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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一年

作者:大衛.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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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在波札那和辛巴威蠻荒地帶興奮刺|激地度過了八天之後,我們登上一架飛往南非約翰尼斯堡(以下簡稱約堡)的客機。飛機誤點四個鐘頭(這種事在非洲可不稀奇),大夥兒步下飛機時,已近黃昏。我們落腳的旅館位於郊外一片人稱玫瑰堤岸(Rosebank)的富裕白人社區,據咱們的黑人計程車司機摩西說,玫瑰堤岸和附近的桑頓(Sandton),是約堡附近碩果僅存的兩個夜裡人們還敢走在街上的地區,又說南非東北的黑人城鎮索韋托(Soweto)及約堡市中心區禁絕白人踏入。當我們告訴他,咱們打算租輛旅車自己開去東部特蘭斯瓦省(TransvaaI)一座野生動物保護區時,他立時縱聲狂笑道:「你們出城的時候可別轉錯了彎。」
此行特定目的地是馬卡拉里,那是分布於克魯格國家公園周邊數座私有野生動物保護區之一。全家在馬卡拉里流連三天,本以為這會是咱們環球之旅最值得炫耀的一部份,旅遊簡介上說明准許兒童湊近觀賞野生動物,我們決定硬著頭皮冒險前往。
晚上七點,我們第二度降落在布隆泉,此時距咱們初次踏進這可惡飛機已經九個鐘頭了,黛薇與我真想乾脆跳機自己開車去伊莉莎白港算了,心裡還嘀咕著,咱們若和汽車綁匪和公路強盜混在一塊兒,搞不好運氣還比待在這班飛機上好哩,可惜那樣咱們就領不到行李了,何況附近也沒租車公司。因此一個小時後,我們又垂頭喪氣回到那架命運多舛的飛機,孰料它又莫名其妙再度飛回起點約翰尼斯堡。
這時,好幾位乘客(包括坐我正前方的年輕語言學教授)開始公然抗議了。「我們為什麼不能飛去東倫敦或喬治城降落啊?」教授扯著嗓門說出兩個附近機場:「這真是我碰過的最爛的航空公司,要是用兩條腿走去的話,恐怕早就到伊莉莎白港了。」
「嘿,小心。」威利大叫:「蠍子有毒耶。」
言之有理,於是二人搜出咱們那本旅遊指南,想看看作者有何高見。
「如果你們在灌木叢裡發現自己忘了帶衛生用品,」沃納說:「不必擔心,因為這兒樣樣俱全。」
「不知道耶。」我答:「也許情況不像他說得那麼糟吧,外國觀光客到紐約的時候,我敢打賭當地計程車司機也會想辦法唬唬他們的。」
在馬卡拉里逍遙了三天,渥特再度前來門口迎接我們,並載全家返回約堡。途中遇到的一陣突如其來的葡萄粒大小的冰雹打在車頂上,所幸最後還是安然回到位於玫瑰堤岸的旅館了。翌日清晨,我們驅車前往機場,轉搭飛往非洲南岸伊莉莎白港的客機。到了機場,欣然得知南非聯合航空班機準時抵達——這在非洲堪稱異數。不過,好景不常,因為不知怎麼搞的,這趟平常只需兩小時的空中旅行,後來竟演變成歷時二十四小時的坎坷之旅,大夥兒一路上受盡折磨。
「那你怎麼躲過這種蛇呀?」威利問。
沃納莞爾答道:「以上皆非,不過是隻老鼠罷了。」
此言一出,全桌頓然歇斯底里笑翻了天。
「是什麼東西啊?」愛爾蘭人德莫特詢問:「狒狒?土狼?還和*圖*書是她那粗暴的丈夫?」
大夥兒返回營地後,先在露天淋浴間裡沖掉身上的灰土,再往圓頂帳篷享受豐盛可口的大餐,不僅嚐到印度風味的酸辣牛肉、烤珠雞、粗玉米、衣索比亞地瓜、薄荷醬柳橙等佳餚,還結識了若干營地伙伴,包括一位美國酒商大亨及其夫人、一對來自開普敦的愛爾蘭籍樸實夫妻,他們是在某雜誌舉辦的一項競賽中贏得馬卡拉里之旅的、一對穿著考究的巴黎新婚夫婦亞倫和茉莉,小倆口才吃完甜點,便先行告退。離席二十分鐘後,眾人正喝著咖啡與白蘭地,卻忽然聽得一聲尖叫從他們小屋傳出,聞之令人不安。起先大家聽不懂那位新娘尖叫些什麼,但很快就發現他拼命喊著:「救命啊!拜託救我呀!」
「我知道。」沃納笑說:「不過這小東西的毒刺不夠大,螫不進我的靴子。」
「本地有三種土產毒蛇,」他說:「牠們攻擊敵人的方式完全不同。鼓腹蛇從不逃走,牠會像塊岩石一樣盤在地上,如果你們站著不動,而且小心不要踩到牠,牠就不大理會你們了。黑曼巴蛇正好相反,這種毒蛇動作神速,會跳起來攻擊你們的身體,萬一看到黑曼巴蛇,最好是三十六計逃為上策。」
「這兩種毒蛇還不至於讓各位送命,」沃納又說道:「最能置人於死地的就是藤蛇了,牠的毒液會讓你們的心臟在半小時內停止跳動。」
「各位旅客,由於能見度太差,本機無法在伊莉莎白港降落。」他宣佈:「因此我們要先飛去布隆泉加油,再想辦法降落。」機上旅客頓時集體呻|吟了一番,黛薇與我則抽出地圖瞧瞧布隆泉究竟在什麼地方。
「啊,如果被牠螫到了,我就走去那棵樹旁坐下來,享受活在世上的最後幾分鐘吧。」
「可是萬一牠螫到你怎麼辦?」威利問。
討論過有毒動物這話題,倒讓人想起一件大事:黛薇與我現在才警覺帶著家小參加非洲野生動物之旅,其實是冒了些危險。儘管我們都盡力以瞭解、遵守旅遊規定的方式來減低這些風險,但是無論如何,危險依然存在,因此奉勸打算攜帶幼兒參加野生動物之旅的家長,一定要慎重考慮他們的安全。話說回來,我還是覺得深入非洲叢林探險是咱們這趟世界之旅最奇妙、最刺|激、最動人的一環。那些野生動物比起孩子們在歐洲所見的一切,更能激發他們的想像及智慧,眼看他們展現真正的狂熱勁與強烈的求知慾,我們都覺得真是不虛此行,玩得十分盡興。事實上,我甚至無法想像不帶兒女走這麼一遭,會發生什麼後果。咱們夫妻二人一路上總喜歡說:「噢,卡拉一定會愛上這個。」「威利鐵定會被那東西迷死。」所以如果諸位現在問我們,哪裡是七至十二歲兒童覺得最酷最炫的地點,我一定會說,任何地方都比不上野生動物之旅。順便告訴各位:還是把您膝下的三歲小不點留在家裡吧。
十分鐘後(感覺上像過了無限久),沃納和克里斯才折返圓頂帳篷。
「你有什麼看法?」沃納對另一名嚮導克里斯說:「我們該不該過去瞧瞧?」
日期:一九九六年十一月十四日,星期m•hetubook.com•com
「噢,糟糕,抱歉哪。」他滿口白蘭地味,還把熱呼呼的酒氣噴在我臉上說:「我沒有惡意啦,真的。」之後,本人又交到一個新朋友。
這位旅館推薦的司機名叫渥特,是個體格魁梧,溫文儒雅,英國與荷蘭(殖民)血統各半的金髮年輕人。他在座椅下擺了件武器。對非洲民族議會(南非歷史最久的黑人解放組織)、種族關係、槍械管制等政治議題,他持極右派看法。當一行人驅車離開約堡,此君立即口沫橫飛滔滔提出激烈反動意見,聽得大家都縮起了腦袋。不過,一行人抵達特蘭斯瓦省那片翠綠的丘陵地後,他又恢復優雅溫柔的談吐,還興高采烈給孩子們講了「灌木草原上的賈克」的故事,賈克是特蘭斯瓦省家喻戶曉的狗英雄,從各類野生動物身邊救出了主人。
對孩子們來說,光是乘著夜色驅車入林追蹤獅子,就算得上一場精采刺|激的冒險了,但當傑夫瑞終於發現一頭毛色光滑的母獅後,幾個小傢伙更是興奮得忘形。那頭母獅正在哺育一雙幼獅,雖然被耀眼的燈光照瞇了眼睛,但顯然認為把小獅子帶開太麻煩了,因此孩子們得以坐在越野車(與獅子相隔約十公尺)「嗚啊噢唷」地驚嘆了十多分鐘。末了,母獅領著小獅踱開,我們又看到另一種有趣的夜行動物——一隻閃著晶亮大眼坐在樹上的玲瓏小灌叢嬰猴。
啟程沒多久,傑夫瑞立刻展露搜索獵物的看家本領,瞧見十二隻長頸鹿。日暮將近之時,我們循著一條有新鮮排泄物的小徑往前走,發現了咱們在非洲見到的第一批犀牛。那些犀牛身廣體大,其中一頭還帶了隻把咱們家小鬼都給迷倒的「可愛」(如果可以用這兩字來形容牠的話)小犀牛,那小犀牛還缺了條腿。當眾人一寸寸接近犀牛群時,連盧卡斯都如雕像似的坐著不動。
飛機起先正常起飛,詎料接近伊莉莎白港時,竟遇到暴風、亂流、濃霧……等天候考驗。機長試圖降落,卻在距離跑道上方約三十公尺處猛然拉回起落架。
「別擔心!」威利說:「我會逃走的。」
教授咕咕噥噥坐下了,可就在這時候,一位塊頭過人(意思就是此人個頭真的十分高大)的荷蘭裔南非大漢擺出存心找碴的臉色從座位站起來,再從頭頂的客艙行李廂中猛然抽出一瓶廉價白蘭地,故意站在走道上把酒瓶直接湊在嘴上咕嘟咕嘟灌幾大口酒。空服員都很識相,知道這時最好別去惹他。沒兩下功夫,此君便在走道上跌跌撞撞,還發著酒瘋和其他乘客聊將起來。
寄件人:[email protected](大衛.柯恩)
不知各位是否聽過南非醉漢說話,不過我倒覺得此人講話的口氣,十分接近柯林頓總統談論美國科幻電視影集「星艦迷航記」的調調——只用到「喉音」。後來,這醉漢又踉踉蹌蹌走到正坐在黛薇腿上的盧卡斯面前說:「去告訴你爹地,我說你有個漂亮的媽咪。」
黛薇說什麼也不忍心告訴他:咱們花了二十小時上下了六次飛機,結果還是回到了原點。
大夥兒在馬卡拉里大門口與一位彬彬有禮,熱誠年輕,https://www.hetubook.com.com名喚沃納.史密斯的南非自然學家會合。沃納留著一頭短髮,戴著一副牛角框眼鏡,穿著一套像是剛從乾洗店拿回來的卡其制服,他驅車載我們走了十五公里長路穿越灌木林,來到河邊一塊營地,營地內將非洲部落建築與西式豪華建築奇巧地結為一體,其中有個作為餐廳的露天圓頂帳篷、一座小型游泳池、六間供人就寢的寬敞茅屋,還提供三位自然嚮導、兩名廚子、幾個神岡族(Shangaan,南非土著)獵物搜索者,以及一位當地土語呼為「慕欽達」的傢伙,算是咱們的僕役長。
夜幕低垂,沃納告訴我們該去找獅子了。非洲南部公有的野生動物保護區通常不讓遊客在天黑以後到營地外頭遊蕩,但馬卡拉里是私有保護區,所以我們可以自由探險。傑夫瑞抽出一盞電力充足的手握式探照燈,沃納也重新檢查過他的步槍,一干人就在凹凸不平的小徑上顛來顛去的行駛了幾公里,偵察那片漆黑的矮樹叢,進入一座水源枯竭的河谷。沃納操控越野車沿著一條陡斜的河堤開下去,傑夫瑞則用探照燈掃射河床。
當所有乘客第三度跌入自己的座位後,機長又宣佈另一個消息。在美國搭機,機上工作人員都會語氣鎮靜地向乘客報告誤點情況和其他問題(無論有多麼嚴重),但南非聯合航空這位機長可沒此等風度。「我們要回伊莉莎白港了。」他煩躁地說:「不過,告訴各位啦,萬一我看不見跑道,我可不打算降落這架飛機,也不在乎大家有什麼意見。」看來,乘客與機上員工之間就要發生一場摩擦了。
主旨:磨人的飛機
南非,開普敦
「莫宰羊,沃納。」克里斯答:「這恐怕有點……冒失吧。」
「就在這兒啊。」沃納從一株灌木折下一截小樹枝說:「這是種神奇的葵荔樹,你們可以磨掉樹枝尾端,拿它當牙刷用。」說完就示範給大家看。「這邊是鉛木樹,它的木質部含有氟,你們把木頭燒了以後,就可以把木灰和水混在一起做成牙膏了。如果各位需要衛生紙的話,可把這棵金合歡的樹皮撕下來用。」他遞了一片給威利繼續道:「皮很軟喲。」
四十五分鐘後,全機旅客降落在一座陽光普照、位於橘自由郡中央地帶的農業小鎮。飛機加油時,咱們一家子就在機場大廳閒晃。正當大夥兒準備重新登機之際,聯合航空一位工作人員又廣播宣佈:伊莉莎白港天候依然欠佳,飛機即將返回約堡。只見十來個心情沮喪的乘客紛紛取出大哥大,我們身邊隨即響起一片嘰嘰喳喳的抱怨聲。
若不略提一下維多利亞瀑布的景色就與之揮別,恐怕說不過去。瀑布高約一百公尺,寬約一千七百公尺,是個氣勢萬鈞的道地世界奇觀,當地土語稱之為「莫西奧圖尼亞瀑布」,意即「雷鳴之瀑」。它一年四季幾乎全籠罩在虛無飄渺的濃霧之中,大片霧氣自谷中升起,為瀑布蒙上一層霧紗,但是一入乾季,又可欣賞其磅礴壯闊的美景了。
本人遂從走道這頭拋過去一句話:「要說你自個兒說吧。」
令人驕傲的是,柯家兒女這一路上表現得可真像天使,一天折騰下來,連和-圖-書兩歲半的盧卡斯都懂得該怎麼抓上安全帶了。當大夥兒終於步履蹣跚跨下飛機以後,他還開心地仰起小臉看著黛薇說:「媽咪,這次旅行了好久喔。」
這下,威利更加佩服沃納的勇氣嘍。不過,自從看到蠍子後,威利和卡拉在我們離開馬卡拉里以前,都硬是不肯穿涼鞋了。
孩子們都迫不及待想早點去灌木林,大夥兒便擠進一輛敞篷越野車,車上配備了一架收發兩用無線電報機、一盞探照燈,還有一支用來射擊大象的捷克製重型步槍。沃納負責駕駛,咱們的獵物搜索者傑夫瑞則盤坐於加裝在車前保險槓上的位子。
桌旁那三位氣色紅潤的嚮導這下可進退兩難了,一來這是亞倫與茉莉的蜜月初夜,他們實在不便插手新娘洞房之事,二來大家置身非洲叢林,這對正在魚水交歡的法國小夫妻搞不好被一群狒狒給圍困了。
接著,另一聲尖叫劃破夜空,三位嚮導立時放棄矜持,趕去營救,在座其他人都找不出繼續閒聊的藉口了。三人一衝進小屋,大夥兒隨即聽見沃納喝道:「醒醒啊!湯瑪斯!醒來呀!」
親愛的朋友們:
「你瞧這段話,」黛薇說:「他竟然提議遊客去索韋托和約堡市中心逛逛,還說這兩個地區可讓遊客『一睹這國家未來的面貌』呢。」再往下一讀,黛薇又發現一段措辭比較冷靜的文字:「當然,去這兩個地方極有可能遭人偷襲,或遇到更慘的情況。」
黛薇與我無從得知摩西是否誇大了此地的犯罪率,但也不禁注意到咱們行經的每戶住宅都砌著高高的空心磚牆,牆頭還纏有亮晃晃的帶刺鐵絲。全家一住進旅館,三個小傢伙倒頭就睡,黛薇說:「你有什麼意見哪?我們還要嘗試自己開車橫越南非嗎?」
孩子們聽了,都緊張兮兮地掃視一下頭頂上的樹枝。這時,沃納驟然向前走了幾步,把一隻五公分長的蠍子從地上踢走,蠍子立刻把尾巴的毒刺捲翹到頭上,擺出攻擊架勢。

一位面露倦容的空服員聞言,趕緊衝過去對他嚷道:「機上安全帶燈號已經亮了!你得坐下來才行……現在就坐好!」
我還想再補充一點:咱們的視線並未受到任何具實用功能的玩意兒(例如護欄)阻擋,只要有足夠的意願,就可晃到斷層邊緣任雙腳懸空。這對幼童來說,當然不是理想的安排,因此縱使盧卡斯身上栓著皮帶,咱們夫妻倆仍是雙手緊抓三個小毛頭,免得他們栽進彩虹橫跨其間的霧嵐中。待全家意興闌珊打道回城後,黛薇與我雙雙同意,咱們在兒女長大以前,可先略過這座世界奇瀑不予觀之。
作者還建議觀光客參加團體旅遊,或雇個職業保鏢,同時警告遊客:當地汽車綁架和公路搶劫事件日有攀升趨勢。單憑這些警告,咱們就可打消駕車遊南非的念頭了。隔天,夫妻二人又遇見一位在某汽車綁架事件中大腿被槍彈射穿的傢伙,於是大事底定:我們取消了租來的車子,還雇了個獨臂司機載我們前往野生動物保護區。
飛機抵達約堡時,已是下午三點,大夥兒在空中飛了四個半鐘頭,竟然又回到原來的起點。登機門旁的服務員說,班機將於三點半重新起飛,豈知時間https://m•hetubook•com•com一到,她卻把旅客統統送進自助餐廳吃免費午餐。當半數乘客在享用食物的時候,聯合航空又突然宣佈乘客可以準備登機了,還要大家立即返回登機門。於是,有幸扒了幾口東西的乘客趕緊把食物塞進嘴裡,其他旅客則提出嚴正抗議。不過最後大家還是活像一群命運悲慘的旅鼠倉倉皇皇走回登機門,結果不知怎地卻少了兩名乘客,這意味著機上每件行李都要拉出來交給乘客辨認。此項耗時四十五分鐘的辨認手續,大概是為了防止有人在飛機上擺炸彈吧(還真有幾名乘客想這麼幹哩。)
「話是沒錯,但我們知道紐約哪裡安全,哪裡不安全啊,在這兒我們可沒同樣優勢。」
南非幅員廣大(面積為法國兩倍),我們向東行駛了七小時,一路上欣賞到不同地區之間鮮明的對比景觀。眾人首先經過約堡外圍那片荒涼的金礦區,只見處處是礦渣堆和挖鑿過的大地,接著又來到酷似美國中西部的鄉間,唯一差別在於此地土壤是赭紅色。最後,農田景致被放牛養羊的牧場取代,牧場都散佈在蜿蜒起伏的丘陵地上,貌似加州北部,讓人覺得自己彷彿不在非洲。這時,車子進入中型城市萊登堡(Lydenburg),當地史瓦濟族婦女都身著色彩鮮豔的服裝,背上揹著嬰兒,頭上頂著重物。隨後,我們爬上龍山,這片地勢嵯峨的山脈勾勒出南非險峻內陸高原的輪廓,我們目睹了崢嶸的山景、蒼翠碧綠的峽谷、薄如絹絲的瀑布。最後,大夥兒在一片長年受到日曬的平坦灌木原下車,當地人稱之為「低地草原」。
「啊,這就有點問題了。」沃納答:「因為藤蛇是從樹枝上落下來突擊敵人的,遇到這種事情,實在沒有太多辦法可以應付。」
機長給乘客下的最後通告一語成讖,我們飛到伊莉莎白港後,果真在機場上空盤旋了幾圈。有一回,機長再度放下起落架,可是快要接近跑道的時候,又不得不把起落架拉回來,飛機遂搖搖晃晃重新脫離跑道。「我沒辦法在這堆大霧裡降落啦。」機長宣告:「我們要飛回布隆泉了。」
隔日,天邊剛出現魚肚白,咱們就去參加沃納主持的叢林植物講習課了。我得承認,截至目前為止,本人始終認為低地草原上那些長得又亂又乾的灌木外觀看起來都差不多,但當大夥兒漫步穿越灌木叢時,每見一種植物,沃納就能說出它的名稱及用途。
大衛
湯瑪斯乃營地武裝警衛,本該負責保護遊客,不讓附近野生動物欺近,焉知此人居然未受淒厲慘叫打擾,呼呼大睡了五分鐘!這麼一來,眾人的安全感可打了相當大的折扣。接著,大夥兒又聽見一些模糊的哭泣、幾名男士的低語,便鴉雀無聲了。
現在,我們可要加緊腳步嘍!
「在哪裡呀?」威利掃視那片焦黃大地問道。
沃納教孩子們利用大茴香種子做除臭劑,用乳膠樹葉子做止痛膏,用普通荊棘做止瀉藥,還帶他們去小徑上觀看黑色大蜣螂繞著一陀陀象糞爬來爬去,幾千個蜘蛛集體編成一面巨大蛛網。而我認為,沃納在傳授當地毒蛇知識的時候,給人留下的印象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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