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書
５
「不過什麼呢？」
「還有一項，長田到底打算前往什麼地方呢？這一點也是很重要的。」
「看不出有踩剎車的跡象。」
「可以讓我們看嗎？」
長田昏迷不醒，被抬上救護車，載往附近的Ｎ醫院。
「大概馬上開始了。」
「想逃！」石井大叫。
「逮捕長田的拘票下來了！」
「撞電線桿？」
救護車與巡邏車數分鐘後抵達。
醫院內的氣氛突然緊張起來，醫生開始為長田史郎進行手術。
木村開亮紅燈，鳴放警笛，猛踩油門。
「經過情形怎樣呢？」在醫院的走廊，十津川詢問木村與石井兩名刑警。
「你的高見呢？」十津川轉頭看野崎。
「你說有個男童闖進快車道嗎？」
「木村刑警與石井刑警認為長田大概想開進東名高速公路。」
「我也這樣認為。」石井說。
「你認為不對嗎？」
「你有也同感嗎？」十津川問石井。
長田拼命加速遁逃。其他車輛驚於警笛，紛紛停靠路邊。兩部車子高速奔馳於寬闊的道路上。
十津川與野崎抵達Ｎ醫院的走廊，長田尚未清醒。
「很遺憾，去世了。」醫生說。
「不，我不這樣認為。」十津川說。「我在前來歧阜之前，已經搜查過他東京的住處，結果發現他已經把身邊的東西都收拾乾淨了，他把照片、信件全部燒光了，他收拾和*圖*書過身邊的東西之後，才啟程前來歧阜，顯然是不打算再回東京了。」
「突然有一名男童闖進快車道，長田一看，便開車撞電線桿。」
「不行。」朝倉一口拒絕。「我是律師，不可以違背委託人的意思。」
「我一直很留意首尾木家的動靜，但是從未發現首尾木夫婦或美也子前往仙台…………。」野崎面帶不解的表情。
響起一陣轟然巨響。
駕駛座的長田躺在血泊中。
「看來好像打算經由一宮交流道，駛上東名高速公路。」石井注視著長田的車子。
「因為首尾木明子時常前往仙台，如果她是受長田之託而前往仙台的話，那麼長田前往仙台的可能性就相當大了。」
十津川似乎想擺脫緊張一般，喃喃說「好熱」，啣起一支菸，抬頭才看見會客室懸掛一張禁煙牌子，於是又將菸收起來。
「到底寫些什麼呢？」
野崎低聲嘆一口氣。
「是的。」
「沒有踩剎車嗎？」
車頭的引擎部份已面目全非，噴出強烈的水蒸氣。
「然後呢？」
十津川希望長田獲救，因為屍體不能上手銬，況且還有若干事項必須向他偵訊。
「按照常理判斷，應該如此…………」十津川搖頭。
「我也不知道，內容我還沒有看。」
「從首尾木明子多次前往仙台這一點來看，仙台ｈｔｔｐs://m.ｈｅｔｕｂook•ｃoｍ.cｏｍ也許與首尾木家有什麼關係。」十津川說。
三個人的眼光一齊投注於醫生身上。
「我同意他們的看法，問題是上了東名之後，到底要前往何處呢？這才是我想知道的。」
車內的無線電話響了。
「那傢伙開車蠻快的。」開車的木村望一眼速度錶，將近八十公里。
「我一直認為長田不喜歡小孩，所以這件事實在讓我驚訝。」
「我的看法跟木村一樣，假如長田不撞電線桿的話，不僅那個男童會撞死，我們追撞上去，即使不死，也要身負重傷。所幸長田急轉彎，為我們留下一大片的空間，我們才來得及緊急剎車。」石井邊說邊搖頭。
「為了避開一名跑到路中央的小孩，而撞上鋼筋水泥的電線桿。」
「是的，他交給我一份手記，表示萬一他發生什麼事的話，到時再對外公開。」
「長田也許還有人性。他看見前面有小孩，立刻急轉彎撞電線桿，誠如木村刑警說的，也許他的本性是善良的。」
「手記？」
「…………」
「畜牲！」木村破口大罵。
醫生看起來疲憊不堪，他用雙手使勁抹一下臉孔，默默搖頭。
「避開小孩？」
「也許想回東京吧？」
「為什麼呢？」
「我認為堀正子大概因為被迫墮胎，所以才對長田失去信心，最後自殺。因此和-圖-書我認為長田不喜歡小孩。長田既然厭惡小孩；當然不希望自己有小孩，所以他強迫那兩個懷孕的女人墮胎。如果妙子也懷有他的身孕的話，我想一定也會被迫墮胎的。如此的長田居然為了救小孩而不惜犧牲自己，實在令我難以相信。」
此時正好有一名五、六歲的男童闖入快車道。
「是的，後來才知道那個男童名叫大久保健一，今年四歲，母親帶他上街玩，孩子頑皮，跑上快車道。」
「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沒有救嗎？」十津川問。
朝倉看著手錶，口中喃喃說著什麼話。
十津川默默點頭時，會客室的門突然開了，醫生走進來。
「我們已知有三個女人與長田有關係，如果連高田禮子也算在內的話，應該是四個，但是她比長田年紀大，而且早在三年前去世，所以她姑且不算。最先被殺的夏娃，首尾木明子曾經墮胎，從百貨公司的樓頂跳樓自殺的堀正子也曾經墮胎。」
「他到仙台做什麼呢？」
石井轉身跑回警車，木村則將長田拖出地平線ＧＴＲ。
「你是指長田犧牲自己救小孩子嗎？」
「手術呢？」
「希望能夠獲救。」野崎低聲說。
「既然如此，難道他打算前往與東京相反的方向，例如京都、西宮方面？」
朝倉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不過…………」
左邊有一根鋼和-圖-書筋水泥的電線桿。長田似乎故意要撞電線桿，地平線ＧＴＲ的深藍色車身猛然地撞上電線桿。
長田的車子穿過歧阜市區，南下行駛於二二號國道。
兩名刑警踢開車門，躍出車外。
朝倉律師捏著拳頭，在會客室踱方步，看似頗為著急的樣子。
「他打算前往什麼地方呢？」十津川問。
「的確如此。」木村說。「我們也很不願意感謝殺人犯長田，但事實上的確因為他撞電線桿，我們才安然無恙。」
經野崎一問，十津川面露困惑的表情。他也懷著相同的疑問，但似未找到答案。
「不錯，的確令人費解。」
經過改裝的引擎發出嗡聲，兩人乘坐的車子飛快地加速行駛。
「叫救護車！」木村大聲喊。
同時，前面長田的車子也加速了。
載著兩名刑警的警車則千鈞一髮地斜斜掠過長田的轎車，撞上人行道的鋪石，才勉強剎住。
「為何這樣想呢？」野崎頗感興趣地問。
木村連忙緊急剎車。
「關於長田，我做過多項調查，但是從未發現京都、神戶，或者更西邊的地名…………說不定…………」
「技術高明的長田史郎為何會出車禍呢？」
奔近地平線ＧＴＲ。
時間在經過，極為漫長。這使得十津川感到不安，難道手術進行不順利嗎？
木村與石井乘坐的偵防車保持二十公尺的間隔，釘住長田的地平線
hetubook.com.comＧＴＲ。「聽你們這麼說，長田簡直變成了救世主，犧牲自己，救了小朋友，還救了跟踪的你們，簡直是英雄了。」
「好！」
「當時的情況的確給人這種感覺，因為一旦急轉彎，很明顯的不是撞上電線桿，便是撞上房屋，而長田居然向左轉。」
經過二個小時。
十津川等人在會客室靜待結果。
長田的車子急轉彎，拐向左邊。
「也許他當機立斷，知道來不及緊急剎車，因為我們在他後面大約二十公尺，我們都差點來不及緊急剎車。況且長田緊急剎車的話，我們的車子一定無可避免的會追撞上去，結果會釀成更大的悲劇，這一點他大概也想到了。」木村臉色蒼白地說。
「醫生表示頭蓋骨嚴重骨折、胸部也受傷，情況危急。」十津川回答。
「我認為長田想經由一宮交流道，開進東名高速公路。」木村尋求附和似地望向石井。
神色倉惶。一見到十津川等人，開口便問：「情況怎樣呢？」
「長田史郎交給我一份手記。」
十津川望向朝倉律師。經此劇變，長田史郎的手記變成遺書了。
「說不定什麼呢？」
「是的。」
醫院門口傳來停車的聲音，朝倉律師披著大衣，慌張趕來了。
「長田想去的地方是仙台。」
「是的，大概是長田要她們墮胎的。」
「也許他的本性是善良的。」
「仙台？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