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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女人

作者:王溢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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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我要……? 女人的最佳損友——張系國和他的《沙豬傳奇》

卷二 我要……?

女人的最佳損友
——張系國和他的《沙豬傳奇》

這正是張系國的「兩面鏡」手法,當你把故事中的女人看成凸面鏡時,「智慧老人」只需要手指輕輕一轉,女人就又變成了凹面鏡。這種手法,從好的一面來考慮,張系國可能「用心良苦」因為他為我們提供了女人的複雜形貌——現代女性是無法加以簡單定義的,她們有著令男人難以參透的慎密思維和瞹昧行為。而且「兩面鏡」就形同「照妖鏡」,它要「照」的主要是隱藏在讀者心中的「羣妖」張系國並沒有說丁小佩是花痴,但你若把她視為「叫|床的聲音把人的靈魂都叫酥了」的女人,那你應該反省你極可能是一條「男性沙文主義豬」;張系國也沒有說胡玉珊不貞,但妳如果在這方面大作文章,說為什麼這樣就「罪不可恕」?那妳也應該反省妳極可能就是一個「偏頗的女性主義者」。張系國顯然是希望讀者能「多多反省」的,因為他https://m.hetubook.com.com說他寫這些故事是「希望在作者←→作品←→讀者之間的辨證性的發展裏面,找尋折衷的兩性平衡點」。

張系國是「製鏡人」兼「藏鏡人」

女人是曖昧的鏡子

以女人為鏡,可以照妖

但從不好的一面來考慮,張系國可能也「用心良苦」《沙豬傳奇》的扉頁題了一句話:「女人是男人世界裏的黑洞」,它讓筆者聯想到的是李漁《肉蒲團》書尾的最後一句話:「總是開天闢地的聖人多事,不該生女子設錢財,把人限到這地步」。其實,「吸融一切的黑洞」跟「把人限到這地步」只是不同時空下的「某種男人」對同一概念的不同陳述,「藝高人膽大」的男人可以大言不慚地把女人描述成「黑洞」男人「掉進去,就m.hetubook•com.com屍骨無存」;然後眉飛色舞地說:「這只是諷刺小說的寫法呀!」佔了便宜又賣乖。張系國為了刻劃沙豬嘴臉,而「設身處地」替故事中的男人「想入非非」,說丁小佩如何如何、莎莉如何如何、胡玉珊又如何如何,而這些都只是鄒野、胡奇峯、吳子喬的想法,並非作者的看法;但其中真的沒有張系國本人思想的「外射」(Projection)嗎?佛洛依德說:「藝術是最後的魔法」,小說這種藝術容易讓我們對事物間的因果關係產生「錯誤的聯想」,張系國有他筆下所描繪的沙豬心態嗎?他「宜有此心」,但在小說魔法的掩護下,我們卻「如之何!如之何!」
談的既是沙豬,很多人就會不自覺得把焦點對準故事中的男人,而在《沙豬傳奇》中張系國對男人的描述的確也多於女人,其實他們都只是「鏡中的男m.hetubook.com.com人」我們似乎應該先研究、而且仔細研究張系國所提供的「鏡子」。筆者發現,《沙豬傳奇》裏的女人就像露出神秘微笑的蒙娜麗莎般,具有某種暧昧的本質。
從這個角度來看,張系國不只是一個「製鏡人」還是一個「藏鏡人」李昂在和張系國國際傳真對談《沙豬傳奇》的壓軸〈殺妻〉一文時,就落入他這個「藏鏡人」的陷阱:
質言之,張系國所提供的並非單純的「平面鏡」,他筆下的女人是需要讀者依自己的思考模式去加以揣測、填補、甚至加以定義的。這些女人更像前凸後凹的「兩面鏡」,如果丁小佩是個「一襲白紗長裙,像瓊瑤小說裏鑽出來」的聖女,那她好像凸面鏡,鏡中的男人就會有一副猙獰、邪惡的沙豬嘴臉;但她也可能是「叫|床的聲音把人的靈魂都叫酥了」的花痴,此時,她就翻轉過來成為凹面鏡,鏡中的男人有的只是一和-圖-書副可笑、被耍的苦命嘴臉。丁小佩到底是聖女或花痴?或兩者皆是?皆不是?似乎只有張系國這個「智慧老人」知道。
「沙豬」是「男性沙文主義豬」的簡稱。為了讓人看清「沙豬」的嘴臉,就需要以「女人為鏡」,所以沙豬的故事,一定少不了女人,而且一個男人身邊通常不只是一個女人,因為「鏡子」越多,似乎就越能從不同的角度映照出沙豬的複雜嘴臉。張系國的《沙豬傳奇》基本上就是這樣的一組故事。
譬如〈從天空掉下來的人〉裏的丁小佩,到底是一個「叫|床的聲音把人的靈魂都叫酥了」的花痴,還是「一襲白紗長裙,像瓊瑤小說裏鑽出來」的聖女?筆者看到最後仍是一頭霧水。〈愛奴〉裏的莎莉,送一副手銬給胡奇峯,是想讓胡奇峯將她「綁起來玩」,還是「她預先計劃好,(想)永遠折磨他的一種方法」〈試妻〉裏的景玉蘭,對莊慶典百般照顧、委https://m.hetubook.com.com屈求全,到底是真心愛他,還是要謀奪財產,以便在他死後能立刻和她的「表叔」結婚?她們也都因為張系國有意地搬弄文字和觀念,而使我們如墜五里霧中。

鏡中的張系國

李昂說〈殺妻〉一文想盡千方百計,要陷女性於不義,譬如「字裏行間暗示胡玉珊說不定與洋人比爾有染」「法院裏的蒙面女人極可能是胡玉珊,嫁禍丈夫又回來看丈夫受害」,這些容易使讀者「同情吳子喬,而恨胡玉珊」。張系國馬上就反駁李昂是「黑白講」,他說「胡玉珊是否不貞?這是不是又是吳子喬的幻想?」「法院的蒙面女人,不一定是胡玉珊」,一切都是李昂的誤會、曲解,「我怎會、怎敢、怎能陷女人於不義?若有此心,天厭之!天厭之!」
筆者認為,張系國在為文鼓吹兩性平等時,仍不忘輕輕地「貶損」女性一下下,他和他的《沙豬傳奇》是女人的「最佳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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