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貓徙遷
民國五十八年六月間,政治大學中文系有位從土耳其來華的名為康百世的研究生,印了一萬多份上有三十位長短篇小說作者名字的單子,分發給台大、政大、文化、輔仁、世新五校的文學院學生。請大家各圈出三位他所喜愛的作家。同年十月九日,呂光教授帶康百世先生到我家來,給了我一張上有統計後眾人所得票數的報表。康百世說因為我甚受讀者歡迎,所以他特來看我和_圖_書,並和我商量希望把我的作品由他本人翻譯為土耳其文。我忘了自己當時對他說了什麼話,如果不是今天因為想查明我何時把作品交給皇冠出版社出版,而把民國五十八年的日記找出來,我則連康百世先生曾經做過那麼一樁可使我高興得永銘於心的壯舉,也忘得一乾二淨了。
從《智慧的燈》直到《燕雙飛》,我的書未見登上排行榜。排www.hetubook.com.com行榜是近年來新興的玩意兒,我不甚了解那是怎麼一回事,但銷書量和一個作家有密切的關係,那是不容我不了解的。《秋的變奏》還在連載中,來日出版是否榮登排行榜寶座屬未知。但我有自知之明,十之八九,它仍是一隻不被青睞的棄貓。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已是二十個年頭。五十八年一月,我把在聯合報及香港時報聯合連載完畢的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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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風》交由皇冠出版社出版。連同八年前在文星書店出版的第一部小說《智慧的燈》,以及後來的《生命的樂章》、《七色橋》、《玻璃屋裡的人》一共五冊,全都交在平鑫濤先生手裡。接下去我又有十一本結集成冊的作品,也由皇冠出版社一手經營到現在。華嚴
今年九月,我決定叼著十六隻—https://m.hetubook.com.com—加上《秋的變奏》成為十七隻的棄貓搬窩,搬到由林蔚穎先生主持的躍昇出版社去。《智慧的燈》和《神仙眷屬》因皇冠方面餘書已不多,所以列第一、第二優先。之後當為《七色橋》和《燕雙飛》。接著,按皇冠倉庫存書多寡而逐一撤退。《秋的變奏》則等候報紙上連載完畢後推出。承林先生答應傾力為我策劃出書種種,從封面設計到印刷、紙張,……無不力求盡善盡美。如此,我的一窩野
和-圖-書
貓就像洗個澡、整理了毛髮,還在脖頸上繫了蝴蝶結,以全新形貌呈現讀者面前。如此它們是否能為出版界新寵而登上排行榜寶座呢?我可絕對一點兒把握也沒有呀。如果它們棄貓依舊,我除了對林先生有份深深的疚歉外,別的倒也無可介意。可不是,窩囊情況由來已久,我也早已安之若素,不至於二、三十年後的今天,忽然動心起來吧!?民國七十八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