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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黑俠木蘭花傳奇58:三屍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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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木蘭花的回答,卻十分簡單,說道:「自然值得高興。因為一切問題,全解決了!」
安妮忙道:「對,他們所冒的險,就是一到醫院,就進行解剖,但事實上是不會有這種情形出現的,他們滿身鮮血的樣子,任何人,即使是醫生,一看之下,就會直覺他們已然死去,他們不是成功地瞞過所有的人麼?」
雲四風的話才一住口,就有人說道:「我們不是小孩子了,由我們自己決定好了!」
安妮得到了木蘭花的稱讚,興奮得漲紅了臉,道:「蘭花姐,這就是說,許老大和許老二。可以成功地裝死,瞞過所有人的耳目!」
安妮道:「這是很容易看出來的,高翔哥,整個事情的發展,全是許業康這個老狐狸的一手安排!」
高翔忙道:「別緊張,柯支醫生,我們完全相信你的人格。但是,你必須留在本市一段時間,因為我們需要你在法庭上作證!」
高翔又呆了一呆,勉強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不相信?」
穆秀珍道:「或者,他用他十分親信的人?」
這時,已有更多的人準備站起來離去,一聽得雲四風那樣說,才又停了下來,一起望著雲四風,聽他有什麼消息要宣佈。
木蘭花點了點頭,安妮道:「這本書中說,瑜伽術練到境界高的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呼吸、體溫,甚至心臟跳動,可以使心臟跳動,處於幾乎靜止的狀態,要極其精密的電子儀器,才能測得出來!」
然而。當木蘭花在穆秀珍和雲四風之間坐了下來之後,會議室中的氣氛,又恢復了木蘭花未到之前,一樣地凝重,木蘭花一坐下。就對雲四風低聲道:「史密斯來了,他和許業康在一起。這是我親眼見到的!」
女黑俠木蘭花,突然在雲氏大廈廣闊豪華的會議廳中出現,引起了近三十個參加會議的工商業鉅子的一陣竊竊私語。
安妮立時驚叫了起來,立時恢復了常態,車子也正常地行駛看。
高翔說到這裏,木蘭花聳了聳肩,一字一頓,說道:「高翔,我要去參加他們的這個會議,因為,我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召開這個緊急會議。」
木蘭花道:「那就是了,你可還記得那個殮房管理員的話?你以為他在做夢,但是,他事實上是受了麻醉之後,看到的幻覺。你再仔細想一想他的話,他在幻覺中,所看到的情形,是許老大和許老二的屍體,走出殮房去!」
張醫生輕拍柯支醫生的肩,道:「來,我們來喝一點酒,怎麼樣?」
木蘭花道:「謀殺!一樁可能是謀殺史上從未曾有過的周密設計的謀殺!」
木蘭花徐徐地道:「別心急,現在,我們處在極有利的地位,因為許業康絕想不到我們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我們也不必打草驚蛇,因為一驚動他,他將許老大、許老二藏了起來,我們就什麼證據也沒有了。高翔,我想柯支.密勒醫生來到本市,一定是極度的秘密,對不對?」
穆秀珍插口道:「他總不致於親自下手!」
這個人,木蘭花是認識的!
木蘭花道:「天快亮了,有什麼事,睡了再說!」
安妮才講到這裡,木蘭花的身子,忽然震動了一下,由於她本來是在高速駕看車的。這突如其來的震動,使得車子幾乎撞向路邊!
木蘭花道:「當然不會親自下手,十個許業康,也殺不了一風大哥。可是許業康這老狐狸,他要是想殺什麼人,照說,也不會僱用殺手,因為這個把柄,落在他人的手中,他一輩子就得接受敲詐!」
木蘭花嘉許地道:「安妮,你真的長大了,已經有了縝密的思考能力了!」
雲四風向木蘭花笑了一笑,道:「蘭花姐,你的消息,挽救了不少企業家!」
張醫生苦笑著。道:「可是,我總覺得我這樣做,是欺騙了朋友!」木蘭花正色道:「張醫生,如果你這樣想,那就錯了,這是一件極大的陰謀,你為了盡公民的責任,一定要這樣做!」
安妮插口道:「當時,我還聽出,一風大哥的語氣中,充滿了驚訝!」
看到了史密斯之後,木蘭花認為此行的收穫,已經夠多了。她悄悄後退,退到了走廊一端的窗口,爬了出去,和安妮會合,又循原路,攀下了懸崖,駕車直往家中駛去。一路上,她對安妮約略講了一下在許業康住宅中所見到的情形。
許業康又是一呆間。閃亮的手銬,已經自高翔的手上揚起,「拍」地一聲,銬上了許業康的手腕,許業康驚叫了起來。
高翔眨著眼睛,看來他還不明白木蘭花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木蘭花望定了安妮,一言不出。
在紛擾了約莫二十分鐘之後,會議廳中所有的人,全離去了,只剩下了雲二風、四風、五風三兄弟、木蘭花和穆秀珍,以及雲氏集團中的幾個高級職員。
木蘭花看出這一點,道:「張醫生,你放心,柯支醫生是不會有罪的!」
會議廳中,仍然很靜,雲四風咳嗽了一聲,道:「現在,已經和許業康簽了合同的,我看已無可挽回了,唯一的辦法,便是快將到手的股票拋售,固然不免損失,總還好一點,還未曾簽合同的,自己可以考慮。老實說,我們雲氏集團,能和各位合作,業務進行自然可順利一些,但完全沒有各位的合作,我們一樣可以獨自生存,相信各位也知道的!」
雲四風的話,講得十分鎮定,而且,他用最淺的語句,講出了詭詐的商場之中,大魚吃小魚的道理。
木蘭花甚至立時可以想得到,許業康要是和史密斯合作,最大的阻力,應該是實力雄厚,發展迅速的雲氏集團。木蘭花己可以肯定,那就是許業康對付雲家兄弟的主要原因。
木蘭花微笑說道:「我們是偷進去的!」
雲四風講到這裡,又停了一下。
高翔想要說話,但是木蘭花立時作了一個手勢,阻和圖書止他再說下去,道:「而最後,一個著名的整形外科醫生,出現在許業康的家中,我敢斷定,在不久之前,這位醫生就在許業康家中,進行過整容手術,你知道,一個手術高明的整形外科醫生,有本領將一個人的外貌完全改變的!」
這時在會議廳中的,全是本市著名的工商企業家。他們自然對世界商場的動態,有相當的研究,自然沒有不知道魔術師史密斯的名字和手法之理。
木蘭花沒有再說什麼,安妮也在思索著。她在想:木蘭花想到了什麼,才大為震動的?可是世界上還有比猜別人的心意更難的事麼?安妮當然無法猜得出來。
木蘭花道:「是!」
安妮道:「蘭花姐,我不明白。」
穆秀珍連忙說道:「蘭花姐,說來聽聽!」
木蘭花看到許業康和史密斯兩人,在光線黯淡的大廳中,並肩踱來踱去,在低聲交談著,可是木蘭花完全無法聽得清他們在講些什麼。
可是會議廳中的那些企業家,卻顯然迷惑於眼前的利益,並不想聽雲四風的勸告。
有很多人,匆匆離去,分明是趕著去作佈置了,另有幾個,面色灰敗地坐在原位上,一動也不動。一望便知,這些人,是已和許業康簽了合同的。
木蘭花偷進許業康的住宅來,發現了這位外科醫生的秘密,這對她來說,是事先完全意料不到的事,是以這時,她雖然迅速地想到了許多疑點,事實上,她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只覺得這件事十分可疑而已。
會議廳中很多人,湧向前來,向雲四風打聽進一步的消息,雲四風道:「我無可奉告,但如果許業康再找各位談判,各位不妨向他提及史密斯的名字,看看他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高翔略微猶豫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張醫生、高翔和木蘭花,一起站了起來,柯支醫生看到高翔和木蘭花,略感到驚訝,張醫生忙道:「這位。是本市警方的高級負責人高翔,這位高夫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女黑俠木蘭花!」
那位醫生進了浴室之後,就傳來了水聲,木蘭花迅速地轉著念。她下一步應該採取什麼行動,她決定不再理會這個醫生的事,因為那不是她此行的目的。
木蘭花點頭道:「是的,他們瞞過了所有人,而當他們被送進殮房之後,他們就有機會逃走了。安妮,還記得那管理員的話麼?他說,在幻覺中,他看到三個白影,飄浮起來,那是許老大和許老二,扶看許老三,自屍箱中站了起來!許老大可能先出來,替管理員注射了一針,然後再行動的,這也就是為什麼三具屍體失蹤,結果卻是只有許老三的屍體,出現在沙灘上的原因!」
在接連七天的審訊中,高翔是主控,許業康請了好幾個有名的律師,但是在確鑿的證據下,這些律師也全然沒有用處。
雲四風講到道裡,又停了幾秒鐘,然後才說道:「這位客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史密斯先生,魔術師!」
木蘭花道:「那麼,又是什麼使你開始懷疑的呢?」
安妮向木蘭花望了一眼,木蘭花微笑著,微微點著頭,鼓勵安妮繼續說下去,安妮揚著眉,道:「當然不會有結果的,因為許氏三兄弟中,只死了一個老三,老大和老二沒有死!」
安妮在不自覺間,她講話的神態、語氣,看來和聽來,簡直和木蘭花是一樣的,她道:「我們一上來,就鑽了牛角尖,高翔哥,我們花了很多精力,在研究許氏三兄弟是如何死的,是不是?」
張醫生嘆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這時,花園的鐵門外,響起了汽車喇叭聲,鐵門打開,一輛車子駛進來,不一會,僕人已帶著柯支醫生。走上了陽台來。
高翔和安妮互望了一眼,高翔笑道:「蘭花,你似乎什麼都行!」木蘭花微笑道:「高翔,我第一次聽到一個人這樣稱讚自己的妻子!」高翔笑了起來。安妮趁機縮進自己的臥室,用力關上了門。
高翔道:「你認為許老大和許老二兩人,在經過外科手術,改變了容貌之後,再完全以另一個人的姿態出現?」
雲四風坐了下來,在坐下來之後,他又說了一句,道:「好了。各位自己去考慮吧。」
木蘭花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伸手按在安妮的肩頭之上。
安妮道:「我們從許業康家中回來的時候,我提到許氏三兄弟中的老大和老二,曾得過印度瑜伽學會的最高榮譽,當時,你大為震動,車子幾乎撞向路邊,你記不記得?」
柯支醫生立時道:「啊,木蘭花,很高興見到你,我知道你,聽過很多有關於你的事跡!」
不但木蘭花認識這個人,而且,木閒花也相信,國際警力的商業調查組的人員,一定也一看,就可以認得出這個人來的了!
穆秀珍還想問,木蘭花已站了起來,各人跟著一起站起,向外走去。
安妮又苦笑著,說道:「無論如何。世界上不會有這樣的蠢人,犧牲自己三個兒子的性命,對別人去作毫無把握的誣陷!」
木蘭花道:「當然,看到一個死了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自然要驚訝的,但是在當時。一風大哥一定還只想到,許業康這樣做的目的,只不過是誣陷他們害人,未曾料到對方還有更進一步的陰謀,不然,他也不會遇害了!」
的確,誰能回答這個問題?為什麼不斷有人要犯罪,替美好的世界添上污點?
木蘭花微微一笑,道:「到許業康家裡去了!」
高翔呆了半晌,道:「那是不必要的,他們一看就知道已經死了!」
高翔依然搖首頭,道:「聽來好像有這個可能,但如果沒有事實支持,我依然不會接受這種看法!」
雲四風也沒有辦法去安慰他們。因為他們自己貪圖眼前的利益,甘願將自己企業的控制股權,去交換許氏集團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股票,那有什麼話可說?
木蘭花略停了片刻,道:「老大和老二,精於瑜伽術,可以控制自己的體溫。心臟的跳動,和控制呼吸,使他們進入冬眠狀態,看來和死亡,簡直一樣。我相信,當他們用這個方法詐死之際,他們的思想、聽覺等等,還是存在著的!」
高翔冷冷地道:「不錯,我是找到了兇手!」
雲四風向那幾個高級職員道:「好了,事情已告一段落,你們可以休息了!」那幾個高級職員。在雲四風的吩咐下,也相繼整理文件,離開了會議廳。
木蘭花點頭道:「你明白了?安妮當晚在一風大哥的住所,她雖然沒有看到兇手,但是卻可以肯定一點,就是一風大哥和兇手是認識的,而且一風大哥一見兇手,就罵許業康該死,由此可知,兇手和許業康,一定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
木蘭花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才又道:「可是,他也知道,如果雲氏兄弟有了意外,警方就算不立時懷疑他,事後根據種種資料,也會知道是他主謀的,所以他作出了如此周密的安排,先讓他的兒子死去,然後,用『死人』來行兇!」
這聽來像是不可能的事,但是這個被人稱為「魔術師」的美國人史密斯,卻真做到了這一點。
木蘭花緩緩地道:「安妮,你真了不起,我想到的事,你也想到了,你再說下去!」
許業康的尖叫聲,突然停止,剎那之間,他的臉色,變得如此之慘白,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在這以前,從來也未曾看到,一個人的臉色,竟會在剎那間,變得如此之可怕的!
木蘭花伸了伸雙臂,道:「安妮,只怕永遠沒有人能回答你這個問題的了!」
這個人一面叫著,一面站了起來,走向門口,立時有七八個人,也一起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高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微笑著。
木蘭花微笑道:「現在,我相信要找尋事實的支持,並不是太困難的事,但是,我願意先從推理上使你接受這個推斷。」
一個年紀較大的企業家,笑了起來,道:「雲先生,你這樣說法,未免太不公平了,在交換股票之後,別忘記,我們同時也成了許氏集團的股東!」
木蘭花笑道:「你錯了,許業康正因為太聰明了,所以在商場上逐步遭到了失敗。現代社會,已不是投機家的樂園,必須正常經營,才能站得住腳!」
案子審結完畢,高翔、木蘭花、安妮、穆秀珍、雲四風、雲五風幾個人,又聚在一起,雲五風的神情很憂鬱,道:「可惜大哥遇害了。真是不值!」
高翔點了點頭,道:「是的。他完全以普通遊客的身份來本市,沒有驚動任何人,可是,他和本市一位著名的外科醫生,通過一次電話,他們是大學時期的同學,幾十年的老朋友了!」
木蘭花站了起來,輕輕走到門前,將門打開一小縫,向外望去,走廊中很靜,木蘭花拉開了門,向外走去,她緊靠著走廊的一邊。向前走著,不一會,看到一個穿著白色制服的男僕,自樓梯下走了上來,木蘭花立時背靠著牆而立,那僕人並沒有發現她,逕自來到一扇門前,敲了敲門,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木蘭花聽到這裡,立即離開,在牆角處站定,她看到許業康打開門,走了出來,在關上門之後,略停了一停,臉上現出了十分得意的神情來,向前走去,木蘭花看著他消失在樓梯口,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個人,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大的欺詐犯、騙子、工商界的敗類,可是,他所玩弄的合法欺詐把戲,卻使得任何國家的警方人員束手無策,明知道他進行欺詐,卻又不能繩之以法。
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你應該說,他們看來,像是全死了!」
安妮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道:「許家的三兄弟。不是全死了麼?」
木蘭花的聲音仍然很沉著,道:「高翔,你好好想想,難道沒有任何疑點?」
木蘭花卻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皺著眉,將車子駛得飛快。
木蘭花的回答雖然是「沒什麼」,但是安妮卻知道,木蘭花一定是在剛才那一剎間,想到了極其重要的事。安妮也知道,木蘭花既然這樣回答了自己,那麼,自己再問也是沒有用的了。
安妮道:「許多因素。第一,三個人死了,我們竟找不到謀殺的方法。第二,許業康並不悲傷,反而立即指證雲四風他們是兇手。第三,那架飛機的爆炸,要人在幕後主持,第四,一風大哥的死,一定有兇手,一切都說明,有人在暗中活動,而這活動的神秘人物,又一定和許業康有密切的關係,所以我開始懷疑。」
木蘭花又道:「而他們又故意在事後炸毀了那架飛機,炸毀那架飛機的目的,並不是想要毀滅什麼證據,而是要引導我們作出錯誤的判斷,認為飛機上,有著什麼機械裝置,使他們三人致死!」
這種情形,在許多經濟發達的城市中,都可以見得到,或許也有人在玩弄同樣的魔術,但是和史密斯先生的玩弄比較起來,卻真是小巫之見大巫了!
會議廳中各人,交頭接耳,一時之間,充滿了嗡嗡的人聲。
高翔根本沒有想,幾乎立時便回答道:「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他們死了!」
高翔道:「當然要研究,因為這件事。實在太離奇了,而且到今天為止,我們還沒有結果!」
安妮略想了一想,就道:「我想,是外科整形醫生!」
木蘭花點頭道:「是,他們全死了,但是許老三患了絕症,就算那次不死,也沒有幾天命了,他是不能算在內的!」
若是現在就離開的話,安全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卻又沒有什麼收穫!
木蘭花繼續道:「從你打開機艙開始,一直到他們被抬到醫院——我hetubook.com.com是當他們被抬到醫院之後,在擔架上看到他們三個人的,我也以為他們死了,我判斷他們死了,是因為他們的背上插著刀,有血,他們不動,不呼吸,體溫發冷。心臟不跳動——我甚至沒有按他們的心臟部份,你有麼?」
柯支醫生站了起來,神情極其嚴肅,道:「是,但是我絕不知道其中牽涉到犯罪事件。」
雲五風忙道:「蘭花姐,你已經證明,一風大哥是他派人殺害的?」
高翔點著頭。
高翔冷冷地道,「許先生,真不好惹思,令郎只怕要紮著繃帶上法庭了!」
雲四風略停了一停,聲音沉著地道:「各位,近幾年來,雲氏集團,和各位所主持下的企業,或多或少。有點合作關係,我認為。我們的合作關係,是在互利的基礎上進行的。」
高翔後退了一步,背靠著牆站著,望定了木蘭花。
安妮的話一出口,高翔便已出現在樓梯口,高翔是聽到了安妮的這句話的,他略怔了一怔,道:「咦,你們已經知道了?我才得到資料,柯支,密勒醫生,是德國著名的外科整形醫生!」
高翔已經將一切的經過,和這位出色的外科醫生,作了簡略的敘述,張醫生也已接受了高翔的意見,和柯支醫生通了一個電話。在電話中,張醫生只是說他今天有空,請柯支醫生來敘敘舊,柯支醫生也答應立即就來。可是這時,張醫生的情緒,像是很不安寧。
雲四風挺了挺胸,道:「老實說,我這個經濟學專家的身份。是得到世界性公認的!」
高翔點頭道:「是的,據他說這個會議很重要,參加的還有不少本市工商界的鉅子——」
雲四風笑道:「秀珍,這可不是負氣的事,這些企業家吃了虧,對本市的經濟。會造成巨大的損害,經濟上的連鎖反應,是十分可怕的!」
高翔的雙眉皺得更甚,可是木蘭花已經向樓上走去,安妮向高翔轉述了木蘭花在許業康家中見到的事,安妮還沒有講完,木蘭花已換好衣服下樓來了。
而史密斯先生,就這樣又發了一次大財——完全合法,他的手段是如此高妙,以致吃了虧的人,完全沒有辦法,警方也沒有辦法,因為在股票市場上,一種股票的瘋狂上漲,警方是無權干涉的。
高翔道:「那麼,好,許業康這樣做,他的目的是什麼?」
高翔有點無可奈何地道:「這一點。我願意相信,可是有什麼證據?」
隨即,有一個聽來模糊不清的聲音道:「很好,相信是沒有問題的!」
史密斯的這種「魔術」,在法律上來說,又是完全合法的,因為股票的交換,是雙方同意的,許氏集團的股票如果暴跌,許氏集團也不必負什麼責任,但被交換的企業。控制權卻已落在許氏集團之手了!
安妮發出了一聲歡呼,道:「我猜中了!」
高翔大聲叫道:「這是不可能的!人人都知道他們死了,你們也知道!」
高翔攤了攤手道:「蘭花,直到現在為止,我無法在你的話中找到任何破綻。但是任何事情總要有動機的是不是?」
安妮仍然搖著頭,道:「他先是誣陷雲氏兄弟害死他的兒子,誣陷不成,才又開始殺人?」
樓梯口上的光線相當黑,木蘭花又穿著黑衣服,她知道自己算牆站著,只要不亂動的話,是不容易被人發覺的,是以她大膽地站定,向下看去。
木蘭花的眼中,閃耀著光芒,那是讚許的光芒。
正如木蘭花所說,永遠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雲四風等他們走出門口了,才道:「各位。請等一等,我有一個消息告訴各位!」
木蘭花深深地吸著氣,史密斯先生在許業康的家中出現,原因很容易明白,毫無疑問,是許業康和史密斯,一定在商場上有所合作。
安妮也嘆了一聲,道:「你們看,陽光那麼燦爛,世界如此美好,我真不明白,為什麼總有人要犯罪,那究竟是為了什麼?」
木蘭花道:「關於這一點,我有一點修正。我認為,真是有刀刺進了他們的背部,不過刺得不很深,他們的瑜伽造詣,既然如此之高,自然也可以控制肌肉,不覺得什麼痛苦!」
木蘭花直到此際,才嘆了一聲,道:「許業康的目光,也算是銳利的,他知道要玩弄這樣的把戲,最大的阻力,就是你們這幾兄弟!」
高翔呆了半晌,突然之際,他叫了起來,道:「蘭花。那我們還等什麼?」
那中年人像是又想插言。但是雲四風立時作了一個手勢,請他暫時不要講話,雲四風自己也立時接著道:「許氏集團答應各位的好處,我知道,是以許氏集團的股票,來交換各位企業的股票,這樣,事實上,就等於讓許氏集團來併吞各位的事業!」
高翔陡地一呆,隨即大搖其頭,道:「安妮,你在胡說些什麼?」
安妮還沒有走向電話,高翔已然道:「不必了,我才和他聯絡過,他正在主持一個重要的會議!」
安妮高興地跳著,木蘭花又道:「我再考你一個問題,你認為那外科醫生是什麼性質的外科醫生?」
他望了片刻,道:「怎麼,這兩個人,可是牽涉到犯罪事件了?」
只見許業康又伴著一個人走了出來,那人的身形並不高,可是氣派十足,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連出了名的大富翁許業康。站在他的身邊,也有點兢兢業業的樣子,木蘭花自上面望下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人有一頭花白的頭髮,和看來十分堅強線條的臉型,木蘭花也立時吃了一驚!
木蘭花揚眉說道:「現在這個時候開會?」
高翔神情駭然,道:「蘭花,殺死一風大哥的兇手,是許老大和許老二!」
木蘭花微微一笑,道:「你想到是的什麼?」
他們回到了廳中,高翔開門迎了出來,充滿了埋怨的神色,道:「你們到那裡去了?」
她對安和*圖*書妮那驚惶的一問,並沒有立時回答,在過了幾秒鐘之後,她之道:「沒什麼。」
由於證據確鑿,許業康、許老大和許老二,全被裁定,謀殺雲一風和許老三的罪名成立。
柯支醫生點著頭,誰都看得出,他這時候,真是需要一杯酒了!
張醫生皺著眉,高翔、木蘭花坐在他的對面。
穆秀珍「哼」地一聲,道:「其實,我們也不必做什麼好人。這些人自己願意,就讓他們去上當好了!」
安妮點頭道:「是的,他們必須有一個真正的死者,當人們看到許老三的屍體之際,就不會再懷疑其他兩個人是不是真死的了!」
高翔攤了攤手,道:「這一點,我絕對同意,我看到過這樣的表演,如果不是用儀器的幫助,簡直無法判斷表演者的死是假的。」
木蘭花經過安妮睡房的門口,安妮就打開門,探出頭來,叫道:「蘭花姐!」
安妮的手,一直放在背後,直到這時,她才伸出手來,在她的手中,握著一本「高級瑜伽術」。
當他們三個人,走進大客廳的時候,許業康正好送幾個客人走了出來。
她在想,自己的行動,在法律上來說,是犯法的。要是讓許業康發現了,就會惹上很大的麻煩,那麼,是不是應該趁早退出去呢?
雲四風「哼」地一聲,道:「這老狐狸,根本沒有他所相信的人,除非是他的三個兒子,但,他的三個兒子,也早就死了!」
而等到大隊警員衝了進來,將臉上紮滿了繃帶的許老大和許老二,帶下客廳來時,許業康除了一對眼珠尚在轉動之外,簡直已和一個死人差不多了。他只是不斷地在重複著一句話,道:「不可能的,你們不可能查到我的秘密的!」
安妮越說越興奮,道:「而事實上,許氏三兄弟,只有老三是真的死在刀下,許老大和許老二,背上的刀是假的,血也是許老三身上的,他們在背上插上了假刀之後,就開始又控制心臟跳動,使體溫降低,呼吸幾乎停止——」
為什麼?
木蘭花微笑著,搖了搖頭,道:「這時候,如果我說出來,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支持我的說法,那只是很荒誕的一種想法而已!」
穆秀珍嘴唇一翹,道:「看你,好像快成了經濟學專家了!」
木蘭花微笑著,道:「謝謝你!」
這些企業家,在未曾知道許氏集團對他們的收購和交換股票,有史密斯參與在內之前,他們只當是有利可圖,但現在一經雲四風點破,他們也立時想到,那正是史密斯慣玩的魔術之一!
雲四風陡地一震,立時站了起來。
「第一,我們不但無法找出,甚至無法設想許氏三兄弟是怎麼死的,是不是?」木蘭花說道。
木蘭花搖了搖頭,道:「沒有證據,高翔作了廣泛的調查,調查的觸角,遍及全世界,調查的對象是各地的暗殺手,根據調查所得,許業康並沒有收買任何殺手來進行謀殺!」
就在股票瘋狂上漲之中,他又增發更多的股票。投入股票市場——這一切,全是通過完全合法的手段進行的,等到他足足賺到了上千萬美金,他就宣佈公司的勘察失敗,價值十元美金的股票,在三天之內。跌到一角,損失的是股票的持有人。
高翔一呆,道:「這老狐狸,他怎麼肯見你?」
雲氏三兄弟互望了一眼,木蘭花伸了一個懶腰,道:「時候不早了,你們放心,我已經有了一個概念,我想,我是可以將兇手找出來的!」
木蘭花點了點頭,道:「是,所以,你們要加倍小心。我想,兇手可能隨時出現!」
雲四風微笑道:「不錯,這是每一個生意人的目標,但是,閣下可曾想到,所謂『更大的利益』,實際上是怎麼一回事?」
木蘭花決定繼續涉險,她又貼著走廊向前走著,再到那扇門前,傾聽了一回,門內卻沒有什麼聲響傳出來,她走向前,順著剛才許業康走下去的樓梯向下走,才走下了幾級,就聽到了開門聲,同時聽到了有人講話的聲音。
在「啊」地一聲之後,會議廳中。又靜了下來,在這時候,有幾個人,甚至立時掏出手帕來,抹著大顆大顆自額上滲出來的汗!
安妮笑了起來,說道:「蘭花姐,就算只是兩個兒子,世上也不會有那樣的蠢人!」
木蘭花回到了家中,安妮還沒睡,高翔到警局去了,沒有回來。
木蘭花雙眉緊蹙,道:「自然你不明白,商場上的詭詐奸險,別說你不明白,連我也不一定明白,可是我至少已找出了許業康要對付雲氏兄弟的原因,他要剷除雲氏集團,才能由得他來翻雲覆雨!」
沒有多久,那僕人又退了出來,木蘭花等他下了樓,輕輕走到那扇門前,貼耳在門上,她立時聽到許業康的聲音,道:「你們覺得麼樣?」
高翔揚起了眉,神情很疑惑。
雲四風道:「自然,各位成了許氏集團的股東,然而,據我們獲得的資料來看,許氏集團的經營方法落後,業務萎縮,各位自己的事業,卻很有前途,現在,許氏集團利用種種虛張聲勢的消息,使他們的股票,在市場上達到了不合理的高位,他們就用這種高位為基礎,來交換各位的股票,各位可曾想到,你們所謂有利可圖,事實上只不過是數字遊戲?當你們想將許氏集團的股票脫手之際,它就會暴跌,變得一錢不值!」
柯支醫生望著桌上的兩張照片,喃喃地道:「真想不到,許先生是一個舉世知名的企業家!」
而股票持有人,似乎也不能埋怨什麼人,只能埋怨自己的眼光不夠,因為從頭至尾,完全沒有人強迫他們去買這個公司的股票,全是他們自己願意的。
安妮忙道:「不,蘭花姐,我有一個很重要的發現,要對你說!」
安妮又道:「許業康要對付一風大哥他們,自己又不能出手,他又不肯去買通職業兇手,唯一的hetubook.com.com辦法,就是利用他兒子來下手,蘭花姐,你走了之後,我一直在思索,這是唯一的可能,從飛機中發現三具屍體,根本叫人無法明白兇手是如何下手的。這一切全是許業康的計劃!」
而更不用懷疑的是,他們兩人合作的生意,一定又是一次震驚全市的「魔術」,那將會令本市的經濟。蒙受巨大的損失!
木蘭花仍然不出聲。
只見一個衣著十分華麗的中年人大聲道:「不錯,雲先生,但是當我們有更大的利益可圖時,我們自然要追求更高的利益!」
木蘭花抬頭,望著會議廳的天花板頂上的裝飾圖案,一言不發。
高翔點了點頭,安妮長長呼了一口氣,道:「這件案子。我看是最複雜的一件了,難怪許業康在商場上這樣成功,他真想得出!」
柯支醫生吸了一口氣,道:「可以的,這——」
木蘭花又道:「我詳細研究了他們三個人的資料,發現許老三的壽命,離出事的日子只有幾天了,許老三早幾天死,遲幾天死,對許業康來說,絕不是損失。雖然對一般父母而言,這樣做也是不忍心的,然而,許業康卻是一個利之所在,不擇手段,鐵石心腸的人!」
木蘭花點頭道:「是的,柯支醫生你昨晚為他們改變了容貌,是不是?」
木蘭花冷冷地道:「許先生,你應該說,幾乎不可能,但不是絕對不可能!」
雲四風這一句話一出口,會議庭中的所有人,幾乎都不約而同地響起了「呵」地一聲。
木蘭花立時道:「那太好了,你先和那位醫生聯絡,耍他請柯支醫生出來,由我們和他談話。只要他肯承認,許業康再狡猾,這一次,也一定難逃法網的了!」
高翔指著木蘭花無可奈何地搖當頭。木蘭花道:「安妮,打電話給四風!」
高翔吐仍然莫名其妙,道:「什麼事令你們這樣高興?」
他們一起坐了下來,木蘭花立時取出了許老大和許老二兩人的照片來,放在桌上,推到柯支醫生的面前。柯支醫生一看到照片,就震了一震,立時抬起頭來,以十分疑惑的眼光,望著高翔和木蘭花。
一小時之後,柯支醫生的車子,又駛進了許家花園巨宅的鐵門,柯支醫生自車廂中出來,木蘭花和高翔跟在他的身後。
張醫生的住宅,有一個很大的陽台,他們就坐在陽台的玻璃桌旁。
木蘭花停了下來,望著安妮,安妮向木蘭花笑了笑,道:「蘭花姐,我知道你一定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你還未曾去證實。我比你領先了一步!」
各人的心頭,也都很沉重。穆秀珍嘆了一聲道:「這世界上,各種各樣的罪案,似乎永遠也沒有終結的時候,真可恨!」
木蘭花微笑了一下。道:「如果真有這樣的人,那麼,他所犧牲的,也只過是兩個兒子的性命!」
穆秀珍道:「蘭花姐,我們破壞了他的計劃,他一定會將我們恨之入骨!」
雲四風站了起來之後,會議廳中的氣氛,好像更嚴重了,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
安妮打斷了木蘭花的話頭,道:「我們曾詳細研究過許家三兄弟的資料,除了老三患有絕症之外,老大和老二的身體都十分好,而且他們酷好運動,不但是飛行家,還是其它許多項運動的紀錄保持者,他們甚至於曾經得過印度瑜伽術的最高榮譽——」
木蘭花直到這時才開口,道:「不是胡說,而是唯一的可能。」
木蘭花揚眉道:「當然是!」
木蘭花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說得對,這其中,還有一些事,是我想不明白的——」
(全書完)
木蘭花繼續道:「在三具屍體失蹤之後,只有許老三的屍體,在沙灘上被發現,這又是另一個佈置,使人以為老二和老大的屍體,已經被海水沖到大海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高翔用疑惑的眼光望著木蘭花,木蘭花道:「詳細情形,我回來告訴你,你也有事情要做,有一位外科醫生,叫柯支.密勒,是從德國來的,你去查一查這個外科醫生的底細!」
法庭開審這件謀殺案的時候,全市轟動,比許氏三兄弟在航空表演中「意外喪生」尤甚。
許業康看到了高翔和木蘭花,就陡地一呆,但是他立即道:「好,高主任,我希望你這次來,是告訴我已經抓到了殺害我兒子的兇手!」
雲四風緩緩地望了眾人一眼,才道:「我知道,許氏集團的首腦。許業康家中,有一位客人,這位客人的大名,相信各位都聽說過——」
高翔陡地一呆,從他的神情看來,分明是以為木蘭花在開玩笑。他揮著手,想說什麼,可是他還未曾開口,安妮已叫道:「高翔哥,是真的,什麼都解決了!」
木蘭花嘆了一聲,道:「問題就出在『一看就知道已經死了』這一點上,人人心中先有了主見,以為他們已經死了。沒有人懷疑這一點,你不懷疑,我不懷疑,醫院中的人,明知警方會進一步處理屍體,當然也未曾對屍體作進一步的檢驗,任由他們停在太平間中,而運送屍體的人,更不致懷疑他們的死亡,一直當他們被送到了殮房,從殮房逃了出來!」
要詳細地將這位魔術師史密斯的欺詐行為記述出來,那是不可能的,木蘭花所知道,他最近的一次「魔術」傑作,是他買下了澳洲中央沙漠附近的一塊荒地,組織了一家「史密斯採油公司」,廣發股票,然後,播放謠言,說這間公司,已經發現了石油,而使得股票大漲。
高翔也微笑著,道:「好!」
木蘭花一字一頓,道:「很簡單,他要進行一連串的謀殺,來剷除他商場上的勁敵。他要殺雲氏兄弟,他自己不能動手,他又不能去收買職業兇手,他需要最親信可靠的人,替他下手,除了他的兒子之外,他找不到別的人可以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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