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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能有幾張選票?

作者:張作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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輯二 改革與内鬥 別讓有教養的人成爲「弱勢團體」!

輯二 改革與内鬥

別讓有教養的人成爲「弱勢團體」!

由紐約州選出的共和黨資深議員戴瑪托(Alfonse D' Amato),四月四日在一個全國性的廣播節目中,和主持人談到O.J.辛普森的案子,他對主審的日裔法官蘭斯.伊藤多所嘲諷,批評他處理此案的方式,並用誇張的亞洲口音英語說話,有如二次大戰電影中日本壞蛋的口音。主持人趕緊打斷他:「我們停停吧!否則你明天要上『紐約每日新聞』的封面了。」
大概戴瑪托知道事情並不能結束,六日他神情緊張地站在參議院議壇上,以微弱的聲音再表示歉意。他說:「我的做法是拙劣的幽默m.hetubook.com•com。對於我帶給伊藤法官和其他人的痛苦,我非常抱歉,那是愚蠢的行爲。我絕無意消除我應負起責任的事實,我的教養讓我知道,做錯事就得認錯。」
美國國會議員爲非作歹的也不在少,但是他們對輿論的批評、議會的紀律,以及選民那張決定性的一票,還是非常在意,言行總還有個分寸。可是我們台灣有什麽規範呢?政客們既無内省的能力,媒體也「習焉而不察」放棄了自己的監督責任;至於最有淘汰能力的選民,很多人是看他們的代表在議會的言行是否讓他們「爽」?或和-圖-書者投票日的「車資」夠不夠多?於是我們的某些議員就只會在國會裡「口手並用」而置法案於不顧。
由我們立法院的這件事,想到美國參議院的另一件事。
戴瑪托先一天發表聲明向公衆道歉,次日爲什麼又在議會道歉呢?因爲他是參議院的一份子,他的言行使國會的榮譽受損,他應該向同僚有個交代。多年前曾在電視中「目睹」參議院懲戒議員的過程:一位參議員對信差小弟進行長期性騷擾,紀律委員會決議懲戒。這位議員肅立面對主席台,恭聆議長宣讀懲戒書,然後轉過身來,滿面淚痕,向全體和_圖_書議員深深一鞠躬,爲自己使議會蒙羞表示歉意,並承諾以後絕不再犯。
民進黨籍的立法委員魏耀乾,昨天在立法院外交委員會掀桌子、口出「三字經」,以厚重的精裝書投擲同僚、並聲言「要把你們幹掉」。議員在國會裡這樣的言行,本來應是駭人聽聞的事,但在台灣大家司空見慣,立院紀律委員會大概不會、也無力量過問,除了媒體「熱鬧」一下子之外,最後自然不了了之,可能根本沒有人去反思、檢討。
當初在野黨議員在國會開始「肢體抗爭」,理由是「凸顯體制的不合理」,並引起大衆對議事運作的注意https://m•hetubook.com.com。不管贊成還是反對,至少當時的說詞尙勉能言之成理。可是現在呢?老代表早已退休,在野黨在國會亦不再是「被壓迫者」,其監督制衡的功能社會已普遍認同和接受,現在還在立院「撒野」,看不起自己和自己厠身的國會殿堂,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第二天,戴瑪托的談話果然成爲《紐約每日新聞》和《紐約新聞日報》的〈封面故事〉。《紐約時報》更以社論指責他「粗野、侮辱人」。各方的非議也紛至沓來。戴瑪托自知闖了禍,發表簡短聲明說:「如果我冒犯了任何人,我道歉。」
——原載於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五日《聯合報》https://m.hetubook.com.com
戴瑪托說:「我的教養讓我知道,做錯事就得認錯。」他的話是否發自內心,我們不得而知。但可以相信的是:國會議員是應該有教養的,政治人物是應該有教養的,各行各業的領導人也是應該有教養的;在一個國家,如果「有教養的人」成爲「弱勢團體」,那麼這個國家是好不起來的。
談到這些問題,實非只針對魏耀乾委員,也非只衝著民進黨。今天台灣政壇之「髒亂」,實有其超黨派性,甚至可以說,不僅是政壇,這也可能是各行業都在「方興未艾」的普遍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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