本不會來的樣子。「今天晚上我會住在東京皇家旅館,我有話對你說,https://m.hetubook.com.com待會兒來找我。」
「是,好像是這樣。」風見無精打采的回答。冬本是否有嫌疑,根本不關風見的事。不,有關係。如果冬本是殺死山口的兇手,被逮捕時,紀久傳播的實權就會自動落入他的手中。從這層意義上看,有很大的關係。但是,至少對目前來說,深夜在旅館的房間裡,和美麗的女社長相處的絕佳時機,和冬本又有什麼關係呢?
風見接過酒杯時,紀久子拿起酒瓶,親自替他斟了三分滿的酒。接著,也在自己的酒杯裡倒了同樣的酒,以乾杯的姿勢,和風見手裡的杯子碰了一下。
細聲交代風見之後,立刻和所屬的演藝人員們,擺出攝影師要求的姿勢。
「……」
一般來接機的人,似乎都受到這些人壓迫,躲在候機室的角落裡。
「你認為冬本妨礙著你對吧?不用隱瞞,我看的出來。這對你也是很殘忍的事,只要冬本存在一天,你就是紀久傳播的第二號人物。難道你不想乘這個機會成為第一號人物嗎?只要冬本不在,我就讓你變成第一號人物,這是我這個當社長的人說的,絕對沒錯。今後紀久傳播會更有發展,如果沒有紀久傳播,日本的演藝界就會發生困難,現在正是如此。怎麼樣,想不想掌握紀久傳播?」紀久子就像作弄落難的野獸一樣,看著風見。
「你到我的房間來吧!二〇一五號房,在二十樓。」
風見實在無法控制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
悄悄說話的那班普通人,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九點鐘剛過不久。
社長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有意引誘他嗎?如果是這個樣子,自己不接受引誘豈不變成木頭人了。可是,如果不是引誘他卻有所行動,一定會在一聲「無禮!」的呵斥後被開除。他是有妻室的人,不願失去這份工作。而且一直在演藝界裡工作,改行非常困難。如果引起紀久子的不滿,待在這個行業裡也不會有前途。不需要看以前發生的許多例子,他在紀久子身邊早就有這種感覺了。
「冬本?」
「風見,www.hetubook.com.com你真笨,今天晚上就是為了這件事才要你來這裡。手段很多,把他灌醉或下藥,反正在一起睡覺就行了,並不需要真正做出那種事。難道你不想得到獎賞嗎?」紀久子的眼睛再度閃現先前那種冶艷的光澤,而這種光澤,卻使這張高貴的面孔說出淫穢的話。
在風見的體內,身為職員的意識消失,男人的本性甦醒,圍在紀久子背後的手開始慢慢向下移動。
風見到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面前已經安排好了他夢寐以求的香餌。過去,他對掌握生殺大權的女社長,只能站在遠處偷偷的看,而現在卻是以「最短距離」接觸,這是能誘惑所有男人,具有魔鬼般魅力的成熟|女人的身體。只要他希望的話,就能夠採取更具體、更親密的姿勢,世界上難道有不希望這個樣子的男人嗎?如果不希望這個樣子,乾脆別當男人好了。
「冬本?」
「先別提這件事。」紀久子彷彿要慢慢品嚐白蘭地的醇美芳香,把杯子送到鼻子前面,以調皮的眼神看著風見。這種舉止,活像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風見心裡掠過一陣期待。「你認為冬本這個人怎麼樣?」
從刻意裝出來的微笑中,紀久子用毫無笑意的眼光看著風見。
「風見,你真笨!」紀久子毫不保留地說出這句話。「冬本是不是真的兇手並不是最大的問題,問題在於紀久傳播的經理有了殺人的嫌疑。」
在旅館的櫃檯打電話時,接電話的正是紀久子本人。
深夜,在高樓大廈中的旅館房間裡,男女乾杯,可以認為有特殊的含義。不但乾杯,紀久子的眼神像蛇一樣纏繞住風見的眼光。
「靠過來一點吧!」她指著自己的身旁,以充滿誘惑的溫柔語調說,和剛才判若兩人。「還要白蘭地嗎?」
穿過齒間一般,女人有彈性的舌頭滑進風見的嘴裡,同時在女人嘴裡加過溫的醇美液體也流進來了。是激烈的接吻,牙齒和牙齒幾乎要碰撞了。
這種情形,身在美國,自認比誰都更瞭解冬本的紀久子,當然瞭解的更透徹。
「他現在在大阪,為了把和圖書企劃賣給波速電視台。」
「歡迎社長回國,這一趟辛苦了!」
大廳裡像花朵般散在各處的演藝人員,開始向中央的入口處集中。
「不行!今天的獎賞到此為止,其他的等到工作完成以後。」紀久子現實的聲音,使風見想起自己是領薪水的職員。
很奇怪,風見居然站在為冬本辯護的立場。不論在實力或為人的兇狠方面,風見自認為不如冬本,雖然沒有明白顯露對抗的意識,但在下意識裡,只要有冬本在,他就必須屈居下風,這種屈辱感已經存在他心中很久了。只要沒有冬本,風見就能掌握紀久傳播的實權。然而他現在確實在為冬本辯護,因為他實在無法認同紀久子的冷酷。
「聽說美村紀久子要從美國回來。」
充分表現了演藝界女強人的風度和美。
羽田國際機場國外線的候機室裡,擠滿了華麗的人群。他們服裝華麗,人也華麗。只要稍微注意看,都是些似曾相識的面孔。這也難怪,他們都是電視台的當紅演藝人員,有歌星,也有演員。這些人擠在候機室裡,嘰嘰喳喳,旁若無人。
「聽說我在美國的時候,刑警來過很多次,真的是冬本幹的嗎?」
把冬本當成嫌疑犯,只是專案小組內部的事,對外還是宣稱是一名提供參考的人而已。只是紀久傳播社內的人,從數度前來查訪的刑警身上,感覺到了超乎一般參考的嚴重性。
不久,聽到演藝人員發出的歡呼聲,照相機的閃光燈閃呀閃的。就在歡呼聲與閃光燈的中心,有一位惹人注目,穿著抽象式圖案光鮮衣服的女子,臉上帶著微笑,慢慢走過來。衣服的領口開的很低,特別強調身份的新潮髮型上有一朵白色的緞帶花。
何況他的不在場證明已經成立了。
「什麼?我可以到房間去?」
「看,大概來了。」
紀久子說這些話的時候,眉毛連皺都沒皺一下。這女人過去對付她的手下影歌星背叛她時,就像是這樣,像丟掉一件消耗品,「處分」時,表情都不曾改變一下。
「我正等你來,請進吧!」
「雖然是個女人,但也真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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