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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雪玄霜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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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惡訊頻傳

第三十三章 惡訊頻傳

這正是少林寺七十二種絕技之一的「觀音足」,一腳踢出,強猛絕倫。那藍衣少女冷笑一聲,欺攻的身軀,忽然向左面橫移兩尺,手中匕首卻原式不變,指襲前胸。
那和尚心中還在想著此事,該不該把手中兵刃借給他,突覺手腕一麻,刀已脫手離去,不覺一怔,回頭看去,方兆南已凌空而起,直向大愚禪師等去路趕去。
太陽已爬上東方天際,萬縷霞光,逐走了夜暗,茫茫白霧,由那深壑中升起來,逐漸向山谷中漫延。
這老和尚視死如歸的豪情,充滿著博大救世的仁慈,浩浩蕩蕩的胸懷,磊磊落落的風度,那黑衣人似是被老和尚的氣度震懾,目光閃閃,盯在大愚禪師的身上,右手寶劍平胸送出,左手鋒利的匕首搭在寶劍之上,緩步向前迎來,每一舉步之間,身軀就微微的顫動一下。
但對一個妙齡少女,如果自己再出手相助,實有辱少林之譽,但目下形勢危殆,大證已盡失先機,藍衣少女詭異的身法、武功,有如附身之影,不論大證禪師如何閃讓,均無法擺脫那不離前胸要害的匕首。
當時情景,已不容人有思考的工夫,揮手一掌,直拍出去。
那由正中茅屋中,衝出來的黑衣人影,眼見同伴被人擋住,難以脫身,立時停下身,大步走了過來。
這時,幾人已離開了少林寺,奔行在崎嶇的山道上。大證、大道,輕功稍遜師兄,雖然已用出全身勁力,但卻無法縮短一步距離。
那正中茅屋,正是少林寺兩位前輩高僧坐禪之地,大愚、大元、大證、一睹此情,都不禁為之心弦震盪……
雙方相距七尺左右,一齊停了下來,各舉兵刃,相對而立。
少林寺中,規戒森嚴,大道目睹師兄滿臉怒意,那裏還敢多說,合掌答道:「小弟敬領師兄法諭。」突然轉身,急奔而去。
那佛號餘音未絕,去路間,突然人影閃動,四個身披袈裟,手橫禪杖的中年和尚,一排橫立,攔住了去路。原來他那聲高宣的佛號,乃招呼埋伏在附近的弟子,出手攔阻兩人。
那黑衣人調息一陣,覺著並未受傷,突然拉開覆面黑紗,露出一張娟秀美麗的面孔,笑道:「你記性滿不錯呀!」玉手揮動,撕去全身黑衣,露出一身天藍色勁裝,打開包頭黑巾,垂下一頭長長的秀髮。
這七招,著著不離大證禪師的前胸要穴。迫的大證手忙腳亂,手中空自握著勢沉力猛的方便鏟,不但難以發揮威力,在這等近身相搏之中,反而成了他一個拖累。
黑衣人心中一動,裝作不知,直待方兆南的右手將要和他手腕相觸之時,才突然一轉,由被動轉作主動,被襲轉作還攻,反向方兆南手腕上抓下。
大證更是早已控制不住滿腔悲忿之情,臉色鐵青,泫然欲泣。
方兆南略一猶豫,低聲對身側一個和尚說道:「大師父,手中兵刃請借給在下用一次。」他口中雖然說的客客氣氣,其實手已伸了過去,話說完,已把那和尚手中的戒刀,奪了過來。
這時,夜色已盡,曙光微現,景物逐漸清晰。
大愚禪師雙目中神光閃動,雙足微一點地,僧袍飄飄,如影隨形,鐵禪杖一招「八方風雨」,幻出一片杖影,當頭罩下,如若那藍衣少女不肯硬接此招,勢必被逼下絕壑,跌個粉身碎骨不可。
原來他陷身重重劍氣環繞之下,只覺壓力奇大,手中的兵刃,竟然施展不開,心中一急,突然想到那招「佛法無邊」的招術,左掌疾推而出。那黑衣人眼看掌勢擊來,就是閃避不開,吃方兆南一掌擊在前胸之上,但覺心神震盪,身不由己的向後退去。
這幾句話,字字如刀如劍,刺入了大愚禪師的心中,臉色忽然一沉,黯然說道:「這麼說來,老衲兩位師長,已然斷送在女施主的劍下了。」
大愚禪師雙目閃動,打量了兩人一眼,道:「原來是兩位女施主。」合掌一禮。
這是兩敗俱傷的局面,那藍衣少女似不甘冒玉石俱焚之險,左腕一沉,讓開了大愚禪師疾抓的五指。
那藍衣少女雖然被那山壁撞的幾乎暈了過去,但手中匕首,仍然緊緊握著不放。
那青衣人還未來及答話,忽聽大證禪師冷哼一聲,突然向一旁閃去。
紅衣少女咯咯大笑道:「我那絳雪師妹,多情鑄恨,私放強敵,被家師逼的跳入火山口中,在那烈焰飛騰的大火之中,早已化作飛灰而死。」
那藍衣少女目睹這等威勢,不禁油生寒意,那敢硬接其勢,柳腰一扭,倏然後退五步,避開一杖。
大證滿身鮮血,高宣一聲佛號道:「放手!」方便鏟一招「金剛飛鈸」,敲在那藍衣少女匕首之上。
那藍衣少女早已感到筋疲力盡,手中匕首吃大證方便鏟一震之下,登時脫手飛去。
老和尚似是已動了真火,打出的念珠,也用出了十成勁力,粒粒念珠,都劃帶著輕嘯之聲。
正自疑忖間,突聞正中茅屋中傳出一聲大喝,一條人影,疾如離弦流矢一般,急射而出。
方兆南看得心裏一驚,急急叫道:「老禪師怎麼連……」他本想說怎麼連自己人也不認識了,但只說了一半,大元禪師右掌已平胸|推出。
大道似是突然間想到了大愚用心,不禁心中一酸,黯然說道:「師兄何苦……」
黑衣人冷哼一聲,突然向前一傾身子,直向大證禪師懷中欺了過來,手中匕首,銀光閃閃。
這一搏之中,兩人都受了重傷。
他自幼剃度出家,生長方外,青燈黃卷,消磨去了他數十年的歲月,有生之中,從未遇過如此的悲痛之事,二僧兇訊,可算是他今生之中,最大的傷痛之事,滿腔悲忿中劈出一杖,用足了十成勁力,當真是有如風雷突發,泰山壓頂一般。
那人全身穿著一件連頭也遮去的長衫,只開了兩個眼睛,但身材看去卻十分嬌小。一見方兆南劈來掌勢十分兇猛,忽然向左一側和_圖_書,跨讓三尺,讓了開去,身法詭異、飄忽,似是在那裏見過。
那青衣人卻是面對絕壑,背手而立,似是想從絕地中找出一條出路,對身後激烈絕倫的搏鬥,渾如不聞不覺。
藍衣少女雙肩晃動,又退出八尺,人已退到絕壑邊緣。
他輕輕一揮手中禪杖,低聲對大證說道:「師弟退開,我要試試咱們少林武學,是否能當得武林中泰山北斗之稱……」他敞聲大笑了一陣,接道:「咱們大字一輩中,以大智師兄的武功,成就最高,但他卻在追殺那蒙面妖婦時,身受重創而亡。大方師弟略遜大智師兄一籌,失落冥嶽生死不明,老衲尚不如師兄成就,下遜師弟一籌,但我要看看數十年來勤習少林武學,究竟有多少成就,師弟但請替我掠陣,不許出手相助。」他說話的聲音,雖然十分平和,但詞意堅決,字字句句,都有如斬釘截鐵一般。
大證接道:「我們防守不嚴,才被強敵混了進來,如何能夠怪得施主。」
大愚禪師手中禪杖幻化出千萬杖影,挾著風嘯之聲,和那黑衣人正展開搶制先機的快攻。黑衣人手中揮舞一把寶劍,以輕靈、詭異的招術,周旋於重重杖影之下,神態從容,不論大愚禪師攻勢如何凌厲,均能巧妙的化解開去。
閉目運息的大愚禪師,經過自行閉穴止血,運氣調息了一陣之後,傷疼之苦已止,睜眼望去,見師弟正陷在生死頃刻之間。
大愚點頭一笑,道:「我知道……」右腕一揚,一粒檀木念珠脫手飛去。
但因這一讓之勢,她手中鋒利的匕首,也一擊落空,身形一錯而開,雙方又成了面對面的相持之局。
他臂力本已過人,這一擊更是猛惡,但聞一陣強烈的破空金風聲中,劃起一道半圓形的銀虹。
大證、大道一個手橫方便鏟,一個分握兩柄戒刀,緊隨大愚身後,追了過去。
杖影、鏟光,混入大道禪師手中兩把銀光閃閃的戒刀,連結成一片丈餘寬窄的光幕,把峽谷去路完全封閉。少林僧侶藝出一門,心意相通,這一招不但拒敵劍勢,而且兼有了阻敵突圍之效。凌厲的金風,劃帶起盈耳嘯聲。
這一招拚搏,三位少林高僧都使出了八成功力。
這消息有如巨鎚擊胸,方兆南心弦大震,急急接道:「這話當真麼?」
藍衣少女咯咯嬌笑道:「兩個老頭兒,每人被我刺了三劍,至於是死是活,那我就不知道了!」
大愚禪師一看兩人飛躍的身法,都是身具上乘輕功,決非門下弟子能夠追趕得上,人手眾多,反而有礙手礙腳之感,當機立斷,高聲說道:「大元師弟清查現場,調佈人手,固守此地,大證、大道兩位師弟跟我一起追趕強敵。」
大愚禪師看兩人逃奔的方向,雖是寺中埋伏最弱的一環,但出寺之後,卻是一條絕路。
原來那黑衣人,無聲無息的走了過來,一指向大證禪師身後點去。大證禪師回頭打出一掌,那知對方早已有備,左手迅快的隨著點出,大證禪師驟不及防,吃對方指風擊中了右面小臂,登時向後退了兩步。
大證禪師手橫兵刃,在一旁監視著方兆南和那黑衣人動手情形,見方兆南退敗下來,立時大喝一聲,道:「方施主快請退一步,替老衲掠……」也不問對方姓名師承,方便鏟一招「橫掃千軍」,攔腰直擊過去。
方兆南大喝一聲,忽的凌空躍起,施展出輕功中極上乘的「八步登空」身法,疾追上去。
這位年高望重的老和尚,顯然已動了怒火,探手從身側弟子手中,奪過一隻鐵禪杖,當先躍飛而起,直向兩人追了過去。
忽然間,那黑衣人一揚右手寶劍,欺攻而上,寒芒閃動,幻起了朵朵劍花,分向三僧襲去。劍光飛旋,寒芒電掣,叫人無法看出虛實,迫的三僧齊齊揮動手中兵刃招架。
那人讓開一掌之後,左手忽的一揚,幾股冷厲的指風,遙遙襲了過來。方兆南暗運真力,揮手一掌,拍了出去,一股潛力,直向指風上面撞去。
果然黑衣人被大證鐵鎚擊岩般的三鏟猛攻,迫的向後退了三步。
那青衣人,黑衣人,對譏笑叱罵,仍然置之不理,四道目光卻一直盯在三僧身上。
但兩人受此阻擋,行速一緩,大愚禪師突然奮起神勇,手中鐵禪杖借力一點實地,忽然騰空而起,直飛過去。
那奔行的黑衣人、青衣人,那裏肯聽,身子一轉,沿著山勢向左面奔去。
大愚禪師似是已失去原有的仁慈和鎮靜,雙足已落實地,立時大喝一聲,一掌直劈過去。
翻越過兩座峰嶺,山勢忽然一變,一座插天高峰,橫阻去路。
那黑衣人頭臉之上,也蒙著一層黑紗,只露出兩隻眼睛,一見大證禪師揮鏟加攻,左手一探,又摸出那把長不及尺的匕首,一招「乘龍引鳳」,引開大愚禪師的禪杖,反手一劍,斜斜攻向大證禪師,寒芒一閃,刺向左肩「風俯」穴。
突聽那藍衣少女嬌叱一聲,手中匕首左搖右揮,洒出滿天寒芒,大證禪師一個閃避不及,前胸被劃中一刀,鮮血汨汨而出,剎那間已濕了半邊僧袍。
兩股激盪的潛力一接,立時響起了一陣破空之聲。方兆南只覺對方的指力強猛,這一掌竟然無法把對方力道擋住,不自禁的後退了兩步,借那後退的時機,消去了對方逼上的暗勁。
大道一時間難明師兄心意,伸手接了過來,問道:「現在就要去?」
這等打法,乃高手比武時,甚為少見的事,剎那之間,兩人都經歷了生死一劫。
他走近那藍衣少女五尺以內時,她仍然微閉著雙目而立。
大證急奔過去,點了她兩處穴道,長長吁一口氣,忽然向後退了四五步,一跤跌在地上,手中方便鏟也脫手落地,擊在一塊小石上。
那藍衣少女被大愚一掌震的全身真氣浮動,內傷發作,只覺一陣腹疼如絞,再也無法提聚真https://m•hetubook.com.com氣,那裏還有餘力,封接大證禪師那招如開山巨斧般的攻勢?
忽聽大證禪師高宣一聲佛號,手橫方便鏟,大步走了過來,沉聲對大愚說道:「師兄請休息一下,小弟領教一下冥嶽的武功。」
原來他手中兵刃過長,如被黑衣人欺近身來,反而無法施展,眼看大愚禪師就吃了近身相搏之虧,杖影翻滾,均被人用詭巧的招術封住,難以發揮威力,那裏還肯上當。
大證禪師迅疾的倒退兩步,避開劍勢,揮鏟反擊,一連三鏟,鏟端月牙,劃出一片精光。
大愚禪師低頭望望肩上的傷勢,鮮血已染濕了他整個衣袖,滿臉沉重表情,說道:「冥嶽的武功,果是不凡,老衲今日領教了,無怪大方師弟,和三十六大護法,盡傷在冥嶽之中。」
轉瞬間,主客易勢,戰局大變。大證方便鏟施展開來,鏟光暴及一丈方圓,日光下月牙閃閃,金風破空。
大證禪師高舉起手中的方便鏟,正待擊下時,心中突然一動,暗暗忖道:她在重傷之後,難道真的乘人之危,一鏟把她擊斃不成?此事傳言江湖,不但老僧被人恥笑,就是少林的威名,也要大受損失……但她下手刺傷坐關期兩位師長,手段是何等的卑劣下賤,對付此等之人,還和她講的什麼信義?
兩人已力鬥了近百個回合,仍然是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驟見之下,大愚禪師的杖影若山,縱擊橫掃,似是略佔優勢,但如仔細瞧上一陣,情勢截然不同,那黑衣人雖似被圈入一片杖影之中,但卻毫無敗象,而且隨手揮劍,若無其事,顯然對方並未用出全力。
大道禪師心知大愚要施展連珠手法,打出檀木念珠,逼出強敵,趕忙說道:「師兄……」
就在三僧張皇失措之間,那矮松上茂密的枝葉中,也飛起一條人影,起落之間,橫越三僧而過,落在一丈開外。
且說大愚禪師施展出少林絕學「凌風飛渡」身法,提住丹田一口真氣,借那禪杖點地彈震之力,飛起了兩丈六七尺高,立時疾掄手中禪杖,借那排蕩的風力,腳不沾地,一口氣飛出了八九丈遠。腳落實地,已相距強敵在一丈之內。
那黑衣人被大愚一招「君臨大地」的威勢震懾,不敢用兵刃封擋,又向後面躍退。
大愚回目一瞥大道急奔而去的背影,微微一笑,緊張的神情突然消失,似乎這一瞬間,他已把一個人一生的心願完全的實現,世上已沒有他留戀的事,生離死別的人生大苦,也無法使他再流現一點憂慮。
大證禪師低聲對大道禪師道:「師弟請給小兄掠陣,我去助師兄一臂之力。」大喝一聲,掄動方便鏟,衝了上去。他在寺中竹籬院內,吃那黑衣人用一把不及一尺的匕首,逼的他連向後退,心中甚是不服,總想找機會,再和那黑衣人鬥上一鬥。
大愚道:「現在就去,如若見不著大悲師弟,就把絹圖、金鑰,交給監院首座大安師弟。」
左側那紅裝女子,嬌聲笑道:「老和尚不用假慈悲,還是打天窗說亮話吧,有話快些說吧!」
大愚禪師全力劈出一掌,震動左臂傷口迸裂,鮮血又急湧而出。
忽見那藍衣少女睜開星目,微微一笑,道:「你怎麼不動手啊?」
大愚禪師目睹險情,心知自己如果再不出手相助,三五合內,大證禪師必然要傷亡在那藍衣少女匕首之下,當下大喝一聲,運功劈出一掌。他功力深厚,雖然受傷,但並未傷到內腑,劈出的掌力仍然強猛絕倫。
黑衣人這一後退,大愚禪師手中鐵禪杖,也立時發揮出了威力,一招「君臨大地」,直劈而下,勢道威猛,有如山崩海嘯一般。
紅衣少女突然咯咯大笑道:「你不怕山風吹閃舌頭麼?憑你那點微末武功,也敢說這等放肆之言。」
心念及此,但覺一股悲忿之氣,直沖上來,強烈的復仇怒火,和一種維護師門聲譽責任感,使他迅快的決定了全力一戰的決心,探手入懷摸出那白髮老僧賜予的絹圖金鑰,交到大道禪師手中,說道:「師弟請把這絹圖、金鑰,送給大悲師弟。」
方兆南在三人談話之時,兩個飛躍,追到身後,把大愚之言,盡都聽入耳中,高聲道:「大師小心一些,這兩人武功路子,頗似冥嶽中的高手。」
大愚禪師激忿之下,杖勢迅猛無比,藍衣少女寶劍已和禪杖相觸,立覺難以抗拒這碎石裂碑的威勢。
但這一緩之勢,方兆南已和大證、大元等,都追了上去,方兆南當先出手,右手一伸,疾向那黑衣人左腕上面扣去。
大愚禪師高聲說道:「你們已跑入絕地,再不肯停下身子,老衲要施展暗器了。」他乃有道高僧,雖在氣忿之間,仍然不肯偷下毒手。
方兆南走在最後,低聲說道:「快些把三位受傷之人送入寺中急救。」最後一字出口,人已越過那和尚兩丈多遠。
眼看方兆南就要傷在那流動的劍光環繞之下,突聽那黑衣人冷哼一聲,陡然疾退數尺。
大愚手橫禪杖,緩步向前逼去,滿臉莊肅之容。
大愚禪師突然一揚右腕,兩粒檀木念珠,電疾飛出,直射入那矮松之上,但聞一陣枝葉抖動,兩粒檀木念珠,有如沉海沙石。
那藍衣少女冷然一笑,道:「好,你上吧!」微閉星目,手扶山壁,慘白的臉色上,毫無驚慌之情。
大道禪師怒道:「兩位耳朵聾了麼?」
大愚禪師眼看強敵聯袂奔去,心中大急,僧袍一拂,人已凌空而起,反手一掌,向大元禪師拍出。
黑衣人劍花散飛,一陣鏘鏘金鐵相擊之聲中,倏然倒躍而退,落腳原地仍和那青衣人並肩而立,姿態依然,距離分毫不差。
幾人輕功卓絕,奔行迅速,四僧剛一現身,那黑衣人和青衣人已然奔近身側。但見兩人同時一揚右腕,四個和尚中三個登時仰身栽倒。
大證、大道,都蓄https://m.hetubook•com.com勢逼進,因那黑衣人身後三四丈處,就是百丈深壑,強敵緩步後退,顯然正在運氣調息,身陷絕境,決不甘心束手就縛,那反擊之勢,定然凌厲絕倫。
大愚禪師道:「老衲出家之人,素來不善誑語,本門兩位禪關期中長老,怎麼樣了?」
緊接著一聲嬌呼,那藍衣少女的身軀,突然凌空飛起,撞在右面的峭壁之上,她刺中了大愚禪師一刀,但也被大愚禪師踢中了一腳。她為閃避大愚禪師踢來的一腳,使匕首失去準頭,如若不然,這一刀立時可把大愚制於死地。
兩人這一翻手比試,看去十分簡單,其實異常奧難,方兆南掌勢收的略為緩慢,手背上已被那黑衣人指風擊中,痛的雙眉又是一皺,退後了兩步。
她手中兵刃先已吃大虧,縱然內功深厚,也自擋受不起這雷霆萬鈞的猛擊。但她武功奇詭,內功精深,全身勁力已練到收發隨意之境,動手之時,被大愚禪師那莊嚴肅穆,堂堂正正的氣度所懾,精神先潰,武功大打折扣,此刻生死交關,心神反而集中起來,當下運起全身功力,隨著擊來禪杖,橫向旁側一撥,撒手丟劍。
最右一人距離較遠,似是未被擊中,手中禪杖呼的一招「力掃五嶽」,橫擊過去。但兩人身法快速無比,他手中禪杖掃擊出手,兩人已疾掠身側而過,這一杖竟然未能攔得兩人去勢。
大證禪師揮鏟助戰,迫的那黑衣人退後三步,就這一瞬之間,大愚已緩過手腳,鐵禪杖反客為主,棄短復長。
這是一場殘酷的搏鬥,三個人都受了很重的傷。
藍衣少女引開杖勢,立時反客為主,揮臂反擊,匕首一轉,疾向大愚右臂上削去,寒光一閃,鋒刃已及大愚寬大的袍袖。
大愚禪師遙遙應道:「施主放心,老衲自信尚能自保……」
方兆南一直留心著那黑衣人出手的招術,似是在那裏見過,但一時間卻又想它不起。
在兩人身旁數尺之後,放著禪杖、寶劍,但誰也不敢伏身去撿,兩人這動手幾招相搏,彼此心中都有了數,都知道遇上了生平未見的勁敵,生死將決瞬息剎那之間,任何一方失去了制敵先機,立即將被迫的險象環生。
那青衣人和黑衣人似是不願和群僧動手,而且對這附近的地勢亦很熟悉,兩人聯袂疾奔,直向西北方向奔去。
他微微一頓之後,突然放低了聲音,道:「三位師弟暗中準備,敵人一現身,立時緊追不捨,千萬別讓他逃走了去。」
方兆南手橫戒刀,肅容而立,冷笑一聲說道:「別說你改著男裝,縱然身化飛灰,也別想騙過我!」他突然由險象環生中,迫退強敵,手法奇奧,連大愚禪師那等高手,也沒有看出他用的什麼武功。
大愚禪師似是早已料到這一掌難以傷得兩人,右掌劈出攻敵之時,左手已扣了幾枚念珠,兩人分躍兩側的同時,左手念珠,已緊隨打出四粒,分向兩人襲去。
大愚禪師目睹強敵,竟然無聲無息避開了兩粒檀木念珠,冷笑一聲,說道:「來人如非偽裝混入此地,定然早已熟悉通此密徑,逃避開咱們重重的監視!」他微一沉思,又道:「如果小兄推想不錯,他可能早已選擇了這矮松作為藏身之地,身上穿了和矮松葉子顏色一般的衣服,隱在樹上,再借夜色掩護,咱們也難瞧得出來。」這番話說的聲音甚高,似是有意使隱身在那矮松上的敵人聽到。
但見大愚禪師懸空的身子,突然加快了去勢,倏忽之間,人已飛出四五丈外,落到了兩人身後。方兆南至此才恍然大悟,大愚禪師回手拍向大元禪師一掌,乃是有意借他推出內勁的反震之力,加快自己的去勢和速度。
她身法雖然靈活詭奇,但力量已經用盡,內傷又正發作,行動遲緩,右膝關節要穴,雖然讓開,但卻被大證踢來一腳,踢在右腳上面,身子打了兩個旋轉,摔倒在地上。
六條人影先後奔行,疾如劃空流矢,飄飛的衣袂,帶著呼呼風聲。
那紅衣少女突然一揚玉腕,對方兆南招招手,笑道:「薄情郎,你倒是滿快樂啊?」
方兆南只覺一股悲忿之氣,直沖上來,突然一揮手中戒刀,大聲說道:「此訊如真,兩位今天,也別想生離此谷就是!」
大證、大道同時加快了腳步,急急趕了過去。
那黑衣人卻借勢一躍而起,直飛起兩丈多高,身懸半空,突然一個大轉身,斜斜向一側飛去,這起落之間,人已飛出了三丈多遠。
她緩緩站起了身子,右手扶著光滑的峭壁,臉色蒼白的說道:「老和尚,你的武功,不錯啊!這一腳踢的奇奧難測。」
太陽由遙遠的山峽中,透射過來,刀光、劍影,在日光下幻出千重銀淚。
大愚禪師沉聲說道:「兩位武功不弱,自非無名之輩,何以不敢以廬山真面目示人?」
方兆南也被那兩位禪關老僧死傷的凶訊,心神震動,他生具至性,心中悲苦尤過三僧,早已熱淚滾滾而下。聽得那紅衣少女相詢之言,心頭又是一驚,暗道:莫非我那玄霜師妹被他們生擒了不成?
這迅厲的一擊,快如電閃,讓避和封架全來不及,迫的大愚禪師鬆開了雙手緊握的禪杖,左手一轉,五指猛向藍衣少女緊握匕首的左腕抓去。如果她不肯立時收住橫削的匕首,大愚禪師的右小臂,雖可能被她利刃斬斷,但她左腕的脈門要穴,亦將被大愚的左手五指扣住。
大證禪師如不收回方便鏟,固然可以使對方傷在杖下,但對方疾快攻入的匕首亦將刺入他心臟之中,形勢迫得大證和尚不得不疾收兵刃,向後躍退。
原來,他刀傷極重,血流甚多,人早已覺出不支,但他卻憑藉著數十年深厚的內功修為,提聚著一口真氣,帶傷猛攻,待他點了那藍衣少女穴道之後,不覺鬆一口氣,真氣一懈,登時感到全身筋骨酸軟,退後數步,一跤跌https://www.hetubook.com•com倒。
方兆南仰臉瞧瞧天色,凝神向前望去,只見兩側峭壁挾持著一道筆直的山谷,山谷盡處,隱隱可見幾條人影盤旋交錯,當下對兩僧說道:「令師兄已和強敵動上了手,咱們得快些趕去。」一加腳力,向前疾奔。
那青衣人卻突一揚雙臂,身軀凌空而起,兩粒念珠,都由腳下飛過。
兩人力搏了十幾個回合,大證禪師一直在險象環生之中。
這是一個險惡無比的絕地,兩側伸延的山勢,至此突然中斷,似是被利斧劈斬一般,深谷百丈,橫阻去路,兩山之間,只有兩丈四五尺的寬度,地上還突起了甚多嶙峋怪石,除了由來路衝出這絕谷之外,求生機會只有拚命一途。
大證、大道,急快的奔行兩步,分站在大愚左右兩側。
方兆南急欲求生,情急發掌,只用出了四成真力。
大愚禪師萬沒想到,她竟然會把手中兵刃丟去,被那丟劍的巧力一引,一杖擊空。但那藍衣少女全力運劍,左手匕首去勢,隨著一緩。
大愚禪師一頓手中禪杖,沉聲接道:「兩位想生離此地不難,但必須先把老衲等劈在劍下。」一躍而上,舉杖向那藍衣少女劈了下去。
這一掌是他全身功力所聚,力道強猛絕倫,帶起了極強的呼呼風聲。
那藍衣少女被大愚禪師出手的威勢所懾,不敢硬接他擊來的杖勢,一招退讓,先機盡失,被逼的連連後退,背臨絕壑。身陷死地,油生拚命之心,長劍斜舉,一招「野火燒天」,劃出重重劍影,硬拆大愚禪師下擊杖勢,左手匕首卻隨著欺進的嬌軀,直刺前胸。
大愚禪師慈眉一聳,厲聲說道:「不許多說,快些去吧!」
大愚暗暗鬆一口氣,緊追之勢,忽然一緩,放慢了腳步,待大證、大道,趕了上來,低聲說道:「右邊絕峰,攀登雖然不易,但還有路,左面五里之外,有一道百丈深壑,橫寬有十四五丈,兩人輕功再好,也難飛渡。你們不妨緩行一步,借機調息一下,免得動手之時,氣力尚未恢復,小兄趕前一步,先行阻止他們在那絕壑之上,建起索橋。」突然加快腳步,急急追了上去。
那青衣人突然一側身子,滑溜無比的從大證禪師讓開的空隙之中,閃了出去,和那黑衣人會合一起,聯袂一躍,飛出兩丈多遠。
那知大愚禪師踢出的一腳,竟預測到她閃讓的方向,腳落實地,忽然一旋,如影隨形的橫掃過去。
大證還未來得及答話,那藍衣少女突然一陣咯咯嬌笑,接道:「你既然不動手,那我就不客氣了。」突然一晃雙肩,直欺而入,手中匕首一閃,當胸刺到。
那黑衣人和青衣人,頭也未回過一次,只憑聽覺分辨,並肩而行的身子,突然一分,躍向兩側。
藍衣少女早已蓄勢戒備,右手一引,一股陰柔的力道隨掌而出,接住了大愚禪師強猛絕倫的掌風,嬌叱一聲,右手猛然向外一翻。
大愚禪師雖然眼看師弟受傷甚重,但他正自顧運氣止血,無暇過去相助。
大愚、大證、大道三僧,雖各出全力緊追,但始終未能迫近兩人一步,雙方一直保持著兩丈左右的距離,方兆南又和大愚禪師等相距約丈餘左右。所有的人似是都用出全力奔行,誰也無法縮短保持的距離。
右面那藍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可是問那兩個白髮白鬚、禿頂黑髯的老頭兒麼?」
這兩個極端矛盾的念頭,在他心中,一陣迷亂衝突,一時不知如何才好,竟然呆在當地,舉鏟難下。
各人的兵刃,雖都放在身側,但卻都不敢分心去撿。相持約一盞熱茶工夫之久,大愚禪師忽然大喝一聲:「女施主小心了。」舉手一掌,遙遙擊去,一股強猛絕倫的勁道,直向那藍衣少女撞了過去。
方兆南冷笑一聲,道:「兩位的膽子不小啊?」回頭對大愚禪師等說道:「這兩位就是冥嶽嶽主門下兩位弟子。」
那藍衣少女退了兩步,大證禪師立時緩開手腳,佛門方便鏟忽然一緊,鏟光大盛,反守為攻。
那青衣人聽得大證禪師的喝聲,回目一瞥,又緩緩轉過頭去,並不趕來助戰,似是根本未把大證禪師的助戰,放入眼中。
那藍衣少女眼看大證禪師手足已亂,傷敵只不過三五招內之事,強提真氣,壓制著發作的傷疼,手中匕首,攻的愈見凌厲。忽覺一股暗勁,撞了過來,心神一震,不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
他手中方便鏟乃長打兵刃,被那藍衣少女突然欺近身來,反而使展不開,迫的仰身一躍,疾退五尺。耳際間響起那藍衣少女嬌笑之聲,道:「你可是想跑麼?」如影隨形,欺攻而上,手中匕首揮動,左點右刺,倏忽之間,連續攻出了七招。
大道禪師突然向前一步,低聲對大愚禪師說道:「眼下咱們人手已多,此人縱然武功絕高,也難闖過圍截,不如先把他逼下樹來再說。」
他極力掩飾著悲慟之情,冷冷答道:「我有什麼不對了?」
這時,夜色逐漸退去,曙光微露,再過片刻,天色就要大亮,那隱身矮松上的人,竟然似毫不擔心。這異常的情景,反而使方兆南有些動了懷疑。
紅衣少女星目流動,打量了方兆南一陣,笑道:「字字句句,都可指日為誓。」
大愚禪師沉重的刀傷,使他踢出的「觀音足」威力大減。
大道禪師送信未歸,只有自己乃唯一可解師弟之危的人。
就在那黑衣人撕去黑衣的同時,那青衣人也迅快的扯去滿身青衣,片刻之間形態大變,兩個包頭蒙面人,立時變成了兩個美麗無倫的少女。
大證、大道平時只知師兄武功,高過同輩甚多,但始終沒有見過他施展身手,今日一見,心中更是敬服。心中忖思,行速並未放緩,僧袍飄風,疾由那四僧身側奔過。
方兆南眼看兩人都在運集全身的功力,動手一搏之間,立時將分出生死存亡,這是武林中罕得一見的打法,心中大為驚駭和-圖-書,暗暗忖道:大愚禪師乃少林寺中一代高僧,我必需阻止這孤注一擲的拚搏。回目望去,只見大證滿臉悲痛之色,目光凝注在大愚身上,但卻不敢出言相阻。立時大喝一聲,縱身而起,一招「風雷交擊」,電射而下,直向那黑衣人攻去。
大愚高聲吟道:「靈藥只醫不死病,佛門不渡無緣人。」手橫禪杖,大步走了過去。
這時,幽寂的山谷中,兩個人靜靜的躺著,大愚卻靠在一塊大岩石上,運氣療傷止血,只餘下了方兆南和那紅衣少女還在惡鬥。
這時,那青衣人也脫出了大道禪師率領群僧的圍攻,和那黑衣人會合一處,準備聯手。
那藍衣少女笑道:「如若他們不死,我也沒有法子啊!」
這時,那矮松上隱身之人,仍然裝作不知,除了夜風拂動著松葉外,夜色寂靜如常。
大證借勢欺進一步,飛起一腳向那藍衣少女右膝上踢去。藍衣少女嬌軀一轉,橫向左面跨去。
那黑衣人手中平伸的寶劍,忽然一揚,寒芒疾閃,登時撒出萬點寒星,一陣金鐵交響聲中,方兆南手中兵刃立時被那暴張的劍光困住,連人也被罩在劍影之下。一招交接,險象環生,大愚禪師竟然來不及出手搶救。
大證緩步向前走去,兩位禪關中的師長被害,使這方外人動了殺機,強烈的怒火,在他的胸中燃燒。
方兆南歉道:「只怪在下顧忌太多,當時未把所見之情,明言相告大師,以致……」
老和尚身陷危境,絕學立出,大喝一聲,踢出一腳。
大愚禪師忽覺抗力一減,身軀不自主的向前一傾,心頭微感一震,趕忙收回擊出的內勁,但見眼前人影閃動,白光電掣,銀花朵朵,當胸襲來。那藍衣少女用本身內力,引開了大愚禪師的強猛掌力之後,立時揮動手中匕首,欺攻而上。大愚禪師一著失神,全身數處大穴,都被那匕首幻化出的朵朵銀花罩住。
強烈的怒火,深沉的悲痛,激起大愚禪師的殺機,只聽他大喝一聲,不容那藍衣少女還手,鐵禪杖一招「狂風怒嘯」,橫裏掃出。
大愚禪師低沉的說道:「師弟不要傷她性命,震飛她手中兵刃,生擒住她。」
那青衣人、黑衣人對大愚禪師喝問之言,恍如未聞,眼睛也未轉動一下。
大愚禪師打出一粒念珠之後,停了下來,等了甚久,才又打出一粒。
這一段行程,不過兩三里左右,幾人放開腳程,片刻間已到盡處。
奔行之間,大證禪師突然高宣了一聲佛號,聲澈雲霄,靜夜中響徹群山,回音不絕。
大道禪師回目望了方兆南一眼,道:「貧僧誤會施主,想來甚是……」
藍衣少女全憑詭奇的身法,閃避凌厲的攻勢,但內傷沉重,五合之後,已後力難繼,行動愈來愈慢。
雙方相距大約有六七尺遠,三僧臉色凝重,蓄勢待敵。那黑衣人和青衣人,雖然面覆垂紗,無法窺得神色,但從兩人那一瞬不瞬的目光,已隱約可見也是全神貫注,雙方都知遇上了強敵,誰也不敢稍存輕視之心。
他修養有素,雖然下定了拚命之心,仍然不肯口出傷人之言。大證低聲應道:「小弟敬領師兄慈命。」
三人談話之間,又轉過了一個山彎,但見兩側山勢愈來愈窄,形成一道狹谷。
那黑衣人突然回頭揮手,白光閃動,但聞啪啪兩聲,兩粒念珠,盡被他手中匕首擊落。
這不過一剎那間的工夫,但聞一聲悶哼,鮮血迸射,大愚禪師的左肩,被那藍衣少女手中匕首,劃破一道四五寸長短的血口,深可見骨。
那背對三人,面向深谷的青衣人,突然回過身來,蒙面青紗中兩道烱烱的眼神,一直緊盯著大愚等三人,緩步迎了上來。那黑衣人退到青衣人的身側,停了下來,兩人聯袂而立,採取並肩拒敵之勢。
大愚禪師呼呼發出兩掌,逼住了青衣人前進之勢,說道:「施主既然敢到少林寺來,潛入我們禁地,為什麼不敢以真正面目示人?」
大愚聽她一開口就說出兩位師長形態,不禁心頭一震,以他那等修養有素的人,也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之情,臉上神色一變,沉聲應道:「不錯,兩位老人家怎麼樣了?」
大證禪師萬沒料到,她竟然說打就打,而且出手辛辣無比。
他自得那老人傳授了武功之後,內功方面,亦有了極大進展,這等上乘輕功,還是他生平中第一次施展,心急之下,忘記了自己的功力,尚不足施出這等輕身功夫,縱身躍起之後,才覺著力難勝任,當下一提丹田真氣,全力施為。但聞一陣衣袂飄風之聲,竟然疾越群僧而過,起落之間,足足有三丈多遠,落在那條人影前面。
那身披袈裟和尚,既未看清楚三個同門,如何跌倒在地上,又未能攔住敵人去勢,心中甚是抱歉,高聲說道:「弟子……」剛剛說出兩個字,大證、大道已然由他身側急奔而過。
原來那黑衣人一和大愚禪師動手,立時以迅快的身法,欺近身側,迫的大愚禪師捨長取短,手握禪杖中間,當作兩柄短棒施用,以封拆那黑衣人詭奇的劍招,表面看他杖影縱橫,攻勢異常猛銳,其實先機已失,被那黑衣人搶去主動,打的異常吃力,不但無法發揮少林至大至剛的威猛招術,且被那黑衣人控制全局,變化稍慢,立時被迫得手忙腳亂,對方卻是從從容容,似有餘暇。
這時,方兆南也正和那紅衣少女戰至緊要關頭,刀光如雪,劍影重重,各出絕學,人影難辨。
一陣破空輕嘯之聲,穿越矮松而過,幾根斷枝針葉,緩緩飄下。
大愚禪師心神大震,暗自驚道:強敵武功,生平僅見,兩位禪關師長,不知是否已受其害,護法守關的大悲師弟,在強敵衝出茅屋時,竟然不見動靜,看來凶多吉少……
就這一瞬工夫,大愚、大元、大證、大道等,已齊齊趕到,把蒙面長衫的青衣人團團圍住。除了大愚禪師之外,全都亮了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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