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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學無術的偵探學園

作者:東川篤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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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沌的第二天 一

渾沌的第二天

兩位學長面面相覷。這時,女刑警烏山千歲從八橋學長手上把警察證搶了下來,說:
我手上的證件,上面寫的內容有點不太對。
原來如此。我這才終於搞懂了。昨天晚上,堀內伯伯在屋頂上確實有提供這些資訊。
校園裡的人影稀稀落落。平常這時候校園裡會有女同學們在跳不怎麼好看的芭蕾舞,或者可以看到貌似不良少年的男生在打耍帥籃球。可是今天這些人都不見蹤影。兇殺案發生的隔天,多少還是可以感受到校園裡瀰漫著自制的氛圍。
真的不是貓。走出來的是一個年約四十五左右的猥瑣男子。那一身沒有半條折線的灰色西裝,穿在他那屬於日本人平均體型的身上,顯得相當服貼。一套西裝如果不|穿在身上它操個幾個月的話,恐怕很難變成這個樣子。
兩個人都有錯。「龜笑鼈無尾」——不對,是「小田急線笑京王線」。話說回來,這兩個人為什麼會跑來找我們?好像差不多該進入正題了才對。
八橋學長大口扒著合作社特製的多蜜醬炒麵,說:
「KARASUYAMA CHITOSE?」
總之,不管怎麼樣,大家就是吵鬧,結果都一樣。
這些姑且不管,恢復冷靜的社長,又重啟了我們的討論。
說完就把小石頭丟了出去。小石頭用很快的速度,衝進了樹叢裡。
「我這邊的最近車站是千歲烏山(CHITOSE KARASUYAMA)——這是京王線咧。這是怎樣?」
針對社長這個問題,年輕女子簡短地回答說「和圖書是呀」。
「我是國分寺警署搜查一課的警部,祖師之谷大藏。」
社長問了小姐。沒被問到的四十多歲男子回答說:
多摩川社長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似地,打斷了他的話。接著,眼睛四處察探的社長,撿起了手邊的小石頭,說:
「意思就是說,有某個為了追星潛進我們學校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就在保健室被刺殺了。是這樣的嗎?」
「?」
這個意外的現象,讓多摩川社長也撇著頭表示詫異。
這裡解釋一下,鯉之窪學園這所高中,可不是三流的爛學校。想進來念書,得要通過入學測驗,而且難度對傻傻的國中生來說,也並不容易。換句話說,這所學校的學生們,還算是有一定程度的學習能力。
仔細想想,正因為黑板上大大地寫著「自習」兩個大字,大家才會放心地大吵大鬧。如果不寫「自習」,而是寫「老師馬上就過來」,至少大家多少還會吵得有點心驚膽跳——
八橋學長用筷子夾起了炒麵,撇著頭說:
八橋也像是聲入心通似地,說:
「這個嘛,」八橋學長用手上的筷子指著我說:
「那是姓名。」
東拉西扯一下,很快就到了午休時間。我在校園一隅的草坪上,和兩位學長會合。
「因為你那就是個和站名一模一樣的名字,只是念法稍微改一下而已啊!」
就在我這樣想的當下,男子的身後又出現了一個人——是一位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小姐。
這所學校的男生制服是黑色的立領制服,屬於和_圖_書舊式的傳統設計,但是領章和鈕扣是學校自己的特殊設計,所以只要近看的話,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而昨晚的被害人身上的確是穿著這個學校的制服。
「你才應該要知道女生在傳的一個『多摩川流司犯人說』咧。」
「結果那個被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當然看了啊。」
「那是當然的呀。阿通,你看今天早上的報紙了嗎?」
在美女刑警的證件爭奪站當中獲勝的八橋學長出聲說。
「不是吃的那個炸蝦啦。我說的『炸蝦』,指的是『披著一層外衣』的意思。所以『炸蝦學生』指的就是穿制服裝扮而成的假學生。很久以前,大學生還頗有社會地位的年代,聽說常有這種假學生。」
「炸蝦?誰在跟你聊炸蝦的事了啊?」
「嗯!我不覺得在辨識一個警官的時候,最近的車站會有那麼重要。」
「警察?她也是嗎?」
「嗯,的確現在有很多說法到處流傳。最可憐的是今天剛好請假的那些人,馬上就被全校拿來當作蜚短流長的對象了。例如說,你有沒有聽到三年級的人在傳的一個『八橋京介死亡說』?」
男子從我手上將警察證拿走,大叫了一聲。
我一邊吃著便利商店買來的廣島風好吃燒,一邊說:
「果然是這樣啊。」
就這樣,我們的討論中斷了三分鐘——因為兩位學長抓著彼此的衣領,大聲互罵說:「你說誰是兇手,誰啊?」「你才是!誰准你賜我死!」
傳回來的是貓的叫聲。
「好啊,我也來幫忙唄!」
和-圖-書「阿通,你還沒發現呀?就是昨天堀內伯伯有提到的那些非法闖入者呀!也就是最近在這所學校裡又多起來的不法分子。」
社長彷彿鬆了一口氣似地喃喃說完之後,好像又在故意說誰聽似地,大聲地說:
「可是呀,仔細想想,我最討厭貓了。喂,八橋啊,你幫我把那邊的大石頭撿過來,我要用它把那隻貓趕跑。」
「好奇怪喔,姓名欄上面寫的是距離最近車站的站名——祖師之谷大藏(SOSIGAYA OOKURA),這是小田急線吧?」
「應該沒問題吧?看,這就是證件。」
「你們看清楚,我的證件上面應該沒有寫『千歲烏山』吧?看清楚點好嗎?不過,祖師之谷警部確實是個被誤以為是站名也不為過的名字。」
「啊,警官您的證件呢,就由我來確認一下。喔!這就是警察證啊?我有聽說現在的警官都不像警匪劇裡面演的那樣,會把警察手冊亮出來給別人看,沒想到是真的啊。咦?奇怪?」
結果,「大貓」從樹叢的樹蔭下,現出原形來了。
「再怎麼說也是兇殺案發生的隔天早報呀。虧我還有點期待自己的名字會不會出現在報紙上呢。」
老師們光是要應付警察和打發媒體,就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根本沒有辦法上課。所以,上午每一節課都變成了自習。
「我是同警署搜查一課的刑警,烏山千歲。」
結果我的名字完全沒出現在報紙上。這倒也好。要是我的名字隨便就被寫在報紙上,對我來說也是個困擾。但是,我可和圖書是滿心以為名字一定會被登出來,結果竟然沒有。這點我頗為不滿,或者應該說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是誰呀?」
「話是這麼說啦,可是那個人身上穿著我們學校的制服咧。」
「對,沒錯——咦?」
「那不是最近的車站。」
「被害人的名字沒有出現在報紙上耶。為什麼呢?」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可能。如果死者是這所學校的學生,人是誰一查應該就知道才對。怎麼可能還在那裡慢吞吞地『調查死者的身分』?再說,發生了這種事,隔天一早應該有個什麼集會,把全校學生叫到體育館去,從校長口中向大家說『有一件很遺憾的消息要向各位報告』之類的吧?可是今天早上卻沒有這個動作。換句話說,昨天晚上那個死者,根本就是跟這個學校無關的外人!」
「恐怕只是個『炸蝦學生』吧。」
「烏山刑警,『被誤以為也不為過』是什麼意思!」
「是要來查昨天那個案子的刑警大人喔?不過要是正牌刑警的話,應該有證件才對咧。可不可以請你拿出來給我們看一看咧?」
「SOSIGAYA TAIZO?」
然而,不用多說也知道,「學習能力」和「自習能力」是兩碼事。因此,上午各班的教室裡,儘管黑板上寫著「自習」兩個大字,但卻難免還是淪為充滿喧嘩和混亂的渾沌狀態。
「等、你們等一下啦。且慢且慢,我們是人,不是貓啦。」
兩位學長迅雷不及掩耳地伸出了右手,搶下了女刑警的證件。男刑警的證件孤零零和圖書地被晾在一邊,兩位學長根本就不層一顧。我察覺到男刑警的臉已經尷尬到變了樣,在無計可施之下,我決定要多少給他一點面子。
兩位刑警分別拿出了證件。
原來如此。的確學校裡面流傳著很多不負責任的傳書,資訊非常混亂。反正不要流傳「赤坂通共犯說」就好。
「我們不是可疑分子。我們是警方的人。」
小姐有一雙很知性的眼睛,工整的眉毛,帶著淺淺笑意的嘴唇。露出在短版的緊身裙外面的雙腳很吸引人;被風吹得翩翩飄揚的栗子色頭髮也很漂亮。
「要這樣講的話,那你的名字念法還跟站名一模一樣,只是上下調換一下順序而已吧。你沒資格說別人!」
「喔,這麼說來這裡也是咧。」
我們三人當場愣住。兩位刑警這才終於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是誰在那裡?」
「我看到的報紙上是寫說『目前正在調查死者身分』。換句話說,那個被害人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
社長吃著關西風的章魚燒當午餐,皺了一下眉頭,說:
「喵——嗚!」
社長秀了一個幫不上什麼忙的小常識,一臉洋洋得意的樣子。
「什麼嘛,原來是貓呀。」
「我也不知道。不只是報上沒寫吶,早上我到學校以後,問了幾個消息比較靈通的人,大家都說不知道被殺的那個是誰咧。明明就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死掉了喔!怪吧?也因為這樣,學校裡出現了很多不負責任的傳言咧。流司,對吧?」
五月二十一日,星期四,也就是案發的隔天。
「今天校園裡果然是很安靜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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