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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黑俠木蘭花傳奇50:蜜月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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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木蘭花話一說完,就和高翔向前走去。
那班機在經過東京的時候,停留了半小時,那半小時本來只是例行的機械檢查,但是他們兩人,事先和航空公司聯絡好,就在東京下了機。
木蘭花和高翔結婚了!
記者的採訪,不得要領,自然只好寄望於夏威夷了。
木蘭花道:「我下午就要走了,這次,我會去很久的時間。因為我實在渴望過平靜的日子,我希望在我回來之後,你至少已修完了大學課程!」
是以,她在略一怔之後,便道:「好,請你帶我們去。」
方局長雙手一攤,道:「那要問他們自己才知道,我沒有權利去強迫他人的意志,任何人都不能強迫他人的意志,是不是?」
他們準備在義大利逗留一個時期,是以他們下了機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到機場大廈的航空公司辦事處去,要航空公司代他們將行李運到羅馬來。
正在木蘭花和高翔兩人,莫名其妙之際,那老年人已然用義大利口音極重的英語道:「高先生,高夫人,馬車已準備好了!」
他們請了一位牧師,在家中主持婚禮,就在木蘭花那幢精緻的小洋房之中舉行,請來的親友,也只有二十個人左右。
而當第二天早上,幾家主要的日報上,刊出木蘭花和高翔的結婚啟事之後,所有的報館,也都接到了夏威夷方面的消息:航機依時抵達,但查無木蘭花和高翔兩人!
在那個小城中,他們已租下了旅店的房子。
別忘了,他們是木蘭花和高翔!
那老年人戴著一頂黑緞的高帽,穿著燕尾服,高靴子,手中還執著一條馬鞭,看他的樣子,就像是十八世紀的貴族馬車伕。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沒有辦法,我們實在不想接受任何的打擾,那麼,自然只好讓那位先生失望了,請替我找一位航空公司的代表來。」
一想到這一點,安妮實在沒有法子不傷感。
安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仍然在流淚。
飛機是飛到夏威夷去的,許多記者,都以為高翔和木蘭花的蜜月第一站是夏威夷。是以一時之間,機場的長途電話室中,擠滿了記者。
但是,無論如何,木蘭花和高翔結婚,總使她的心中,也感到高興,是以和圖書她竭力抑制著心頭的傷感,和大家一起歡樂著。
木蘭花忙道:「先生,你只怕弄錯了,我們在丹麥,沒有任何熟人,不會有人在等著我們的,我們是來度蜜月的。再見。」
終於,是應該到機場去的時候了,他們分搭三輛車去,到了機場之後,他們一直等在貴賓候機室中,直到登上了飛機,大批新聞記者,才得到了消息,趕到機場來,可是等到大批新聞記者趕到的時候,飛機已準備起飛,不准人接近了。
他們兩人,都翻高了大衣領子,他們完全沒有任務,只是他們在一起,度歡樂的蜜月,在以後一段很長的日子中,他們完全可以不必理會任何事!
他們是在通知他們的報館和通訊社駐夏威夷的人員,在夏威夷的機場上,對高翔和木蘭花這一雙充滿了傳奇性的新婚夫婦,進行訪問。
木蘭花拉住了安妮的手,一起走了下去。
高翔先點了點頭,道:「是,有什麼事?」
那七天的生活,簡直像是神仙生活一樣,沒有任何的打擾,他們兩人在山坡上滑雪,在結了冰的河上溜冰,鑿開冰塊釣魚,七天之中,有三天是大雪天,天晴了之後,他們又在花園之中,堆起了兩個大雪人,當他們要離開的時候,旅店的老闆娘連眼都紅了。
三年!她,安妮,一個人在這屋子中!
穆秀珍的回答很好,她道:「他們的結婚方式,一點也不秘密,有牧師證婚,也有親友參加,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進行的。」
當木蘭花和高翔兩人,手拉著手,在機場大廈內走著,他們的心情輕鬆之極,那時,正是天將黑未黑時分,天氣很寒冷,下著霏霏的細雨。
他們在羅馬機場下了機,當他們在飛機上的時候,也下了一番工夫,然而他們可以肯定,在飛機上,絕沒有人在注意他們。
雖然參加婚禮的人數不多,但是從上午起,到中午為止,整幢房屋內,都洋溢著喜氣。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尤其是高翔,簡直是容光煥發,由於婚禮並沒有驚動什麼人,所以他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忙的,但是他卻忙碌地奔上奔下,為了替木蘭花揀兩朵插在襟前的玫瑰花,高翔幾乎將花園中的玫hetubook.com.com瑰剪下了一小半來。
但是,他們仍然不能不離開,他們的第二站,是在北海道,那裡會更冷,但是也很靜,他們是租了一架小型飛機飛到北海道去的。
那旅店雖然是在城內,但是,面前卻有一大片空地,在雪花飄舞之中,聞到一股梅花的清香,有幾株老梅,正吐著艷花。
她握住了安妮的手,望著安妮。
木蘭花拍著安妮的手臂,道:「在我走後,可能有兩種情形出現,這些年來,我們結下了不少仇家,他們全是十惡不赦的歹徒,他們知道我不在,可能會找你的麻煩。也有可能,他們會盡他們的可能,在世界各地找尋我們,不讓我平靜。」
他們只花了十分鐘就辦好了手續,就在他們要離去的時候,只見一個打扮得十分滑稽,面色紅潤的老年人,推門走了進來。
木蘭花低低嘆了一聲道:「雖然我渴望平靜,但是我也寧願他們來找我了,安妮,只要我一有機會,我就會和你通電話的。」
如果說,在整個婚禮的進行中,有人感到傷感的話,那麼就只有安妮一個人,安妮知道,木蘭花和高翔已訂下了機票,下午他們就要上飛機,行李都已經運到機場去了,安妮她自然會到機場去送行。而當她從機場回來之後,她就只剩下一個人了!先是穆秀珍結了婚。在穆秀珍結婚之後,屋子中已經靜了很多,如今連木蘭花也走了,木蘭花訂下的旅行計劃,十分龐大。
安妮想起即將來臨的長期的分離,雖然她的心中千百次地在告訴自己;不要哭,千萬不要哭,蘭花姐結婚,是值得高興的!
他們都意識到,他們計劃的寧靜的日子,可能在日本和阿拉斯加之後,已告終結了。
「那麼我們怎麼事先不知道?」那記者又問。
而另外一部份記者,則圍住了穆秀珍、方局長。雲四風、雲五風和安妮等人,在向他們問長問短。幾乎所有的問題,全叫穆秀珍一個搶著回答了呢。
木蘭花始終帶著甜蜜的笑容,在嬌甜之中,更透著無限的嫵媚,而當高翔看得她太久時、她略現出嬌嗔的神色來,道:「撞車了!」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互望了一眼。
安妮道:「蘭花姐,這m•hetubook.com•com個你不必擔心,我會應付的。」
一個記者問:「為什麼他們兩個人要採取秘密結婚的方式?」
高翔和木蘭花將行李放在車上,他們租用的,是一輛相當大的旅行車,他們準備連夜駛到離東京三百公里的一個小城去。
木蘭花聽得高翔那樣說,正在考慮,那機場工作人員忙道:「兩位如果那樣的話,那麼,那位先生,只怕要大大失望了!」
路上交通很擁擠,可是他們卻一點也不著急,因為他們根本沒有事要做,他們在駛出了東京的範圍之後,天更冷了,下起雪來。
那位記者瞪著跟,無話可說,而穆秀珍已拉著安妮,走了出去。剩下的記者。仍然圍住了方局長,在問個不休。但是結婚只是兩個人的私事,絕對沒有公開的必要的,方局長自然也說不出什麼來,他只是道:「據我所知,高翔和木蘭花已相戀了好幾年,他們兩人,對本市都有著極大的貢獻,在我而言,希望他們更早些成婚!」
他們的蜜月第一站是東京。
半小時後,木蘭花和高翔,又上了飛機,他們甚至沒有走進機場大廈,他們飛到德國,沒有下機,又直飛南歐,到了義大利。
高翔嚇一跳,立時轉回頭去,他們兩人,又不由自主,一起笑了起來。相戀了多年,終於成為夫妻,那種洋溢在心頭的甜蜜滋味,實在不是局外人,所能夠體會於萬一的。
他們已度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日子,他們的行蹤,可以說絕沒有人知道,他們完全像是兩個普通的遊客一樣,完全不受人注意。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呆了一呆,那實在是不可能的。當他們離開加拿大的時候,曾和安妮、穆秀珍,通了一次長途電話。
在北海道住了十多天,他們飛往阿拉斯加,有幾天的時間中,他們就住在愛斯基摩人的冰屋之中,享受著好客的愛斯基摩人的熱情的招待。
高翔皺了皺眉道:「蘭花,我們不準備見任何人,不管那人是誰,由得他等著,我們可以立時改變行程,到別地方去。」
安妮一面流著淚,一面點著頭。
安妮忙抹著眼淚,止住了哭聲。
然後,他向木蘭花和高翔兩人,深深一鞠躬。
所以,他們要趁新婚蜜月和圖書的機會,好好地休息一下,他們會到世界上最恬靜和平的地方去,為了不使人家打擾他們的計劃,他們要到什麼地方去,連安妮也不知道。安妮只知道他們這一去,要整整三年!
高翔駕著車,吹著口哨,他雖然駛著車,但是他轉過頭來看木蘭花的時間,比他留意這路上車輛的情形,還要多得多。
當他們離開愛斯基摩人的村落之後,他們也離開了阿拉斯加,到了加拿大,他們只逗留了幾天,便飛到了歐洲,在歐洲的第一站是丹麥。
這些年來,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一直生活在極度的緊張中,他們對付著各種各樣的犯罪份子,幾乎沒有一天是在風平浪靜的情形下度過的。
所以,當他們到達那間小旅店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了,小旅店中,根本沒有住客,是以對於高翔和木蘭花的來到,旅店的老闆娘,高興得合不攏嘴來。
那老年人的打扮,其實不是滑稽,而是十分莊重的,但是由於現在早已沒有人那樣打扮了,所以一看之下,便給人以滑稽的感覺。
一位記者問道:「他們蜜月歸來,是不是仍像以前一樣,服務社會?」
婚禮在莊嚴肅穆的情形下完成,然後,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他們都非常珍惜每一分鐘時間的過去,因為在這歡聚會之後,將是長時間的別離。
當他們兩人合力觀察下來,沒有人在注意他們,那也就是說,是真的沒有人在注意他們,所以,當他們到了羅馬,看到萬里晴空,步下飛機時,他們的心情,又回復了輕鬆。
而他們的行李,也早已運到東京了。
那人攤了攤手,無可奈何地離了開去。
可是,當他們在哥本哈根機場一下機時,奇怪的事就發生了,他們才一下飛機,就有一個穿著機場工作人員制服的人,向他們走來,道:「兩位是高先生和高夫人?」
木蘭花將雙手一起放在她的肩頭上,道:「好了,你看,汽車回來了,一定是牧師到了,我不喜歡在我的婚禮中有人哭!」
然而,木蘭花是最瞭解安妮的心情的,當她穿好了衣服,雲四風和高翔一起到教堂中去接牧師前來的時候,木蘭花將安妮叫到了身前。
木蘭花又怔了一怔,那人既然說出了她的名字來https://m.hetubook•com.com,那麼,一定不會弄錯人了,其實,木蘭花早就知道不會弄錯的,因為飛機上只有他們兩個中國人,自然不會再有第二個「高先生」!
可是,那人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道:「高夫人,請原諒我再問一次,高夫人可是叫木蘭花?」
安妮的聲音十分哽咽,她道:「我會的。」
果然,穆秀珍已在樓下大叫道:「牧師來了,新娘子還不快下來。」
木蘭花和高翔在那家小旅店中,住了七天。
那老年人推門進來,木蘭花和萬翔兩人,便讓了一讓,準備讓那老年人先走進來。然後再出去,可是那老年人進門之後,卻不再向前走來,他除了高帽子,現出半禿的頭頂來。
他們參加了愛斯基摩人獵取白熊的狩獵,用的方法,幾乎完全是原始的,不是真正勇敢的人,絕不敢參加那樣的狩獵的。
只不過木蘭花實在不想和任何外人接觸,她才那樣說的,但是現在,看來不去見一見在貴賓室等候他們的那個人也不行了。
那人道:「有一位先生,在貴賓室等兩位。」
那真是賞心樂事,他們坐在餐廳中,等他們的行李運了出來,高翔接洽好的汽車公司,也將他們租來的汽車,開到了機場大廈。
然而,即使在長途電話之中,他們也沒有告訴安妮和穆秀珍,他們下一個目的地是在什麼地方,那麼,為何會有人知道他們到了丹麥?
穆秀珍大聲笑著,道:「為什麼要使你事先知道呢?」
在丹麥,有人在機場等他們。
蘭花和高翔兩人,的確未曾到夏威夷去。
然而,她的心中雖然那樣想著,她卻只覺得鼻子一陣陣發酸,淚水終於撲簌簌地落了下來。木蘭花笑著,將她的頭抬得高些,道:「安妮,怎麼了?你不再是小孩子了,是不是?」
高翔將車頭燈的燈光加強,在燈光照射的範圍之內,雪花大片大片飄下來,情景更美麗,高翔甚至故意將車子的速度減低,來享受這份寧靜。
高翔和木蘭花呆了一呆,但是,對方既然穿著機場工作人員的制服,知道他們的姓氏,也就不算是什麼特別出奇的事了。
那應該是全市轟動的大事,但是,和穆秀珍結婚時恰好相反,高翔和木蘭花的婚事,卻是在靜悄悄的情形下舉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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