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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證明

作者:森村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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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車庫取證

第十三章 車庫取證

橫渡這樣說,是因為他也感覺八杉恭子有點可疑。刑警們並非僅僅依據客觀旁證材料辦案,富有經驗的刑警往往憑著自己的第六感進行調查,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能像獵犬一樣正確地嗅出兇手的逃跑的行蹤。這和臨床經驗豐富的醫生一樣。在用現代化醫療設備進行仔細檢查分析之前。往往預先根據病人的臉色、氣味和切診已初步診斷出病情了。
「哎呀,羅密歐、茱麗葉,你們到底怎麼啦?」
「這下成鄰居啦,有空過來吧,我請你喝咖啡。」
谷井新子在睡夢中感覺到有什麼動靜,睜眼醒來。她看了一下放在枕頭邊上的夜光錶,才凌晨三點多鐘。
「因此,你想想看,約翰尼去東京商務飯店,能簡單他說這是偶然的巧合嗎?」
保鏢立即跑進了車庫。森戶被輕而易舉地從汽車底下拖出來,並被保鏢那結實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揪住。
「算啦,算啦,有必要發那麼大脾氣嗎?」
「什麼情況不情況,在送交員警隊不早就搞清楚了嗎!你只不過是發現了個潛入進來的人,並逮住了他。可對我的工作來說,不管是什麼事,員警來了就是麻煩事。」
八尾長大的人很多,而且稀客訪問霧積是在一九四九年。但,棟居的思路總試圖把八杉恭子和這位稀客聯繫起來。約翰尼.霍華德一到日本,就逕直去了東京商務飯店,而八杉恭子恰恰在那兒。確切地說,她丈夫郡陽平的後援會總部設在那兒。
郡陽平看到恭子憤怒至極的樣子,勸起妻子來,說起叫員警,他也是有責任的。
新子立即從床上爬起來,披上了長睡衣。松鼠籠子放在緊挨著她住的小房間的樓梯下面,那兒有一塊三角形空場。一樓是餐廳、衛生間、廚房、客廳、車庫等。二樓是家裡人的臥室。
他終於在一天深夜採取了行動,為了防備萬一。森戶特意換上了一身極其普通的服裝。如果頭上套上長筒襪、身上穿黑衣服,扮成蒙面人,要謊稱自己是找錯了地方就說不通了。
然而,那四周水泥預製板的圍牆和罩著鐵板的便門,卻戒備森嚴。旁邊的大門只有在賓客來訪和車子進出時才打開使用,平時緊閉。
約翰尼.霍華德殺人案的搜查本部。就設在處理森戶這一案件的鞠町警署裡。因警署要聽取事情經過,郡陽平家的女傭人谷井新子被叫到警署好幾次。一般情況下。都不願出去見員警,但她卻是積極主動去的。看來,她對這件事情倒挺感興趣似的。
「那點事兒有必要特意弄到員警那兒去嗎?」八杉恭子把新子叫到面前,沒頭沒腦地一通訓斥。新子卻做出一副立了大功的神態,這使八杉恭子更是火冒三丈。
「的確如此。照這麼說,也就能理解八杉恭子為何沒冷酷無情地將這位如同出走似地跑來的、沾有點遠親的姑娘趕回去的原因了!」
「車庫裡有賊。」
「你是說,她明明去過,但卻假裝全然沒去過。是吧?!」
「那可是立功啦。哎,在這兒碰到你。真是巧遇啊!」
「不過。已經這麼晚了,它們還不靜下來,這可有些怪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借助那兒作腳窩毫不費勁地翻牆而入,腳一踩上去整個腦袋幾乎都在圍牆上面。他再一次觀察了裡面的動靜,當確認房子裡的人都酣睡如泥後。使用了個引體向上法,輕鬆地翻過了圍牆:快步穿過佈滿草坪的院子,逕直來到一層角上的車庫。門已拉了下來,是一種捲簾式鐵門,伸手輕輕一摸,發現沒有上鎖。
棟居也傾向於橫渡的意見。
森戶走到車子的前面。開始了仔細地檢查。其實用不著多看,就可發現前保險杠和散熱器格子窗上有明顯變形的地方。
「哎呀,您怎麼也相信那小子的話?」
「什麼?直接找八杉?」
警方不能信其供述盲目地去檢查郡恭平的和*圖*書汽車。森戶交的膠捲洗出後,確實可見車體上的變形,但這並不能斷定就是人身事故造成的。恭平的父親是政界明星,作為警方,也必須考慮到他的面子。
「哎喲,大刑警先生。」
八杉恭子是谷井新子的遠親——!
「不過,夫人,叫員警來的可是陽平呀。」
「哎呀,哎呀,橫渡聽見了會惱的。」
「所以,我也正為這事擔心呢,恭平的車子上,確實像森戶那小子說的那樣,有碰撞痕跡。」
「那可是擅闖民宅呀。」
「假如八杉恭子是兇手的話,從動機上看,必然想對八尾長大的這種身世保密。可她卻又讓八尾長大的人寄宿家中。這不矛盾了嗎?」
她的確是在衝棟居微笑。
森戶的供述並非毫無根據。最初,員警懷疑森戶背後有政治傾軋或思想犯罪意識。現在則稍稍鬆了口氣。但是。K警署並沒有掌握軋人逃逸的任何證據。總而言之,只是受害人一方有懷疑而已,實際上連軋人逃逸是否是事實都尚不明了,現在卻將其斷定為郡恭平的罪行,並潛入人家的車庫擅自進行調查,這也未免太胡來了。森戶那種推斷為郡恭平的「外行氣十足的推理」,其中有相當牽強的部分和許多跳躍的地方。
「是啊,還是我逮住的呢。」新子稍微挺了挺胸。
這時,小姐已撥通了一百一十電話。鞠町警署近在咫只,森戶立即被趕來的警官帶走了。
郡陽平的住宅位於千代田區二號町裡面的一角,離皇宮很近。附近大多是各國使館、高級住宅和豪華公寓。儘管地處大城市中心,這裡卻是保有格調氣氛的一流地段。然而,即便是在豪華住宅如此彙集的地方,郡府也顯得格外顯眼。
「就算是這樣,也未免太與事實符合了。據我瞭解,K警署接到過一份報告,懷疑說有人軋了一位名叫小山田文枝的女人後逃跑了。K警署還專門搜索了一次。」
新子毫不示弱地申辯。自己抓住了「小偷」,怎麼還要像做了錯事似地挨罵,她心理非常不服氣。
小山田文枝也許是出於個人的什麼情況,而故意隱匿起來的。郡恭平現正在海外旅行,因此他父親郡陽平主動要求說:森戶的行為,並沒有使自己受到特別的損害,所以希望儘量妥善地處理這件事。
「一起來的那位長得一副猴相的刑警也在這兒嗎?」
在第二次或許是第三次警方詢問結束回家時,她在警署的走廊上與棟居不期而遇。
在昏暗的走廊上。棟居突然被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姑娘喊了一聲,瞬間以為自己是不是被認錯人了,於是回頭看了一下。
新見暗示要中止對他的資助。
「明白你怎麼還不快點動手?恭平毫無理由地去了美國。這是十分可疑的,你要是不幹的話,我可以叫別人去幹。」
「哦,是你呀!」
「是啊,因為是全日本知名的八杉恭子先生嘛。而且還是我的遠房親戚呢。」
新子打開樓梯燈,剛探頭往松鼠籠子裡一看,兩隻小松鼠就從塑膠小房子裡竄了出來,繞著八字撒起歡兒來。
「在車庫即使被抓,其罪行也要比潛入內室輕得多。」森戶找出了自我安慰的理由。
「新子不是自己說,她不是被八杉恭子叫來,而是自己靠沾著一點遠房親戚關係不請自來的嗎?中山種很可能是因為與約翰尼遇害一案有關聯而慘遭不幸的。中山種老太太好像知道殺害約翰尼那個兇手的什麼秘密。因此,兇手對中山種老太太下了毒手,主要的動機是滅口,而隱匿『八尾長大的』身世,也許僅僅是從犯罪的結果看需要如此而已。而且,只要不瞭解與中山種老太太的這種關係,對兇手來說,即使別人知道自己是八尾長大的身世,也沒什麼關係吧?當然啦,我的這種推測完全是建立在假定的基礎之上的,換句話說,殺害https://www.hetubook•com•com約翰尼的兇手或者說有關的人,等於中山種在霧積碰到的X氏。而X氏又等於八杉恭子。」
「可是,為了調查情況,就得——」
「這與恭平又有什麼相干呢?那個叫小山田文枝的女人,是誰軋的,鬼才知道呢。車子無論碰什麼東西,都會癟一塊。員警是只要能找到兇手就行。假如能將郡陽平和八杉恭子的兒子定為軋人後肇事逃逸的兇手,那就立大功啦。疑心生暗鬼,為了捏造出兇手,我們可就成了員警猜測的對象啦。」
「嗯,」橫渡哼了一聲,默默地思考起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啦?」主人睡眼惺忪地問道。
——這鐘點,會是什麼動靜呢?
「不過,即使她去過霧積,那也不足為奇呀。」
「這不對勁兒呀?」
新子吃驚得一瞬間竟忘了自我,失口大叫。
車庫造在房子的一層,車庫的捲簾式鐵門落下後,就無法進去人。總而言之,若要想進到車庫裡面去,只有從門進或是翻牆進去,否則別無它法。
「小山田文枝至今下落不明,就是最好的證據。」儘管森戶這樣申訴道,但卻沒有將文枝的下落不明和郡恭平連起來的確鑿證據。
新子已懸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下來。以為動靜是從家裡養的一對斑紋松鼠的籠子裡傳出來的,她猜想是松鼠在夜裡「戲鬧」呢。
「對森戶這位擅闖民宅的推銷員,也有不明之處。」
「我哪兒信呀,只是不放心。那小子可是帶著照相機和閃光燈潛進來的。」
因此。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絕不能失去新見的關照。森戶終於打定了主意,反正只能鋌而走險。
棟居好不容易想起她是八尾站前旅館的年輕女招待。
房子是郡陽平用鐵廠賺來的錢建造的,現代化建築模仿英國中世紀住宅風格,將柱子和房梁從雪白的牆壁中顯露出來,房頂的坡度造得頗像休養勝地,屋脊高聳,給人一種特別時髦的感覺。
「事先作些調查吧?」
新子是一位好奇心強、而且膽子大的姑娘。正因為如此。她才找一門遠親。隻身來到了東京。
「是的,因為一旦確認兇手是到過霧積、且又是八尾長大的人,那麼調查目標就可大大縮小。假如八杉恭子以某種方式與殺死老太太有瓜葛,她就會極力想把自己和霧積分割開。我想這是理所當然的心理。」
「那你要好好幹,今後也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另一種不安又襲了上來。會不會是有野貓潛入了家中。現在正威脅著松鼠的安全呢。真要是那樣,必須乘松鼠還沒受到傷害前將野貓攆走。
「好啦,快回自己屋裡睡覺吧,別妨礙家人休息。」
棟居的腦子裡飛快地出現著各種推測。
「部長,你可別這麼狠心。到目前為止,我可從未辜負過您的期望。」
「那你怎麼會在這兒呢?莫非——」
終於抓住了對手的要害,我森戶的調查沒錯。他抑制住內心的激動,按動快門拍攝起來,閃光燈的閃光像慶祝勝利的火花,在那裡歡快地跳躍著。
這突如其來的喊聲;也使車庫裡面的森戶嚇得魂不附體。他趁宅院裡的人全都熟睡的絕好機會,為取證正拍得起勁之時,猛然聽到背後有人大叫一聲,哪能不驚慌失措!
「這也需要確認一下。」
「別這樣盯著看啦!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這點思想準備你還是有的吧,況且你已經幹上了。」
「叫新子。我的全名叫谷井新子。」
「森戶的供述並非不實,K警署也搜索過肇事現場,森戶所拍膠捲洗出的照片上。也可看出汽車上有碰撞變形的痕跡。」
棟居重新細細打量了一下對方。濃妝豔抹,在八尾時那自然垂下的長長的秀髮,現在做得像火炬冰淇淋似的,高高地向上束起。這新穎的髮型襯托得她那張臉龐,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和_圖_書俄羅斯式的女罩衫,配一條快要拖到地面的長裙,無論怎麼看,她都不像是位旅館女招待,而頗有明星風度。
但是,新見催得要命。
她把矛頭又轉向了郡陽平。
「什麼,你在八杉恭子家?」
他在慌亂中被腳邊的空汽油桶絆倒了,發出了足以驚醒整座宅邸裡人們的巨大響聲。空油桶轟隆滾動著,這聲音更助長了新子精神。
「大刑警先生,是我呀,怎麼不認識我了?」
「你看看。什麼根據也沒有吧。你還是相信自己的兒子吧,恭平是決不會幹那種事的。」
然而,對森戶來說,新見是他的資助者,可以說,森戶那斐然的成績也是在新見的資助下取得的。如果新見要引進碎紙機,採取「一桌一台制」的話,森戶的公司就會獲得很大的利益。而這些就會同森戶的地位和信譽緊密地聯繫在一起。
「才不會幹那種讓人一眼看穿的蠢事兒,肯定通過什麼關係和哪家新聞單位連著。否則,森戶幹嗎要圍繞小山田文枝被軋肇事者逃逸而四處行動?」
「『八杉』是個筆名還是結婚前娘家的姓呢?」
「賊?從車庫裡偷什麼呀。」
「怎麼樣?乾脆直接找八杉恭子接觸一下看看。」
車庫裡不可能有竊賊,難道還會有人想把汽車從車庫裡偷出去嗎?
最後他還補充說:現場一帶所轄警署已經搜查過了,只要去問一下就會明白的。
「不管行不行。咱們是不是直接去問問八杉恭子,看看她有什麼反應呢。」
新子躡手躡腳地接近車庫,將眼睛貼在門縫上往裡一瞧。瞬間眼睛受到了強光的刺|激。新子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那奇怪的光源是拍照的閃光燈,有人潛入車庫正在拍照呢。
森戶準備從白天事先看好的地方翻進去,因為他發現水泥預製板圍牆的一角有個地方掉了塊水泥,正好可以用來翻牆。
「哪裡的話,我是在眾議院議員郡陽平先生的家裡。或者說是在八杉恭子先生家似乎要更確切些吧,反正這倆人都是我的身份保證人啊。」
各種罪名一古腦兒全落到了森戶頭上,使森戶驚恐萬狀,而且更糟糕的是,退路讓新子給堵住了,其它又無路可逃。
「可當時並不知道究竟要潛入咱們家的目的是什麼,交給員警處理,也是應該的嘛。」
「嗯,但眼下就憑這麼點情況,也不能對八杉恭子怎麼著的,如果要再找出點線索來,還必須——」
為了提取證據,他還準備了照相機和照明燈。當森戶出現在郡府圍牆外面時,已是凌晨三點了,此時此刻,府內的燈全熄了,不僅全家人都進入了甜蜜的夢鄉,就連犬吠聲也聽不到了。天上沒有月亮,四周漆黑一片。
「莫非真的怎麼了?」
「哎,原來是它們啊。」
「有賊,有強盜,殺人啦!?」
他在回答員警的提問時聲稱,他所侵入的那家戶主郡陽平的兒子恭平,壓死人逃逸的嫌疑非常之大,為了取證而在檢查他的汽車。
「我記得好像在雜誌的隨筆上介紹說,確實是把娘家的姓原封不動地當筆名的。」
「這我早就知道。你又不是去偷東西,萬一被逮住,也沒什麼大下了的,就說是喝醉酒走錯了地方。」
新子剛輕輕一伸手,羅密歐就尖聲叫起來。
這難道能說僅僅是一種偶然巧合嗎?會不會約翰尼就是去見八杉恭子的呢?而對八杉恭子來說約翰尼的到來對己十分不利,假如這件事中山種要是知情的話——
——大概這就叫「發|情」吧?——這突然引發的聯想,使新子暗自羞得面紅而赤。這時,又出現了響聲,不過這次是從其它方向傳來的,和「松鼠發|情」的動靜完全不同。
「不過,森戶好像沒有新聞背景,他只是一個推銷員。」
新子叫著松鼠的昵稱,對它們的舉動甚感吃驚,松鼠不知為什麼像是特別興奮似的。這麼晚的夜裡和-圖-書看到松鼠如此撒歡兒,新子來這兒後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沒發現有什麼野貓或是其它威脅松鼠的動物。
可是,當時家裡的老傭人正好請了假,而新子看上去又像是個機靈的幹活好手,就留下她代替了老傭人,沒想到卻產生了這種結果。
但確確實實像是有什麼動靜把自己從睡夢中驚醒了。新子在黑暗中豎起耳朵仔細傾聽。樓內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今天晚上,夫人外出旅行演說去了,只有先生和小姐在家。他們好像也都在酣睡。
萬般無奈,森戶只好鑽到了汽車底下。聽到新子的驚呼聲,主人和他女兒都從二樓下來了。
「我是問母親之後才知道的。是一門從八尾出去的遠房親戚,所以我幾乎是不招自來的。」
森戶邦夫調查郡恭平開始進行得很順利,很快就掌握了他去美國的情況,但以後的調查卻毫無進展。為此,他受到了委託人新見的不斷催促。可是再怎麼說也不能偷偷地潛入他人的車庫去檢查那輛車吧。再說,也不清楚恭平的「GT六」型車現在是否停放在郡家的車庫裡。
「抓賊啊!」
八杉恭子在叱責新子,可說著說著竟埋怨起自己的丈夫來了。
「那麼,聽說有人偷偷潛入郡陽平家中窺視,如此說來就是你那兒了?」
橫渡一聽說新子住在八杉恭子處,果然大吃一驚。
新子隨便這麼一說之後,輕快地朝出口方向走去。目視著她的背影消失後,棟居進了調查本部的辦公室,卻像什麼病發作了似的,一下僵在了當地。
「那倒不見得,如果她有什麼虧心處,對霧積這個地名,也許會有什麼反應。」
「不知道。反正有人在裡面。」
「唉呀呀,你竟懷疑起我來了?我是為了協助員警才來這兒的。不過。我還真不知道您的『單位』就是這兒啊?」
「是啊,問問她本人去過霧積沒有。」
「從八尾出去的遠房親戚」。新子的的確確是說了這麼一句,原來八杉恭子是八尾長大的。一九四九年七月,中山種在霧積碰到了一位八尾長大的稀客。如將這二者聯繫起來,那未免也太巧了吧。
新見如此咄咄逼人,森戶已經完全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在此以前,森戶倒是做過很多不光彩的事兒,但從未像小偷那樣悄悄潛入他人家中。
新子將視線從松鼠的籠子處移開,朝新響動的方向望去。那動靜好像是從浴室隔壁車庫方向傳過來的。
「那又會怎麼樣呢。八杉恭子真要是兇手的話,我想她早做好了相應的思想準備。」
即使森戶所講的全為事實。森戶的行為也絲毫不具正當性。可是,他告發了「軋人逃逸」的犯罪,員警對此也不能默視無睹,於是就向K警署進行了詢問。結果得知K警署確實根據小山田文枝丈夫提出的訴求,對「牌坊前一帶」進行了檢查,但沒有發現軋人逃跑的犯罪痕跡。
「我們先審問一番也不遲嘛。您現在知道了吧,他向員警胡說什麼恭平軋人後逃跑了。即使是謠言,傳到社會上,叫我怎麼辦呢?就是您也要受很大的影響呀!」
棟居對新子那毫不隱諱的說話只好苦笑。談話雖然很短,但可以看出,她將家鄉的口音全改掉了。
「森戶,你是怎麼搞的,你究竟在磨蹭什麼?」
肇事現場在郊區K市的「牌坊前」,肇事日期推斷為九月二十六日凌晨二時半前後,受害人名叫小山田文枝。森戶還提供了一系列具體情況。
——會不會是自己耳朵聽錯了呢!
新子這麼一想,就準備繼續接著睡。但就在這時,在周圍一片寂靜的黑暗之中,確實出現了「喀嚓」的響聲,接著這聲音又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這動靜像是被關起來的小動物在裡面東奔西跑弄出的。
「我想,這雖然不一定與殺害約翰尼一案有關,但如果她兒子軋人後逃跑屬實的話。這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許能成為向進攻八杉恭子的突破口。」
這響聲像是什麼東西炸裂發出的,但又不很清楚。那響聲接連不斷地傳了過來。松鼠這回蹦跳得更加厲害了。
「你和八杉恭子——先生是親戚——!?」
「是啊,也許時間過了那麼久住宿登記已經沒有了,但還是有必要再會一次霧積,看看一九四九年七月X氏曾住宿登記過的那個帳本還在不在。」
棟居覺得這只是一時間的判斷,還不到需向那須警部彙報的階段。而且,在彙報前還必須聽取橫渡的意見。
「將八杉恭子看作是兇手,現階段還為時尚早。但假定她是兇手的話,殺掉了中山種,也許她就會有一種意識,認為知道她曾到過霧積的除中山種沒有別人。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肯定會回答說不知道霧積」。
她用一種似乎受過專門訓練的動作,扭動了一下身體,說話也已經是東京腔了。
——保護松鼠也是她的工作內容之一。
「這個我明白。」
今晚要是對那動靜不弄個水落石出,她似乎是沒法入睡了。家裡倒是有保鏢的,但冒冒失失地把他叫起來,而什麼情況也沒有,讓人說話見了鬼,那可要羞死人了。去車庫,必須走外面。於是她出門下到院子裡,來到了車庫的前面。她立即發現門縫裡不時透出強烈的光線和剛才所聽到的那種聲音。車庫門本應關得嚴嚴實實,現在卻閃著一條小縫,並不時從縫裡射出光來,車庫裡並無那種光源。
「在這兒啊!」他情下自禁地喊出了聲來,但又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在像是郡陽平專用車的大型轎車旁邊,停放著一輛GT六MK二型車,它那光滑銳利的流線車體,似乎感覺不到空氣的阻力似的。
警方在權衡了各方面的利弊後,決定對森戶教育一番就將其釋放,但他所拍的膠捲必須沒收。
「不,倒不是有什麼懷疑,只是你沒個依靠就跑到這裡來,是不是已經被警方『保護』了!?」
「那麼,八杉恭子為什麼要把谷井新子叫到自己家來呢?」
就這樣,森戶邦夫作為夜闖民宅的現行犯,被鞠町警署拘留了。然而,對員警的審問,森戶的回答卻十分奇妙。
使森戶猶豫至今的主要原因,就是那兒的戒備太嚴了。但幸運的是,院子裡好像沒有狗。
「可到時候被捉住的是我呀!」
「您當時也在場,為什麼不阻止,又沒偷走什麼,完全可以私了嗎。」
這案子並非由棟居負責,但因在同一警署內,這事兒他也就聽說了。
「這點員警也沒講清楚。」
總之,棟居和橫渡倆人在線索斷了以後,又得到了一個目標,儘管這目標還極其模糊不清。
「你叫小新,對吧。」
「那為什麼要和恭平扯在一起呢?」
「一定是受哪家報社或出版社的指使,來偷|拍我們夫妻私生活的。正好車凹下一塊,就成了一時的藉口。」
「瞧你這身打扮,都讓人認不出來了。」
森戶在黑暗中不禁暗自笑了起來,這下他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進去了。他將門打開一個可容身的縫隙,鑽了進去。為了不讓人從外面看見這兒的燈光,他又將門重新關好,打開了照明燈。
「森戶說,他是小山田文枝丈夫的朋友,是受她丈夫之託。」
「你是說?」
八杉恭子這回真是怒不可遏了,而且從內心後悔不該把谷井新子置在家裡。當初,這個女孩子靠著這種早已忘卻且又說不清的遠親關係找上門來時,八杉恭子確曾想把她打發走。
「把人送交員警也就足夠了,哪還用得著你特意跑去?」
「就在您走後不久,找了一門遠房親戚跑出來的。」
「棟居君。你呆呆地站在那兒考慮什麼呀?」突然背後有人問道,像是剛從外面回來的那須警部已站在了他的身後。
「你是什麼時候來這兒的?」
「他堅持說郡陽平的兒子軋死人後逃跑了。」
保鏢急忙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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