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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雪玄霜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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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奇遇奇逢

第五十五章 奇遇奇逢

童叟耿震說道:「除了石兄之外,其餘之人,身上都有兵刃,不論遇上什麼樣的怪獸,只要牠不會噴毒傷人,咱們都可對付得了,至低限度,亦可自保。」
石三公道:「什麼事?」
曹燕飛道:「縱然是死人,也是死了不久。」
群豪想了一想,深覺他說的不錯,以幾人的身負武功和英名,難道還真的害怕一頭猛獸不成?
石三公道:「前面怎麼樣了?」
大愚禪師道:「阿彌陀佛,老衲瞧瞧去吧!」放步向前行去。
曹燕飛繞著石壁走了一週,忽然長長歎一口氣,禮:「天地間造物神奇,使人不可思議,這一座方圓不過三丈左右的石室之中,竟然有著兩種大不相同的氣候。」
沿途之上,又遇到了甚多縱橫交錯的岔道,但幾人已覺出那怪獸行動快速異常,一直跟在那怪獸身後而行,雖然遇上岔道,亦不必停下用心去分辨去路。
葛煒還未及答話,石三公又搶先接道:「如若令弟生性柔和,肯聽他們的話,那也罷了,萬一令弟生性和你一般倔強……」
葛煒道:「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你如不信我的話,不妨走到後面瞧瞧。」
曹燕飛一皺眉頭,冷冷說道:「置之死地而後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進去瞧瞧啦。」仗劍護胸,大步向前衝去。
石三公取下身上水壺說道:「水壺倒有,只是存水早已飲完了。」
童叟耿震低聲說道:「石兄,咱們也過去吧!」兩人聯袂躍起,飛渡而過。
只覺一陣陣水霧迎面撲到臉上,有如微雨一般,片刻間衣履盡濕。
石三公忽然停下了腳步,說道:「以老夫在江湖數十年的經驗,這甬道前面不遠之處,定然有一道巨大的瀑布。」
群豪已發覺了那怪獸的壯大,每人心中,都有些害怕,全都亮出了兵刃戒備。
童叟耿震急急接道:「此乃兩全其美之法,如你不願,我們也不勉強你。」
石三公道:「那裏有這等事,胡說八道。」大邁一步,向前走去。行了三步,突然大叫一聲,退了回來。
曹燕飛冷笑一聲,道:「耿老前輩未免太大意了,剛才本座分辨那獸吼之聲,至少在數里之外,在這黑暗的甬道之中,能夠在片刻之間奔行了數里行程,只怕比起你我的輕功,勝過甚多了。」
耿震道:「咱們相交了數十年,只是還不知石兄也用兵刃,今日兄弟倒是要開次眼界。」
葛煒一轉身,當先向外奔去。
大愚歎道:「天地間造物之奇,當真是不可思議。」
但見那兩隻眼睛,忽睜忽閉,那兩點碧光也忽隱忽現。
葛煒突然回過身來,拔開壺塞,濕了足上破爛的雙履,說道:「再轉一個壁彎,就可以看到熊熊的火漿了,那片火漿,大約有五六丈左右,縱是輕功過人,也難一躍而渡,雙足勢非落著實地不可,用冷水濕了雙履,當可不致使鞋子被燃。」說話之間,把水壺遞到了石三公的手中。
沉默延續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石三公當先開口,低聲對葛煒說道:「你們兄弟在山腹密洞之中已住了將近半年之久,想必已聽到過這種聲音了。」
石三公道:「世道險惡,人心奸詐,令弟久居這山腹之中,地勢熟悉,他們用他帶路,那也是人情之常……」
石三公捋髯沉吟片刻,說道:「為今之計,你只有和老夫等坦誠合作,憑仗你地形的熟悉,帶我們一起追尋那黑衣人的下落,相遇之後,老夫等出手相助於你,迫使那人說出令弟的下落。」
石三公急急奔了上來,低聲說道:「老禪師未受傷麼?」
曹燕飛道:「可惜老前輩忽略了一件事情了。」
忽聽葛煒低聲說道:「看,前面是什麼東西?」
石三公回顧了葛煒一眼,道:「這一條甬道你們兄弟一直沒有來過麼?」
那知怪獸回頭一聲大吼之後,忽又轉過身去,放腿向前奔行。大愚暗暗忖道:異獸通靈,牠這舉動,或有用意,立時放步追去。
葛煒默然不言,顯然,他已為石三公言詞說動。石三公頓了一頓,又道:「你剛才和那黑衣人動手相搏,已呈不敵之勢,你縱然能尋得那人,也是無用!」
這次群豪都已用心分辨那吼叫之聲,果然不是老虎,但因其聲音粗重,聽去和虎吼相似,如今既然確定不是老虎,以這些人的經驗,一時之間,也無法決定是什麼怪獸。
這時,大愚禪師,石三公等都已走了進來,只聽石三公的驚呼聲:「血池,想不到世上當真有血池這個地方!」
曹燕飛冷然一笑,道:「石老前輩可是怕正在入洞之時,受人暗算麼?那就讓本座先進去了。」身子一伏,進入洞中。
葛煒目光轉動,打量了幾人一眼,道:「這山腹之中,除了今日見得諸位之外,我從未見人蹤。」
石三公道:「老夫行進之時,已然留心到兩側的景物,除非這甬道後面另有出路,否則他們必然在前面藏著。」
曹燕飛道:「當真有這等事?」
曹燕飛正待開口相詢什麼罕見毒物,石三公已搶先說道:「毒物也許和_圖_書不會無故相犯,可是人就靠不住了。」
耿震輕輕一拂顎下山羊鬍鬚,笑道:「老朽忽然想到,如若那黑衣人,借咱們在那石室聊天的機會,悄然溜了出去,豈不給人以可乘之機……」
忽見那怪獸長尾一摔,陡然回過頭來,血口盆張,發出一聲怪吼,聲如雷鳴,震的人耳際嗡嗡作響,歷久不絕。
葛煒目光轉動,望了幾人一眼,道:「諸位可是對這石室中寒熱不同的氣候,感覺到奇怪麼?」
黑暗之中,雖然無法看得清石三公的臉色,想他聽了此言,臉上定然將泛升起羞愧之色。
石三公緊隨大愚身後走了進去。這是一座天然的石室,四壁忽高忽低,極不規則,石頂之上亦是起伏不平,一望之下,立時可以看出未經過人工修飾。
曹燕飛道:「你可是覺著這水霧是瀑布撞擊在石壁之上,濺飛而起的麼?」
石三公道:「可是有什麼通路麼?」
葛煒忽然回過頭去,低聲對曹燕飛道:「你們可和那黑衣人結過什麼樑子,追他到此處?」
群豪凝目望去,果見兩點碧綠的光芒,不住的閃動,似兩顆放置在黑暗中的明珠,石三公看了一陣,突然低聲說道:「只怕那兩點寒光,就是咱們聽到那吼叫的怪獸雙目。」
葛煒突然垂下頭去,黯然說道:「授我武功之人,我一時也無法數計,但他們和我,卻沒有師徒的名份,甚至,我連他們的姓名形貌,也是記憶不起。」
石三公笑道:「你的武功是何人所授,竟然敢大言不慚的自言身兼天下之長。」
石三公低聲說道:「咱們一起出去瞧瞧吧!」
葛煒厲聲喝道:「怎麼樣?難道他們還敢把我兄弟殺了不成?」
葛煒道:「自是有了,在下家傳之規,素來不說謊言。」
雙方相持了片刻,大愚突然一揮禪杖,直點過去。
葛煒道:「老虎!」
曹燕飛望了那怪獸一眼,說道:「這怪物看去形狀駭人,但性情卻是十分馴良。」
曹燕飛長長歎一口氣,道:「這真是一處奇怪的地方,短短一條甬道之中,能分成極寒極熱,兩種大不相同的氣候,實在是不可思議。」
這怪獸的形狀,已極難看,這一發威,更是面目猙獰,叫人望而生畏,室中群豪,都被他一聲怒吼,駭的心頭一跳,向後退了兩步,運氣戒備。
大約有一頓飯工夫之久,那怪獸突然停了下來,一雙碧綠的怪目瞪著四人,舉起前腿,在一面石壁之上敲打。
那獅頭蛇身的怪獸一見石三公走了過來,竟緩緩退了下去。
葛煒臉色一變,道:「這山腹之中,有著幾種罕見毒物,只是牠們有著一定的區域,只要不侵犯到牠們,牠們亦不會無故相犯。」
葛煒沉忖了一陣,道:「彼此無怨無仇,他擒我兄弟作甚?」
石三公本想發作,忽然心中一動,放聲大笑起來。聲震甬道,回音繞耳不絕。
石三公曹燕飛等同時加快了腳步,向前行去。
曹燕飛怔了一怔,突然伸出手去,一面抓住葛煒,一面牽住大愚禪師,道:「這辦法不錯。」
石三公道:「既然別人敢去,我們有何不敢。」大步向前走去。大愚禪師、曹燕飛、耿震等依序相隨而行。
香煙飄渺中,突然飄過一股腥臭之氣,觸鼻欲嘔。
葛煒早已在洞口等候,一見四人無恙渡過,立時說道:「此地炎熱灼人,咱們得快些走啦。」轉身向前行去。
石三公道:「我等如若早見到令弟,初見你時,也不會那等驚愕了。」
轉過兩個彎角,迎面即有熱氣迫來,愈向前行,愈覺熱氣蒸人,行進一步,那炎熱就增加一分。五人一面運氣抗拒炎熱,一面緩步向前進行。
這時,幾人已相距那閃動的碧光不過丈餘左右,運足眼神望去,隱隱可看到一頭大如水牛一般怪獸,當路而臥。
曹燕飛道:「老禪師,當真是有鬼麼?」
走了七、八丈遠,甬道突然向左彎去,轉過山彎之後,立時感到一股炎熱之氣,逼了過來。
大愚禪師激動的說道:「這麼說來,那白髮長垂,道裝白髯的老人,定然是傳言中的羅玄了!」
群豪魚貫的相隨在大愚禪師身後,逐漸的接近了那隱現的碧光。
石三公道:「你可是怕那黑衣人麼?」
大愚禪師先把手中禪杖順過,側身而入。
大愚禪師只道牠要回頭,掄動手中禪杖,橫裏掃擊過去。
葛煒心神已亂,聽得石三公喝叫之言,果然停了下來,緩步走了回來。幽暗的甬道中,隱隱可見他臉上閃動的淚珠。
葛煒沉吟了良久,道:「我雖然打他不過,但你卻未必能勝得過我。」
耿震道:「那這甬道之中的情景,你也不知道了。」
那獅頭蛇身的怪獸,似是有意為幾人帶路一般,奔行一陣之後,就停下來回頭瞧瞧幾人,然後再向前奔去。
在這等黑暗如漆,水霧瀰漫的甬道之中,幽寂不聞一點聲息,這一聲驚叫,更顯得震耳可怖。
曹燕飛當先鬆開大愚和葛煒手腕說道:「奇怪,這是什麼力量!」
原來和-圖-書這石室之間,劃分為兩個冷熱鮮明,大不相同的氣候,一邊溫暖如春,一邊寒如深秋,這兩種冷熱不同的溫度,在石室正中相持不下,寒難遂熱,熱難服寒,形成了一種穩定的不同氣候。
只覺落足之地,有一種奇怪的力量,順腿而上,全身都覺著酸麻的異常難過。但因四人挽手而行,誰也不好意思先行畏退,只好硬著頭皮,向前走去。
群豪緊隨在葛煒身後,穿行在甬道之中,一口氣跑出去里許左右,才停下了腳步。
石三公道:「這甬道之中,如此寒冷,而且寒氣與行俱增,這水霧也是愈行愈重……」
葛煒道:「只要水壺就行……」伸手接了過來,又道:「幾位在此地等候片刻,我去去就來。」一伏身鑽入穴洞之中。
步出那狹窄的甬道,群豪都不禁為之一怔。
葛煒沉思不語,似是已對石三公之言,動了懷疑。
葛煒冷笑一聲,道:「那只怪諸位少見多怪了!這石室之中一面近火,一面卻有一道寒泉,故冷熱相持不下,但也不過微有分別,但這山腹之中,尚有五丈距離之內,如置身兩個世界一般,一邊酷熱揮汗,一面寒似冰雪……」他似是自知失言一般,忽然住口不言。
石三公道:「耿兄說的不錯,兄弟手指觸在壁間一個突起石丸之上,立時一陣軋軋之聲……」
曹燕飛奇道:「有這等事?」
童叟耿震一個箭步,疾如流矢一般向前衝了過去,身子一橫,攔住了葛煒去路,說道:「小娃兒,沉住氣。」
走約四五步,突然覺著腳上一麻,迅快蔓延全身,難過無比,也被嚇的急急倒躍而退。
大愚禪師突然挺身而出,道:「老衲手中的兵刃又長又重,在前面替諸位開路了。」大步向前走去。
幸好這一段行程,並不太長,大約有半里之遙,那神奇的力量,就完全消失。
只見那獅頭蛇身的怪獸,突然一矮身子,竄入了石洞之中。
大愚兩手握杖,運起功力,緊接一杖「直搗黃龍」,平胸|推去,這一杖去勢亦甚猛烈,但那黑衣人卻不再向後退避,竟然舉起手中寶劍,迎向禪杖點去。
葛煒接口說道:「此獸形狀如此可怖,一旦發威,想必兇猛絕倫,也許咱們沒有激怒於牠……」
劍杖相觸,大愚禪師突然覺著如觸在光滑的綠苔之上,雄渾的禪杖,竟向一側偏去,不禁心頭大駭,疾快的一收禪杖。
葛煒被他笑的心頭火起,尖聲喝道:「你笑什麼?」
曹燕飛道:「如若果如老前輩所預料,咱們早已可聞那聲如巨雷的瀑布之聲了。」
忽聽一陣軋軋之聲,石三公突然倒躍而退。
耿震道:「老夫等甚望一看大駕的宿住之所,不知可否見允?」
石三公雙目閃動,道:「他可會遇上什麼兇險麼?」
石三公道:「那就糟了!」
耿震一皺眉頭,道:「這地方早已有人住過了,這座石門分明是人工開成,用機關控制。」
曹燕飛輕咳一聲,欲言又止。
葛煒怔了一怔,突然氣聚丹田,大聲叫道:「煌弟,煌弟……」像發狂一般,放腿向前奔去。這兩句煌弟叫得如春雷驟發,震的幾人耳際嗡嗡作響。
葛煒取過水壺,說道:「在下在前面帶路,諸位請自行運氣護身。」話一落口,立時放腿疾奔而去。石三公,曹燕飛,大愚,耿震,魚貫而行,轉過一個壁彎。
葛煒道:「前面,前面……」他心中似是極為慌亂,前面了半天,仍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葛煒急急說道:「我那兄弟,脾氣較我尤為剛直……」
石三公雖不言語,心中卻是有些不信,大步向前走去,果然越過中間一道寒熱相間的界限之後,如入北國深秋,有著輕微寒冷之感。
走出了十幾丈遠,又轉過一個山彎,眼前的景物,忽然一變。只見兩側石壁,一片白潔,晶瑩生光,頭頂之上,倒垂著無數鐘乳,光華閃閃,甬道中一片明亮,有如沐浴在月華之下,以幾人的目力,可見五丈外的景物。借著鐘乳的光華望去,已可見那怪獸形狀。
只聽石三公吶吶的說道:「這位葛兄弟說的不錯,前面果然是有點奇怪。」
石三公道:「如若令弟無恙,他早該回來了。」
這片火漿,雖甚稀薄,但炎熱仍然灼人難耐,葛煒已縱躍如飛的踏越火漿而渡。
黑衣人去勢奇快,仰身一躍,人已隱失不見。
石三公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神態,說道:「令弟是否遇兇險,目下還很難說,此事必得先找到那黑衣人後,始可一明究竟。」
葛煒呆呆的望了良久,忽然長長歎息一聲,回頭對站在身側的曹燕飛,道:「這個人是死是活呢?」
只見耿震站在甬道之中,神色自若,似是剛才那聲驚叫,根本不是由他口中叫出一般。
石三公搖搖頭道:「什麼氣味……」一語未完,突見那獅頭蛇身的怪獸,身子倏的一轉,疾向外面衝去,緊接著外面石室中傳出來一陣隆隆的震聲。
這一段奔行之間,連轉了兩三個彎,那灼人的炎熱,已經是減了www•hetubook.com.com甚多,以幾人內功的深厚,抗拒這點炎熱,已毫無灼燒的感覺了。
葛煒道:「你這一提,倒使我想起一件事來。」
葛煒微微一笑,繼續向前走去,顯然,他對曹燕飛的讚美,大感歡愉。
耿震望了那穴洞一眼,低聲說道:「在下看到你們兄弟居住的這座穴洞,使我聯想起了一件事來,以在下等四人的眼力,緩步而過,仍然沒有發現你們兄弟居住穴洞,想這甬道之中,或有類似的穴洞,或是可能的通路。」
越過了一片火漿,又是一條丈餘寬窄的甬道。
說話之間,忽聽一聲怪吼,傳了過來。這聲音似虎非虎,聲如雷鳴,聽來異常嚇人。
葛煒豪壯的說道:「除了我火候不足之外,一身兼天下之長……」他微微一頓,又道:「不過,尚有甚多絕技,我尚未得及練習……」
這幽暗的甬道中,雖甚寬敞平坦,但終是有所限制,縱躍閃避,大受限制,以大愚禪師沉重的兵刃,大劈大闔的打法,那黑衣人在兵刃上,吃了極大虧,武功再好,也不敢以輕靈的寶劍,硬接大愚禪師鴨蛋粗細的禪杖,一杖猛擊,迫的黑衣人疾向後面躍退五尺。
石三公哈哈一笑,道:「大師放心,老朽決不會和曹掌門有意氣之爭。」
石三公,大愚禪師,曹燕飛等,都被他一聲呼叫震駭,不知出了什麼大事,齊齊奔出石室。
石三公老奸巨滑,陡然停步不前,回頭對曹燕飛等說道:「咱們等那小子過去之後,再過不遲……」
就在他禪杖點出的同時,那怪獸突然站了起來,疾快的向後退去,竟然沒有反撲抗拒。
這是座幽黑的石洞,洞中香煙瀰漫,撲鼻泌心,但因那煙氣過濃,更增了視物困難,以幾人超異常人的目力,只不過可見到四五尺左右。葛煒和那獅頭蛇身的怪獸,早已走的不知去向了。
石三公大步走了過去,右手橫著那桃核粗細的短棒,防備那怪獸施襲,左手在那石壁上面摸去。
這怪獸的回首而行,不但大出了大愚禪師的意外,就是石三公等,也覺著事出意外,莫可預測,緊隨大愚身後而行。
葛煒經過一番沉思之後,說道:「好吧!不過據我所知,這山腹之中,能夠存身之所不多,我們兄弟兩人活動的範圍,亦不過在近百丈之內而已。」
耿震道:「石兄跟在兄弟後面走吧!」一矮身,緊隨曹燕飛身後而入。
耿震道:「這也沒有什麼奇怪,就算是普通的虎豹之類的猛獸,奔行亦是極為迅快。」
只見牠獅頭蛇身,長尾拖地,但卻長著四隻又長又細的腿,頭尾之上,生滿著長長的黃毛,身上卻是滿生墨鱗,在頭頂鐘乳光華的照射下,一片墨光。
大愚禪師道:「事情確然是有些奇怪,似是前面地上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人一踏上,立時就生出強烈的感應,那力量迅快的蔓延全身,難過無比。」
曹燕飛道:「何以見得?」
葛煒道:「不是,只使我想起了一件可疑之事,不過要渡過一片火漿……我兄弟有一次曾經企圖越過那片火漿,但卻半途而廢。」
大愚禪師等依言繞了過去,果然瞧見葛煒和獅頭蛇身的怪獸,站在一起,抬頭仰望,不知在看什麼事物。
葛煒臉色一變,雙目凝注在耿震臉上瞧了一陣道:「好吧!」緩緩向後退了兩步。
在這個陰沉恐怖的環境之中,不論是何等膽大之人,都難免生出疑神鬼的感覺,大愚禪師亦難例外,一面舉步而行,一面暗誦超渡亡魂的經文。
葛煒搖頭說道:「轉過兩三個彎,就是熊熊火漿,熱度奇高,別說是人,就是飛鳥,也無法渡過。」
葛煒低頭瞧瞧足上破爛的鞋子,說道:「你們那位身上帶有水壺,借我用用。」
大愚禪師暗中運氣戒備,提起禪杖,大喝一聲,衝了上去。
石三公道:「如依你之言,我們乾脆不用找了,是麼?」
曹燕飛道:「你快帶我們瞧瞧去。」
曹燕飛道:「老前輩可曾看到了這位葛老弟的宿住之處麼?」
只聽葛煒的聲音傳了出來,道:「幾位怎麼不進來呢?」
忽聽葛煒驚叫一聲,疾快的向後退了兩步。
曹燕飛冷笑一聲,道:「水壺已被他提了過去,此地炎熱灼人,如若再等候片刻,濕鞋一乾,越渡火漿時,危險更大了。」一側身,超越過石三公,施展開輕功一躍丈餘,腳一點著實地,立時又騰身而起。大愚禪師緊隨曹燕飛身後,飛躍而渡。
曹燕飛道:「方圓不過數丈,但卻有著兩種大不相同的氣候,自然是一種奇怪之事了!」
葛煒道:「前面有鬼……」
曹燕飛當先停了下來,道:「奇怪呀!」
葛煒道:「我不知那黑衣人來自何處,諸位不論用何方法,也是無法問得出來。」
石三公凝神看去,只見緊依在石壁之處,有一道尺許寬窄的裂口,正待伏身而入,心中忽然一動,暗暗忖道:如若我正在伏身而入之時,有人出手暗算於我,無能還手,勢非傷在對方手下不可,心念一轉,不禁猶豫起來。
m.hetubook.com.com葛煒笑道:「帶你們去瞧瞧,又有何妨,跟我來吧!」轉身向前走去。
曹燕飛接口說道:「這位小兄弟決然不會說謊,你們不用追問他了。」
石三公依樣施為,濕了雙履,又傳遞到曹燕飛的手中,片刻工夫,四人皆用冷水濕了鞋子。
石三公口中說得豪氣凌雲,但他心中卻是甚為害怕,一路行去,運功戒備。
曹燕飛道:「這是什麼聲音?」
大愚禪師接道:「老衲的看法,此獸可能有求於咱們,是以才這般馴良。」
曹燕飛凝目望去,只見那雪白如玉的石鼎之上,雕刻著血池二字,只是字色和石色一般模樣,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
大愚禪師道:「有勞關心,老衲還好。」
石三公等四人魚貫隨在葛煒的身後,向前行去。
大愚禪師等相隨而入,進了石門。
耿震道:「聽那聲音,似是離此不遠,只怕就要遇上。」
石三公道:「不錯,老禪師一言中肯,咱們必得先想好對付那怪獸的辦法。」
葛煒縱聲笑道:「這就怪你們的眼睛不管用了,在下的宿住之所,早已越過了多時。」
葛煒道:「不知道。」
在他盤坐的雙膝前面,放著一具白玉的石鼎,鼎中香煙嬝嬝,滿室清香。
曹燕飛道:「此處已有炎熱之感,通往火山之言,果然是不會錯了,但一路行來,又不見其他岔道,那黑衣人難道是從火漿中跑出來的不成?」
只聽葛煒的聲音,從石門之中傳了出來,道:「這怪獸生性馴服得很。」
曹燕飛冷冷說道:「耿老前輩,什麼事?」
大愚當先追到,望著怪獸敲打的石壁,低聲說道:「難道這石壁之中,有什麼古怪不成?」
葛煒道:「你說的可是黑衣人麼?」
葛煒回顧了幾人一眼,緊隨那怪獸之後,衝入了石門之中。
葛煒冷笑一聲,道:「怎麼樣?」
葛煒究竟是未經世故之人,被石三公三言兩語,唬的沒了主意,但他心中又念著弟弟的安危,當下抱拳一揖,道:「還望老前輩指示一二。」
石三公問道:「什麼事?」
洞中瀰漫的香煙,經過一陣飄飛,濃度漸減,景物已逐漸的清晰可見。
這條甬道,亦甚幽暗,而且愈走愈黑,行了一陣,如入濃霧之中,已伸手不見五指了。
只見那獅頭蛇身的怪獸,突然仰起頭來,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頸間長毛,根根倒豎起來,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直似要擇人而噬。
石三公道:「不錯,老朽正是此意。」
群豪凝目望去,只見一座渾然而成的石壁,緩緩裂開一座石門。
石三公道:「不錯,我們一個同伴,也落入他的手中,老夫敢斷言,令弟許久未返,定然已被他們生擒去了。」
放眼看去,只見一片稀薄的火漿,由一側石壁漫延而出,向另一面石壁中緩緩移動,橫寬大約有五六丈左右。
葛煒已運息復元,聽得石三公相詢之言,淡然答道:「這甬道麼,通入一片岩壁的火海之中!」
葛煒抓住了石三公,大愚抓住了童叟耿震,並肩向前行去。
群豪不自禁的都停下了腳步。曹燕飛急急叫道:「怎麼啦?」
忽聽葛煒叫道:「就在這裏。」身子一伏,忽然不見。
曹燕飛道:「不錯啦,如若那兩點碧光不是眼睛,那裏會不住眨動。」一抬右手,拔出了背上長劍。
葛煒道:「我們兄弟常在一起習練武功,平常之日都是同行同遊,甚少分離像今天這樣久……」
葛煒道:「咱們牽著手,一齊向前走吧!」
葛煒大喝一聲:「羅玄。」急步向前衝去。
那水霧中,挾帶著強烈的寒氣,冷刺肌膚,和剛才那火漿的灼燒炎熱,各極其烈。原已黑暗如漆的甬道中,再加上那濃重的水霧,更顯得黑暗異常。
石三公道:「那黑衣人何以會出現在這甬道中呢?」
葛煒道:「既是這樣,你們苦苦要尋他為何?」他微微一頓之後,又道:「他的劍法、拳掌,不但博奇龐雜,而且內力深厚,你們找到了他,也未必一定能討得了好!」
只見石三公探手入懷,抖出一條形似軟鞭之物,但從頭至尾,只不過尺許長短,粗如桃核,群豪看了半晌,都認不出是什麼兵刃。但此時情勢迫急,群豪大都集中精神,準備對付那奇形怪獸,也無人去問那兵刃名稱。
那黑衣人突然一收劍勢,疾快絕倫的隨著劍勢向後一伏,大愚禪杖重力頓失,噹的一聲擊在石壁上,幽暗的甬道中,閃起一串火影。
葛煒道:「找到他,你們也未必能勝,何必又苦苦找他?」
大愚禪師正待開口,葛煒的聲音,重又傳了過來,道:「你們繞過左面洞角之處,有座狹窄的石門,就可以看到我了。」
走在最後面的葛煒答道:「再轉過兩個彎,就可以看到火光了,如若不信我的話,不妨再走到前面瞧瞧。」
就這一剎那間,那黑衣人手中的寒鋒,已然順著他手中的禪杖,向上滑了過來。大愚冷哼一聲,向後退了一步,雙手加力,鐵禪杖威勢突增。
曹燕飛長歎一聲說道:「和敵人相距不過www•hetubook•com.com數尺距離,竟然被人脫逃,這還罷了,在這樣一道別無岔路的甬道之中,咱們連敵人的蹤影,也找他不著,此事如若傳誦到江湖上去,定要成為笑柄。」
曹燕飛道:「我們追蹤別人而來,只是遇上他而已。」
大愚禪師看那怪獸既無抗拒之意,也不願逼迫過緊,逼牠回身反撲,只是遙遙的隨在牠的身後而行。
忽聽童叟耿震大叫一聲不好,返身急奔而出。
大愚禪師接道:「天地間造物之奇,豈是人所能想到,這且不去管它,眼下重要之事,咱們必得先行籌好一個對付那怪獸之策,在這等山腹密洞之中,既少食用之物,冷熱又大不均同,而那怪獸能夠生存此地,自然非尋常的虎豹之物了。」
曹燕飛道:「適才聽來,那吼叫之聲,似是尚在甚為遙遠的地方,怎的突然之間,卻似到了身側不遠之處呢?」
忖思之間,又傳來一聲怪吼。這次聲音甚是清晰,似是就在前面不遠之處。
石三公道:「你那兄弟那裏去了,何不請出一見。」
只聽葛煒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道:「老禪師快些過來。」聲音似是透過一重石壁,繚繞在石室之中。
葛煒搖搖頭,道:「我只知道這山腹密洞之中,有一條碩大的巨蟒,聽過牠的叫聲,但巨蟒的聲音,和這形若虎吼的聲音,大不相同,何況這中間,隔著這一條火道,巨蟒決難游入此地。」
大愚禪師害怕石三公惱羞成怒,趕忙接口說道:「目下情形,四顧茫茫,咱們多一分合作容忍,就多增一分力量,多上一分生機,老衲深望兩位別再因口舌之爭,鬧出不歡之局。」
石三公哈哈一笑,道:「老夫生平之中,只用過三次兵刃,和人動手,目下處身環境不同,天然的險惡變化,已使人有著朝不保夕之感,再加上這等前所未見的怪獸,老夫也要破例的再用一次兵刃了。」
大愚禪師點頭說道:「老衲深覺曹掌門言之有理。」
大愚禪師衝近那怪獸四五尺處,那怪獸仍然臥著未動,只把兩隻碧光閃爍的雙目,凝注在大愚禪師的身上。
石三公搖搖頭道:「此物從未見過,獅頭蛇身,怪形惡狀……」
那怪獸轉身而行,不快不慢,長尾不時揮動,拍地出聲。
石三公眼看葛煒已被自己言詞激動,不禁微微一笑,高聲說道:「你如當真想找著兄弟,那就快些站住。」
童叟耿震道:「眼下那黑衣人已然退入這山洞之中,找尋的範圍,少了甚多,你們兄弟長日住此,想必對這此間甬道,極為熟悉。」
這時,群豪心中,都已承認了那兩點碧光,是一頭前所未見的怪獸雙目,只是甬道過黑,暗中無法看到牠身貌形狀。
大愚道:「老衲亦覺著這聲音不像老虎……」又是怪吼傳來,打斷了大愚之言。
曹燕飛排眾而出,當先走了進去。
大愚微微一怔,橫杖護身,緊隨那怪獸身後追去。
石三公道:「不像,一點也不像,老夫生平之中,不知見過多少老虎,聽過多少老虎叫,這聲音有些不對。」
石三公望著前面黑沉沉的甬道,自言自語的說道:「他們既然能去,咱們何嘗不可以去?」
這是座方圓不過兩丈的石室,經過一條狹窄的甬道,連接在一起,靠後壁處,有一座突起石墩,在平滑的石面上,盤膝端坐一個胸垂白髯,全身道裝的老人,雙手放在膝蓋之上,九指之上,留著尺許長短的指甲,雙目緊閉,長眉如雪,長披的白髮,散垂在石面上。
石三公自我解嘲的哈哈一笑,道:「老夫替大師押陣,走在最後吧!」
石三公老奸巨猾,仍然不肯衝進石門,卻站在門外高聲問道:「小兄弟,獸|性難測,小心被那怪獸傷了。」
石三公道:「好大的口氣,你又有幾種武功。」
葛煒道:「可惜咱們這般人中,身上都沒帶有火摺子,我真想再回去瞧瞧……」
曹燕飛回頭對石三公道:「老前輩經驗博廣,可知這怪獸之名麼?」
耿震心中一動,說道:「這甬道之中,連一處石穴也是沒有,不知閣下宿住在何處?」
說話之間,忽見那裂開的石門之中,飄飛出縷縷香煙。幾人自入這石洞之後,連番遇上兇險,對這神秘陰沉的地方,已經深懷戒心,見縷縷香煙飛出,立時運氣閉住呼吸。
一則火漿稀薄,幾人的鞋子上又用水濡濕,再加上四人絕佳輕功,竟然被他們平安而渡。
石三公被問的怔了一怔,乾咳了兩聲,答不出話。
片刻之後,手提水壺而出,說道:「咱們走吧!」當先放腿行去。
葛煒道:「沒有,因這兩條甬道之間,隔著那一片火山,我和兄弟數度想越那火山而過,但卻始終未曾試驗。」
石三公停下了腳步,道:「前面果然是通往火窟之中了。」
突然回過頭去,高聲對葛煒說道:「閣下久居這山腹密洞之中,想必已知這甬道是通往何處了?」
曹燕飛奇道:「這座石室的冷暖不同,已使本座感到奇怪……」
石三公低聲說道:「這香煙之中無毒,咱們也進去吧!」一側身當先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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